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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月颜     引凰为后txt下载     引凰为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二章 被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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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棉棉最怕痒,立刻缩起脖子并转过头。

    只见司徒照红着一张脸看向殿门口,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一阵阵热气直往自己脖子上吹。

    阮棉棉:“……”

    她又想骂人了!

    原来大美人的目标居然是韩禹!

    她隐约记得小凤凰说过,司徒照的心上人八成是一名鳏夫。

    可这韩先生……不,韩大人是鳏夫么?

    原谅她对这些事情一直不怎么上心,英国公府同成国公府和阮家又没有什么交情,她真是不清楚人家府里的情况。

    司徒曜看不了妹妹那副痴样,伸手将司徒照按回椅子上,并轻斥了一声:“阿照!”

    司徒照醒过神来:“三哥,我又没有做什么……”

    “你要真做了什么,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府里了!”

    司徒照还待辩驳几句,韩禹等人却已经来到了他们这一席。

    在一起共事几个月,韩禹同司徒曜也十分熟稔了。

    他笑着冲司徒曜拱拱手:“善夫今日来得倒是挺早。”

    司徒曜抬手刚想要还礼,那边司徒恽等人也凑了过来。

    一番寒暄之后,终于轮到司徒曜说话。

    和司徒恽等人不同,他是一点也不想同韩禹套近乎。

    他现下想的就是赶紧把韩禹这个大祸害送走,免得又祸害自家妹妹。

    今日这样的场合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司徒曜忙道:“想来陛下和娘娘们也快到了,改日再向承甫兄讨教。”

    韩禹笑了笑,对阮棉棉也拱了拱手:“襄国夫人。”

    阮棉棉笑着福了福身道:“韩大人。”

    韩禹又看了左未晞和凤凰儿一眼:“这是安定侯府的左大姑娘,另一位想必便是令爱。”

    司徒曜赶紧接过话头:“正是小女。”

    左未晞和凤凰儿一起福了福身:“韩大人好。”

    韩禹身后的慕容离亭嘴角弯了弯。

    司徒六姑娘这副乖巧的模样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两国既已达成协议,他其实是不用着急回大燕的。

    然而,就算是为了看看这小姑娘能折腾出多大事情,目的又是什么,他十分愿意早些上路并且加快脚程赶回大燕。

    凤凰儿知道慕容离亭在看她,她却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两人的来往是私底下进行的,在这样的场合下,司徒六姑娘和燕国的离亭世子不该有任何瓜葛。

    慕容离亭的举动自然瞒不过身侧的韩雁声。

    他心下狐疑,慕容离亭方才是在看司徒六姑娘?

    韩禹很快就带着儿子和慕容离亭入座。

    不多时,昌隆帝携后妃以及两位燕国贵女到了。

    满大殿的人立刻停止了喧哗,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昌隆帝示意大家平身,同后妃等人去了正席。

    所有人起身站定,昌隆帝环视了殿内一圈,朗声笑道:“今日之国宴乃是为了庆贺宋燕和谈成功,众卿莫要拘谨,都坐下吧。”

    “谢圣上。”

    阮棉棉最怕痒,立刻缩起脖子转过头。

    只见司徒照红着一张脸看向殿门口,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

    阮棉棉:“……”

    她又想骂人了好不好!

    原来大美人的目标居然是韩禹!

    她隐约记得小凤凰说过,司徒照的心上人八成是个鳏夫。

    可这韩先生……不,韩大人是鳏夫么?

    原谅她对这些事情一直不怎么上心,英国公府同成国公府和阮家又没有什么交情,真是不清楚人家府里的情况。

    司徒曜看不了妹妹那副痴样,伸手将司徒照按回椅子上。

    轻斥了一声:“阿照!”

    司徒照醒过神来:“三哥,我又没有做什么……”

    “你要真做了什么,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府里了!”

    司徒照还待辩驳几句,韩禹等人却已经来到了他们这一席。

    两人在一起共事几个月,韩禹同司徒曜也颇为熟稔了。

    他笑着冲司徒曜拱拱手:“善夫今日来得倒是挺早。”

    司徒曜刚抬手想要还礼,那边司徒恽等人也凑了过来。

    一番寒暄之后,终于轮到司徒曜说话。

    “想来陛下和娘娘们也快到了,改日再向承甫兄讨教。”

    阮棉棉最怕痒,立刻缩起脖子转过头。

    只见司徒照红着一张脸看向殿门口,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

    阮棉棉:“……”

    她又想骂人了好不好!

    原来大美人的目标居然是韩禹!

    她隐约记得小凤凰说过,司徒照的心上人八成是个鳏夫。

    可这韩先生……不,韩大人是鳏夫么?

    原谅她对这些事情一直不怎么上心,英国公府同成国公府和阮家又没有什么交情,真是不清楚人家府里的情况。

    司徒曜看不了妹妹那副痴样,伸手将司徒照按回椅子上。

    轻斥了一声:“阿照!”

    司徒照醒过神来:“三哥,我又没有做什么……”

    “你要真做了什么,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府里了!”

    司徒照还待辩驳几句,韩禹等人却已经来到了他们这一席。

    两人在一起共事几个月,韩禹同司徒曜也颇为熟稔了。

    他笑着冲司徒曜拱拱手:“善夫今日来得倒是挺早。”

    司徒曜刚抬手想要还礼,那边司徒恽等人也凑了过来。

    一番寒暄之后,终于轮到司徒曜说话。

    他

    “想来陛下和娘娘们也快到了,改日再向承甫兄讨教。”

    阮棉棉最怕痒,立刻缩起脖子转过头。

    只见司徒照红着一张脸看向殿门口,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

    阮棉棉:“……”

    她又想骂人了好不好!

    原来大美人的目标居然是韩禹!

    她隐约记得小凤凰说过,司徒照的心上人八成是个鳏夫。

    可这韩先生……不,韩大人是鳏夫么?

    原谅她对这些事情一直不怎么上心,英国公府同成国公府和阮家又没有什么交情,真是不清楚人家府里的情况。

    司徒曜看不了妹妹那副痴样,伸手将司徒照按回椅子上。

    轻斥了一声:“阿照!”

    司徒照醒过神来:“三哥,我又没有做什么……”

    “你要真做了什么,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府里了!”

    司徒照还待辩驳几句,韩禹等人却已经来到了他们这一席。

    两人在一起共事几个月,韩禹同司徒曜也颇为熟稔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不同

    十几年前元后和阮大将军许下婚约时,阮家和司徒家尚不是姻亲。

    昌隆帝未曾想过阮大将军这一生竟会没有嫡亲孙女,更没有想过这个婚约最终会落到司徒家头上。

    对于长孙的未婚妻司徒六姑娘,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刻意关注,但耳边不时也会听到一些流言。

    昌隆帝不在乎长孙媳的容貌是否绝色,但不会说话这一点还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近三十年的辛苦经营才打下中原半壁江山,他需要最优秀的继承人。

