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意外之喜
二十六日回到京都，龙建华马上去什刹海的四合院，发现改造令他很惊喜。
什刹海的已经改造完成，尤其是郝一铎竟然帮他安装了管道泵，还是从岛倭国进口的，说是从一家炼钢厂买回来的，不过价格很贵，八百多块钱一个。
对这价格，龙建华没有在意，只要有这个就行。有这套相当于地暖的系统，今后就没必要烧炕了，想什么时候取暖就可以什么时候取暖。
那套小四合院的施工改造也已经完成，只有一些画匠还在对画进行恢复。
和郝一铎算完账后，他退给龙建华三千五百六十块。上次离京前，龙建华给了他一万，请他买材料，组织人施工，到时候多退少补。
晚上到大姨家吃饭的时候，红光满面的姨夫赵太行拉着他喝酒，哈哈笑道，“建华，今天我们爷儿俩要好好喝两盅！”
大姨白了他一眼，“建华还没满十八岁呢，喝什么喝？”
赵太行拍了一下脑袋呵呵笑了一会，随后又鼓起眼睛大声说，“怎么不能喝？他插队快两年了，给他们九队提出了那么好的点子，推出了三个国家干部，这次又帮了我的大忙，哪一点不说明他是一个成年人？有几个成年人能比得上他的老谋深算？喝，必须得喝！”
外婆也呵呵笑，“建华，过去的话，十六岁就可以当爹了呢。”
现在的外婆，脸色比上个月不知道强了多少，人也没那么显瘦了。
龙建华嘿嘿笑道，“外婆，姨父，科学上说，酒精对未成年的脑子刺激会很大的……”
赵太行大手一挥，“这个时候不能讲科学，科学对你也没用。俗话说得好，酒醉聪明汉，饭胀牛犊子；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喝酒怎么成？你外婆都开口了，难不成你还敢不听话？”
龙建华没办法，陪着他小酌两杯，总计二两的样子。
在喝酒聊天的过程中，他知道了赵太行为什么这么高兴。
街道的商场已经批复下来，已经开始筹建，他准备在五月一日开业……
通过和水木大学一些老师探讨，认为高压锅可以搞，他们建高压锅厂的报告也已经批复，人员班子已经配备，设备也开始采购……
他还想建一个汽车配件加工厂，正在请水木大学的老师筛选产品……
龙建华心中感叹。赵太行和陈大牛他们一样，敢想敢干，只要有了方向，他们可以无条件地去执行，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也为他感到庆幸。
知青明年就会返城，到时候需要大量的岗位来安排，他这么一行动，等于走在人家前面不止一两步。
吃完晚餐不久，时间还没到起点，外出和女朋友吃饭的赵黎明一脸萎靡地回来。
外婆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龙建华大体猜测到他是怎么回事，把他拉到外面散步，结果如他预料一样。
他们两个已经谈了四年，想今年五一结婚，可他家现在是这个情况，单位也腾不出房子分给他，女方家更加拥挤。
龙建华问他，“结婚证扯了吗？是不是没有房子，结婚证也不去扯了？”
赵黎明摇摇头，“我们两个说好了，明天就去扯结婚证。可扯了结婚证以后还是各住各家，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这个时候的人没这么物质，只要情投意合，这些都不是很在乎；但他遇到的情况确实不一样，总不能让他们两口子一直打地铺吧。
龙建华纠结了一阵，还是决定不把房子借给他，“你不是门路很广吗？找人打听哪里有房子卖，买一栋就是了。什么事情买到房子，什么时候宽宽绰绰地结婚。”
赵黎明把头摇成拨浪鼓，“买房子，谈何容易？我家总共都不到一千五百块钱，哪里买得起房子？”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哥，先不用想那么多，找到房子再说。如果钱不够，我可以想办法。不过，你要找那种有地契的，没地契的就不要了。”
赵黎明盯着他看了一阵子，然后才说了一句，“你确定？”
龙建华很坚决地点点头，“我确定。”
赵黎明马上就跑，跑向他女朋友家的方向。
这家伙，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也不问问自己可以提供多少钱。
龙建华随便坐上一辆公交车，不知不觉听到售票员喊“琉璃厂到了，下车的准备下车。”
龙建华一听，扭头看向车外，随即跟着人流下车。
琉璃厂，是京都文化底蕴的代名词。
早在清代，这里就是当时京都最大的书市；到民国时期，书法、字帖、古玩等行业也蓬勃发展起来，享誉全国；随着抗岛倭战争的爆发，琉璃厂的兴盛戛然而止。
龙建华走在街——土路上，看到遗留下来的建筑破败不堪，一些原本是店铺的门面变成了住房，整条街显得杂乱无章，萧条、冷清而又脏乱差。
走过一家门口时，看到屋里亮着灯却没关门，里面一个七十余岁的老者躺在躺椅上，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
他上前敲敲门框，拿着三个铜钱问，“大爷，您买铜钱吗？”
老者慢悠悠地坐起，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进去。
拿过龙建华手里的钱币看了一会后，老者开价说，“这个袁大头一块五，这个光绪通宝三块，这个乾隆通宝五块。童叟无欺，卖的话我把钱给你。”
龙建华点点头，“卖了。”
他知道不同的钱币具有不同的价格，以前都是论个卖，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家分开报价，有些诧异。
是不是童叟无欺他不知道，但李光海收袁大头是三块钱一个，比他这里高了一倍；在他所收的钱币中，袁大头可是占据了一多半。
老者把三枚钱币收进口袋，随后掏出九块五递给他，淡淡地说，“如果还有，可以随时送来，我家十点以前是不关门的。”
龙建华呵呵笑答，“我这是在家里偶然发现的，想来碰碰运气。如果今后有，我会来找您的。”
内心却是想，京都只有那么四千来个，再也不会到这里来卖了，要卖也只是卖那些非袁大头。
不过，这里也是今后的一个出货备选场所，也算是意外之喜。
第121章 好像都解决了
第二天晚上再去大姨家吃饭的时候，赵黎明带着女朋友张芷涵也来了。
一见到龙建华，他就兴奋地嚷嚷，“建华，我们今天打听到了，真的有不少房子卖，我们筛选出九套有地契的。”
大姨很惊讶，“这样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赵黎明嘿嘿笑道，“隔行如隔山。你没往这方面想，人家怎么会把这样的信息告诉你？要不是建华要我去打听，我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
龙建华拿过他记录的一张纸，上面记录的都是小四合院。没想到皇城根还有三套，什刹海也有一套，南锣鼓巷三套；另外两套距离他们这里较远，房屋相对更加破败。
龙建华看了他一眼，“哥，你中意哪一套？”
大姨白了龙建华一眼，“今后公家会分房的，你出什么馊主意？有钱了，还不如吃好一点，穿好一点。我在医院有一间房，要他去，他不去。”
赵黎明嘟噜道，“也没见吃得多好穿的有多好。要不是建华背来那么多干虾干螺之类的，最多是每个月吃上了一顿牛肉、鸡，不然都是猪肉。”
看着赵黎明有些幽怨的眼神，龙建华呵呵笑道，“大姨，一间房怎么行？哥哥嫂嫂今后生了小孩，也住在那一间房里？他们那么年轻，想要分房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现在买四合院是最好的时候，遇上了一个绝佳的空窗期。
很多人家外面有关系，随着国门的打开，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所以会空出一些四合院。
现在一般高工资四五十，绝大多数都是三十多，年轻的更是只有二十多，想买也买不起，加上信息不对称，所以购买者不多，要过一两年后才急剧增加。
因为在七七年十二月，在全国范围内开始落实干部政策、平反冤假错案。
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关于抓紧复查纠正冤假错案认真落实党的政策的请示报告》被批复。
八一年六月，《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使一切冤假错案的平反有了可靠的依据。
很多人获得了几千上万的补偿，手头宽裕的人家很快增多，导致京都四合院走上紧俏，价格也水涨船高。
到那时，像大姨他们这些仅靠几毛钱死工资的人家，想买再也买不起。
大姨犹豫了一会，问赵黎明，“你这些四合院都多少钱一栋？”
张芷涵连忙说，“贵的三千八，在什刹海；便宜的两千六，在南锣鼓巷。”
大姨考虑了一会，“南锣鼓巷不错，距离我们家上班的地方都不远，价格也便宜……不过，我们家现在只能拿出两千。”
“六百块钱的外债，这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不吃不喝都要还……也不算很多啊，我们四个人上班，每个月就有一百四十多块……”
龙建华开口说道，“大姨，我出八百，就算是我们一家没能照顾外婆的一点补偿。”
从小背包里掏出八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大姨立马把钱推到他身边，“那怎么成？把钱收回去！说起来，还是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对不起秀琳。”
龙建华呵呵笑道，“大姨，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去把房子买回来……不过姨父还没回来，等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看他想选哪里。”
大姨笑问，“建华，是不是你家的钱都在你身上？我可是听说伯母很宠你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是我出车的时候赚的……”
赵黎明马上嚷嚷，“建华，你出车能赚这么多？我也要去当司机！”
龙建华哈哈一笑，“我去年去家蒙省送货，一路打兔子，每只卖三块多，结果赚了六百多……你能打到兔子吗？”
赵黎明马上把头缩了下去，使得外婆和大姨、张芷涵笑个不停。
很明显，大姨也对四合院动了心。
一家人很快吃完饭后，她要赵黎明去洗碗，自己则跑进他们的房间把钱找出来，接着叫上三人就去南锣鼓巷，留外婆一人看家。
三个小四合院看下来，龙建华有些不满意。
虽然和皇城根那套一样都属基本配型，都有三正两耳共五间房，但这三套的面积只有二百六十平米左右，比皇城根那套要小三十来个平方；而且里面破损较严重，墙体斑驳，地面不平，几个窗户也被打破。
他对大姨说，“这房子看起来有些破烂，要不我们去皇城根看看吧，比较一下。”
大姨呵呵笑道，“这房子就很好。有这多房子，还有院子，你外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破烂一些算什么？修修就是。”
其实还是钱不够闹的。
张芷涵嘿嘿笑问，“如果我们都住这里，那些房子该怎么办？”
大姨马上说，“住进这里以后，那边就卖掉了。”
龙建华连忙说，“大姨，如果不着用钱的话，就不要急着卖掉，出租也是可以的啊。至少每个月也有十多二十块钱进账，也不错的。”
开玩笑，京都二环以内的房子，即使用平铺满地的大团结来买也亏大发了。
大姨最终还是在这里选了一套，说这里距离上班的地方都很近。
龙建华把赵黎明和张芷涵两人说通，让他们至少推迟一个月结婚后，把改造房子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其实很少有人到饭店里办酒席，请双方的人到家里吃一顿就算很隆重了，否则就是扯个结婚证，给大家发个喜糖。
二十日，他出门就把三百米外那套小四合院买了，然后来到皇城根买下那三套待售的；把郝一铎请去帮大姨家的房子照葫芦画瓢进行改造后，又把南锣鼓巷的另外两套买了下来。
吃过饭后回到什刹海四合院内，他搬来一条太师椅，面对着什刹海陷入沉思。
到今天为止，温饱家庭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
