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让点机会给别人
今天这个董事会，是集团成立这么多年来最齐全的一次，九个股东全部都到位，并且都是一家子；当然，有两个小孩的，只有龙建华一家。
铮宇是他们这群小家伙中最大的，晴岚是第二；没办法，他们结婚没龙建华、刘芷菲那么积极，都是30以后才结的婚。
王莉琦看着铮宇和晴岚，对刘芷菲笑道，“还是你会想，早早结婚、早早生娃。你们的现在不要管事了，我们的还要看牛一样看着。”
刘芷菲抿抿嘴，“你们年轻的时候玩了的啊。我还没享受到恋爱的感觉，马上就带娃了。”
王莉琦白了她一眼，“你这是讽刺我们吧？你在京都读书的时候，人家龙建华每周给你送各种鲜花、小吃；你在米国读书的时候，他每月都飞过去看你，后来还专门为你买了凤凰号。”
“还是你们家龙建华看得远，你们现在过得无比滋润，连我们也跟着很滋润。说实话，要不是他和晟哥给我和胖子设计了一条路，我们两个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小科长，最多是副处。”
“要是胖子有点上进心，也去香岛读个研，现在就更好了。你家龙建华的心思花里胡哨的，我就不说了，就是晟哥，他怎么也知道那么多道道呢？”
刘芷菲笑骂道，“我们家华哥怎么就花里胡哨了？”
王莉琦嘿嘿笑道，“你把他送给你的那些外国小吃给我吃了后，我就想，这家伙是多么的花里胡哨啊，竟然能这么讨女人的心欢。”
“说实话，即使到现在，那些东西还是很好吃。菲菲，他现在还买那些东西吗？”
刘芷菲轻摇头。
王莉琦马上哼道，“看来他也一样，婚前很在乎，婚后不爱惜，这些小过场都不走了。”
刘芷菲噗嗤笑道，“什么跟什么啊。这些东西都有人负责的，他管这些干什么？你喜欢哪些，我帮你快递一些过来。”
这些事情，都是管家游方远安排的，每天都不重样；现在也不是以前，不再喜好那些了。
王莉琦笑道，“好啊。有些品种，在京都还真买不到。”
刘芷菲呵呵一笑，“很多都是保质期的问题，有的凉了就差了股味。这样吧，初五和我们一起去香岛呆一周，我带你吃个遍。”
王莉琦马上应道，“好啊。菲菲，我经常回味那些美味，是因为老了喜欢回忆过去，还是因为嘴馋？”
刘芷菲拍拍她，“那是你对你们家胖子不满了，想红杏出墙。七年之痒，很危险的时期。”
王莉琦连“呸”两下，翻翻白眼，“你才有这样的想法呢。我郑重地警告你，你可不能有那样的想法，不然一分钟之内就会被人家占了老窝。”
刘芷菲捂着嘴笑道，“我们啊，尽管放心，属于很自觉就忠贞不渝的那种，没时间也没那些想法。你知道的，华哥除了工作，根本没时间想别的；我呢，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构思论文。”
“想出墙的，都是有闲暇时间，或者生活不协调。我以前有些同事和朋友，就是这样的情况。有一个你认识的叫……”
她们在聊家长里短、闲情逸致，龙建华等人在聊两家集团。
群子瓮瓮道，“我们这四年收了三十多家大小煤矿，差不多投入了六个亿；买了近十吨黄金，也压了近六亿资金。这样下去，流动资金就很紧巴了。去年没分红，今年也分不到。”
刚子闷闷地说，“华少，这个黄金和煤矿会收到什么时候？”
对这么收购黄金和煤矿，他心中是很没底的；虽然他持有的股份仅百分之一，但每年也是一笔数额巨大的钞票。
他知道龙建华和张晟不在乎那点点钱，可他们在乎啊。万一决策失误，损失的钱不在少数。
张晟笑道，“你这个问题问的。我们只收购300美刀以下的黄金，等这个价格没有了，自然不会这么收了。煤矿，我觉得可以继续收购，现在的煤炭价格又开始上升，应该可以狠涨一段时间。建华，你的看法呢？”
龙建华点头道，“晟哥说得对。前两年形势不是很好，现在又开始回升。对于黄金，我们不一定要靠出售赚钱，但还是可以做原料的。每年差不多用一吨，也只够十年的。”
“至于煤矿，我觉得在这几年会大涨，世界经济情况如此，国内的发展更会如此，甚至更猛。不过，我们不要想去开采，只要卖掉就行。煤矿很危险，我们大家都没经验，所以只赚个差价。”
张晟问道，“建华，你们收购了多少黄金？”
龙建华呵呵一笑，“比这个多，相当于零头吧。”
现在，银行、集团和他三家收购的黄金，已经六百多吨；这十吨，可以说只有零头。
单战搓搓脸，“我同意建华的看法，他的眼光一直很毒。对于我来讲，花钱的地方不多，前几年的分红除了买套四合院和一些家电，其实也没花多少出去。”
群子嘿嘿笑道，“胖子，你落伍了。我买了一柱柱，现在出租呢。”
单战诧异了，“什么一柱柱？”
刚子哈哈一笑，“你们不在这个圈里混，很多新潮的词都不知道。一柱柱，就是整个一个单元。我三年前，买过一个单元，现在租出去，也是一笔很不菲的收入。”
单战撇撇嘴，“妈蛋，你们一个个的，脑瓜子都这么活泛。现在一柱柱要多少钱？”
张晟笑话道，“胖子，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柱柱要多少钱，你要看有多少层，不同地块，房价也不同。不过现在京都的房价很便宜，要是香岛，吓死你。”
指指在场的众人，“现在可以买房，但我不建议买太多。不是不会赚钱，而是因为大家有生财的途径，要让点机会给别人。为自己买一两套四合院是可以的，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条件，那个钱，就不要去赚。”
群子嘿嘿笑道，“晟少，你可能不了解目前的情况。那些住宅，现在的房子并不是那么好卖。我这样买，也是给那些房地产公司做贡献……我说，这个房地产也是很赚钱的，要不我们也弄一个？”
这个建议，马上进入讨论阶段，并且迅速得到通过……
第1026章 火箭 卫星
和张晟他们办企业，龙建华平常不参与管理，只是他们有事的时候打电话联系，再就是每年正月这几天组织的一次聚会，他才提出自己的建议。
集团有这么快的发展，要归功于张晟的核心作用，也有群子和刚子的痞气和匪气给力的因素。
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有不同的管理方式。
和他们合办的这家集团公司，不但需要有良好的组织能力，还要有一定的匪气和痞气。制度要有，但不是最重要的。
在重世集团，这样的管理方式并不合适，必须用详细的管理制度来辅助企业文化。
所以说，龙建华对这个投资还是很满意的，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
董事会碰头后，龙建华第二天就飞抵琼省，一是为了小家伙们去旅游，二是接下来连续两天都有发射任务……火箭飞行试验和卫星发射。
27日18:30，研究院将进行第二次火箭飞行试验；29日17:20，将有两颗卫星要发射。
到琼省后，龙建华刚开始安排日程，就被两个小家伙提出反对。
在回家过年前，铮宇已经计划在琼省旅游一番，在听说有火箭飞行试验后，他也不去旅游了，要和他一起去看试验。
晴岚却问，“爸爸，能看到火箭飞起吗？”
龙建华笑着说，“可以看到喷火，也可以看到浓烟，更可以看到火箭缓缓拔地而起。”
她接着问道，“为什么回来前不告诉我们呢？”
刘芷菲笑道，“我们上次的火箭飞行试验失败，你爸爸心里没底呢。今后，我们要发射很多火箭和卫星，有很多现场观看的机会。”
铮宇弱弱地说，“爸爸，你不是经常说‘失败不可怕，没进步才是最可怕’吗，难道你也不自信？”
这小家伙，竟然质疑起他老爸了。
龙建华笑道，“这与自信无关，也和上次的发射失败无关。我是科学家，你们说我害怕失败吗？任一一项研究成果，中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失败。有那样的玻璃心，能获两次诺奖？”
“你们说要来这里旅游，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发射火箭和卫星，其实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你们可以任何时候看。”
晴岚挥挥手，“那才不一样呢。现场永远都比看屏幕精彩，要不然就不会有现场观看一说。”
得，又被小丫头转弯抹角地批评了。
于是，大家只在文昌转了一个下午，吃过饭后，远距离看了一会发射架，随后才来到会议室。
站在窗户旁，听到总指挥发出倒数指令，晴岚就抓住龙建华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发射架那里；在看到火光猛然喷出、浓烟剧烈远泄的时候，龙建华感受到了她的用力。
在目力看不清的时候，龙建华拉着她去看大屏幕，她悄悄地说，“爸爸，我很紧张呢。”
他笑道，“不要紧张。我们是外行，是来欣赏的。就像我们平常做事，考虑好以后的决定，就不要质疑。”
她轻轻点头，眼睛盯着屏幕，头也没回地问，“爸，我们这次可以成功吗？”
龙建华笑道，“先前的一切都已经精益求精，现在只要欣赏就行；成功不成功，那是设计人员应该关心的事。”
她扭头睁大眼睛看向他，“爸，一个火箭几百万美刀呢。”
他笑问，“岚岚，为什么叫试验？就是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不能因为投入多就必须一次性成功，投入少就可以多失败几次，这不是考虑问题的方式。”
晴岚扭头看向屏幕，不一会后点点头……
火箭成功达到预定轨道，会议室内爆发出震天响声，龙建华贡献了，刘芷菲、铮宇和晴岚也贡献了。
龙建华走到前台笑着说，“各位，先为自己鼓鼓掌，祝贺我们这次试验成功。”
他带头鼓完掌后继续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的压力很大；还好，各位抗住了压力，圆满地完成了这次试验。”
“大家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设计开发出我们今后的太空旅游运载工具，让更多的人能遨游太空，甚至到更远的星球上去。”
“这个任务很艰巨，因为我们追求的是安全第一；所以，我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怀揣这个最基本的要求，带着一定的压力，继续努力。”
回到宾馆后，两个小家伙满脸兴奋，精神充沛。
铮宇说道，“爸，我今后还要来看火箭发射。太震撼了。那么大的火箭都能飞起来，科学的力量真是无穷。”
刘芷菲笑着说，“后天还有。这次你可以过瘾。”
扭头问龙建华，“你以前都要在成功后请他们喝个酒的，今天怎么破例了？”
他摇摇头，“我请他们喝酒，是因为我也亲自参与了。这个火箭设计，我一点都没参与，没来由。”
她疑惑地问，“合着还有不同的情况？你当老板的，不是想请就请吗，还有很多讲究？”
他笑道，“确实可以想请就请。今天不请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接下来还要对后续数据进行收集和处理，今晚没空；二是这里有院长，要由他安排，我不能越俎代庖，不然院里那些管理层心中有疙瘩。”
他可以是绝对领导，但不能去绝对领导一切，不然中间那些管理层会失去作用，就是一竿子插到底的管理模式。
29日的卫星发射也是圆满成功，进入预定轨道。
铮宇问道，“我们今后的卫星发射，会全部用我们的火箭吗？”
他摇摇头，“我们要发射的卫星太多，自己的火箭根本忙不过来。还有，我们的火箭刚刚做完飞行试验，搭载试验还没做，正式进行搭载，还需要一段时间。”
