第七百二十九章 梦（下）
是我太笨……我不可能笨的。
那就是我运气不好……好像我的运气也不可能不好。
那为什么，之前不让我找到把手，让我受这么长时间的煎熬。
这是，惩罚？
为什么要惩罚？
我为什么要想到惩罚上？
周晨拼命的朝后面爬……朝后面走，然后大着胆子努力的摸索，不久，就欣喜的大叫，“我也找到了一个！”
他确实也找到了一个，虽然那不是肖嶶握着的那样的把手，而是个大概只有他拇指粗，半个手掌宽的短木桩。
但一试便知，是牢牢的固定在那山体或墙体上。
位置也有些尴尬，肖嶶的那个把手，就在她腰侧，可以抓可以压，而他的这个，在他头顶，必须踮着点脚，才能够得到。
所以绝对不好叫扶着，只能说是抓着，更客观的说，像是吊着。
但好歹是一个牢靠的借力点，周晨竭力把自己整个人都压上去，这一下，倒是稳当多了。
尽管踏足的桌子，依然有在风中散架，或者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自发散架的可能，他暂时心安了不少。
这样的时候，能有个人陪着，还是肖嶶陪着，这让他很高兴，也乐观了不少。
然后马上觉得不好，肖嶶也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你抓稳了，别担心，我这就想办法。”他又向肖嶶喊。
肖嶶点了点头，又是好像看他了，又好像没看他。
周晨紧张的思索着，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肖嶶也遭遇危险，想了想，只能在后面的这墙或者山体上想办法。
他松开一只手，竭力到处摸索，希望能找到其它的把手，最好是一溜的，那就至少有像登山一样，顺着下去的可能。
至于他们都连攀岩都没试过，就是有一溜可以抓握和踏足的把手，从这么高的地方下到地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暂时没去想。
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先摸索了左边，没有，一个都没有。
就在他失望的换手准备摸索右边，就是靠肖嶶那一边的时候，肖嶶竟然消失无踪，就和她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兀。
周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重重的揉了几下眼睛，肖嶶就是不见了，不见得很彻底，空气中连一丝她的气息都没有。
这高耸入云，又随时会因为桌子腿折断而坠向地面的“桌子”上，又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顿时有些破防，撕破了喉咙大喊，“肖嶶！”
随着肖嶶的消失，她抓着的那个把手也消失不见，所以难道是她刚才没抓稳，掉了下去？
他松开手，跌跌撞撞的走到边缘，下面依然云笼雾罩，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一刻，周晨好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肖嶶肯定不会有事，但强烈的悲伤，还是像巨浪一样迎面砸来，他哭喊着，他在剧烈颠簸的桌面上翻滚着，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的他，不再惧怕自己从空中落下，他倒是希望自己就这样坠向大地，他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的发生。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吊在那个短小的木桩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挣扎，不同的是，此时有满腹的悲伤和悔恨。
就在这时，他隐隐的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他擦了擦泪眼婆娑的眼睛，惊喜的向上看去，上方依然混沌不明，再看向下方，竟然已经清晰起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
那还是水泥的地面。
只是，听得到有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也没看到说话的人。
而此时，手里的那个短小的木桩，竟然好像在变细变短的样子。
他顿时又紧张起来，竭力的探头去找那说话的人。
然后，下方左侧，突然出现一片草坪，上面有两个人正在说话，正是他要找的人。
他惊喜的大叫，“嘿！”
下面的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叫声，周晨却愈发惊喜起来，心里巨大的悲伤和悔恨，转眼间就消失殆尽。
因为他看得清楚，底下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正是刚刚……可能是刚刚从上面消失的肖嶶。
她原来已经平安落地！
“嘿！”周晨高兴的大喊，他感觉，自己这下再也不用担心。
因为底下的另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睡前才刚视频过的天仙。
依然是视频时的打扮，用发带扎着头发，睡衣外，套着一套宽松的运动服。
他此时也无暇去想从未谋面的肖嶶和天仙，为什么会站在一起，她们站在一起，又在说什么，他只是拼命的挥手大叫，“喂，我在这儿，我在上面！”
然而，直到他喊到喉咙嘶哑，下面的两个人，没有一个抬头看一眼，更没有采取行动来拯救他的样子，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聊着天，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他在声嘶力竭的叫喊一样。
我究竟在多高的地方？
周晨此时得不出准确的答案，因为他看到的肖嶶和天仙，就和在眼前一样大小、清晰。
就她们脚下的草坪，也是在地面看到时的样子，并不能帮助他判断自己大致是在多少层楼的高度。
他再一次看向肖嶶和天仙，她们两个大概隔着一个身位，对向而站，还都是双手抱胸的姿势，神色淡然中透着疏离，反正绝对不是融洽的样子。
再细看她们的神色，周晨忽然就有了明悟，不，她们不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喊，她们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就在这上方煎熬，她们知道，她们都知道。
她们就像是教室后排的监考老师，对所有考生的动作一清二楚那样，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她们只是，不想做出反应。
明悟了这一点的周晨，也没有去想她们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应该是你们心上的人，不是吗。
他也没有因此怨恨，他反到冷静下来，他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只能自救。
此时，手中的短木桩越来越小越来越短，终于，彻底的消失不见，就好像既然肖嶶不在，就不想让他安稳，让他借力一样。
恰好在这时，脚下的“桌子”，也终于在一阵微风中散架，带着他，带着风声，向地面坠去……
第七百三十章 无语
周晨又向下看了一眼，肖嶶和天仙，还是和之前一样，面对面的双手抱胸，双眼都看向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让他想放弃，于是闭上了眼睛，自由落体般朝地面坠去。
转瞬，他又睁开眼，也许知道自己是做梦，也许是《盗梦空间》之类的电影给了他提示，他轻轻的叫了一声，“接住我！”
下一秒，他跌入一个柔软的座椅里。
他有些惊喜的一看，接住自己的，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架尚未交付的直升机，而是一辆车。
同样是尚未交付，余小美送给他的那辆敞篷宾利。
他很高兴自己终于在一定程度上，有了主宰梦境的能力，他也很失望，自己只有部分主宰梦境的能力，接住自己的，由直升飞机变成敞篷宾利，这意味着，他依旧逃不脱自由落体的命运。
因为急速下坠的缘故，他的眼睛，已经很难看清东西，便顺势闭上眼，在呼呼的风声中，大声喊，“巨型降落伞，巨型降落伞！”
但并没有降落伞冒出来系住敞篷车。
他见状连忙改口，“气垫，巨型气垫！”
竭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光光的水泥地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最后的关头，他朝草坪那边扫了一眼，看到她们俩依然是那样的姿势，依然是那样的神情，依然是对他的状况了然于胸，却又无动于衷的样子。
周晨再一次闭上眼睛，还下意识的用手挡在眼前，十分恐惧，又相当平静的准备接受最后时刻的到来，或者是一个奇迹的到来——他十分肯定，如果有奇迹，一定和草坪上的那两位有关。
然后，就没有然后，他被闹钟叫醒。
对这个每天都会响的闹钟，周晨此时又是感激又是埋怨，感激它把自己从噩梦中叫了出来，埋怨它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或者是干脆迟一点再叫醒我？
最后，究竟有没有奇迹发生？
虽然他心里，大致有了结果，他还是想亲眼目睹，或许，用亲身体会，来得更准确一些。
把头从满满一池的冷水中抬起来后，水浪拍岸的声音、船舶捏着嗓子的汽笛声、孤零但清脆的鸟叫声、爸妈房里电视的声音……
确定是现实世界了，他甩了甩头，“呼”，又叹了一口气。
……
方红霞披着件长袖推开门，刚好看到儿子向楼下跑去，还对她喊了一声，“我做早饭。”
她愣了一下，太阳这是……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不是我生日也不是妇女节。
这是怎么了？
她对着楼下喊，“蒸袋包子热下剩菜……”
“我会做。”周晨回喊。
那你就做吧，她笑着回卧室，谁还不乐意吃个现成的。
要说，这样的儿子，还是让自己高兴的时候多，就说吧，全国高三学生的家长，能像她这样，一大早就享受到儿子做的早餐，而不是一大清早就起来给儿子做早餐的，怕是少之又少。
周镇海拿着毛巾从卫生间走出来，“你怎么……儿子刚才说什么？”
“他给我们做早餐，”方红霞笑着躺回床上，悠闲的给电视换台。
“哦，”周镇海想了想，“昨天晚上，你没有给他送牛奶和水果，他知道你生气了。”
“看来，这偶尔生生气，挺好！”方红霞笑。
周镇海也躺回床上，双手悠闲的枕在脑后，“是挺好。”
真的，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做一个天才的爸妈，很多时候，真的挺失落的，真的很难体会到普通爸妈作为爸妈的那种成就感。
所谓爸妈在子女面前的权威性，对他们俩来说，那现在是怀念中的物事。
所以这样的机会，真的极其难得。
“我估计，以后应该还有这样的机会，”周镇海笑，“不说这两个，还记得果桢给我们说的，比他高一级，现在已经读大学的那个名字很好记的姑娘吗，”
