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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沃天涯     剑出华山txt下载     剑出华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一章 无才无德

    “裴矩”官居开府将军,辖制三千两百步、骑,编制虽属步兵,然而营地及训练校场却夹在步兵与骑兵交接处的边缘地带。

    因而刚刚只在中央驰道直行巡视的宇文邕,并未瞧见他及其麾下兵马。

    三千步兵乃是主力,汉人、鲜卑人混杂不清,两百骑卒中一半是“裴矩”的亲卫精锐,一半是斥候、传信、传令兵。

    “举盾……杀……举枪……杀……”

    校场上,刀盾兵、长枪兵正在演练配合作战之阵,喊杀不绝。

    宇文邕携阿史那柔然及太监、禁卫到来时,远远就瞧见“裴矩”正一身轻薄宽袍,在树下静坐乘凉,折扇摇曳,悠哉怡然,与校场上一众挥舞兵器、汗如雨下的兵卒形成鲜明对比。

    待得看清场上指挥众兵卒演武之人,宇文邕更是嘴角微微抽搐。

    那人二十多岁,面貌俊伟,眼神坚定,肩宽臂长,身量魁梧,配上一身银甲黑披风,腰悬宝剑,更是英气勃勃,无论何人看来,均会感觉其人非是池中之物。

    然而最关键的是,此人官居车骑大将军,按级别来算,正是“裴矩”这开府将军的顶头上司,可他此时在做的事,却更像是“裴矩”的副将该做的事……

    阿史那柔然瞧着那人仪表不凡,指挥有度,亦不由眼神一亮,向着宇文邕问道:“那位将军姓甚名谁,可是大周名将?”

    宇文邕淡淡道:“此人名叫杨素,官居车骑大将军!”

    阿史那柔然颔首道:“年纪轻轻就是车骑大将军,想来定是陛下的心腹爱将!”

    宇文邕心里暗暗郁闷——前些年,他诛杀宇文护亲掌朝政,而杨素因曾受到宇文护的重用,所以遭到株连,被罢官免职。

    然而杨素竟不甘沉溺,以其父杨敷死于北齐,但未受朝廷追封。便上表申诉。

    他置之不理,不想杨素再三上表,惹得他龙颜大怒,下令杀杨素。

    杨素高声地说:“我给无道的天子做事。死是应该的。”

    他听闻后,对杨素刮目相看,赦其无罪,并追赠其父为大将军,谥忠壮。拜杨素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并逐渐对其有了好感。之后又多次令杨素起草诏书,素下笔成章,文词华丽,他赞扬道:“好好努力,不愁日后没有荣华富贵。”而杨素却回答说:“臣只怕富贵来逼臣,臣却无心谋取富贵。

    当然,这只是官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君臣和谐说法。

    实质上是杨素之父平日交游广阔,且在北齐来犯时守城战死,忠义卓著,在他想杀杨素之时。众臣明里暗里求情,他又顾忌名声,才做了一通明君欣赏直臣的戏码,不了了之。

    否则若是他真的看重杨素,又岂会让堂堂车骑大将军做个偶尔起草诏书的半文员闲职?

    反正这次伐齐,他没准备给杨素统帅兵马的机会,却不想开府将军“裴矩”自顾自偷懒不说,竟还私自招揽官阶更高的车骑大将军杨素来打杂?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怀疑“裴矩”有不轨之心,毕竟杨素的旧主子宇文护。就是死在裴矩手上,此事几乎断送了杨素的性命和前程……

    瞧着石之轩悠哉悠哉的摇着折扇过来迎驾,宇文邕暗哼一声,下马之后。扫视着场中兵卒,抢先问道:“裴爱卿身负经天纬地之才,然而朕观你练兵之法,似乎与其余诸将之法并无丝毫差别!

    莫非爱卿藏私,不愿全力助朕强兵强国?”

    石之轩如何不清楚宇文邕的心结,可他既然敢拉杨素来打杂。自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泰然自若道:“微臣原本是有些新奇的练兵之法,或许效果非凡……”

    此言非虚,毕竟他上一世饱览历朝历代的兵书战策,军事眼光远超此时。

    且论及冷兵器的练兵和战法,无人能出戚继光著述的《练兵实纪》、《纪效新书》之右,其中诸多练兵之法稍作修改,即可切合实情,远胜如今大周军诸将总结的粗糙练兵之法。

    瞧着宇文邕眉头一挑,眼神微亮,石之轩又泼冷水道:“然而微臣思量之后,又觉得自己从未上过战场,领兵厮杀,凭空想象出来的练兵之法,恐有纸上谈兵之虞。

    未必就比身经百战的诸位将军共同总结的实用之法更好!”

    宇文邕亦知任何新事物取代旧事物都非寻常小事,且“裴矩”还只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丁小将,全无声威,冒然修改诸将共同制定的练兵大纲,纯属找不自在。

    因而他微微颔首,不为己甚道:“原来如此,是朕有欠思量……”

    阿史那柔然原本一直在旁静静打量着一派如沐春风、君子气度的“裴矩”,美目流转,此时忽然接口。

    “裴将军若有更为高明的练兵之法,理该以这三千军为基础大胆尝试。即使出错,相较于十万大军来说,亦算不得什么大事,陛下又怎会因此怪罪将军?

    如今将军连尝试都不敢,若非将军夸口哄骗陛下,就是将军行事瞻前顾后,胆小如鼠喽?”

    石之轩眉头一挑,微笑自若道:“皇后娘娘英明睿智,竟能一眼识破微臣无才无德的本来面目……

    既如此,娘娘不妨慧眼神断,微臣到底是夸口欺君呢,还是胆小如鼠呢?

    若是娘娘认定微臣夸口哄骗陛下,就请奏请陛下治微臣欺君之罪,若认为微臣胆小如鼠,娘娘不妨随意鄙夷怒骂,微臣定会甘之如饴!”

    阿史那柔然俏脸一滞,片刻后淡淡道:“未曾想裴将军竟是如此无赖……”

    石之轩故作郁闷道:“微臣刚刚不是向陛下和皇后承认了自己是无才无德之辈么?难道皇后认为微臣此言是欺君?”

    阿史那柔然冷哼一声,彻底败退。

    宇文邕此前被她损得够呛,此时见她终于吃瘪,不由暗觉痛快,刚刚对“裴矩”的些许不满霎时消散一空。

    思及自己此来的目的,宇文邕道:“裴卿,朕之前出城之时,那魔门补天阁的黑天魔尊竟忽然暴露行踪……”(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偷奸耍滑

    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宇文邕问道:“裴卿怎么看,那黑天魔尊真是冲着朕来的?”

    石之轩凝眉思索片刻,沉声道:“应该不是!”

    阿史那柔然貌似提醒道:“此事关乎陛下安危,将军若无根据,切勿胡乱断定!”

    石之轩正色道:“若是这补天阁的绝顶刺客与同伴前来行刺,该是计划周密,先后果断出手才对,怎会随随便便暴露行踪?……此事疑点重重,确实难以弄清究竟!

    然而微臣的结论,乃是源于这黑天魔尊出道以来的举动。

    单单从他先光顾南陈皇宫,又刺杀北齐皇帝高洋来看,他似乎对于刺杀皇帝情有独钟,然而自他出手刺杀高洋成功后,这数年来,并未对南陈及我大周的皇帝正式下手,因而此点似乎并不成立!

    再从他的绝顶魔功及补天阁补天之不足的精义来看,似乎能够入他之眼,成为他刺杀对象的,理该是昏君及暴君,至少是为祸一方贼首巨寇。

    而从高洋为帝的先后表现可以看出,高洋为帝的后五六年早已堕落为残忍昏君,而齐国亦因此落入魔门某一派的掌控。

    若是黑天魔尊与此派同流合污,就更不该刺杀高洋,可他偏偏杀了,就证明他并非是与掌控齐国的那一魔门派系一伙。

    如此种种,不难看出黑天魔尊并不会因陛下准备伐齐而前来刺杀陛下!”

    宇文邕感觉“裴矩”此言似乎有些不尽不实,不由微微皱眉。

    阿史那柔然嗤之以鼻道:“将军所言纯凭臆测,怎能作准?”

    石之轩饶有深意的反问道:“突厥的毕玄大师会随便出手对付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么?”

    阿史那柔然娇哼道:“毕玄大师何等身份,怎会屈尊降贵去杀一个小部落酋长?”

    石之轩淡淡道:“同理,仅凭出道以来第一次出手就刺死了三分天下的一国皇帝,足以让黑天魔尊荣登天下第一刺客的宝座。那他还会再自降身价去刺杀普通人、普通江湖高手么?

    进而言之,就算他再刺杀一个三分天下的皇帝,不过是将刺杀高洋之事重复一次。对他又有何益?”

    宇文邕目光一亮,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关窍。

    阿史那柔然似乎也忽然想到什么。不由目露惊色。

    石之轩斩钉截铁道:“微臣可以断定,黑天魔尊此僚,此时不仅不会来刺杀陛下,还会暗暗期盼陛下身强体壮,并百战百胜,顺利吞灭齐、陈!”

    顿了顿,才接着道:“唯有陛下混一南北,成为真正的中土之主。至高无上的千古一帝,他才会出手刺杀陛下,以此将他的刺杀之道推向更高一层!”

    思及黑天魔尊刺杀高洋之后,曾运足真气高声宣扬,声震大半个邺城的嚣张之举,宇文邕立时对“裴矩”这推测信了七八分。

    纵使瞧不惯“裴矩”的阿史那柔然,也不由对此半信半疑。

    宇文邕摇头叹道:“原本朕还想借助裴卿之才,琢磨下是否有可能将这绝顶刺客拉拢过来,收归己用。

    如今看来,哎……”

    须臾之后。宇文邕携着阿史那柔然离开,远远地,宇文邕扭头瞧了将三千步卒指挥若定的杨素一眼。眼中闪过若有所思之色,而阿史那柔然则回头瞧了一眼“裴矩”……

    目光在阿史那柔然的背影徘徊片刻,石之轩暗暗嘀咕:看来这新皇后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不过,她终归是突厥公主,以宇文邕的心性和手段,绝不容她过多的影响北周国事!

    杨素来到石之轩身旁,望了望宇文邕越去越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对任何渴望建功立业的有志青年来说,被皇帝怀恨在心都是最痛苦的事。

    石之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杨兄不必灰心,明珠在哪里都会发光。陛下亦非昏暗之主,只要你有机会一展才能。终会得陛下青睐,委以重任!”

    杨素苦笑摇头,“难啊……此次若非裴兄帮忙,在下连军营都进不来,更不知何日才能接触到军务。

    我可不认为,没有练兵、统兵的实际经验,单凭我肚子里的几本兵书,就能成就上将之能!

    值此开疆拓土之际,无有将才,又怎会得陛下看重,并原谅我的过失?”

    石之轩笑眯眯道:“这三千步卒就在这里,杨兄只要没有厌恶练兵,且不觉得你堂堂车骑大将军为我这小小的开府将军打杂丢人,就可一直操*练他们,直到开拔伐齐!”

    杨素感动道:“什么车骑大将军,不过是父辈荫庇罢了,又非在下建功立业所得,何足道哉!

    反倒是裴兄一举击毙宇文护,助陛下拨乱反正的丰功伟绩,堪称我等士族年轻一辈的楷模,令在下好生羡慕!

    只不过,在下也是初次接触练兵、统兵之道,若是练兵不当,上了战场万一出现失误,岂非害了裴兄……”

    石之轩郑重道:“若是杨兄你这等未来的五虎上将替我练兵,我都信不过,又能信得过何人?”

    瞧着杨素还欲开口,石之轩抢先道:“一到下午,人就容易犯困,我先去账内午睡片刻……”说着摇曳着折扇迈向一军主将才能享有的宽阔营帐。

    心下暗笑:啧啧……年轻的杨素还真单纯,送上门充当免费劳力不说,还欠我一份大大的人情!

    杨素只以为他故意给自己留足自由发挥的余地,不由暗暗感激之余,瞧着三千军卒的眼神愈发坚定:无论如何,我也得将这练兵之事做得尽善尽美,方不负裴兄苦心……

    石之轩步入营帐不久,马蹄声临近帐外,一个年轻小校快步入营,尚未来得及说话,便气喘吁吁的捧起茶杯猛灌不停。

    石之轩不由好笑道:“昭兄不用急,慢慢喝!”

    来人正是裴让之的长子,时年二十五的裴昭,因裴让之被高洋赐死在家,身为罪臣之子的裴昭、裴楷、裴锦三兄弟自然不可能在北齐蒙荫入仕。

    原本他们正为前途苦恼,恰逢前些日子得了裴诹之寄回去替裴矩“招兵买马”的书信,三兄弟便带着招募的一百余裴氏旁支青壮来了大周,准备从裴矩这堂弟的副手或亲兵队长开始混起。

    瞧着裴昭喝水过多,忍不禁打了个水嗝,石之轩才问道:“两百骑兵训练得如何了?”

    “跑马半日,吃了满嘴满鼻的灰尘,又渴又累……失礼,失礼!”裴昭先是惭愧了一下,才由衷赞道:“矩弟手腕高明啊!

    齐国公宇文宪的上万骑兵均为百战精锐,其副手高颖训练骑兵亦很有一手,咱们的两百骑兵托给他们一起训练,包保比咱们自己训练要强得多!”

    石之轩微微颔首,“看来我那三幅晋朝名画没有白费!”

    托人代为训练骑兵并非免费,他可将从张僧繇手中顺来的三幅万金难求的晋朝名画,送了宇文宪两幅,送了高颖一副,才换得他们训练骑兵的同时,顺便带一带他那一百裴氏亲卫和一百斥候共两百骑兵。

    裴昭的视线从帐门探出,瞧了瞧正在指挥步卒训练的杨素,稍一迟疑,还是沉声道:“咱们并不精擅训练过骑兵,将两百骑兵托给齐国公训练还没什么。

    可步卒训练一板一眼,无甚难度,矩弟又何必假手于人,岂非白白降低了你在麾下的威信?”