刘芷菲叹了一声，“华哥，想想都不可思议。79年你偷偷去香岛，身上仅一万块钱，现在，火箭上天了，卫星也上天了。那时候，我估计你对未来还是有些迷惘的；现在，目标却是坚定无比，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完成。”
铮宇看向龙建华，“爸，你说要带我们去九队的，现在还没兑现承诺呢。”
他笑道，“今年暑假去。以前没去，是因为去那里的路太差，现在好了。”
铮宇在六年前就要龙建华带他去九队，因为路和他时间的原因，一直没能成行；现在稍微好点，他也该兑现承诺了。
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兑现，这是他行事的基本准则。
晴岚拍拍手，“那我也可以摘花椒、挖洋姜咯。”
刘芷菲抿嘴一笑，“到时候别摘哭了。”
第1027章 回九队（1）
虽然国道已经修好，但从沙鹃到九队还是花了近四个小时；七点出发，快11点才到。
车辆进入九队下方的口子，龙建华就在那里下了车，“铮铮，岚岚，我们走上去。”
两人都穿着牛仔裤，脚踏运动鞋从车里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甜的气息进入身体。
岚岚抬头往上看，“妈呀，这里比我们住的地方高很多。”
刘芷菲笑道，“那时候，你爸爸还要挑近百斤的药材到那个供销社去买，要挑七八十斤的茶籽走十多里去榨油。”
晴岚朝龙建华伸出大拇指，“我爸就是厉害。我们是要顺着这小马路走上去？”
刘芷菲呵呵笑道，“哪能？顺着这山脊往上爬，到上面就可以看到树林中的那栋房子。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房子还在不在。”
陈大牛走过来，把话头接过去，“在的，好着呢。我们都希望你们过来看看，每年都检修一次。如果不检修，那还真的有可能不在了。房子有人住和没人住，损坏程度不一样。”
陈大牛现在已经调进市里，成为一个靠边的副厅；不管怎么样，也算一个副厅，级别在那里。
龙建华要回九队看看，提前一个礼拜就给了他电话；在下高速的时候，他在那里等着，其后都是他的车开路。
铮宇往上看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梯田？那我可要好好看一下。”
转身从车里拿出相机，“我先上去了。”
晴岚握拳一挥，“冲呀！”
跟在铮宇后面跑。
邹淑娴走过来说，“菲菲，走还是坐车？”
刘芷菲笑着说，“到了这里，一定是要走的。”
陈大牛笑道，“张县长来的时候，也是从这里走上去的，说要走走建华以前走过的路。刘教授，我们以前不知道那是你爸爸，他来的时候，也是从这里走上去的。”
“这条路还真热闹，很多来这里的领导干部都走过……对了，还有你哥哥。他和张县长来这里，也是从这里走上去的。”
邹淑娴白了他一眼，“我说要把这条路整一下，弄点水泥铺一下。你们看，都是茅草刺蓬，人家没法走，他就是不同意。”
陈大牛摇头笑道，“整什么？建华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现在还是那样子，这才真是原汁原味。”
龙建华笑道，“走这条路的人不会很多，没必要浪费。”
邹淑娴笑着说，“不是浪费。现在除了这条路没有水泥，田埂没有水泥，其余的路都是水泥的。现在九队的人，哪家没钱？出个几千万把，眼都可以不眨一下。”
陈大牛笑道，“到建华面前讲钱，你的心还真大。”
邹淑娴哈哈笑道，“建华，我没和你比啊，我讲的是九队。和别的地方比，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你们看看这山，都绿油油的；以前的旱土，现在除了种一点蔬菜，其它的都种上药材了。”
陈大牛点点头，“如果你们早来三个月，满山都是花，空气都是香的，那还真的是人间仙境。我退休后，准备到这里养老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力前他们几个也是。13亿人都呆在城市里，空气都污浊不堪，胸闷。”
龙建华笑道，“话是这么讲，感受也都有这样的感受，可人，尤其是年轻人还是都想往城市里钻。那里谋生相对容易一些。”
邹淑娴马上赞同，“就是。如果不是那些青年出去赚钱，我们九队的环境就不会保持得这么好，过的也不会这么轻松自在。”
“建华，我婶子在去世前都念着你的好呢。她说，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九队现在的一切，你永远都是九队的大恩人。”
“其实也是这样的。要是没有你，大牛现在就是一个老农民，力前他们也一样，都在三分田一亩地里努力劳作，说不定现在也是打工队伍里的一员。”
龙建华笑道，“大牛哥他们的思想很活跃，即使没有我来，他们现在不会差。”
“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他们还真是外出打工的一员。
陈大牛抬头看了一眼天，“建华，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给点子好，并且把这个点子让给我，使我洗掉泥巴出去；后来你又不断地给我出点子，使得我走得稳。当然，我也要感谢这个时代，让我有这样的机会。”
“饼摆在那里，狗都会刨。你给我们出了那么多主意，还不比别人强些，那也是太愚笨了些。”
“我们收的那些铜钱、邮票，可是管了大用。开饭店缺资金的，卖铜钱；缺少流动资金，卖铜钱。十万块钱，都轻轻松松拿出来了。一步快，步步领先，他们那些饭店的规模都很大，那些公司的情况也不差。”
“我现在有八十多版猴票，有点吓人呐。最高的时候，到了近150万，现在即使跌了，还有120来万。建华，这个趋势是继续跌还是会有涨？”
龙建华回应道，“会涨。”
他以前没想清楚，后来才想清楚的。本来发行数量就不多，被他收购了那么多，并且是屯在手中不卖，市面流通的就更少了。
相对于“以前”，价格会更高。
邹淑娴呵呵笑道，“单位盖房，很多人不愿意买，我们一下子就买了三套，给他们三个各一套。当时候我想卖邮票，大牛不同意，说这东西还会有很大的涨幅；后来我把铜钱卖了，家里不到一百个。”
刘芷菲问道，“杜鹃在沙鹃上班，你在市里给她买，她会来住吗？”
邹淑娴呵呵笑道，“她不想要。但我要一碗水端平啊，不能只给两个弟弟买，不给她买。嫁出去的女还是自家的女。不过还不错，现在房价涨了一百来块；房子租出去了，每月也有个百来块，总的说来，赚了不少，不比她的工资差多少。”
刘芷菲笑着说，“到沙鹃去买，一柱柱地买。”
看到他们两人不吭声、埋头走路的样子，知道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新词，刘芷菲笑道，“就是整单元的买。”
陈大牛扭头看了她一会，“这还真是新时代下的新名词。”
这时，晴岚站在田埂上挥手，“你们快点啊，我们都看到那栋房子了，还有很多人。”
第1028章 回九队（2）
龙建华几人走上那丘田，看到南面那条路上站满了人，屋前树林的东面边沿也站了不少人。看到他们出现，所有人都挥手致意，喊着“建华”。
不知道怎的，他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有些潮湿。
他站在田埂上，挥挥手后朝他们鞠了一躬。
离开这里太久了，梦里已回千百次，骤然一见，心潮澎湃。
这里，是他重生的起点，是世界首富的启航，也是重新体验人生凉热的出发点。
铮宇扭头看向他，又看向前方的那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呼喊，都在挥手。
晴岚拉拉他的衣襟，“爸，你很受欢迎哦。”
陈大牛笑道，“你爸爸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一直都想他回来看看。你在香岛看到的山，比我们这里差一些吧。”
晴岚眨巴眨巴眼睛，“山没这里的高，那里没有梯田。”
陈大牛指指山里，“我们的山里不只有一般的树，还有很多种果树，在4月左右来，漫山遍野都是果树花，空气都是香甜的。岚岚，明年4月中旬来，到这里问问呼吸一下香甜的空气。”
晴岚想了一下，“好啊。等空气香了，陈伯伯给我爸爸打电话，我们来呼吸一下香甜的空气。”
陈大牛马上伸出手，“我们拉钩。”
他现在有个5岁的外甥女，这些套路都会……
南面人群的最前面，站的是陈远山——陈大牛的老爹，77岁的年龄，身体看起来很硬朗，他擦了一下眼眶，笑呵呵地说，“建华，20年没见，今天终于回来了。”
龙建华握着他的手，笑着说，“一直都想回来，今天才实现。不过，我看您身体还很好，精神头不比20年前差。”
陈远山哈哈笑道，“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了身体棒。我们现在的生活，比他们说的生活在蜜糖里更舒爽，精神自然就会好，身体不棒都都不行。”
转身指指，“你看看，除了老嫂子，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在呢。老嫂子这一辈子，也值了，97岁，可以称为百岁老人，在过去的九队是没有过的。这20年，除了嫁出去的，你当时在的人，现在全都在。”
龙建华接着和他的妻子吴菊花、陈力强和他的妻子王玉花、陈力胜和他的妻子吴桂花、陈力平和他的妻子潘秋娥……等人一一握手见礼。
一个个都在，一个个都两眼噙着泪花，一个个地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讲……但都没讲几句，那些年轻的已经走到队伍后面，正眼巴巴地看着龙建华。
陈杜娟把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小家伙抱起，大声笑道，“建华叔、婶子，一路辛苦了。”
后面几个也跟着吆喝，都是考上大学后去七号院玩过的，都是九队第一代大学生。
王终来嘿嘿笑问，“建华，还认识我不？”
龙建华握着他的手说，“认识，王终来，比我大两岁的。”
他是家里的满崽，上面是六个姐姐，是家里的宝中之宝。
以前听陈大牛说王终来是推销的一把好手，龙建华就很惊讶，那个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有这方面的特长；没想到今天他成了九队第三富翁，愈加惊奇了。
人啊，不到关键时候，是看不出来本质的。
王终来拍拍他的肩，嘿嘿笑道，“我说你会认识我的，他们都不信。”
陈大牛在旁介绍说，“这家伙现在很不错的，在广粤办了一个家具厂，都是新型家具，销量很大。在九队，除了你，他的财富应该排前三，不下一亿资产。”
王终来笑道，“我读书不行，总要找个谋生的方式。建华给我们搭了那么大的台子，不做出点什么，都对不住他。”
待龙建华和他们走到屋坪上，已经耗去了近半个小时。
陈大牛指指房屋，笑道，“建华，看看你的房子，都是原样。树皮做顶，没变；外面刷了一遍清漆，这是王终来提出来的。”
龙建华笑着说，“我说有点发亮的样子。其实没这个必要，不就是一栋房子嘛。”
王终来猛摇头，“那不对。这里应该是我们九队的圣地，精气神的发源地。我不是说我们九队的传承不好，但没有建华的到来，没有住到这屋子，我们九队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境况。”
“我跑了不少地方。人家不聪明吗？那才是胡说。可我们就是比他们强，为什么？建华给我们开阔了思路，给我们制订了几步行动计划，在这样的年代，先一步就很不错了，更何况几步，所以我们赢了，赢在起跑线上。”