“林……宋紫薇？”方红霞说，“她怎么了？”
“正文原来和她妈妈算是相识，前两天参加餐饮协会的一个活动，刚好碰到，那位宋老板见代表晨嶶去开会的饶彤，和卫东很熟悉，对他还很尊敬，就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知道卫了卫东和我们的关系……”
“然后呢，她想认识我们？”方红霞问，明显带着警惕。
果桢跟他们说起宋紫薇的时候，顺口说些宋紫薇家里的情况，方红霞对这事记得很清楚，知道宋紫薇妈妈，是厉害又精明的人，不然，她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可能在国外创下一番事业来。
因为没有接触过，凭自己的经验，她觉得这样的人，多半很功利，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以为宋紫薇妈妈，想先认识他们，然后帮助她女儿追到自己儿子。
周镇海了然老婆的想法，“没有，她只是跟卫东玩笑似的说了几句，说她女儿因为周晨，现在变得她都有些不认识，说是在大学比在高中还要用功，除了英语的本专业，还学编程，”
“说不用指望她接班，她毕业后，一定要到安联工作，”
“还说，也就是今年周晨是高三，不好打扰，等明年高考后，她就一定要发起暴风骤雨的追求……”
“她笑着跟卫东埋怨，也不知道我们儿子，给她女儿吃了什么迷魂药。”
“哈哈哈，”从昨天到现在，一直生气儿子同时跟两个姑娘纠缠不清的方红霞，听到这里，不由得放声大笑，明显透着骄傲的样子。
儿子能同时被这么多女孩子喜欢，那也间接且有力的说明了他们这爸妈的成功。
“我想想，”她回忆着，想拿电脑来查，“那次我帮他收拾房间，找到的那个国外的女孩的照片，公司里的年轻人，说是叫……”
“艾薇……艾玛，艾玛罗……”周镇海想到了。
“对，就是那个艾玛，那个很有名的好莱坞女明星的侄女，不知道现在跟儿子怎么样。”
“他们肯定是用英语，我们听不懂也看不懂。”
“反正，肯定是有联系，”方红霞肯定的说。
“别说，那个小姑娘，个头矮点，但是长得也算蛮标致的……”
两个人，不但等着高三的儿子起大早给他们做早餐，还在床上，聊起儿子的八卦来……
第七百三十一章 自觉
肖嶶伴着铃声醒来，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后，睁眼看着透过窗帘的天光，她笑着坐起来，“美好的一天，又开始啦！”
在过去的这个夜晚，相关当事人中，她应该是唯一个睡得非常好的人。
“姐妹们，”她拉长尾音问，“都醒了吗？”
“早醒啦，”付婷婷顶着个鸡窝头从上铺跳下来，一手苹果一手英语课本，“咔嚓”，她咬了一口苹果，盯着肖嶶说，“饿醒的！”
她就一直在用眼神告诉肖嶶，你感受到了我对你的谴责吗女人。
“我半夜也饿了，”陈雯半躺着整理头发，“本来还好，谁知有个人，不但不上课去跟男人吃饭，回来什么都没跟我们带不说，还说他们吃了这样那样好吃的，”
“害得我昨晚在梦里，在食堂窗口排了一夜的队，直到刚刚被闹钟吵醒，那些窗口，依然没开，连口米汤都没喝到！”
剩下的几个舍友，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起肖嶶来。
实在是这人，就该被说。
自己条件那么好不说，找个男朋友，条件更好，不夸张的说，那真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关键是对她还那么好，什么命啊这人。
关键是，你幸福就幸福吧，偏偏还总是隔一段就各种炫耀一次。
虽然你没有主动炫，次次都是我们主动问你们做了什么，但你只要回答了，那就是炫耀，对不对？
特别是昨天说的，什么见到的时候心痛得捂住，什么不是见不到的时候，思念过度而死，就是再次见面的时候，心跳过快，激动而死……呕，恶不恶心！
演琼瑶剧吗。
肖嶶笑眯眯的听着大家的声讨，“要讲良心啊姐妹们，我昨晚没带礼物回来吗？婷婷，你现在吃的是谁的苹果，你们柜子里的猕猴桃，又是谁买的……”
“哟，你们就吃高档海鲜，我们就只配吃几个又酸又涩的果子，再听了你说的那些话，我酸得嘞，牙都倒了，哪还咬得动它们。”陈雯说。
“哟，”肖嶶学着她的腔调，“这是神马调调，陈黛玉啊？”
“好啦好啦，一大早的，个个都跟着往外冒酸水，这不好，一会肚子里又该难受，”她说着笑起来，“我们黛玉小姐不是说，她在食堂窗口前守了一夜，那窗口到现在还没开吗，想吃点暖胃的都没办法。”
“我这里有好东西，”她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来。
付婷婷马上问，“巧克力？饼干？糖……”
“能让你更清醒，还护肤补水的，”肖嶶抽出一片给一心只想着吃的付婷婷，“正适合早上用。”
陈雯伸手接住，“不就是面膜吗，有什么特别的，哦，周首富送的？”
“确实是他送的，还有一个特别的点，这含了死海泥哦，市面上现在买不到的。”肖嶶的话，又忍不住带着些骄傲。
听说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女孩们纷纷用起来，特殊的功效，一时倒是体会不到，但这清醒的功效，倒是很快见效。
因为贴了面膜，不好再有大的动作，寝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她们或靠着，或躺着，不是背单词，就是背公式。
此时，离起床铃响，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在三中，尤其是高三的，就一直没有跟着起床铃和熄灯铃作息的习惯，早上会起得早，晚上会睡得迟。
老师们没有强迫大家这样做，但也是鼓励的，还总是说明显有矛盾的话。
一会说，“临睡前的那半小时，是我们记忆力最好的时候，临睡前记住的知识点，怎么也忘不掉。”
一会又说，“早上睡醒后的那一段时间，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
大家一边习惯性的埋怨老师们竟然也学有些评奖，搞起两个“最好”的双黄蛋来，一边很自觉的延后睡觉和提前起床。
不一会，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寝室里，只有含糊不清的读书声，肖嶶也是背了十多分钟的单词后，才想起来给周晨发短信，“起来了吗，睡得好吗，想你！”
最后，抿着嘴把“想你”改成了“吻你”，匆匆的发了出去。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周晨的消息，她暂时也就忘了这事。
周晨没回她信息，是因为他没看到，他正在厨房做早餐，做的很专注。
说起来，这也是他曾经调剂自己心情的一个办法。
到后来，曾经的很多能让我们放松下来，改变心境的办法，无论是刷剧看电影，还是玩游戏，在一些时候，很难起到作用。
做饭，是他一个独居了超过十年，时间不自由，财务上更不自由的北漂，意外，但好像也算情理之中的调剂心情，让自己专注起来，以暂时忘掉烦心事，或者减轻糟心程度的一个办法。
说意外，因为他是个爷们，还是个独生子。
说是情理之中，主要是餐餐在外面吃，卫生、口味、营养什么的不说，算起来，还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同样的费用自己做，一个月真的好吃几次鲍鱼龙虾的。
因为昨晚的梦有些郁闷，也感觉到爸妈好像要行使他们当然的权利来教育自己——这同样是让他觉得郁闷的事，便再次捡起了曾经的办法。
结果证明，依然有效。
当爸妈下楼——可能他们说儿子的八卦也说得不好意思，并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丰盛的早餐，已几尽完成，他刚榨好橙汁，“我再剪几个鸡蛋就好。”
周镇海看着桌上的饭菜，用昨晚剩的海鲜煮的面、新熬的粥、冒着热气的包子、煎得金黄的馒头片、他们俩并不太喜欢吃的全麦面包、鱼饼、牛肉、火腿片、高汤菜心、生菜、番茄片、草莓、西瓜……
再加上牛奶和果汁，还有煎蛋，他很满意，也稍有些愧疚，这毕竟还是个高三的学生，“没煎就算了，你也快来吃。”
“很快的，”周晨熟练的颠勺。
其实，他也可以做炒粉，而且味道还真不差，但要真做了那样水准的炒粉，老妈肯定更不高兴。
“我要一个煎两面一个只煎一面的，”方红霞说着，瞪回老公，还不明白吗，他这是想我们不要说他呢，那还不好好指使下他……
第七百三十二章 态度
果然，至少在真心关爱自己的人面前，态度真的决定一切，精心为爸妈准备早餐的周晨，免受了本该有的一通教训。
当然，该有的态度，他老爸老妈也都清楚的表现了出来，这个早上，他们不但比平常更端着为人父母的架子，最后又催促叫肖嶶来家里吃饭的事。
这话所表达的意思，就非常之明显。
周晨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感慨，我这还真是没有渣男的命，要是那换网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的大少，也摊上这样的爸妈，那怕是没有机会炫豪车，因为腿一早被打断了，只能坐轮椅……
……
昨晚被小年轻的恋爱，给重重的齁到的郭浩，看着小老板车上，就专心致志的写写画画的，也有些感概，这小老板，玩归玩闹归闹，做正事也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他要是知道，他的天才老板此时专心致志的画的是什么，那一定会非常的无语。
到了秋天，周老板的办公楼，或者说，他的游乐场，因为不再那么瓦蓝的天，以及不再那么鲜绿的树木，也多了几分厚重，倒是和办公室这个称呼，更加的相配。
车到门前的时候，果然又有周围工厂的员工，在上班的路上，顺道打卡经开区的这一热门建筑。
是的，这么长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处粗看有些凋敝，细看像是游乐场的旧工厂，就是目前东海市最知名的天才少年，兼东海市首富的办公楼。
所以，尤其是在节假日的时候，这家原本人烟稀少的旧工厂附近的一段路，竟然经常会堵车，有不少在节假日闲着也是闲着的人，顺道或者专程来这里看个稀奇。
关于周天才兼市首富，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而不是在市区的写字楼里办公，市面上目前也有好多种说法，有些听起来，还真有些像真的。
比如说，周晨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是因为经开区开出了让很多老板都非常眼红的优惠条件，因此，周晨把他所有的公司，都注册在经开区。
而大家最津津乐道的一种说法，不出意外，还是和男女的那点事情有关。
有些知情人士说，周晨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办公？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是他准岳父送给他的见面礼，而他又特别喜欢那个大了他好几岁的女朋友，所以就欣然选择在这里办公。
这自然是知道这家原本的电缆厂的一些情况的人，造的谣。
尽管这种说法，漏洞太多，严格说起来，还有违法的嫌疑。
周晨目前尚未成年，而他“特别喜欢的那位女朋友”，大了他好几岁，且双方的交往，已经到了双方家长都认可，还送这样单论地皮和建筑，就至少千万的见面礼，那他们恋情的进度，显然不是初级阶段……这就很有违法的嫌疑。
但这种说法，依然广为传播。