    石之轩不可置否道:“难道昭兄未曾发现,这三千步卒都是刚招募的新丁?

    此去伐齐,多是残酷的攻城战,区区三千新丁,一旦充当攻城主力,又能撑得主几次损耗?

    昭兄认为,我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大量精力?”

    裴昭神情一震,呐呐道:“这……”

    石之轩嘴角牵起一抹儿弧度,“只要等到伐齐之初打完一两场仗,我再亲自主持深入训练幸存下来的,堪称精兵的人,岂非事半功倍?”

    裴昭忍不禁心头一寒,瞧着他目光渐渐生出些许敬畏。

    石之轩拍了拍裴昭的肩膀,温声道:“那一百纯由裴氏子弟组成的骑兵,才是咱们兄弟在战场上保命的本钱!

    至于步兵嘛……呵呵,一旦我军攻入齐国境内,势如破竹,自有数不尽的壮丁和降卒,只要我向陛下开口,寻常步卒有多少有多少……”

    裴昭听到这里,心头寒气更甚,忙不迭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回去尽心照看骑兵训练!”

    石之轩嘱咐道:“三位兄长乃我左膀右臂,与普通族人不同,可要瞧好宇文宪及高颖等人是如何训练精锐骑兵,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顿了顿,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秘籍,递给裴昭,徐徐道:“那些旁支的裴氏族人怕是没有什么上乘武功,其中资质出众者不免明珠蒙尘。

    这是一卷《蟒牛劲》功法,让他们每日训练结束后及晚上用心修习!”

    牛者沉稳刚劲之力,蟒者轻灵敏捷之力,可依各人体质练出内劲。(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从扫地干起

    夜幕朦胧,微风习习,稍稍吹散了白日的暑气。

    长安城最大的青楼倚翠楼灯火通明,莺莺燕燕之语哄闹不绝。

    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缓缓迈步入门,婉言拒绝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的殷切招待,扫视了一眼四合院似的布局精致的诸多楼阁,径直转身上了左侧的楼阁,似乎对此处颇为熟稔。

    推开二楼最后一间包厢雅间的门,瞧见窗前亭亭玉立的曼妙身影,青年本身暗暗戒备的身体才稍稍松懈下来。

    “师姐”

    祝玉妍转过娇躯,神色温和的打量着青年,轻轻叹道:“韦师兄受苦了”

    青年不动声色道:“我本就是天阉之身,又从小修炼阴寒气功,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的,亦早就做好了准备,师妹无需挂心”

    祝玉妍欲言又止。

    青年又道:“既然师尊避开派内诸人,暗中培育了我,那今后我便继续避开派内其他人,只与师尊或师妹接头”

    祝玉妍美眸一亮,心知这位身份隐秘的师兄是在表明立场,向自己投效,已是全心支持自己继任阴癸派下一代宗主。一看

    “师兄有心了师兄进宫两年,不知情况如何”

    青年苦笑一声,“原本咱们那位霍师叔在宫内已是管事大太监,若是有他相助,我倒是能够很快升为一个小管事。

    可他偏偏给宇文护一案株连,死得不明不白不说,还将本派在宫内的人手连累得损失殆尽,害得我只能从最低级的扫地杂役慢慢干起。”

    祝玉妍幽幽一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宇文护不声不响就栽了跟头,否则霍师叔怎会与宇文护走得那般近”

    青年继续道:“为谨慎起见,我从未暗中出手过,因而两年过去,才勉强升了半级。从一个人扫地变成带着三人扫地”

    祝玉妍柳眉微蹙,“如此这般,师兄怕是十几二十年都难有作为,怎过得了师尊那一关”

    青年摇头道:“师妹有所不知。有了宇文护遣御厨毒死明帝的前车之鉴,宇文邕杀了宇文护之后,不仅将宫内清洗了一遍又一遍,更信不过任何新进宫的宫女和宦官

    特别是他与太后、太子及李妃等重要家人身边,一律只用从宇文泰之时就投效宇文氏。至今已有三四十余年的老宦官,绝不容任何幸进之辈插手

    所有年轻的宫女、宦官,越是爬得快,越想接近宇文邕,就越是被他怀疑,最终反而是送命之由

    两年来,我可瞧见三位“精明人”因此无故消失,都是各方派出的顶级探子

    这也是我自负魔功和毒术不逊于人,足可在宫内杀人于无形,包保无人可以看出异样。却仍不敢盲目出手,尽快靠近宇文邕的缘由。”

    说着说着,青年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郁郁不已。

    祝玉妍倒吸一口凉气,叹道:“宇文邕确是城府深到令人指”

    顿了顿,又道:“此事怪不得你,我会向师尊禀明师兄只消尽力潜伏就好”

    青年担忧道:“宇文邕此次伐齐,势在必得,可齐国上下却又局势不妙啊”

    祝玉妍轻嗯一声,“所以师尊才让我来看看。如何才能从宇文邕身上入手,让他难以伐齐,或是半途而废。

    如今看来,周军伐齐之事已不可阻止。唯有等宇文邕离开老巢,踏入齐国境内,我们才有更多下手的机会。

    只要能够拖上数年,本派便可将齐国上下彻底掌控自如,倒时先灭道、佛,再兵吞并北周、南陈。光大圣门,指日可待”

    青年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若是可以请动那补天阁主出手行刺,多少亦有五六分把握”

    祝玉妍没好气道:“那人鬼鬼祟祟,软硬不吃”

    青年打断道:“师妹糊涂了不管怎么说,他可是张僧繇的徒弟,或许他可以针插不入,水泼不进,但张僧繇可不是

    我听闻师尊当年曾与张僧繇有些感情纠葛,是否可以”

    祝玉妍不禁美眸一亮。

    皇城未央宫大门紧闭,数十步外层层布满举着火把的禁卫,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仪同级别以上的将军济济一堂,左右列坐,宇文盛、宇文宪等宗室大将居前,杨坚、“裴矩”等高级将领居中,普通开府将军、仪同将军居末,各个正襟危坐,神色肃然。

    论及将领的数量和质量之多之高,已是占了北周的六七成大将,足以统帅十多万大军。

    宇文邕高居位,面色严肃,目光灼灼,正精神奕奕的宣讲不休,温和中透着威严的声音充满整个宫殿。

    殿内无有宫女,而唯一的宦官,御前大太监何泉,此时正如普通的掌灯小宦官一般,在殿内不断的拨弄灯芯、蜡烛芯,以使灯火更亮一些。

    此次御前军事大会已开了大半日,石之轩明面上聚精会神,暗地里早昏昏欲睡,无论哪个年代,领导大会和训话都让人郁闷难当

    最终,宇文邕按照早已独自拟好的计划,宣布了伐齐其间调兵遣将的具体安排。

    此次兵十余万,分兵六路进攻北齐。以柱国字文纯、荥阳公司马消难、郑公达奚震分别勾前三军总管,越公宇文盛、周昌公侯莫陈崇、赵公宇文招分别勾后三军总管。齐公宇文宪率兵两万趋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北;隋公普六茹坚等率水军三万由渭河入黄河;梁公侯莫陈芮率众两万守太行道,以断北齐并、冀、殷、定诸州援军;申公李穆率众三万守河阳道,切断黄河以北与洛阳的联系;常山公于冀率众两万出陈今河南淮阳、汝今河南汝南以南防陈军,掩护主力右翼

    石之轩精神稍震,暗忖:宇文邕虽是初次主持大阵仗,可这调兵遣将方面,倒是中规中矩,即使伐齐失利,亦可保得大周安稳,最多损失些兵马罢了

    当然,区区一个往边境集结兵马的会议和决议,都硬生生折腾了大半日,石之轩也是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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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又来了

    宣布完毕,宇文邕咳咳两声,微笑道:“太后和皇后已在长乐宫备好宴席,列位爱卿随朕一同去吧”

    “谢陛下”众人异口同声。

    前往长乐宫的路上,无数禁卫举着火把伫立两边,犹如人形路标和路灯。

    石之轩向身旁的杨坚低声道:“普六茹兄,此次我那三千二百人,就麻烦你的水军大舰了。

    你可不要因上次的事怀恨在心,半路上将我推下船去哦”

    杨坚苦笑道:“水军属我等几人共同统领,又非在下一人负责,裴兄本就是统领之一,何必来埋汰在下

    况且,在下原本以为陛下会让我统领骑兵或步卒,未曾想竟会命我统帅水军,这战船我是坐过几次,可正式统帅水军我也是第一次啊”

    两人都明白,宇文邕此次安排的各路大军,所说任命了行军总管之类的主帅,可实际上均是由三至五个高级将领共同统领,相互制约。

    杨坚不无恶意揣测,宇文邕之所以将他与“裴矩”分在一路,就是看准二人既有交情,又有矛盾,可以团结合作,又不会真正一条心。

    石之轩乐滋滋道:“水路好啊从渭河入黄河一路坐船,省时省力,运送粮草也方便。可比马军、步军长途跋涉要,天天吃灰要强出不止一筹”

    杨坚迟疑道:“莫非裴兄早知自己会走水路”

    石之轩微笑道:“然也我前些日子曾向陛下提过,说我想要研习一番水战及大舰,幸得陛下愿意玉成此事。

    不过,我没想到陛下会任命普六茹兄为水军主帅。

    这一路,还请普六茹兄多多关照啊”

    杨坚摇头失笑,暗忖:这位行事真是处处出人意表,托人代为训练兵马也就罢了,行军一事亦要躲懒走水路,将领在船上有厢房,自是舒舒服服。可兵卒们可是挤来挤去,闷热难当

    倏地,石之轩眼前一亮,只见未央宫门口左右候着衣裙华美的大群女眷。该是诸将的妻女亲眷,受太后谕旨进宫来赴宴,独孤伽罗及尤楚红均站在最前方。

    跪礼过后,宇文邕当先进殿而去,诸将则各寻亲眷。

    石之轩左张右望。最终跟着杨坚来到独孤伽罗及尤楚红面前,“多日不见,尤姐姐愈漂亮了。”

    尤楚红娇哼一声,并未如从前一般冷着脸。

    有门儿石之轩暗呼一声,正要再接再厉,忽觉前方殿内有人注视自己,连忙扭头望进去,却一无所获。

    但他心内暗暗冷笑,那人视线躲得虽快,然而石之轩的阳神感应绝非吃素的越公宇文盛宴无好宴呐

    自宇文护去后。原本宇文氏内武功和资格仅次于宇文护的宇文盛,已被誉为宇文氏第一高手。

    至于大周第一高手,则有宇文盛、杨坚、尤楚红、字文纯、达奚震等老少高手暗暗角逐。

    诸人虽因顾全大局,未曾明里暗里直接对决,可也隐有默契,准备于此次伐齐之中凭着与齐国高手交手的战绩,来间接决出大周第一高手

    石之轩虽然并未将这些“小孩子”把戏放在眼里,也没有参与其中,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大多数时候,旁观者反而看得最清晰不过最起码石之轩就知道。宇文邕也在暗暗觊觎这个足以威慑朝野的大周第一高手的位子,且凭着宇文邕近来的武功进益,最有可能成功

    未央宫大殿内火烛通明,烛光映着富丽堂皇的布置。更显华贵逼人,皇家气派十足。

    从皇帝、太后的御座到大殿门口,一排排安置了数十张几案,案上摆满酒水瓜果,身着薄纱,肌肤隐现的宫女们。正穿花蝴蝶般端上热腾腾的佳肴。

    除了宇文宪、杨坚、尤楚红等少数人,石之轩跟殿内大多数高级将领都不过是泛泛之交,唯一的一次近距离合作,就是上次在含仁殿绞杀宇文护那次,却还给他最后摘了桃子,包括杨坚在内的其余人肯定暗暗不忿。

    中间靠前部分,石之轩舔着脸跟尤楚红挤在一桌,不时调笑几句,让她又羞又气,俏脸通红,却又芳心暗暗欣喜。

    邻桌的独孤伽罗瞧着他不住调息自家嫂子,二人颇有些的趋势,不由眼中喷火,暗暗蹭了身旁的杨坚一下。

    暗暗苦笑一声,杨坚无奈向着石之轩挑话道:“听闻裴兄让车骑将军杨素代你训练士卒,不知杨素才干若何,竟能入裴兄法眼

    还是裴兄与杨素交情匪浅”

    石之轩虽然对他打搅自己的好事暗暗不爽,可也不好给他脸色,闻言微笑道:“杨素才干上佳,与我交情颇好,若非他官职比我高,我都准备向陛下请求让他来给我做副手”

    杨坚眼神微闪,暗忖:能入此人法眼,看来杨素真有几分本事当即不动声色道:“若是裴兄有心,在下可向陛下请命,让杨素此次随我等水军一路。”

    石之轩似笑非笑,“普六茹兄自便即可,在下官卑职小,说不说话”

    须臾之间,菜肴渐渐上齐,宫女们除了留下在各桌侍立斟酒的,其余绝大多数眨眼间退了出去,殿内霎时空旷起来。

    没了宫女来往阻挡,坐在上宇文邕邻桌的太后叱奴氏的视线在殿内徘徊几次,便又盯上了“裴矩”。

    但觉比之上次见面时他儒服折扇的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此时他一身烂银甲胄同样卓然出众,英武不凡。

    风韵犹存的美目轻轻流转,叱奴氏向宇文邕轻声道:“陛下为何不让裴爱卿上前入座”

    此时殿内的前后位置看似熙熙融融,实则是大臣们依着各自的爵位及官衔严格落座,若是皇帝或太后特别调整,不免显得太过刻意,宇文邕迟疑道:“这”

    与他同坐的阿史那柔然奇道:“裴矩此人不思进取,又大话连篇,母后为何对其青眼有加嘞”

    叱奴氏先是心虚一下,复又暗暗恼怒,淡淡道:“哀家只是见他年纪轻轻即可击败宇文护,文武双全,替陛下惜才罢了。

    若是陛下为难,此言不必再提”

    宇文邕正要开口,坐在太后下的宇文盛抢先插言道:“太后此言差矣微臣听闻宇文护是在诸高手的围攻下身负重伤,才会予裴矩以可乘之机。

    若说裴矩年纪轻轻便可击败我宇文氏第一高手,请恕微臣难以置信”