这家伙，完全不是25年前那副样子了，会吹会捧，但让人听着很舒服。
龙建华笑道，“你现在的口才和我认识的你相比，完全是翻天覆地。我记得你胆小得说话都腼腆，现在可以滔滔不绝了。”
陈力前呵呵笑道，“他开始出去推销的时候，人家每月可以拿四十多块钱，他能五块就不错了；到第五个月，他每月就可以拿到八十多块钱，排在前五；到第七个月，他可以拿到三百多，成为第一。你说这人，就是看不出来。”
王终来哈哈笑道，“建华，你知道九队现在最富的是谁吗？当然，你不能算在内。”
龙建华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
他虽然经常和陈大牛通通电话，但对这些是不知道的。
王终来笑道，“那就是力前嫂子。她现在开了五家大饭店，其中沙鹃就有两家。那生意火的呀，就是在用扫把扫钱，用箩筐装啊。”
龙建华再一次惊讶了。
在他印象中，张淑兰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做事很勤快，也很板正；现在却成了九队最富有的人，不能不说又是一个意外。
稍稍平静后，他问，“第二呢？”
陈大牛笑道，“陈胜大。他也在弄家具。他在外地出差，今天下午回来。”
对陈胜大，龙建华还是有预见性的，觉得他在生意场上会有所建树；没想到，他的还干不过张淑兰，只排在第二。
第1029章 回九队（3）
铮宇和晴岚在刘芷菲和邹淑娴的带领下，把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然后两眼冒星星地跑到龙建华身边。
龙建华和陈大牛等人则站在屋坪前边沿，看着种在那片小树林里的中药。
九队现在对药材种植已经深得精髓，有的喜阳，有的喜阴，而树林里的药材，都是喜阴的，做到了充分合理利用土地资源。
晴岚扯扯龙建华的胳膊，“爸，李爷爷打野猪的地方，我们能去看看吗”
龙建华指指南面，“过去两道山沟，有差不多三里路。”
铮宇跟着问道，“打蛇的地方呢？”
他转身指指山顶，“要翻过这个山头，然后下去。更远。”
陈大牛看看时间，笑道，“我们先去吃饭。现在太热，要去的话，明天早晨再去，至少有一趟是凉快的。”
龙建华拍拍他们两人的后背，“先去吃饭。”
陈大牛笑道，“我们这里吃的，完全是原汁原味。炒的时候，也不添加那些什么香精香料，最多有些五香桂皮八角之类的植物大料。”
晴岚笑道，“我爸爸炒菜也不加那些东西，说最好是吃原味。在香岛，我们去的那些店子也是那样的。”
陈大牛点点头，“建华，你的口味一直没变。不过，张淑兰的店子也是因为保持这样的风格，所以做得很大。她的优势，在于这些大料的搭配合理，还有就是盐量的合理。”
“我们都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好。以前我们都认为陈胜大是一把赚钱好手，这一点都没看错；张淑兰和王终来，都是看走眼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那时候，确实不好看。求胜的欲望，环境的力量，个人的技能和知识，在那时候都没能体现出来。就算我自己，也不知道会走到这一步。”
“你知道的，我当时去特区，只是想到那里找机会，没想到遇上几个老朋友，然后糊里糊涂去了香岛。到了那里，就一门心思地想赚钱。”
陈大牛叹道，“你们都是吃了苦的人，也是吃得了苦的人。你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张淑兰和王终来我是知道的。都是九队的人，我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发展。”
“张淑兰刚开饭店的时候，店面很小，要面对的东西很多，那时候力前的面不大，根本应付不了，我给她站了一下台，环境才稍微好点。”
“她开始做的，就是你在九队的时候，每家的那些特色菜，都是扎扎实实一大碗一大碗的。别人的毛利，比她的要高三成。但她就是这么坚持，别人的隔三差五地不见了，而她的越来越大。”
“王终来相对于陈胜大，完全就是一个后来者。胜大有本钱，胜凡那些铜钱都给了他，说占三成股份。王终来和张淑兰一样，都是实打实一分钱一分钱赚起来的，他们两家的铜钱都不是很多。”
两人一路聊到仓库……
此时的仓库，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钢结构大棚，顶部用的是有机玻璃，地面铺的大理石。这个时候，大理石是绝对的奢侈品。
里面，摆着二十二张大圆桌，靠墙壁都有两排沙发，最靠墙的是第一代木沙发，靠里的是后来的沙发，各种各样的。
陈大牛解释道，“98年的时候，大家觉得应该留点东西。人家都有历史博物馆，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呢？所以大家都出主意，弄出了这个。”
“两种用途，一是每年聚餐，现在每年都要找个时间，每一个人都要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是我们九队的发展历程。那些木沙发，是以旧换新换回来的，都是陈胜大和王终来换的；那边还隔了一间，收藏的照片。杜鹃他们那些大学生每年寒暑假回来，都要出去拍照，凡是我们挖过中草药的地方，他们都要拍。”
龙建华走进那间屋子，一进门就是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是他们曾经采过药材的地方，远的到了那原始次生林，近的是房前屋后，上面标注了到达的时间以及药材名称。很用心。
看着这张图，龙建华仿佛看到了自己打蛇驱虎的岁月，也看到自己浑身冒着白雾，吼叫着驱赶野猪，挑着一担天麻在冰天雪地里翻山越岭回家。
不知不觉中，他擦了一下眼角的湿润。
再去看那些照片，都是夏冬两季的对比照片，旁边有对应的药材照片以及药效说明。
龙建华问道，“这是谁的创意？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很亲切的。”
陈大牛微笑说，“杜鹃的。她的想法有点与众不同，总能想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点子。她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咯，安稳的副科不想干，也想出去开饭店。”
龙建华笑道，“现在，选择的相对多了，很多都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大牛叹道，“现在才出来，有点晚呐。早几年，只要有胆，加上一点能力，干什么都行。我那几年都有过出来的想法，可最后还是摁下了那种冲动。看着容易，做起来难。”
龙建华呵呵一笑，“到你这个年纪和地位，除非有绝对的好赚钱门路，还是要轻举妄动的好。”
到他这个地位，已经是高官的起点，待遇还是不错的。羡慕只能是羡慕，最好不要亲自去试水。
他点点头。
两人来到北面，看到一个大的停车场，可以停五十六辆小车。
目前，停着十六辆小车，包括龙建华的越野；其余十五辆，不是进口的，就是合资的，无一不是重世集团的品牌。
陈大牛呵呵笑道，“九队目前每家每户至少有两辆车，都是你们重世集团的。有钱的用进口，稍微差一些的用合资。陈胜大那家伙，买了你一辆房车回来显摆了一回。”
“你们的车，不但外观很新潮，也确实好用。我看过很多汽车销售榜，你们品牌在前十都要占住至少五席，第一从没落过，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这时，晴岚跑过来抓着龙建华的手，笑眯眯地说，“爸，我今天又掌握了一门技能。学会烧柴火了。我哥正在学习呢。”
龙建华笑道，“艺多不压身，厉害。”
这才发现，还没去看厨房，那里应该很热闹……
第1030章 回九队（4）
在这样的大棚里吃饭，场面是很壮观的。成年男女流水端菜，中学、小学学生摆碗筷。这样的新鲜事，铮宇和晴岚自觉参与到其中，毫无违和感。
这两个小家伙，不到一个小时就各自交上了朋友，边和人家聊天边操作。
龙建华和陈大牛、陈力强等一班同辈以及陈远山等长辈坐在一圈沙发里聊天，陈力强笑问，“建华，你还记得当时吃生猪油吗？”
龙建华笑道，“记得。味道不是很好。你们现在还吃吗？”
陈力强呵呵笑道，“还吃，不过不敢吃猪肝了。小家伙们讲的吓死人，说是什么垃圾处理站。祖祖辈辈都这么吃下来的，被他们那么一说，心不好了，合着我们以前就是垃圾桶。”
陈力平接话道，“就是，我们的猪，喂的什么我们自己知道。哪会那么不堪？被他们那么一讲，熟猪肝都不敢吃了。过去都讲‘老太爷，吃猪肝’，只有有钱的人才能吃上的东西，变成垃圾了。”
龙建华哈哈笑道，“自家的猪肝还是可以吃的，但确实不能多吃。过去老太爷吃猪肝，是因为一头猪才那么点，吃不了几次。现在的生活，各种肉食多了，选择的余地很大，没必要盯着猪肝不放。”
陈大牛指着陈力强几人笑道，“这些家伙很狡猾。要保护九队的植被，想吃牛肉、羊肉，自己却不养，到别人那里订购。每年四十头羊、两头牛。”
陈力强“吧嗒吧嗒”吸两口烟，“植被只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麻烦，也照顾不过来。我们都要轮流出去过，到时候谁来照顾它们？不是鸡鸭，只要六个小口，晚上它们就会自己归笼。”
“虽然自己没喂养，但我们经常要看看他们怎么喂养的。只能吃草，不能吃饲料。所以我们吃到的牛羊肉，都是纯正的天然肉。今天早晨，我们杀了两只羊，明天我们杀两头香猪。”
龙建华没想到这里的生活已经达到这个地步。这也是一种分工，更是一种注重天然和绿色的生活。
见识广了，知识面提升了，追求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这有他的贡献，此处应该可以骄傲。
陈力强还在继续，“说实话，我做梦都想不到，我这一辈子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完全不比过去的皇帝差吧。我婶子离世前还在说，也不是建华，我们九队的人永远都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我婶子虽然没享受到现在的生活，但也没亏。人家还在计划什么时候能吃上一顿猪肉的时候，我们已经什么肉都不缺；人家顿顿可以吃上猪肉的时候，我们已经吃上了海鲜。”
陈力求把话接了过去，“是啊，我娘算是很值的。别人还只看到干龙眼、干荔枝的时候，她已经吃上了新鲜的。建华，我娘临终前说了，你就是我们世代的恩人。”
龙建华忽然眼眶湿润，不知怎么回。
老太太去世后，陈大牛打电话告诉过他，那时候已经入土。
九队的传承，其实是老太太以及他们上一辈、上上一辈坚持下来的。有恩必报，旗帜鲜明；性格坚韧，内部很团结。
过了几秒，他说了一句，“明天早晨，我去她老人家那里上柱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很对不住她老人家的。”
陈力平朝他抱拳，“建华，你太客气了。其实，我们九队对你没帮上一点忙；倒是你，让我们九队变成全国最有名的地方，还让我们日子过得这么火。”
陈力平已经70，由于保养得好，从外表看，顶多50多一点，相比龙建华在的那几年，脸白了一些，皱纹没有增加。
龙建华连忙说，“如果没有九队，我也许不会有现在。”