主食的大米、面条已经可以随意吃，菜品也有东西南北中的各种特色，绝大多数人家已经遥不可及。
住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沙鹃有别墅，京都有四合院。
之所以说是“算得上”，是因为现在的条件只能允许到这个地步，除非能从外面进口一些东西；至于黑白电视机，他根本不想买。家里的黑白电视机，他一年都没瞅一两眼。
钞票也累计到了六百来万，应该算得上是国内最富有者之一。
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是倒腾钱币？
好像除了这个，别的还真干不了。
干别的东西，风险还要大。
但再干这个，实在没多大欲望……
第122章 二手BJ-212
下午，龙建华闲来无事，跑到大姨家那套四合院内看郝一铎他们施工。
上次弄完两套四合院，那些施工人员干了十一天就都分到一百一十块钱，大受鼓舞；反正在单位没事干，郝一铎招呼他们前来施工，一个个偷偷摸摸地拿着工具就跑来了。
这些人在单位虽然没活干，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干，技术都还是很精湛的。
哪个地方该挖多深，哪个地方挖的角度如何，他们都有板有眼，没有丝毫的糊弄。
三点来钟，张芷涵偷偷地窜进四合院，看到已经有人在施工，脸上笑出一朵花来；看到龙建华在屋里和一个工人商议如何加一个厕所，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建华，你还准备给这间房子加个厕所吗？”
龙建华呵呵笑道，“不只是这间，而是正房的每一间都要改一个水冲式厕所，今后就不用提马桶了。”
听说不要提马桶，张芷涵笑眯眯地点头。
这样的老式四合院，都存在着要提马桶去公共厕所冲洗的问题；现在能免除这个麻烦，自然是一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不到三点半，赵黎明也嗖地窜进四合院，看到龙建华也在，嘿嘿傻笑个不停。
朝他竖起大拇指，“建华，还是你厉害。要不是你说话，我妈根本不会买这个房子。其实，我爹听说我们买了一套四合院，很是高兴，还拉着我过来看了一遍。”
转头看向张芷涵，“你哥不是说有辆车要淘汰的吗，到底有没有准信？”
看到龙建华也一脸热切地看着她，张芷涵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要不今晚你和我过去问问。”
二十六日晚上喝酒的时候，龙建华无意识提到假如自己有辆车的话，来往沙鹃市和京都更加便利，可以带更多特产，看来他没把这件事忘记。
张芷涵的哥哥是京都一支部队汽车队小车班的副班长，对他们部队这样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赵黎明到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出来后，拉着张芷涵就走，“走，先到那里去看看。这里还只是开始，其它东西都没来，没什么好看的。”
又朝龙建华挥挥手，“建华，你在这里等我们一起回去吃饭。”
五点四十，龙建华正准备离开去大姨家吃饭。
刚出门口，就看到一辆挂着军牌的BJ212飞驰而来。
赵黎明从副驾驶伸出手朝他挥舞，嘴里大喊，“建华，我们来了。”
车辆没熄火，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穿制服的，对龙建华说，“你来试试。”
龙建华呵呵一笑，坐上驾驶位，转头看到张芷涵还坐在后面，连忙要她下车。
这款车的后窗非常小，如果靠在座椅上，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人。
赵黎明呵呵笑道，“建华，没开过这玩意吧，你行不行？”
龙建华摇了摇换档杆，哼道，“男人哪有不行的？”
缓慢启动后快速加速，接着一个急停，一个大转弯回到门前，下车朝那人呵呵笑道，“发动机稍许有些问题，但不是很大。”
赵黎明推开副驾驶下来，抱着龙建华的脖子大吼，“你这么开车，有没有考虑过我？”
龙建华转头诧异地问，“哥，你不行吗？”
赵黎明在他肩上擂了一拳，接着把龙建华和那人相互介绍了一下。
那人也是汽车班的副班长，为了避嫌，由他送车过来，他底气很足地说，“这车一千块钱。原本是需要你自己去提的，看在张班长的份上，我把车送过来。”
龙建华连忙表示感谢，当即把一千块钱交给他，他也很正式地开了两份收据；在龙建华签字画押后，他拿一份，一份交给龙建华保管。
龙建华想请他吃饭，他拒绝了；想送他回去，也被拒绝，便不再管他，任由他出巷子后去坐公交。
在车子引擎盖上拍拍，龙建华心中感慨很多。
六十年代初和老毛子关系破裂后，对方停止军用吉普“嘎斯“69的供货，逼得国家几个部门联合研制，终于在诸多型号中，于六五年定下这个BJ-212型号，所以说BJ212轻型越野车是国内首次自行设计和制造的轻型越野车。
即使后来有大量的车型出现，这款车还是很多发烧友的选择。
从三十多年畅销不衰、市场保有量达六十万辆，累计产量第一——还不包括很多地方通过购买“计划外”的发动机变速箱等重要部件，用手工敲打车身自己制造出来“京都吉普”，就可以说明这车的受欢迎程度。
动力上BJ-212吉普车搭载了一台排量为的直列四缸汽油发动机，采用四轮驱动，前后鼓式刹车，与发动机匹配的是一台3速手动变速箱。
这款车发动机采用的是492发动机，其最大功率为75马力，最大扭矩为172n.m，车重1395kg，最快时速可达120-130公里/小时，百公里油耗约为14L，比老解放开起来痛快多了。
不过相对于今后的车，这车也有很多不足：因为车后窗设计的原因，司机倒车时基本无法通过它观察车后情况。
车控制台上，除了方向盘以外很难看到其他的东西；转向灯开关及雨刷开关都是古老的扳把开关，车灯开关也是如此，它分为两个档位，向外拉一档是小灯，拉二档是大灯；还有就是前排座椅不能调节，车窗是推拉式的。
变速箱只有四个挡位，三个前进档和一个倒车档。从硬件来讲，这个时期国外的车也没强到哪里去。
招呼两人上车后，赵黎明嘿嘿笑道，“这次可不能那么开了。如果把你嫂子吓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开出巷子后，他又笑道，“建华，这开车是不是相通的？会开货车，这吉普也自然就会开了？”
龙建华笑道，“那是自然的。哥，没事的话，你也去学个驾照，今后自己买辆车来开开。”
听龙建华怂恿赵黎明买车，张芷涵马上说，“他不是你。你昨天拿出八百，今天又是一千。他那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只能买块玻璃。”
赵黎明递给他一沓汽油票，嘿嘿笑道，“这是我大舅哥给你的，六百。老弟有什么赚钱的路子，指点一下老哥呗。”
龙建华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真不怕风险？”
他拍拍胸脯，“有钱赚，哪还会怕风险？”
停了一会后又小心地问，“不会被抓去坐牢吧？”
龙建华淡淡地说，“只要不太张狂，风险还是不大的。我前天晚上到琉璃厂转了一下，发现那里有人收铜钱，最便宜的一块钱一个。”
赵黎明的眼睛，亮了……
第123章 叔叔一家的调动
七月七日下午四点，龙建华和李光海交易完第五十九个万枚钱币回到家，奶奶就叫住他，递给他一份电报，上面只写着“速来”两字。
奶奶笑问，“建华，你姨父还真舍不得你。每个月在京都呆一个星期还不够，刚回来就又要你去。”
龙建华嘿嘿笑道，“奶奶，这次不一定是他的事情，有可能是叔叔一家被调到京都，要生产新产品呢。”
看着奶奶惊讶的眼神，龙建华把整个事情讲述了一下。
赵太行连续开了一个商店和两家工厂，结果遇上技术人员严重不足的问题。
龙建华不会去指导，但不会避讳举贤避亲这样的事，把龙浩军和赵红英都是技术人员的事情告诉他，希望能把他们两个调到京都来。
赵太行马上知道了他的意思，马上上会，经过讨论后决定把两人调来。
奶奶没想到他竟然会盘算着把叔叔一家弄到京都去，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拍，“建华，你怎么要想这么多啊，你该有多累啊。”
龙建华只是呵呵笑。
在得知只等上面同意就可以发出调令的消息后，龙建华马上开车去叔叔家去了一趟，把有些东西跟他们交了个底，免得他们不知所措，或者是拒绝。
他们两个是大型国有企业的职工，而现在这两个厂是街道企业，身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需要打消他们的顾虑。
没想到他们的工作很容易做。
在看到龙建华交给他们一套皇城根四合院钥匙和地契、以及一些汽车零部件的加工方法和十一种电风扇图纸的时候，知道他已经为他们谋划很久，马上就答应了。
现在有车了，想走就可以走。他把约定好的余下十一万钱币交给李光海后，开车又奔向京都。
这次，他没在途中收购古玩，而是一路狂奔，只花了五十小时就来到什刹海四合院。
十一日下午五点，他就来到大姨家里，现在他们已经搬进了南锣鼓巷四合院。
他们这套四合院是最先改造的，龙建华把给皇城根那里修复画的队伍也调了过来，不到三十天就修葺一新。
家里只有外婆一人在家，看到龙建华背着一个帆布袋，左手提着一只铁桶，右手提着一个小竹篓，笑眯眯地问，“建华，你又拿什么来了？”
现在，她和大姨一家一样，都不相信他只是一个车队的临时工。
一个临时工，哪会有这么多钱，又哪会有这么多的时间？
龙建华笑道，“外婆，我这次带了一些泥鳅和鳝鱼来。您上次说还是第一次吃干泥鳅，我这次干的、湿的都带了，还有一些大鳝鱼，我自己抓的。”
跟着大姨住了六个月，外婆现在除了还稍微有点偏瘦，脸色已经很正常，说话的中气也足了很多，她笑道，“你还真不怕难。”
龙建华嘿嘿一笑，“在京都，这样的东西有钱也买不着……没有炕了，您睡床还习惯吗？”
外婆笑着说，“习惯！你买的都是新床新被子，舒服得很。”
六点半，姨父赵太行难得的准点回家，看到一桌子菜，哈哈笑道，“建华，没想到你做菜的水平也有一手啊……这菜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大姨在一旁说，“这是鳝鱼片。那么大一条的，我开始以为是蛇呢。”
赵太行哈哈一笑，“岳母娘真的是我的福星。要是没把她接过来，我哪有这样的好生活？建华，今晚必须陪我喝两盅。”
大姨拿出一瓶酒，笑道，“也不知道黎明这家伙怎么想的，竟然买了一些酒回来……”
这时，赵黎明和张芷涵一同进屋，嘿嘿笑道，“娘，这里还有。现在你儿子有钱，想喝多少喝多少……”
赵太行皱着眉头哼了一声，“你要注意一点，不要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
赵黎明听龙建华给他的提示后，在私下里跟人打听钱币的事，接着开始小心翼翼地收购，然后到琉璃厂去买，第一次倒三百就赚了四百多，把他高兴得直蹦蹦。
有一次，他发现一个废品收购站里面有论斤卖的钱币等金属古玩，连忙找车将其全部装了回来，堆满了满满一厢房。
此后，每天都要去收获三四百块钱，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
饭后，赵太行把龙建华叫到一旁，告诉他龙浩军两口子的调令已经发出，不日就可以到。
指指他说，“虽然都是技术员，但只是街道企业，地位可要比国企差很多。你把你叔一家弄来，希望今后他们不要怪你才好。”
龙建华哑然一笑。
不说别的，就是今后这京都的户口，在三十年内都可以碾压一切，更不用说有自己在，今后还怕叔叔他们过得比别人差？
“姨父，不用担心这个，我已经向他们汇报过了。既然调令已经发出，那我明天就去把他们接过来。”
赵太行叹了一声，“建华，我不知道你具体在干什么，也不问，但你一定不要违法乱纪。你现在算是你龙家的顶梁柱，出不得半点差错，不然会牵连一大片。”
“你这么聪明，有这么多鬼主意，为什么不好好上个班呢？如果不是你不愿意，我都想把你调到我们街道的工厂里来。你能提出这样的想法，想来会比一般的人更在行……”