也不知道大家是真的喜欢周晨，所以觉得他这样的人的恋情，就该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喜欢上一个大好几岁的姐姐，不但很正常，还很值得传颂。
还是因为，好些人不但不是真的喜欢周晨，还希望看他栽跟头，所以才积极的传播这样很有违法嫌疑的说法。
总之，周天才的城堡，现在很知名，经常在他开卡丁车，或者在射击角射击的时候，围栏外一群人远远的喝彩。
不仅如此，据说，已经有不少人，特别是市里好些原本对老爸老妈的生意很看不上眼，明确表示不愿意接班的二代们，近期也都在找这样的老工厂，准备改造成自己的办公室。
不夸张的说，至少在东海市，我们的周天才，又带起了另一股潮流。
对于这些流言和动向，周晨真的很少去关心，在成名之前他就知道，一定会有这样的附加后果，但对进出时遇到的刚好在大门附近的人，他一直很随和，今天也不例外，照样降下车窗和他们打招呼。
于是，今天刚好碰到他来办公室的好些人，不但看到，还拍到了他拿在手里的笔和放在膝上的纸，理所当然的，他们得出了和郭浩一样的结论，这位周老板，工作真是太努力！
他都这样，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他们觉得今天的这次顺道打卡真的超值，身上立马充满了满满的正能量呢。
……
首都，因为昨晚翻来覆去了好久，高兴一阵子，又担忧一阵子，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总之是很迟才睡的缘故，天仙直到此时才起来。
看着镜中睡眼朦胧的自己，尤其是那很明显的黑眼圈，以及好像有些浮肿，所以大了些的脸，她叹了口气，然后，揉着烂糟糟的长发，第一时间去找手机。
木有想要的新信息！
她皱眉去洗漱。
这样的时候，不是应该每天一早就要至少来条信息的吗，是我想太多，还是他做的太少？
还是说，他昨晚可能也没睡好，现在还没起？
这不是理由！
只要他没昏死过去，这样的时候，哪怕是担心吵到我睡美容觉，不好直接打电话，那也一定要发一条短信。
没一会，她含着牙刷冲出来，输入电脑开机密码的时候，还输错了两次，终于开机成功，第一时间自然是去看邮箱，有新邮件，果然是他！
天仙顿时放松下来，竟然还一边刷牙，一边哼歌，然后，牙膏沫飞到了电脑上……那她也开心。
倒也不急着看了，反正，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
又或者，觉得看他邮件的时候，最好都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洗漱完，做到梳妆台前时，她点开了周晨的邮件，只看了一会，就怔住。
“……我看了好几部电影，又搜了好多出彩的公主妆扮的图片，最后觉得这样的一条裙子，可能会让你在那个庆典上更完美……”
“……为了与你的气质契合，我想即便要表现得华丽，主色调最多最多，也应该是银色，而不好是金色……”
“……希望能有一些参考的作用，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找国内一流的造型师设计这次的服装……”
天仙看着附件里的草图，想着他那么晚还又是找电影又是搜图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又是感动又是难过，这个人，这个人……
第七百三十三章 根本
在天仙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想着马上给周晨电话，又纠结于在“相关事态”稍有些明朗化的时候，就这样积极，会不会导致在之后一直处于被动的态势时，周晨已经暂时抛却这方面的纷扰，像他昨晚在视频中跟天仙说的一样，专注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因为曾经的经历，他非常清楚，把亲自涉足的这些项目发展好，才是根本。
只有这些项目有好的发展，其它所有的事，包括情感方面，才有好的发展的基础。
尽管这样的判断，有些负面，尽管不论是肖嶶还是天仙，至少现在看重的，主要不会是他的经济能力，即使现在的他，真的只是一个家境平平的高中生，她们对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她们看重的，是周晨这个人……那周晨也不愿意。
尽管他和其它很多男同胞一样，在看到类似穷书生被富家女垂青的桥段时，感觉很舒适，但试问，如果可以，有几个男同胞，真的愿意做一个穷书生，而不是富少爷，哪怕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因为曾经的经历，他个人对物质当然很看重，基于同样的理由，他清楚，绝大多数人，都对物质会非常看重。
而那极少数对物质不看重的人，在面对一系列问题，过得去的住房、过得去的生活状态、教育、医疗、养老……等等现实生活的磨砺后，到最后，也终将会看重物质。
区别在于，有些人经过类似的磨砺后，会把物质始终放在第一位，始终觉得不够幸福，始终追求更多，为了得到更多，没有什么不能付出。
而更多的，在拥有了一个稍体面的生活状态，也就是大致相当于殷实的中产阶层之后，就拥有较高的幸福感。
真正不看重物质的人，有吗？有的。
就是那些真正有资格说财富只是一个数字，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说这样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那一小撮人。
周晨希望，自己成为那一小撮人，最好尽量让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一些人，也成为这样的人。
在这样的基础上，很多事情，才不会出现各种不可控的意外。
这一个上午，他从安联的事务开始，逐一处理了除餐厅外，他目前的几家公司的工作，到准备开始看看自己并没有直接插手相关业务，依然由老爸和几个叔叔把控大方向，由亓子康团队负责具体运营的东海生鲜近期的动向和情况时，汪馨蕴第三次上来催促，“老板，准备好的午餐是倒了重做吗？”
周晨听出了这个看起来更沉稳，还跟自己没有一开始那么见外，在得到老爸老妈的一些吩咐，比如督促他按时吃饭什么的之后，有时就会像现在这样，似软实硬的用祈使的语气叫自己做事的助理，话里的埋怨之意。
他还确定，要是自己再置之不理，怕是老妈马上会打电话过来。
而最近这一段时间，怎么好招惹老妈？
早上费了那么多力气，才逃脱她的一番教导，“不用，走，吃饭去！”
啧，所以说，有些事，就挺矛盾的。
从很多方面来说，他是真的不想成年，但当面临现在这样的局面时，他又觉得，还是早些成年吧。
不然，你都有了儿子，在爸妈眼中，你依然是个孩子，何况你还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的时候？
未成年的时候，爸妈就有堂堂的理由，在任何方面理直气壮的干涉你。
啧，好矛盾！
周晨旋即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矛盾的，难道还能真的不成年？
连自己的梦境都控制不了，怎么可能控制时间。
唉，说起来，我这是离成为成年人，又近了一天啊。
被多方赋予了照顾他生活重任的汪馨蕴，见他答应去吃中饭就很高兴，“餐厅今天准备好了好几个新菜，因为刚推出不久，我们都没吃几次。”
因为要让周晨吃好，调动他的好奇心就很有必要。
“对了老板，那些西瓜，是今天下午送出去，还是明后天再说？”
周晨看了看表，“吃完饭就去。”
还必须是他亲自去。
主要是中秋节临近，顺道给除了在岛上的卢祖利一家之外的几个叔叔家，把月饼送过去，顺道邀请大家一起在节前或节后聚一次。
派汪馨蕴或者郭浩他们去送，也不是说不过去，但周晨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最好。
老爸的这几个老伙计，两辈子都算尽心尽力的帮他，所以当得起这样的礼遇。
自己这样做，不但叔叔们会高兴，想必老爸心里，也会觉得高兴的。
看重他的老伙计，不只是孝顺的一种表现，也是一个儿子非常尊重老子的表现。
再说，这样的事，一般一年也就春节和中秋两次，周晨觉得，将来就是自己成年成家成爸爸后，一年的这两次，最好也要挤出时间来。
话说，那些传闻中，连选衣服都不愿意浪费时间的人，会不会让这样的事占用时间？
如果不让这样的事占用时间，他们好像不太能算是一个健全的人吧……
“老板，这些西瓜，真的是在戈壁上种的吗？”汪馨蕴貌似不经意，又理所当然的问。
“是的，”周晨笑了笑，“这些天你在办公室里为我们提供支持，很辛苦，也做得很棒。”
“你喜欢去哪里旅游，海边，还是草原？”
他当然听得出来助理这话里表达出的遗憾，但这次去首都，处理的是买地建楼这样的大事，还是余小美更得力，而办公室里，也确实需要一个负责抓总的人留守。
“我觉得，老板你家岛上的风光就特别棒。”汪馨蕴提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
“这还不好办？周末你就去呗，我让卢叔叔安排好。”
说起岛上，周晨一时也有些想念。
现在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但凡是发展得有个中不溜的人，一般不会排斥回老家，但像自己曾经发展得不如意时，好些时候，回老家，还真就意味着压力。
所以，很多事上，自己发展好，还是根本。
“你通知餐厅的几位负责人，下午三点，我们开视频会议，”他马上交代了一句。
第七百三十四章 现金奶牛的问题
两点四十五，经开区热闹又安静，处处厂房里，机器轰鸣不息，棋盘状的路上，却少有行人和车辆。
周晨在这时匆匆赶回办公室，下楼到门口的汪馨蕴，习惯性的看向后排，没有人，只有各种盒子，咦……她老板从副驾下来，“准备好了吗？”
“大家已经上线。”汪馨蕴机械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兀自看着人下来后，副驾上留下的那些礼盒，看起来，车上也就是郭浩那没放东西。
这是把一家礼品店带回来了吗。
或者是，车是开着窗，从一个放满礼品的仓库里冲出来的？
“叫几个人整理一下，分一分。”周晨又交待了一句。
叔叔们，实在是太热情，也实在是太富庶，家里随随便便，都能拿得出那么多东西，也就是这辆奔驰不能装，不然，开一辆卡车去，也能满载而归。
汪馨蕴看着几乎是弹起来的尾箱盖，喃喃道，“这么多！”
“搬吧，”郭浩对跑下来的几个人说，“幸亏交警认识我们这辆车，也看到老板就在车上，不然，怕是少不了一张罚单。”
汪馨蕴已经兴致勃勃的翻看起来，这样的时候，就没几个女孩子能忍住不动手的，边翻边大声吩咐，“这是月饼，这是月饼……放到一起，”
“这是茶叶、茶叶……哦，咖啡，也放到一起，”
“这是大闸蟹，这是……”她突然有些脸红，“把这些海产放一块。”
老板的这些叔叔都在想什么啊，竟然那么一包海马，他才多大，还未成年好不好。
这海参看起来就不错，“这个？”她翻到一个缠着好多胶带的白板纸盒，看向郭浩，这是放错地方了吧。
“这应该是最贵重的，”郭浩说，“一整块的鱼翅！”
这是老板最豪的那位叔叔，船厂的徐老板送的，不收不行。
汪馨蕴和那两个助理顿时都是眼睛一亮，真土豪！
所以，连富豪的叔叔，都是土豪吗……
……
周晨已经在楼上和晨嶶餐厅的经理们视频开会。
参会的人并不多，三个城市七家餐厅的经理，外加朱达明等三位厨师团队的代表。