他至今都记得陈大牛给他送来的白米饭，也许只有三两多一点米，也稀了一点，但那是纯白米饭，他家一年到头也许都没吃过的；还有那菜，在丝瓜和茄子里面有很多块肉片，也只是过年前杀猪后才能那么吃到的。
还“记得”九队的男女老少，纷纷从家里拿出木板之类的，去给他修房子，让他能有一套自己的住房，这才有他后来的各种想法与行动。
陈远山“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建华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我们受了你这么大的恩，都不知道如何报。”
“我以前要大牛他们两口子每月弄点最好的卤猪头肉、卤下水给你，谁知道后来县府直接接过去了，说是县里的恩人，不能要他们承担。”
陈大牛笑道，“建华出车后，天南海北的东西都有，好像也就缺卤菜。我记得有次要人送去冬笋的时候，人家李大胜直接给他搬了二百多斤，每根的个头都一样大小。”
“杜鹃每次去他家，老太太都要给她做天南地北的菜。我们不要说吃过，听都没听说过。唯一有点特色的，就是红薯干，好像没人送，或者送的没我们的好。”
他笑问，“建华，你在内地有很多合作伙伴吗？看那些东西，都是各地的特色。”
龙建华笑道，“我在国内有些投资，有一些合作伙伴，其中几人很好吃，专门搜集一些国内的特色产品。平常大部分都在高档市场流通，少部分被我们自己吃掉了。”
陈大牛呵呵笑道，“有钱人的玩法就是不一样。像我们，都是自给自足，属于纯消耗的那种；而你们，可以边找边吃边赚钱。”
陈力胜接话道，“其实也一样。我们种的药材，最好的那部分，我们自己留了不少……确实不一样啊，呵呵。”
陈大牛扭头看了他一眼，“哥，在官场上混了二十多年，这样的低级错误，我是不会犯的。”
龙建华马上补充，“保证不犯，犯了就改，改了再犯。”
一圈人都哈哈笑了。
张淑兰走过来笑问，“建华回来，我们九队的人就像过年……不，过年都没这么热闹……反正比我们年终聚会的时候要热闹很多。上桌吧，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出来。”
晴岚来到他身旁，左手端着饭碗，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菜，右手拿着筷子，“爸，这菜太好吃，我这是第二碗了。”
第1031章 回九队（5）(为涂墙了加更)
张淑兰摸摸晴岚的肩，笑道，“今天的饭有点晚，岚岚都饿得不行了，吃什么都好吃。”
晴岚摇着头说，“不是呢，真的很好吃，和我爸炒的味道一样……不，还有更特别的味道。”
张淑兰笑问，“什么味道？”
晴岚抬头看向上方，眨巴眨巴两下眼后对她说，“柴火味。”
张淑兰呵呵笑道，“你还真是一个小小的美食家。还别说，我也是吃着这样的别有一股味道。去吧，自己找地方坐去。”
晴岚端着碗走到刘芷菲身边站那么一下下，然后端着走向小朋友，到他们中间转悠；而铮宇，他已经和其他小朋友一样，端着一碗饭，走到沙发区去了……
龙建华两口子被拉着坐上主席，陪坐的是陈远山他们那一辈的男人，还有陈大牛、陈力前、陈胜凡、张淑兰、王终来和现任队长陈胜军，恰好十六人，满满一桌子。
陈大牛笑道，“我们今天喝水酒。刘教授，上次的水酒怎么样？”
刘芷菲抿嘴一笑，“太好喝，喝大了。第二天只知道已经在宾馆，却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陈大牛笑着说，“你那个纯水酒，没加一滴白酒的。我们现在的水酒，也是糯米酿造出来的，但加了高度白酒，从酒厂弄出来的原酒，至少都有68度，没40斤加十斤。”
接着抱来一个酒坛，把酒封掀开，酒香扑鼻而来。
他拿起桌上的酒舀子，从里面舀出一舀子，然后又缓缓倒入酒坛，“你们看看，颜色有点黄，很稠，现在已经没一点酒糟了。这些酒，在外面是喝不到的。”
给刘芷菲倒了半舀子，他继续说，“那些高度白酒，有两种香型，因为建华喜欢喝酱香型的，这坛里的是酱香型。”
“其实，这也是运气好，我那年去川省出差，对方问我喝不喝酒。我三两就倒的，只能说不喝。我喝果汁，他喝酒，没想到那家伙后来喝多了，拍着胸脯说能量很强大，说可以弄到各种各样的原浆酒。”
“我一听，这好事啊，马上说我家老头偶尔喝一点。如果能买到，那是最好的。结果，他要他的秘书出去叫人，很快来了两个，一个酱香酒厂的，一个浓香酒厂的，都是名牌。”
“当然，我也没多买，每种只买了一百斤，都是一大坛。现在，想来，当时是多么的蠢，每样卖个二百斤又怎样？一百斤是买，二百斤也是买。”
陈力前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我好像听你说，把你和秘书兜里的钱都刮得一分不剩，还借了一百块钱才买下来的。后来你把秘书狠狠地尅了一通，说他存折也不带一张。”
陈大牛哈哈干笑一声，“失误，完全是失误。”
马上转移话题，“弟妹，这酒怎么样？”
刘芷菲正笑着，听他的话，笑道，“绵，微甜，香味很舒服，口感很好。不过知道了原料，更加不敢多喝了，就这一杯。”
这一杯就是四两，不少。在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服输。
龙建华端过她的杯子抿一点，用舌头转一圈，还真不错。好东西，需要有好的原材料。
忽然想起，他曾送了两坛到沙鹃，爷爷奶奶每天都要喝一点，应该就是这种。
果然，陈大牛笑道，“我给你家里送了两坛，一坛是浓香型，一坛是酱香型，不知道你们喝过没。”
龙建华点点头，“喝过，但味道没这个好。”
陈大牛很自得地笑道，“那是肯定的。我们这坛已经封了十三年，你们那个只封了一年就送过去了。我们现在，每年聚会喝一坛，也，只喝一坛平常并不喝。”
陈远山笑道，“那一年，我们九队到处买糯米，一蒸就是三十缸酒。拿二十缸掺白酒，十缸直接封。直接封的，一年以后开喝；掺白酒的，五年以后开喝。刘教授那次的，就是没掺白酒的。”
陈胜军给每人舀出满满一杯，然后要隔壁把酒坛抱过去。
待其余两桌的酒都满上后，陈大牛站起来说，“各位，今天是我们九队的大日子。我们九队的大恩人，建华回来了！”
“我们很多新媳妇，还有更小的小辈，以前只听过建华的名字，并没看到过他的真人。今天，你们要好好看看，认真记住。”
“不管嫁出去的，还是生长在外面的，你们都要记住，没有建华，就没有你们现在的好生活。我们九队，从没报答过建华，他却一直在为我们投入。”
“龙建华，建华的爱人，就是他们两个捐钱，把水泥路从县里修到我们这里。只要你考上大学，他们就出全部费用，让他们在香岛玩一周。”
“我想要说的是，建华是我们的恩人，他还在继续支持我们，在让你们这些后辈走出去，多读书。你们应该看到，现在已经不是前些年，只要有胆就可能赚钱；现在不行了，需要有知识，有文化。”
“你们的淑兰奶奶、你们的胜大叔终来叔，他们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也在充电，在参加各种各样的学习班。”
“建华就更不得了，我们都知道他是世界首富，都知道他是三所大学的教授，也知道他是世界最著名的管理大师，更知道他是两次诺贝尔奖获得者；但是，你们都不知道，他曾经整天在京都或湖湘的大学图书馆里看书，一看就是一年多。”
“他的企业为什么战无不胜？就是因为有技术做基础，他的产品技术含量遥遥领先与竞争对手。为什么他的火箭和卫星能上天，就是因为他有知识，手底下也有一大批有知识的人才。”
“其实，我们九队，历来都有读书的传统，以前都这样，今后更应该是这样。今后有哪个说不读书也能赚钱的，小心被赶出九队。”
“不要说我们也没读什么书，该生活幸福的照样幸福，该赚钱的照样赚钱。我要告诉你，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我们九队，没有文盲，至少都是完小毕业。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在我们村、我们乡、我们县，平均水平都是最高的。”
这一点，龙建华也是第一次知道，不得不佩服。
第1032章 回九队（6）（为月亮船mm加更）
龙建华小看了陈大牛。现在的陈大牛，讲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威逼利诱，样样精通，那些端着碗到处乱逛的小家伙，也一个个地细嚼慢咽，两耳专心地听他讲。
没办法，他是队里第一个出去、并给九队带来了很大影响的。
如果说龙建华对九队只有恩的话，他不仅有恩，还有威。
他讲完后，吆喝一声，“喝酒！”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端起杯，慢慢把嘴凑近嘬一口。
没办法，这酒倒的太满，也太稀罕。
他也嘬一口后把酒杯放下，大声说，“你们很幸运，世界首富就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你们很幸福，因为有世界首富给我们……也就是你们的前辈提供发展的方向和道路。”
龙建华放下杯子，正端着羊肉汤喝，听他又开始了，差点被呛。这家伙，做报告上瘾了。
他还在继续说，“你们看看周围，比比你们的同学，无论衣服还是零花钱，还没谁能比得上你们。这些，不是无端来的，是建华告诉我们怎么去做赚来的。”
“你们不要建华从小就有钱，他只是一个来这里插队的。开始几个月，每个月有27斤米、八两油的指标，其余都要靠自己赚，所以，他每天都要出工，都要挑担子，那时候，他才满十六岁。”
“所以，你们不能只看着他现在是世界最著名的人物，还要知道他曾经吃过的苦，曾经受过的累。他来的时候就是高中毕业，在那个时候，属于很有文化的人；后来他看了那么多的书，又读了研究生，才有今天的一切。”
接着，他端起酒杯，“额，不多说了。先喝酒。”
大家又嘬了一口后，他放下酒杯，“现在，请建华说两句。我提醒你们，好好听着。建华可不是随便讲话的。要是工作上的事，我这样的级别，他根本看都不看，至少要省里的领导才有机会和他讲话。”
随后朝龙建华点点头，“建华，说两句？”
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现在又来征求意见，不是扯吗。
不过，这只是心里嘀咕，他还是想要讲几句的，毕竟是20年后重回这里。重新见到了这里的人，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重新嗅着这里与众不同的空气。
他站了起来，朝前面那些桌抱拳，“各位，我回来了。很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邹淑娴他们说起李老太太的事，让他产生了那种想法，应该早回来几年的，那就可以看到她老人家一眼。现在讲话，李老太太的形象不自觉出现在脑海。
那样的老太太，是一个执着的老太太，是一个执着传承家风的老太太，这样的人最值得尊敬。
迟滞一下后，他继续说，“我很高兴。看到了我熟悉的人精神状态很好，身体状态也很好；也看到了不少原本不认识的大人和小孩，都充满着活力。很好。”
“我真正离开这里，是1978年，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和大家同甘共苦了三年。九队是伟大的，成为了全国最富裕的山区小组；不说那些虚的，就说我们的生活环境，干净整洁，空气香甜，不是一般的山村可以比的。”