    说着,宇文盛看向宇文邕的眼神闪过一丝莫名意味。

    宇文邕眼神微敛,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口中却训斥道:“裴卿之能我等有目共睹,越公不必多言”

    顿了顿,向身后侍立的何泉吩咐道:“在太后下多加一张几案,宣裴卿上前就座”

    宇文盛脸色难看,似乎颇为不甘,又漠然不语。

    阿史那柔然对于北周高官大将间的关系不甚明了,不由瞧得莫名其妙,倒是太后叱奴氏稍一思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此时所有人都已坐稳不动,静待皇帝宣布开席,然后祝酒,瞧见几个宦官忽然又在太后下离丹陛最近处,即爵位最高的越公上方加多一方座位,不由疑惑不已,乃至窃窃私语。

    没人看到,石之轩眼中闪过一抹儿郁闷,暗暗腹诽:怎么又来了宇文邕不愧是一代雄主,疑心和谨慎几乎无人可出其右,纵然有锁魂术的亲切光环、信任光环加成,竟还是屡次来试探我的老底

    宇文盛这老狗的心思倒是转得快,这么快就爬到宇文邕第一心腹的位置了

    不一会儿,何泉亲自来请,石之轩亦唯有在众人或羡慕或惊叹或嫉妒的目光中,怡然自若的走到丹陛前向宇文邕及太后拱手道:“多谢陛下、太后垂爱”

    太后叱奴氏仅微微颔,宇文邕则道:“裴卿快快就座吧”

    石之轩转身走到几案下方,正要从与宇文盛的几案之间的空隙处绕至后面,一只手倏地伸出,拦住空隙。

    殿内霎时落针可闻,但见宇文盛左手举杯自饮,右手拦住“裴矩”,双目精光似电,冷冽如刀。

    远近观望者齐齐眼角一缩,目光中的意味儿各不相同,有幸灾乐祸者,有满含讥笑者,有暗暗同情者。

    石之轩微笑依旧,侧头温声道:“越公此乃何意”

    宇文盛徐徐站起,本是冷若寒霜的面庞微微一笑,犹如冰山化解,扫了一眼石之轩甲胄外腰间悬着的宝剑,不冷不热道道:“久闻裴将军剑术出众,本公意欲讨教一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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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看不透

    从本心来说,石之轩并不喜欢这种看似出风头,实则像猴戏的当众挑战比斗,总觉得傻啦吧唧的……

    当然,在这个强权与武力横行的时代,这类挑战比斗很是盛行,围观凑热闹者,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不趋之若鹜。

    特别是北方胡人政权的好斗风俗,更是捧出几大高手榜、几大宗师之类的称号,弄得跟超级*明*星一样,惹人崇拜。

    在石之轩看来更傻卿本佳人,奈何踏足娱**乐**圈这趟浑水?

    不过,恰如宇文邕心中所想,他既然在北周有所求,终会给拿捏住,不得不接受北周各大势力明里暗里、有形无形的试探。

    瞧着宇文盛手搭剑柄,眼露锐芒,一副战意蓬勃的模样,石之轩无动于衷,淡淡道:“越公身经百战,在下这三脚猫剑术,与越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谈何讨教?”

    见他似乎避而不战,宇文盛不笑反怒,神情一冷,“莫非裴将军是不屑与本公比剑?”

    石之轩眼露哂笑,不咸不淡道:“不敢!”

    宇文盛眼角一缩,深吸一口气,忽又恢复平静,向着宇文邕拱手道:“陛下,出征在即,今日我大周君臣欢聚宴饮,其乐融融,怎可无乐舞庆祝?

    微臣愿与裴将军御前比剑,剑鸣作乐,剑光为舞,岂不壮哉,美哉?”

    说着宇文盛又转向殿内众人,再次拱手道:“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宇文盛乃北周元老级将帅,威望卓著,自有诸多将领愿意凑趣,齐声道:“此议甚好,甚好!”

    宇文邕看向石之轩。迟疑道:“这……裴卿如何看?”

    石之轩忽的仰天哈哈一笑,对宇文邕拱手道:“也罢……难得越公有此雅兴,在下敢不奉陪?”

    殿中左右桌位间。铺着红地毯的过道长逾十多丈,然而宽仅两丈余。用于高手比斗,根本施展不开。

    念及于此,宇文盛就要开口,却不防石之轩抢先道:“殿中空地有限,且你我二人一身甲胄,若是如江湖厮杀一般激斗,不免君前无礼,有失体统。

    依在下之见。不妨划分攻守之势,舍激斗而取雅斗为好!”

    “哦?……”宇文盛眼神微凝,“如何攻,如何守?”

    石之轩好整以暇道:“取攻势者自是辗转腾挪,任意施为,只消不波及诸位同僚及眷属即可;取守势者则需双足立定,只凭手中之剑招架,但有移动一步,便是输了……”

    此言一出,不仅宇文邕眼神闪烁。就连殿中众将领亦不由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尤楚红美目则闪过一丝忧色,宇文盛怎肯选择守势?若是最终他自己选择守势。岂非自作自受?

    杨坚面色凝重,瞧着石之轩的目光中似乎暗含期待,暗忖:不知成名二十多年的宇文盛能逼你用出几分真本事?

    宇文盛皱眉道:“如此一来,取守势者岂非太过吃亏?”

    石之轩悠悠道:“漫漫宴饮,若是只比一场,即使越公战得尽兴,恐怕观战的陛下及诸位同僚亦不能尽兴……

    不妨你我二人连比两场,各取一攻一守,岂非公平之极?”

    宇文盛双眼死死盯着石之轩。忽而大喝道:“好,好。好……就依裴将军所言!”

    石之轩倏地一闪,浑身银甲化作一道银光。眨眼间掠过数丈空间,来到过道正中间,在丹陛正前方七丈余外的位置,面向宇文邕长身立定,手搭剑柄。

    微笑道:“请恕在下不爱谦让,先选守势了……越公请出手吧!”

    此着大出众人所料,忍不禁齐齐色变谁都知道,武者决斗最重精神气势,先取守势者定是吃亏无疑,而一旦输了,精神气势受挫,纵然接下来一场换为攻势,也难保持最佳进攻状态,同样吃亏无疑……

    宇文盛面色凝重,对方如此随随便便的自甘吃亏,若非极善守势,便是有恃无恐,仅凭对方刚刚显露的那绝顶身法来看,多半是后者。

    然而不论哪个,都让他感到无形而沉重的压力,由不得他不打起十二分谨慎。

    徐徐迈开虎步,宇文盛浑身腾起沙场血战一生磨砺而成的冷漠剑气,遥遥压向石之轩,每迈出一步,气势便强出一筹。

    剑未出鞘,已让观战者生出观摩神兵宝刃时才有的肌肤冰冷刺痛感……仅此一点,便无人敢怀疑宇文盛稳居宗师级高手的强横实力。

    石之轩双眸微阖,眼观鼻,鼻观心,犹如入定般如如不动,似乎浑不受任何外界气势影响。

    “锵!”

    毫无征兆的身前黑芒一闪,羊脂白玉般的修长右手中已多了一柄通体漆黑的兵刃,斜斜垂在身侧。

    然而众人凝目之下,不约而同的暗暗惊异那物件竟无刃无锋,根本就是一柄三尺有余的漆黑铁尺。

    若非铁尺表面隐隐泛着漆黑冷芒,且上端把柄确是古朴而精美的剑柄,众人几不敢相信那是一柄剑。

    迈入两丈之内,宇文盛身形止住,一边徐徐拔出佩剑,一边盯着石之轩手中垂下的漆黑铁尺问道:“宝剑为何未曾磨砺锋刃?”

    石之轩兀自保持着入定般的姿态,淡淡道:“机缘未至,岂可开锋?”

    宇文盛奇道:“何等机缘?何时方至?”

    石之轩轻轻嗤笑一声,“这个就不劳越公操心,反正……呵呵!”蔑视之意溢于言表。

    一直如沐春风的对方忽然出言不逊,宇文盛只以为对方是想要激怒自己,因而并不动气,仅是冷冷道:“反正什么?”

    石之轩道:“此剑一旦开锋,当世可撄其锋者,屈指可数……可惜其中并不包括越公!”

    语气不卑不亢,一派淡然自若,然而在场无人不听出其中无可置疑的自信,乃至自负。

    宇文盛脸色变化一下,寒声道:“那可未必!”

    高居龙椅的宇文邕眉头微皱,但觉愈发看不透“裴矩”的性情,亦隐隐生出预感,此次试探或许并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三百四十六章 蠢蠢欲动

    “吟……”

    佩剑完全出鞘,余音袅袅,宇文盛双目冷电隐隐,宝刃直指石之轩胸口,寒声喝道:“接招!”

    “嗖……”

    剑刃破开空气之声凄厉慑人,宇文盛身随剑进,向着石之轩当胸疾刺,锋刃前进轨迹,看似直来直去,无甚神奇。

    然而在场行家里手均知,此着携着宇文盛积蓄已久的毕生功力,无需任何变化,已是沛然难当,而在气机牵引之下,更可随石之轩的剑招而变化,终会逼得他不得不硬碰硬。

    石之轩挥臂震腕,三尺铁尺划出扇形虚影,闪电般撩在刺来的剑刃上。

    “叮!”

    劲气交击,二人身形齐齐一颤,剑、尺各自荡开两尺余。

    宇文盛势在必得的一击无功,心头之震撼无以言表,然而当此争分夺秒之时,容不得他存有任何杂念。

    石之轩身上倏地腾起似刚非刚,似柔非柔,浑圆流转的奇异剑气,以无可抵挡的浑圆之势撑开了宇文盛紧锁住他的冷漠剑气,却又仅仅充斥在身周五尺之内,并不外溢。

    泛着幽幽寒光的漆黑铁尺划过优美弧线,似慢实快的斩向宇文盛的佩剑……

    冷哼一声,宇文盛毫不畏惧的震剑迎击。

    “叮!”

    尺、剑交触,脆响悦耳。

    出乎意料的是,一尺、一剑并未如之前一般荡开两尺,而是仅仅分离三寸,铁尺便又轻轻一转,划过一个小小弧线,再次撩向宇文盛的佩剑。

    感觉到对方铁尺上缭绕的柔韧之极的强横粘劲,宇文盛眉头紧皱。剑上劲气倏地爆发,勉强震开铁尺,剑刃划向石之轩腰侧。

    然而下一瞬。铁尺再次划弧,切向佩剑的劲气节点。沾粘柔劲绵绵不绝,似欲粘住宇文盛的剑刃。

    殿内观战者看得莫名其妙,但觉从未见过如此软绵绵的剑劲,然而其剑势又浑圆沛然,柔中透刚,滴水不漏。

    第五招之后,宇文盛再次爆发劲气,震开铁尺。倏地抽身飘退丈许,面色变幻不定。

    众人齐齐愕然,须知凭着宇文盛的功力,若是一味抢攻,至少可以一口气连攻十多招,才会气衰而退,刚刚五招便难以为继,实则是攻势无声无息中被硬生生遏制……

    石之轩轻笑一声,手中三尺铁尺似慢实快的不断划圆,柔韧剑气透尺而出。在空中留下一个个半透明劲气光圈,浑圆中锋锐隐现。

    凭他如今在剑道上的造诣,太极剑气早已随心所欲。无不如意,动念间即可挥洒自然,无隙可循。

    顷刻间,他的身形已消失在无数剑气光圈之中,一个光圈消散,又有更多光圈生成,剑气光圈大大小小,层层叠叠,不断向外涌动。眨眼间就充斥着丈许空间,逼向凝立不动的宇文盛。

    如此身形不动。剑圈连绵,堡垒般以守为攻的神奇剑法。首当其冲的宇文盛固然神情凝重,双手持剑高举,全力蓄劲迎击。

    四周旁观者亦不由心襟动摇,难以自持的面露激动,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终于,剑气光圈逼至身前两尺,宇文盛但觉这如墙如柱的无穷剑气竟还隐隐散发着吸允之力,心头更是一沉。

    此刻只消他飘身而退,即可避开剑光圈构成的堡垒,然而身为主攻者,他这一退便会精神气势全面消退,已是不败而败了。

    不知何时,宇文盛已是双目赤红,气势汹涌,竟被激发了毕生血战沙场的杀气戾气。

    大喝一声,他面目狰狞的挥剑下劈,积蓄至巅峰的强横剑气狠狠斩入剑气光圈之中。

    “叮叮……”

    密如疾雨的剑气交击声连绵不绝,宝剑斩破一个又一个剑气光圈,却有更多剑气光圈浪潮般汹涌而至。

    宇文盛咬牙切齿,源源不断的向着佩剑注入先天真气,仍觉佩剑震颤的越来越剧烈,斩下的速度越来越慢,乃至就连剑身亦似越来越轻……

    “嗤……”

    佩剑折断之声骤然响起,宇文盛面上一白,“噗!”的喷血跌飞三丈,落地后蹬蹬蹬蹬再退四步,方才勉强止住身形。

    然而在场众将领尽皆看得清晰,宇文盛持着半截残剑的右手兀自颤颤巍巍,手背青筋毕露,握着的剑柄似乎下一瞬就会跌落地上……

    殿内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上首龙椅上的宇文邕亦满脸震惊,难以自持。

    无数剑气光圈徐徐消散,恰似掀开神秘之极的幕布,露出石之轩巍然屹立的修长身形。

    斜指前方的三尺铁尺轻轻一翻,“哗啦啦”掉落九截银晃晃的三角形剑刃残片,除了剑尖一块儿,其余八块儿的大小如出一辙。

    石之轩仍是双眸微阖,眼观鼻,鼻观心,入定般如如不动的姿态,落入众人眼中,再无之前的将信将疑,反觉他如此淡然站立,应是蕴含着无尽奥秘。

    “越公承让了……接下来,该由在下主攻了!”

    宇文盛面色阴沉不定,忽的长叹一声,苦笑道:“不必再比了……你立定不移,我已不是对手,更遑论其他?