周老板开会，向来直来直去，一打了招呼就直接发问，“从开第一家店开始，我们就强调，服务，服务，还是服务！”
“一定要给我们的用户，提供行业一流的服务，并且，之后只能进一步改善和提高，但现实，正在向我们担忧的方向发展。”
“整体来说，除了新开的门店，其它6家开业超过半年的门店，我们的服务水准，都呈下降趋势，”他看着都是拿着高薪的经理们，“这方面，大家有什么办法？”
杭城首家门店的经理开口，“周总，我们餐厅的服务水准并没有……”
周晨打断了他，“也有下滑。”
他说的这些，并不是为了鞭策这些经理们而说的套话，而是自己亲自去看过后的结论。
之所以回来的第一天，就召集这些餐厅的经理们开会，是因为，餐厅毕竟是以他和肖嶶的名字命名，在刚和天仙在沙漠散心几天后，他下意识的想要重视一下餐厅的工作。
真说起来，他平时对餐厅也一贯很重视。
说起来有些搞笑的是，因为安联目前还没有上广告，所以身家超百亿的周老板，除了因为阴跌不止的铜期货，依然在源源不断的给他赚美元之外，每天还能给他带来现金收入的，竟然只有晨嶶餐厅。
7家店日均总入账的现金，在35万至40万之间，月均稳稳过千万。
其中表现最好的，依然是从头至尾，由他亲自开起来的首家晨嶶，虽然开业的第一天，创下了超过15万3千2的佳绩，现在没有一天能超过乃至是接近10万，但没有一天的流水，低于过8万。
可以说，非常符合他的预想。
这样好的业绩，除了餐厅二次元的特色、以及厨师团队的出色工作、精准的选址、到位的宣传……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他个人的影响之外，一流的服务，是晨嶶餐厅能这么受欢迎，翻台率普遍在4以上的基石。
能提供这样一流服务的主要原因，除了经常性的培训、有效的激励措施，超过一般餐厅至少30%的人员配备，也是主要原因。
而无论是经常性的培训，还是更多的人员配备，以及有效的激励措施——这其中，超过同行的薪水肯定是最有效的激励之一，目前晨嶶员工的工资，是同行的至少1.5倍，这些都意味着成本的极大提高。
整体成本哪怕提高两成或更多，周晨并不是太在乎，他想要的是一家事实上的高赞餐厅。
问题是，在付出这样的代价之后，整体的服务水准，正像他担心的那样去发展。
经过精心培训，还拿着至少是同行1.5倍薪水的员工们，刚开始的时候，都干劲十足，积极主动的为顾客提供服务，慢慢的，在工作时间长了以后，普遍不像一开始那样珍惜这份工作。
这是我们的通病，时间久了，好多事都会觉得习以为常，理当如此。
不说其它，就说一开始的时候，从经理到主管到服务员，每个人的笑容，都是你能感受得到的真挚的热情，后来还是类似的热情，只是明显不那么真挚，接下来，热情也明显褪色，职业却绰绰余余……
这是7家餐厅中的6家，目前普遍的服务水准。
好在是，还没有退化到那种仅仅称得上礼貌的水准——那其实是好多餐厅，比如那些自诩有格调有档次的餐厅，包括那两家在国内所向披靡的洋快餐，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服务水准，也是周晨认为完全不能接受的底线。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晨嶶的整体服务水准，滑向他不能接受的底线的速度，远超他的预计。
不想想办法，他觉得，怕是过不了几年，就会对不起这个名字。
只是，在他这个平素随和的老板，这样严肃起来，并且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了那位想为自己的餐厅，也就是自己的工作辩护的经理的话，并直接下了意味着不说他工作不力，至少有待提高的结论后，其它人，一时都有些不敢开口……
第七百三十五章 有些转变有些难
最后，首先开口的是饶彤，“周总。”
听到她的声音，大家都不意外，饶彤不但是他们中业绩最好的一位，和周晨的接触也最多。
“一开始，想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很多办法都很有效果，比如，让大家和其它餐厅的员工，比较劳动强度，以及工资和福利。”
周晨静静的听着，一定程度上，这是在重复他之前的话，所以这不是他想听的。
“在大致了解了目前同工种的工作强度，以及工资水平以后，好些同事会自觉的珍惜自己的工作，无论是工作积极性，还是服务意识和水准，都不太用我们操心，”
“但最多半年，大家就普遍觉得，和其它同行比，劳动强度更低，但工资和福利更高，是理所当然的，”
“当我们在那时再提及这几点，甚至会起反作用，有些同事会对这些提法很是反感，在谈心的时候，我听到不止一个同事认为，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和他们的能力是适配的。”
“有些同事还觉得，正是因为他们的能力，我们的餐厅才能有比同行更好的业绩。”
她的这番话，引起了除周晨外所有人的共鸣。
虽然明着说我值得更多，餐厅这么好是因为我们足够优秀的员工，并不是太多，但相对低强度的工作和高工资高福利，确实很快就不能起到很好的激励作用。
至于其它的培训，公司进行的，主要是针对服务业的培训，那些年轻人，尤其是男孩子，在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有多少人会对成为一个优秀的服务员而满心向往，所以竭力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
再优秀的服务员，那毕竟也只是服务员。
在餐厅的上升通道，又太少太少，毕竟目前一年都新增不了三家店。
拿到的高工资，反而抬高了他们的心气，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
说起来，还算周晨这个老板的名头，还有一些附加效果，毕竟目前至少在省内，说是周晨的员工，多少还是会让不少人和公司高看一眼。
不然，情况怕是会更差。
周晨点了点桌子，“办法呢？”
当然还是饶彤回答，“我个人觉得，是一些同事的观念有些问题，因为年轻，他们对工资水准，或者直接说，对钱，没有清楚的认识，我们的高工资和福利，反而让他们觉得，来钱很容易，”
“所以慢慢的都不太珍惜，无论是钱，还是这个工作机会。”
周晨又在敲桌子，这是现实。
好多人，尤其是刚参加工作的，都会有这么一段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当前工作的时候，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什么都不缺的成功人士。
问题是，因为定位的缘故，晨嶶又不好找一堆不年轻的人来做服务员。
何况，你就是想找，也很难找到，一般来说，不年轻的人，就更不想做服务员。
“周总，我的建议是，”饶彤抬头看着周晨，“我们应该加强绩效考核的力度，只根据考核结果来发绩效工资的效果，还是有限的，”
“不少同事并不是太在乎自己的绩效工资，比其它工作更勤力的同事，少几百块钱，”她顿了顿，“我觉得，还是应该增加淘汰条款，连续两个月或三个月绩效考核都是最后几位，比如最后五名的，坚决淘汰。”
周晨还没说话，朱达明就发言，“周总，我很赞同饶经理的建议，”这位老厨师有些激动，“说真的，餐厅的一些同事，要是我自己的孩子嘛，我早就大耳光扇过去，”
“明明没什么本事，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做事也越来越不用心。”
听了他的话，好几位都在笑。
“我觉得，是应该开掉一些，”朱师傅说，“让他们出去撞一撞，顺道让餐厅的其它同事看清楚，再找一份同样收入的工作有多不容易，这比我们说好多的话都要有效果。”
开除考核最差的那几位，周晨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他会批评那些工作完成不好的主管，但淘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了那么多年的社畜的他，对类似的制度最有意见，因为只要是有考核，那在一个团队里，肯定会有排名靠后的。
而从好些角度来说，那些排名靠后的，还真不是一定就对不起那份工作，后来者真不一定就会比他做得更好。
经受了那么多年类似的压力的他，希望能有更好的管理办法。
同时，他还觉得，只要自己足够用心，那么，就是原本业务能力和态度，确实不太好的员工，应该也能成为一个优秀员工。
现在想，可能在这方面，自己多少有些自负。
见他沉吟不语，本来就是今天参会的人中年龄最大，经历的事也最多的朱达明以为，周晨这是在意自己的名声，就接着说，“另外，在招人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有些针对性，”
“我做厨师这么些年，也带了不少徒弟，总体来看，那些家庭条件一般的徒弟，做事会更用心一些。”
大家都明白了他话的意思，周晨也眼睛一亮，这老师傅果然是老师傅。
说起来，自己可能昨晚问问爸妈，大概也能得到这样的建议。
虽说北漂的那些年，自己也算很悲催，但有些事，还是没有经历过，所以一时真的想不到这些区别。
再说，自己当初的同事，大多也都是一本二本读出来的，就是家庭条件一般的，对工作的要求也不低。
“招人的时候，高中中专初中不限，尽量招一些家庭条件差一些，知道钱的重要和赚钱不容易，人也本份的孩子，可能会好一些，”朱达明笑了笑，“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建议，希望可以给大家提供一些参考。”
经理们马上表态，“我赞同朱师傅的意见。”
“正好淘汰一批，新招一批。”
员工们不太在乎他们的收入，他们这些经理，都在乎他们的收入，他们也知道，再找到一个类似的工作，还真不容易。
周晨还是有些犹豫，淘汰啊。
公司当然免不了会有员工淘汰，但以他的想法，自然是能越少越好。
他叹了口气，“人可以先招一些。”
第七百三十六章 新宏图
大家当然能看出他的纠结，一时感受有些复杂。
这么大一个老板，竟然在淘汰餐厅一些员工这样的事上，都这么下不定决心，坦白说，真的让人有些担心在遇到其它一些更大的问题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优柔寡断。
好多时候，商场就是如战场，一个这样的老板，能不能带着整个公司走得很远？
他们甚至想，所以老板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主要是因为幸运吧。
但同时，他们也觉得幸运。
毕竟，现在有几个老板，能为开除几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员工，还这么犹豫的。
刚好碰上这么一个，也是难得。
“周总，”饶彤又有话说，“可能长期来说，我们应该让同事们，有更多的上升渠道。”
经理们纷纷点头，并大致都清楚，饶彤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虽然您还有其它公司，包括全国知名的互联网公司，但餐厅和您其它公司之间，不太可能有人员流动。”
安联的员工，不一定能在晨嶶当好一个服务员，晨嶶的员工，因为主要是高中、中专，甚至是初中生，肯定很难胜任安联的工作。
“加上目前市场的呼声，我们餐厅，是不是可以加快开店的步伐，同时，认真的考虑建立加盟体系？”
经理们都热切的看着周晨。
说起来，他们的上升渠道，同样也有限，或者说，目前就没有，在晨嶶，一店经理，已经是目前最高的职位。
