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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择忘之     重生迈步从头越txt下载     重生迈步从头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天然石床

    龙建华一边听着他们聊天,一边小口喝酒,大块吃肉,肥的瘦的来者不拒。

    陈力胜不时要出去卖肉,至于借队里的钱,后来也不提,只是和他们商量今后如何计划着找药材。

    慢慢地,他们的思路开始清晰。部分女的在家踩田、翻红薯,其余全都到山后去找药材。那里是原始次生林,大得无边无际,应该不少。

    吃完后,龙建华来到屋檐下,看到陈力胜的四个儿女每人端一碗猪血坐在厨房里津津有味地吃,在墙角,隐约还有一小堆鱼腥草。

    随后出来的陈大牛仰头看了一下天,“今天立秋,看来是没雨下了……”

    陈力石随即接上一句,“二十四个秋老虎,难过啊。”

    陈力胜喊道,“建华,你要哪里?”

    龙建华走到门板前,“只要有油的,哪里都行。如果五花肉,那还要卖一些板油给我。”

    “我还是给你一刀切吧……三块肋骨还是五块?多了你也没地方放。”

    “没剩一半了,可以吗?”

    “有了钱,没什么不可以的。今天我杀猪,过段时间就会有别人杀猪,都会还回来的。”

    “那就来五块吧。力胜哥,家里有没有小坛子?”

    “坛子…没有!那玩意,没谁多的。”

    没有坛子,看来还得自己去买了。

    陈力胜砍下五块肋骨的肉,挂在秤上一称,十二斤六两,五块六毛七,把记在炮纸上的数字给龙建华确认。

    做事还很严谨的……

    龙建华提着肉就飞快回到家里,挂在墙上,然后把威灵仙快速翻一遍。

    在集合地,陈大牛把今天的工作进行了安排:

    上午,队里十五个精壮男劳动力去交公粮,陈大牛带队。九队有水田二十三亩,需交二千三百斤;现在收了早稻,先交一半。其余人继续沿着昨天的路线扯鱼腥草,陈力胜带队。

    下午,陈力胜和王玉花带人去卖鱼腥草,其余人继续扯鱼腥草和板蓝根。

    昨天下午,每人只来回了两趟,扯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接上昨天的位置,一行人继续往前推进。在第二次往前时,只有小河两旁有鱼腥草,板蓝根很是稀少。

    有的人在小河里走,有的沿着河堤走。

    进入一处平缓的河道不久,王玉花就大声笑起来,“哎,你们过来看看,这里一张石床,只要垫上稻草,比家里的木床还好。”

    潘光娥笑道,“你是说不会摇得嘎吱嘎吱响吧?那是你们两口子用力太大,迟早会把床摇散架的。”

    王玉花笑骂,“潘光娥,没想到你这么坏呢。莫非你们两口子为了不把床摇散架,是在地上办那事的?要知道,地也会裂的。地裂了,屋就散架了,反而去了个多的。”

    听到两人这样斗嘴,其余人都嘻嘻哈哈凑到一起,听两人讲着荤段子,笑着看河边石床。

    龙建华也挤到围观人群中观看石床。这块石头是一整块青石,露出水面三寸的样子,好像是从堤上长出来的;上面很很平坦,下面斜着入水。长五尺,宽三尺,上游一端只有一尺宽。在河堤上,恰好有一丛灌木伸出,完全罩着青石,可以遮阳。如果真的躺在这里,听着只有轻微响声的河水,不失为一种美妙的享受。

    邹淑娴指着石床下面,“那里有一条鱼呢。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竟然不跑,胆子很大啊。”

    一条四寸长的小鱼潜在石床下,嘴巴一张一闭的,尾巴不停地摆动,鱼眼一动也不动。在水底,还有几个小田螺。

    “嗦螺,不就是嗦这种小田螺吗?”

    龙建华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这又是一种肉食啊。

    潘光娥蹲下身体,双手抓向水里鱼;只见它尾巴一甩,唆地一下不见了。

    众人发出哄笑,笑她自不量力,想空手抓鱼。

    大家在石床上坐一下后便开始干活,龙建华还真的在上面躺着体验了一下,除了凉凉的,就是硬硬的,并不舒服……铺一层稻草应该行。

    走完这段平坦的河道,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前面的生产队,一行人没再向前,转身回家;把昨天前天的鱼腥草、板蓝根翻一遍后,把今天第一次的也翻一遍,陈力胜宣布收工。

    龙建华早晨吃了那么多肉和两晚猪血,还喝了一杯甜酒,现在还没饿的感觉。

    回到家后,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威灵仙,“应该有干的了。”

    到坪上试着挑选绝干的并将其择出;结果不少,一大堆,不过都是个头比较小的。

    捆好一捆试试重量,再捆差不多重量的一捆,挑着就往供销社走。

    能不能改善生活,就在此一举了。

    龙建华这里到峡谷口,比队里其它住户更近,因为他可以沿着山梁直接往下,不需要在梯田中左拐右拐。

    人生第一次是很值得期待的,尤其是龙建华现在的处境。所以他挑着一担鱼腥草,到了峡谷口才换肩,然后又是一路疾走,丝毫没感觉到肩膀难受、身体撑不起。进入供销社时,他只觉得嘴巴有些发干,双腿有些抖。

    供销社是一间长三丈宽两丈的大屋子,中间被一组L型的柜台隔开。靠门对面的墙前立着满排货架,右边则是满地的坛坛罐罐;左侧开有一扇门,那是收购的物品仓库。

    走进大门,里面空一无人。他把威灵仙放在地上,走近柜台,才看到一个年轻的胖子正闭着眼睛躺在竹躺椅上,还没发现他的到来。重新退到威灵仙旁,不轻不重地咳嗽两声。

    胖子从躺椅上坐起,揉揉眼睛,“买什么?”

    龙建华清清嗓子,“同志,我想卖威灵仙,多少钱一斤?”

    “七毛六。”胖子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抬起右手指向左侧那门,“弄到那里去过秤。”

    看到他伸手在货架上拿起一串药匙、往前挪步后,龙建华重新担起胆子,慢慢地和他同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七毛六!

    走到靠墙后,胖子打开柜台的挡板,沿着墙走向门,“干了没有的?”

    “绝干的。你可以随便检查。”

    “我当然要检查了,不会让你浑水摸鱼、以次充好的。现在有的人,就想占国家的便宜……”

    龙建华挑着担子,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这不到两丈的距离,比刚才走五里多还过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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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威灵仙卖了

    收购物品的房间也不小,宽一丈长两丈。里面的东西却少得可怜,左侧墙角堆放的是鱼腥草,应该全是九队昨天送来的;右侧墙角有两个藤条筐子,盖了盖,不知里面是什么;中间靠墙堆着三小堆物品,好像也是药材,不过他不认识。

    胖子指指靠墙的机械台秤,“把台秤搬到中间来,把东西放上去称重。”

    龙建华连忙把担子放下,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地把台秤抱起,又轻轻放在屋子中间。

    “哟嗬,很标准的姿势,以前用过?”

    龙建华自然是装傻,拉出扁担,把威灵仙放在台秤上,“没用过。我想供销社的宝贝,一定都是很金贵的。”

    胖子懒散地说,“你知道就好。四十三斤。搬到那里去。”

    龙建华心中一阵狂喜。四十三斤,不就是最少也有八十四五斤?挑六十斤谷子被压晕,几天后可以挑八十多斤了!八十斤,六十多块钱啊!

    巨款!

    抱着威灵仙小跑到指定位置小心翼翼地放下,又小跑着把另一捆放在台秤上。

    “四十三斤半……八十六斤半。扣三斤水,竹篾要扣…算了,总共扣你三斤半吧。净重八十三斤。把台秤搬回原地。”

    龙建华心中不忿。

    都没检查就扣三斤水分,两根竹篾加起来没超过二两,结果要扣半斤,还好像给了我便宜似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同志,请问几点了?”

    胖子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三十五。快点搬吧,你结钱,我休息。”

    才十二点三十五?龙建华惊喜了一下,那点不忿很快消散。

    “同志,我等会再搬,我回去再挑一担来。”

    胖子张开嘴巴正打哈欠,惊讶地看着龙建华,眼珠骨碌碌转几圈后问他,“还有这么多?”

    龙建华点点头,“比这里还要多。不过下午要出工,只能送一担过来。”

    胖子一挥手,“行!你把这钱结了后马上回去。”

    也不要龙建华搬台秤,自己也不锁门,一溜烟回到柜台,拿出算盘拨拉几下,“六十三块八分。”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木盒,数出六张十块的,三张一块的,还有三个钢镚,“给你。”

    龙建华接过钱,随手塞进裤口袋,拿着扁担快速往家里走。激动得不行,这六十三块钱,相当于他的企业第一次年利润超过一千万。

    并不是他很相信那个胖子,而是在胖子报出八十三斤的时候,他马上就算出了该是多少钱;在胖子数钱的时候,他也在跟着数。

    看着快速离开的龙建华,胖子脸上也露出迷之微笑,可惜龙建华没看到。

    如果收购物品的数量超过一定数量,或在同类型物品中处于前三,是会受到表扬的,这是他的工作成绩。

    这个供销社本来就只有两人,两人轮流休息半个月,现在正好轮到胖子;如果在这期间收到大量的药材,就是他成绩,今后可以受到表扬,加上家里还有一些关系,甚至可以因此被提拔,或调到大一点的地方甚至县城去。

    龙建华的母亲在商场上班,商场的运作模式和供销社不一样。商场只管卖货,并不收购,所以龙建华也不知道供销社的经营模式,更不知道胖子在期待自己快点出现。

    胖子也不睡觉了,坐在躺椅上,眼睛盯着门口,希望那个青年快点来,挑更多的威灵仙来。

    当龙建华第二次出现在门口时,胖子一跃而起,“很快嘛,才一点二十。”殊不知他自己已经望穿秋水。

    小跑着进入房间,“称称看,这次有多少。”

    两捆称完,八十六斤三两。

    胖子折断两根根须,“嗯,很干,水分不用扣,只扣三两的竹篾就可以。”

    在龙建华把威灵仙搬到靠墙的时候,他把台秤也搬到墙角,“同志,你还买什么东西吗?”

    龙建华拿起扁担,“我想买的东西很多。大米、鸡蛋,铁锅、铁鼎、坛子、尼龙、铁桶、菜籽油…….”

    “停停停!同志,尼龙现在没有,菜籽油要油票,米要米票……你还有威灵仙吗?”

    “有。应该有几百斤。”

    “这样,米就不要你的票了,鸡蛋也可以卖给你,其它不要票的你可以随便买,只是菜籽油是没办法……明天还来卖吗?”

    “一定会来的。”

    胖子走到柜台内拿出一把糖递给龙建华,“同志,你看看有哪些需要的,我先算一下钱。”

    龙建华道了一声谢,接过那把糖,有十一颗。

    胖子同志很大方嘛。

    龙建华正嚼着糖看货架上的东西,胖子大声说,“同志,八十六斤,六十五块三毛六。看中哪些东西了?不过,你没带箩筐,怎么拿回去?”

    龙建华一拍脑袋,“我只想多挑一些威灵仙,忘了这茬。同志,能不能把里面那两个筐子卖给我?租也行。”

    胖子犹豫一会,“你明天还能卖这么多威灵仙?”见龙建华点头,“借给你用吧,反正里面装的也是米和鸡蛋。明天记得还来,后天也行。”

    龙建华大为高兴,连忙到里面把两只箩筐提出来。

    “同志,一只箩筐里装的是二十六斤米,另一只里面装的是五十三个鸡蛋,你先点点清爽。”

    “不用。我掂量一下就知道差不多。开始帮我算钱吧。那个大坛子,那两个小坛子,油盐罐、那个小铁鼎、那个小锅…….牙刷一个、牙膏一支、经济烟和长沙烟各一条,那种瓶子酒五瓶;对了,还有酱油一瓶,白醋一瓶,这次就这么多了。同志,请你算算多少钱。”

    胖子的目光随着龙建华的手移动,每指到一样,他就把那样东西拿出,同时报一个价格,并在算盘上拨拉一下,待把五瓶酒放到柜台上后,他再次拨拉一下,马上报出一个数,“同志,六十九块七毛七,你刚才有六十五块三毛六,还欠我四块四毛一。”

    在胖子把东西放到柜台后,龙建华就把东西放进箩筐,同时也在心里计算,听胖子报数字的同时,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十块的和一个一分的钢镚,“同志,给。”

    胖子麻利地从木盒里拿出五块六毛递给龙建华,“别忘记明天把箩筐送来,不然我没办法交差的。”

    龙建华笑道,“放心吧。我还要来卖威灵仙呢。几点了?”