    你说的不错,你我二人的剑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真想见识见识你全力而发的剑招究竟神奇若何?

    可惜本公剑术不济,不够资格!”

    黑光乍现即逝,石之轩收剑归鞘,拱手客气道:“越公言重了……在下的剑术,只在剑客对决,不比越公之剑长于战阵厮杀!”

    宇文盛心知对方乃是照顾自己面子,只是含笑摆摆手,亲自招呼道:“裴将军请落座!”

    二人貌似一团和气的各回本座。

    “啪啪啪……”

    宇文邕鼓掌大笑道:“裴卿如此剑术,实乃神乎其技,当属为我大周第一高手……特此敕封‘剑神’之称,爵同国公!”

    宣布之时,宇文邕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殿内诸人,只见各大家族之主瞧着“裴矩”的目光无不隐晦闪烁,宇文邕不由暗暗冷笑。

    众将领齐齐起立,躬身应道:“陛下英明!”转而又向石之轩拱手道:“恭贺裴将军获封‘剑神’……”

    剑神?……还剑圣呢!

    石之轩暗暗腹诽一句,向宇文邕躬身谢道:“多谢陛下敕封……”转而向着殿内诸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同僚!”

    宇文邕抬手下压道:“诸位爱卿请坐……”

    众人一齐落座后,何泉尖着嗓子喝令道:“上歌舞……”

    殿角早已准备许久的鼓乐声响起,近百名身着半透明粉色纱衣的舞姬鱼贯而入,在大红地毯上翩翩起舞……

    “臣等恭祝陛下……”

    例行公事的祝酒之后,宴会正式进入高**潮,各人对着交情甚笃者遥遥举杯共饮。

    叱奴氏美目流转,对着离她仅有三步之近的石之轩举杯道:“裴卿……本宫敬你一杯!”

    “太后请!”石之轩一饮而尽,任由身旁的宫女斟酒,却觉叱奴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倾注在自己身上,热切莫名,不由暗暗叫苦……

    临近半夜,宴会已毕,众将领齐齐向皇帝、太后、皇后辞行之后,携家眷陆续出殿。

    石之轩忙不迭挤入人群,溜出大殿,仍觉背后有股幽怨目光徘徊不去,不禁双手互拍手背几下,暗暗鄙视:让你当初乱摸太后腰肢,差点儿给人连皮带骨吞下去……

    不过,在军营闷了两三个月,一想到太后白皙*丰*润的肌肤,风韵犹存韵味儿,以及曾经感受过的柔*软*腰*肢,石之轩倒还真有些口干舌燥,忽又瞧见前方杨坚夫妇及尤楚红的身影,不由眼珠一转,连忙追了上去。

    “尤姐姐,在下不胜酒力,怕是难以乘马,等下出宫了,你的马车可要载我一程……”

    直至此刻,在某种原力的汹涌催动下,石之轩才忽然想起,裴诹之从前就在独孤信麾下效力,本就住得离独孤家老宅不远,正方便……嘿嘿,惭愧,惭愧,原来本人以前如此纯洁!

    ……………………………………………………

    阿史那柔然回到正阳宫,在宫女的服侍下卸掉凤冠头饰,即使以她的一身功力,亦不由揉了揉白皙如玉的脖子。

    金蝶摇曳的凤冠确实华贵唯美,更是天下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荣耀,然而罕有人知道,凤冠戴久了足以让人脖子酸痛欲折,堪比酷刑。

    想了想,阿史那柔然唤过陪嫁而来的亲信婢女,吩咐道:“你去看看,陛下今晚歇在何处?”

    婢女应命而去。

    阿史那柔然对镜梳理着垂下的秀发,瞧着镜子里的面容娇美无伦,不由抬手抚着脸颊,喃喃自语道:“莫非真要如此孤苦一辈子么?”

    宇文邕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定和难缠的多!

    换了其他皇帝,就算不愿受她这突厥人影响太重,也绝不会忍住不碰她这般绝世妖**娆,然而宇文邕不同,在她来到长安的月余时间,竟可一直视她如无物,从未来此就寝。

    事实上,宇文邕的妃子本就极少,且除了诞下皇子的李贵妃能够偶尔得到宠幸外,其余大多数夜晚,宇文邕都在书房批阅奏折,并独自安睡。

    须臾之后,亲信婢女回来禀报,“陛下宿在李贵妃宫中……”

    阿史那柔然轻咬朱唇,脑海中不由闪过在重重剑光圈中若隐若现的卓然身影。(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三百四十七章 伤不起

    “哗哗……”

    战舰乘风破浪,向东疾行。

    石之轩一身银甲,卓立舰首,扫视着前方的莽莽渭河,碧浪涛涛,再回头瞧了一眼后方绵延跟着的密密麻麻的近百艘巨舰。

    向着旁边的杨素道:“杨兄觉得这战舰如何?”

    乘坐这四层巨舰已有数日,身为一位合格的将军,杨素自然早已将这战舰的性能摸得门清,仅是稍一沉吟,便道:“只能说是可堪一用!”

    石之轩颔首道:“杨兄此言中肯。所谓南船北马,比之南方因水域密布而发达之极的造船行业,北方的船确是稍逊一筹。

    同是起楼四层的顶级大舰,咱们脚下的这些在航速、灵活、载重、武装等等方面都比南陈的要逊色一大筹,就算比之南方江湖帮会的座舰也差了许多。

    若是将来南渡伐陈,靠着咱们脚下这等货色,水战可不好打!”

    杨素苦笑道:“裴兄真是深谋远虑。

    咱们现在还刚刚开始伐齐,胜负莫测,在下正心情忐忑,你就开始思虑伐陈,是否太早了些?”

    石之轩饶有深意道:“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未雨绸缪,什么时候都绝不嫌早。”

    杨素神情一震,喃喃道:“不错……以北统南之战终会打响,北方诸将中,精通马战、步战者多,擅长水战者少,更何况提升战舰性能、改良水战之法?

    我等上将之中,谁能熟稔战舰,精研水战,谁就最有可能担当未来伐陈之战的主帅,建不世之功……”

    言及于此,杨素转身向着石之轩深深一揖,感激道:“多谢裴兄提醒!”

    石之轩拍拍他的肩膀,“杨兄好好干,我看好你哦!”说着转身迈向船舱,留下一句。“我先回房打坐,杨兄留心水上水下,咱们做先锋这两日,可不能出岔子!”

    暗暗嘀咕:可惜尤楚红临时调入了护驾高手团。没能跟我一起坐船,否则水路漫漫,好歹也能派遣寂寞……

    一念至此,石之轩不禁暗暗怀念那夜在马车上的旖*旎*风光,熟**妇的美妙与青涩少女截然不同。亦同样令人回味无穷……这该是两世来的首次车***震吧?

    舰首上,杨素暂且放下心事,抖擞精神,双目精光湛湛,一丝不苟的扫视着河面、河岸,如今尚在大周境内的渭河,还算安全,一旦入了北齐境内的黄河阶段,更不可掉以轻心。

    ………………………………………………………………

    建康城内绮春楼后院。

    外出壁画作业归来的张僧繇,提着残余染料的小木桶悠哉上楼。途径张丽华的房间,倏地身躯一震,目光凝重下来,转身推门而入。

    张丽华端坐在桌旁,绝美的少女俏脸七分清纯,三分妩媚,经石之轩尽心开发之后,已初现绝世妖娆之姿。

    然而张僧繇的视线却毫不迟疑的略过她,只愣愣的集中在窗户前窈窕静立的绝美背影,一时间眼中心中再无他物。脸上难以自持的现出激动之色。

    张丽华滴溜溜的美眸乱转不休,似在表示某种信号,可惜张僧繇浑不在意,令她郁闷的翻个白眼。

    好半响。张僧繇神色忽的黯然一瞬,闭目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目光已然恢复了平日的平和与沧桑。

    淡淡道:“我早已退隐江湖二十年,你不在北齐做你的皇太后,还来我这儿干什么?”

    娄昭君幽幽一叹。缓缓转过娇躯,一身素黄宫装,云鬓高髻,容貌与张丽华或许只在伯仲之间,然而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成熟风韵,却胜过张丽华不知多少倍。

    “二十年不见,你就这么不不欢迎我?”

    张僧繇喟然长叹,“哎呀……你二十年不来见我,证明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如今忽然来见我,恐怕……为的根本就不是我吧?”

    娄昭君美眸闪过一丝惊异,似是没料到本该感慨丛生、心情复杂的张僧繇能够如此快恢复圆通智慧。

    张僧繇见此苦笑一声,“果然如此,可惜我早几十年若是能够如此明白,也不会辜负佳人,落得如今这孤苦终老的下场……”

    娄昭君目光温润的瞧着他,柔声道:“我不也孤苦至今么……你若愿意,我们俩……”

    张僧繇打断道:“你会后悔的!”

    娄昭君一愕,俄尔柳眉微蹙,不解道:“难道你不愿意么?”

    张僧繇苦笑道:“我已垂垂老矣,时日无多,还有什么放不下?

    况且,你的心思我清楚,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他的所作所为绝不会受我这当师傅的左右,就算我愿意帮你,也无能为力!”

    娄昭君幽幽叹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不堪么?”

    张僧繇目中流露一丝沉痛,但转瞬即逝,摇头道:“不管你如何功利,如何诡变,我自认仍可把握到你几分心意。

    可他不同,我收他做弟子十多年,从未看透过他,只知花间派乃至圣门的一切,在他心中不值一提……

    仅此一点,视阴癸派为性命的你,便不是他的对手,更遑论通过我将他收归麾下?

    单论他的武功,已非屈居人下之辈,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性,绝非任何正邪观念及思想所能局限和束缚……

    你,明白么?”

    娄昭君露出委屈伤心的表情,“你误会了……”

    张僧繇哭笑不得,“我误会谁,也不可能误会你啊!”

    坐在中间桌子旁,仍旧一动不动的张丽华不住翻白眼,露出恶心得不堪忍受的眼神,暗暗腹诽: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眉来眼去,真是……

    张僧繇正色道:“我是为你好……听我的,你该干嘛干嘛,别去惹那混小子了!”

    娄昭君窈窕走近,玉手轻抚着张丽华白皙透红的脸蛋儿,貌似由衷赞道:“多美的可人儿……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吧?”

    张丽华忍不禁眼珠乱转,流露出一丝急切。

    张僧繇脸色冷了下来,寒声道:“不要试图要挟他,更不要激怒他,你阴癸派伤不起!”

    娄昭君眉头再皱,终于目光阴沉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鬼蜮伎俩

    张僧繇摇头叹息一声,“那次杀了高洋后,他该是与向雨田接触过,得到了【道心种魔大*法】,且很可能已经练成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言罢似是不在理会张丽华的安危,自顾自转身出门而去。

    娄昭君目露惊骇,俄尔又脸色变幻不定,迟疑不决。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在张丽华肩头拍了拍。

    张丽华娇躯一松,然而脸色仍是紧绷着不敢乱动。

    娄昭君柔声道:“你刚刚怎么没告诉我,他练成了【道心种魔大*法】?”

    张丽华美眸流转,泫然欲泣道:“我怎么知道他练没练成【道心种魔大*法】,我根本不清楚他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哦,我想起来了,他对曹应龙施展过**术、锁魂术之类的精神秘术。”

    娄昭君柳眉一挑,忽然扑哧一笑,玉手离开张丽华的肩头,温柔轻抚着她的秀发,似乎长辈疼惜晚辈一般,“好孩子,是我错怪你了!”

    张丽华浑不觉有多荣幸,反倒一脸忐忑不安之色。

    娄昭君微笑道:“姑姑有空再来看你……”话音未落,娇躯倏地化作一朵素黄云朵,飘出窗户。

    张丽华起身走到窗户前,四处巡视一番,并未发现娄昭君的身影,不由大大舒了口气,忽而双手叉腰,一阵咬牙切齿,忿忿低哼道:“老妖婆,你先别狂,等姑奶奶丹道有成,非要揍得你跪地求饶不可!”

    想了想,她深呼吸几次,理顺气息,回到桌子旁坐好,瞑目入定起来。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潼关渭河、黄河交界附近,战舰舱房内。正在擦拭漆黑铁尺剑胚的石之轩,先是眉头微皱,旋即瞑目催发阳神感应。

    重重空间恍若虚幻,双*修*炉*鼎间特有的心灵联系霎时清晰起来。

    当然。仅凭张丽华的精神造诣,绝不可能联系上他,只能在近似入定的精神状态下不断呼唤他的名字,让他的阳神产生感应,再由他运转阳神。主动接触张丽华的心灵意念。

    片刻后,石之轩睁开眼来,冷哼一声,“娄昭君还真有闲情逸致……”旋又恢复悠哉模样,继续擦拭剑胚。

    他不急,急的该是阴癸派。

    这次北周伐齐,北齐若败,亡国灭朝,阴癸派在政权上的根基势必损毁殆尽,若想再次起复。至少也要十几年。

    在周、齐未分胜负之前,他完全不必节外生枝,而在北齐被灭后,他有的是时间落井下石。

    …………………………………………………………………………

    洛阳城最大的青楼馨香院。

    “咯咯……师弟,我再敬你一杯!”

    “师姐请……”

    后院雅阁,一男一女隔桌对坐,觥筹交错,欢笑不绝。

    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一身银鳞般的奇异衣裙,勾勒出玲*珑*凸**凹的诱**人身材。娇俏的脸蛋儿看似稚气未脱,一颦一笑却总充满异样的魅惑。

    青年男子则白皙儒雅,看似风度翩翩,然而狭长的眼角微微勾起。不经意间透着丝丝邪异及阴翳。

    对饮良久,两人均脸颊微红,目光虚散。

    男子似乎不胜酒力,举杯起身,摇摇晃晃的绕到女子左边,紧挨着坐下来。眼睛凑到女子肩头,以夹着舌头似的声音说道:“师姐,再来一杯!”

    女子眼神迷离的摆手,有气无力的道:“我不行了!”

    “嗯……”男子不悦,继续劝道:“来嘛……再接着喝!”