    长子不合心意,长孙却让他很是喜欢。

    虽然他尚未有做出最终抉择,但心里一直都是偏向长孙的。

    而大宋未来的皇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是个“小哑巴”。

    一度他非常庆幸那婚约只是口头约定,而且知道的人非常有限。

    阮大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废止婚约不是难事。

    然而,就在他准备召长孙回京之际,却得到了司徒阮氏同左家起了冲突的消息。

    于是他趁着左家田庄一事召见了司徒阮氏。

    从司徒阮氏口中得知司徒箜又能说话了,他的困扰立时便消失殆尽。

    司徒家旁的本事没有,教养出一名上得了台面的未来皇后却完全不是问题。

    大宋始终是要发展的,不能永远都是旁人眼中的草莽之流。

    唯一让他还有些不满的是司徒曜的品级。

    于是大宋便多了一位一品襄国夫人。

    此举既能安抚阮大猷,又能拉拢司徒篌,还能抬一抬司徒箜的地位,可谓一石三鸟。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迟迟没有消息的长孙却混到了司徒箜身边。

    那一日在茶楼里,皇长孙给出的解释是钟情于司徒六姑娘。

    这样的说法昌隆帝将信将疑。

    据说司徒箜和司徒曜长得一模一样,那她定然是一名绝色美人。

    可要说他看重的长孙是一个只重外表的肤浅少年郎,他绝不承认。

    所以司徒六姑娘除了美貌之外,定然还有其他吸引人的地方。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名少女,昌隆帝敛住心神笑道:“都起来吧。”

    “谢圣上。”凤凰儿和左未晞一同站了起来。

    昌隆帝的目光从凤凰儿脸上一划而过,对左未晞笑道:“小晞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如今一切都还好么。”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提及左周两家解除婚约的事情,只能婉转地问了一句。

    左未晞忙道:“谢圣上关怀,臣女一切都好。”

    昌隆帝见她回答得并不勉强,便笑着询问了她一些日常的事情。

    低着头的凤凰儿弯了弯唇。

    不论昏聩与否,当皇帝的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今日的召见分明是因自己而起,大宋皇帝却故意只同左姐姐说话。

    他分明就是想试一试自己的心性和气度,看自己够不够格做大宋将来的皇后。

    可他并不知晓,大宋的皇后之位自己从不在乎,之所以还保持这么好的仪态,完全是因为不想惹事。

    昌隆帝见她依旧保持着优雅端庄的站姿,整个人就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小荷,心里暗暗赞了一声。

    司徒箜不仅长相肖父,就连气质都不输给司徒曜半分。

    难怪长孙会这般用心!

    他笑道:“果然是大猷嫡亲的外孙女!”

    凤凰儿福了福身:“圣上谬赞了。”

    两旁的后妃们嘴角齐齐一抽。

    圣上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阮大将军她们都是见过的,高大威猛相貌堂堂,是一位世间难寻的伟男子。

    可眼前这位司徒六姑娘……

    她的确是阮大将军的嫡亲外孙女,可两人从样貌身材到气质,简直寻不出半分相似之处。

    韩皇后本来坐在另一边,见昌隆帝兴致颇高,便也往这边凑了凑。

    其实她就是想仔细瞧一瞧司徒家的六姑娘。

    见凤凰儿微微低着头,她笑道:“圣上,还是让两位姑娘坐下说话吧。”

    昌隆帝道:“那便依皇后之言,赐座。”

    很快就有宫人搬了两个绣墩放在她们身后。

    “谢圣上和娘娘。”凤凰儿和左未晞依言坐下。

    凤凰儿此时方才抬起头稍微打量了一下帝后以及诸位妃嫔。

    韩皇后不愧是韩禹的嫡妹,容貌虽比韩雁声略次一点点,但也是一名绝色美人。

    其余妃嫔的容貌也属上等,单就容貌而言,不比从前大燕皇宫里的美人们差多少。

    最大的不同还是服饰。

    今晚的国宴她们都是盛装出席,但奢华程度比之皇祖父从前的那些妃嫔们,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大宋皇帝。

    难怪棉棉姐会称呼他为“美大叔”。

    今年已经四十四岁的他,其实不比当初的皇祖父年轻许多。

    可他的状态浑然不似一个已经做了二十一年皇帝,孙子都可以娶亲的人。

    尤其是那一双黑亮的眸子中隐隐的锋芒,绝不是从前皇祖父那一双浑浊昏聩的老眼能够相提并论的。

    凤凰儿暗叹,大燕的开国皇帝或许也有过这样的锐利锋芒,可传至百年之后还剩下些什么?

    果然是气数尽了,任是谁都不可能再有回天之力。

    昌隆帝还待询问别的问题,就听罗贤妃在一旁笑道:“圣上,臣妾看着司徒六姑娘喜欢得很。”

    昌隆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爱妃向来眼光好,你说好那便是真的好了。”

    韩皇后暗暗撇撇嘴。

    贤妃这个贱人,真是越发不知好歹了!

    去年才因为司徒六姑娘被圣上冷落了许久,今日竟又开始蹦跶。

    她的原话分明是“喜欢”,圣上说的却是“好”,其中的差别莫非她听不出来?

    那意思分明还是警告她不要打司徒六姑娘的主意。

    可她不能打,自己同样也不能打。

    这么一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雁声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但玦儿眼看就十五岁了,婚事却依旧没有个着落。

    不管哪家的贵女,总能挑出这样那样的毛病。

    可这司徒六姑娘……

    她正不甘心,就听贤妃又道:“咱们大宋京城中的贵女数不胜数,臣妾最好奇的只有两个。

    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司徒六姑娘,果然是人比花娇气度不凡。”

    沈贵人在一旁搭腔:“那另一个又是谁?”

    贤妃笑道:“自然是太子妃的嫡亲侄女苻姑娘。”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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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罗贤妃提起苻姑娘,昌隆帝笑道:“爱妃怎的突然想起那孩子了?”

    罗贤妃道:“臣妾上一次见到苻姑娘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她才刚满三岁,却已经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今日见司徒六姑娘这般美貌,不由得就想起了苻姑娘,也不知道她如今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韩皇后道:“贤妃妹妹真是慈母心肠,十年前就开始操心珂儿的婚事,本宫同你相比真是……”

    “好了,也不看看今日什么场合,又扯这些事情!”昌隆帝打断她的话。

    韩皇后和罗贤妃互相瞪了一眼。

    鬼才稀罕那什么苻姑娘,留给你当儿媳妇最合适!

    昌隆帝被她们弄得没了问话的兴致,便吩咐宫人送左未晞和凤凰儿回席。

    两人离开正席,凤凰儿轻声问左未晞:“那苻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她是太子妃的嫡亲侄女,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

    不过方才贤妃娘娘的话也没有错,京城里藏得最深的贵女就是你和她了。”

    “她如今还在京里么?”

    “谁知道呢,有人说她身子太弱,一直在苻府中养病。

    也有人说太子妃娘娘早些年就把她带到了密州。

    不过啊……”

    左未晞四下里看了看,把嘴凑到凤凰儿耳畔:“大家都说苻姑娘是内定的皇长孙妃……”

    凤凰儿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皇长孙只管去娶那位“富姑娘”,也就不会扯上自己这个“穷姑娘”。

    可惜……

    流言终究只是流言,元后那么精明的人,岂会愿意让皇长孙的婚事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且不说苻家如今还有多大的势力,太子妃的娘家完全没有必要再多一位皇长孙妃。

    两人回到成国公府一席,在阮棉棉身边坐下不提。

    ※※※※

    城西苻府。

    此时坐在赵重熙和袁谟对面的女孩子,正是贤妃娘娘念念不忘的苻姑娘苻溱微。

    苻溱微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却并非传言中的病秧子。

    她用丝帕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冷眼看着赵重熙:“表兄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当你这辈子就留在司徒家做小护卫,乐不思蜀了呢!”