    “一点四十六。”

    龙建华呀地一声,挑着一担箩筐就走,下午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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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陈大牛发飙

    去时八十六斤,回来也不轻松,不低于七十斤,但为了迟到的时间短一些,龙建华卯足了劲,一路飞走。

    回到家咕噜咕噜灌了一通水后,把钱藏起来。五十九块三毛九,这是今生的一笔大钱,只比父亲和母亲的月工资之和少几块。

    锁上门走到小沟旁擦了一把脸,在向山谷迈出一步后,转而沿着小沟往下走去。既然已经迟到,那就先扯一箩筐再说。

    几次抓黄鳝和青蛙的过程中,他看到过很多鱼腥草。

    很快就背起满满一箩筐来到仓库坪上,恰好陈力胜十二人正准备出发,大箩筐、小箩筐,都是满满的,压得紧紧的。

    陈力胜很惊讶,“建华,这么快就弄来一箩?他们刚刚出去呢。”

    “我屋下的那些田边很多。你们这是准备去供销社了?”

    放下箩筐就开始往外撒鱼腥草。

    不提迟到的事情,只讲送来鱼腥草的情况,成功把话题转移。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这里聊天到刚才才走,不想多扯一些鱼腥草了?而是看到鱼腥草不多,又开始磨洋工了?没定量的事情,还真不好处理。

    不过,他只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陈力胜把一担箩筐挑起,笑道,“你都扯来一箩筐,我们再不出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鱼腥草上稍坐一会,龙建华走到岭边,看到那些扯草的人已经全部分散;便直接往上,自己另找一个方向开始扯。

    那些人送回第二箩筐箩筐的时候,龙建华恰好送回第三趟,完美地比他们多一箩筐。把鱼腥草撒开后,全都坐在坪上。

    下午没有带头的,大家坐在那里不动了,开始聊天、嬉闹起来。

    不过没聊多久,陈大牛等十五人就出现在峡谷口,大家哗地站起,嗖地冲向田垄。十五人并没回家,而是挑着空箩筐直接开始拔起鱼腥草来。

    龙建华在送第五箩筐到仓库的时候,陈大牛也刚刚挑一担到来,陈远山九人已经在那里抽烟了。

    “建华,下午弄了几箩?”

    “五箩。”

    陈远山闷闷地说,“龙建华,你还真不惜力,比我们队里很多同龄人都强。看他们做事的样子,只想用鞭子抽。”

    龙建华笑道,“不能这么想,更不能这么做。如果大牛哥规定要上交多少才能收工,大家的动作就快了。”

    陈大牛苦笑,“这个不好规定的,不知道哪里多,哪里少。多了,干不完;少了,就和现在一样。再说,这几天还算不错的,至少多了不少收入。”

    这个倒是实话,相对于往年,这三天的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对陈大牛或者说现在的企业管理者来说,这样的精细管理也没办法做到。

    龙建华给他一个台阶,“现在队里的鱼腥草也不是很多了,不如开始下一步行动。剩下的这些,让小孩们扯了去换零钱。”

    他的这个提议马上受到十五个精壮劳动力的赞同,纷纷附和。

    陈大牛站起来说,“我爹说有一片很大的板蓝根,要不我们明天去把那里收了。”

    陈远山淡淡地说,“那里的地方不大,我们这十六个人就行了;其余那些人,干脆就让他们去翻红薯。”

    龙建华有些不明白,“红薯藤为什么要翻呢?只是为了拔里面的草吗?现在红薯藤都这么长,草也不会抢营养。”

    陈力前笑道,“其实,主要原因还不是为了你说的营养,而是为了割红薯藤的时候简单一些。现在翻一次,下个月再翻一次,藤上就不会长小根,今后就容易割一些。其实,那些小根也是红薯。”

    陈力石不大赞同他的话,“好割是一个方面,怕杂草抢营养也是很重要的。种红薯,又不是种杂草。”

    好复杂……

    卖鱼腥草的十二人出现在峡谷口,陈力胜走在正中间。

    那些扯鱼腥草的人也一个个背着箩筐排着队回来。

    陈大牛马上吼道,“看你们一个个做事慢慢腾腾的!”指着第一个到来、和龙建华同年的男生问道,“你下午扯了多少?”

    听到只扯了四箩筐后,他又指着第二个问,接着一个个问下去。除了龙建华和一个十九岁的女生是五箩筐,其余大部分四箩筐,还有三个只扯了三箩筐的。

    陈大牛发飙了,挥着手大骂,“你们家很富裕吗?谁娇惯的你们?这都是钱,难道你们家钱多得不想挣了?如果钱真有那么多,为什么一个个的面黄肌瘦?十天半个月都没吃过一顿肉?再说了,勤快一点会累死你吗?我看有的人就是贱命、苦命、懒命!”

    “以前没挣钱门路,磨洋工也就算了;现在有了挣钱的门路,还在磨洋工,想懒死、穷死自己吗?你们有的人讲龙建华不能拿十分工,可人家今天下午扯了五箩筐,这挣钱的门路也是人家提出来的。人家努力挑六十斤晕倒,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说他傻,我看是你们蠢!”

    “牛不犁田也老死了。我告诉你们,凡是今天下午只扯了三箩筐的,今后都只能拿五分工,龙建华因为告诉了我们发财的门路,从今天开始拿十分工!这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定好的。”

    “我跟你们讲,龙建华讲的发财门路还不只鱼腥草和板蓝根,后面还有很多;如果你们再这样死气沉沉、偷懒耍滑,就别怪我把你们的份子钱降下来。你们不想做事,那就少分钱!”

    被训的人尴尬地站在那里,老老实实听着……

    听着陈大牛的发飙,龙建华真是不知该怎么想。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的给他定了十分工,给他制造了很多潜在的对手,成了很多人觊觎的目标。不过,他并不在乎。

    也为陈大牛高兴。在他的吼声中,有了一些朦胧的先进管理思想;如果坚持下去,很快会走在社会发展潮流前列。

    王玉花没听到陈大牛发飙,在登上缓坡后哈哈大笑,“发财了!八百一十三块啊!大牛,分钱!”

    听到这个消息,坪上沉闷的气氛被打破。陈大牛吼起来,谁都害怕;而王玉花这个消息,又很令人振奋。

    对比他年龄小的,陈大牛还可以毫不留情地发飙,对王玉花那么大咧咧地叫喊,他只能狠狠地搓搓脸,努力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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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推杂交水稻

    卖鱼腥草的兴高采烈回到坪里,浑然不知道陈大牛刚才已经发了一通飚。

    陈力胜提着一个箩筐嘿嘿笑着走来,“我们留了八百元整,把零钱都买糖了,也当是奖励自己一下。”

    陈大牛露出无奈的表情,摆摆手说,“胜哥,数数分了吧,给老人和小孩也留一些。”

    接着大声说,“我先把明天的工作分一下。我们这些送公粮的加上龙建华将到山上寻找草药,其余的人由胜哥领着把队里的鱼腥草找一遍。我说了,如果还偷懒耍滑的,今后分钱就少,胜哥注意盯紧点。”

    “这两天,我们一共进账八百多,我们五十二个劳动力已经分了一块钱,还剩八百二十来块,说说该怎么分。”

    看到众人一脸热切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陈大牛搓了一把脸,“建华,你先说说。”

    龙建华没堤防他一开始就点中自己,也双手搓搓脸,“具体怎么分不好说,但我觉得从今后开始,老人和小孩也要有份。”

    潘光娥嘟噜,“我家只有一个闲人,那不是吃亏了?”

    看到龙建华摇头,陈大牛继续问,“为什么要给他们分?”

    不管是不是被利用,龙建华还是照自己的想法来,“人都有老的时候,每家也都有小的;既然粮食都要保证基本口粮,为什么这个不能照样实施呢?”

    看到很多人都若有所思,陈大牛大声说,“我觉得建华的想法不错。说的不好听,他只是一个刚刚来的,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把钱分给老人和小孩,他是吃亏的。”

    陈力平接过话去,“其实建华的讲法就是老有所养、少有所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对他的讲法,我同意。”

    还会引经据典帮龙建华解释,很不错……

    陈远山也举起手,“我也同意。”

    陈大牛说,“这也属于队里的大事了,今后会一直坚持下去的。既然这样,我们就举手表决吧。”

    陈远山的手还没放下,陈力平跟着举起手,龙建华也跟着举手,慢慢地,一个个举起手来;最后,全票通过。

    陈力强站起来清点一遍后大声说,“全票通过!”

    陈大牛笑着拍拍手,“大的方向定了,接下来具体如何分配。建华,一事不烦二主,说说你的意思?”

    龙建华站起来说,“我提的这个想法可能大家接受不了,但还是想说一下。我的想法是,队里留出三成,分七成。在这七成中,出工的是老人小孩的两倍以上,但不高于五倍。”

    陈远山问,“为什么要留三成?留着干什么?”

    龙建华面不改色心不跳,“其实,生产队留一些钱还是有大用的。比如人家已经用拖拉机犁地了,我们也可以买;现在外面有杂交水稻,产量会提高很多,我们也可以买种子;还有,假如谁家有急用,可以用来救急;总之,留的这些钱,会有很大用途的。”

    有钱了,他的想法就多了一些。

    陈远山有些不信,“你说的什么杂交水稻,真能增产吗?哪里有?”

    “江赣省就已经有了,双季亩产可达到一千八百斤。如果年后还去江赣烤玉兰片,可以通过当地公社去买一些回来;其实,这个种子就是我们省农业科学院的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我们省也正在推广。”

    陈大牛猛然拍一巴掌,“亩产一千八百斤,那不是我们现在的两倍多?建华,你有没有搞错?”

    龙建华摇摇头,“绝对没错的,报纸上已经报道了。”

    能记住这些,主要是龙建华处于对袁隆平院士等科学家的尊敬,是他们解决了整个人类的温饱问题,也是现代中华第一项领先世界的科研成果。

    听到这个确定的答案,五十一个劳力没有不吸凉气的。一千八百斤,比现在要多一千斤,那得多吃多少白米饭啊?

    陈大牛大手一挥,“明年,我们要种那个什么水稻……”

    陈力胜,“杂交水稻。”

    陈大牛继续说,“不管什么水稻,即使五块钱一斤,每亩五斤种子,也就是一千多块钱的事。增产两万斤,都是我们自己的,平均每人可以增加二百五十斤,就算只增加二百斤也划得来啊,也是现在的一倍!建华,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看种子在哪里买。”

    龙建华点点头,“行,这事我先请人打听,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他记得,父亲有一个同学就在省农业科学院,现在还不是院士的袁隆平就在那里工作,所以有信心弄到种子。

    陈大牛拍拍手,“种子的事情就拜托建华了。现在说说建华有关分配的问题。我个人觉得,建华的想法很好,集体也和家里一样的,有钱也不能一次花完,留点钱可以办大事。赞成这个想法的请举手!”他自己首先举起手。

    很快,五十二个人全都举起手,又是全票通过。

    陈大牛呵呵笑道,“下面,我们商议一下出工的和不出工的倍数。”

    这就不干龙建华的事了,他该讲的都已经讲过。

    最终讨论结果,出工的是不出工的五倍。

    陈大牛哈哈大笑,“那就这么定了,五倍!下面,开始分钱!分完钱收工!”