作为首店经理的饶彤，经常会被指派负责一些协调的工作，但级别依然和他们一样。
听说老板有考虑在公司层面，增设除财务人事这些必要的职能部门之外的部门，还有意增设总经理和区域经理，但那又能有几个位子？
只有门店数快速增长，他们的机会才更多。
不止是机会更多，以老板的影响力，加上晨嶶的表现，将来上市都不是没有可能，那就搞不好在收入方面，也不用羡慕老板旗下其它公司，如安联高管的身家。
这方面，周晨没有任何犹豫，“短期内，我们不要去考虑加盟。”
大家听了，有些失望，又抱有些希望，毕竟只是短期不考虑，那就是将来还是有可能。
将来肯定会考虑的，毕竟，现在已经有那么多人在问能不能加盟。
这样的钱，为什么不赚？
只有饶彤有些明白，以老板的性子，他说短期内不考虑，那意思，怕是长期也不会考虑。
饶彤想的是对的，晨嶶，肯定不会考虑加盟的事。
晨嶶始终是一家有些小众的餐厅，消费也相对偏高，就是像在东海市这样经济活跃，年轻人还多的城市里，开三家店效果不错，不意味着开六家店，也会都不错。
晨嶶的定位，是精品的传统中餐。
而就是传统的中餐，本就很难像洋快餐，或者是国内最流行的连锁餐饮项目，火锅那样，从头到尾都制定统一的标准。
何况晨嶶还是精品的传统中餐。
一般来说，如果设立中央厨房，而不是餐厅后厨现场加工，那肯定就算不上精品中餐。
在餐饮行业，精品，对应的是大众化，意即本来就不会是到处都有门店。
晨嶶，最多只会在一线，以及看他的兴趣，在一些强二线城市设店，肯定不会全国铺开。
全国铺开，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别想着像现在这样开店不多赚钱不少，在保持水准的前提下，能少亏就是好的。
至于这些人为什对这个问题这么热切，周晨也很清楚。
不满足呗。
对公司的管理人员来说，不满足，只要能引导得当，那是好事。
“关于在座的各位担忧的问题，就是大家将来能取得更高的职业成就的需求，”他看着明显更专注的经理们，“这并不是问题。”
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有饶彤持保留意见，真的吗？
“不用去想安联或者是传媒公司，我们也会有更大的施展平台，”周晨笑，“谁说我们只会开晨嶶这一家餐厅？”
哦，大家眼前又是一亮，饶彤也恍然大悟。
是啊，为什么不能开其它更适合连锁的餐厅？
是的，周晨确实有这个想法，目前七家晨嶶餐厅的现状，也坚定了他这个想法。
餐饮这个传统的行业，确实是很可以施展一番拳脚的行业。
就说当初和老爸老妈谈创业的时候，老妈一开始是那么希望到市里来开个面馆。
因为就是开个面馆，只要地段有个差不多，味道有个差不多……那也能赚不少钱。
至少从投入和回报比来说，不会太差。
努努力，不是没可能做不出一家和安联身家相近的餐饮公司来。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不要担心没有让你们施展才华的舞台，那绝对不会缺，该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成长，能不能跟上将来我们前进的步伐。”
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七位经理顿时就澎湃起来，相对而言，朱达明等三位厨师团队的，就有些失落。
我们不是管理岗，那是不是说，我们只能在晨嶶？
可是，谁不想要更大的平台？因为，那肯定意味着更高的收入。
朱达明马上就问，“周总，能说说大概是什么方向吗？”
饶彤也很关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将有可能彻底排除老板是忽悠的可能。
“虽然说，餐饮这一块，不好和安联或者传媒公司双向联动，但不是不能和其它业务板块有更紧密的联系，相辅相成，”
饶彤和朱达明若有所思，周晨已经揭晓了答案，“大家都清楚，东海生鲜，追求的是在全国展开业务。”
“哦，”包括饶彤在内，大家纷纷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所以我们的另一个餐饮项目，”周晨总结道，“首先，是适合全国连锁的，”
“其次，海鲜，会是重点，所以，”他看着海鲜大拿朱达明，“朱师傅，将来，你一定会比现在更辛苦。”
朱达明马上说，“周总么辛苦，不怕的，只要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就好。”
周老板看着一片欢腾的与会人员，深深的感觉，做一个好老板，那是真的会很累，因为有时候，你的员工，会推着你前进。
你想偷个懒都不成。
好无奈！
第七百三十七章 有钱人的思维
周晨抱着一大堆东西进门，习惯性的叫了一声“妈”，开门的人“噗嗤”一声笑，余小美？！
“你怎么在这里？”
“小美特意来看我们，也刚到。”跟着过来的方红霞解释了一声，眼里透着些许尴尬。
周晨马上懂了，“我还说明天去你家看看叔叔阿姨，你怎么提前跑到我家来？这让你老板我有些难做知道不知道。”
方红霞一边觉得儿子很机灵，毕竟无论是在岛上还是后来，余小美一直对周晨，对他们家，都非常好，结果这中秋之前，没想着让周晨去他们家坐坐不说，还刚好让余小美撞到周晨给其它人送礼回来。
而余小美，又是特意来看他们的。
好在自己一个眼神，儿子就懂，这话接的真好。
同时，她又觉得，这儿子啊，真是越来越不老实，看这谎话，张口就来。
但这样的时候如果说真话，那就真有些失礼……唉，老实和机灵……
她不着痕迹的瞪了儿子一眼，“怎么跟你小美姐说话的？”
“小美，他平时跟你说话都是这样没大没小吗？”
“是啊，他可是我老板，”余小美说着就笑，“阿姨，我开玩笑的，他平时……就是跟我没大没小，哈哈哈……”
方红霞也摇头，“你这孩子，也是一直就这样没心没肺，别帮他拿，这点东西他拿得动。”
“没事的阿姨，”余小美随手从周晨身前拿下两个盒子，刚好有一盒酒，“哟，这酒还真不错！”
她打量着周晨抱着的，还有郭浩身上的那一堆，“你今天这收获，不错啊。”
“所以你心里应该有底了吧，”周晨说，“这是我几个西瓜换来的，你拉回去那么多西瓜，知道明天我去你家的时候，给我准备多少礼物吧。”
余小美家，他确实去得不多，也就是到高中，就是家里都到市里后，每年拜年去一次。
以前在岛上的时候，中秋春节余小美放假，礼物都有托她带回家，但人没有上门。
原因也简单，余小美对他好，连带着对他家好，主要是她个人的意思，她爸妈无论是对他还是他家，可能是另一回事。
在不了解余小美爸妈为人的前提下，冒昧的跟她回家拜访、致谢，有些强行拉关系，想要得到更多帮助的嫌疑。
到市里后，周晨之所以去她家少，主要是因为，每次去，她爸爸还好，她妈妈，太热情，相信没有多少人，真会喜欢做客人的感觉。
如果余小美每次到周晨家，爸妈都把她当客人来待，那怕是她等闲也不会登门。
余小美也知道他每次去她家的感受，所以周晨知道，她就是知道自己在中秋前，没有去她家拜访的安排，也不会有意见。
“瓜皮和西瓜子怎么样？”余小美笑。
“你这孩子，”方红霞又埋怨儿子，“你小美姐今天过来，又带了一大堆东西，”转头又跟余小美说，“小美，跟你说多少次，以后不要这么见外……”
“阿姨，我不是跟你见外，我得巴结着点我老板。”
方红霞也是无奈，摇头道，“你啊你。”
周镇昌叉着腰走过来看，“每一家都去了？”
“都去了，看，不是给你的茶，就是给你的酒，要不就是给你和妈的滋补品，我觉得，我纯粹就是帮你们跑腿的。”
余小美适时捅刀，“阿姨，你的宝贝儿子，觉得不应该给你们跑腿，也是，阿姨，这样的大天才，大富豪，你们怎么能安排他做这样的事？”
方红霞马上说，“他不做这些做什么？他再本事，在家里，也是我儿子，让他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还得做好。”
余小美狐假虎威，“听到了吗周首富，去，到前面买瓶醋回来，鹅鹅鹅……”
看着又大笑的余小美，周晨是真正知道了为什么很多人，会明文规定不让亲戚来自己的公司，看，这就是原因。
他们就很难真的把你当全方位的老板。
……
余小美既然是这个时候来家里，那当然要吃了晚饭再走，方红霞去忙着做饭，周镇海直接问儿子，“你说茅台很好？”
方红霞提着锅铲从厨房出来，“你有没有把握？小美家买了很多，要是你说得不准……”
“叔叔，阿姨，说得不准，跟他也没关系，何况，现在来看，确实不错。”
方红霞干脆坐下来，“小美，你家买的股票不是小数目，股票这个东西，一向没个准的。”
实在是按余小美说的，她家买的茅台股票，太多，稍微有个波动，无论上下，都不是小数目。
“阿姨，”余小美解释道，“没关系的，这两年，茅台本来就很热，我爸妈原本就有买，他们和周晨一样，也是长期看好这支股票，所以短期的涨跌，他们不太在意。”
再说，你儿子的眼光，我可能真的比你清楚，毕竟是连铜期货都看得那么准，让国内外那么多炒家赔个底掉的铜期货，却是他的印钞机，还真的几乎是天天都给他印钱的那种，他说的一两支股票，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爸妈一直都有炒股？”周镇海问。
“是好早就有买，不过总是亏多赚少，”余小美说，“他们很清楚炒股的风险。”
她这说的也有保留。
虽然很早就有很多闲钱，但在投资这一块儿，她爸妈也就是跟着大家一起屯房，目前来看赚了不少，股票这一块，原来听信了不少所谓的“内幕消息”，结果买十次至少亏六次。
加上原来炒股，总是短线持有，亏一时就意味着全部亏……总之她家这样的有钱人，在股市，以前也是韭菜，还是被割了好多茬的那种。
听女儿的，也就是听周晨的，入手茅台以后，算是难得的赚回来不少。
有钱人嘛，也有条件胆大，所以陆陆续续的，又入手了不少。
结果，我的的天，赚得更多！
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高兴，美梦竟然成真了，居然能在国内股市这么轻松的赚这么多钱。
紧跟着，他们想的是，既然可以这么好，那么，能不能更好呢……
第七百三十八章 也算拾遗补缺
结合周晨的断言，他们一想一分析，这个事，应该可以更好的。
这也是余小美今天来周晨家的一个主要目的。
周镇海和方红霞听她说起后，是震惊又失落，加上对这方面不了解，一时也给不了意见，所以只能等着周晨回来。
但在此之前，他们俩心照不宣的觉得，必须先消除一些可能的隐患，毕竟以余小美家投资的金额来说，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不是伤感情的程度，完全够得上结仇的标准。
而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当初只见过周晨几面，就特别照顾他，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的姑娘，他们都不愿意将来老死不相往来。
此时听了余小美的话，周镇海点点头，你们家不但知道，还深深的体会过了股市的风险就好。
他相信，儿子在给他们建议的时候，话肯定也不会说得太满，这样将来就是有什么，想怪罪当然拦不住，只是怎么说，怪罪的理由，都不够充分。
他是不知道，他儿子在给出这方面的建议时，那是向来不会模棱两可，有多绝对就说得多绝对。
当然，也不能说不严谨，毕竟周晨在给出类似“放心买，等着数钱就好”的建议时，始终有一个前提，“长期持有！”
“周晨，”余小美说出了她的问题，“我爸妈做了一些调研，然后觉得，做茅台的经销商应该不错，你觉得呢？”
茅台的经销商？周晨一愣，这跳跃，要说也有点大。
买哪家公司的股票，那主要是金融游戏，相对来说，不是特别算实体经济。