    袁谟附和道:“苻姑娘的确是应该好好说说重熙,你要是知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儿,肯定……”

    “假牛鼻子!”赵重熙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袁谟摊了摊手:“你说,你说……当谁爱多管闲事呢!”

    苻溱微放下手中的宝剑:“说吧,你又打算做什么了?”

    赵重熙也不隐瞒,把自己要陪同司徒六姑娘去一趟燕国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你要去燕国!”苻溱微手中的宝剑咣当一身掉在了地上。

    “你该不会是当护卫当得脑子坏掉了吧?”

    赵重熙替她把宝剑拾起来:“不是我想去,是司徒六姑娘要去。我不是她的小护卫么,如何能拒绝得了?”

    袁谟和苻溱微齐齐翻了个白眼。

    这话骗鬼呢!

    牛不喝水强按头,你要真不想去,谁还能用锁链锁着你去不成?

    赵重熙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有些事情想要顺带查一查,所以……”

    袁谟和苻溱微继续白眼。

    又骗鬼!

    司徒家离开燕国都二十多年了,现在回去还能查到什么?

    听罗贤妃提起苻姑娘,昌隆帝笑道:“爱妃怎的突然想起那孩子了?”

    罗贤妃道:“臣妾上一次见到苻姑娘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她才刚满三岁,却已经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今日见司徒六姑娘这般美貌,不由得就想起了苻姑娘,也不知道她如今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韩皇后道:“贤妃妹妹真是慈母心肠,十年前就开始操心珂儿的婚事,本宫同你相比真是……”

    “好了,也不看看今日什么场合,又扯这些事情!”昌隆帝打断她的话。

    韩皇后和罗贤妃互相瞪了一眼。

    鬼才稀罕那什么苻姑娘,留给你当儿媳妇最合适!

    昌隆帝被她们弄得没了问话的兴致,便吩咐宫人送左未晞和凤凰儿回席。

    两人离开正席,凤凰儿轻声问左未晞:“那苻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她是太子妃的嫡亲侄女,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

    不过方才贤妃娘娘的话也没有错,京城里藏得最深的贵女就是你和她了。”

    “她如今还在京里么?”

    “谁知道呢,有人说她身子太弱,一直在苻府中养病。

    也有人说太子妃娘娘早些年就把她带到了密州。

    不过啊……”

    左未晞四下里看了看,把嘴凑到凤凰儿耳畔:“大家都说苻姑娘是内定的皇长孙妃……”

    凤凰儿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皇长孙只管去娶那位“富姑娘”,别扯上自己这个“穷姑娘”,

    听罗贤妃提起苻姑娘,昌隆帝笑道:“爱妃怎的突然想起那孩子了?”

    罗贤妃道:“臣妾上一次见到苻姑娘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她才刚满三岁,却已经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今日见司徒六姑娘这般美貌,不由得就想起了苻姑娘,也不知道她如今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韩皇后道:“贤妃妹妹真是慈母心肠,十年前就开始操心珂儿的婚事,本宫同你相比真是……”

    “好了,也不看看今日什么场合,又扯这些事情!”昌隆帝打断她的话。

    韩皇后和罗贤妃互相瞪了一眼。

    鬼才稀罕那什么苻姑娘,留给你当儿媳妇最合适!

    昌隆帝被她们弄得没了问话的兴致,便吩咐宫人送左未晞和凤凰儿回席。

    两人离开正席,凤凰儿轻声问左未晞:“那苻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她是太子妃的嫡亲侄女,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

    不过方才贤妃娘娘的话也没有错,京城里藏得最深的贵女就是你和她了。”

    “她如今还在京里么?”

    “谁知道呢,有人说她身子太弱,一直在苻府中养病。

    也有人说太子妃娘娘早些年就把她带到了密州。

    不过啊……”

    左未晞四下里看了看,把嘴凑到凤凰儿耳畔:“大家都说苻姑娘是内定的皇长孙妃……”

    凤凰儿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临行前(上)

    赵重熙实在是受不了袁谟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你方才不是说司徒箜最适合,又扯上苻溱微做甚?”

    袁谟道:“最适合的未必就是太子妃娘娘看中的。”

    赵重熙道:“你认为这事儿是母妃和我能做主的?”

    “我知晓能做主的人只有圣上,可他在做主之前总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对吧?”

    赵重熙笑了笑。

    假牛鼻子虽然聪明,但他毕竟不是皇室中人。

    没有亲身经历过,就不会有切身的体会。

    皇祖父替他做主之前,的确会征询他的意见。

    然而,这样的征询不过是做做样子,他除了接受,绝对不可能再有别的选择。

    就好比这一次,如果司徒箜和他之间没有那个婚约,皇祖父绝对不会默许他留在成国公府。

    那个喜欢司徒箜的借口就更加不能提及。

    见他不答话,袁谟又道:“其实这件事儿没那么复杂。司徒六姑娘做正妃,苻溱微还可以做侧妃么……”

    “袁、谟!”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黑着一张俏脸的苻溱微出现在门口。

    袁谟吓得一哆嗦,忙堆起笑容道:“苻姑娘,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么大方的人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儿就生我气吧?”

    苻溱微狠狠剜了他一眼,迈步走到了赵重熙身侧。

    “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半人暗中尾随燕国使团,另一半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燕国京城。”

    赵重熙点点头:“如此甚好。”

    苻溱微又道:“方才接到飞鸽传书,那些契丹人离京之后便一路向北,并未改道往西。”

    袁谟疑惑道:“重熙,你为何这般在意契丹人的动向?”

    上一世的遭遇赵重熙自是不能提及,他略微斟酌后道:“此次契丹人的目的是想要赎回那些战俘,而非真的想同大宋和谈。

    只不过阮大将军去岁给予他们的那一场痛击,足以让他们几年内不敢再挑衅大宋。

    所以达到目的之后他们只留下了部分使团成员参与国宴,其余的人护送着战俘们匆匆离开了大宋。

    但不敢公然挑衅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安静度日,所以我才让表妹派人跟上去瞧瞧。”

    袁谟道:“你的意思是契丹同燕国可能会有所勾连?”

    赵重熙道:“防患于未然。”

    “可……”袁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苻溱微一拍桌子:“可什么可?你个臭牛鼻子,我苻溱微今日把话撂这儿,这辈子绝不嫁皇家人,绝不与人共侍一夫!

    今后再让我听见方才那样的废话,你且试试看!”

    袁谟没想到自己胡乱开个玩笑,竟炸出了苻溱微那么多的心里话。

    这姑娘的性子实在是太烈了,不过也真是值得人尊重和欣赏。

    他忙站起身拱了拱手:“是我错了,今后绝不敢再拿姑娘开玩笑。”

    苻溱微重重哼了一声,这才又道:“宫里也传消息出来了。”

    “噢?”赵重熙笑了笑:“两名燕国贵女封妃了?”

    “是,慕容晓芙封了德妃,慕容云萝封了昭仪,不过另加了一个封号‘姝’。”

    赵重熙道:“这都是预料中的事儿,毕竟嫡庶有别,秦王的地位又远高于永宁王府。

    如若不是慕容云萝长了那样一张脸,最多一个婕妤之位也就打发了。

    不过既是前来和亲,她们一定也已经有所准备,必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虽然谈论的是不相干的人,苻溱微和袁谟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和亲的女子少有能平安一世的,哪里还会去想什么地位身份。

    赵重熙又道:“其他消息呢?”