    随后开始分钱,一堆人看着陈力胜算账。算的结果,每个出工的恰好十块,不出工的两块,余下三成计二百四十八块。

    然后,陈力胜从坐着的箩筐上离开,抱着箩筐开始分。这个数很好,分起来很快,他边分边大声说,“今天把钱领了,我明天造一个表,大家要记得签字,可不能说我贪污了。”

    众人嘻嘻哈哈回应。

    收到十块钱,龙建华马上把欠陈力胜的猪肉钱清账,还剩四块五。

    钱是最直接的刺激。收到钱后,有的家长转身指着自己家偷懒耍滑的子女怒骂一通,骂得他们泪眼汪汪。在这个时期,偷懒耍滑的市场基本没有,谁都可以唾弃,但只有自家的家长可以指着鼻子骂;家长也不管什么方式,想骂就骂,不动手就很不错了。

    每家每户都收到钱,坪上开始吵吵嚷嚷,讨论最多的还是谁家先杀猪,到哪里有猪仔买。主妇们则算计着要买一些日常用品,谁谁谁该制一身新衣服了。

    龙建华听了一会,向他们告辞离开。

    中午买回那么多东西,还没整理呢;现在应该没到五点,威灵仙还可以翻一次,他没时间去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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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坚定信心

    回家要经过两个山谷。第一个山谷较为陡峭,龙建华摘了一些山胡椒、花椒,还折了一根桂树枝;第二个山谷相对平缓,土壤要多一些,他拔了一斤左右的阳荷。

    来到坪上看着一地的威灵仙,心里成就感满满。

    七毛六一斤,比鱼腥草贵,也比其来钱更快;卖一担,可以买回一担生活必需品,真是好。

    把威灵仙重新收拾完毕后,又把家里整理清爽,二十平方米的屋子,现在才有生活的气息——除了地铺和摆在地上的吃饭的家伙。

    秦文博不久就到来,“这么大一块肉,真的杀了猪啊?东西又多不少,卖了威灵仙?”

    “那是当然。我们队里今天分钱了,每人十块;卖了威灵仙,七毛六一斤。一个月后,又有人要杀猪……今晚想吃什么?肉是肯定有的,再弄个鳝鱼?干青蛙?”

    “我前天回家的路上,也逮了两条大黄鳝和几只青蛙,在东家大吃了一顿。昨晚又逮一点,我准备每天逮一点第二天吃。不过,连续两天,嘴里腥腥的,现在都不是滋味。”

    “那就吃肉!你想怎么吃,清煮,爆炒?我没辣椒,不好向别人要……对了,可以买啊。”

    “建华,你买的时候可要注意,不能只买一家的,每家都买一些。现在钱很难见,每家买一点,他们就不会认为你偏心。”

    想的就是很周全。

    “我会注意的。你搬家后感觉怎样?我过一段时间去你那里看看。你知道的,我现在晚上没空,要多抓鳝鱼之类的。”

    “你不是说鳝鱼会干死的吗……啊?你真聪明,竟然把芭蕉叶和荷叶弄成盆,水就不漏了。怎么想到的?”

    “每天都抓鳝鱼,又吃不完,看到大家伙又不想放过,你说怎么办?只能想办法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搬到仓库去住了。条件比你现在差一些,不过也不错,再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中午我出去扯了一些鱼腥草,加上出工带回来的,八十斤差不多。”

    “湿的八十斤,折干有二十多斤,十多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了。除了威灵仙,我们队还扯了板蓝根,准备弄毛草根。”起身走到屋外,拿来两株板蓝根给秦文博看,“这就是板蓝根。”

    秦文博惊讶地说,“这是板蓝根?八队很多啊。建华,我要发财了!今后每天……不,每顿都要吃肉!下个月你们队杀猪,我要过来买……看来我也要干一些青蛙,有肥肉,炒什么不好吃?”

    起码三斤五花肉被龙建华放在锅里爆炒,油味、肉香味马上充斥满屋,两人都不停地吸口水,在放入切成丝的阳荷时,龙建华要秦文博盛饭,他的肠胃已经被菜香味刺激得受不了了。

    阳荷炒肉熟了后,秦文博把火退了。两人就一人端着一只大碗开始吃,菜也没盛出来,直接就从锅里夹。

    吃下一口后,秦文博说了一句,“太特么香了,今后顿顿都要这么吃。”接下来不再说话,猛攻饭菜。

    龙建华虽然早晨吃了不下半斤的纯肉,但也架不住爆炒肉的香,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专心致志地吃。

    两人吃饭的速度差不多,秦文博稍快那么一点点。当他去盛第二晚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建华,剩下的一人一半。”

    龙建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你都盛了吧。我已经差不多饱了,早晨吃了一顿肉。”

    秦文博嘿嘿一笑,把铁鼎刮得嚓嚓响,“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煮饭的时候,龙建华知道今晚会有大决战,特意下了一斤二两米;刚才每人一大碗,基本上是半斤,铁鼎内现在只有二两米了。

    龙建华没再盛饭,但菜还是继续吃的,美其名曰陪着秦文博,吃了一会后,他放下筷子说,“你干脆全弄到碗里去。”

    秦文博猛点头,“行,越往下油越多,越香。可惜,米饭不多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今后,你见到这么油的菜都会摇头的。”

    秦文博睁大眼睛把饭吞下去,“怎么可能?有油的饭菜,多香!”然后拿起锅铲,把锅铲得嚓嚓响。

    饭后,两人躺在地铺上,秦文博笑着说,“建华,幸亏我来拜访你。不然不会吃到这么多肉。不过,也就是这顿肉,坚定了我以后要想更多办法去赚钱。我从没想到,原来这里也可以赚钱,更可以把生活过得好。”

    龙建华没话接,秦文博还在继续,“你不知道,只要村里有人杀猪,每个生产队都会知道,只是没几个家庭有闲钱;即使来赊,今后也要还,所以买肉的人不多……还有就是,每家过年的腊肉到现在还没吃完。”

    “别的生产队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杀猪要买税票,税票要去大队买。那里人来人往的,消息自然就出去了。”

    龙建华这才知道,今早陈力胜杀猪后,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来买肉,原来人家是通过这个渠道知道这个消息的。

    躺了一会,秦文博揉揉肚子,翻身坐起,“建华,今晚我帮你去抓青蛙。”

    龙建华也不客气,“行!今晚弄一次大的。”

    秦文博在后跟着,背着一只箩筐,左胳肢窝下夹着三捆竹片,右手提着一个铁桶;龙建华走在前面,拿着一个火把,系着两个竹篓。

    “建华,你不是说这里已经来过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大的?”

    “只是经过而已,又没停在这里。就像下雨,你淋的雨只是经过那个片刻的,雨大着呢。”

    “呵呵,你厉害。”……

    “建华,箩筐至少有五十斤了,你就不怕青蛙被压死吗?”

    “被压死的青蛙还是青蛙,大不了不要油,嘿嘿。”……

    “这么多,弄到天亮都弄不完,哪有时间弄油?哇呀,一条鳝鱼跳走了。不行,装不下了,回去吧。”

    龙建华转身一看,那条逃走的鳝鱼在坡上滑行,很快进入下一丘田消失不见,“回去吧,不能做无用功。水桶给我。”

    将青蛙处理完毕后,秦文博笑道,“今晚的收获太大。百多只青蛙起码四十斤净重,三十多斤鳝鱼,可以吃很久了,生活很容易改善啊。”

    “呵呵,没有油,一切都是白搭,你也说过青蛙、鳝鱼不好吃的。”

    “对!抓紧赚钱,多买肉,就不愁生活不好过了。我走了!”

    “拿点肉回去吧。”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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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茶树

    第二天,龙建华和陈大牛等十五个人到陈远山说的板蓝根所在地。这一片板蓝根确实不小,至少两亩半,斜坡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由于很少有人来,这里斜坡的土壤很深,而且土质疏松肥沃,和龙建华发现的威灵仙地方一样。

    陈大牛看着这片板蓝根,眼睛发直,嘴里不停地说,“这都是钱呐。”“好多的钱。”“如果能多找到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陈远山拔出一株,把土甩掉,“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的板蓝根很大,还容易拔,块茎比那些大三倍还不止。”

    龙建华弯腰拔出一株,眼睛却没看向板蓝根,而是看向地上一颗圆圆的蓝黑色颗粒,俯身捡起,举着问道,“远山叔,你看这个是什么?是不是板蓝根种子?”

    虽然已经确认这是板蓝根种子,并且是最好的,但也不能由自己说出来。

    陈远山摇摇头,“不知道,以前没留意过有没有种子。”

    没配合,没意思……

    他在周围又找到六颗,“我想这个就是种子,不少呢。要不我们先捡起来,回去洒在和这里一样的地方。”

    陈大牛连忙说,“对,都捡起来。如果不是,只是耽误一些时间;万一是呢,那就是钱。”

    现在,陈大牛对龙建华的话已经深信不疑。龙建华说的,他都愿意一试,或者干脆直接执行。

    土壤很松,绝大多数板蓝根很好拨;不好拔的,有人带来了小锄头,也是很快被挖出。不知不觉中,山坡上的板蓝根全部被拨完。

    陈大牛说,“大家休息一下后把板蓝根担回去。”

    陈远山闷闷地说,“这又不累,歇什么歇?到家里不更好歇?你昨天都在骂人家偷懒耍滑,今天就开始带头了?”

    对老爹带有教训的话,陈大牛一点脾气也没有,闷闷地说,“那就不歇吧。大家先把种子放到我这里。”

    说着,他站在一只箩筐边,身体微斜,从鼓鼓囊囊的裤口袋往箩筐里掏种子。掏完右裤口袋转过身掏左裤口袋,掏完裤口袋掏上衣口袋。

    众人掏完,陈大牛掂量一下箩筐,“不少啊,不下二十斤。要真的是种子,明年又是不少钱。”

    龙建华提出一个建议,“队里可以收种子。只要是中药种子,都可以收。”

    陈大牛猛点头,“对。现在队里有钱,可以收种子。这样的话,小家伙们也可以赚零花钱。”转过身猛挥一下手,“我刚才看到有几粒种子要发芽了,不能耽误。这样,我们明天开始挖毛草根,挖完毛草根把这些种子种下。”

    对此,没人提出异议。

    装箩后,大家有些傻眼。十六担箩筐全部装满,还没装一半。再怎么压实,每担也不超过七十斤。

    陈大牛大手一挥,“我们先挑一担回去,再把他们全部叫来。建华,你就不要压紧了,担不起的。”

    龙建华笑道,“我试了一下,能行。”

    其实,他自己都没弄清,自己为何一下子就能挑八十斤的威灵仙走六里地到供销社。难道就是因为吃了几天白米饭和鳝鱼、青蛙?

    陈力石嘿嘿笑着说,“不会是昨天加到十分工,劲就大了起来吧。可不能逞强哦。”

    龙建华笑笑,挑起担子,“我在前面走。”

    陈远山摇摇头,“希望他不是逞强。”

    上山容易下山难,徒步是,挑着担子行走更是。上山的时候,大家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下山的时候用了近五十分钟。有挑着担子的原因,也有小路几乎被灌木、刺蓬侵占的原因。

    到仓库卸完货后已经十一点二十,陈大牛干脆说十六人上午收工,下午再去。

    听到这话,龙建华最为高兴。中午又去了两趟供销社,不但把箩筐还了,还在胖子感激的眼神中,进账了一百三十八块钱。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去挑板蓝根的时候,有几人带了柴刀,一路砍过去,把小路清理出来。

    装完板蓝根后,陈大牛宣布休息一会。这次,陈远山没说他什么。

    龙建华闲不住,沿着山坡往上走,一直走到山脊,接着低吼一声,“妈蛋!这山里到处都是宝啊。”

    在前面的山谷里,有一片山茶树,满是红褐色的山茶籽。

    这都是油啊,比菜籽油更好的茶油!

    按捺着激动的心把周围扫描一遍,看到了几株金银花藤,也找到了几株威灵仙,不过相比先前的那些,这几株不知道小到哪里去了;山脊土地贫瘠,根本长不出好的威灵仙,板蓝根那片地应该可以。

    正想往下走,看到陈大牛正慢腾腾地往这里来,干脆没继续往下走。

    “建华,看什么呢?”

    “大牛哥,我看到那里有很多山茶树,队里没用来榨油吗?”