到叔叔家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十九日。
如果直接过去是不需要花这么长时间的，一天就够；他在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发现有钱币收，结果连续倒腾了三次，第四次才算是正式出发。
到他家的时候，只有月华和月荷两人在家，两人兴奋地把期末成绩讲给他听后，月华说她爹妈已经收到了调令，正在办理调动手续。
月荷则两眼冒金星地问，“哥，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看到天安门？”
龙建华点点头，笑道，“你想什么时候去看就可以什么时候去看，很近的。”
月华则有些担心换了一个读书的地方，会不会跟得上。
龙建华笑道，“这么聪明的人，想这样的问题干什么？我龙家的人，到哪里不能拿第一？”
吃晚餐的时候，婶婶叹了一声，“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眼看就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到了京都，距离两个家都近很多，探亲方便多了。虽然变成了街道企业职工，但还是划算的。”
叔叔闷闷地说道，“如果不是建华弄来这么多肉食，我们也和人家一样，每天吃一二两猪肉，一年还可能吃一两顿羊肉。到京都，起码这方面要强一些，更不用说月华和月荷的见识面要大很多。”
龙建华无语，合着只有这点念想了。
第124章 一个小台阶
看着叔叔和婶婶准备拿过去的坛坛罐罐，龙建华说那里绝大部分东西都已经买好，大可不必把这些带过去。
赵红英嗔道，“这都是我们花钱买的，怎么能扔呢？即使那里都有，我们也要勤俭过日子，不能大手大脚的。”
龙建华笑道，“婶，如果你算一下请车的费用和欠下的人情，还有搬上搬下的辛苦，绝对是划不来的。”
“更何况那里没地方放这些大件，我都帮你们摆满了。其实，你们可以把家具全部卖掉，有些衣服和小东西我带过去就行。”
赵红英疑惑地看了龙建华一会，确认什么衣柜、床、脸盆架等都有后，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成，那我就都卖掉。”
二十日晚上到京都的时候，龙建华问月华和月荷是到她们家去看看还是去他的家。
都快十点了，两人都说到他的房子去。
筠研正抱着一本厚厚的教材在看，躺在一张躺椅上，优哉游哉的。
看到龙建华和月华、月荷进来，欢喜地叫一声就跑过来，抱着月华和月荷就亲，三个小家伙马上嬉闹成一团。
龙建华微微一笑，洗涮一下后准备夜宵，四人吃得饱饱的以后，一起耍了一趟太极拳，又把擒拿手也演练两遍。
第二天上午，龙建华把三姊妹带到皇城根的小四合院，告诉月华和月荷这里今后就是她们的家时，两个小家伙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在在院子里转了一会，月华才不确定地问，“哥，这院子确实是我们家的？”
筠研笑嘻嘻笑道，“漂亮吧？我哥把里面的东西都换了，柿子树、石榴树都是好不容易才栽活的……月华，你今后读高中也很近，四中就在三里外，可以走着去；月荷上学就更近，不到一里，顺着墙根就到。”
由于筠研只喜欢什刹海那里的房子，也幸好那里有一套，所以龙建华就把这套送给了叔叔一家。另外那两套也已经修葺一新，不过他现在不想让他们知道，要等到她们两个结婚的时候再送给她们。
这样也好，龙建华他们一家今后住在什刹海，叔叔龙浩军一家住在皇城根，而外婆和大姨住在南锣鼓巷，距离都不是很远，来往更加方便。
两个小家伙把一间间屋子看过，又在一张张床上翻滚一会，然后才是月华惊叫一声，拉着龙建华就要去打电话，说要把这个喜悦早点告诉爸爸妈妈。
在邮局，两个小家伙抱着电话就不撒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这里有八间房子，都很新很漂亮，还有一个院子，家具、被窝、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是新的……
九队，早稻正在收割，亩产千斤已成定局。
钱副县长带着县里一些领导和一些区里、公社的领导总共十六个在田埂上转悠，看到沉甸甸的稻穗，脸上全都笑开了花。
他刚才已经决定，把陈胜凡调到另外一个公社当副主任，说陈胜大很能干，要把他也调到另外一个公社去。
陈胜大很喜悦，又很纠结，拉着陈胜凡走在参观队伍的最后面轻轻地说，“老弟，我不想去啊。到公社上班每个月才能拿三十多块钱，我现在每年收入一万多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胜凡笑道，“建华叔以前就说过，你可能不会去的，果然被他说中了。”
陈胜大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可能吧，建华叔会有这么厉害？”
陈胜凡摇摇头，“他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我们三个都是按照他规划的步骤来走的；其实，你现在的成绩，也是按他的步骤走出来的。”
“在你和曾记者离开的那会，他就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去，可以一心搞家具，把队长的位置快点让给二哥，他还有可能出去的机会……他把推脱的理由都给你想好了。”
陈胜大一听，神情恍惚了一下，一脚踩进田里。
重新站上田埂后说，“建华叔真的是神仙吗？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想的确实很对。如果我快点把队长位置让出来，今年的药材可以大量出产；到明年，山茶树、桃树就可以开花，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陈胜凡呵呵笑道，“这都不是主要的。他说了，家具厂想要做大，你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二哥的性子比较稳重，想做大家具不大现实……不过，他也和我们说了，要我们经常敲打一下你，遇事不要得意忘形，要学会冷静，假如随着你的性子来，会惹出大麻烦。”
陈胜大嘟噜道，“建华叔也不直接和我说，而是通过你们……”
陈胜凡马上打断他的话，“他跟你很熟吗？说到底，人家只是在这里呆了半年，和大牛哥的关系才是最好的；在他昏倒的那两天，都是大牛哥一家在照顾，我们根本就没去。”
“说的不好听一些，我们是因为建华叔救了我爹，我们一家才跟人家熟起来的；走到这个份上，不是他欠我们什么，而是我们欠他很多……”
龙建华作为企业的创业者，阅人无数，知道陈胜大是什么的性格。
正如陈胜凡所说，他和他并不熟，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指出他的局限。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性格，他何必去惹一个不熟的人的不痛快呢？
在现在这个年代，由于外在的压抑，很多人的本性都不能完全展露出来；等过了十来年，人的本性全部激发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这个社会的人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两个小家伙打了三十来分钟的电话，还是在赵红英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挂断的，电话费花了五十多块钱。
站在旁边听她们两个叽叽喳喳，龙建华心中一直吐槽。
才来一天，也不知道她们哪来那么多的话讲。
不过看到两个妹妹兴奋的样子，他心里也十分高兴。
现在龙家基本走入正轨，龙浩源成为了湖湘大学的老师，现正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母亲的工作没办法动，只能继续在那里上班，但精神状态已经完全非昔日可比。
叔叔一家到京都来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这一切的完成，龙家整体小迈了一个台阶，接下来该他开始做一些事情了……
第125章 没想到的结果
九月二十三日，龙建华从湖湘省返回京都，在拜访叔叔的时候，看到他精神萎靡，倒是婶婶的状态很好，并且不是一般的好。
原来两人现在所处的工作状态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婶婶由于龙建华给了她六种风扇的外观，她现在成为了电风扇厂的技术负责人，工作轻松而惬意。
每天要做的只是到现场去看看，指导指导现场的生产装配，看着厂里的电风扇一车车地拉出去卖。
叔叔的处境就不大好过了。
本来龙建华的提议是直接买一些现成的坯料来加工凸轮轴，没想到有些老师提议从原材料——冷硬铸铁开始做起。
赵太行等人也认为应该跟上世界先进技术，做出这个发动机里的核心部件来，所以他们就买回了大量的原材料在进行试验。
龙浩军本来是负责凸轮轴加工的后道机械加工部分——无心磨床磨削、铣端面、钻中心孔以及后续的深孔加工等几个工序；但由于没有先例可寻，结果几个月过去，都没生产出合格的原材料。
现在，这个任务又落到了他头上，弄得的他这一个多月都在各个大学图书馆查资料，看能不能解决这材质的问题。
说实话，现在这个阶段，也不能怪那些老师水平不行，因为他们现在对外界的情况很不了解。
赵红英呵呵笑道，“这个大麻烦，建华你可不能束手旁观，要去帮你叔叔一下才行。”
龙建华表明苦笑不已，但也答应他们跟着去看一下。
如果不是怕石破天惊，他都可以把材料生产工艺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写出来交给他。
跟随龙浩军连续上了三天班后指出，他们现在的摸索有些问题，可以说是犯了大忌。
他的记忆中，一些资深专家曾经说过，凸轮轴钢生产过程有五个稳定：炉料配比稳定，过热温度和时间稳定，化学成分稳定，孕育剂加入量和白口深度稳定。
而他们现在的摸索方式，经常是至少两个条件同时变化，这样就找不出真正需要改进的缺陷所在，不是研究的正确方式。
还有就是使用的生料和废钢，有的锈迹斑斑，有的更是起了锈皮，还有的则有油污，他们都没进行处理；在投料的时候，个别职工估计加统计，用手掂量掂量就过去了。
龙浩军听完他的分析后，指挥职工把生铁和废钢进行抛丸处理，清除掉上面的锈蚀和油污。
在工厂厂长看来这样也好，现在这个产品无事可做，也帮那些职工找点事做，不能让他们闲在那里生事。
龙建华掌握了控制研发的节奏。
在二十九日把炉料配比定下来，将其固定在生铁、废钢、回炉料分别为20%、2.5%和77.5%。
把灌注时间固定后连续生产三炉，强度比以前要大而且要稳定很多，加工出来的产品能达到国内领先水平，也使得京都汽车厂大感兴趣，并试探着下了订单。
十月一日，赵黎明举办婚礼，龙浩源和李秀琳也从沙鹃市赶来参加。
赵太行当着龙浩源和李秀琳的面狠狠地拍了龙建华两巴掌，“不知道是这个小子是我的福星，还是岳母娘是我的福星，我现在是做什么成什么。”
他现在也是春风得意。
儿子在四合院里结婚，自己也许是因为连续办了三家企业，或者是年限到了，竟然在九月初提了半级，当上副区长了。
李秀姿指着他嗔道，“我娘在他们那里呆了那么久，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起色。如果不是建华，你敢办那个商店和两个工厂？如果不是建华，我们能有这四合院住？”
赵太行嘿嘿笑道，“我当然知道是建华了，这不是不想让他翘尾巴吗？”