    苻溱微道:“圣上特意召见了左大姑娘和司徒六姑娘。”

    袁谟笑道:“重熙,你说圣上是什么意思?”

    今日参加国宴的贵女那么多,能得圣上召见是天大的殊荣。

    左大姑娘乃是元后的侄孙女,又是多年未曾入宫,圣上想见一见也不足为奇。

    可这司徒六姑娘……

    苻溱微又剜了他一眼:“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琢磨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算是怎么回事儿?

    就算圣上是真觉得司徒六姑娘好,也不一定要把她指给表兄。

    你别忘了他还有两个适龄的儿子,说不定过几日表兄就多了一位小婶婶。”

    赵重熙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

    我过两日便要离开京城了,你们俩这段时日要比从前更加仔细,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绝不要轻举妄动。”

    “是。”苻溱微和袁谟一起应道。

    “前几日父王的信中说,皇祖父似是有意召他和母妃在年前回京。

    只是这件事儿也只是父王的猜测,皇祖父究竟作何打算真不好说。

    东宫那边如果来人询问,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绝不要有任何动作,以免引起皇祖父起疑,反而坏了父王的大事。”

    苻溱微和袁谟点头应是。

    赵重熙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成国公府,有事儿还是老办法联络。”

    苻溱微道:“表兄,你和司徒六姑娘既是要随燕国使团一起去大燕,肯定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尤其是司徒六姑娘,听闻她生得十分秀美,穿女装太扎眼,你看要不要……”

    “你是说让她着男装?”

    “她就是着男装也还是扎眼,你们两人最好是稍微改变一下容貌。”

    “放心吧,司徒六姑娘聪明得很,这些事情她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赵重熙抱了抱拳走了出去。

    他其实并不知晓司徒箜会作何安排,但无端地就是对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很有信心。

    燕国使团那么多资历深厚的官员都对慕容离亭言听计从,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精明的人物。

    然,面对这样的精明,司徒箜却能够让他答允这一趟燕国之行,足见她不仅有聪明,还有手段。

    而且她的手段绝不会像上一世的青青那般龌龊。

    明明有过人的美貌却偏只用计谋取胜,这样的女孩子实在……

    他也不清楚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才最贴切。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心机深沉手段多样的司徒箜比之前那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更加吸引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临行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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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重熙回到成国公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司徒曜一家人也回来了。

    本以为自己今日的表现能博得妻子好感的司徒三爷,却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他拖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他回来了,谷雨便立刻迎上前道:“爷,热水已经备好了,您要不要先洗一洗?”

    司徒曜一想起今日昌隆帝召见女儿的事儿,只觉得一阵心塞。

    “去把阿福叫来,我有话要吩咐他。”

    “是。”谷雨忙朝小厮们的住处跑去。

    司徒曜走进书房,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赵重熙就到了。

    “坐。”司徒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赵重熙依言坐下:“司徒三爷有话请直言。”

    司徒曜扯了扯薄唇:“殿下回京已然两个多月了,可曾去面圣?”

    赵重熙坦然道:“自然已经见过了。”

    “圣上可曾对你提及婚约一事?”

    “未曾。”

    “未曾?”

    “的确未曾。”

    司徒曜依旧不相信:“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殿下早已经告知了微臣婚约一事。

    不是圣上向您提及,您是从何而知的?”

    “司徒三爷好大的忘性!”赵重熙按了按眉心:“都重来好几个月了,你难道还活在上一世么?”

    司徒曜一噎。

    自己又犯糊涂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正值妻子病逝,他日日跪在坟头借酒浇愁。

    可谓是人生最凄惨时。

    而这一世的这个时候,妻子健康美丽女儿乖巧聪明,他的仕途也算通达顺畅。

    不说是人生最得意时,也算是基本满足。

    两者之间的天差地别,足以证明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这一世未必就会发生。

    他有些颓然道:“圣上今日召见箜儿了,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三爷何必明知故问,皇祖父自然是想见一见同长孙有婚约的姑娘。”

    “你就没有一点表示?”

    “表示什么?”

    司徒曜怒不可遏:“我记得清清楚楚,殿下说过这辈子不想再和司徒家有任何瓜葛。

    既如此为何还不行动?莫非殿下要等圣上的赐婚圣旨下来之后,再行抗旨不遵之事么?!”

    赵重熙道:“司徒三爷今日火气怎的如此之大?

    你不要忘了,此次六姑娘去江南游历,我可是要随行的。

    如果你一直这般激动,六姑娘定然会起疑心,届时你该作何解释?”

    司徒曜嗤笑:“殿下又开始威胁微臣了。”

    赵重熙道:“绝不是威胁,这么同三爷说吧,此次随六姑娘出行至少两个月,我保证这期间绝不会有任何关于赐婚的圣旨出现。

    一切都等我护送六姑娘回京之后再说,三爷意下如何?”

    司徒曜越发生气了。

    倒不是不相信赵重熙的话,而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

    皇长孙这厮对箜儿的态度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明显能感觉出他并不想履行那婚约,而如今……

    什么叫做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赵重熙回到成国公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司徒曜一家人也回来了。

    本以为自己今日的表现能博得妻子好感的司徒三爷,却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他拖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他回来了,谷雨便立刻迎上前道:“爷,热水已经备好了,您要不要先洗一洗?”

    司徒曜一想起今日昌隆帝召见女儿的事儿,只觉得一阵心塞。

    “去把阿福叫来,我有话要吩咐他。”

    “是。”谷雨忙朝小厮们的住处跑去。

    司徒曜走进书房,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赵重熙就到了。

    “坐。”司徒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赵重熙依言坐下:“司徒三爷有话请直言。”

    司徒曜扯了扯薄唇:“殿下回京已然两个多月了,可曾去面圣?”

    赵重熙坦然道:“自然已经见过了。”

    “圣上可曾对你提及婚约一事?”

    “未曾。”

    “未曾?”

    “的确未曾。”

    司徒曜依旧不相信:“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殿下早已经告知了微臣婚约一事。

    不是圣上向您提及,您是从何而知的?”

    赵重熙回到成国公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司徒曜一家人也回来了。

    本以为自己今日的表现能博得妻子好感的司徒三爷,却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他拖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他回来了,谷雨便立刻迎上前道:“爷,热水已经备好了,您要不要先洗一洗?”

    司徒曜一想起今日昌隆帝召见女儿的事儿,只觉得一阵心塞。

    “去把阿福叫来,我有话要吩咐他。”

    “是。”谷雨忙朝小厮们的住处跑去。

    司徒曜走进书房,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赵重熙就到了。

    “坐。”司徒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赵重熙依言坐下:“司徒三爷有话请直言。”

    司徒曜扯了扯薄唇:“殿下回京已然两个多月了,可曾去面圣?”

    赵重熙坦然道:“自然已经见过了。”

    “圣上可曾对你提及婚约一事?”

    “未曾。”

    “未曾?”

    “的确未曾。”

    司徒曜依旧不相信:“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殿下早已经告知了微臣婚约一事。

    不是圣上向您提及,您是从何而知的?”