    “那东西太麻烦。大前年我们捡过,结果自己榨不了,要送到区里榨油厂去榨。后来一问,出油率不高,还要加工费,摘三五天,晒十天半个月,最后还分不到一斤油,没搞了。”

    龙建华心中笑了。总共不到三十颗树,要摘三五天……磨洋工吧?

    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山茶花很好看,如果把队里的山里种上山茶树,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红红的山茶花,住着也很舒服。”

    陈大牛这次不赞同龙建华的观点,“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现在不是没活干,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挖毛草根。毛草根没有了,后面还有那么多山,总是能找到一些草药的。”

    这话龙建华没法回。自己是一个知道社会发展趋势的人,对现在的陈大牛,确实不能怪他目光短浅,毕竟解决温饱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他指着一株威灵仙说,“你看,这上面就有种子,熟了以后就可以种。”

    陈大牛很痛快地说,“行,我等会就和他们说一下。小家伙们在家胡闹是过,出来采种子也是过。队里有钱,就看他们能不能赚走。不过,还得把这些草药卖了才能确定价钱。贵的,种子也得贵。”

    龙建华笑道,“明天上午就有鱼腥草可卖,问一下价钱不就知道了?”

    陈大牛重重地拍了龙建华一巴掌,哈哈大笑,“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走,准备下山。”

    龙建华被拍了一个趔趄,揉揉肩膀后跟着下山。

    来到休息地,陈大牛把队里将收购种子的事情向众人宣布。随后,五十二人每人挑着一担板蓝根,浩浩荡荡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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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潘文华来了

    连续八天大太阳。九队过的是热火朝天,热闹非凡。生产队卖了鱼腥草、板蓝根和毛草根各一次,出工的人每人收入三十五块钱,老人和小孩也都收入了七块,皆大欢喜,干劲十足。

    能收入那么多,主要是板蓝根的价格高,一块一毛五一斤;毛草根就便宜多了,只有三毛八。

    不过在卖板蓝根的时候出了一个笑话。板蓝根是要分开的,枝叶叫大青叶,只有七毛一分一斤;下面的根茎才叫板蓝根,一块多钱一斤。陈大牛等人在供销社借了剪刀、柴刀、菜刀,忙活到六点多才到家。

    胖子也很有耐心,不但借工具、借地方,甚至还帮他们提来泉水。

    这么多药材,都是他的成绩……

    龙建华利用这个钱把所借的竹制品全部买了下来;至于那些铁制品,他都还给别人新的。至此,全然没有了外债。

    这八天,龙建华忙碌并充实着。每天早晨起来习练近一个小时,中午进账一百四到一百五。坪上的威灵仙已经全干,也只剩百余斤还没卖掉。收工后,他把周围五里内的山林基本探查清楚,哪里有什么可弄的都尽在心中。

    十六日中午,龙建华把最后一百三十六斤威灵仙卖了,又是一百零三块钱收入囊中。至此,可卖又想卖的全部卖完。

    清点存款后,其数目却吓了他一大跳,竟然有了一千四百六十块。只是一片威灵仙,就达到这个数目,真是逆天了!

    下午,队里又有十个人去卖毛草根,龙建华则和大部队一起,系着刀鞘,拿着锄头在荒地内深挖毛草根。

    每挖出一根或一簇,都把根切下来,然后把上面的茅草重新插进土里并在旁边踩两脚。茅草的生命力很强,大概率会重活;这样长出来的毛草根,比原生的更容易弄。

    龙建华一边挖毛草根,一边寻思:

    山茶籽离成熟还早得很;那一片百合的花还刚刚谢,好像现在挖还早了些;芝麻也没成熟……

    接下来中午好像没什么进钱的门路了。把峡谷里那点沙参挖了?还是去山后找陈大牛说的那片沙参?要不先把百合挖了吧,不卖钱,留着自家吃…….

    还有自留地没挖,这关系到今后的蔬菜问题,也该挖了……

    对了,还有麦冬……

    正在他规划接下来该干什么活时,远处传来喊声,“建华,龙建华,你在吗?”

    龙建华骤然转头,挥手大声回应,“文华哥,我在呢。”

    潘文华,隔壁哥哥,此时正站在峡谷口大声呼喊。看到龙建华挥手,他也快速挥手。

    他背起箩筐、提着锄头往山下小跑,中途转头大声说,“力胜哥,我请一下午假!”

    快步走下山坡,到路上时把毛草根倒在地上,“力胜哥,我的毛草根在这里,到时候你们带回去。”

    穿过梯田,来到峡谷口,扔掉锄头就抱住潘文华,“文华哥,很高兴见到你。”

    潘文华哈哈一笑,“受苦了吧?才半个月,就这么想我了?放心,今晚陪你一个晚上。”

    龙建华松开怀抱,嘿嘿笑道,“自从接到筠研的信,我就一直盼着你来,快十天了。”

    说着,就去接潘文华背上的大包袱。

    潘文华推开他的手,“很轻的,我自己来吧。”

    走了一会,潘文华疑惑地“咦”了一声,俯身从田边小沟旁拔出一株草,下面挂着一个蚕一样的根茎,“你们这里有地蚕啊。”

    龙建华转头看向他,“地蚕?中药吗?”

    潘文华笑道,“下面这个像蚕,所以叫地蚕,吃起来很脆的,我出车的时候吃过;上面的是中药,据说可以治跌打、排疮毒、祛风毒。”

    龙建华接下箩筐,笑道,“文华哥,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在挖毛草根,也是中药,队里在挖那个卖钱。”

    潘文华笑着说,“建华,反正下午也没事,不如我们弄一些地蚕,你把草收了晒干去卖。”

    龙建华只想和潘文华聊聊天,问问家里的情况;再说,他一个司机,平常都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的,不一定能抗住这暴晒。

    看潘文华坚持着一路往前拔,遇到地蚕没扯出、还拿锄头去挖的执着劲,龙建华也只能和他一起。

    一路往上到家,龙建华的箩筐里塞得紧紧的,怀里还抱着一大捆,潘文华左腋下夹着着一小捆,右手提着锄头。

    把地蚕草摊开晒在坪里后,龙建华开锁,请潘文华进屋。

    潘文华进来看了一眼,咆哮起来,“床都没有?灶也是石头的,柜子没一个?房子还只遮住半截,怎么会这样?冬天怎么过?我@#¥&,你来到这个鬼地方,就提供这样没人要的地方?”

    龙建华笑道,“不是。当时给了两种选择,是我自己选这里的。现在天气还很暖和,过一段时间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文华哥,问题要一步一步地解决。”

    潘文华摇摇头,“建华,你太实在了。”接着又叫起来,“那是什么?青蛙?”

    好容易转移注意力的人呐。

    “文华哥,你看出来了?就是青蛙干,想请你帮我带回去的。还有鳝鱼,你看看。”

    潘文华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只箩筐内的大鳝鱼,“这么大,不咬人吧?”

    “文华哥,晚上带你去见识见识怎么抓鳝鱼?”

    “好啊!我也看看你农村的生活……这些坛坛罐罐是你买的还是借的?”

    “都是买的。”

    “走吧,我们再去扯一会地蚕草。这次我要带一些地蚕回去……对了,婶子要我给你十五块钱。”说着开始从裤兜掏出一把钱。

    龙建华连忙抓住他的手,“别,文华哥,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这段时间,生产队已经分了四十六块钱,不比我妈妈的工资低多少。另外,我自己也卖了一些药材,把这些东西全部买下来,还剩有十多块呢。”说着,也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其中就有一张大团结和一张炼钢工人,还有几张女拖拉机手。

    潘文华有些诧异,接着把钱收回裤口袋,“你有钱就好,奶奶和婶子就不用担心你了。”

    “文华哥,居住的情况,还请不要对她们讲。最多两个月,我就会在北面弄一间厨房,床会有的,上面也会弄好。”

    潘文华点点头,“十月份,我可能还要来你们县里送货,到时候再来看看。”接着拉着龙建华就走,“再去扯点地蚕草,我拿地蚕回去,你把草卖钱。”

    龙建华知道文华哥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收入,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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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尝尝手艺

    还别说,九队的地蚕草还真不少。短短两个小时内,两人又弄回两趟,湿重起码三百斤。看到时间有五点二十,龙建华生死都不再出去,说要把地蚕摘下来,潘文华这才作罢。

    最后结果,地蚕近二十斤,把潘文华兴奋得手舞足蹈。这里面有他的劳动成果啊。

    做晚饭时,看到龙建华从一个大坛子里夹出一块肉,潘文华惊讶道,“没想到你除了住的不好,吃的还很不错啊,竟然还有肉。不过今晚就不吃肉了,机会多得很,倒是想吃吃青蛙和鳝鱼。”

    “行啊。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对司机而言,肉食是稀松平常的。龙建华也不客气,把肉重新放进坛子,把坛子盖好。

    从箩筐里抓出六条大黄鳝放进铁桶,再放入一块小木板和一只大碗,又在墙缝里取出一截锯片和一个钉子,“我去剖鳝鱼。”

    潘文华说,“我去看看。”

    看到龙建华把小木板摆在地上,抓起一条鳝鱼钉在木板上,然后从小沟里用水洗洗,拿出磨好的锯片开始剖,很快就把鳝鱼骨肉分离,潘文华很兴奋,“建华,第二条我来。”

    龙建华从善如流,将钉子拔出,把木板洗干净后,将位置让给他。

    在剖第一条的时候,潘文华很手法生疏,不是厚了就是薄了,不过还是没浪费多少,只是不好看;到第二条,就比较顺畅了。接下来三条,他很快就弄完,大半碗鳝鱼片。

    “建华,我今天学会了一门手艺。不过,你是怎么学会这个的?”

    龙建华一愣。这个时代,没谁这么吃的,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也越来越懒,所以才这样做。

    “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要吃,骨头太硬,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文华哥,你等一下,我去摘点紫苏。”

    文华哥还是要跟着看热闹,看到龙建华正在摘的叶子,他很惊讶地问,“这就是紫苏?我们车队里面很多呢,没谁摘。”

    龙建华嘿嘿笑道,“等你吃鳝鱼的时候,就知道紫苏的重要性了。”

    来到一棵花椒树前,龙建华问,“文华哥,家里有花椒吗?要不我们摘一些回去?”

    潘文华摇摇头,“我没下过厨房,不知道有没有。”

    “有没有都摘一些回去。”又指向山坡说,“明天早晨,我们来挖一些洋姜和阳荷。”

    “还等什么明天啊,我一清早就要走的。现在就挖!”

    把紫苏叶在沟里冲洗一下后,连同鳝鱼一起拿回家中,然后拿一只箢箕和一把锄头、一个竹篓再次回到山谷。

    潘文华先摘半篓子山胡椒,然后再摘花椒,被花椒树上的刺刺得不时骂骂咧咧。

    挖满一箢箕洋姜后,龙建华才想起没弄阳荷,马上把洋姜送回家里,再拿一只小箢箕来装阳荷。这些东西不值钱,但没谁卖的,拿到家里可以换换口味。

    阳荷并不是很多,还只掰十来斤就没有了。

    龙建华没闲着,又往山上走,来到那棵桂皮树下,折下一大捆小树枝。

    回到家,龙建华开始做饭,按每人六两米煮。

    潘文华很诧异,“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米?生产队分了粮食吗?”

    龙建华摇摇头,“现在大家挖草药挖得热火朝天的,根本就没想到要分粮;再说,即使分粮也没我的份。这些米,是我买的。”

    “建华,这样看来,你现在的生活比你家里要好很多呢。不过,你把这些青蛙干和鳝鱼拿回去后,就要改善很多。”

    龙建华想哭……

    吸了一下鼻子说,“文华哥,我想请你对我奶奶他们说,不要想着给我钱,我这里过得很好的;他们要吃好一点,我妹妹还在长身体呢。还有,如果你在外面能买到米和肉,也请给我家里买一些,年底给你钱。今年我要回去过年的。”

    说着,从裤口袋里掏出那把钱,抽出那张十块的和五块的递给他。

    要低调啊,也不敢拿多了。

    潘文华把收了,“你放心,我今后给他们买。不过,我看你只有几块钱了,接下来怎么过?”