“这些，我知道是大家一步一步干出来的，从没办过什么投机取巧的事。这一点，和我的思想一致。世上没有真正的成功可以通过投机取巧获得，都要付出汗水和智慧。”
“大牛哥刚才说了，我在这里挑过担，挖过土，踩过田，种过薯，那是生活所迫。现在，你们年轻一辈很少进行过这样的劳作，因为本来事情就少，即使有，他们也不忍心让你们去干。”
“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长辈曾经在这里撅着屁股赚工分，每天都在想着努力改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从这里出去，首先是因为我会开车，在当时，这是一门高深技术，所以我可以在全国各地跑，见识很多贫穷的地方，比我们这里不止贫穷十倍的都有。”
“77年，高考恢复，我却不想参加高考，所以那一年我没有参加。但我并不是真正不想读书，书还是想读的，只是想直接读研。那时，我已经知道，高中毕业生可以考研究生，但要经过专业考试。”
“所以，我把户口迁了回去，开始到图书馆看书，整天整天的看。因为高中毕业生没学过专业知识，必须自学。”
“后来，我还没报名，就在图书馆遇到了我后来的导师，他看到我看的专业书比较高深，要我写一篇小论文，然后就特招我为研究生。我读研期间，还是很努力的，还是继续在各个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大量的看书。”
“在读研期间，我完成了一个实验，就是制作光纤，并且制作成功了，做成国内第一根最长的光纤。”
“说这些，不是为了自夸，而是想和大家说说，人要想有发展，需要有一技之长，需要有基础，需要有恒心和毅力。读大学，就是培养一技之长的很好场所。”
“我的企业发展到现在，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发展到现在，能获得两次诺奖，其实是与看过大量书籍有关的，也和我的动手能力强有关。”
“大牛哥刚才讲了，现在不是过去那些年月，想出人头地已经没那么容易。为什么？因为世界科技发展到这一阶段，知识积累已经足够，导致更新太快。在大学，能学到更多的基础知识，起点就高于那些没学过这些基础知识的人。”
“当然，读大学还不只有这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交到更多高水平的朋友，认识更多有能力的师兄师弟，这是今后发展的辅助力量。”
“我邀请考上大学的人去香岛玩，并不是对不是大学生的有看法。但是，我可以直白地说，我更喜欢读过大学的人。在重世研究院，现在有博士、硕士近九万人，正是有那些人，我们重世集团的产品才能领先于同行。”
这个想法还是要传递出去的。为什么只邀请考上大学的人去香岛，却不邀请高中毕业生。这是一种态度。
第1033章 回九队（7）（为月亮船mm加更）
龙建华讲了一通后，觉得嘴有点干，端起杯招呼大家嘬了一口酒，然后继续。他觉得有些东西可以在这里讲，因为这里才是他人生的开始。
他希望九队可以按现在的模式发展下去，也认为可以这样发展下去，因为这里的传承还在，心气还在。
所以他讲了一些自己的实际情况，也讲了一些大道理。到了他这样的层次，也可以讲一些大道理了。
他最后用一段话收尾，“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要居安思危。不要说居安思危很简单，就是对未来产生警惕之心，拥有紧迫感。真正要做到这一点却是很难。”
“真正的居安思危，是建立在对未来的发展趋势上的。我研制出25寸彩电的时候，很多厂家还在引进17寸彩电生产线，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的彩电只能低价出售，要么不值钱，要么保本。”
“生产没两年，就要来买我们的25寸生产线。导致的结果是，我们的不但卖了大量的彩电，还卖了大量的生产线。而那时候的我们，已经准备生产更大更清晰的彩电。”
“社会的发展规律，最终目标就是普罗大众过得很舒适，又很简单。能想到这一点的，会有很多人；能在这一点上赚钱的人，少之又少。”
“为什么？要达到这个目标，需要有新产品、新服务，这是硬道理。想在这一点上赚钱，需要懂一些实际操作，比如科技。有研发力量的，可以吃第一口蛋糕；实力不够但目光精准的，可以跟着吃；那些对趋势不理解又不跟上的，就会被淘汰。”
“所以，大牛哥要大家考大学，我在这里也要劝大家多读书。大学几年，对开拓视野很有好处；不是大学生的也可以通过实践开拓视野、通过学习别人的经验达到成功，但不可否认，需要的时间会长很多，付出的代价更大。”
说着，忽然呵呵笑道，“不讲了，讲多了，不轻易间得罪了在座的很多人，包括已经很成功了的张总、王总和没来的陈总。我自罚半杯。”
说罢，端起酒杯一口气闷下半杯。
很多人连忙端着杯站起来，陪着喝了半杯。
张淑兰放下杯子说，“建华说的很对。我开始的时候，没体会到这一点，看到人家越做越大，有些方式方法别处心裁，所以才慢慢开始看书。到现在，我真的觉得知识很不够，要我开发新菜还行，管理这么一摊子就有些吃力了。”
陈大牛挥挥手，“大家抓紧吃。边吃边聊。建华是个全才，这两天有大把的机会学习。能不能有更大的成绩，就看你们能学到多少了。”
陈大牛讲了一通，龙建华接着又讲了一通，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
那些小家伙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三扒两口地把碗中的饭菜吃完，一窝蜂地跑了。
铮宇和晴岚跑来对龙建华和刘芷菲说，要和小朋友们一起去小河里捞螃蟹。
陈大牛呵呵笑道，“这应该是你们很少玩的，可以试验一下。”
然后对着一个小家伙吆喝，要他带队，保证大家的安全。
这时候，别的东西不怕，就怕蛇和蜂。
吃着吃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场，很多人向龙建华来告别。他们都是听说他要回来，所以或请假或关门回来的。
最终，大厅里只剩两桌半。龙建华他们这桌，还有陈胜大他们这一辈的一桌半，有男有女，男多女少。
这些人，有的是自己办厂的，有的是自己开饭店的，有的是开药材批发公司，反正都是有实体的。
陈大牛笑道，“建华，你当时在九队的时候，全队78口人，现在只有我婶子不在了。这78口人中，现在有二十三家实体，还行吧？”
龙建华点点头，“很好。”
陈大牛随后解释，“淑兰办的饭店，有几家入股；胜大和终来的沙发公司，也有很多人入股。可以说，只要你离开前还在九队的，都参股了这样或那样的实体。那些早就嫁出去了的，条件稍微差点，但也有人咬牙入了股。”
“还有，队里那个家具厂的股份，全都投出去了，投在胜大和淑兰的公司。终来的公司办得稍微晚点，没投。”
“现在可好了，60岁以上的人，每月可以领2000块钱；18岁以下的，每月领800块钱。”
刘芷菲很惊讶，“这制度好啊。老有所养，少有所依。良性循环。”
陈大牛叹了一声，“现在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年轻人都出去了，这里只留下一些老人，感觉空荡荡的。”
“虽然大家都在外面买了房子，可他们都不愿意出去，只想在这里过，说这里舒服，空气好。他们也闲不住，水稻还要种一季，药材也在继续种。”
陈远山打断他的话，“我们现在身体好，能吃能睡能干活，到城里去，整天就是看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每次到你们住上半个月，心里就发慌，浑身不得劲。”
陈力求附和，“就是。胜大特意在那边的农村盖了一栋别墅，出门不远就可以看到田土，但还是不是那回事，没家里的自在。”
刘芷菲微微点头，“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九队还好，都在工作地有房子，小孩也能就近入学；别的地方就严重了，老人小孩在家，青壮年全部出去打工了。”
陈大牛叹道，“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不过，人家是外面生存艰难，我们的在外相对轻松。还是故土难离啊。”
随即笑道，“其实，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今后退休了，也要回这里。走了那么多地方，还是这里亲切。”
龙建华笑道，“要不，修个直升飞机场，今后大家都买架直升机，每月回来看一两次。”
陈大牛哈哈笑道，“以为都是你啊，能买几亿的飞机。再说，从县城飞回来还可以，远了就不行吧？九队这些人，在县城的只有六个小家。”
龙建华干笑一声。
这是骚主意，有推销自己直升机的嫌疑。
第1034章 回九队（8）
聊着聊着，话题就多了，酒也没定量了，虽然没人劝酒，但只要自己杯中见底，就会很自觉地去添满。
正聊得热火朝天之际，哇哇大叫声从屋外传进来，“建华叔，你们还在喝吗？我紧赶慢赶，陪你喝酒来了。”
陈大牛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舌头有点僵硬，“是胜大那家伙，没跑的。”
看到陈胜大进来，他大吼一声，“还在喝呢，自己找副碗筷来。看看那些桌子上还有剩菜没有，端两盘过来。”
陈杜娟笑道，“我去吧。”
龙建华看了一下时间，快五点了，抬头笑着说，“我们在边喝边等你。”
“得咧！”
陈胜大四下扫描一圈，找了两盘菜，哈哈笑道，“我就知道只有建华叔能做到这一点。以往聚会，我大牛叔是定酒量、定时间的。酒最多六两，时间最多两个小时。”
陈力石摇摇晃晃站起来，“你到这里坐，我去沙发上躺一会。”
陈力求也晕晕乎乎站起来，“不说还好，我也感觉只想睡觉了。你们喝，我也去沙发上躺一会。”
陈胜大故作不好意思，“叔，爹，这可不是我要撵你们走的，是你们自己让出位置的啊。”
接着一屁股坐在他爹陈力求的位置上，自己倒了一杯酒，举着杯中对龙建华说，“建华叔，很不好意思，有个单子约定在昨天谈，所以没能早点回来。谈完就上了火车，一直摇到两点多才到。这杯酒，我自罚。”
龙建华笑道，“别忙，我问一下，你的酒量有多大？”
陈胜大拍拍胸脯，“正常情况下，六两没问题。今天你建华叔回来了，心情好，八两能拿下。”
马上拍拍额头，“对，还有婶子。你们别拦我，这一杯我自罚。”
龙建华本来想让他不要这么喝的，听他这么一说，不说话了。
坐一天的车，身体状况在那里摆着，即使心情再好，也不会达到正常酒量的。
然后，他感觉有些不对。其他人也不说话，一个个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或扭头，或直视。
马上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想给自己带笼子啊。
这孩子，变了。
于是乎，他也不说话了，和其他人一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这下，轮到陈胜大尴尬了，他咳嗽一声，“我刚刚在路边灌了一肚子水，先吃点菜垫吧垫吧。”
说着，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陈杜娟也坐到了这一桌，她哈哈笑道，“胜大哥，你老是用这样的套路，我们都习惯了，还能上这样的当？想套路建华叔？差远了。”
陈胜大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嗯，还是我婶子亲自指点的菜味道好。”