    女子醉眼惺忪,软软趴在桌子上,“我醉了……喝不来了……呃!”说着打了个酒嗝。

    男子右臂从后缓缓搂住女子香肩,手掌在她右肩轻轻摩挲,又低头在她耳边唤道:“师姐?……师姐?……”

    见得她侧头枕在桌上,红唇动了动,却没有回应,男子不由目光闪烁,右手从她肩头滑落到背后,徘徊片刻,最终到达她柔软而极具弹性的腰肢,五指流连。

    片刻后,男子气息渐渐粗重起来,眼神直勾勾盯着女子衣领上雪腻而修长的脖颈,喉咙涌动,使劲吞了口口水。

    鼻间绣着她娇躯上的处**子芬芳,男子再也忍不住,将嘴巴向着她香腮凑去……

    “哼!”毫无征兆地,娇呼声似闷雷般炸响在男子耳中,令他心神骤散,目光迷茫。

    “呼……”

    男子刚刚从魔音中回过神来,轻微的破空声响起,瞬息间已然临近背后。

    男子脸色大变的同时,本是搂在女子腰间的右臂倏地后探,手掌遮住背脊冰凉之处。还不等男子手掌运足劲气,一抹儿雪白飘影便击在男子掌心。

    “蓬!”

    劲气交击。

    男子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前扑,胸口撞向桌边。

    “砰……哗啦啦!”

    桌子霎时四分五裂,碗碟飞溅,男子即使经此卸力,仍不免嘴角溢血,跟着桌子扑向地上,然而更让他气闷的是,本是醉酒趴在桌子上的女子,竟灵动无比的闪身飘退……

    祝玉妍婷婷走近,冰冷的目光在男女二人身上左右徘徊,厉喝道:“闻师妹,边师弟……不解释一下么?”

    女子美目流转,咯咯一笑道:“师姐,你也看见了,是边不负想要非礼我,可不管我的事!”

    边不负强忍着內腑闷痛,忙不迭从碗碟残羹中站起身来,向着女子怒斥道:“闻采婷,分明是你故意装醉勾***引我!”

    闻采婷翻了翻白眼,好整以暇道:“我装醉关你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凑上来的!”

    边不负脸色铁青,冷冷道:“好个闻采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盯上了我的一身功力和元**阳么?”

    闻采婷一脸不屑,“看你一脸苍白,你还有元*阳么?”

    边不负怒哼一声,“你……”

    祝玉妍厉喝道:“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蠢货还在内讧?”

    边不负和闻采婷不约而同的垂头沉默下来,显然对祝玉妍心怀畏惧。

    祝玉妍先对着边不负斥责道:“整天贪杯好**色,你的魔功何时才能达到‘地界’圆满?……给我滚回去练功!”

    边不负怏怏而去。

    祝玉妍狠狠瞪了闻采婷一眼,才幽幽道:“闻师妹,你该知道,你修炼的【姹**女大*法】并不完整,因而唯有初次*破**身之时,采补之力最为强大,乃至令顶级高手都难以抗拒。

    若能一举吞吸一个顶级高手的真元,足可让你魔功大成,可你竟想将如此珍贵的第一次浪费在边不负身上?”

    闻采婷皱了皱琼鼻,呐呐道:“人家就是想耍一耍他嘛,又不是真的……”

    祝玉妍冷笑一声,淡淡道:“那你运转真气试试!”

    闻采婷稍一运功,只觉娇躯酸软,不由脸色微变,喝骂道:“该死的边不负,竟敢给我下‘迷迭香丸’?”

    祝玉妍娇哼道:“你俩一起长大,相互知根知底,只准你会对他使手段,他就不会对你使手段?”

    闻采婷一脸郁闷,“好了师姐,别取笑我了……你忽然到来,是不是宗主有吩咐?”

    祝玉妍正色道:“这次算你好运气,师尊亲自为你挑选了一个开荤的对象,若是你能吸走他一身真元,不仅能够让你魔功大成,还有几分可能让你的功法生出神秘莫测的变化!”

    闻采婷美眸一亮。(未完待续。)

    PS:  今日时间紧,字数少,明日补上,这次一定补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尚缺良配

    水军主帅座舰舱房内。

    “吆……连赢三把,普六茹兄今天的手气不错哦!”

    石之轩一手将桌上的象牙骨牌拨开,一手将一小堆银锭推到杨坚面前。

    杨坚客气道:“承让,承让……”旁边凑伙的两人是他家将,连忙开始洗牌。

    不怪两大将军闲极无聊,实在是北齐才从淮南兵败,大半水陆军力如今仍集中在淮南,面对大周的进攻,处于被动防守状态,且调兵遣将还拖拖拉拉,根本不曾派遣舰队来黄河阻截大周水军。

    没机会一睹此时代的大型水战,石之轩亦颇感失望。

    独孤伽罗推门进来,瞧了一眼不务正业,硬拉着杨坚耍骨牌的新晋‘剑神’“裴矩”,不由暗暗不忿:瞧他这散漫模样,如何做的了一军大将,也不知陛下怎么就对他恩宠有加?

    石之轩拿起骰子,准备开局,一边闲话道:“听闻普六茹兄少时曾在庵堂长大,不知是佛门哪一宗的师太如此有爱心?”

    杨坚不动声色道:“裴兄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石之轩道:“在下隐约记得,关中的尼姑庵都跟‘慈航静斋’牵连不清,想来普六茹兄是与‘慈航静斋’渊源匪浅吧?”

    独孤伽罗冷哼道:“裴将军此言何意?”

    杨坚劝阻道:“诶……伽罗不必多心,裴兄并无以此胁迫我等之意!”接着面露苦笑,“这事放在以前宇文护当政之时,也是在下的一张护身符。

    可如今陛下禁佛……裴兄切莫四处提及此事,否则在下一家势必吃不了兜着走!”

    石之轩一边掷骰子,一边摆手道:“普六茹兄放心,在下并非多嘴之人,况且此事陛下该当心中有数,却仍重用你,可见陛下既往不咎。

    在下之所以提及此事,乃是听闻慈航静斋每二十年便有一代圣女入世修行。凭普六茹兄与‘慈航静斋’的关系,是否知晓这代圣女何时下山行走江湖呐?”

    杨坚奇道:“裴兄打听这个干什么,莫非裴兄……”

    石之轩大言不惭道:“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下年近二十,至今尚缺一良配!”

    杨坚夫妇一齐愕然,片刻后独孤伽罗才似笑非笑道:“静斋传人虽说入世修行,然而终归是要回山落发,遁入空门……裴将军若想娶静斋传人为妻。是否打错了算盘?”

    石之轩一边摸牌,一边淡淡道:“诶,嫂嫂此言差矣!

    姻缘之事,谁也说不准,万一静斋传人见到在下,与在下密切*交*流之后,为在下的内涵和真心深深打动,再也舍不得出家了,在下不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么?”

    独孤伽罗无语望天,杨坚乐道:“那在下可要拭目以待了!

    不过。近两年为了避嫌,在下与静斋极少联络,如今并不知晓静斋传人何时下山,但以上代传人回山的时间推算,该是今后这一两年之间。

    哈……指不定就是明天或下个月,裴兄可要早早准备好了!”

    石之轩眉头一挑,饶有深意道:“到时还要劳烦普六茹兄引见一番……”

    杨坚目光一闪,承诺道:“一定,一定!”

    石之轩忽而道:“依陛下的性子,若是吞灭齐国。定要继续禁绝佛道,掠取无数佛寺的财富及人丁,以供伐陈之需……

    在下猜测,如此逼迫太紧。恐怕终会惹得佛门狗急跳墙,届时静斋传人想不入世都不行了,那在下的机会可就来了……哈哈!”

    说到最后,竟美滋滋的自顾自笑了起来。

    杨坚夫妇的脸颊一齐抽了抽,对视一眼,不由露出一个气闷的表情——佛门根基损毁得太厉害。相对应的对杨家的支持可就越发无力。

    石之轩看在眼中,心中暗暗窃笑,手上一翻骨牌,大呼道:“吆喝……我时来运转了!”

    …………………………………………………………………………

    北齐嵩山,少林寺。

    山林幽亭,帝心尊者与智慧大师相对而坐,各自瞑目凝思。

    “咚咚咚……”

    寺内铜钟按时响起,声波悠扬,远远传出。

    智慧大师双目缓缓睁开,如梦初醒,喟然叹道:“暮鼓晨钟,何其空灵,可惜我二人正在为红尘俗世迷茫头痛!”

    帝心同样睁眼,却绽放炯炯神光,锐利如刀,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寒,“大周皇帝魔念入心,罪恶深重,如若不能及时幡然悔悟,弃恶从善,贫僧唯有行那怒目金刚降妖伏魔之事了!”

    智慧大师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似乎默认此议。

    片刻后,道信大师从寺中来到亭中,落座后轻叹道:“刚刚收到消息,周军踏入齐地,长驱直入,进逼河阴大城(河南孟津东北,洛阳防御圈的外围城池之一)。

    宇文邕还亲自下旨,整肃军纪,大军沿路禁止伐树、践踏庄稼,违者军法从事……

    两国混战由来已久,百姓早习以为常,并不排斥周军,再有宇文邕严肃军纪,恐怕民心并不在北齐……”

    智慧大师微微颔首,复又摇头叹道:“哎……宇文邕雄才大略,仁义爱民,若非……,未尝不能任他一统天下!”

    帝心眼帘微阖,喃喃道:“如此魔念深重,越是雄才大略,就越不能坐视他一统天下!”

    道信撇撇嘴,沉吟道:“咱们如何行事,还得看宇文邕今后的举措,若他吞并北齐之后,继续毁寺禁佛,我等唯有……

    只要他迷途知返,不再毁寺禁佛,就算扮旨限制佛寺及僧众的规模,老秃我也忍忍罢了!”

    闻言,帝心面无表情,智慧则微微颔首赞同。

    帝心忽而道:“若是咱们三个一直窝在北齐,恐怕那些人束手束脚,在宇文邕手下就更是不堪……

    也罢,咱们还是去南方静观其变吧!”

    道信、智慧一起点头。

    …………………………………………………………………………

    “陛下有旨,先登上城头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一黑甲大汉乘在马上,高举佩剑,运足功力,向着前方高声喝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以此鼓舞士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傻缺

    视线落处,密密麻麻的黑甲步卒沿着云梯攀向河阴城头,喊杀声浩浩荡荡,直冲云霄。

    然而城头守军不断抛下的滚木礌石,泼下的滚烫粪汁,乃至居高临下攒射的劲箭,用尽一切残酷无情的方式打击着攻城步卒……

    不断有士卒从云梯或城头惨呼着跌落城下,摔得粉身碎骨。

    兵家征战,惨烈无有过于蚁附攻城者。

    “陛下有旨,先登上城头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黑甲大汉又一次大声呼喊。

    “嗖!”

    厉啸破空从城头爆开,一溜黑星眨眼已至面门。

    黑甲大汉面色大变,呼喊戛然而止,单凭劲箭的速度及破空声,已知此箭乃第一流高手蓄力所发,所携劲气绝非他所能抵挡,忙不迭翻身躲避,同时气灌手臂,挥剑格挡。

    “叮!”

    剑刃斩中箭矢锋尖,爆出一溜火星。

    大汉浑身一震,然而还不待他心生庆幸,箭矢略一偏折,携着残余劲气,“噗!”的钻进他的左肩胛。

    闷哼声中,大汉跌下马去,呕出一口鲜血。

    河阴城头上爆开震天喝彩声,一位身着大将盔甲之人满意一笑,放下强弓,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稍稍酥麻的手腕。

    后方指挥台处,宇文邕将此幕收归眼底,不由脸色一冷,向台下左右静静候命的诸将呼喝道:“哪位将军识得刚刚那发箭之人?”

    好半响,骑在马上的诸将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能够回复,非是目力不及远,没看清对方的长相,而是实在不认识那人……

    正当宇文邕不耐烦之时,旁边与尤楚红并骑而立的石之轩提醒道:“陛下,此等上将,绝非籍籍无名之辈,所用弓矢该是刻着独家字号。

    只消派人去将箭矢取来。自可知晓此人姓名!”

    宇文邕颔首道:“言之有理!

    来人啊,去将那箭矢取来……”

    自有亲近侍立的骑卒领命,立时疾驰而去。

    卫公宇文直道:“皇兄,何必管那人姓甚名谁。反正等会儿破城之时,臣弟必将那人六阳魁首奉上,让皇兄一解心头恶气!”

    宇文邕嘴角肌肉微微牵动,一口气噎在胸中上不来,强忍着狠狠瞪向宇文直的冲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瞭望着前方酣战的城头。

    原本他询问那人姓名,是怜惜那人一身武力和箭术非比等闲,准备瞧瞧是否有可能收归麾下,然而给亲弟弟宇文直这么一说,搞得好像是他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

    最让宇文邕有苦难言的是,此刻那人还是敌人,他总不好当着众将领的面大肆夸赞敌人,说自己看重敌将吧?

    真要这般说了,不仅打击己方士气。还会让诸将心生不忿……宇文邕不是宇文直那没脑子的蠢货,还没那么傻!

    站在宇文邕不远处的阿史那柔然同样香腮抖动,却是强忍着才没笑出来,忙不迭抬起黄纱水袖挡住朱唇琼鼻,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和精致睫毛扑闪扑闪,美态惊人。

    可惜众将领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攻城激战上,除了左侧闲极无聊的石之轩偶然瞧见之外,再无人观赏到此幕。

    似乎觉察到石之轩放肆的目光,阿史那柔然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石之轩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临了转头前还眨了眨眼。放出一波自以为能量十足的电力……

    忽觉小腿一痛,似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石之轩扭头看向紧挨着自己的尤楚红,却见尤楚红慢慢收回玉足。放入马镫,同时目露嗔怪的盯着他,似乎在说:敢调戏皇后,你不要命了!