但做茅台的经销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实体经济，这就有些像是突然从线上走到线下。
不过，转念一想，不得不说，余小美爸妈，还真是精明。
至少从他推荐的几只股票来说，不论是茅台还是苹果，你只要能做它的经销商，那回报，也绝对不会低。
从后来茅台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还始终抢都抢不到，就可以大胆的推测出一个一定是正确的结论：茅台经销商，一年赚8位数，那肯定跟玩似的容易。
我一直没朝这方面想，究竟是嫌麻烦不想赚这样的钱，还是思维有些定式？
简单的审视一下，周晨觉得，应该是后者。
只想着买它的股票能赚钱，就没想过做它的经销商，同样赚钱。
不，还不仅仅是赚钱，在茅台酒无可争议的成为加价都抢不到的“硬通货”时，一个库里放着一堆茅台，每年还能有稳定配额的商人，绝对能用持有的“硬通货”，轻松的达成很多目标。
比如，这会他要是对无论是商超还是电商的人说，茅台用不了几年，就会具备超强的引流功能，估计听到的人，都会把这当笑话。
而周晨可是非常清楚，这绝不是笑话。
他看了老爸一眼，如果东海生鲜能成为茅台的经销商，那么，将来无论对公司线上还是线下的销售，都会提供极大的帮助。
都不用怎么去宣传，只要预告一声，接下来将会以指导价销售多少瓶茅台，那么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一定会人满为患。
周镇海回看的眼神，有些用力。
儿子自己买，还建议余小美也跟着买茅台的股票，却瞒着他们，还瞒着自己的那些老兄弟，他是真有些不满。
不好说里外亲疏，但总该差不多一视同仁吧。
虽说在铜期货上，有几个阿姨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好，但一直以来，你那几个叔叔哪方面都算没话说，这样的事，怎么好把他们完全排除在外？
加上，在余小美说起时，他们明明不知道儿子有买茅台股票，还必须装作知道……
老周心里对这些有些意见。
“成为茅台的经销商，需要哪些条件？”周晨以为老爸懂自己的意思，就问余小美。
“条件还真的挺多，还很霸道，”余小美扳着手指头，“首先，你必须有营业至少两年的酒类公司，营业额还必须是当地的前三名。”
周晨摇头，“这个，还真是霸道。”
毕竟，从商业的角度看，经销商，那是厂家的客户，也就是厂家的“上帝”，厂家竟然对“上帝”做这样硬性且严格的要求？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具体的商业实践中，很多商业理论，经常会被颠覆。
比如供应商和客户，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客户处于优势地位，供应商要想方设法的认识、公关……最后成功发展一位客户，并从此努力服务好客户。
但在一些时候，就完全是反着来的，客户，反而要想方设法的去认识、讨好供应商，以求成为它的客户。
细数起来，就是在国内，除了茅台之外，这样的供应商，也还真不少，比如，很多车企，这还不止是汽车，同时还包括一些知名的摩托车。
汽车就不说了，想也想得到，要成为BBA，尤其是考虑到我们的国情，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有“官车”之称的A的经销商，有多赚钱，以及多不容易，就是成为摩托车的代理商，也同样不是简单的事。
周晨当初大学有一个同学，家里是国内某知名摩托车品牌的区域代理，对这样的公司，很多人都会不以为然，实际上，呵呵，他们家就是靠着代理该摩托车，也有了9位数的身家。
当周晨知道该消息后才发现，想成为该摩托车的代理商，同样是花钱都做不到，那个同学家之所以能成为代理商，是因为在该品牌刚起步的时候，就开始合作，可以说是一起成长起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知名家电，以及电器，如低压电器等等很多，都是它们挑代理商，而不是反过来。
既然是它们挑，那当然会有很多要求。
“第二，公司过往的流水，必须在每年3500万以上，法人还必须没有犯罪记录，然后，先缴纳至少1000万以上的保证金，具体金额，按代理区域来定。”
“在谈定供货配额后，茅台分四个季度供货，但必须先款后货……”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方红霞，又拿着锅铲走出来，眼里又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周镇海也一样，还能这样做生意？
这还是做生意？
第七百三十九章 格局
因为了解一些这样的强势厂家的做派，周晨对此并不像爸妈那样意外，“只要成为他们的经销商，就多半意味着，你也会成功，年入千万不是梦的公司，都会这样做。”
就如当初的那个同学，虽说是和那家摩托车公司一起成长起来，当那家摩托车公司成为国内的知名品牌后，他们一样要交几千万的保证金。
至于先款后货，那纯属基操。
除此之外，当摩托车公司有需要的时候，比如在国外建厂投资太大，又或者在其它有资金压力，或者需要财务数据，主要是现金结余更好看的时候，还会按销售业绩，让经销商打预付款……
而那样的公司，和茅台的造富能力，又肯定存在着很大的差别。
茅台这样的强势，并不是没有理由。
不过，这也不是说茅台酒没有放低这一要求的时候，周晨想，上头刚开始严控三公经费的那一年，就应该是茅台会放低自己要求的时候。
那是哪一年来着？
他还真有些记不清。
“考虑到成为经销商后的回报，这样的条件，并不是不能接受。”余小美也说。
反正对她家来说，问题不是投入的资金，关键在于投入之后的回报。
而大致了解了相关的回报后，他们马上就觉得，就是保证金5000万，这生意也值得做。
那毕竟是一瓶酒至少会有几百块的利润，而你一年有至少几吨的配额，而且从来不愁卖的生意。
周晨如果知道余小美他们是这么想的，一定会摇头笑几声，一瓶才几百块的利润？还是太缺乏想象力。
后来的大多数时候，几个几百块也寻常，甚至是一瓶赚几个几百块卖出去，另外还能落人情。
周镇海和方红霞，因此猜到了做这个生意的回报，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那原来那些糖烟酒公司……”
原来国营的糖烟酒公司，当然会是茅台肯定的经销商。
“其中的一些，包括我们市里的糖烟酒公司，这些年，就是闷声赚大钱的典型。”余小美说。
周镇海和方红霞，想着市糖烟酒公司的办公地和主要的门面，都是那样的地调普通，只从这些看，还真想不到，那竟然是一家在轻轻松松的赚大钱的公司。
“烟和酒，以前都是专卖的，专卖的，一般就意味着是个好生意，”周晨说，“所以，这个当然可以做。”
他又想起国内某知名的企业家，那位不但原本名声不显，还把自己的一些不足，如因为信佛，而花了几个亿，去建了一座寺庙的事，以及喜欢喝酒的事，直接摆出来，但实际上，那是真称得上企业家，而不是资本家的一位前辈。
他好像在接受采访时说过，当年直接买了几个集装箱的茅台放在酒窖里，虽然陆陆续续的送出去不少，但还剩下很多，周晨记得很清楚，他笑着说，“……按现在的价格，应该还值好几个亿。”
记得当初看的时候，很是羡慕，毕竟一般来说，喝酒这样的嗜好，那就是个费钱还耽误事的不好的嗜好，但他连喝酒这个嗜好，居然都能带来高额的回报。
他一时心就有些热。
就说现在这价格，收一批囤起来，那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嗯，格局小了。
人家那并不是为了升值才买那么多，人是为了能喝到正宗的有年头的酒才那么做的。
我这样的汉子，怎么好有这样囤酒等着升值的念头？
不过，话说，一买就买几个集装箱的茅台，那位前辈是以市价拿的吗？
多半不会。
那位前辈他们那样的创一代，在能省的时候，绝对会追求最节省，在明知道市价和批发价，存在几百块的差距的时候，肯定不会用市价去拿。
那么，他能用批发价拿到几个集装箱的酒，这关系！
要知道，这家酒厂的负责人，那向来是连首富都不放在眼里，没办法，人家的酒就是不愁卖。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
看来我真的还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反正他很清楚，现在想在很多地方刷脸，呼，还是不太有资格。
余小美说，“我爸妈觉得，钱不是问题，从业两年，也不是问题……”
“可以现在就成立一家公司，或者，直接买一家，”周晨说。
余小美点头，“我爸妈已经在看有哪些可以买下来的相关公司，”
周镇海和方红霞齐齐感受到了差距，看人家，真是什么赚钱都想到了，还总想在前面，而我们，除了忙食品公司，就是生鲜公司。
周晨如果知道爸妈的想法，一定会跟他们好好说说，像我们这样专注，将来的成就，一定也会让很多人羡慕。
“只是，想成为它的经销商，我爸妈还是没有把握，所以，”余小美先看着周晨，然后看着周镇海和方红霞，“叔叔，阿姨，我们两家联手来争取这件事怎么样？”
周镇海和方红霞有些意外，不是和儿子合作，而是和我们合作……和我们合作，也是和儿子合作，而从儿子的形象来说，这样的生意，他确实不太好参与。
周镇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爸妈看好的事，肯定不错，只是，你们已经做了这么多，我们这中途插进来……”
余小美马上说，“叔叔，阿姨，这件事，一定要有你们的参与，才有成功的机会。”
这事要成功，她和她爸妈都觉得，有周晨这样有影响力的新贵参与进来，才更有把握。
“爸，这对生鲜公司也有好处，”周晨说，“我们先试试能不能联手成为市里的经销商，然后，生鲜公司可以考虑成为其它市的经销商。”
谁说这样的生意我不好参与的，我想的，我很想。
以茅台后来的流量属性来说，要是能成为它的全国性的经销商，那我的安联，今后涉足电商领域，就更多了一份底气。
这个，真好成为一个努力的方向，那就从先成为它的市级经销商做起。
余小美想了想，顿时再一次佩服起这个弟弟来，老爸老妈就想着成为市里的经销商，而他却想到了成为这样的品牌的经销商，会给生鲜公司带来的助力。
这格局，果然不一样……
第七百四十章 吃醋的天才
人的天性，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还方方面面都是如此，现在看起来非常满足和慵懒的余小美，就是有力的证明之一。
吃惯了她家里阿姨精心烹制的饭菜后，她就觉得周晨家出自方红霞之手的家常菜，特别的美味。
方红霞烧的家常菜，味道好吗，反正是可以的，但要说做饭主要靠年少时耳濡目染的传承，以及成年后自己的尝试和创新的方红霞，在做菜这事上，比余小美家精心挑选出来的专业的厨师的水准，还要高出很多，就是周晨也不好意思这样说。
其它无论食材还是调味料，水准也是相近，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但余小美就是在周晨家吃得放不下筷子。
这顿晚饭，同时又为周晨再一次巩固了另一条铁律，那就是，女人，不但是天生的演员，同时还是一流的编剧。
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后，余小美说，“还是妈妈做的饭最好吃，我好久都没有吃过我妈亲自做的饭。”瞬间就让方红霞眼圈发红。
周晨……
他大感震撼。