接着嘿嘿笑道，“老套路用多了就是不好使。不过，自罚还是需要的，建华叔、婶子，一杯可能不行，半杯，就半杯。”
龙建华笑着说，“既然你这么客气，那就半杯。我们都陪你喝一点，不能让你寂寞。”
陈胜大这下没赖皮，一口气喝下半杯。这酒好下喉，只是后劲足。
他苦笑道，“建华叔，您也不跟我客气一下。这样下去，我三两下就倒了。”
龙建华笑道，“倒不了。即使倒了，到处都是沙发，随便找个睡一觉就是。”
陈胜大嘿嘿笑问，“建华叔，您觉得我们九队现在能跟得上形势吗？”
龙建华反问他，“什么意思？”
这倒不是怕他挖坑，而是也有些想法，尤其刚才和他们聊了近四个小时以后，那些想法更明显。
陈胜大放下筷子，再没开始那般嬉皮笑脸，“您看看，我们这些中年和青少都出去了，只有这班老将在。我们最近的都在县城，最远的在广粤，虽然忙不是借口，但也是实际情况。”
“我在那边农村买了一块地建洞小别墅，请我爹和我妈去住，结果住了十来天，跳起来要回来，说住不下去了。”
“我都和那里的生产队队长说好了，我爹想种地，他可以在那里种，想喂鸡养猪，也可以到院子里养。可他们就是不行，不习惯，非得回来。说这里的水是甜的，空气是甜的。”
陈大牛问道，“你觉得呢？”
陈胜大郁闷地说，“叔，别闹。我想要建华叔劝劝我爹妈呢。不说整年整年的住，住三五个月总是可以的吧？”
陈力前接过他的话，“胜大，我们刚才就说了这样的话题。你大牛叔虽然也想要老爷子出去跟他们住，可他自己退休后也想回到这里。”
陈胜大郁闷地说，“我也知道这里水好空气好，可一班老将在这里，我们在外的不放心啊。万一有个风热脑痛的，找谁？”
陈远山闷闷地说，“都放心，我们现在都很年轻，你们用不着想那些。现在每家每户都装了电话，有什么事，一下子就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这样的机会，起码要我们到80岁以后才会有。”
“你们想想，在我们这一辈中，上70的只有这么几个，你们桂兰婶子，我们两口子，你爹妈，你二叔。其他都在70以下，都年轻得很，要你们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事业做上去，把小家伙们培养好。”
这下，谁都不吱声了，只是闷闷地喝酒。
年轻的有孝心，想让老将们享享清福；年老的有坚持，不愿意麻烦子女，趁自己还干得动，还是想自食其力。
沉默一会后，龙建华出声道，“其实，老将们是可以出去走走，习惯习惯就习惯了。天伦之乐，要一家子在一起才算天伦之乐。”
“说句实话，九队现在的交通还真的不方便，回来一趟比较难。现在高速经过市里，但下高速后还要两个多近三个小时。”
“还有，这木头房子，我总是有些担心。如果想要在这里住，那就应该改造，弄成水泥钢筋结构的。趁改造的时候，把房子建得再集中一些，在家里喊一声，其他人可以听得见。”
虽说每家每户都烧煤烧沼气，但年龄大了，万一倒个煤灰、用个沼气出了纰漏，麻烦就大了；还有就是，遇到个风热脑痛需要帮忙的，在家里吆喝一声，周围的人可以来帮忙。
陈胜大把杯中酒一口闷下，重重地把杯子一放，“我同意建华叔的提议，那就这么办！”
第1035章 回九队（9）
全队的话事人都在，龙建华的建议马上被提上了桌。当然，他的建议不只是这些，还有监控，还有视频通话。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和刘芷菲轻轻退出。
这么些年来，他从来都没吃过这么长时间的饭，从一点半吃到五点半。
走出大厅，刘芷菲笑道，“今天张了不少见识，收获了不少经验。有些东西，我以为会很正常的，其实不然。”
“就像远山叔他们两口子，我以为他们会跟大牛哥去住的，结果他们不愿意。这里面不只有故土难离的思想，还有住在自家更舒服的意思。”
“你外婆虽然和大姨他们住在一起，可心里还是想和那些儿子住的，所以偶尔还是有点不愉快。只可惜，没哪个儿子愿意接她去住。”
他呵呵一笑，伸手指指下方，“你看岚岚。”
在马路上，十来个小朋友头顶一只箢箕，手里提着一只小桶，有的还提着一只箢箕，正三三两两往这里小跑而来，吵吵嚷嚷的。
晴岚也是头顶着一只箢箕，左手提着一个小桶，右手提一只箢箕，和四个小姑娘走在一起。
刘芷菲笑道，“用得着拿两只箢箕吗，还想左右开弓？”
肯定不会是左右开弓的。
铮宇把小铁桶放在他们凉热面前，将头顶的箢箕放到地上，有些兴奋，“这小河的小鱼小虾小螃蟹，都被我们捞光了。”
小铁桶里，已经有小虾漂浮起来，有泥鳅在游动，还有大小螃蟹在浮水。
龙建华蹲下去，伸手在水里抄一把，收获还不小，起码有两寸深的实物，笑问，“战果不错。捞到哪里去了？”
他看看远方，“从你们以前扯草药的那个小坝开始的。”
刘芷菲将他的衣服扯扯，“晒吗？”
他摇摇头，“不晒，小河都快被灌木遮住了，很凉快的。”
说完，提着小铁桶走向和他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小伙伴。
晴岚小跑过来，把手中的箢箕放在铮宇的箢箕里，再把小铁桶放下，嘻嘻笑道，“爸爸妈妈，今天可好玩了。我捞了一条鱼，但不敢抓，是别人帮我扒到铁桶里去的。”
龙建华把铁桶一斜，看到里面有条黄鸭牯，笑道，“不敢抓就对了。这鱼的刺有毒的，被刺了会很痛。没有人被刺吗？”
她摇摇手，“没有呢。用棍子扒下去的。”
刘芷菲把她头顶的箢箕取下，笑道，“你还准备顶多久？”
她嘻嘻笑道，“我发现顶只箢箕比戴个帽子还管用，透气又清凉。这次回去，我准备给姑姑提个建议，建议她设计这样一些帽子，顺便赚点零花钱。”
月荷现在也采取开放式设计策略，只要有被采纳的建议，都会给予奖励。这条政策一出来，晴岚就上心，时不时提个建议，有的还真被采纳，最多的时候得到过一千港币的奖励。
刘芷菲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美得你！”
晴岚噘着嘴抱住龙建华的脖子，“爸，你看我妈，经常打击我的开拓性思维，今后要是没有了开拓性思维办不成事，我可要赖在家里的。”
刘芷菲马上把箢箕再扣到她头顶，“我们养你。”
晴岚马上松开龙建华，走到刘芷菲面前伸开双手，仰着头娇滴滴地说，“妈咪，岚岚走累了，求抱抱。”
刘芷菲“噗嗤”一笑，伸手做出要拍她的架势，“好好说话。”
她嘻嘻笑着取下顶着的箢箕，提着小铁桶一蹦一跳地走向其余铁桶。
刘芷菲噘噘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龙建华笑道，“这是性格活泼，和你很互补，非常好。”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着，被他一把拉着走向房子前面，看到上百层梯田。
很快，他把铮宇叫来，要他找小伙伴准备一根小棍子和一根两米左右的小绳，还找个编织袋。
刘芷菲不解地问，“你准备干什么？”
他呵呵笑道，“钓蛤蟆。”
说着，在屋前的草丛里搜寻，终于发现一只小蚱蜢，顺手将其逮了，轻轻压瘪它的脑袋，放在地上，又接着找……
铮宇很快和小伙伴走来，他拿着一卷缝被子的线和一个袋子，小伙伴拿着一根近三米长的干水竹。
龙建华拿过水竹，用线在竹子顶部打个死结，然后弄了一段近两米长的线，在线端捆上蚱蜢。
把蚱蜢扔向田里，笑道，“我今天传授你们一门新技能……钓蛤蟆。”
蚱蜢坠在禾苗上，龙建华轻轻抖动竹竿，让其坠落禾苗空隙内。
刘芷菲笑道，“你这是在浪费人家的线。”
她的话音刚落，龙建华就感觉竹竿一沉，笑道，“蛤蟆已经上钩。铮宇，你把袋子张开。”
铮宇很兴奋，“钓上什么了吗？”
禾苗很深，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龙建华笑道，“不知道，反正有东西上钩了。你张着袋子往旁边走走，我把东西甩到袋子里去。”
嘴里说着话，竹竿还在一上一下地拉动。
待铮宇走到位之后，他吆喝一声，“来了，接住。”
把竹竿往上一提，一只青蛙应声而起，顺着竹竿移动的方向，飞向铮宇。
刘芷菲惊讶一声，“真能钓上东西，那是什么？”
铮宇则哇叫一声，“青蛙！”
小伙伴边跑边喊，“是只青蛙。我来帮你。”
小伙伴笑着伸手抓向青蛙飞来的方向，铮宇则傻笑着张开袋子迎向青蛙飞来的方向，就在距离袋子不到一米的地方，青蛙……掉了。
“啪嗒”一声，青蛙摔在地上，然后一个转身，纵身跃向稻田，瞬间不见。
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给两个小家伙反应的余地。
随后，三声“唉”同时传出，刘芷菲、铮宇和小伙伴的。
刘芷菲嘟噜道，“你这个不科学，需要改进。”
龙建华点头承认，“是，竹竿太长，线也太长。”
随后，他在厨房找了一根一米多长的小灌木，线也只弄一米长，又把袋子口用圈成一个圆的灌木撑开，再去试验……成功了。
把蚱蜢放下去，很快就有青蛙上钩，他一个人操作，就顺利地收到袋子里。
铮宇马上把东西要了过去，自己上手操作，很快也钓了一只；小伙伴见状，自己也做了一个，亲自开始试验，也成功了。
刘芷菲笑道，“这青蛙是多么的饥不择食啊，没钩也能被钓走。这一出来，基本上就是送命。”
龙建华呵呵笑道，“不能怪青蛙，人家就是为了消灭害虫不想其它。倒是人类太狡猾、太贪得无厌，利用这样的特点要消灭它们。”
“不过遇上我们，送命倒是不一定。不是以前，缺蛋白质，看到有青蛙，眼睛都绿了。”
第1036章 回九队（10）
他们五个在这里钓青蛙，不时发出惊叫声，使得更多的小朋友跑过来看热闹；看热闹就要参与，有的回家自己做工具，有的抢现有的工具。铮宇的工具，很快被晴岚抢走了。
换了人，惊叫声更多。开始就在一处，后来变成了一字长蛇阵……分散到几丘田边。
陈大牛等人走出来，看到一众钓青蛙的小家伙，也看到正看着晴岚钓青蛙的龙建华，呵呵笑道，“建华，这是你的主意？”
龙建华笑着说，“很多东西，都要温故，不然忘了。忘一样，就少一样乐趣。”
陈胜大一把夺过一个小家伙的钓具，哈哈笑道，“这玩意，我快二十年没玩过了。”
被夺走钓具的小家伙嘟噜，“胜大叔，我这一生还是第一次玩呢。”
陈胜大扭头对他说，“钓一只就给你，先让我复习复习。”
陈力前笑骂道，“你这家伙，竟然抢小侄的玩具，好不要脸。”
被抢的这个小家伙，是他孙子。
陈胜大嘿嘿笑，“不急，很快就会钓上一只的。我感觉已经有咬食的了。”
结果，他不断往上提，没一次发现有青蛙跟随而上。
小家伙不乐意了，嚷嚷道，“胜大叔，你是喝酒喝多了，那些酒气把青蛙熏晕了，哪还会来咬食？”
陈胜大一听，“对啊，好像你说的有些道理。算了，不玩了，还给你。”
小家伙一把抄起袋子，一把抓住竹竿，一溜烟就溜走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陈胜大拍拍脑袋，“不对啊，我的酒气还能喷一两米远？”
挠挠后脑勺，转身朝厨房走去……
陈大牛走到龙建华身边，吧唧两口烟后说，“建华，我们准备把房子全部重建，全部建在我们老屋那一线，都是三层的。都弄成别墅，水重新规划，沼气池弄成一个大的……今年就弄。”
龙建华很惊讶，“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他笑道，“反正要弄的，不如快点。我们准备一次到位，到时候能出去的都出去，不想出去的就住在这里。不计成本，坚持四个月，到别墅里过年。”
龙建华呆了呆，随后伸出大拇指，“厉害。”
他苦笑，“老将们都不愿出去，有什么办法？要是你不提出那些，我们还真不会想到那些危险。万一失火，真的会吓死人的。”