指指龙建华又说，“我听说你跟和你叔叔正在对凸轮轴进行技术攻关，可要把那个玩意弄好喽。那些老师说，我们的发动机之所以差，这个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龙建华郁闷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会选择几个简单配件来加工，没想到一上来就是技术难题，可把我叔叔愁得——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在听说龙建华帮机械厂进行技术公关的时候，两人都不相信，又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的人问；待来到龙浩军家后，他们才把疑问说了出来，并且怎么也不相信他能出主意。
在龙浩军闷闷地说了一句“他的水平，比那些老师强多了的，现在我们的材料已经稳定”的话后，他们两个才以一付不认识地他的眼神看着他。
龙建华嘿嘿笑道，“这没什么。我开车到处去逛，见的自然多，听的也不少，所以成功的概率也要高很多。”
不过，他建议龙浩军要自己掌握这个配比，不要泄露出去。
这个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对大企业而言无所谓，但对他们这个街道企业就是灭顶之灾。
接下来，龙建华就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进行了。
花三天时间把热处理工艺定下来，两天时间把化学处理的介质固定下来；最后，花四天时间配料中加入铬和铜的比例固定下来。
至此，机械加工厂的凸轮轴材料已经达到九十年初期国际先进水平，加工水平也有七十年代初期的水平。
当他们把试验品到壹汽、贰汽和北汽转一圈后，三个厂都大幅削减自家凸轮轴产量，把单子交给他们，一下子就是十万套，大大超过他们一万套的设计能力。
赵太行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高兴，拨款对工厂进行扩建。
看着龙建华一个个试验的成功，龙浩军开始还时不时问几句，到后来干脆只是帮他记录，问一些理论上面的问题。
对于机械加工，龙建华只是看了看，那些操控机床的都至少是四级工，按要求来能做得到的。只是由于车床的落后，精度不能达到更高、产量也不能提高而已。
至于管理，他也是不会去规范的。
他的概念太超前，有的想法连龙浩军都接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工人？
水木大学那些老师听说龙浩军解决了材料问题，连忙跑过来参观，却发现来的不只有他们，京都钢铁学院的老师比他们还要早到。
水木大学一个老师提出，“龙浩军同志，你原本就是本科毕业，凭借这个成果完全可以去我们学校教书。”
京都钢铁学院一个处长笑道，“我们今天来，就是邀请龙浩军同志去我们学校材料系教书的，正在帮他申报副教授。你们可能不知道，龙浩军同志是我校的毕业生，属于近水楼台啊。”
赵太行哀声叹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根本就不应该和你们院长吹牛皮的。好不容易才挖来没几天，却被你们抢走了，我这是自掘坟墓啊。”
龙建华听到这话，心中连声MMP。
这样的结果，他怎么也没想到啊。
没想到这项成果能这么快引起学校的重视，真是求贤若渴。
没想到龙浩军的命运改变如此之大，大学副教授，稀缺资源啊。
第126章 重生的福利
二十八日，龙建华从湘湖再回京都。
次日到叔叔家拜访的时候，发现他们一家都在家里没出去，筠研也在。
中午，龙浩军拿出一瓶酒要和龙建华喝两杯，“建华，以前都是喝你提供的酒，这次喝我的。”
这是他从山晋省来的时候带来的竹叶青，同事送的。
赵红英很激动，眼里甚至都有泪花，“建华，他这个闷葫芦终于能发挥自己的特长了，这得感谢你啊。没有你的新配方，他哪能走到这一步？”
龙建华连忙说，“婶，我们都是一家人。再说那个配方说是叔叔提出来的，我只是帮忙动动手而已。我有的是力气，干的也是力气活。”
龙浩军小喝一口酒，想说话，随即又伸出筷子夹菜。
龙建华向他建议过，不管是自己还是今后的同事，谁提出主要思路或者说框架，最终成果就是谁的。不去抢，但也不能让。
研究机构和企业不大一样。
企业做什么事有牵头人，下面分列诸多副牵头人，再下面有具体负责人，这样做是为了把这项工作显得高大上，让人一看就不大敢扯皮，主要是对人。
科研就不一样了，主要思路要由具体负责人来提供，成功与否与其思路有密切关系，主要是对事。
对龙浩军而言，他在研究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只是在管人的方面有所欠缺，所以赵红英对于他能去大学教书、搞科研是极度兴奋的。
龙浩军看了一眼龙建华，“建华，要不你到学校来帮我做一些实验，做一个实验老师。”
龙建华苦笑，“叔，我只是一个高中生，给大学生去当实验老师？不合适。”
赵红英也劝，“建华，你自己买了四合院，给我们也买了，还给你大姨家出钱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赚这么多钱的，但你那临时工司机现在应该是有名无实了，你就不想弄一份安稳的工作，好好地把你的才能发挥出来？”
龙建华摇摇头，“如果说那些东西代表才能的话，那是由于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如果固定在某一种工作，可能就不会有那些想法了。”
“现在的日子是我想要的，感觉很舒服。不过，叔叔的实验室我今后还是要去看看，说不定也要做一些试验。”
对固定于某一项工作，他是不愿意的。
但他们的提议，倒是给了他另一种思路。
三十日，龙建华跟着龙浩军去了京都钢铁学院。
他要开始读书了！
不过，他不是跟着哪个班去上课，而是借龙浩军的借书证去图书馆看书。
有了借书证就可以进图书馆，可以在里面随便看书。只要不借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看了什么，不想给龙浩军带去困扰。
他对别的书籍不敢兴趣，来就是为了看专业书的，目标锁定在自然科学和部分社会科学领域。
这个时候京都钢铁学院的图书并不多，包括期刊在内估计都没超五十万册，专业方面的书籍更少。
在看到《分析力学》一书时，他笑了笑将其抽出。
这本书是父亲龙浩源的以前的教材，现在还抱着在家里研究的；也就是因为这本书，导致他坚决不选数学和物理方面的专业，选了一个自认为很高大上的有机合成专业。
前世被你吓坏了，现在有时间，我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你究竟有多难。
分析力学是理论力学的一个分支，它通过用广义坐标做为描述质点系的变数，运用数学分析的方法，研究宏观现象中的力学问题。分析力学是独立于牛顿力学的描述力学世界的体系。
看着看着，龙建华心中无比很震惊。
虚位移原理和达朗贝尔原理，很简单。头脑中不时涌现出一些对此的理解，一些推导过程；甚至还有用近代微分几何的观点来研究分析力学的原理和方法，以及在结构分析、机器动力学与振动、航天力学、多刚体系统和机器人动力学等各种工程技术领域的应用。
日了狗了！
我何曾接触过这些？
看到一半，龙建华把书反扣在桌上，陷入了沉思。
可以很肯定，自己从没研究过分析力学。大学没学过，EMBA没学过，工作以后更没学过，即使其入门学科理论力学都没有学习过。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重生以后，知识面会拓宽这么多、能力会变得这么强吗？
第一次练习套路，就感觉能做到手脚随想法而动，而以前练了十多年都达不到那样的水平……
在第一次卖威灵仙的时候，那个胖子报出重量，自己马上就可以得出钱数；买东西的时候，那么多种商品，胖子的算盘还没拨完，他脑中的结果已经出来，分毫无差……
画风扇图纸的时候，各种风扇样式层出不穷，风扇的组装过程不断涌现，一个大型风扇组装工厂的各个工序莫名出现在脑海，可他只去过风扇生产厂一次，到里面的参观也只是走马观花……
帮机械厂攻关的时候，凸轮轴的整个工艺流程和关键点不自觉地从记忆深处蹦出来，可前世只知道其中几个关键点啊……
买四合院的时候，脑袋中马上蹦出京都今后哪些地区的四合院会被拆除，哪些是会保存下去的。虽然确实知道一些，但没那么齐全啊……
这半本分析力学，竟然可以倒背如流了……
这是重生的福利？
可如果有这些，为什么药材、钱币的知识没有增加……
“笃，笃，笃。”
“同学，你不去吃饭吗？”
龙建华从沉思中惊醒，转头一看，是女管理员站在旁边看着他，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管理员呵呵笑道，“你想的还真入神，叫你几遍都没听到……书放在这里，我放回原处便是。快点去吧，这会食堂都要关门了。”
龙建华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半，竟然发了近两个小时的呆。
站起身，朝她微微一鞠躬，快速跑出图书馆。
跑到校外吃了两碗面后，龙建华再次回到图书馆。
这次，他不再发呆，把分析力学的下半部分看完后，接着开始看力学其它方面的书籍。
半个小时一本，一个下午就是八本；到晚上图书馆闭馆前，他已经看完十八本。
第二天，他又去了图书馆，将有关力学方面的书籍都看完，接着看电子方面的书籍；到第三天，已经可以达到每十分钟背完一本百页的书……
第127章 承上启下
十一月六日晚，龙建华来到叔叔家，想把借书证还给他。
到他家时，他不在。
月华和月荷两姊妹看着他盯了好一会，月华才用手指在脸上画着圈，疑惑地说，“哥，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变化，可是又不知道变化在哪……”
月荷嚷嚷道，“好像哥哥的脸变圆了一些，眼珠也比以前更亮了……”
月华连连点头，“确实！”
转头喊道，“妈，你来看看，我哥是不是有点变样了。”
赵红英正在炒菜，笑骂了一声，“你哥才十八岁，正是成型的时候，有点变样不是很正常吗？快来端菜吃饭。”
龙建华赶紧过去端菜，赵红英专门瞅了他两眼，“建华，你这样子好像变得有点大，再过段时间不来，估计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龙建华嘿嘿笑问，“是变丑了还是帅了？”
“帅了！”跟在他后面的月华、月荷齐声答道。
赵红英笑骂一声，“帅能当饭吃……不过还真有变帅的趋势，把龙家的长相综合到一起来了。”
龙建华嘿嘿笑道，“妹妹们都这么漂亮，我如果丑了也忒对不住她们，辱没龙家的风采。”
月荷在背后敲了敲他的背，“我哥哥一直就是最帅的。”
龙建华转身揉揉她的头……
龙浩军出差已经三天，去太钢调研，准备研发新产品和新工艺。
太钢是国内第一家生产不锈钢的企业，无论产品种类还是质量，都是国内老大；但由于被封锁久了，无论质量还是种类，已经大大落后于世界同期水平。
由于他弄出的凸轮轴迅速占领了国内市场，并使得汽车发动机不但寿命延长，而且油耗降低，受到了上头的重视，点名要他负责这个技术攻关，还给他可以建议调动任何人的权力。
赵红英呵呵笑道，“建华，你那一步棋走得太棒了，不但把我们一家子从那个偏远的地方弄到了这里，还把浩军这个闷葫芦推上了前台。你不知道，星期二接到那个任务后，他晚上一个人兴奋得喝了半斤酒，竟然还没醉。”
月荷嘻嘻笑着说，“那天晚上，我爹看到我和姐姐在打拳，他也跟着我们跳了很久……还抱着妈妈亲了呢……”
赵红英的脸嗖地红了，拿着筷子作势要打的样子，笑骂，“看来是你没专心练拳，眼睛也花了……你不说我倒忘了。你一个男同学的家长说你打了他，是怎么回事？”
月荷撇撇嘴，“谁叫他老是拉我的辫子，一次两次是不会打他的。三次四次的拉多了，不就打了？”
赵红英脸色一板，“那也不能打人家！拉辫子又不会痛，把人家的鼻子血打出来就痛了。”
龙建华嘿嘿笑道，“辫子确实不能让人家拉。不过月荷要注意出手的力度，万一两下过去把打晕就不好了。”
月荷嘻嘻笑道，“我开始只是把他的手拨开，可他还要来抓，我就给他一点教训。那次以后，他再也不敢拉我的辫子了。”
龙建华哈哈一笑，“有这种效果就好。我们习武不是为了欺侮人，但绝对不能让别人欺侮我们。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赵红英看了他一眼，嗔道，“你教她们这些，今后不弄出大乱子才怪。”