    石之轩故意瞪大眼睛,露出疑惑之色,表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尤楚红琼鼻一皱。似乎准备冷哼一声,但思及周围众将领皆是武功高手,耳目聪敏,不好惹人注意,只得作罢,但仍狠狠瞪了石之轩一眼……

    另一旁的宇文直不经意间扭过头来,正巧瞧见二人眉来眼去的一幕,不禁暗暗嫉恨:尤楚红你个尖人,难怪这些日子对本公的殷切视而不见,原来是勾搭上“裴矩”这虚伪小人!

    越看“裴矩”清秀英俊的面庞,儒雅飘逸的气质,宇文直越是愤恨。

    他虽然向来自负,但也知道自己身具胡人血统,又不喜读书,因而在长相和气质上远远逊色于“裴矩”这等名门士族的翩翩公子,自然不及“裴矩”讨女*人*青睐。

    就连胡人一向自诩不凡的武功,他也同样没有丝毫把握胜过宇文邕金口玉言册封的这位大周‘剑神’。

    气闷许久,宇文直忽的眼珠一转,暗暗咬牙:战场刀剑如林,任你何等高手也难以自由腾挪,不比江湖决斗那般进退随心,等下……

    一念至此,宇文直大大方方的扭头看向石之轩,故作豪爽道:“裴将军,皇兄敕封你为大周第一高手,单打独斗,本公自知绝非你的对手……

    但是,战场厮杀,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本事,本公可不服你!

    等下城破之后,你我比试比试,看谁先摘得刚刚那敌将的首级献于陛下面前,如何啊?”

    此言一出,众将领齐齐转头看向宇文直、石之轩二人,却都目光闪烁,各怀心思。

    “这……一切由陛下定夺!”石之轩面上迟疑的看向宇文邕,心头暗暗鄙视宇文直:你个傻*缺,自己蠢也就罢了,还非要拉着别人跟你一起蠢?

    果然,宇文邕脸颊再次抖动了一下,徐徐深吸一口气,忽而哈哈笑道:“也好……皇弟既有此建功立业之心,为兄甚是欣慰,就为你二人做个公证人!”

    说着解下腰间悬着的一块儿极品玉佩,举在手中,“这么着,等会儿你们二人谁能取得那敌将首级,朕就将此玉佩赐予他,另外还重重有赏!”

    宇文直迫不及待的大声应道:“臣弟遵旨!”目光挑衅的看向石之轩,却掩不住其中若隐若现的阴翳。

    “微臣遵旨!”石之轩跟着淡淡道,心中更是鄙视宇文直:见过傻的,没见过比你还傻的,这都将亲哥哥恶心得一改初衷,准备借着我的手狠狠打击你一次……

    当然,宇文直打的什么小算盘,石之轩同样门清儿,更准备藉此反过来给他一个教训。

    ……………………………………………………………………………………

    河阴城内太守府正厅,二十余文官济济一堂。

    除了须发花白的太守高冀端坐主位,闭目冥思之外,其余文官都忍不住在大厅中走来走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听着从城外遥遥传来,仍自清晰无比的喊杀声,不止一个文官不断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河阴城防守兵力虽足,却在数日不休的攻防战之中损失极大,如今城破在即,可他们都知道半个月内别想有援军……

    “踏踏踏……”

    一个浑身是血的兵卒忽然奔至厅门,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道:“禀太守,城头兵力不足,将军请太守再次征发城内青壮!”

    一个官员拍着腿道:“都征发了三次了,哪还有青壮再征?”

    面对报信兵卒期待的目光,太守高冀睁开眼,淡淡道:“你先回去禀告将军,让他竭力坚守,本太守立马组织人手,征发五百青壮!”

    兵卒闻言退去,厅内官员则面面相觑,不解的看向太守高冀。

    太守高冀吩咐道:“你等先下去准备一番,等下本太守与你等一齐去征发青壮!”言毕直接转身向着后堂而去。

    昏黄的老眼瞅着房梁许久,太守终是长叹一声,动手撤下柱子旁的帷幕,将一头甩过房梁,两头挽成死结,搬来凳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小鱼小虾

    “砰!”

    河阴城北门终于倒地。

    “杀啊……”无数黑甲周军呐喊着从城门洞冲入城内,潮水般涌入大街小巷,衔尾追杀着溃散奔逃的齐军。

    “唳……唳……”天空盘旋着两只神骏的雄鹰,时不时以翅膀或鸣叫打出信号,指向某一位置。

    石之轩与宇文直隔着两丈许,在主街道上纵马疾驰,不多时就穿过己方步卒,冲杀入逃亡溃败的齐军之中,毫无意外的霎时陷入刀山枪林。

    宇文直挥舞着长戟,灌满霸道劲气,以崩、弹、挑、拨等种种精妙手法将袭来的各种兵刃一一格挡反击回去,劲气横空,顷刻间四周便绽开多多血花,硬生生从齐军溃兵中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等浑身溅满敌军鲜血的他,以眼角余光瞥向两丈外的石之轩时,却是暗暗吃惊于对方在战场上的狠辣老练。

    但见石之轩在马上灵活探身,三尺铁尺疾挥,化作道道漆黑残影,却并不迸发多少劲气,亦极少费力格挡。

    仅是凭着出神入化的剑术,每每抢在敌军兵卒的兵刃及身之前,铁尺或挑或划,率先击中敌人的印堂、太阳**、咽喉、心口等等脆弱要害。

    于尺尖触敌肌肤的瞬息间劲气微吐,以最省力而又迅猛的方式击毙敌人,更使得敌人挥出的兵刃半途无力,再难以为继。

    以攻代守,亦或只攻不守,至此无以复加矣!

    敌军丧命时绽放的血花虽然不大。甚或根本没有见血。然而四周的敌军如风吹麦浪般成片跌倒。再无爬起之可能。

    石之轩一身银甲罕有血污,控马踏着层层尸体前行,看似速度并非很快,却另有一种闲庭信步般的匀速悠哉,长驱直入。

    如斯精奇剑术,如斯恐怖掌控……宇文直倒吸一口凉气之余,又对自己避开与他正面较技的英明举措而暗暗庆幸。

    “唳……唳……”

    鹰啼声从高空洒下,雄鹰羽翅一转。偏离了主街道,向着地形复杂的密集小巷而去。

    哦?那敌将发现的鹰儿的窥视,准备窜入小巷以避开鹰儿的视线么?……石之轩暗暗嘀咕一声,策马从一个十字路口冲入,偏离了大部分齐军熙熙攘攘溃逃的主街道。

    宇文直望着他没入小街道的背影,嘴角流露一抹儿冷笑,手中长戟爆开重重戟影寒芒,杀退周遭的齐军,同样窜入另一个小街道。

    眼瞧着前方的巷子越来越窄,障碍重重。石之轩唯有取下马鞍上的强弓、箭筒背在身后,提着连鞘铁尺。弃马跃上屋顶,根据鹰儿的指示,凭着轻功追向那个逃走的敌将……

    ………………………………………………………………………………

    太守府后堂。

    “砰!”

    矮凳翻倒,布条霎时绷紧,勒住了老太守的脖子。

    “呃……”

    他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干瘦的身躯便给晃晃悠悠的悬在梁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

    呼吸断绝,气闷感紧随而至。

    眼看他舌头伸出,就要窒息而死,一道银纱倩影倏地飘忽而来,挥袖在悬梁的布条上轻轻一拂。

    “嗤……蓬!”

    布匹撕裂声中,老太守一下跌落在地,“咳咳咳……”喉咙难受得咳个不停,老泪纵横,身子哆哆嗦嗦,一时间无力动弹,但他还是竭力扭头看向那身形姣好的女子。

    “咳咳……你是谁,为何阻我殉城!”

    女子转过身来,并未答话,而是素手将提溜着一块金牌放到老太守眼前,厉喝道:“河阴太守高冀接旨!”

    老太守神情剧震,脸色一阵变幻。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也不想死,可他身为北齐皇室高氏一族的旁支,一大家子儿女子孙都在国都邺城,一旦他投降敌国,家人绝无幸免,更不消说大周皇帝会不会接受他这高氏旁支的投降尚属未知!

    最关键的是,他一介文官,无甚武功,城破之后,基本没可能顺利逃脱。

    城破自尽的关头,忽然有人拿着大齐皇帝御赐金牌,对他宣旨,怎么看怎么诡异……依着大齐龙椅上那位的昏聩,反正绝对没什么好旨意!

    老太守思忖片刻,终是挣扎着跪下,“咳咳……老臣接旨!”

    “咯咯……”女子轻轻一笑,眼波流转,脆声宣示道:“……”

    ……………………………………………………………………

    “呼呼呼……”

    城东窄巷之中,十余甲士亡命奔逃。

    为首者乃是一位身着将领甲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携长弓,背负箭筒,虽在匆匆逃往,迈步间却从容不迫,稳健中透着轻灵。

    蓦地,大汉刹住身形,扬手止住身后众人,一边动手解开沉重的甲胄,丢在地上,一边转过身来,向属下吩咐道:“穿着铁甲根本跑不快,反正等下要混在难民中溜出城,卸了算了!”

    “是……是……”十余个甲士连忙跟着卸掉身上的铁甲。

    精明者或许隐隐猜到,凭着大汉的武功,区区铁甲并不能影响他的速度,但自己等人可没那等武功,铁甲无疑是逃亡之路的最大累赘。

    一个副手问道:“郎将……咱们是走东门么?会不会有陷阱?”

    大汉手脚飞快,身上甲胄片片剥离,露出粗麻布衣,随口解释道:“兵法有云,围三阙一,周军围攻北、西、南三门,故意留着东门不攻,正是避免我等困兽犹斗。

    当然,周军定会在东门外的必经之路上张开大网,拦截大鱼。不过到时候逃难的百姓太多,周军难以尽数顾及,凭着我等的身手,不难蒙混逃脱……

    嘿,说到底咱们只不过是些小鱼小虾罢了!”

    就在众人为大汉的分析暗暗钦佩与信服之时,忽闻一个声音传来,“兄台自谦了……兄台如此身手不凡,怎会是小鱼小虾?”

    众人齐齐一惊,却未分辨出话音之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破空厉啸。

    唯有大汉耳目聪敏,脸色乍变,闪电般抽刀斩向身侧,同时向着身前两人大喝道:“闪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绝杀之局

    “叮!”

    刀刃斩中袭来的箭簇,带起一溜火星。︾頂︾点︾小︾说,

    大汉魁梧的身形触电般一颤,手腕酸麻,只能脸色惨然的瞧着劲箭稍一偏离轨迹,仍自迅捷无伦的窜进身前一位亲近属下的小腹。

    “噗!”那人狂喷血雾,应箭而倒,众人大惊失色,忙不迭各自分开,身形贴在小巷两侧的墙壁上,以免再遭敌手的弓箭锁定。

    大汉化去侵入体内的炽烈如火的劲气,连忙转身将目光投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却见那栋屋顶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是个高手……”大汉口中提醒一句,脸色阴沉莫名,若他没猜错的话,刚刚此箭乃是敌方高手模仿之前在攻城战时,他射*死周军传令小校的那一箭,摆明了是来报复他……

    “你们若是没能在东门关闭之前逃出城去,可就再没机会脱身了!”

    淡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灌入众人耳中,令众人齐齐脸色一变。

    大汉一人立在小巷中心,双手持刀,视线不断扫过四面的屋顶,却仍毫无发现,不由心头暗暗叫苦。

    他出身寒门,一身武功都是在战场上磨砺而来,最擅面对面的战阵对垒或弓马冲杀,却对这般藏头露尾、机变百出的江湖武技一筹莫展。

    最关键的是,对方分明是战阵老手,竟能极好的收敛杀气,让他身经百战养成的对杀机敏锐之极的直觉毫无作用。

    暗叹一声,大汉喝令道:“贼子阴险,大家个凭本事。走……”言罢一马当先的疾速前窜。

    十一个属下紧跟而上。却在前进中不断左闪右避。走‘之’字形轨迹,以免被敌手的弓箭轻易锁定。

    “嗖……”

    一点黑星从众人身后闪电般平平射来,直奔大汉背心而去。

    “郎将小心……”

    最后两人齐齐大喝,各自挥刀,分别斩向箭簇、箭杆。

    “叮……蓬!”

    两刀几乎同时斩中劲箭,将之斩作两截坠地。

    还不等大汉及其余九人松口气,就见挥刀截击劲箭的两人齐齐口鼻溢血,一声不哼便栽倒在地。

    众人立知此乃箭矢所携的强横劲气瞬间摧毁了二人的內腑。不由惊骇欲绝的望向箭矢射来的后方小巷尽头,依然空空如也,毫无发现。

    如此劲箭,既不知从何处来,躲又躲不开,挡又不能挡,简直霸道而诡异之极!

    大汉强忍着倒吸凉气的冲动,喝令道:“继续跑,不要停……”众人凭着长年征战的心理素质,勉强压下绝望之意。拼命奔逃。

    “嗖嗖嗖嗖嗖……”

    一连串五支劲箭再次从身后小巷攒射而至,重重叠叠的破空厉啸犹如鬼泣狼嚎。令奔逃中的十人齐齐心寒胆颤。

    在第一支箭矢离弦破空声起的刹那,大汉倏地腾身翻转,张弓搭箭,凌空向着小巷尽头的那抹儿银色身影*射出了反击的第一箭。

    刚刚玩儿了手‘五星连珠’的花活儿,不等石之轩观看战果,便见一支劲箭迎面而来,唯有顺手挥动铁胎弓格开,却因此耽误了一瞬。

    下一刻,大汉在小巷侧墙飞檐走壁,越过数丈空间,直逼过来,一股身经百战的铁血刀气便紧紧锁住石之轩的身形。

    在‘五星连珠’下幸存的七个属下亦紧随其后,杀奔过来。

    阳神感应着暗处潜伏逼近的三道隐秘气息,石之轩眼神一闪,并未挣开大汉的气机锁定再次隐藏起来,而是拔出三尺剑胚,漆黑剑影虚实不定,径直迎向凌空一刀劈来的大汉。

    “叮!”