不夸张的说，这一回，他做儿子，绝对是空前的成功，但印象中，让老妈瞬间如此感动的时候，好像还是一次也没有。
至少明面上是没有。
这就引出了第三条铁律，人，都有嫉妒心。
因为在花园散步时，周晨说的话明显带着醋意，“早知道你这么会演戏，当初就不会让崔若颖当我电影的主角。”
之所以说话带着醋意，自然是因为嫉妒。
那可是我老妈，一直把我当宝的老妈，可是在你说那话的时候，她最疼爱的，一定是你这个宝。
你明明只是个外人。
“我突然有些为若颖担心，”余小美说。
她迎着风，顺了一下头发，“她寄予厚望的这次机会，现在看来，很可能会让她大失所望，因为，”她看着周晨，“这部电影的导演，竟然连表演和真情流露都分不清楚，这样的人执导的电影，怎么可能会好？”
周晨顿时熄了回屋给她拿条披巾的念头，你就冻着吧，最好冻感冒，然后不管是在我家，还是在你家，就可以再真情流露一下，再让我妈和你妈，都心疼、宝贝你一次。
“我有一个建议，或者直接说是要求，就是不在意你的能力和素养，会不会与时俱进与日俱增，单纯从我的形象方面考虑，你也好多看一点书，”周晨这会说话就特别的冷静，“一部电影要得到观众们的喜爱，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要能和你的受众们共情。”
“不然，就是你的表演已经浑然天成，看起来就是真情流露，那很可能也只会起反作用。”
“比如说，你有没有在看一些小鬼子拍的二战的电影时，觉得非常恶心，演员表演得越好，你就觉得越恶心？”
“我曾经的助理，竟然在这样的问题上说这样外行的话，真的有损我的形象。”
姑娘们的逻辑思维，平均可能却还是要差一些，余小美还认真的想了一下，结论还是周晨说的真挺有道理。
虽然潜意识里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一时却弄不明白周晨是怎么诡辩，怎么偷换概念。
但她们的本性之一，就是口是心非，她们还有一个第六感的天赋技能，所以尽管她心里觉得周晨说得有道理，但肯定是不可能承认的，“哼，狡辩，歪理！”
“我哪里狡辩……妈！”话没说完的周晨，摸着头嗔怪的叫起来。
“又在耍嘴皮子，”收回手的方红霞瞪了儿子一眼，“后院这么大的风，也没说给小美拿件衣服。”
我本来想拿的，但后来被她气到，所以归根究底，就是冻到只怪她自己。
“这是给他买的新衣服，洗过，还没给他穿，你应该能穿，女孩子要注意保暖，”方红霞递给余小美一件开衫卫衣，还递给她一杯热茶，“捧着喝。”
“谢谢阿姨，阿姨你真好。”余小美甜甜的说。
见余小美披着自己的衣服，又见到老妈又非常吃她这一套的样子，周天才顿时又有些吃醋，“妈，我也冷。”
方红霞又瞪他，“那非把小美拉到后院来？”
回屋前又叮嘱了余小美一句，“要是冷就进屋。”
吃醋都吃不起来的周晨表示，已经看穿了老妈的这一系列动作，哼，还不是因为我事先没跟你们说茅台的事？
还是做爸妈的呢，竟然这么小气。
他把脸撇向一边，干脆的不看老妈那一定也带有表演成份的热情。
我这样的汉子，会在这样的小事情上吃醋？
绝不！
拉上门之前，方红霞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冷，要不要给你拿件衣服？”
结果只看到儿子傲娇的一扭头。
周晨：哼，我就是被大风吹走，我就是被这冷风冻死，也绝不要你拿的衣服。
方红霞笑着摇摇头，我就让你小子犟吧。
何况中秋还没过呢，他穿着长袖也是够的。
她回到厨房，很快，周镇海也跟了过来，帮着擦盘子，她就知道，老公这是有话要说。
果然，“儿子跟你提过这些事吗？”周镇海问。
“他就是给我提了，我们又哪有闲钱去买？”方红霞说。
东海生鲜，因为加快了扩展步伐的缘故，一直在烧钱，食品厂呢，倒是发展得不错，可是，因为新厂房已经在动工兴建的缘故，在找银行贷款的情况下，公司也一直紧巴巴的，哪还能抽钱去买股票？
“跟我们说了也是拿他的钱去买，那不说又有什么关系，还省得我们天天看着股价操心。”
这些周镇海明白，“原来炒期货风险那样大的事，他都带着祖利军水他们……”
方红霞马上说，“看看他们事后的表现，尤其是正文家的那个小老婆，换做是我，也不会再带他们。”
周镇海透过窗户，看了后院抱着手，好像在和余小美谈什么严肃问题的儿子一眼，“那你觉得，期货那事，有没有可能，是儿子来试探正文他们反应的？”
“因为那次正文老婆他们的反应不好，他后来才不带着他们？”
“不……不能吧，”方红霞有些愣住。
第七百四十一章 好像很顺理成章
我儿子的心思，能这么深？
她本能的不愿意去相信。
但转念一想，儿子才高中，就已经是东海市这样的经济强市的首富，做出了那么大的一番事业来，好像心思深，才些正常吧。
啧……
她还是觉得别扭。
当初那个不管有什么小心思，自己只要看一眼，甚至都不需要抬眼去看，只听他说话的语气腔调，就能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心里有什么名堂的儿子，这么快就心思深到自己不但看不出来，连察觉都察觉不到？
她，很是感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连碗都忘了洗。
做爸妈的就是这么矛盾，一边总是会恨铁不成钢的埋怨子女，“你什么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巴不得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更快一点，让他们早点成年走进社会，那样他们才能明白大人的一番苦心。
在另外的很多时间里，他们又会特别怀念孩子天真无邪，单纯得只会以自己的感受来决定喜好，所以可能早上的时候喜欢妈妈，中午的时候却最喜欢爸爸，晚上要抱着小狗睡觉，但到了外面，只要你走开一两步，他们马上就会紧张的喊“爸爸”“妈妈”，死死的粘着你的时候……
因此又会想，时间你能不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昨天还单纯得一眼能看穿的孩子，今天居然就心思跟海一样深，尽管知道这可能是真的，也还是对的，方红霞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就像在读初二的一天，猛然看到儿子的个子，竟然跟老公都差不多高的时候一样，虽然知道那是事实，就是很不愿意接受一样。
就是后来无奈的接受了，虽然表现得欣喜，但心里，还是各种的怅然若失。
她儿子不想成年，现在的她，同样不希望儿子很快成年。
虽然我们不像西方一些国家一样，有一些不成文的习俗或者惯例或者其它的什么，就是在孩子18岁成年后，父母会让孩子离开家独立生活，从此只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但每一个父母，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其它国家的，都深深的知道，孩子每长大一天，就意味着他们离开自己去独立生活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在儿子临近国家法定的成年年龄的节点上，她这个妈妈，对儿子成长方面的事，本来就特别敏感，老公的这个疑问，让她更是莫名的烦躁，“那是你儿子，你不会直接去问？”
尽管知道作为一个成年人，尤其是像儿子这样已经有了那么几摊子大事，认识那么多大人物的人，最好是心思要深一些，就应该像他小时候自己曾经跟他说过的一样，“逢人只说三分话。”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愿儿子做人做事，还跟当初还小，从大人的角度看，一点都不懂事的时候一样单纯，标准还是自己的喜好、情义，而不是厉害关系。
不能因为小美家家境更好，关系更多，小美本人也能给他更多的帮助，就更倾向于小美家，而忘了这么多年，卢祖利徐军水他们几家的情义。
听了老婆明显带着火气的话，周镇海没说话。
方红霞一看就明白老公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儿子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心思，还瞒着他们，那实质上，也可以说是对他这个爸爸的不信任，是对他这个做爸爸的眼光的否定。
她扔掉洗碗布，“不行，这事我们得跟他谈谈。”
没跟儿子谈他和两个女孩子纠缠不清的事，那多少还有一些不好开口，但这样的事，事关他是不是有了本质的变化，有了些成就后，就开始嫌弃原来的亲戚朋友，就开始趋炎附势……
然后，夫妻俩就你看我我看你，谁去跟儿子谈？
虽然态度很坚定，但他们好像都有些不愿意。
两人同时叹气，什么时候，父母跟还没成年的儿子，谈有关他人品的问题的时候，竟然会这么踌躇？
果然是子女太有本事，这做爸妈的，也难啊！
……
后院里，周晨并不知道屋里的爸妈，此时有多么纠结。他惬意的迎着江风，对余小美说，“就在刚刚，我有了些另外的想法，”
此时的秋风，像盛夏清幽的山林里，穿过溪水，又穿过丛林的山风一样，只会让你感到凉快，却不会让你觉得冷，真的是格外的舒适。
而在他们这里，这样的时间往往都很短，短到当你穿起厚外套，并竖起衣领挡风时，都会疑惑是不是真的有那样的时候。
所以他享受且珍惜这样秋风。
“成为茅台的大股东？”余小美说。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周晨想了一下说。
从长期投资的角度看，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项目，加上原本那个茅台最大的个人股东，真特喵的……
只是对他而言，并不是没有这个投资回报还要高的项目。
目前来说，他可以动用的现金，还并没有多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步，还是做了这个，就做不了那个，加上茅台中间还是低迷一段时间，所以这事，目前并不紧迫。
“但我想说的，是其它的事，”他在秋千上坐下来，“受你爸妈的启发，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应该好好想想，在暂时还不上广告的情况下，怎么来增加收入的问题。”
这是正事，余小美也严肃起来，“你想怎么做？”
她知道，安联将来一定能赚钱，很赚钱，但除了广告之外，还真想不到其它可以增收的方向。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周边，”周晨说。
见余小美有些不明白，就进一步解释道，“就是出品一些带有安联微博标识的日用品，可以是高科技的，也可以是普通的，”
“比如，我们可以做手机，”说出这话的时候，周晨都愣了一下。
只是想着高科技的产品，怎么手机突然就从自己口中冒了出来，还带着很顺理成章的意味？
“同时，我们也可以做背包，做水杯，乃至是电脑桌椅这些相对不太有技术含量，但需求旺盛的普通产品。”
余小美有些懵圈，所以我们就突然从一家互联网公司，变成了手机公司，或者日用品公司？
第七百四十二章 雷布斯打了三个喷嚏
周晨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从市场的接受度来看，如果我们现在涉足手机制造，用户的接受度，可能会有限。”
这是嘴里突然溜出手机后，他现在的想法。
iPhone之前和iPhone之后的手机市场，完全是两回事。