    赵重熙回到成国公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司徒曜一家人也回来了。

    本以为自己今日的表现能博得妻子好感的司徒三爷,却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他拖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他回来了,谷雨便立刻迎上前道:“爷,热水已经备好了,您要不要先洗一洗?”

    司徒曜一想起今日昌隆帝召见女儿的事儿,只觉得一阵心塞。

    “去把阿福叫来,我有话要吩咐他。”

    “是。”谷雨忙朝小厮们的住处跑去。

    司徒曜走进书房,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赵重熙就到了。

    “坐。”司徒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赵重熙依言坐下:“司徒三爷有话请直言。”

    司徒曜扯了扯薄唇:“殿下回京已然两个多月了,可曾去面圣?”

    赵重熙坦然道:“自然已经见过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临行前(下)

    第二日早饭后,凤凰儿带着容云和思晗去了春茂堂。

    虽然三房已经分开单过,远行之前还是应该同祖母告个别。

    六孙女打算和小姐妹们一起去江南游玩的事情,司徒曜之前便已经告知了老母亲。

    发自内心而言,卢氏其实是不太赞同女孩子们四处乱跑的。

    但她很清楚这件事情自己根本阻拦不了。

    既然阻拦不了,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省得招人嫌弃。

    行礼问安后,卢氏吩咐秋意把凤凰儿扶起来,并让她坐到了自己身侧。

    凤凰儿不想绕弯子,道:“祖母,我明儿一早便要离京了,今日来向您辞行。”

    卢氏摩挲着她的小手:“祖母儿时曾去过一次江南,也是在三四月间,那真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女孩子虽然不需要求取功名支撑家业,出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只一点,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要学着照顾好自己。记得早日平安归来,省得家里人挂心。”

    凤凰儿点点头:“多谢祖母,箜儿记住了。”

    卢氏笑了笑,对一旁的秋意道:“去把东西拿出来给六姑娘。”

    “是。”秋意应了一声,从一旁的小柜中取出一个小包袱。

    她把包袱递给凤凰儿:“六姑娘,这是老夫人替您准备的。”

    凤凰儿接过包袱:“祖母,这是……”

    卢氏笑道:“盘费和衣物鞋袜想来你母亲已经替你准备妥当,祖母就不操那份儿心了。

    这里面是一些寻常时候用得着的药。

    有治风寒的、跌打损伤的、肠胃不舒服的、还有治晕船的。”

    唐嬷嬷在一旁补充道:“六姑娘,老夫人担心您头一回坐船不适应,所以特地请陈太医加了一味治晕船的药。”

    凤凰儿心中一暖。

    药品她早已经让春桃备好,可这一份心意不能不领。

    不管怎么说,卢氏对嫡亲的子女和孙子孙女的关心从来都是不掺假的。

    她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个礼:“箜儿谢祖母关心。”

    卢氏笑道:“祖母如今老迈了,能为你们做的只剩下这些微末小事儿。

    你明日便要出行,想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今儿就不留你了。”

    “那箜儿告辞了,祖母多保重。”

    “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凤凰儿把小包袱交给红翡,告辞离去。

    “老夫人……”

    唐嬷嬷看着卢氏比从前又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忍不住唤了一声。

    卢氏按了按太阳穴:“阿唐,扶我去躺一躺,头晕得很。”

    唐嬷嬷和秋意一人一边搀住她的胳膊,把她扶进了内室。

    把卢氏安置在床上后,唐嬷嬷替她盖上了被子:“老夫人,您方才怎的不和六姑娘提一提昨晚的事儿。”

    “唉——”卢氏叹了一口气:“箜姐儿还小,况且真正能指得上的人是老三媳妇,同她说了有什么用。”

    唐嬷嬷道:“可照姑娘那边……”

    卢氏本就黯淡的眼神越发没有了光彩:“阿唐,我真是不该随着阿照瞎胡闹的。

    未曾与那英国公谋面之前,我觉得以阿照的品貌,多少能有几分把握。

    直到昨日见到他,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您不如去三夫人面前提一提,总也是个机会。”

    卢氏摇了摇头:“容我再想想。”

    凤凰儿和容云思晗回到了润心园。

    几名婆子带着小丫鬟们正打扫院子,春桃则坐在廊下忙着替她做小厮们惯常喜欢穿着的那种鞋子。

    凤凰儿四处看了看,对容云和思晗道:“昨晚起我就一直没见着红翡,她去哪儿了?”

    容云道:“奴婢昨晚临睡前还去看了红翡一眼,见她早早儿就歇下了。”

    思晗摇了摇头:“奴婢昨晚值夜,也没见到红翡。”

    “我去她屋里瞧瞧,你们把这些药品收拾一下。”

    容云思晗应了一声,两人一起去了正房那边。

    凤凰儿很快就寻到了红翡的房间。

    只见小丫头正趴在小桌子上写字,看她手边那厚厚的一摞纸就知道她已经写了很久。

    凤凰儿迈步走了进去,伸出手挡在了红翡眼前。

    红翡愣了愣,抬起了小脑袋:“姑娘是你呀。”

    凤凰儿笑道:“你一大早躲在屋里就为了学写字?”

    红翡重新低下脑袋,却没有再继续写字。

    凤凰儿打趣道:“还在生你家姑娘的气呢?”

    “奴婢不敢生姑娘的气。”

    “既然不生我的气,为何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还写了这许多字?”

    “姑娘……”

    红翡哽咽道:“一定是奴婢认识的字太少,姑娘去江南才不带我的。”

    凤凰笑道:“容云和思晗也一样要留在府里,怎的人家就没有胡思乱想,而且还哭鼻子?”

    红翡抹了抹眼泪:“奴婢是怕春桃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怕姑娘没有人使唤受委屈。”

    “知道你最好啦。”凤凰儿揉了揉她的发顶:“下个月你姐姐不是要出嫁么,你要是跟着我离京,还怎么送你姐姐出嫁?”

    红翡打了个嗝:“是哦,奴婢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我不在京里,咱们院子里的事儿也就少了一多半,寻常时候有容云和思晗看着尽够了。

    你可以趁此机会回家去住一段日子,等你姐姐出嫁后你再回来。”

    红翡仔细想了想。

    她拢共就一个亲姐姐,婚礼是肯定不想错过的。

    可姑娘……

    凤凰儿笑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虽然我允你回家住一段时日,但你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我特地挑了几本浅显易懂的书,和字帖一并放在你平日里练字的那个小案几上。

    你遇到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就去问思晗和容云。”

    红翡拽着凤凰儿的衣袖,巴巴儿地看着她:“姑娘,您对奴婢真好。”

    “傻样儿!”凤凰儿笑骂了一句:“还有,父亲送我的那只小猫,你可得给我养好了。”

    “是,奴婢一定把它照顾好,等姑娘回来后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凤凰儿回到正房这边,春桃刚把鞋子做好。

    “姑娘,您来试一试合不合脚?”