龙建华摇摇头，“月华和月荷不是那种主动去挑事的人。”
转头问月华，“你现在感觉学习情况怎样，能不能习惯。”
月华傲娇地说，“龙家的人，学习怎么能比别人差？已经进行了两次考试，我大体计算了一下，不是年级第一就是第二。等我再熟悉一下，第一只能是我的。”
龙建华揉揉她的头，呵呵笑道，“不错。不过不但要和别人比，还要和自己比……”
…………
“建华，喝了水再干。”
龙建华停下埋坑的工作，接过奶奶递来的茶杯，一口气把水喝完。
“建华，只剩一个坑里的一百八十万了，干脆缓一段时间再说吧。家里一千二百多万堆着，我现在睡觉都不踏实。”
龙建华点点头，“奶奶，那一百八十万枚我不卖了，留着今后再说。”
接着笑道，“有那么多钱怎么会不踏实，是笑醒来的吧？”
奶奶笑骂道，“这么多钱堆在家里，谁能踏实？”
接着换一种语气问，“建华，现在有这么多钱，接下来准备干点什么……去读书吗？”
龙建华笑道，“对。我这次就是去读书。我想到爹爹他们学校的图书馆去读书？”
奶奶很高兴地说，“读书好，明年可以考大学。我孙子这么聪明的人，一定可以考个好大学。这样的话，我们家就有两个大学生。”
龙建华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没露出半点痕迹，“奶奶，我今天把这地整好，把菜种了，明天就去那里看书。”
奶奶拿着茶杯笑眯眯地返回屋子，龙建华转身看着奶奶进屋后，继续平地。
七日早晨从京都回赶后，他和李光海做了最后一次交易，言明今后不再继续；在他惆怅的眼神中，龙建华潇洒地离开了。
自发现记忆里这么超人，他就更加想多看书，不想当科学家，但也不妨多读点书啊。虽然交易占用的时间不多，但也是时间不是？
现在完全不缺钱，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还要冒着一定的风险。
…………
龙建华正坐在桌旁看书，忽然感觉旁边有人在旁边注视着他。转头一看，竟然是父亲龙浩源，连忙站起来。
龙浩源皱眉眉头问，“你这是在看什么书？一目百行也没你这么快。这不是谁逼你来的，何必到这里装样子？”
龙建华一阵苦笑，没想到父亲竟然还来图书馆看他，解释道，“我这是在找里面一些关键点，等于先看一个大概，把这本书先形成一个整体印象，然后再细读。”
龙浩源显然是不相信的。
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学毕业生，现在又是老师，对读书的方式自然有自己的理解；一分钟翻几页的读书方式，亘古未闻。
龙建华见他不信——其实自己以前也不会信，笑着说，“爹，这书一百三十六页上有个公式，我觉得对发动机的负荷计算很有帮助。”
龙浩源正在研究柴油发动机，也在找资料、设计方案，他将信将疑地把书拿过去，翻到一百三十六页，果然看到了一个计算公式，抬起头瞥了龙建华一眼后，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龙建华连忙把旁边的一条凳子拉过来，让老爹坐下仔细研究……
第128章 很多大事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六日，中美两国《中美建交公报》发表。
有人从收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将之传播开来，引起沸腾一片，就是第二天正在湖湘大学图书馆看书的龙建华也受到了影响。
他抬头看向窗外，心底微澜，改革开放就要真真实实落地了……
一九七九年元月一日《中美建交公报》正式生效，中美正式建交。
同一天，停止炮击金门。
正在北平大学图书馆看书的龙建华听到外面有欢呼声传来，图书馆内的人纷纷涌向窗户旁，听到外面的喊叫声后，全都冲出图书馆。
龙建华也没心情继续看书，把齐劲松和秦文博找来一起回到什刹海四合院。
看到他带着两人回家，筠研笑道，“哥，你不是看书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路上遇到的他们？”
齐劲松惊讶地问，“龙建华，你去看书，到哪里看？准备今年参加高考吗？我就说了，不要在乎那个临时工，出来读读书，多好？我可听说现在就有很多单位盯上我们，都是大单位，还有很多机关……”
龙建华实在不想打断他，但还是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晚上想吃什么，干煸兔子还是红烧牛肉还是粉蒸肉。”
齐劲松的口水哗地流了出来，腆着脸傻笑，“都想吃可以吗？”
秦文博嘲笑道，“瞧你一副没出息的样。插队的时候只知道偷鸡摸狗，不想着去赚钱，现在知道受苦了吧？被一顿肉把口水都勾出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齐劲松指指他，把口水咽下去后哼了一声，“不就是在你那里打过几次牙祭吗？今后上千倍的还你。”
秦文博嘿嘿笑道，“你拿什么还？现在本人还有什么没吃过？”
龙建华淡淡地说，“没事，他回去的时候去洞庭湖跑一趟，给我们买几条二十来斤的鱼就行，那家伙吃的还真不多；还有藜蒿，今年回去的时候要他给摘一点来，清炒，炒肉炒腊肉都是美味。”
秦文博哈哈大笑，“齐劲松，你听到没？建华现在都不是你那种低档次的追求了，而是平常人不喜欢吃的东西。”
齐劲松指指两人，嘴里嚷嚷，“你们这两个万恶的资本家，凭着有两个钱，竟然这样侮辱本人，我，我……要吃肉！”
秦文博指着齐劲松哈哈大笑，“建华，你知道这厮前天找我办了什么事？他特意跑过来给念了他的新诗。”
“‘啊，好大一个未名湖；水光粼粼，波浪滔天。我扔了一个石头进去，砸得水柱冲天。是湖水太平静，还是我的力量太大……”
“你说这厮作的什么狗屁玩意诗。”
龙建华哈哈大笑。
筠研在一旁听得嘻嘻直笑，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龙建华把四合院修葺好后，每个月都要把他们两个喊过来打一次牙祭，每次都是齐劲松被挤兑，尤其是偷鸡摸狗的经历和写诗。
龙建华有钱不用说，秦文博也不少啊。
他在听龙建华说钱币的事后，时不时到周围街道转悠，有时候星期天还要乘车到附近的农村去收购；不但带来的五百块钱没消耗，反而连翻了几番，直达一万。
齐劲松就不想这些事情了，上课的时候上课，课余时间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就是和同学们吟诗，美其名曰要解放思想，追求向往的生活。
龙建华只是高中生，他没来找他作诗；筠研在连续给他两次钉子后，也不敢再去；但秦文博不一样，齐劲松经常去找他参加他们的诗社，吓得他见着他就跑。
面黄肌瘦的，肉都吃不到几丝，肚子没货，还附雅风流吟诗？
齐劲松嚷嚷着冲向秦文博，掐着他的脖子大喊大叫，“这诗怎么了，不好吗？”
秦文博挣脱后大笑，“没那个水平，就不要去埋汰诗，你小子就不是作诗的料。一个学经济的不去读经济方面的书，来研究这个，还不如就在洞庭湖边发骚。”……
玩笑一会后，秦文博动手帮忙。
他在八队也做过一年多的饭，对于油煎火烧的菜很有一套，深受大家喜爱。
一会后，筠研开车返回，把叔叔一家也接了过来。
今天元旦，叔叔龙浩军难得在家休息，婶婶赵红英也只到单位转了一圈就回，见筠研去接月华和月荷过来吃饭，他们两个干脆也一起过来了。
看着龙建华和秦文博在厨房炒菜，赵红英到里面看了一会，惊讶地说，“秦文博，没想到你炒菜的水平也很不错。”
秦文博嘿嘿笑道，“婶子，我爆炒的干兔子，我说味道第二，没谁敢说第一。虽说建华别的菜炒的比我好，但这个菜，他还得学几年。”
齐劲松撇撇嘴，“吹吧！一个学机械制造的，吹起牛来，谁都比不上。有本事的，把龙建华那辆车的发动机吹完美一点，不要让它耗那么多油。”
这家伙，找到了报复点就不松口，“我国机械行业那么差，就是你这样的学生多了。你这么喜欢吹，为什么不在八队对着那些山吹？不说别的，那里总比这里要暖和一些吧。”
秦文博呵呵笑道，“这里不暖和吗？建华这暖气设计，有管道泵有先进的散热片，不就是机械制造的一部分？你没感觉出来建华家里的暖气比你们学校的更暖和吗？”
月华和月荷走进厨房，马上被辣椒味呛得咳嗽连连。
月荷退出去边咳边大喊，“又是干红辣椒爆炒干兔子。哥，我今晚要吃两碗饭！”
看着秦文博得意的样子，齐劲松只能撇嘴。
菜还是很丰富的，近四斤肉的粉蒸肉、半只爆炒干兔子、一大碗五花肉炒藜蒿、一大盆嗦螺、一大碗虾炖白萝卜丝汤，四菜一汤。
看着都是一大盆一大盆的菜，赵红英笑得前仰后合，“我们八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
秦文博嘿嘿笑道，“婶子，您千万不要小看了齐劲松这个文人。我和建华算是能吃的吧，每顿半斤米不能少，可他起码八两。还有，他今天在这里吃一顿，起码要管一个星期的。”
有了红辣椒爆炒干兔子，龙建华做的菜就比较清淡了，即使嗦螺里也没放几个辣椒。
嗦螺是筠研她们三个的最爱，隔段时间她们就要龙建华做一次，他也满足她们的要求，从湖湘摸了五百多斤养在这四合院里，要吃的时候抓一些出来把末端剪掉。
龙浩军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今天是元旦，大事也发生了不少，大家都喝点庆祝一下。”
还关心起时事来了……
第129章 不锈钢生产工艺
中美建交和停止炮击金门，对于齐劲松而言是一个兴奋的话题，别人都在对着桌上的菜品头论足，他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对这两桩事情的看法，单项分析，联合深挖，纵向比较，横向联想，只差点唾沫四溅。
秦文博吃完一个虾后叹口气，“建华，今后炒菜只能炒这个的五分之一。少吃多有味，也不用听这厮的聒噪……劲松，如果不是有这么多菜，你吃的应该不会这么泰然自若吧？”
龙建华问齐劲松，“你这个大诗人，在别的学校有没有朋友？帮我借个借书证，最多用一个星期。”
齐劲松连忙说，“有！仁大、工大都有，你说借哪里的吧？”
龙建华点点头，“工大的吧。你们只差半个月就放假，也要准备期末考试，恰好不耽误人家。”
赵红英问道，“既然要看书，你叔叔学校那么多，到那里看就是，怎么还要去别的学校？”
龙建华笑着摇摇头，“叔叔学校的随时都可以去看，别的学校就不一样了，只能在期末去看，不影响人家借书。”
龙浩军从衣服里拿出一沓纸递给他，“建华，这是我改进不锈钢生产工艺的一些思路，你帮我参谋参谋。”
龙建华接过来快速看了两页后笑道，“行，恰好我带着任务去看书。”
齐劲松睁大眼睛看看龙建华，又转头看向龙浩军，接着就看向龙建华，“建华，你连这个也懂？”
龙建华噗嗤一笑，“谁说我懂了？这不是我叔交给我的任务吗，恰好利用看书的时间研究一下这些东西。合着只能让你们学习，就不准我也学习了？”
齐劲松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不准你学习，而是你的学习太让我惊讶了。叔叔是副教授哎，研究的世界前沿的科学，你竟然有胆子帮叔叔参谋……牛皮大发了。”
叔叔等人笑而不语，都在悠然自得地喝酒吃菜……
吃完饭嬉闹一会后，秦文博和齐劲松逛街去了，筠研带着月华和月荷到她那栋四合院里去玩，赵红英则把洗碗的任务承担了下来，只有龙建华叔侄两人坐在沙发上。
待龙建华把方案看完，龙浩军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龙建华摇摇头，“我都不知道现在的生产工艺是什么样的，对这个提不出什么意见……不过，我倒是有一些想法……”
其实，在看这个方案的时候，他脑海中就涌现出了大量有关不锈钢生产工艺和配方，但当着龙浩军的面，他不能说啊。
龙浩军揉揉脸，把国内的不锈钢情况对他做了一个介绍。
国内不锈钢产业基础薄弱，仅有特殊钢厂生产少量不锈钢，到现在才有标准十三个，只包括了六十五个牌号，无论是数量、质量还是品种都不能满足需要，使用的范围也很有限。
除了配方问题外，生产工艺落后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九六八年，世界首座AOD炉（氩氧法精炼炉）在米国建成。这AOD炉不需真空，设备投资小、操作简单、脱碳速度快，不需在电炉中预脱碳，在高碳与可用廉价的氮气代替了氩气，进一步降低了成本。