    “文华哥,我现在每天十分工。以前九队的十分工是一毛五,今年会多一些;不过,我们挖的药材收入不按工分分钱,都是平均分的,凑够五块十块就分。估计明天要去买毛草根,起码可以分五块钱。”

    潘文华拍拍龙建华的肩膀,“过得好就好。不但你家里人很担心,就是我也很担心你。对了,纯钢叔也问起过你呢。”

    龙建华呵呵笑道,“文华哥,这次会有不少东西,到时候分成三份,你拿一分,我家一份,纯钢叔家里也要送一份。”

    “我就不要了,到时候我给纯钢叔送一点,剩下的留给你家。”

    “呵呵,东西很多的,我家吃不了那么多,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一道菜,鳝鱼片炒黄瓜片。先倒入油,不冒烟后,放入花椒和姜丝,爆出香味后,把鳝片放入,爆炒至变色后,倒入黄瓜片,至黄瓜片微微变色,再放入切碎的紫苏;翻炒几次后,放入盐。待盐全部溶解,出锅。

    潘文华看到龙建华炒菜的速度已是目瞪口呆,看到出锅,连忙拿来一双筷子,“我先尝尝……哇,好嫩好香……嗯,有鳝鱼独特的香甜味,有紫苏爽爽的感觉……呜,黄瓜的味道也不一样了。好吃,我不想停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将锅涮了后烧干,滴入一些菜籽油肉,接着又从坛子内盛出一勺猪油,加入一大把花椒和一些姜丝,然后把泡过之后的青蛙干倒入,爆炒至黄色后,加入少许水和适量盐,同时减少火量;待加入的水基本烧干后,加大火量,加入青辣椒红辣椒翻炒,辣椒稍软后,退火,继续翻炒至灶内温度下降。

    “文华哥,这个菜就在灶上吃。喝点酒吗?”

    “酒就不喝了,今晚还要见识你抓青蛙和鳝鱼的水平……别急,让我尝尝……哇,嗬嗬,好香…嗬嗬…好辣好麻…嗬嗬…过瘾!”

    龙建华把两碗饭盛好,递给潘文华一碗,他正哈着气喊“太好吃了!”

    两人各自坐在木墩上,端着一碗饭快速攻向两道菜。辣得不行就吃鳝鱼,稍好一些又猛攻青蛙……

    潘文华第一碗比龙建华还快完成,跑到铁鼎内盛起第二碗的时候说,“建华,只帮你留了一小点。有这样的菜,我感觉还可以吃两碗,不过我平时最多吃四两米。不管了,难受就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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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新的主食来源

    第二天鸟鸣响起,龙建华就醒来,蹑手蹑脚起床后拿出一只篓子走向南面山谷。那里有一处很大的刺蓬,上面结着很多草莓;自从接到妹妹的信,他就只摘那些熟得就要掉落的吃。

    喇叭声响起后,潘文华也睡眼朦胧地来到屋外,来到屋坪上伸伸胳膊踢踢腿。

    看到龙建华从南边回来,腰间一个竹篓,手里一块大芭蕉叶,惊讶地问,“建华,你又出去抓青蛙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早晨哪有抓的?去摘了一些草莓。不多,半篓子。”把竹篓递给潘文华,“你吃吃看,保准你以前没吃过。我去弄早餐吃。”

    潘文华从竹篓里抓出一颗扔进嘴里,“是没吃过,很好吃。早餐不要做太多,昨晚吃太多了,现在都没感觉到饿……我说建华,你很厉害啊,一抓一个准。我们逮了四十多斤青蛙、三十多斤鳝鱼吧?”

    昨天晚餐过后,两人休息一会便开始了出征之旅。潘文华的角色和秦文博一样,背着箩筐,夹着三捆竹片,右手提着铁桶,负责后方;龙建华则走在前面,拿着火把,左右腰间系着两个竹篓,背上还背着一个手电筒,负责在前面抓。

    四捆竹片快要燃完时,所有的容器也基本装满,这才收兵回家。和那天不一样,回来后不需要处理青蛙,两人洗洗就睡,但也快十一点了。

    龙建华笑道,“差不多吧。所以我说东西不少的,到时候分成三份就可以了。”

    “我没想到晚上会有这么大收获的,看来这些东西很多啊……对了,昨晚外面哼哼唧唧的声音是什么?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看你睡得死死的。”

    “是野猪。经常来的,我已经习惯了。”

    “野猪?!妈呀,你还能睡得那么死,万一我偷偷出去看一下,岂不会被野猪拖走?”

    “野猪才不会拖你呢,最多把你拱倒。这群野猪有八头,这里是它们的活动区域,经常来的……我计划弄一头野猪吃吃,到时候给你留一点。”

    “千万别!野猪那家伙不是那么好弄的,到处有野猪伤牛、伤人的报道,你可千万不要冒那个险。”

    早餐,龙建华弄了一个阳荷炒肉片,一个辣椒炒鳝丝,两人都只吃了五两米的样子。昨晚吃得实在太多,造成早晨的战斗力不足。

    吃完早餐,龙建华整理一下要潘文华捎回去的东西。青蛙一只不留,无论干湿,鳝鱼全部带回,草莓用芭蕉叶包裹。

    这些东西在这里很常见,但家里想要吃可就困难多了。

    被棕覆盖、装满青蛙的箩筐不能打开,地蚕、洋姜、阳荷、干青蛙和香料组成一箩筐,配成一担,在八十斤的样子;连水带鳝鱼莫约七十斤,独自成一担。

    潘文华笑道,“两担箩筐被挑走,你这家里又空荡荡的了。”

    “两三块钱一担的箩筐,便宜得很,买就是!”

    有钱了,底气就是足……

    龙建华要潘文华挑鳝鱼,自己挑那担杂货。

    潘文华的车停在大队打米厂旁边的终端,两人把两担箩筐装上车厢后,龙建华把芭蕉叶包裹递给潘文华放进驾驶室,将洋姜等东西倒出来,笑道,“四只箩筐,我要留一只,不然真的没干活用的工具了。”

    潘文华拉着龙建华的手,很严肃地说,“建华,我在这里住了一天,除了居住条件不好,其余还不错,我就放心了,我会把你的好告诉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子的。不过,你那屋子的上半截一定要弄好,不然没办法过冬天的。十月份,我会争取再来你们县一次,希望到时候你能弄好。还有,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感觉比以前更加沉稳了,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出来,说明这里对你锻炼很大。”

    龙建华点点头,笑道,“欢迎文华哥再来。到时说不定会有别的肉食招待你。”

    潘文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跨上车,启动车子后又伸出头,大声说,“你放心,家里不用你管,肉食和大米我包了;你说的杂交水稻种子,如果叔叔弄不到,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

    说完,拉上车门,伸出手挥挥,车辆慢慢向前。

    龙建华一直挥手,直到车子转弯不见,然后挑着一只箩筐来到打米厂。

    这个打米厂是靠水力推动的,前面有一个二十米长、五米宽的蓄水池,水源来自旁边的河。

    “这么早?一只箩筐,碾米还是扯面?”坐在门口的五十余岁的老汉笑问。

    龙建华笑道,“您也很早啊。我今天既不碾米也不扯面,我只是来看看,想买点米或面。”

    老汉点头,“现在正是碾米旺季,自然是有的。你要多少?”

    这话有点大,大到龙建华心中没底。口袋里已经没多少钱,信心不足啊。把钱全部掏出,“三块七毛六,能买多少米,或者说能买多少面?”

    “二十斤米,每斤一毛五;加上六斤面,每斤一毛二。还剩四分钱!”老汉在地上算了好一会才说。

    龙建华心中一松,“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你这里还剩多少?”

    “米不多了,不到六十斤;面还不少,三十多斤。这段时间是加工旺季,不那么好卖,不然根本看不到米;面可能会有,大队的人不是很爱吃。”

    打米厂之所以有米和面,是因为有的社员来碾米和扯面的时候没钱付加工费,只能用这些东西抵扣。而这老汉也乐意,因为米和面都好卖。

    龙建华笑笑,“都帮我留着,过几天我担走……哦,你们这里谁有箩筐卖吗?”

    老汉摆摆手,“帮你留是不可能的,先来先得。”

    龙建华马上回应,“我每斤加一分钱!”

    老汉马上答道,“十天,最多十天。如果你十天内不来,我就卖给别人。到时候,我还可以卖一担箩筐给你,三块钱。”

    龙建华装模作样地问,“三块钱,是不是有点高?”

    老汉笑骂,“好像你不是农民一样。即使竹子不算钱,也要人工和工具吧。一般的人三天都编不出一担;再说,篾匠也是工匠呢,到你这里就不值钱了?”

    龙建华嘿嘿一笑,“三块就三块,五天以后、十天以内,我一定会来担米担面,帮我把箩筐和扁担准备好就行。”

    老汉抬起屁股,转身到屋里面提出一个小箩筐和一杆秤,箩筐里面有面条和大米,给他称了二十斤大米和六斤面。

    龙建华把前给了他,还剩三个钢镚;对他挥挥手,拿起东西就走。

    今天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又找到一个食物来源;现在早稻刚刚收割,这段时间的米一定不会少。

    即使在当今物资贫瘠的社会,食物还是有的,只是一般的人找不到门路,兜里也没几个钱。

    赚钱找到了门路,肉食找到了渠道,现在又找到了可以长期供应主食的来源,这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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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众乐乐

    回到家,队里还没出工,过了一会才响起哨声,上午的工作还是挖毛草根。

    龙建华系着刀鞘,用锄头担着箩筐走到仓库,陈大牛问他,“建华,家里来人了?”

    龙建华点点头,“我隔壁家哥哥,来县里送货的,清早就回去了。”

    陈大牛拍拍脑袋,“我昨天想来看看你们的,又怕打扰,所以没来。怎么没多玩一会?马路上那辆大汽车是他开来的?”

    龙建华笑道,“如果你说大队那里的那里的那辆,那就是他开来的。他也要上班的,不能多呆。”

    “也对。和我们农民一样,不上班就没有吃的……建华,昨天下午你请了一下午假,但也挖了半箩筐毛草根,你觉得该怎么算?”

    “大牛哥,直接算半天没来就行。”

    “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一个下午,有的只挖了两箩筐,最多的也不过两箩筐半,可你也挖了半箩筐。”

    “大牛哥,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按重量来,但我看你们好像不好意思这样做。”

    “是的。除了王家,都是不出三代的,平常也都很合适。如果这样做,很伤人的。”

    龙建华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而是往别的地方引。此时还是集体,要过几年才包产到户,那时人的思想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不过,现在有了药材这份进项,已经完全改变了前世的发展轨迹,不知道今后会不会有矛盾。

    “大牛哥,我觉得毛草根可以挖,但山后面也得去看看。队里的山也就这么多,迟早要挖完的。再过一段时间,花谢了,草干了,就认不出来了。”

    碗里的是自己的,锅里的不一定到碗里来。

    一上午,龙建华挖了快三箩毛草根,和陈大牛一样多。陈大牛在坪上看着回家的龙建华的背影,不知想了些什么。

    早晨,龙建华和潘文华都只吃了一碗饭,使得龙建华中午吃了一碗半,胀得浑身不适,过了好一会才扛着一把小锄头、拿着一只竹篓上山。今天,他开始挖麦冬。

    上下左右挖了一会后,龙建华很快挖出了经验。很结实的地方,麦冬较小;土地越松软,麦冬不但数量多,而且颗粒大。

    他不想涸泽而渔。小沟埂上和斜面护坡不深挖,那样会导致坍塌的,所以都只简单地挖个小坑,能挖出多少就是多少。摘下半厘米以上的麦冬后,又把麦冬草种回原地;这里的水分较足,不会枯死,第二年还会有。

    挖了半竹篓后,他看看太阳的位置,决定下山,下午不能迟到。

    主业是主业,副业是副业;岗位是岗位,责任是责任。

    既然来到这里,有的底线还是需要坚守的。

    回到家后,龙建华把半篓麦冬洗净,然后撒在箩盘里,接着静静地坐在木墩上,等待陈大牛的哨声响起……

    首府沙鹃市的一条小街道,潘文华开着老解放停到一家门口,推开车门拿着芭蕉叶包裹下车,对着里面正在收拾碗筷的一家子说,“爷爷奶奶,叔叔婶子,筠研妹子,我回来了。”

    筠研连忙放下碗,蹦蹦跳跳来到门口,身材瘦小,面露菜色,“文华哥,我哥说要稍东西回来的,是什么呀。红薯?土豆?”