    刀剑交击,劲气迸发。

    大汉虎躯剧震,不由自主的向后抛飞,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全力化解着侵入体内的寒热交迫的奇异劲气。

    石之轩仅是稍退半步,旋即如影随形的追向大汉,剑胚再次幻化出重重剑影,袭向大汉腰腹。

    “嘿!”大汉厉喝一声,间不容发的挥刀舞出团团刀光,紧紧护在身前。

    “叮叮叮……”

    一连二十余声劲气交击的脆响,爆开重重气浪。

    “噗!”大汉终于喷血跌落,眼看就要丧命于石之轩剑下,身后的七个属下及时赶到。

    最前面三人刀光霍霍,默契之极的分袭石之轩上中下三个部位,后面四人则绕开两步,左右包抄。

    “嗤嗤……”

    无刃无锋的铁尺破空连响,竟发出凌厉的剑啸,石之轩挥剑旋身,整个人隐入无穷漆黑剑影,不退反进的继续向着大汉逼去。

    “叮叮叮……”

    三道如虹刀光同时切入虚幻似的剑影,却尽皆发出斩中实物的脆响,三人如遭雷殛,齐齐喷血跌退。

    然而经此一缓,大汉再次挥刀反扑过来,无视了袭至身前的重重剑影,一着朴实无华的沉重劈斩狠击石之轩头顶,同时另外四个属下亦各自挥刀袭向石之轩后背。

    “哼!”

    不屑冷哼着,石之轩身周挥洒的重重剑影愈发浓郁,几如漆黑幕布,滴水不漏,竟要硬生生抗下五人的围杀。

    恰在此时,“嗖嗖嗖……”

    破空厉啸穆然迫近,三点寒星从不同方向毫无征兆的袭向石之轩的要害,完美配合大汉等五人的近身搏击,构成绝杀之局。

    等你好久了……石之轩暗哼一声,心如止水,微妙灵觉将周遭一切有形刀、箭及无形劲气的变化尽数掌控,手中漆黑剑胚划过玄妙无伦的轨迹,于眨眼间陆续截住五柄刀光。

    “叮叮叮……”

    五声劲气交击的脆响密如一声。

    四名属下惨哼着跌退,唯有大汉虽然持刀的右手浑无知觉,但仍咬牙奋起余力劈出左拳,砸向石之轩右胸,誓要配合那暗处袭来三支劲箭,杀死石之轩。

    石之轩来不及**,右手的漆黑剑胚忙不迭斩向右侧袭来的劲箭,同时在左臂的烂银护臂上灌满劲气,闪电般划圈,封住两支劲箭来势,但再无余力抵挡大汉的栲栳拳头。

    “叮叮叮……”

    仅仅格开三支劲箭,石之轩便浑身剧震,下一瞬又被大汉一拳砸在右胸的护体劲气上。

    “蓬!”

    拳头破开石之轩的护体劲气,狠狠砸中他的胸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伤得太重

    血肉之拳击中铜墙铁壁的痛苦传来,大汉身形挫退,嘴角溢血。》頂點小說,

    石之轩亦闷哼一声,身形向后抛飞,却又在大汉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倏地脚尖点在小巷的一侧墙壁上,身如箭矢般射上另一侧的屋顶,向着远处遁去。

    勉强运气一周天,缓解浑身沸腾的气血,大汉连忙招呼属下道:“快走……”同时一马当先的向着小巷出口掠去,幸存的属下连忙跟上。

    然而听着身后仅剩四个脚步声,大汉不由心头一痛。

    他已明白,刚刚电光火石间的交手,最先援救他的那三个属下定是被对方强横无比的剑劲生生震死了,若非对方为了留些余力应付偷袭的三支劲箭,他身后这四个属下肯定也难以幸免。

    思及最后一拳擂中对方右胸,却连对方的一根肋骨都没伤到,大汉更是暗觉不妙……

    “嗖嗖嗖……”

    三支劲箭从不同方向破空而至,封锁住大汉的身形。

    冷哼一声,大汉挥刀格挡前方、左侧的两支劲箭,背后的那支劲箭则由两个属下联手封挡。

    “叮叮叮……”

    火星迸溅,三支劲箭尽数落地,然而大汉一连格挡两支劲箭,反震得手臂酸麻,不可避免的身形一顿,暗暗惊呼:竟是两个第一流高手?这么说,刚刚那人……

    “呼呼……”

    衣袂翻飞声迫近,三个身影悍然袭来,刀光戟影破空厉啸。劲气横空。将大汉及他四个属下牢牢笼罩。

    “叮叮叮……”

    兵刃闪烁。身影翻飞。

    激战伊始,四名属下固然一两个照面便即惨死,然而大汉自身在三名一流高手的围攻下,也只多撑了十余招,便即长刀脱手,浑身伤痕累累,委顿在地……

    远远地,石之轩立在一株大树横叉上。将这短暂而惨烈的战斗收入眼中,嘴角勾起邪异的微笑,左手缓缓举起强弓,右手指缝扣着三支羽箭。

    “吱吱吱……”的弓弦崩响声中,弓身渐渐完成了满月……

    小巷内,吩咐亲兵打扮的两名一流高手在旁警戒,宇文直上前将长戟顶在大汉咽喉,冷笑道:“能死在本公手中,你也算荣幸之至!”

    心中暗忖:可惜那“裴矩”武功着实可怕,竟能硬生生破开如此杀局。逸去无踪,否则本公今日可要双喜临门……

    大汉不停呕血。其间夹杂着内脏碎块儿,勉强开口道:“你们不必得意,等会儿有你们好受,老子在下面等你们……三个蠢货!”

    宇文直勃然大怒,就要挥戟斩下大汉的头颅。

    “嗖嗖嗖……”

    一连三声破空厉啸毫无征兆的响起,并以超乎想象的疾速袭至。

    宇文直三人面色剧变,齐齐挥舞兵器格挡袭向自己的劲箭,“叮……叮……叮……”

    戟杆拨中箭簇,却轻易将之击碎,无甚着力感,宇文直脸色再变,怎么会……还不等他将用错力道的气闷感化去,但闻旁边一声惨呼。

    扭头看去,宇文直不禁目眦欲裂,但见其中一个亲兵打扮的亲信高手长刀断裂,被劲箭贯胸而过,嘴角溢血着倒下。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招揽到的黑**道高手,是用来……原本就只有两个,现在去了一个,算是断了他一条臂膀!

    “嗖嗖嗖嗖嗖……”

    又是五声破空厉啸袭来。

    宇文直脸色再变,并非因为袭来的箭矢太多,反而是因为五支劲箭竟没有一支袭向他。

    果然,下一瞬旁边惨呼再起!

    不用扭头去看,宇文直也能猜到自己的另一个亲信也没了。

    怒火瞬间塞满胸膛,宇文直极目四视,暴喝道:“裴矩小人……你给本公滚出来!”

    回应他的,是“嗖嗖嗖嗖嗖……”五星连珠!

    气机感应到这五支劲箭竟以刁钻角度分别袭向自己的上中下要害,宇文直瞬间由豪雄变狗熊,一边拼命挥舞长戟抵挡四支劲箭。

    “叮叮叮……”

    四声爆响,火星迸溅,宇文直身形剧震,双臂酸麻,而脸色通红,额头现汗,更表示他已运功过度,伤了气血及经脉。

    感觉最后一支实在无力抵挡,他只得就地一滚,险之又险的避开,却仍被箭簇划破了肋下衣甲,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下一瞬,又是“嗖嗖嗖”三声厉啸迫近,宇文直只来得及再翻了一个轱辘,勉强躲开一支劲箭,就被剩余两支劲箭破开护体劲气及甲胄铁叶,贯入肌体。

    杀猪似的惨嚎响起,一支劲箭射穿他的右肩胛,将他钉在地上,另一支劲箭则擦着他的大*腿*内*侧透过,在腿肉上开了一溜血槽。

    委顿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大汉将此幕尽收眼底,嘴角无力的拉起一个微笑,沾满血渍的络腮胡子颤颤巍巍,表情却比哭还渗人……终于脑袋一歪,气绝而去。

    “嗖嗖嗖……”又是三支劲箭联袂而至,在宇文直的腰侧、腿侧、耳畔再开三溜或大或小的血槽,令他冷汗淋漓中挣扎着爬起,连长戟都没拿,便慌不择路的蹿向小巷尽头……

    远远地,石之轩揉了揉酸软的手腕,抬头瞧了瞧天空,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本是两只雄鹰徘徊的天空,此时只剩他的“全球鹰”形单影只,而宇文直所养的鹰儿则没了踪影……

    “呼……”

    倏地身化银光,几个飘忽纵跃,石之轩就消失在重重屋宇之间。

    ………………………………………………………………………………

    “呼嗤……呼哧……”

    窝在一处隐蔽的墙角,宇文直剧烈**着,浑身五处箭伤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特别是右肩胛的贯穿伤,更让他疼得眼前发黑,几欲昏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宇文邕应该进城了,宇文直才四处扫视一番,入目的民居尽皆大门紧闭,无有人影,他才不停的“嘶嘶……”吸着冷气站起,奔向主街道。

    “哗哗哗……”

    密集的周军列阵走过,旌旗猎猎,一片金黄的天子仪仗之后,宇文邕率着诸将乘马缓行,视线扫视着街道两旁的民居,见得很少有火烧或坍塌痕迹,不由暗暗满意。

    在他心里,这些城池及百姓都是他的,没有被战火损毁,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皇兄……皇兄……”

    一个狼狈身影从转角处呼喊着蹿出来,肩头插着一支羽箭,踉踉跄跄的奔至宇文邕马前,若非没了头盔的那张脸还算清晰,差点儿引起禁卫高手们的误会。

    宇文邕惊呼一声,连忙下马,扶着宇文直道:“皇弟怎伤得如此严重?”

    宇文直恨声道:“都是裴矩那厮……”说着戛然而止,手指着宇文邕身后端坐马背的一道身影,“好啊,你还敢回来?”

    石之轩翻身下马,满脸疑惑道:“卫公此乃何意?怎的没带回那敌将的人头?”

    宇文直怒极攻心,指着他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厉喝道:“尖贼,你竟敢放冷箭暗算本公,罪不可赦!

    本公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石之轩瞪大眼睛,惊讶道:“卫公在说什么?……本将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顿了顿,石之轩向宇文邕拱手道:“陛下,看来卫公伤势过重,心神受损,已有呓语(说胡话)之兆!”

    宇文邕嘴角微微抽了抽,“咳咳……裴卿,既然你精擅医术,不妨先给卫公简单处理一下伤势吧!”

    石之轩恭声道:“微臣遵旨!”说着开始一脸郑重其事的打量着宇文直浑身上下的箭创,心头暗暗发笑。

    然而宇文直听到宇文邕的话,却是如遭雷击,一脸不敢置信之色,喃喃道:“皇兄,这厮放冷箭暗害我,你怎么……”

    宇文邕拍了拍宇文直的肩膀,安慰道:“皇弟误会啦!

    裴卿之前空手而归,已经向朕禀告过了,那敌将设下陷阱,故意引你们去追,又在与你们交手之时,令暗中隐藏的高手施以冷箭偷袭,连裴卿自己都险些遭了毒手!

    你能安然归来,朕已经很欣慰了,至于无功而返……胜负乃兵家常事,皇弟不必挂心!”

    宇文直一口气噎住,只能双目赤红的瞪着石之轩。

    石之轩无视他要吃人的表情,两指轻轻夹住他肩胛外露着的箭杆,稍稍用力,多余的箭杆便无声无息的断开。

    “卫公忍一忍……”提醒一句,石之轩倏地屈指一弹箭杆断处,只闻“嗖”的一声,半截断箭带着一溜鲜血从宇文直背后射出……

    “啊……”

    杀猪似的惨嚎再起。

    旁观的诸将不禁面面相觑,各自嘴角抽动,想笑又不敢笑。

    宇文邕不禁皱了皱眉头,暗觉丢人,堂堂上将,取个断箭之痛都忍不了?

    他却不知,宇文直确实准备强忍住,但石之轩故意在弹飞断箭时加了点儿震劲,令宇文直伤口的疼痛几何倍增,让他想忍也忍不住!

    “嘶嘶……”

    石之轩鼻子凑近宇文直的箭创出闻了闻鲜血的味道,松了口气道:“还好箭簇并未淬毒,否则不堪设想!”说着出指如电,将宇文直肩胛处的几个**道封住,为其止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天亮还早

    夜幕降临,地牢昏暗而空寂。

    “啪啪啪……”

    一个军卒拍了拍牢房粗木门,粗声提醒一句,“太守老爷,开饭喽!”从粗木栏杆间隔处往里放入一碗饭菜及貌似筷子的两根竹棍。

    瞧着牢房角落那佝偻身影动了动,军卒哼哼两声,再次吆喝一声:“开饭喽!”随即提着饭篮子走向下一个牢房,再次放入一碗粗粮青菜饭……

    须臾之后,一连放完十余碗牢饭,军卒转身绕过墙角,来到地牢口的过道。

    油灯昏黄,墙上悬着两柄带鞘战刀,一张桌子贴墙安置,另一个军卒坐在桌后,面向着地通向牢口的台阶,分明亦是临时充当牢卒的军卒。

    桌上放着两菜一汤,分发饭菜的军卒放下竹篮子,一边坐下开饭,一边嘟囔道:“好家伙,这太守府的地牢真宽敞,他们十多个人一人一间还没住满一半房间……”

    另一军卒嗤笑道:“这是太守大老爷有先见之明!”

    “怎么说?”

    “嗨……之前跟那狱卒交接钥匙的时候,你没听说么?这地牢原本并没有这般大,是这位太守大老爷年初着人扩建修整了一番……”

    这军卒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墙壁,“你瞧瞧,这墙壁粉刷的,那叫一个滑溜,还有七八成新哩!”

    “啧啧……不愧是爬到从四品河阴郡太守老爷的人,脑瓜子真是贼精明,知道他自己迟早会进来住,就提前把地牢整治整治,免得委屈他自己!”

    “可不是嘛!”