五十年代，德曼国尝试在常压下将钢液进行精炼的方法，开发出工艺简单的DH法和RH法；岛倭国在引进这两项技术后，开发了向真空槽吹氧的技术，确立了氧气转炉和RH-OB并用的工艺，并于一九七二年工业化生产；
国内有的已经采用埃鲁式炉，有的还在采用高频感应炉……
听完介绍，龙建华呵呵笑道，“叔，既然人家已经开发出了AOD炉，那我们为什么我们还要在VOD的基础上来研究AOD，不直接研究AOD，或者说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研究呢？”
龙浩军瞪了他一眼，“走都没学会就想跑，你不怕摔跤？”
龙建华嘿嘿笑道，“叔，其实我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也看了不少期刊。有基本期刊里大体提到过AOD，我推算了一下，感觉AOD也就那么回事……”
这时赵红英走进来大声说，“建华，可要帮他一下。这段时间，他都要疯了，经常熬夜熬到两三点；除了看书，就是在弄这个方案。”
龙建华嘿嘿笑了一下。
他知道，国内技术被人家封锁太久，不锈钢生产也是一样。
一九六八年八月，从奥斯利引进两套50吨转炉炼钢设备；一九七零年三月，从德曼国引进冷轧不锈钢成套设备。至于生产精炼技术，这十年都在依靠自己摸索，进步不大。
国内的AOD炉要到八三年九月才投产，并且只有十八吨的加工能力，已经被人家落下十多年。
但有自己这个能截胡的人在，这些东西很快就能赶上的。
龙建华拿出一沓草纸快速写起来，很快就写满十六页，“叔，这是我所想到的，您看看。”
龙浩军接过草纸，越看越激动，手不停地在桌上敲打。
“这个可行！”
“这一点很妙！”
“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这么做呢？”
“这个观点有待商榷，不过理论上没毛病，可以一试！”……
赵红英看着激动得脸色通红的龙浩军，每次想拍一下他，但刚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看完龙建华的方案后，龙浩军紧紧地抓住草纸，“建华，你后面还提到一个不锈钢配方，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3Cr12铁素体-马氏体不锈钢是楠菲前年下半年生产出来的产品，说是强度级别最高的钢种，耐磨抗腐蚀，所以我推了一下，不过不一定对。”
赵红英不以为然，“做事情，哪能一蹴而就的？有想法就已经很不错了。”
龙浩军也连连点头，“一个新型产品，不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有思路就已经不错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把思路理顺一下，争取早日进入试验阶段……不过你这个好像已经是一个完整的试验方案，也没必要我重新再写……”
说完站起来，在龙建华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建华，顶层复吹转炉熔炼后用RH设备进行脱气的大批量生产不锈钢工艺，你想得很巧妙啊！”
赵红英笑骂道，“你不会轻一点？差点把建华拍到桌子上去了。”
龙浩军哈哈一笑，“他是练过武的，抗拍……走了！”
看到龙浩军的话越来越多，龙建华心中也是美美的。
人是会根据环境变化而变化的，龙浩军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以前不爱说话，是因为囿于自己的小天地；现在话多了，是因为要指挥要协调，把他给逼出来了。
第130章 赵黎明被围
元月十八日，龙建华和已经期末考试完的筠研在叔叔家吃完晚饭后散步回家。两家相距才几里路，龙建华一贯是走路的。
筠研蹦蹦跳跳走一段后笑问，“哥，你怎么有那么多奇思妙想的？叔叔是一个副教授，弄得他还要搬这么多书回来看。”
龙建华挠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看的书很多吧，综合能力又很强……叔叔以前看的书没有我现在得多，所以只能小心求证喽。”
其实对于龙浩军领导的攻关团队而言，对于国内的不锈钢生产工艺而言，他提出来的生产技术是石破天惊的，都是几十年以后都只能利用自控手段才能进一步提高的技术；对于还只停留在第一代第二代生产生产技术的国内专家，难以理解和接受是很正常。
但龙浩军也充分发挥出了他的才干，硬是说服攻关团队的科学家把那个方案贯彻下去，在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后，攻关团队的士气大振。
筠研忽然叹了口气，“哥，其实外婆还是想我们去看看舅舅他们的。但我娘都不去，也不让我们去，我们怎么能去……你是见过他们的，真有那么可恶吗？”
龙建华淡淡地说，“亲戚，有时候比朋友更难处。外婆都搬到大姨家住了一年，他们三家大大小小几十号人，来看过她的次数总共三次，一家来了一次；都是京都，不比我们远……没有外婆在，他们就是一群不认识的人；有外婆在，我只能做到不去揍他们而已。”
筠研点点头，“我听红莉姐说，外婆搬过来一个月后，大舅妈又把她孙子送过来要外婆带，被大姨骂回去了……真做得出来。”
那次事情龙建华也是听说了的。
当时他就决定了，如果真的要送给外婆带，他就会提着那个小家伙打上门去。
筠研还在继续说，“大舅妈前几天知道大姨夫当上了副区长，所以才带着他们一家人来看外婆的……”
龙建华打断了妹妹的话，“筠研，今后不要想这些事情……想多了没用，自生烦恼而已。我倒是听说你是全校年纪最小的，比七八年那些学弟学妹的年龄还要小，平常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扰？”
筠研嘻嘻一笑，“也没什么，只是在路上经常被人家指指点点，还有人上来问我是不是真的六二年生人，这个有些烦人；但也有好处，那就是不用排队，我去打饭、借书之类的，大家老远看到我喊我不用排，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龙建华心中一笑，年龄小还真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呵呵笑道，“这个不只是年龄小的原因吧，应该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漂亮。”
筠研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傲娇地说，“本姑娘不但漂亮，而且读书也很厉害，经常给我们专业同学答疑呢……那里在干什么，吵吵嚷嚷的。”
两人快到小巷口时，看到什刹海岸边昏暗的灯光下围着一堆人在大呼小叫。
龙建华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看筠研想去，也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便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去看看。
越走声音越清晰，龙建华的步伐加快起来，“快走，好像有黎明哥的声音。”
这家伙自从开始倒腾古玩后，经常不回家吃晚饭，龙建华每个月至少去他家两次看外婆，八成晚上是见不到他的，昨天晚上过去就没看到他。
他现在的收获也不少。家里坛坛罐罐摆了不少，字画也有近百幅，钱币更是有数十万堆在他们的床下。
他之所以知道，是张芷涵抱怨赵黎明买的东西太多，他们那房间里都放不下了。虽然她嘴上抱怨，从语气上可听出她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不说别的，她现在比以前讲究多了，喇叭裤每个星期不重复，波浪发型一月一变，娘家也因为她支援了一部分而住进了四合院，做这些东西是需要钱的。
龙建华要筠研站在外面，拨开人群就往里挤，嘴里大喊，“借光，注意开水！”
周边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一条道，待看清他空着一双手后怒目相向；他没有在意那些，眼神又伤不了他；对于那些想暗中动手的，他却是很不客气，用拳、掌、指、肘等一一化解。
把外三层里三层挤通后，发现里面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圈，二十多人组成的圈。
赵黎明他们两个就在那个圈子里，另外还有五个人。
赵黎明和另外一个人明显是一伙的，另外站成一排的四个人是一伙的，双方正有一句没一句地争辩着什么。
他们两个都是标准身材，赵黎明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还露出字画轴；对方二十多人里有十二个魁梧的汉子，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眼神明亮，有两个人手里也提着袋子。
双方都没动手，看样子是人家不让他们两个走。
龙建华问道，“哥，怎么回事？”
赵黎明看到他挤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转瞬即逝，“建华，你走吧，没什么事。”
这太不符合他平常那大大咧咧又有点油嘴滑舌的性格。
他那表情变化怎么能瞒得过龙建华？
这绝对是有事啊！
他皱皱眉，“没什么事，怎么会被围在这里？”
伸手在一个魁梧汉子肩上拍拍，“麻烦你让让，让我进去。”
那个魁梧汉子头都不回，冷冷地说了声，“走开！”
龙建华呵呵一笑，身体一侧，插入两个并排站立的魁梧汉子中间，接着屁股一拱、肩膀往前一靠，两个魁梧汉子被挤得往两旁趋去。
两个汉子大怒，同时朝他伸手。
一个伸出左手掐向他的脖子、右手来抓他的右手；另一个抓他的左手。
可他们的速度素有点慢，龙建华挤开他们后，已经走入圈中两步，令他们的出击落空；两人犹不甘心，稍微调整方向后又同时朝他冲来。
这次，不再是试图抓他的手，而是要把他控制。
因为两人一人使出扫堂腿，另一人飞扑他的上身。
赵黎明惊恐的大喊一声，“别打！我卖给你！”
第131章 软肋
赵黎明一喊，龙建华就知道他是受到了胁迫。
余光中看到两人向自己发动攻击，心中一笑。
往他上身飞扑的，被他肩膀一抖，径直斜向里飞去，扑向地面；那个扫堂腿扫到他腿上，他作势踉踉跄跄冲向那五人。
扑向地面的就地一滚接着站起，一脸疑惑地看着龙建华。
扫堂腿的扫在龙建华的腿上，抱着腿在地上惨叫着滚了几圈。
余下那二十来人见势不对，马上有九人冲到龙建华的前方，都是魁梧汉子；余下十余人把包围圈缩小，还围在赵黎明两人后方。
龙建华快要冲到他们面前时，终于停下“踉踉跄跄”的脚步，转头对还在地上抱着小腿看着自己的那个魁梧汉子斥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使用阴招。”
那汉子有苦说不出啊。
我是你偷袭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故意用力踢向我的胫骨，是我吃大亏了好不好？
龙建华转头看向那些人，嘲讽地说，“光天化日……哦，现在是晚上了，不管是晚上还是光天化日，在首善之地都出现拦路抢劫的事，真是难得一见啊。不炮击金门，G民党就开始反攻了？”
赵黎明不断朝他使眼色，龙建华都视而不见，光线太暗了。
一个开始在赵黎明前面站着的青年淡淡地说，“你看到我们拿他们怎么了吗？”
龙建华呵呵笑道，“那倒没有。我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困住他们不让他们走？想干什么？”
那青年明显是其中的头，他拔开挡在他前面的人走到龙建华前方两米左右朝他摆摆手，“这不干你的事，我们在谈一桩事情。”
龙建华嘲讽道，“那么多人围着两个人谈事情？你问问这些看热闹的，看他们信不信。”
转头对赵黎明说，“走吧，和我回去喝两杯。”
一个瘦高青年呵呵笑道，“没谈好就想走？”