    潘文华哈哈笑道,“筠研,你不知道建华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呢。”说着,把芭蕉叶包裹递给她,“先吃吃这个。”

    转头看到弟弟文俊从家里探出脑袋,马上吆喝一声“文俊,快来帮我卸货。”

    文俊嗖地跑来往车厢上爬,“哥,卸什么货?”

    筠研把芭蕉叶包裹摆在地上解开,一个个红色的颗粒呈现在她眼前,抓起一颗就塞进嘴里,很快喊出声来,“好吃!甜甜的,有点点酸味,还有一点香味。”

    接着抓起一把,先给走来的爹娘各一颗,接着送给走在后面的爷爷奶奶,转身又来到芭蕉叶旁抓起一把递向正在爬车厢的文俊,“文俊哥,先别爬,吃吃这个。”

    文俊马上下来,从筠研手里抓起几颗塞进嘴里。

    潘文华斥了一声,“等会再吃,少不了你的。”转头看向筠研,“你也别吃了,拿撮箕……不,拿一只箩筐来。”

    筠研连忙抓几颗塞进嘴里,快速跑向里屋。

    妈妈李秀琳走到门边问,“什么东西,还要用箩筐?”

    潘文华大笑着说,“婶子,建华过得很好呢,等会您看看东西就知道了。”

    奶奶陈芸英跨出门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孙子过得好吗?他黑了没有?瘦了没有?”

    潘文华嘿嘿笑道,“奶奶,建华没瘦,还长高了一点呢。”

    至于黑,确实黑了很多,但不敢说啊。

    爬上车厢的文俊大叫一声,转身又往栏杆上爬,“哥,你怎么抓那么多蛇,想咬死我啊。”

    潘文华笑骂,“什么蛇?那是鳝鱼!我昨晚和建华抓的。赶紧的,递下来!”

    文俊抓住栏杆哭丧着脸问,“哥,你确定不是蛇、不会咬我?”

    潘文华点点头,“确定是鳝鱼。递吧。”

    文俊这才战战兢兢下了栏杆,抓住一箩筐鳝鱼走向车尾。

    街上的左邻右舍都有人出来,看到潘文华,都和他打招呼。没办法,这时代的司机太吃香了。

    妈妈李秀琳探头看了一眼潘文华接下的箩筐,惊讶地问,“都是这么大的鳝鱼?你们抓了多久?”

    潘文华笑道,“婶,其实我们俩昨晚只抓了三十来斤,其余都是建华以前抓的,车上还有一箩筐呢。”

    接着,他冲文俊喊,“先把那只用棕皮包着的箩筐拎下来。”转头又对李秀琳轻声说,“婶,建华说给每家一只活青蛙,一条鳝鱼。”

    李秀琳点点头,“你来弄吧,我还有些不敢抓。太大了,有些吓人。”

    潘文华转身大声说,“各位街坊邻居,这是建华抓的,说要送每家一只大青蛙和一条大黄鳝尝尝鲜,各位来拿吧。”

    大家嘻嘻哈哈走来,来到近前向龙建华的家人表示感谢。

    潘文华开始分派,一只箩筐内抓出一条鳝鱼,另一只箩筐里抓出一只青蛙,大青蛙至少都有四两,抓在手里满满的;三四两重的鳝鱼就不好抓了,也很吓人,很多人刚刚抓到手就滑到地上,只能弯腰去追着抓。

    街道上,顿时嘻嘻哈哈、吆喝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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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享孙子的福

    屋内,奶奶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上一个大布袋、一箩筐鳝鱼和一箩筐杂物,还有一大堆桂树枝,眼泪哗哗地流,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孙子啊,不知在那里受了多少苦哟。在家里,可是什么都没干过的。”

    爷爷坐在她旁边,也是满眼雾气,却没吱声。

    筠研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将芭蕉叶摆在上面,偶尔抓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眼里是满满的幸福,表情却没显露出一点。

    潘文华提着装着青蛙的箩筐进来,后面跟着李秀琳,再后面是提着装鳝鱼箩筐的父亲龙浩源。

    潘文华放下箩筐,“我数了一下,分出去五十六只青蛙,里面应该还有三十多只……”

    奶奶流着泪说,“文华,先不说这个,快讲讲我孙子的情况。”

    李秀琳连忙说,“妈,人家文华刚刚回来,估计还没吃饭呢,也得让人家先把饭吃了吧。”

    潘文华笑道,“婶子,我今早在建华那里吃得太饱,现在还没试着饿呢。建华过得真的很好,比你们都强呢。我昨晚……”

    听完潘文华的讲述,跟着进来的文俊马上大声说,“我也要去建华那里插队!”

    奶奶擦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我的孙子真的长大了,不但能照顾好自己,还能帮衬家里。”

    爷爷闷闷地说了一句,“男子汉,就应该出去闯,老是呆在家里就废了,这就是证明。我龙家,真金不怕火炼,绝对不会有废人。”

    奶奶横了爷爷一眼,大声说,“我孙子何时废了?一直都是尊老爱幼的,虽然顽皮了一些,谁年轻的时候不顽皮?”

    潘文华嘿嘿笑了一声,搓着双手说,“爷爷奶奶,叔,婶,建华还要我带几句话。”看到大家都抬头看着自己,他的脸有些红了,鼓起勇气说,“建华说了,家里不要省钱,要多吃肉;还说,从今天开始,要保证筠研每天至少有三两肉食,今后还要慢慢增加;建华拿了十五块钱给我,说要我买黑市米和肉的,我也答应了。”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两张钞票,“婶要我给他的十五块钱,他没要;他这段时间就进账了四十六块,不比你们差。”

    看向正流泪的筠研,他继续说道,“筠研,建华还说,要你好好学习,不能低于前三名。如果没有得到前三名,他说要你吃一斤炒板油,腻死你;吃二十个鸡蛋,胀死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恶狠狠的,嘿嘿。”

    筠研幸福地笑着快速点头,泪水直飞。一直淌着泪的奶奶和母亲的泪水又快速流下,爷爷和父亲也有眼泪啪啪砸在地上。

    潘文华把钱揣进口袋,慌忙说了一句,“爷爷奶奶,叔,婶,我这就回去了。”

    父亲龙浩源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别急,你带一些东西回去吧。建华在来信中说了,要给你和纯钢一份的。”

    潘文华俯身分出一些桂树枝抱起,笑道,“我先拿些桂皮树回去,等会再来拿别的,活的青蛙要用网兜装起来……对了,你们先不要做鳝鱼,等我下午回来告诉你们做;建华做的鳝鱼和青蛙,我吃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了。”

    筠研擦了一把眼睛,对转身要走的文俊说,“文俊哥,你带些草莓回去。”

    兄弟二人离开后,李秀琳擦干眼泪说,“建华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应该高兴才对。筠研,解开那个大布袋,应该是干青蛙,我们分一分,等会你给文华家和纯钢家送去。这么大一个布袋,也不知道装了多少,费了他多少劳力……地上这些东西,有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要问文华才行;箩筐里的活青蛙,也要文华才敢抓……爹,娘,鳝鱼该怎么做?”

    “鳝鱼有很多种吃法,味道很好的,很多年都没吃过了。文华不是说他来告诉我们做吗?”爷爷回应一下,接着指向地上的东西说,“地蚕,洋姜,花椒,胡椒,阳荷,桂皮树,也不知道建华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东西的。”

    听到爷爷没讲怎么做,奶奶噗嗤笑道,“你就会吃,哪会做?我孙子在那里受苦受累,我们却在家里吃好的。”

    龙浩源慢条斯理地说,“建华长大了,我们应该感到高兴,玉不琢不成器。筠研,你哥说的,你可记住了?”

    奶奶轻轻地说了一句,“一个女孩子,书读得那么好干什么?贤惠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接话道,“妈,这是建华说的,经由文华的口传来的。他们两个都是读书的料,现在建华插队去了没办法;筠研能读好一点,那就读好一点,今后招工也会有一个好一点的岗位;有些岗位,还是需要读了一些书的人的。”

    奶奶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就听我孙子的吧。他长大了,做事也靠谱了,我们都要听他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享我孙子的福喽。”抓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

    ……

    下午收工时,仓库前的屋坪里又是满满的,陈大牛吆喝着大家把干的拢到一起,大声说,“这样不行,坪太小。明天上午,我们不全部挖毛草根了,分一部分去山后。”

    陈力平指指天上,“东闪日头西闪雨,南北齐闪涨大水,现在就是南北齐闪,明天有大雨呢。”

    龙建华抬头看向南面,果然在灰色的云中有闪电,北边也是如此。

    陈力胜说,“连续干了这么多天,要不明天休息,我还要去买猪仔呢。”

    王玉花也大声嚷嚷,“对,干脆放一天假,我要上街扯点布料。你看看我身上,补疤摞补疤的,没办法再补了。”

    她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纷纷附和起来。

    陈远山的哼声压倒一切,“都在想明天的事,这些毛草根就不想了?赶紧把湿的弄到仓库上去,干的捆好挑回家。”

    陈大牛想了一会,大声说,“这样,我们现在就把粮分了,然后把毛草根弄到仓库里。明天如果下雨,就放假一天。”

    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大家吵吵嚷嚷回家挑箩筐分粮,然后把仓库里余下的稻谷扫成一堆,将干湿毛草根分别放置。

    龙建华七月底才来,自然没有稻谷可分。他等人家分完稻谷后,才和兴高采烈的社员一起把毛草根搬进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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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安得广夏?

    回到家后,龙建华拿着柴刀、扛着锄头来到屋后南侧的地面;这小片地不到两分,没有大树,是队里给他的自留地。由于长时间没人管理,地里长满了灌木、刺蓬,还有两三寸大的杉树、松树。

    前段时间,中午出去找赚钱的路子,下午剖竹片,根本没时间来管;今天下午开始有空闲时间,决定把这里开发出来。

    红凤菜吃腻了。老是买别人的蔬菜,每天五六分钱的,不是怕花钱,而是很麻烦。况且这地里的小树和灌木、还有地下的树根,都是很好的柴火,一举多得。

    砍倒一半面积的时候,大风刮起,卷起地上被砍倒的刺蓬刮向他,他干脆用锄头把砍倒的东西全部扔下陡坡,堆在屋后。

    专心干活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挖了不到半分地,天色就已经朦胧,龙建华才决定收工。

    把挖出的根全部扔下陡坡后来到屋旁,在拉着一锄头刺蓬和灌木来到屋坪时,却看到原本搁在竹枝上的箩盘倒扣在地上,竹枝堆也被吹散。有的还落在箩盘上。

    “妈蛋!”

    他扔掉锄头跑向箩盘,掀起箩盘一看,下面只有几颗麦冬;在前面的地上,麦冬东一小堆西一小堆地躺在那里。

    刚才的大风,把竹枝堆吹起,箩盘也因此而被吹得立起,往南移动了一段距离后才扑倒,所以下面还罩着几颗麦冬。

    龙建华把竹枝扔向坡根,将地上的麦冬一粒粒拾起放入箩盘,在看不到地上有麦冬后,托着箩盘回家,接着又出来把锄头和柴刀拿进去。

    灌木和刺蓬?地蚕草都没管,这个就更不管了。

    坐在灶前做饭,外面的风呜呜的,风从屋子上半截穿过,大部分直接从窟窿中呼啸而过;少部分撞在对面的木板上,顺着木板而下,把地铺下面的稻草吹起少许,再吹向龙建华,在屋内形成旋风。

    火苗被风从石头缝隙吹出,吹向南面木板,吓得他赶紧提着铁桶放在灶的北面挡风。虽然大概率不会点燃木板,但还有被点燃的小概率。

    这顿饭做的时间是以往的一倍半。做完饭后,用水将木炭浇湿,没漏掉任何一个火星,这才开始吃饭。

    把洗完的锅碗瓢盆放置好后,他又来到屋外,此时伸手已经只能看到模糊的五指,“应该不会马上下雨,今晚还得出去扫荡一番。这么大的风,火把是不行了,只能用手电。”

    存货全被潘文华捎回家了,需要重新累积,不然潘文华下次来没什么可带的,这种情况不能出现。

    全神贯注地找完第一丘田,什么都没看到。

    在第二丘田的田埂上随时准备出击,结果还是一样,田里除了禾苗就是杂草;准确来讲,应该是没看到一只青蛙、一条鳝鱼,即使平常视而不见的泥鳅也是一条未见。

    连续走完几丘田,还是一无所获;在这旷野中,能主动行动的,只有走在田埂上的他。

    “难道是因为天气凉快,所以它们都不出来了?”