    “春桃姐姐做的鞋怎可能不合脚,替我收起来吧。”

    “是,姑娘。”

    春桃应了一声,抱着刚做好的四双鞋子随凤凰儿走进了正房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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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出行这一日。

    凤凰儿比前一日起得更早,同阮棉棉和司徒曜辞行后,同赵重熙和春桃一起离开了成国公府。

    马车一路朝安定侯府驶去。

    芸香也是早早就候在了侯府侧门处,一见凤凰儿的马车就迎了上来。

    进了安定侯府后,凤凰儿把慕容离亭送给她的其中一套小厮衣裳,并两双春桃刚做好的鞋交给赵重熙。

    “阿福,你去把这衣裳和鞋换上,我很快就出来。”

    “是,姑娘。”赵重熙接过衣裳和鞋子。

    凤凰儿随着芸香去了左未晞的院子。

    她刻意不要春桃和芸香等人帮忙,自己一个人换上了小厮的衣裳和鞋袜,又手脚利索地挽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左未晞啧啧称奇,对一旁的春桃笑道:“箜妹妹的手艺真不错,最近这些时日没少练习吧?”

    她记得很清楚,田庄中悦儿她们三个同住一起时的情形。

    箜妹妹寻常时也是要人伺候穿衣梳妆的主儿,如今竟变得这般利落。

    春桃笑道:“的确是练习了很多次。”

    有些话她觉得还是不要如实对左大姑娘说了。

    姑娘为了不让红翡几个生疑,每日练习梳发髻都是偷偷摸摸进行,搞得她这个负责望风的人都跟着紧张兮兮的。

    左未晞又上下打量了凤凰儿几遍。

    “妹妹,我觉得你这个样子还是太过娇美秀气,不太像一名小厮。”

    凤凰儿笑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我还没弄完呢。”

    她打开小盒子,很快就把一张白皙如玉的脸颊和脖子以及一双手都染成了麦色。

    左未晞笑道:“这样子比方才好了许多,不过依旧是一名容貌很是清秀的小厮。”

    芸香也道:“姑娘既是要扮小厮,何不弄得更黑一点,更丑一点。”

    凤凰儿笑道:“要想不引人注意,就不能太美或者太丑。

    肤色也一样,太白或者太黑都容易让人怀疑。

    似我现在这种肤色,是寻常小厮中最常见的,同他们站在一起方不显眼。”

    芸香恍然大悟:“奴婢懂姑娘的意思了。

    就好像弄个假的痣或者疤痕在脸上,本以为能扮丑,从而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假的痣和疤痕,别人才会一眼就注意到,才更容易露馅儿。”

    左未晞也道:“你这个说法倒也不错,只是这颜色可靠么,要是每天都涂抹一次那就太麻烦了。”

    凤凰儿笑道:“放心吧,我特意让人去寻的,抹一次能管好几日的。

    而且我并非躲避仇家,只是不想引起旁人注意罢了。”

    左未晞点点头:“时辰不早了,咱们这便出发吧。”

    丫鬟们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行礼,随着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二门处,换好衣裳鞋子的赵重熙早已经等候多时。

    他一看凤凰儿的装扮和那张麦色的小脸,眼皮重重挑了一下。

    凤凰儿笑眯眯走到他跟前儿:“阿福,我这个样子看上去是不是很普通?”

    赵重熙道:“的确比之前普通了许多。”

    其实他想说的是,司徒箜即便扮成这个样子,依旧比寻常的小厮好看许多倍。

    凤凰儿又道:“待会儿咱们上了马车之后,你也把露在外面的脸和脖子以及手抹一抹。”

    赵重熙挑眉:“我本来就是一名小厮,没那个必要。”

    凤凰儿笑道:“你的皮肤白容貌也非常出众,万一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赵重熙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

    司徒箜的脸皮几时变得这么厚了?

    当面夸男子的容貌和肤色,而且还是笑得这么开心?

    凤凰儿不再多言,同左未晞等人一起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她们依照之前同慕容离亭的约定,来到了西城门外五里的树林中。

    凤凰儿把小包袱系在身上,对春桃道:“这一趟江南之行,烦劳姐姐了。”

    春桃红着眼睛道:“奴婢这一趟随着左大姑娘和盛姑娘,好吃好喝好玩,明明就是去享福的。

    倒是姑娘,您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事有不遂便立刻放弃,千万不要去冒险。

    奴婢等着您一起回家。”

    凤凰儿重重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保重的。”

    她又对左未晞道:“左姐姐”

    终于到了出行这一日。

    凤凰儿比前一日起得更早,同阮棉棉和司徒曜辞行后,同赵重熙和春桃一起离开了成国公府。

    马车一路朝安定侯府驶去。

    芸香也是早早就候在了侯府侧门处,一见凤凰儿的马车就迎了上来。

    进了安定侯府后,凤凰儿把慕容离亭送给她的其中一套小厮衣裳,并两双春桃刚做好的鞋交给赵重熙。

    “阿福,你去把这衣裳和鞋换上,我很快就出来。”

    “是,姑娘。”赵重熙接过衣裳和鞋子。

    凤凰儿随着芸香去了左未晞的院子。

    她刻意不要春桃和芸香等人帮忙,自己一个人换上了小厮的衣裳和鞋袜,又手脚利索地挽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左未晞啧啧称奇,对一旁的春桃笑道:“箜妹妹的手艺真不错,最近这些时日没少练习吧?”

    她记得很清楚,田庄中悦儿她们三个同住一起时的情形。

    箜妹妹寻常时也是要人伺候穿衣梳妆的主儿,如今竟变得这般利落。

    春桃笑道:“的确是练习了很多次。”

    有些话她觉得还是不要如实对左大姑娘说了。

    姑娘为了不让红翡几个生疑,每日练习梳发髻都是偷偷摸摸进行,搞得她这个负责望风的人都跟着紧张兮兮的。

    左未晞又上下打量了凤凰儿几遍。

    “妹妹,我觉得你这个样子还是太过娇美秀气,不太像一名小厮。”

    凤凰儿笑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我还没弄完呢。”

    她打开小盒子,很快就把一张白皙如玉的脸颊和脖子以及一双手都染成了麦色。

    左未晞笑道:“这样子比方才好了许多,不过依旧是一名容貌很是清秀的小厮。”

    芸香也道:“姑娘既是要扮小厮,何不弄得更黑一点,更丑一点。”

    凤凰儿笑道:“要想不引人注意,就不能太美或者太丑。

    肤色也一样,太白或者太黑都容易让人怀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吃馒头

    凤凰儿和赵重熙上了马车后,阿宾一抖马缰跟上了使团车队。

    因着周围全是楚王府的护卫,他没有任何顾忌地偏过头朝车厢里唤了一声:“司徒六姑娘。”

    凤凰儿往前凑了凑,应道:“何事?”