“不过也好，这次一次性弄好，回来过年更加舒服。今后把监控一装，将视频弄起，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们，心安多了。”
“过几年，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回来钓钓鱼，种种药材。其实，你嫂子也很想回来，说这里住得很舒坦。在市里，虽然房子面积不小，可终究不是自己的，感觉就像没有根。”
龙建华点点头，“主要是你们老在搬家，在这里住得时间却很长，所以认同感更强。回来住也不错。好山好水好风光，都是家里人，关系也很融洽，想讲什么讲什么。”
他笑道，“我回来后，每年养四五头香猪，养它十来只鹅，让它们到小河沟里吃草；弄两个鱼塘，不但养鱼，还要养泥鳅和鳝鱼，全部不用饲料，只扔草。我还要试试那些草药，说不定养出具有保健功能的东西出来。”
龙建华哈哈笑道，“那个规划可以有，但这个想法就不要有了。即使它们吃了草药，也全都消化掉了。我倒是担心，你那些鱼呀泥鳅呀鳝鱼呀，被人家一个晚上就电走了。人家可不管你是退休高官的。”
他摇摇头，“既然家里要装监控，鱼塘周围也可以装的，花不了多少钱。想来偷，那就要冒着被抓进去的风险。不以官压人，用法律总是可以制裁那些人的。”
“不过，你也不要把人心想的那么坏。这么些年来，我们九队还没遭过贼。”
龙建华摇摇头，“我可是听到很多这样的消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不是没有，只是你没听到。”
这时，陈杜娟走过来，笑问，“建华叔，爹，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龙建华笑道，“你爹在规划退休后的生活，准备到这里大干一番，海陆空齐上。”
她笑问，“爹，您还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啊。”
他吧嗒吧嗒嘴，“什么海陆空，就是养几头香猪、几只鹅，再弄两口水塘养鱼、泥鳅和鳝鱼。倒是你，好好的副科长不干，想下海，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笑着说，“我还是觉得商海更有用武之地。”
龙建华问道，“你是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还是只有这样的想法？”
她摇头道，“报告倒是没交，但我已经到婶子的饭店调研了几个月，有了自己成型的想法。”
龙建华问道，“那些想法，你们交流过没有？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从别人那里学习来的，或者是试验过了的？”
她呆呆地看着他，“还分这么多种情况吗？”
龙建华想拍额头，却没动手，“饭店管理，和别的企业管理不一样，有自己一套运行模式的。一千人有一千种口味，需要一千种服务，你想满足哪些人，不想为哪些人服务，采取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陈大牛点头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淑兰的饭店，现在走的是实惠路线，但口味又很不错，受中档和低档消费欢迎，应该可以细分一下。”
她露出惊讶表情，“爹，你对这个也有研究啊？”
陈大牛撇撇嘴，“真新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实际操作不会，理论还不会了？我现在怕的是你，也只是懂理论，并不懂实际操作。想的很美好，应用到实际的时候，一地鸡毛。”
“建华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要有一技之长。你现在在那里上了几年班，已经脱离实际了，理论多于实践。”
“我以前听到一个同事说，只要他有钱，也能做成一个很专业化的企业。我当时就纳闷了，什么都不懂，并且沉不下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专业化的企业？就凭一张嘴？”
“有家企业的老总，嘴巴很厉害，又懂一些财务知识，那个报表做的一个漂亮，让大家信以为真；结果遇上一个大供应商催款不得，一怒之下告上去，全部露陷了，最后被逮了进去。”
这事，龙建华“以前”听说过，没想到“再次”发生了。
第1037章 回九队（11）
三人在聊着，邹淑娴和张淑兰一起走来，张淑兰笑道，“建华，晚上就简单一点。一个蒜泥白肉，一个辣椒炒肉，弄一头香猪；然后就是小家伙们捞回来的小鱼小虾小蟹爆炒一碗，三大碗蔬菜，加上一个羊肉汤。”
龙建华笑道，“不要弄得太多，中午的食还没化。今天中午，不知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菜。”
邹淑娴呵呵笑道，“中午，你们那三桌确实是吃了不少东西，把其它那些桌的盘子都扫完了。一坛酒，50斤，全部喝完。”
陈大牛惊讶，“一坛都喝完了？很厉害啊。好像也没倒几个啊。”
张淑兰抿抿嘴，“没倒的也没几个。除了你和建华，现在一个个都躺在沙发上。胜大出来转一圈，后来被小家伙发现躺在厨房门口。”
龙建华和陈大牛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这家伙抢了小家伙的钓具没钓着青蛙，然后说要厨房看看，合着最后倒在厨房门口。
刘芷菲走过，笑着说，“你今天发明的这个项目，让他们都玩疯了。一个个地，越钓越远。大呼小叫的，也不怕把青蛙吓跑。”
邹淑娴呵呵笑道，“不说铮铮和岚岚，其他人也都没玩过，自然是稀奇了。”
张淑兰问道，“刘教授，晚餐想吃点什么？”
刘芷菲笑道，“都吃到了五点半，现在只有六点二十，还吃？如果有面条，我到时候下一碗面就行。”
龙建华笑道，“晚上的菜不少哦。香猪肉，一个蒜泥白肉，一个辣椒炒肉，还有他们捞回来的小鱼小虾小螃蟹爆炒。”
她舔舔嘴角，“那要吃米饭，一碗也行。”
陈大牛哈哈笑道，“这就对了。这样的菜，不吃米饭，浪费了，而且还要喝点酒。我看你中午没到位，晚上还可以喝一点。晚餐晚点吃，七点开饭。”
随后问道，“建华，你们今晚住那里，还是随便到哪家挤挤？”
龙建华扭扭脖子，“到那边去睡。既然两个小家伙要体验，就要到那里去体验。”
刘芷菲马上问道，“那里会有蚊子吗？”
龙建华摇头，“我在住的时候好像是没有的，现在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这个问题，他确实记不得了。那时候，没管蚊子不蚊子的，倒了就睡，被叮了就挠。
陈大牛点头，“我们九队的房屋周围都没污水，很少有蚊子的。尤其是建华那里，风呜呜的，蚊子更少。不过还是带点蚊香去，以防万一。”
龙建华笑道，“实在有蚊子，先用烟熏一下，把蚊子撵走。”
刘芷菲翻了一下白眼，“蚊子没熏走，人倒是先熏晕了。”
他摆摆手，“没事。即使被叮，不是还有药嘛。他们两个疯了一天，倒下就可以睡着，咬不咬都不知道。”
刘芷菲说道，“还是带点蚊香的靠谱。”
这时，王终来呵呵笑着走过来，双手不停地往上推头发，“还是你们厉害，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陈大牛回应道，“事是都有事的，不过是久经考验罢了。喝酒，能喝一斤的，与只能喝一两一样，开始喝两口都晕。”
王终来朝几人抱拳，“佩服。我今天感觉突破了，平常二两，今天半斤；我刚才去看了一下，没想到一坛都喝完了。这么说来，平均在一斤半。”
龙建华呵呵一笑，“能记清自己和半斤，说明你还没突破，我出来后，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王终来哈哈笑道，“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你喝酒是论瓶喝的，属于公斤级选手。”
龙建华摆摆手，“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经常喝，酒量自然就见长。”
王终来呵呵笑道，“我练不出来。每天都在家咪二两，都咪了四年多，结果还是那点量。”
龙建华打趣他，“你把自己的极限限定了。每次半斤灌进去，你看涨不涨。不到十天，保准酒量突破半斤。喝酒就像开拓市场，只要有决心，没什么突破不了的。”
王终来朝他伸出大拇指，“高，你就是高。难怪你在那些领域能做到全球第一。哎，建华，说真的，我想要请教你很多问题。”
龙建华笑道，“行啊。今晚上换一两的杯子，一个问题一杯酒。”
王终来拍拍手，“那我先问两个。问多了，后面的记不住，白喝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我还没说完。五个问题一拨。”
他发出惨叫声，“建华，你这叫我如何是好？先喝了问不出，问了再喝又记不住。”
装了一会宝后，他认真地说，“建华，我和胜大现在初步分工了一下。他弄的，我不弄；我弄的，他不弄。”
龙建华笑道，“你们真傻还是假傻？”
刘芷菲也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们真是这样的操作的？”
王终来点点头，“新产品都是这样，变成老产品就不管了。”
龙建华揉揉太阳穴，“有点乱。什么新产品，老产品的。你们是自己开发的，还是模拟别人的？”
他苦笑，“大家都是小改小革，没有什么纯正的新产品。谁家出了新产品，很快就会有别人模仿。”
龙建华问道，“那你们两个的分工又是什么意思？”
陈杜娟抢答，“我想就是慢一点模仿。”
王终来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龙建华笑道，“你们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专利法都实施好几年了，为什么不申报专利呢？”
“现在的市场竞争很激烈，可以出口啊，有专利的，别人不敢通过模仿来出口；对内也是一样，可以用专利去吓唬人。即便他们要模仿，打官司也不一定能获得多少钱，但可以吓唬他们。”
“就说现在的模式。大家都在模仿，你们两个为什么要限制自己呢？你们两个都产的话，还可以筑起一道门槛，限制别人的进入。”
王终来郁闷地说，“你的意思，我们不应该有这样的限制？”
龙建华比划一下，“我们两个站在这里，同时打对方，难道会有人从我们中间通过？如果有，那也是实力比我们强大的人。”
王终来拧着眉头，过了一会才说，“好像是这个道理。”
龙建华笑道，“你们这个办法看似是照顾对方，其实是在给别人制造机会。你们要做的，是如何联手提高门槛，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把竞争对手放进来。”
第1038章 回九队（12）
现在的家具市场是很火爆的。老百姓有钱了，住房制度改革了，大量的新房子窜起，都需要购置家具。
龙建华没想到，他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减少双方之间的竞争。只能说，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大家七嘴八舌聊过一会后，龙建华说，“按我的思路，你们现在应该考虑今后怎么发展。这就存在一个定位的问题。是继续和大家漫无目的地厮杀，还是专攻某一两个市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有想法。”