    他的猜测是对的。青蛙、鳝鱼和泥鳅就是因为水里温度高,所以才出来乘凉的;这么大的风刮了两个多小时,早把水和表层泥吹凉了,各自呆在“家”中安好。

    经历这种情况,龙建华不能再坚持,打着手电朝家里赶去。背上是空空的箩筐,系着的竹篓也和来时一样。

    还没走到小沟尾端,风速愈加快起来,黄豆大的雨点落下,很快就铺天盖地。

    龙建华把手电筒塞进左边袖子,让光从袖口射出,任由密集的雨点砸在身上,加快速度朝家走。

    快要到屋旁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抬起右手抹一把脸,抬起左手照向坡下的茅草丛。在那里,他感觉有些不对的声音传出,里面有东西在动。

    手电光刚刚照在茅草丛上时,茅草丛只有被风刮动的摆动;但在移动光源的时候,四米远处有一簇的摇摆开始表现得不一样,没有规律。

    确实有东西!

    龙建华缓缓蹲下,从坡上抠起一块石头,掂掂重量后,用力朝还在往前移动的“摇摆”下方扔去。

    一声尖利的叫声传来,“叽~”

    “老鼠还是兔子?弄死了没有?”

    龙建华缓缓下坡,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光着脚在这样的地方走,很不习惯;再说,不能确定里面会不会有蛇潜伏。

    走了不到三米,他兴奋地叫出声来,“哇哈,是一只兔子!竟然稀里糊涂砸死一只兔子!”

    一只兔子正躺在地上抽搐,兔头上满是血,那石块就在兔头旁边。

    龙建华快速走过去把兔子提起掂掂,“没逮到青蛙和鳝鱼,却逮到一只兔子,不错。至少有七八斤,不枉我多淋这么一会雨。”

    雨已经下得很大,他全身都已经湿透,大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没再感动,不再感慨,他提着兔子就快速向家里跑。

    打开屋门,他骂一句“嘛嘛的”,随手扔下兔子,快速放下箩筐,跑到地铺旁把铺盖卷起。

    南面,雨水正从上面的大窟窿飘进来,铺盖已经湿了一半。

    快速把稻草转移,重新铺好;还好,有铺盖挡着,稻草没湿多少。

    解下腰间竹篓,脱掉上衣和裤子,只留一条湿漉漉的大裤衩在身上,“雨下得再大,兔子还是要处理的。”

    蹲在墙角把马灯点亮后,又把灶内的火生起烧开水。

    拨完兔子毛后破开挂起,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到小沟边清理内脏。

    回到家后,他担着毛巾、身着大裤衩到小沟冲洗一把,然后拿着毛巾和裤衩,光溜溜地跑回屋里,拿出一条大裤衩穿上,接着就躺在地铺上。

    “这样下去不行。下雨天都不好过,再凉一些就更没法过了。大牛哥说过段时间要编晒蓬的,不如请他们帮忙编一些把四面的窟窿堵上……现在挖草药挖得热火朝天的,希望不要把计划打乱才好。”

    一时间,他有些懊恼,这个药材采挖计划好像提早了。

    “立秋那天没下雨,不是有二十四个秋老虎吗?怎么下起这么大的雨来?”

    不一会,小沟流水的哗哗声传入耳中,并逐渐大起来。在平常,是听不到那流水声的。

    “下大了,涨水了。”

    又是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毛毛雨飘在他身上,“杜甫老先生说得对啊,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安得广厦一两间,庇我遮风挡雨过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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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为了蛋白质

    第二天清早,龙建华睁开眼睛,感到脸上潮乎乎的,伸手一摸,脸上有一层水;再摸了摸,被面和床单也是潮乎乎的;看向高处,飘雨还在从木板上飘来,外面还在下大雨。

    茅屋为秋风所破啊。

    打开门,屋坪上碎石头露出了地面,雨水由西往东哗哗流淌。

    “谚语就是谚语,很准确……今天是不要出工了。”

    呆呆地看了一会雨,他转身把昨天的湿衣服放进铁桶,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拿上牙膏牙刷去洗涮。

    小沟里的水有点浑,但还是能看清沟底的每一颗沙粒。

    蹲着洗牙刷的时候,他看到一条泥鳅从下游游来,有些莫名其妙,“这沟里怎么会有泥鳅?”

    刚开始刷牙,又看到一条泥鳅逆流而上,接着又有一条逆流而来。

    他刷着牙沿着小沟往下走,一路看到有泥鳅在沟里逆游。走到小沟末端的时候,他嘴巴都合不拢了,右手拿着的牙刷还伸在嘴里不知道拿出来。

    小沟末端比第一丘田高一尺多,中间是一个小斜坡。在这个小斜坡上,很多泥鳅正逆着流水努力爬坡,试图进入小沟;有的被流水冲下,有的继续上行。

    在田的受水处,密密麻麻全都是泥鳅。

    面对突兀出现的人类,那些泥鳅一点都不像前段时间的晚上“嗖”地逃跑,而是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努力冲向水流,搏击逆水。

    他拿出牙刷,转头吐出一口白沫,快速走向第二丘,情况还是一样。第二丘和第一丘中间的斜坡至少有一米五高,但斜坡上也有泥鳅在爬,最高的就在第一丘出水口的下方;在第二丘的受水口处,泥鳅也是密密麻麻的。

    有些密集恐惧症的他强行按捺心中不适,低吼一声,“这也是肉啊!”

    他转身就跑,趴到小沟里漱完口,拿着牙膏和牙刷就跑回家;再次出现时,左手一只箢箕,右手一只箩筐。

    跑到第一丘田把箩筐放下,小心地拿着箢箕浸入水中,慢慢拉向受水口。有的泥鳅浸入箢箕后,往箢箕尾部游来,绝大部分还是继续朝坡上游。

    在箢箕靠着斜坡时,他快速翘起箢箕口并快速往上提,几十条大小泥鳅在箢箕里弹跳,有几条大的瞬间跳出箢箕边,回到田里后消失不见。

    把泥鳅倒进箩筐后,发现受水口处还有几十条还在奋力上游;再一箢箕下去,又是二十余条被捞上来,不过其余大部分已经逃走,他马上提起箩筐走向第二丘田。

    这么多田,不能执着于这么十几条。

    越往下走,大田越多,泥鳅越多,大泥鳅也越多;在捞到地六丘田的时候,他捞着一条大家伙,身子粗有半寸,彪彪的,到箩筐里还在不停地弹跳,几次差点蹦出箩筐。

    “你有本事就跳出去。鲤鱼跳龙门,你们泥鳅来凑什么热闹?想要跳龙门,就要有赴死的准备;今天被我抓到,意味着你跳龙门失败,只能赴死。”

    其实,从下面一丘田进入上面那丘田的成功率是很低的,绝大部分都被水流冲了下来。只有那些坡比较缓、流水口的水流没那么急的,成功率才高一些。

    慢慢地,捞到的泥鳅越来越多,箩筐越来越重。下到这垄梯田的三分之二时,有箩筐内的泥鳅跳了出去。

    “能跳出去,意味着再装就是无用功,回家!”双手提起箩筐,他自言自语道,“起码有六十斤,足够了。”

    把箢箕捆在箩筐旁,双手抓起箩筐边沿,一下子就举放在肩上。

    回到家,他郁闷了。

    家里现在只有一个箩筐,这是他出工的工具,不能占用;大小箩盘只有两只、篓子只有一只、铁桶只有一个,怎么也盛不下这么多。

    摘掉斗笠,解下蓑衣,他再次回到小沟边,脱下衣服又洗个澡。刚才在扛箩筐回家的时候,他解开了蓑衣,泥鳅的粘液从箩筐里渗出,湿他半边身体,感觉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穿上衣服,发了一会呆后嘟噜了一句,“那就制成干泥鳅!”说罢,戴上斗笠,转身就出了屋子。

    跑到几个社员家里,或买或借了六只大箩盘,还问清楚了怎么制作干泥鳅的方法后回到家里,拿起柴刀砍了六根水竹回来。

    在借箩盘的时候,几家的主妇正准备上街,听说他要制干泥鳅,不但把制作干泥鳅的方法告诉他,还把怎么制作煎泥鳅的方法也告诉了他。

    对于煎泥鳅,他只是听听。虽然用油煎过的泥鳅更好吃,但现在很缺油,容不得他那样去做。

    煮饭的时候,他箩盘摞起比划一下,然后将六根水竹砍断,长的有六尺,短的四尺;还削出几根大小不一的竹签子备用。

    早餐过后,开始干泥鳅的制作,他做梦都没想到,干这活竟然如此艰难。

    把泥鳅放入锅里后,盖上锅盖,灶内生火,到锅内没有泥鳅的跳动声后,把灶火退了,然后抓出一条,用竹签剖开泥鳅肚皮挑出内脏并拔除。泥鳅胆必需摘掉,不然吃起来有苦味。

    看似过程很简单,但刚刚闷死的泥鳅是滑溜的,很难抓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泥鳅太多,简直就数不清;如此繁杂的重复劳动,如果不是有坚定的信念——为了蛋白质,他早就放弃了。

    还有就是屋内腥味太浓。随着箩盘内泥鳅越来越多,腥味充斥屋内,虽然外面有多大风,里面的风就有多大,能把腥味带走很大一部分,但还是腥味满满。每次出去再回来,就觉得腥味浓的不想往里走。

    每次都被一个声音控制了行动:这是蛋白质,必须弄!

    一只箩盘放满后,他拿起几根竹节架上,然后在上面放另外一个箩盘,再出去活动活动身体,利用这段时间把衣服洗了。

    后面弄来的六个大箩盘全部装满,自己的一大一小两个箩盘装满,箩筐里还有一个底子没弄,踌躇了一下后自语,“算了,反正也没东西晾,就留下来炸了吃吧。”

    把泥鳅放进盛鳝鱼的篓子后,他把箩筐和锅在小沟里清洗干净,然后戴着斗笠坐在门槛上,呆呆地看向外面,透过树林看向阴沉沉的天。

    不知过了多久,雨歇风停,乌云慢慢散去,太阳出来了。此时,日已西斜,暖洋洋的金色光芒从屋后树林的缝隙内透射到屋坪。

    龙建华如从梦中惊醒,快速摘下斗笠,抱着被子和床单就晾在屋前的晾衣杆上,把被风刮到南边树林的地蚕草全部捡回来,把竹枝、竹尾和灌木收拢,最后把刺蓬也堆到屋后坡下。

    这点苦难算什么,阳光总在风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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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希望在眼前

    第二天清早,鸟鸣响彻山谷,龙建华准时起床,准时出现在屋前林间,树林内很快传出“砰砰嘭嘭”的响声。

    响声暂停后,树林内又传出“砰砰”的响声,然后一声“哇靠”传出。

    刚才连续五颗石子扔出,五米远松树上的松果没一个逃过打击,也就是说弹无虚发。

    难道是击杀一只兔子后,水平突飞猛进了?而是在击杀那兔子前就已经这样了?

    稍稍呆滞后,他拿起小石子扔向七米外的杉树果实,六成得中,这说明先前五米无虚发是不容怀疑的……

    陈大牛的哨声响后不久,社员就很快来到仓库坪上。

    龙建华到达之际,屋坪上已经很热闹,不是在搬毛草根就是在撒毛草根,嘴里不是讲买了什么布料,就是讲买了几头小猪仔。

    有了金钱刺激,队里除龙建华请过半天假外,其余没一个请的。要是以前,每次大雨后,部分人会利用下雨时间去走亲戚,呆一两天才回来。

    龙建华大体听了一下,竟然每家每户都买了小猪仔,有三户买了两头,心想明年的猪肉是不会少了。

    陈大牛问道,“建华,昨晚家里漏不漏雨?”