    “哈哈哈……”

    两人一边扒犯。一边肆意说笑。

    转角第一间牢房中,从太守沦为阶下囚的高冀。听着两个军卒的嘲讽,皱巴巴的老脸泛起无声的凄惨苦笑。

    天可怜见,当初他之所以扩建和修整地牢,是因为每次来视察犯人之时,受不了地牢的那股**湿臭,没想到如今还是便宜了他自己,最少能有个干爽的雅间。

    长长叹息一声,他还是提溜着手上的镣铐锁链来到牢门处,拿起久违了的粗粮苦菜饭,一口一口艰难下咽……

    地牢口乃是一走廊尽头。墙壁上插着几只火把。火光范围内,十个兵卒肃立守卫。

    “呼……”

    一阵大风吹过,黑暗中倏地闪出一抹儿窈窕身影,疾速掠向地牢口。

    十个兵卒齐声喝道:“什么人?”手中刀枪联合戒备。

    **一声,黑衣蒙面的来者左手洒出一蓬银芒,漫天劲射,右手倒持一柄锋利匕首。欺近地牢口。

    “呃……”

    六人猝不及防,给银针射倒,但仍有四人或依仗甲胄防护,或挥舞兵器抵挡,侥幸未死,便合力扑向黑衣人。

    “叮叮叮……”

    电光火石间,黑衣人的匕首幻出重重寒影。与四人各交换一招。于血花飞溅中擦身而过。

    “砰砰……”

    四人依次倒地,均是咽喉淌血。黑衣人亦稍稍喘了口气,才冲到地牢口。

    青砖地面镶着丈许方圆的精钢牢门,上着锁链,透过拇指粗的铁棍间隙,还可看到下方的粗矿石条垒成的二十余级台阶,却不见一个人影。

    黑衣人不敢怠慢,运足劲气挥舞匕首,“叮叮叮”三下,火星迸溅中斩断锁链,掀开沉重的牢门。

    快步走下台阶,黑衣人露在面巾外的水汪汪大眼睛扫视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不动声的继续向着转角疾奔而去。

    “嗤嗤……”

    两道雪亮刀光乍现,一上一下袭向黑衣人,正是地牢内的两个精锐军卒,在听到外面的交战声之后,机警的埋伏在转角处,对擅闯地牢者实施偷袭截杀。

    **声中,黑衣人右手匕首疾挥,荡开袭向上身的一刀,并顺势反袭出刀者的咽喉,同时她一脚踢在下方一刀的刀面,左手一掌斜劈下方出刀者的肩膀。

    “嗤……蓬!”

    一军卒咽喉喷出血线,无力倒地,另一军卒则肩膀中掌,嘴角溢血,惨哼着跌撞在墙角。

    黑衣人快走两步,视线投入第一间牢房内,待看清老太守高冀那佝偻身影后,不由惊喜的唤道:“爷爷,快过来……”

    “你是……”高冀先是一愣,随即浑浊的老眼一亮,同样惊喜道:“你是怡儿!”顿了顿,又连忙呼道:“怡儿,你快走,快走啊!”

    墙角那军卒伏在地上,眼皮滚动,却并未起身厮杀,反而悄然倾听着黑衣人与老太守的对话。

    黑衣人娇嗔道:“爷爷……我就是来救你的,你快随我走!”说着运足劲气挥舞匕首,但闻“叮叮叮……”脆响,匕首斩得牢门精铁锁链火星四射。

    老太守急切道:“怡儿,大周皇帝就在太守府下榻,禁卫高手众多,单凭你一人如何救得了我?

    怡儿你听爷爷的话,快走,晚了就迟了!”

    “叮!”

    又一声脆响,牢门锁链终于断裂。

    黑衣人抬脚踹开牢门,“走爷爷……”不顾老太守唉声叹气,将他强拉着奔向地牢出口。

    可怜老太守年迈,腿脚无力,又不会武功,一路跑得踉踉跄跄……

    片刻后,墙角趴伏的那军卒吃力的爬起。

    “嘶嘶……”,左肩骨碎裂的剧痛让他不断倒吸凉气,额头冷汗滢滢。

    但他还是踉踉跄跄的奔出地牢,右手在走廊上倒毙的其中一个同袍腰带里摸索一番,取出一只小竹筒。

    左肩伤重难以动弹,他唯有用牙齿咬住竹筒上端露出的红绳一扯,然后右手高举竹筒。

    “咻……砰!”

    竹筒喷出一溜火星,直上半空,爆开一朵醒目的赤红烟火,数里可见。

    整个太守府霎时喧闹起来……

    不多时,府内亮起无数火把,人影重重,四处巡逻搜索。

    西院一间厢房,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片刻后,窗户被推开,露出一袭蜜薄纱睡衣,素面朝天的尤楚红。

    视线望向烟火消散之处,听着附近院落渐渐扩大的脚步声,她皱眉喃喃道:“半夜示警,禁卫怎么回事?”

    想了想,她回身走到榻边,伸手推了推榻上那犹自怡然安卧的赤**条**条身影,唤道:“快起来……好像出事了!”

    石之轩翻了个身,懒洋洋道:“天塌下来自有皇帝顶着,咱俩心急个什么劲儿?……上榻来接着睡,天亮还早着哩!”

    尤楚红恨恨的掐了掐他白皙的肩膀,娇嗔道:“万一是皇帝出事了……”

    石之轩哼道:“若是皇帝死了,自有人来报丧,你急也没用;若是皇帝没死,自有皇帝处理这事,轮不到你急!

    所以,安心啦……”

    尤楚红翻个白眼,抬脚踹他屁股,怒哼道:“给我起来,别赖我榻上装死,滚回你自己房间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蓝√√

第三百五十五章 徒惹人笑

    太守府书房内,烛火通明,夤夜不息。

    “有人劫狱,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子?”

    宇文邕一身明黄睡衣,摆袖坐在榻边,皱起眉头。

    “是!”大太监何泉躬身禀报,感受着宇文邕不怒自威,不经意间散发的气势越来越堂皇隆重,不由心思复杂。

    白日顺利攻陷河阴大城,伐齐首战旗开得胜,大周十万大军士气更盛自不消提,而身为人主的宇文邕亦随之精神气势大振,武功进益不小。

    若能一路如此势如破竹,待攻至齐都邺城之时,宇文邕极有可能成为天下绝顶高手之一!

    默默按下心思,何泉不动声的解释道:“看守地牢的十二个军卒中,有一个伤而未死,听到了那女子与前河阴太守高冀之言,也是他及时发出烟火,禁卫才能截住那女子和高冀。

    好在高冀不通武功,又给禁卫抓了回来,可惜那女子武功不俗,轻功身法更是高明,伤了十余个禁卫后,终是给她逃了!”

    “嗯!”宇文邕微微颔首,问道:“高冀招了么,他与那女子什么关系?”

    何泉道:“高冀一直闭口不言,且他年迈体虚,下面的不敢对他用刑,怕他熬不住一命呜呼了!

    倒是那个军卒听到,那女子称呼高冀为爷爷,该是高冀的孙女!”

    宇文邕失笑道:“好一个巾帼英雄,孝义动人……难得,难得啊!”

    何泉沉吟道:“该是初涉江湖的丫头片子,行事毛躁,无甚经验……”

    宇文邕点点头。“好了,加强戒备。各自安寝!”

    何泉躬身退出门外。

    宇文邕视线落处,透着窗户纸,仍可隐约见到外面人影憧憧,乃是层层把守的禁卫军。

    但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在桌案抽屉中取出一柄尺许长的短刃,握在手中隐在被子里,才重新闭目安眠。

    “唧唧……”

    夏去秋来,虫鸣渐渐稀疏。时间流逝,眨眼间一夜过去大半,已是凌晨时分。窗外天稍见朦胧,却正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

    “呲呲……”

    墙角一个书架忽然缓缓移动起来,发出若有若无的声响。

    榻上的宇文护倏地睁开双眼,却又缓缓闭上,一动不动,佯装熟睡,仅是被子里握着短刃的手紧了紧……

    书架离墙尺许。无声无息的闪出一个黑衣蒙面的苗条倩影。

    屏息侧耳倾听片刻,感到房间内只有榻上宇文邕一人均匀悠长的呼吸,她才小心翼翼的来到榻前,打量了宇文邕几眼,右手握住从袖中滑出的匕首,缓缓探向宇文邕的咽喉……

    装睡的宇文邕维持气息不变,暗暗积蓄真气。心里寻思:朕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刺杀朕?

    忽然。黑衣女子动作一顿,又徐徐收回匕首。

    本已准备骤然发动的宇文邕不由暗暗惊奇,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刺杀?

    黑衣女子左手张开青葱五指,缓缓掐向宇文邕的脖子。

    感觉此女出手间似乎毫无杀气,宇文邕暗暗了然,原来是准备抓活的……

    心念电转间,他立时猜到,此女很可能就是那高冀的孙女,也唯有高冀及其亲属,才清楚这太守书房的暗道!

    就在女子的指尖伸到宇文邕下巴前的一瞬,他放在被子边缘的左手闪电般上扬,反扣住女子的肩膀。

    堂皇浩大的先天真气一吐,霎时制住女子的数个大**!

    宇文邕这才微笑着睁开双眼,直勾勾对视着女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禁暗觉有趣,低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并不开口,还干脆的闭上双目,一副愿赌服输,任人宰割的样子。

    “呵呵……”宇文邕低笑两声,坐起身来,伸手撤掉她的面巾,不由稍稍惊讶。

    女子娇俏雪腻的脸蛋儿看似稚气未脱,气鼓鼓的模样儿却隐约透着丝丝纯真的妩**媚,外加黑夜行衣勾勒出凸**凹*有致的身材……

    宇文邕只觉某*处*蠢蠢*欲*动,不由暗暗惊异,朕平日自制极强,怎会……?

    莫非是因自己忙于行军作战,久未沾女**,才会如此不堪?

    念头一转,宇文邕低声笑道:“你不说,朕也知道你是谁!”

    女子倏地睁大眼睛,露出不信之,旋又嘴角翘起丝丝讥笑,重新闭上美眸,似乎在说:差点给你巧言欺诈,本姑娘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宇文邕瞧她俏脸一颦一笑,总觉得有种别样魅*力,唯美不可方物,不断撩拨他的心扉之余,更让他某处的冲动更强,但又强自止住。

    继续低声道:“你是高冀的孙女,之前去地牢劫狱的也是你?”

    不知不觉间,宇文邕未曾发现,出于种种或明或暗的因素,他对这女子越来越感兴趣,竟丝毫未生出呼唤门外禁卫进来,将此女锁拿关押之意!

    更有甚者,他还刻意压低说话声音,以免被外面的禁卫高手察觉。

    对着一个心怀不轨,且武功不弱的女子喋喋不休,绝非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

    女子闻言,再次睁开双目,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气馁,俏脸上亦泛起绝望的惨然,抿了抿红唇,终是一言未发。

    宇文邕瞧得心中莫名一痛,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终于低声呢喃道:“我叫高怡……”声音糯软,引人心酥。

    “嗯……”宇文邕微微颔首,赞道:“名字好,人更美!”

    高怡不由脸颊羞红,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果然是个初涉江湖的丫头片子,却如此天生丽质……宇文邕眉头一挑,继续低声道:“若你能劝你爷爷投效于朕,朕不仅不会再关押你爷爷,还会给他高官厚禄!”

    高怡精致的眼皮微微抬了抬,却仍一脸黯然,喏喏道:“爷爷一生忠孝节义,廉洁奉公,绝不会背叛大齐……我,我也不会!”

    瞧她那可爱中透着倔强的模样,宇文邕暗暗好笑,故意冷脸道:“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高怡复又脸惨白,咬着下唇。

    宇文邕强忍着好言安慰的冲动,继续冷着脸,正欲开口再次吓唬她,好让她乖乖就范。

    却不防高怡忽的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身体竟瞬间恢复行动,一手成爪击他脖子,另一手成掌刀劈他胸腹。

    宇文邕一惊之下,本能般的双手出拳截击。

    “蓬!”

    劲气交击。

    坐在榻上的宇文邕仅是上身晃了晃,而高怡却闷哼一声,借力化作一溜黑影,疾速飘退。

    “砰!”

    外面被劲气交击声惊动的禁卫撞开房门,蜂拥而入。

    高怡神一惊,甩手丢出十多枚蜜枣大小的黑丸子砸在地上,暴起团团火花,呛人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同时她娇躯一折,魅影般闪向出来时的那个书架。

    宇文邕及三个禁卫高手急忙追去,却不防她素手向后一洒,射出一蓬银芒。

    宇文邕四人各自抖手劈出隔空劲气,将银针击落,但也给缓了一瞬,还要再追之时,她的身影已消失在越发浓郁的烟雾之中。

    “咳咳咳……”

    这烟雾极为古怪,不仅辛辣呛人,还熏人眼睛,不仅后进来的普通禁卫咳嗽不止,泪流满面,就连宇文邕等高手亦不免眼睛火烧火燎般疼痛,再也难以睁开。

    “先退出去……砰!”

    呼喝一声,宇文邕感觉门口给禁卫堵住了,便率先跃身撞破一个木窗,出了书房。

    在院中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运功化解了眼睛的异常,宇文邕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刚刚高怡忽然嘴角溢血,解开**道的那一幕。

    是某种自损经脉,强行解**的禁术么?……她该伤得不轻!

    不知不觉间,宇文邕已开始牵挂她的状况,而她稚嫩娇俏、倔强不屈的形象,已初步烙印在他的心田……

    好一会儿,书房的呛人烟雾散去,禁卫高手进去搜查过后,回来禀报道:“陛下,书架后有一堵严丝合缝的活墙,这次应该是第一次打开,而之前毫无缝隙,才能瞒过弟兄们的查验。

    活墙后的暗道通向太守府外,街对面一户人家的酒窖……”

    瞧宇文邕沉吟不语,他又禀报道:“臣等在暗道发现有些许血滴,那刺客该是被陛下击成不轻的内伤,是否派遣大军严密搜索?”

    宇文邕目光闪了闪,摇头道:“不必了,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一两次刺杀不足为奇。

    何必劳师动众,徒惹人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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