“不要想着赚每一个人的钱，那是不可能的。你赚了高端的钱，就要考虑不要去赚低端的，不然高端的也赚不了。除非把品牌分开。”
张淑兰笑着说，“你这么一讲，我的思路也清晰了一些。我现在就是什么钱都想赚。”
龙建华摇摇头，“餐饮的情况和家具不一样。吃一顿饭，大家可以凑份子，好吃再凑；家具不大一样，一辈子也可能只买一两次，会很慎重。”
“出去吃饭的话，可以看店面的装潢，也可以听别人的介绍，还有就是以前的亲身经历。其档次，体现在店面内外的装潢上，体现在氛围上。”
“买家具，可能先看的是名气，说到底是广告，然后去现场体验，或者去已经买的亲朋家咨询、体验，过程要复杂很多。其档次，体现在口碑上，体现在材料和款式上。”
刘芷菲补充道，“在定目标的时候，往往要定得高一些，需要付出一番努力才能做到，不然没刺激性。对待消费者也是一样，要让他们跳一跳，以享受到你们的产品和服务为荣。”
“不过，你们的产品或服务要物有所值，不能和别人的同质化，那样的话，就是一锤子买卖。”
“嫂子的菜，不加那些乱七八糟的香精香料，这就是一大卖点。现在瘦肉精、苏丹红等东西的出现，让老百姓对这些东西很反感，你们完全可以抓住机会。”
“如果在操作过程中，能把厨房展现在消费者眼中，使得那些调味料一目了然，会更吸引消费者。有的东西，需要一个噱头。”
“你们的家具，实木的就是实木的，机压板的就是机压板的，不能把机压板的卖出实木价。”
“还有一点，就是企业文化的问题。不要追风。现在的企业，有的今天很红火，明天就不见了，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独特的内涵。”
陈大牛笑问，“菲菲，你也研究企业？”
她笑笑，“重世集团管理那么先进，发展这么快，很多人都在研究。我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肯定要研究的。企业是也是经济研究的对象，不冲突。”
她平常几乎没有对企业管理说过什么，今天可能是喝了点酒，话稍微有点多。
张淑兰拉着刘芷菲的手说，“刘教授的和建华的话都很好懂，教授就是教授。看来，我该好好考虑一下今后该怎么走。建华，你怎么一下子不管集团了，就不怕乱套？”
刘芷菲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时候我在米国念书，后来怀了铮铮，他每个月都要过去陪我一个礼拜。一个月去了四分之一，等于是有他没他一个样，还不如把权力放给别人，自己落个清闲。”
王终来不解，“那时候的重世集团已经很大了，没出过什么问题吗？”
龙建华笑道，“哪会出什么问题？首先，我不是完全不管事，大方向还是要把握的；其次，我弄了一个七人委员会……现在是五人，由他们集体决策，一人技短，两人技长；第三，我的高管都是世界级水准的，每人都有独特的能力，具有很好的战略眼光；还有一点，企业文化已经基本形成，管理制度已经基本具备。”
“做不到这几点，你想放权，那些有想法的下属也不敢接。万一哪天你不高兴把人家撸了，没地方说理去。除非二愣子，或者有野心的人。”
陈大牛问道，“哪些才是你认为的大方向？”
他没加思索就回应，“总的来讲，就是有利于企业长远发展的。重世集团，不会只生存几年几十年，我的想法当然越长久越好。”
“而要做到这一点，企业文化是第一位的，我要确保企业文化按我的思路传承下去。然后就是管理，我们不断推出新的管理模式，缩减可缩减的成本，提升可提升的效率；还有就是人才的培养，不能打压下级，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王终来嘿嘿笑道，“我们公司就取得了那个质量管理体系的证书。听说你可以收一笔钱。”
龙建华挥挥手，“这叫智商税。不过，我决定为全世界的各种组织减轻负担。从2005年开始，不再收那笔钱。”
年初，麦吉田等人带着ISO的人找到他，希望他为全世界的组织成本着想，可以将这笔费用降低。
他同意了，不过提了个要求。这笔费用甚至可以不收，但联合国要设立一个“重世奖”，每年奖励一个为解决世界贫困人口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奖金固定为100万美刀。至于这笔钱的来源，联合国自行解决。
听到他的提议，那些人当时就懵了。联合国的经费都由各会员国缴纳，是不会有这笔钱的出处的。
麦吉田当时就出了个主意，认证费用照收，但数额可以大幅降低，只要能满足每年这一百万美刀即可。
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龙建华这是要利用联合国来打重世集团的名气，鉴于这对联合国也很有正面意义，属于互惠互利，他们答应回去一试。
经过半年的磋商，内部已经同意，就等进入大会讨论。
陈大牛搓搓脸，“建华，你说不收就不收了，每年也有几千万美刀的进项吧。”
他呵呵笑道，“收到2005年，也够了。发明专利有效期也只有20年。”
王终来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建华，你以技术领先，难道技术不是大方向？”
他也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我现在有一半时间呆在研究院，够重视了吧。”
第1039章 回九队（13）
快六点半的时候，“钓蛤蟆”的队伍回来，一个个欢呼雀跃的。
铮宇满脸汗地跑到龙建华前面，“爸，这个太好玩了，你应该早告诉我这种方式的，不然在沙鹃也可以玩。”
龙建华伸手擦擦他的前额，“我只是看到有小孩玩过，自己以前并没玩过这样的。想要玩得过瘾，应该自己想办法，所有的游戏方式，都是人想出来的。”
刘芷菲把他背上的土拍拍，“你的收获呢？不会没有吧？”
他摇摇头，“只掉了十来只，给别人了。”
晴岚拎着一个袋子笑嘻嘻地走过来，“我钓了一只很大的。”
放下钓具，把口袋撑开给他们看，“钓它的时候，我都感觉有点提不起，就怕杆子断了。”
铮宇愤愤不平，“你钓这一只，把我们的都赶跑了。看到这么大一只，好家伙，那个尖叫声，青蛙都不见了，可能都被震晕了。”
晴岚把头扬扬，“那一片，就只有这只，其它的都被它吃掉了。”
龙建华笑道，“今天，你们的收获很大，学会了生火，学会了下河捞小鱼小虾小螃蟹，还学会了钓青蛙。”
铮宇甩甩头，“捞小鱼小虾不算，我们在沙鹃捞过泥鳅。”
刘芷菲笑道，“你快两岁的时候，我们也带你去小河里捞过，那是光着屁股在河里扑腾着不想出水。”
铮宇疑惑地看看她，扭头用同样的眼神看向龙建华，好像是在求证真相。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肯定不记得，那时候还不记事。”
晴岚问道，“妈，怎么没带我去？”
刘芷菲哈哈笑道，“当然带你去了。那时候，你还在我肚子里，怎么能不带？”
晴岚“哦”了一声，转而笑道，“那时候，怎么没帮哥哥拍一张光屁股的照片？”
刘芷菲抿嘴一笑，“有啊，怎么不会有？”
晴岚嘻嘻笑道，“我回去看看，光屁股的哥哥是啥样。”
铮宇连忙说，“妈，不能看。”
刘芷菲笑着说，“有什么不能看的？肉呼呼的，很喜人。”
他眼珠子一转，“妹妹有没有？”
她点点头，“有啊。你们成长的照片或影像，大多数是我拍的。今天是喝的有点晕，所以没拍。”
这下，铮宇高兴了，“妹妹，今后不要再提这事哦，不能相互伤害。”
晴岚很沮丧，“妈，你为什么要拍光屁股啊，多不雅观，简直是有损我的美少女形象。回去后，我要删了，或者把底片扔了。”
刘芷菲淡淡一笑，“回去再说吧。现在，你们把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去，然后把手洗干净了，把脸洗洗，等会就要吃饭了。”
晴岚惊讶地说，“好像四点多才吃完耶。”
铮宇拍拍肚子，“早就消化了。晚上可以再吃两大碗。”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晚餐整了三碗饭，爆炒的小鱼小虾小螃蟹成为他的最爱，辣椒炒肉也没少吃。
小锅菜有小锅菜的特色，大锅菜有大锅菜的色香，总之，柴火爆炒的东西就是香，尤其有猪油的情况下。
陈大牛提出晚上喝点，没谁响应，最终导致菜剩了一大半，饭却是加了一锅。
饭后，龙建华要司机到陈力平家里借宿，到车里拿出两套野营装备，和铮宇一人一套，背上就走。
已经买很久了，一直没用，今天终于可以用上了。
陈胜大嚷嚷道，“建华叔，要不要我帮你们在前面驱蛇？”
他呵呵笑道，“现在，蛇见了我，老远就要逃。”
二十多斤的蛇都打过，小蛇就更不怕了。
他挥挥手，“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在走到陈大牛家旁，要进入小路的时候，晴岚梭地跑到他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爸，真有蛇吗？会不会很大？”
他笑道，“有蛇，但不会有大蛇。我们装备齐全，不会有蛇来骚扰我们的。”
扭头对铮宇说，“你开路还是压阵？在部队里面，班长开路，副班长压阵。”
铮宇吸吸鼻子，“在我们家，我只是一个小兵，岚岚才是副班长。妹妹，你压阵。”
晴岚哼哼两声，“现在，副班长命令你这个小兵压阵。班长，我们走。”
他哈哈笑道，“岚岚，我感觉你紧张了。这么强的手电，地面如同白昼，什么都看清楚了。不应该人怕蛇，而是蛇怕人。”
刘芷菲把自己的强光手电熄灭，“华哥，这里到房子那里起码有三里。”
龙建华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猜的，还是中午用脚量出来的？”
印象中，好像他没和讲过这段路的长度。无论是猜的还是脚量出来的，都说明她对距离很敏感，因为就是三里。
解放前，这个山窝里有两栋房屋的。
刘芷菲笑道，“我上次走了一次，感觉有点远，今天用心走了一遍。”
这时，山窝窝里的树叶轻微摇晃，晴岚尖叫一声，“爸，是不是有大蛇，前面那棵树的树叶都动了。”
走在最后面的铮宇嘟噜道，“岚岚，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这时山风。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龙建华也笑道，“岚岚，你不能只看到前面那棵树，还要看周围的那些树，它们的叶子也在动。你现在心里还在想着蛇，所以心里很紧张。有蛇又怎么了？打走或吓走就是。老虎都可以吓走，何况蛇？”
把强光照向山谷上方，“往上面走一里左右，有百合，还有山茶，我那时候的油，就是那些山茶树帮我解决的。不但帮我解决了，还帮我家里解决了一部分。”
刘芷菲随即帮腔，“还要挑十多里去榨油，然后要把山茶油和茶饼挑回来。回沙鹃的时候，又要挑近百斤的东西走到汽车站。”
晴岚弱弱地说，“爸，那时候你才十六岁，只比我哥现在大一岁啊。”
扭头问铮宇，“哥，你现在能挑多重，能走多远？”
铮宇毫不退缩，“我背过一百斤走五十米，和别人抬过120斤的杠铃。”
龙建华笑道，“挑和背和抬都不是一样的。挑的话，是压得肩膀受不了。如果从没挑过担的，能背一百斤，不一定能挑得起六十斤。”
刘芷菲笑道，“专业领域不同，不可以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