    阿宾道:“我们世子爷说了,请姑娘暂时委屈一下,明日抵达许州便一切都好了。”

    凤凰儿笑道:“离亭世子太过客气了,我这边一切都好,并未觉得委屈。”

    阿宾又道:“姑娘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小的让人给您二位送些吃食过来,如果您觉得渴了,车里有水囊。”

    “有劳你了。”凤凰儿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上。

    她解下包袱往车厢角落一扔,抱着双膝倚在了车窗边。

    赵重熙拿起水囊递给她:“喝点水润润嗓子。”

    凤凰儿摇摇头:“我不渴,你喝吧。”

    赵重熙把水囊放回原处,轻声道:“我听阿宾话里的意思,今日的午饭恐怕要在车上用了。”

    凤凰儿道:“从这里到许州,如果按车队正常的速度,大约需要两日。

    慕容离亭让阿宾同我们说明日抵达,想来定是要加快行进速度,打尖儿自然是能免就免了。”

    “此去燕京路途遥远,姑娘需要养足精神,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嗯。”凤凰儿应了一声,轻轻合上了眼睛。

    因为脸上抹了麦色,她的脸看起来比平日像是又小了一圈。

    加之她蜷缩着身子,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单薄瘦弱楚楚可怜。

    赵重熙暗叹了一声,从包袱中取出一件外裳披在了她身上。

    凤凰儿纤长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却并未睁开眼睛。

    “阿福,你从前都去过些什么地方?”她突然开口询问。

    赵重熙倚在另一道车窗边,轻笑道:“在这一点上我比不过阿奈。”

    凤凰儿嘴角弯了弯。

    阿福越发会说话了。

    阿奈自小便四处闯荡,几乎游遍了整个大宋,甚至连大燕都去过。

    别说阿福只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即便是那些年过古稀的老人也很难与之相比。

    他拿阿奈做例子,分明就是在堵自己的嘴。

    可他似乎忘了欲盖弥彰这个词。

    越是想要掩饰便越是有问题。

    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把脸埋在膝间不再说话。

    大宋虽然还有很多地方不够完善,但为了保证军需辎重的运输,官道修得十分平整。

    所以今日的马车虽然比寻常时候快许多,倒也不让人觉得太过颠簸。

    凤凰儿睡了大约一个时辰才醒过来。

    刚喝了一口水,就听阿宾在外面道:“司徒六姑娘,送吃食的人来了。”

    不一会儿,果然就有人从车窗处递进来了一个食盒。

    凤凰儿接过食盒并道了谢。

    “阿福,过来吃些东西吧。”她伸手打开了食盒。

    然而,食盒中的食物却让凤凰儿有些为难。

    两份小菜一份肉脯,看起来都挺干净可口。

    可主食却只有白面馒头。

    她记得很清楚,阿福是从来不吃馒头的。

    不仅不吃,似乎还对馒头非常反感,甚至到了看一眼都会呕吐的地步。

    “阿福……”凤凰儿抬眼看着赵重熙。

    赵重熙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道:“一顿饭而已,不吃也饿不到哪儿去,姑娘自个儿吃吧。”

    说罢赶紧把目光从那几个白面馒头上移开,看向车窗外。

    凤凰儿想了想,往朝车外唤了一声:“阿宾。”

    “姑娘有何吩咐?”

    “你能让人给我寻一些其他吃食么,只要不是馒头,什么都行。”

    “抱歉,司徒六姑娘,今日的午饭只有馒头。”

    “那算了。”凤凰儿坐回之前的位置。

    她把馒头端了出来,将食盒塞进赵重熙手里。

    “阿福,你吃小菜和肉脯,我吃馒头,将就着对付一顿。”

    赵重熙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手里的食盒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他是大宋的皇长孙,纵然五岁之后便离开了京城,身边也从来没有缺少过替他操心衣食住行的人。

    但包括梧桐在内,所有人对他的关心其实都是因为他的身份。

    似今日司徒箜这般纯粹的关心,于他而言实在太陌生,太珍贵。

    凤凰儿见他不动作,又道:“你怎么不吃呢?”

    赵重熙把食盒放回她面前:“我不饿,还是姑娘吃吧。”

    凤凰儿把馒头放回盘子里,凝着他的眼睛道:“阿福,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这般厌恶馒头,但有些话我想同你说一说。”

    “姑娘请讲。”

    “人一生要面对的困难非常多,有些人选择逃避,有些人选择面对。

    选择逃避的人,或许不会再继续痛苦,但他永远也不可能品尝到成功的喜悦。

    选择面对的人,就意味着他还会不断地经历痛苦,甚至历经磨难之后也未必会成功。

    可他总是有希望的,不是么?

    一个小小的馒头,不吃也就罢了,反正还可以选择米饭、胡饼、面条等等同样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但其他事儿,尤其是可以左右人的前途命运的大事儿,是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取代的。”

    “姑娘……”赵重熙大为动容。

    凤凰儿又道:“你是我的小护卫不假,但我更愿意你把我当作朋友。

    所以,你可以叫我司徒箜,就像那一日我把你踢进河里时那样。”

    “司……”剩下的两个字赵重熙还是没能叫出口。

    因为他的心里堵得更难受了。

    阮大将军那一日定然是把婚约告知了司徒箜。

    可她究竟不是已经察觉出他的身份,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算他们今生缘分依旧不够,依旧做不成夫妻,但能交到这样一位朋友,这一生也算值了。

    他伸手拿过一个馒头,用力咬了一口。

    凤凰儿:“……”

    是她方才话太多了么?

    她的本意是想告诉阿福,不要因为个人的喜好厌憎就轻易放弃某些重要的机会。

    这和吃馒头有什么关系?

    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勉强自己吃不愿意吃的东西。

    一辈子不吃馒头,人生也可以非常美好的!

    然而,身旁的少年虽然脸色有些铁青,却已经把嘴里的馒头强行咽了下去。

    “其实馒头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谢谢你,司徒箜。”

第一百三十章 树欲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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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一路疾行,终于按照慕容离亭的计划,于第二日傍晚赶到了许州城。

    在城外的驿站住下之后,疲惫之极的使团成员都选择了早早安歇。

    凤凰儿和赵重熙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小套房。

    虽然套房有两个房间,凤凰儿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还不如像昨晚在外宿营那样,她睡马车里面,阿福和阿宾在外面搭帐篷。

    赵重熙也有些不自在。

    但他还是笑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晚间寻个椅子去外面坐一晚就行,反正白天在马车上也是睡觉。”

    凤凰儿刚想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重熙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阿宾站在门口笑道:“世子爷有请二位。”

    凤凰儿道:“阿福,既是离亭世子相邀,咱们便过去瞧瞧。”

    阿宾却突然压低声音道:“姑娘赶紧带上行李随小的走。”

    凤凰儿和赵重熙对视了一眼,慕容离亭这是打算脱离使团单独行动?

    两人不便多问,拿起包袱随着阿宾一起走了出去。

    驿站后门处,慕容离亭已经着人备好了十几匹骏马。

    见凤凰儿等人到了,慕容离亭笑道:“司徒六姑娘乃是大将军的外孙女,马术定然十分了得。”

    赵重熙嘴角微抽。

    慕容离亭要是见过司徒箜初学骑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凤凰儿则是暗自庆幸。

    还好去年在汾州阿福教会了她骑马,否则今日真是麻烦了。

    总不能让她和阿福共乘一骑吧?

    她笑了笑:“离亭世子这算是夤夜奔逃么?”

    慕容离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奈何奈何!姑娘请上马,咱们有话待会儿再说。”

    一行人上了马,趁着夜色离开了驿站。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坳。

    慕容离亭一带马缰,骏马缓缓来到了凤凰儿身侧。

    “司徒六姑娘,此地避风,不如咱们就在这里稍微歇息片刻。”

    凤凰儿没有异议。

    车队一路疾行,终于按照慕容离亭的计划,于第二日傍晚赶到了许州城。

    在城外的驿站住下之后,疲惫之极的使团成员都选择了早早安歇。

    凤凰儿和赵重熙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小套房。

    虽然套房有两个房间,凤凰儿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还不如像昨晚在外宿营那样,她睡马车里面,阿福和阿宾在外面搭帐篷。

    赵重熙也有些不自在。

    但他还是笑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晚间寻个椅子去外面坐一晚就行,反正白天在马车上也是睡觉。”

    凤凰儿刚想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重熙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阿宾站在门口笑道:“世子爷有请二位。”

    凤凰儿道:“阿福,既是离亭世子相邀,咱们便过去瞧瞧。”

    阿宾压低声音道:“姑娘带上行李随小的走。”

    凤凰儿和赵重熙对视了一眼,慕容离亭这是打算脱离使团单独行动?