龙建华淡淡地说，“你要识趣一些，不要让别人去告你使用私军，今天可是有这么多人看到了。现在是新社会，即便你家再有势力，国家好像也不允许谁家训练私军。木木副领导怎么样，还不是一家都摔死了？”
从刚才那些人的配合来看，龙建华断定他们都不简单，是训练有素的一群人；无论在配合还是力度、速度上，比李纯钢都要强。
他不知道他们属于公家的，还是属于私人的。
私军，在国内是不允许存在的，要受到严厉打击。
看到他们并没朝赵黎明几人动过手，所以还是提醒他一下，也可以让他们有所忌惮。
虽然龙建华的话声不大，但还是有几个魁梧汉子听见了，脸色骤变；那个青年也表情也不再淡定，表露出慌张神态来。
这确实是一个小组织，晚上没什么干，他和领头的很熟，所以才邀他们出来逛逛，显示一下实力，没想到被龙建华点中死穴，
青年朝其中一个魁梧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右手做了个手势，转身就走，其余二十余人也跟着陆续离开；有的却并未完全离开，而是挤进人群，站在人群中看着里面的几个人。
看到那些人离开，龙建华也没有出声阻止，那青年脸色转晴，朝龙建华呵呵笑道，“交个朋友？”
交朋友？不敢交！
龙建华朝他抱一抱拳，“对不住，我们不熟。”
可以叫出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人，一定是处于高端层面的那种，不是他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可以交的，他不愿意被人俯视。
交朋友，要么档次一样，要么三观相同，否则还不如不交，免得经常要躲在某个角落为自己疗心灵上的伤痛。
青年脸上没什么不悦之色，但另外四人中，有两人的脸色很难看，那个瘦高青年甚至用仇视的眼神看着他。
龙建华只是扫过他们一眼，对赵黎明淡淡地说，“你还不想走吗？”
赵黎明如梦初醒，连忙拎着袋子跑过来，“这就走，这就走。”
在经过那青年身边的时候，哈腰低声地说了声，“张少，对不住。”
一路沉默地跟着龙建华兄妹来到四合院后，赵黎明没像以前那样口花花，进来就羡慕院子的庞大与漂亮，而是走进屋后，把袋子放在太师椅上，坐在那里开始发呆。
他不想说，龙建华也不问。
炒出一大盘嗦螺后，问道，“喝点不？我明天就回湖湘过年去了。”
赵黎明犹如被从梦境中拍醒，惊了一下后把散乱的目光聚焦，很彷徨地说了一句，“建华，你说我今天是不是给我爹闯祸了？”
龙建华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事有这么复杂？
赵黎明没等他回话，继续说道，“那五人，我其实只认识两个，其余三个……”
他伸出手朝天上指指，苦着脸说，“那个跟你说话叫张晟，那个用凶狠眼神看着你的是李正凯，剩下那个叫张什么，我没听清名字。”
龙建华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不是要你低调一些的吗？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对会不会给赵太行带去影响，龙建华确实不知道。
人与人不一样，有的人生子而教，知书达理，行事有底线；有的生子而宠，骄奢安逸，骄横跋扈。
有的人记得别人的好，有的人却只记得别人的不好。
有的人大度到能落井下石的事情不做，有的人心小想方设法也要给人挖坑。
赵黎明和这些人打交道，肯定会带来一些不可预计的后果。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鼠入蛇道，不死也得脱层皮。
龙建华在买车后出去在京都附近收购过一段时间的钱币，一次也没找过他，就是觉得他容易喜怒行于色。
在做这样的事情上，还是爷爷说得对，喜怒不能行于色，泰山塌在眼前也不能变色，有的东西必须烂在自己肚子里。
赵黎明狠狠地搓搓脸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他其实也没很张扬，这次事情的是由他上周收购到的一张吴道子的画引起的。
在收购回家的途中，恰好遇上单位的同事李益锋，也就是今天表现很生气的那个；经不住他的坚持，自己也有些洋洋自得，便给他看了。
昨天，李益锋说他认识的一个人愿意花一万块钱买他那幅画。
赵黎明一听一万，心中十分高兴，买的时候才花了一千三，一个星期就可以赚八千多，这好事谁不愿意做？
他今天和妻舅来到约定地点，对方不但来了那么多人，价格也只肯出两千，他就不愿意了，坚决不卖！
李正凯失了面子。
李益锋也失面子了，李正凯是他的远房堂哥，很有来头的一个人……
第132章 砸车砸人
听完赵黎明的讲述，龙建华很是无语，终究还是他交友不慎，导致了这桩没没必要事情的发生。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吸了一个嗦螺，他戏谑地说，“还好，被那么多人围着，没有尿裤子。既然那个时候都没尿，现在怂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怎么会扯到大姨父身上去？”
没背景却能从基层混上去的，都不会很差；没有一定的能力，也混不上去。
想对谁不利，不是一两个人能说了算的，毕竟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万一人家要弄，让他们弄就是，大不了不干呗。
遇上了这事，赵黎明酒也不喝了，吃了几个嗦螺后提着袋子就走，说是要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家里。
这才是长了脑袋的成年人。
龙建华也没喝酒，和筠研把嗦螺当成零食吃完后，到院子里耍了近两个小时的拳脚才洗涮上床。
第二天清早，兄妹两人做完早餐吃了后，开着吉普就往湖湘赶，该回去过年了。
出了城区，地上厚厚的雪里只有很少的车辙，筠研开得很慢，每小时不到四十里。
快到直津市地面时，一辆SH760和一辆嘎斯24超过龙建华的吉普，在前方二十余米停下，并且是交错停车，将路堵得死死的。
筠研在发现有人超车后，她就下意识地减速；发现前方的车突然停下，也赶紧踩刹。
前面两台车都没人开门，也没谁摇下车窗，就那么没熄火地停在那里。
这是故意的！
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眼神很愤怒的筠研，龙建华心中微怒。
坐了两分钟还是一如既往的时候，龙建华皱着眉头下车，来到嘎斯24驾驶室旁敲敲玻璃。
毫无反应。
这时，前方有两辆车缓慢驶来，看到这里的情况，本来已经很慢的车速愈加慢起来。
龙建华转身从车上拿一个海鸥相机来到嘎斯24后，把车牌拍了两张；走到路中间，又把前面的SH760车牌拍了两张，然后又把两车的整体停放位置从各个角度进行拍照。
然后，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到路边连续扒拉几次，最终确认一块青石最趁手。
他来到驾驶室旁，再用手敲玻璃。
这时，驾驶室的玻璃被摇下一半，露出司机一张嚣张的脸，“什么事？”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这车停的不对……”
他看到了，车的副驾驶上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李正凯；在后座上还有两个魁梧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正凯一脸哂笑地打断他的话，“你有本事，你就从我们的车上开过去。”
龙建华深深地吸口气，目光犀利地看向驾驶员，“你确定要停在这路中间？你的车牌号我已经记下来了，我会去京都找出来这车属于哪个机构……”
李正凯桀桀笑道，“这车是我自己的，你查出来也没用…….”
龙建华盯着他，“你确定是你自己的？”
李正凯狂笑，“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只有你这样的货色才以为自己有一辆破吉普就很了不起…..你敢！”
他的狂笑刚刚开始，接着就惊怒起来。
龙建华一石头砸在驾驶员前的挡风玻璃上，将其砸得往里凹陷，密密麻麻都是裂纹；接着，一石头砸在驾驶室门上，将其砸得往里凹……
驾驶室后座的玻璃被砸碎……
车后座的玻璃被砸碎……
里面的人慌不跌地推门出来，李正凯用颤抖的手指着龙建华尖利地喊，“龙建华，你敢砸我的车？你死定了！”
龙建华惊讶地说，“哇靠！我以为这车里的人都死了呢，没想到还有活的……”
转身跑向SH760，他要去砸下一辆了。
“疯子，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疯子！”
SH760车内的张晟嘟噜了一句，“走吧，我可不想把车烂在这里……李正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揍他一顿？呵呵……”
看到SH760嗖地离开，龙建华抓着青石笑呵呵地说，“李正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活的。不过，你们应该出了一会儿事，或者说脑子短路了片刻，不然不会这么停车的……你们究竟犯了什么病？要不要去医院？”
转头对驶来的货车招招手，大喊，“师傅，这里有几个病人，请带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龙建华的自说自话，让李正凯和那个司机脸色发青。
也许是冻的，只穿了一件针织羊毛衫外加一件没扣扣子的的确良衣服，在这微微冷风中，热量一出来就被微风捎走了。
对，就是冻的。
前车那个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伸出头微笑一下之后说，“应该的，哪位有病？请上车，我恰好去京都，可以把你们送到京都的大医院。”
龙建华看了那司机一眼，心下大笑。
真是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千里来相逢，这不是差点把车开出路边的徒弟赵建国吗？
往前走两步，连续使了几个眼神后飞舞着青石说，“他们的车估计也出问题了，不然不会停在这路中间的……我说，你们有没有拉车索，干脆请人家帮你们把车也一同拉回去……”
看向右手，呵呵笑道，“我怎么还抓着石头不放呢？”
说着，将石头扔在脚前。
手中的石头扔掉了，龙建华的嘴也安静了下来。
李正凯终于清醒，终于咆哮出来，“龙建华，不要装疯弄傻！我的车被你砸坏了，你想怎么解决？”
龙建华惊讶地问，“我不是怕你们出事才砸你们车的吗？难不成你想要我修车？”
取下照相机，对准他们四个又是一通猛拍，“你们要我修车还是赔车？”
四人慌忙用手挡脸，李正凯尖声大叫，“去给他一个教训！”
龙建华把相机收好，弯腰捡起那块青石，对着那个冲上来的司机的拳头就是一砸，司机惨叫着后退。
拳头再硬，能硬过青石？
一个魁梧汉子想趁龙建华侧身攻击司机的时候给他重重一击，一拳砸向他的脸。
他没感觉到自己打中了对方，只感觉自己的脸上受到了重击，好像有冷风吹进口腔，有黏糊糊的东西流进口腔。
看到龙建华走向李正凯，另一个魁梧汉子连忙后退，一身戒备地站在他前面。
龙建华淡淡地说，“李正凯，筛什么糠？你出来，我们两个好好说叨说叨，今天的事情该怎么办。”
魁梧汉子很光棍，“今天是我们的不对，就此揭过。”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不能做主……李正凯，来啊，我们好好谈谈？”
李正凯嘶吼，“龙建华，有种的，你把石头扔了！”
龙建华看看手上的石头，“哦，对了，我还有一块石头呢。胆子这么小，竟然不敢面对一块石头。李正凯，你的确实没胆啊！”
说着，把石头扔掉了……
还是在脚尖前。
第133章 危墙之下
SH760到前面掉了头又来到现场，不过没再次来到原地，而是老老实实排在两辆汽车后面。
右侧的人都挤到左边，看着嘎斯24旁的热闹。
张晟把头靠在司机肩膀上嘿嘿笑道，“李正凯这次可是丢脸丢到他外婆家去了。车被砸了，小刘的骨头被打碎了吧？大李也被砸破相了。这个龙建华，还真是一个楞子，敢下手呢……不过他又不知道凯子是谁，你说凯子该有多冤？”