    龙建华苦笑一下,“屋顶倒是没漏,不过从墙壁上落了不少进来,被子都湿了。我想问一下,队里什么时候抽空编箩筐之类的,我想请大家帮我编一些晒蓬,然后做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要建一个厨房。”

    陈大牛点点头,“你那屋子也确实太简单了一些,四处透风的。”转向众人说,“我看,批给建华十棵树,二十根竹子,大家看怎么样?”

    看没人反对,陈大牛对龙建华说,“建华,竹子先不要砍,到用时再砍;树你可以选,但只能选直径一尺的,选定后先把树皮剥了,让它干死,今后再找人锯倒。每棵树要交一块钱,你应该不在乎十块钱吧。”

    龙建华抱着拳朝四周转一圈,笑着说,“感谢各位,今后还要请大家帮忙。”

    陈大牛哈哈笑道,“木匠和篾匠,我们队都有,到时候首先帮你把厨房建了,然后帮你把房子封起来,保证让你过一个舒服的冬天,只要你付工钱就行。”

    这桩事情基本落实,龙建华心中负担稍轻,在陈大牛布置了任务后,回家把刀鞘和柴刀放下,拿起着锄头、背着背篓,装了一竹筒水,快速从小路上山,到上面与社员们汇合。

    今天的任务,还是他们十六人去山后,其余人继续在队里挖毛草根。

    龙建华有点小兴奋,他可以见到陈大牛所说的沙参地了。原本想自己独自一人去找的,现在可以利用集体活动时间,很期待。

    山上没有明显的路,越过小水沟后,更加没有人走过的痕迹,龙建华只能往大部队那边斜向插,在走向山脊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他们,只落后他百来米。

    陈远山闷闷地说,“龙建华,你的速度很快啊。”

    “怕你们把我落下了,所以快一些。”

    陈力平呵呵笑,“建华,你一个城里人、知识分子,比我们队里很多青年强多了。我看,不是你来学习,而是我们那些青年要向你学习。”

    陈大牛笑问,“建华,你上学的成绩怎么样?城里人现在是不是都不读书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的成绩还很不错的。不是自夸,高中两年从没得过第二名,第一名从没落在别人头上。当然,也有同学不读书的,脑袋长在人家肩上,还能强压鸭子喝水?”

    这话确实没假。他在初中两年、高中两年,一直牢牢占住班级第一名,从未给别人机会,所以虽然经常把别人打得哭爹喊娘,还是很受老师和邻居们的喜爱——典型的人家的孩子。

    陈力平听后摇头苦笑。

    陈大牛哈哈大笑,“建华,你说的很对,我力平哥家就有一个这样的。他家五小子陈胜松,经常找你说话的那个,与你同岁,十五岁才小学毕业。人家上学,他背着书包在河边那个造纸厂看人家造纸,力平哥知道后,拿着一根竹竿到那里追打不止三四次,被追得鸡飞狗跳,就是不去念书,愿意回来卖力赚六分工。”

    王旺财笑道,“胜松还不是最出色的,我老婆家一个亲戚才是。他念了五个一年级,每次开学的时候,老师都要检查,在第五次被叫上去的时候,老师要他念‘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自己指着第一个字,‘好’;指着第二个字,‘好’;第三个字,还是‘好’;第四个字,也是‘好’。下面的同学哈哈大笑,老师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好好先生’,接着就要他回家,人家不教他了。”

    陈大牛接着说,“其实,八队也有一个,九岁才开始上一年级,连续上了三个一年级,上半年还是。六月份有天我开会回来,看到他坐在路上卷烟抽,那时才一点多,别人还在学校上学课。”

    大家讲着别人上学的笑话往上走,在上山途中,发现一片比较密集的威灵仙,面积莫约三亩;在小山领的隔壁,又发现一片两亩左右的麦冬,论长势,比龙建华发现的小水沟那片要强很多。

    大家挖出几株威灵仙,也扯出几丛麦冬。通过比较后,大家对威灵仙感兴趣多了,对麦冬没什么兴趣,说麦冬数量太少,不够费事的;要走这么远来挖,还不如朝外拓展毛草根,那东西遍地都是。

    龙建华也没说什么,因为通过拔出来的那几簇,他看到都要比他先前拔出来的多。他就是愿意吃苦,只要有钱进就行;现在缺的是钱,不是力气。如果队里真的不愿意来挖,他倒是不介意花一些中午的时间将其弄回去。

    走到垭口,前方无边无际的原始次生林就出现在大家眼前,远处崇山峻岭、层峦叠嶂,森林密布,偶尔露出一些鲜花烂漫的草地。

    微风从前方刮来,香气沁入心脾,龙建华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接着缓缓呼出,感觉心胸被涤荡过一次。

    陈远山抬手指向最右边那个山谷的一点草地,那里开满白花,“你们看到没,那里就有很多板蓝根。”

    几个男人同时尖叫,“如果都是,该有多少板蓝根?发财了!”

    陈大牛哈哈笑道,“明天,把队里的人马全部拉来,连续干几天大的。各位,我们的希望就在前面,在这里连续大干十天,然后好好休息几天,帮建华盖厨房、封房子!红薯藤,不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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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蛇口救人

    王旺财有些担心,“这里不是我们生产队的,就是刚才那片威灵仙也不是。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挖草药,会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后果?”

    身后山坡,从横着的小路以上都不是九队的,是另外大队的山;虽然上面没有树,但还是别人的产业。前方这原始次生林,更加不是九队所在公社的,属于国家。

    陈大牛很快就想清楚了,鼓着眼睛很大声地说,“既然每家管事的人都在,那我就说了。我们要把家里人管好,任何人都不准泄漏我们在生产队以外弄到草药的事情,谁泄漏出去,谁家负责。我们九队那么多山,草药多得是,哪里不能挖出这些草药来?”

    大家轰然笑了,你一句“南边坳里有的是。”他一句“对面山坡上挖了那么多毛草根,谁知道挖的是什么?”……

    陈力胜带着其余三十多人挖毛草根,一个青年愤愤不平地说,“力胜叔,龙建华只能挑六十斤,犁田耙田都没干过,为什么能拿十分工?我能挑八十斤,最少可以拿七分工了,为什么还是六分工?”

    王玉花骂道,“你能挑一百斤都没用!这十多天我们每人分的钱,不是靠蛮力挑出来的。有本事,你想一条赚钱的路子?如果也这么赚钱,我们两个的工分对换。”

    邹淑娴拿剪刀剪着毛草根说,“大牛昨天到大队找报纸,就看到报纸上面说杂交水稻的事。建华没说假话,现在很多地方都在试验杂交水稻,亩产两千斤呢。大牛算了一下帐,我们去年分到二百一十三斤谷子;如果种杂交水稻,可以分到四百六十多斤,每天基本上有一斤米,就不要吃干红薯米了。”

    潘光娥嘟噜,“既然杂交水稻那么好,种子不一定能买得到吧。如果明年真能多分二百斤谷子,我都愿意给他十二分工。”

    陈胜松嘿嘿笑道,“人家是省城人,关系一定比我们多,万一真的买到了呢?现在挖草药赚这么多钱,每次都是平均分配,十二分工能管什么用?多分的那点谷子又值几个钱?人家这一年内还有每月三十六斤的粮食补贴呢。”

    潘光娥大声说,“假如明年的早稻增产一倍,我就请他到我家吃饭!”

    邹淑娴笑道,“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这半个月的收入已经比去年全年还要多,完全可以请他到家里吃饭了。”

    ……

    龙建华十六人并排朝山坡下走,边走边聊,不时惊走兔子、吓走蛇。

    在龙建华走到一棵大松树下的时候,走在他右侧稍后方一些的陈远山爆吼,“力平,蛇!”

    龙建华余光看到自己头顶树枝上一条大黑蛇正快速移动,蛇头直扑左侧的陈力平,条件反射地举起锄头,恰好顶在蛇头与蛇身的结合部。

    蛇头被顶得扬起,可前冲的速度没变,目标从陈力平改为左侧的陈大牛。

    陈力平看到大蛇攻击他,被吓蒙了,站在那里没动;陈大牛听到他爹的喊声,转头看到正飞向他的蛇,竟然还朝陈力平这边走了一步。

    龙建华感觉锄头被带往左侧,迅速把锄头一松、往右一扔,横跨一步将陈力平挤向前方;再跨一步,右手一抓,抓住大蛇的七寸后面一点。不能说抓,只能说托,因为蛇太大,他握不住。

    抓到冰冷的蛇身,龙建华觉得那种很不好,只觉得心里发麻;他没时间去感受,更没时间去害怕,因为蛇身正把他带向左侧。

    黑蛇的反应很快,竟然还能在运动中迅速弯起身子,咬向他的右手。那张大的嘴巴,至少能吞进八寸大的东西。

    他迅速伸出左手,抓住蛇头后面一点;接着松开右手,和左手一起掐住蛇身,双手上举。

    从树上扑下来的蛇的惯性把龙建华带向左侧,将陈大牛撞得踉踉跄跄向地上倒去,龙建华也跟着倒地。同时,蛇身迅速弯曲,将懵懵懂懂爬起的陈力平卷起。

    这一事件爆发得太突然,除了龙建华,其余人都惊呆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陈远山,他大喊,“快点帮忙!”

    众人如梦初醒。

    陈远山跑到蛇头处,帮龙建华死死抓着蛇头;王旺财跑去抓住蛇尾,不让蛇尾继续卷陈力平;其余人也纷纷冲过来,不是抓蛇头就是抓蛇尾。

    过了一会,黑蛇被十四人拉直摁在地上,只有陈大牛和陈力平还站在那里喘粗气。刚才那几秒,把他们两个吓坏了。

    陈远山喊道,“大牛,力平,你们两个去砍根竹子、找点藤来,今晚我们吃蛇肉、喝蛇汤。”

    老队长就是要镇定一些,这个时候马上想到了蛇肉。

    陈大牛用力抽抽自己的脸,接着拿起柴刀跑向右边那根竹子;陈力平则转身跑向后面,那里有一蓬很大的藤。

    陈大牛很快砍倒竹子,迅速劈掉竹枝,拖着竹竿就跑过来,“该死的,竟然想吃我?今天一定要吃了你!”

    陈力平砍倒一根藤,拿过来后扔下后又回去砍。

    众人齐心合力把蛇绑在竹竿上后,陈力平怕不保险,又取下箩筐上的棕绳,砍成十二段再绑一次。

    陈远山把烟袋里的烟丝装进口袋,用烟袋套住蛇头后,又从口袋抓出一把烟丝装进烟斗,吧嗒吧嗒抽起来,“比这个还大的蛇我见过,但能抓住这么大的蛇,这还是第一次。今天要不是建华,不是力平就是大牛,他们两个总有一个会危险。”

    陈力强嘿嘿笑道,“建华,想不到你还有这身手。不但胆子大,力量也很大;这么大一条蛇,硬是没能逃脱你一双手。”

    龙建华正全身虚脱趴在地上,心跳还在急速地砰砰着。

    对于蛇,他生来就害怕,从没想自己竟然敢徒手抓这么大的蛇。

    听到陈力强的话,他缓缓爬起来,“当时什么都没想,想来应该是爆发出了全身的潜力吧。在平时,很小的蛇都能吓跑我。”

    陈力平向他抱拳说,“建华,救命之恩,不敢轻言报。但今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陈大牛也跟着说,“建华,我这条命,今后就是你的。”

    龙建华连忙站起来,也抱拳回应,“两位言重了,没必要这样。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想必你们也会出手的。说实话,我的心现在还砰砰跳,全身没一点力气;你们看,我的腿还在哆嗦。”

    说实话,他现在感觉浑身虚脱,大脑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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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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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企业家重生了,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然后是弥补上一世的缺憾。能截胡的要截胡,能突破的要突破,活出不一样的精彩……重生迈步从头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迈步从头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迈步从头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