现在的手机市场，无论是国内外、亚欧美，都玩家众多，但整体依然是诺基亚和摩托罗拉双雄并立，三星算是也闯出了名头，其它的，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品牌，含金量都还不太高，都属于二流的水准。
安联就是做，顶多也就是跻身于二流，无论是提升品牌形象，还是提升造血能力，可能都达不到他的期望。
尤其是现在的手机，还只是手机而已，也就是比固定电话方便一些，同时能发短信，以及拍一些像素很渣的照片，毕竟是连3G还没普及开来的时候。
一些将来会是基本配置的服务，比如导航，诺基亚的高端机上倒是已经有配置，广告也是各种吹，实际体验，那就比你看着方便面广告中的大块牛肉后去买方便面，还要糟糕，只能算是一个噱头。
同时，因为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强势地位，以及相关技术的普及，区域性的强势品牌不少，不但日本有好几个厂家，就连老欧洲都有除诺基亚之外的其它品牌。
国内的手机，也就是在国内以及非洲部分地区，有些成绩，还不像后来那样行销世界，没有成为中国智造的代表，更没有成为日常生活中大多数应用场景，尤其是消费场景，都离不开的工具……
但，如果是着眼于iPhone发布之后的智能手机布局呢？
这，是个大议题，周晨一时之间，也难以做出决断。
好在这也不是必须马上做出决断的事，整体来看，还有时间，等相关的供应链更完善一些也不是不行。
目前还是专注那些可能会很快增加收入的项目上，“但若是其它的产品，”他看着余小美身上，原本是他的卫衣，“比如，类似这件卫衣一样的产品，只要我们有设计，料子也好，还有安联背书，这样的季节，你觉得有多少人，会觉得可以入手一件？”
——远在首都，很早就成功，也很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眼下却相对有些落寞，但依然坚持在早不被追捧的软件行业里，此时正憋着一口气，带领着团队紧锣密鼓的准备再一次冲刺IPO，看起来这也是最有希望成功敲钟的一次IPO冲刺的雷布斯，突然无来由的打了三个喷嚏……
“还有，比如说精美的钥匙扣，或者是上班族都离不了的签字笔……”
“你看，有好多东西，无论服装，还是签字笔，正好都是我们市的优势项目，也就是，我们正好有额外的优势……”
余小美抚着额头想让他停下来，听起来，你这竟然都不只是做电商，而是连生产都要涉足，而且是什么都想生产，这能行得通？
这一点周晨自然会有清楚的决断，“我这只是举例，但具体的做，肯定只能做几个品类，或者干脆只有几件产品，”
“我个人的意见，背包就不错，像无论是明星还是普通人，上班族还是学生，都能用得上的，能装日用品，还能装电脑的双肩背，应该可以做一做，”
“这一块，需求肯定有，但特别好的产品不多，也没有强势的品牌……”
“……可以根据用料和价格，分几个档次，也不一定要用安联的商标，只要让大家知道那是我们的出品就好。”
“当然，我们肯定是不设工厂的，叫人代工就好。”
“推广方面，我们的那些明星用户……”
余小美总算可以插上嘴，“你努努力，刚和你同游的那位女明星，应该乐意免费背着为我们宣传，这样的优势条件，也是不利用白不利用，对吧。”
不是为了调节气氛，只是昨晚最后也没给肖嶶打电话，一和这事沾边，她就想说两句。
周晨此时一门心思的想着增收，“不但是我，我们所有的客服人员，到时都可以兼任直销的职责，向自己服务的明星推销我们的产品，你们别想着为了营销而白送，不花钱的东西，那些明星不会珍惜，更不会用。”
“就这个方向，具体的，你和大家先议一议，一周之内，给我拿出个大概的报告来。”
“是，老板。”
余小美直到走的时候，也不太分得清自己来这一趟，究竟是该还是不该。
爸妈托付的事是完美完成，但自己的假期，也立马泡汤。
想我一堂堂富二代，当初怎么会同意为他工作？
替人打工，就是命苦！
……
首都，刚被余小美cue到的某女明星，此时又手机不离身，还不时看电脑。
按说，从今天开始，就应该是至少早晚各联系一次吧。
早上，他是来了邮件，这晚上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或者，我主动给他发一个？
毕竟，他昨晚那么迟还在惦记我的事，而且像他说的，他刚回去，工作特别多特别忙，他工作起来又努力，一时忘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再主动一下，真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自己本来就不是其它那些矫情又肤浅，这方面也一定要按照有些所谓的教程来的女孩子。
那么，问题就来了，消息里，我究竟该说什么？
也是伶牙俐齿的她，这会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先是在手机上编，后来干脆在电脑上写，但一样是写了删，删了写。
毕竟，她虽然不是那些矫情又肤浅，总觉得这样的时候，无论如何一定要男生主动，甚至还要因为他忘了在傍晚联系自己而生气的女生，她终归还是个女生。
在这样有些事情好像已经明朗，但又没有彻底明朗的时期，主动联系他的时候该说什么，确实要好好斟酌斟酌。
不过，这样的事虽然有些伤脑筋，但是，嘿嘿，还真的一点都不累的。
她又把已经写好的那两行字全部删除，再次皱着眉苦思，没一会又开始挠头发，好难啊……
第七百四十三章 赚钱和朋友
方红霞拦住要上楼的周晨，“儿子。”
“妈，”心里还在想事情的周晨叫了一声，避了一下，继续朝楼上走，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回头问，“哦，怎么了？”
看着儿子心事重重的，方红霞朝旁边闪了一下，把周镇海让出来，“你爸有话要跟你说。”
周镇海：……
不是说好了你来谈的？
儿子明显是在想事情的样子，也给了他压力，便也不及纠结，委婉的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事，“茅台股票这个事，方不方便跟你徐叔叔他们说？”
“当然，”周晨说，“我们要和小美姐家联手拿下茅台经销商的资格，其它地区的生鲜公司，最好现在就做这方面的准备。”
那肯定会被他们问到相关的问题。
这个回答当然也不会让周镇海满意，是因为要做茅台的经销商，才好跟他们说吗。
一旁的方红霞看着老公的样子，想开口说些什么，周晨这时也从老爸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东西，并大致猜想到了爸爸的心思，他走了下来，“爸，之前不跟叔叔他们说，是因为股票这事，和铜期货不一样。”
周镇海和方红霞都等着他进一步的解释，不一样吗，不都是赚钱？
“上一次，叔叔他们虽然知道我们是炒铜期货，但具体的操作，在于我，以期货多变的行情来说，他们就是告诉其它人，或者自己同步去炒，很大的可能，是投10，亏20万。”
周镇海和方红霞有些明白了，确实，炒铜期货那个事，就是扩散出去，也没什么用，因为具体做多还是做空，什么时候抛什么时候补仓，只有周晨清楚。
但这炒股票，特别是儿子这说的长期持有茅台，那就不一样，只要知道了，谁都能买。
因为是老伙计，所以他很清楚那几位的脾性，既然上次炒铜期货的事，最后都漏了口风，那买优质股票这样的消息，他们肯定更守不住。
有可能是忍不住炫耀，有可能是卖人情，还有可能，会有些小算计。
股票这事，他们俩公婆接触的少，但听说得多，大致的套路还知道一些，比如一条最基本的，一支股票，越多人去买，那支股票的股价一般就会越坚挺，越不容易跌。
正常情况下，越多的人都去买同一支股票，股价按理会上涨。
所以把这个消息告诉越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来买，自己的投资，相对来说会更安全，更保险。
基于这个理由，适当的时候，他们会乐意向其它人推荐茅台。
所以，一旦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多半难以保密……哎，不对，那为什么能告诉余小美家？
周晨也准备解释这一点，“我买股票的这些事，都是让小美姐去办，她都会问我可不可以告诉她家里，股票的事，我说可以，因为，小美姐他们家，没有几个朋友。”
周镇海和方红霞都很疑惑，小美她们家那样的家庭，会没有几个朋友？
但再一想，还真是。
这个事，只要想想他们自己的情况就很容易知道。
现在的他们家，是东海市首富之家，比海产养殖生意没败落之前的东岙岛首富之家，含金量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每天围在身边的人，也是从前的好多倍。
可以说，特别是在市内，不管是去哪儿，都会有很多人争着和他们寒暄，打交道，发出各种礼节性的、私人的，或者是商务性质的邀请。
只要他们愿意，一周七天，一天至少两餐，他们都可以和不同的人一起吃饭、交流、谈生意。
甚至只要他们愿意，很多人很乐意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可是，朋友就比以前多了吗？
并没有。
一个真正的新朋友都没有。
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不自觉的对那些围上来的人，多了防备心理。
其次，这些新认识的，大多数确实也不是真的想跟他们做朋友。
就是有认识到实际上身家和他们相近，甚至比他们还要丰实的人，那照样难以成为朋友，倒是更容易成为对手。
真正的朋友，还是卢祖利他们这五个老伙计。
可能对大多数人来说，真正过硬的朋友，要么是一起长大，要么是相逢于微末时期吧。
与此同时，一个不好的趋势是，周镇海感觉，和这五个老伙计，好像也没有从前那么莫逆，从他的感受来说，至少和他在一起时，没有像从前那样亲热，倒是多了些客套。
这实际上也是他总是让周晨多去他们家坐坐，过节一定亲自去送礼品的原因，也是他对儿子不把买茅台股票告诉他们，很有意见的一个原因。
当然，在他看来，老伙计几个之所以和原来相比有些生分，说起来，还是因为那帮一向就不团结、不省心的女人。
她们不但一开始就隐隐的抱团孤立正文家的老婆，在有些事上，也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
儿子上次炒期货，她们有些还嫌赚得不少的事不说，他还知道，有一两个，对其它事也有意见，比如说，“说是为了我们好，让我们一起做生鲜公司，什么互联网，什么将来上市，”
“说得好听，投了以后，投入多少精力不说，现在一直在往里面投钱，将来什么时候赚钱，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上市，就更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
“真是想大家一起赚钱，一起做互联网，让我们投安联啊。”
这样的闲话，方红霞跟他说的时候，很气，他是没往心里去，但这样的枕头风一直吹啊吹，谁知道几个老伙计将来会不会这样想？
将来和几个老伙计的关系……
反正在维护和这几个老伙计的关系方面，他是比以前还要用心。
这还是在几个人一起联手做东海生鲜这个项目，而且这个项目目前来看，还比较有前景的情况下。
余小美家的生意，主要是他们独家的，最多给公司里的一些核心员工分一些干股。
就是说，他们家很难交到真正的新朋友，以前的老朋友，可能会越走越远……确实，他们家不会有几个朋友。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