“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忙？”
“帮什么帮？你也想破相吗？人家那块石头就在脚底下，弯腰就可以捡起来砸你……我就弄不明白了，大李和小刘平常也不是那么衰吧，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被两石头砸成那样？”
“那个家伙的动作有些怪，好像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又恰到好处地砸着了他们……”
“呵呵，凯子，不是我不帮忙……我确实不想帮忙。”
龙建华把石头扔了，那个魁梧汉子似乎长吁了一口气，却没继续朝他对手的打算。把李正凯塞进车里，自己走进驾驶室，又叫那两个受伤的人上车。
接着，他一拳将裂纹的挡风玻璃打出一个窟窿，开着车朝前方疾驶而去。
龙建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没有前后挡风玻璃，没有左侧玻璃……即使只有二十公里的速度，车里的风该有多大啊……
他弯腰把青石捡起，朝前面那个货车司机挥挥，转身朝吉普走去，心里美滋滋的。
打赢了啊。
这赵建国真是妙人啊，硬生生地咽下想打招呼的话，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竟然还配合他来了那么几句。
筠研自动把驾驶位让出来，有些紧张地问，“哥，这些人能从京都追到这里，不简单呢，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龙建华把石头放在储物盒内，轻笑一声，“一群怂包，能有什么后果？下次再遇见他，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筠研嘻嘻笑道，“哥，不是人家不厉害，而是你速度太快，准头太好，而且善于扮猪吃虎……用拳能打赢的，硬要拿石头。这样做，也是为了低调吗？”
龙建华嘿嘿一笑……
如果用拳头，他们会更惨。
在经过两辆货车时，龙建华轻摁了一下喇叭，朝他们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张晟把车窗摇下，努力把脸伸到窗边，可惜龙建华目不斜视，嗖地从他的车旁经过，卷起一蓬残雪。
李正凯的车从前面掉头回来，远远地看到龙建华右手抓着方向盘，左手抓着那块青石从窗口伸出；气得他擦了一把鼻涕，用阴沉的眼神盯着他。
两车相遇的时候，龙建华哈哈一笑，将手中石头又收回车内，赶紧拉上玻璃，“外面太冷了，才半分钟就感觉手要僵硬。筠研，你说他们回去会不会被冻成冰棍？”
筠研有些奇怪，“哥，这石头不扔掉，还想留着和别人打架？”
龙建华哈哈一笑，“假如遇上野兔子之类的，这不是很好的武器吗?”……
李正凯在车下甩掉清鼻涕后上了张晟的车，有些不满地问，“晟子，刚才怎么不下去帮忙？”
张晟呵呵笑道，“凯子，我们是谁？不能立于危墙之下的人！你那两个人，还没热身就被人家两石头砸成那样，大赵都不敢上了，你还想让我的人被人家用石头砸翻在那里……没必要！其实就是一点小事，你非要跑来出气，何苦呢？”
李正凯咬牙切齿地说，“这可是我的车被砸……”
张晟坐在副驾驶翻翻白眼。
自己心胸狭窄，又舍不得花钱，弄出这样的事来，还要拉着本少来帮场子，不砸你的，难道还要砸本少的？
今后要远离……
手一挥，SH760朝前缓缓驶去，驶向京都……
张晟和李正凯怎么想，龙建华是不知道，他感觉自己现在很快乐，开着车，哼着让筠研听起来很新奇的小调。
“黑色的城市到处是漩涡，无缘无故就做了受害者……我就是我不一样的我，从不逞强但我也不懦弱，对得起良心诚实的存活……”（《我就是我》词：宋普照；曲：陈伟。秋裤大叔演唱）
“哥，这歌很好听啊，是从哪里听来的？”
龙建华差点来了一个急刹车，嘿嘿笑道，“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筠研两眼冒星星，“哥，你的嗓音比很多歌手都要好，唱的技巧和感情的运用也比他们强。现在都是高、强、响、硬的歌，都腻了。如果你把这歌刻录成磁带，想来很多人都会买，这是正当的赚钱门路呢。”
龙建华哈哈一笑。甭管筠研的评价是不是很准确，但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但随即收起笑容。一种新奇的歌路……新奇的歌路又怎么啦，这歌词立意……环境不适合啊！
八一年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多年以后还被人扣上了帽子；更为离谱是今年就要出现的《乡恋》，被人定为亡党亡国的靡靡之音，李歌唱家的歌曲磁带也会被封杀近四年……
再说磁带，能灌吗？
作为一个立志要低调的人，怎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筠研，没想到你还把现在的音乐总结出了四个字，很精辟啊。磁带就不录了，哥不缺那点钱。”
“哥，你到京都这些大学转了这么久，难道真的不想考大学，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哥，我很想不清，你帮叔叔的不锈钢技术攻关查找资料，还帮爹爹的柴油发动机攻关技术查找资料，还提出了那么多建议，这都是大学生做不到的。”
“如果拿出一点点时间来看高中的书，什么大学都能考上啊，你为什么就不想考大学呢？你可答应了爷爷奶奶一定拿一张大学文凭的哦。”
没想到她也提起这桩事情，龙建华只能苦笑……
两人轮流开车——当然是龙建华开的时间要长多了，虽然被李正凯他们耽误了近一个小时，但还是按计划到河豫省首府歇息一晚。第二晚在湖鄂省首府歇息，第三天晚上到家。
因为都是晚上到，清早离开，两人在河豫省和湖鄂省并没买什么东西，只是在洞庭湖周边买了、打了不少年货，把不大的后备箱装得满满的。
没办法，家里的肉食资源还必须由他来解决。
第134章 提个想法
二十一日晚八点多回到家，一家人把东西都卸下来之后，进行了简短的寒暄。
奶奶就有些骄傲地抱怨，她儿子龙浩源现在是三天两头不着家；不是在学校加班，就是到工厂做试验去了。
譬如今天，学校已经放假，可他却到工厂上班去了。
母亲李秀琳更是“责怪”龙建华，提出一些稀里糊涂的技术参数，让龙浩源经常面对那些数据发呆，接着就找资料验证，回到家里讲的也是发动机的事情；导致他们别的很少听着，有关柴油发动机的事情倒是知道了不少。
龙建华只能苦笑。
这一切，不是他的本意啊；现在国内在这方面的水平太差，包括父亲和叔叔在内的科研工作者想要迅速追上并达到世界领先水平，必须要渡过一段艰难的时间。
不过对真正的科研工作者而言，他们视这些挑战为享受，而不是负担。
他也知道，奶奶和母亲只是开玩笑，并不当真。
把带回的东西全部处理完，到了次日凌晨两点，筠研已经是哈欠连天。
屡次催她去睡觉，她都坚决不肯；大家都在做事，她不好意思去睡；有半年时间没见着爷爷奶奶和母亲，想在一起聊聊天。
龙建华还是早晨六点起床，在老地方锻炼了近一个小时后，筠研也跑来了，她见面就气哼哼地抱怨，“哥，你出来也不叫我一声。”
龙建华微笑三连问，“锻炼是为了什么？睡觉又是为了什么？没睡好能锻炼好吗？”
筠研，“……”
哼哼两声后拉拉筋，接着把一套擒拿拳耍得行如风驰云走，动作干净利落，让龙建华都暗自惊讶。
早餐过后，筠研抱着小人书看，龙建华则溜达着去夏河街。
两个来月没去逛，想看看现在的行情怎么样了，家里还埋着一百八十万钱币在那里呢。
二十二日已经是小年后，出来的逛街的老老少少比往常多了不少，都是口袋里有两个零花钱，准备在年前突击花完的。
老年人买布料，买鞋；小家伙买鞭炮，买小玩具。都自得其乐。
夏河街作为沙鹃市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尤其显得闹腾。
在红旗饭店外往里瞅两眼，没看到一个很熟的人；来到胜利饭店外，看到李大胜正和另外一个熟人孙正鹏在喝茶。
见龙建华在外面探头探脑，李大胜冲着他连连招手，一脸的欢喜，“建华，很久都不见你了，忙什么呢？”
龙建华朝两人打个招呼，“瞎忙，一半的时间不在湖湘……现在的行情怎么样？”
李大胜呵呵笑道，“现在三块一个。那群广佬冲起来的，降不下去了。”
看到龙建华转头观察，“他们在这里没什么收获，有一个多月没来了。”
孙正鹏摇摇头，“他们太急了，一下子冲那么高，在国内都是独一份。不过也好，把价格冲起来，我们这些人都小赚了一笔。”
龙建华喝了一口茶，若无其事地问，“你们也没下去收收？”
两人都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是每个人都有车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吃苦的；但根本还是，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胆量的。
扯了半个来小时，孙正鹏离开，只剩龙建华和李大胜两人喝。
李大胜嘿嘿笑道，“建华，你那建议很好。我们今年不但粮食足够吃，钱也比以前丰富多了，每个工有六块钱，不说冠绝全省，相信也应该在前几名……不知道你们九队情况如何。”
龙建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人均收入肯定比你们高，但那里的分配形式和你们不一样。”
接着轻轻地说了声，“十二月份，安皖省有个村子私下里搞包产到户了。”
七八年十二月小岗村秘密包产到户，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事件，关注现代史的人都应该知道。
李大胜惊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趴在桌上问，“不怕坐牢？”
龙建华看了他一眼，“《关于加快农业发展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不是元月才发下来让农村社队讨论吗？你们怎么讨论的？”
李大胜眼睛骨碌碌转几圈，“建华，这形势是不是可以让人发财呀？”
龙建华呵呵一笑，“如果不让人发财，九队的事情为何能推广，还连续几次上报纸，甚至上了内参？”
随后有缓缓地说，“你们现在虽然有几毛钱，但按这样的形式走下去，潜力也不会很大。就那么一点田地，做得再精致也赚不到多少钱。”
李大胜狠狠地搓搓脸，“是呢。我们队里几个人也算过，顶多就是万元户；要想十万元，除非能从地里淘出金子。”
愿景还不小，万元户都没达到，已经看向十万元。
“建华，有什么好主意没……我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大队长了。”
龙建华惊讶地看了他两眼，“不错啊，都当上大队长了。威信怎么样，社员听你管吗？”
李大胜身子马上挺得笔直，“哪有不服管的？我给每个生产队都选了不同的蔬菜种，也帮他们请了农业专家，让他们的收入提高了十几倍……”
龙建华摆摆手，“那我给你提个想法。”
“现在大家有钱了，建房子的人就会多起来，这是一个很好的趋势。你们大队有几座小山包，可以制砖；还有，你们可以组建一个建筑队……”
李大胜拉着他的胳膊就站起来，“走走走，到我们大队去聊聊，给我们参详参详，完了后喝酒。”
龙建华跟着站起，笑道，“我只是一个外人，也只能提个主意，去了没什么用。”
李大胜摇头，“人与人不一样的。你讲起来条条是道，我听着就舒服。要是我去讲，不一定能讲清楚。”
龙建华到家把吉普开出来，引得李大胜大为震惊。
现在的私家车，在普通老百姓心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公社都没一辆吉普，但是龙建华却有。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快到他们大队部时，他才清醒过来，打开门让龙建华进去，自己则打开广播，吆喝大队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