    两人不便多问,拿起包袱随着阿宾一起走了出去。

    驿站后门处,慕容离亭着人备好了十几匹骏马。

    车队一路疾行,终于按照慕容离亭的计划,于第二日傍晚赶到了许州城。

    在城外的驿站住下之后,疲惫之极的使团成员都选择了早早安歇。

    凤凰儿和赵重熙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小套房。

    虽然套房有两个房间,凤凰儿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还不如像昨晚在外宿营那样,她睡马车里面,阿福和阿宾在外面搭帐篷。

    赵重熙也有些不自在。

    但他还是笑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晚间寻个椅子去外面坐一晚就行,反正白天在马车上也是睡觉。”

    凤凰儿刚想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重熙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阿宾站在门口笑道:“世子爷有请二位。”

    凤凰儿道:“阿福,既是离亭世子相邀,咱们便过去瞧瞧。”

    阿宾压低声音道:“姑娘带上行李随小的走。”

    凤凰儿和赵重熙对视了一眼,慕容离亭这是打算脱离使团单独行动?

    两人不便多问,拿起包袱随着阿宾一起走了出去。

    驿站后门处,慕容离亭着人备好了十几匹骏马。

    车队一路疾行,终于按照慕容离亭的计划,于第二日傍晚赶到了许州城。

    在城外的驿站住下之后,疲惫之极的使团成员都选择了早早安歇。

    凤凰儿和赵重熙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小套房。

    虽然套房有两个房间,凤凰儿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还不如像昨晚在外宿营那样,她睡马车里面,阿福和阿宾在外面搭帐篷。

    赵重熙也有些不自在。

    但他还是笑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晚间寻个椅子去外面坐一晚就行,反正白天在马车上也是睡觉。”

    凤凰儿刚想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重熙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阿宾站在门口笑道:“世子爷有请二位。”

    凤凰儿道:“阿福,既是离亭世子相邀,咱们便过去瞧瞧。”

    阿宾压低声音道:“姑娘带上行李随小的走。”

    凤凰儿和赵重熙对视了一眼,慕容离亭这是打算脱离使团单独行动?

    两人不便多问,拿起包袱随着阿宾一起走了出去。

    驿站后门处,慕容离亭着人备好了十几匹骏马。

    车队一路疾行,终于按照慕容离亭的计划,于第二日傍晚赶到了许州城。

    在城外的驿站住下之后,疲惫之极的使团成员都选择了早早安歇。

    凤凰儿和赵重熙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小套房。

    虽然套房有两个房间,凤凰儿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还不如像昨晚在外宿营那样,她睡马车里面,阿福和阿宾在外面搭帐篷。

    赵重熙也有些不自在。

    但他还是笑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晚间寻个椅子去外面坐一晚就行,反正白天在马车上也是睡觉。”

    凤凰儿刚想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赵重熙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阿宾站在门口笑道:“世子爷有请二位。”

    凤凰儿道:“阿福,既是离亭世子相邀,咱们便过去瞧瞧。”

    阿宾压低声音道:“姑娘带上行李随小的走。”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风不止

    凤凰儿并不否认自己的狡猾。

    而且她向来认为,比之“狡诈”和“奸猾”,“狡猾”这个词其实并非贬义。

    她坦然道:“我的计划世子已然全数知晓,之前的安排便只能作废,接下来的行程听由世子安排。”

    慕容离亭挑了挑眉:“姑娘如今竟不着急赶往大燕了么?”

    凤凰儿笑了笑:“没什么好急的。”

    其实她恨不能胁下生双翼,眨眼之间便赶到凤凰台。

    可她更清楚,慕容离亭只会比她更着急。

    正月的时候她在澶州便遇到过慕容离亭,就说明他在去年腊月便已经离开了大燕。

    听闻那时楚王慕容绯病情刚刚有所好转。

    也正因为如此,慕容离亭才会应允加入燕国使团。

    如今三个半月过去了,他虽然日日都能从密报中知晓慕容绯的情形,但身为一名孝子,慕容离亭一定想尽早赶回父王身边。

    还有,燕国皇室的内斗由来已久,方才那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绝非慕容离亭的借口,想来是有人想要趁机给他找点麻烦。

    这点麻烦倒不至于危及慕容离亭的生命,但一定会拖延他的行程。

    所以他选择脱离使团,必然是想要抄近路尽快赶回大燕。

    这一点正是她求之不得的,自是要尽力配合。

    慕容离亭道:“既然姑娘不急,那便先随我去一趟陈州。”

    凤凰儿拧着眉道:“世子要去陈州?”

    倒不是陈州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

    而是就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而言,大燕在西陈州在东南。

    去这么一趟至少两日就没有了,凤凰儿顿时有些心焦。

    慕容离亭暗惊。

    在他印象中,大多数女孩子都是分不清方向的。

    至于與图,更是不敢指望她们能看得懂。

    司徒箜虽然没有明言,但显然她仔细读过與图,并且把它刻在了脑海里。

    他很不想承认,这样的女孩子不仅非常吸引人,甚至还有些……可怕。

    想罢他笑着问道:“姑娘之前定然认真做了功课,竟不知晓我母妃的祖籍便是陈州么?”

    凤凰儿一噎。

    为了这一趟凤凰台之行,她自然是认真做了功课的。

    可她着重打听的只是慕容离亭的喜好和脾性。

    楚王妃的事情同凤凰台无关,她压根儿就没在意。

    “那世子是想去陈州寻亲?”

    慕容离亭道:“并非寻亲,只是想去看一看康家的老宅,顺便替外祖给先人们扫扫墓。”

    这样的缘由凤凰儿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慕容离亭又道:“姑娘不必焦急,我保证你一定会在使团之前抵达大燕京城,绝不会误了大事。”

    话音刚落,就见方才那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过来回道:“禀世子爷,那些人来过驿站了,但并没有发现您已经离开了使团。”

    慕容离亭想了想:“康莺,你和阿宾准备一下随我去一趟陈州,其他人从三个方向取道回大燕,四月初六那一日所有人都在归云庄会合。”

    康莺道:“世子爷,您只带属下和阿宾,万一……”

    慕容离亭摆摆手:“无需担心,如今咱们还在宋国境内,身边有阮大将军的嫡亲外孙女相陪,安全自然无虞。”

    说罢对凤凰儿道:“司徒六姑娘以为呢?”

    凤凰儿嗤笑道:“离亭世子真是睚眦必报,半点亏都不肯吃的。”

    “这都是临时同姑娘学的,我在姑娘这里暂时还是非常有用的,你定然会保证我在宋国期间的安全。”

    凤凰儿咬了咬牙:“没问题。”

    康莺不好再说什么,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凤凰儿睨着她窈窕的背影,暗道之前果然没有看走眼。

    这位名叫康莺的女子并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一名暗卫。

    而且她和楚王妃一个姓,八成是楚王妃娘家那边的人。

    慕容离亭的目光却已经看向了赵重熙。

    和凤凰儿一样,他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名叫阿福的小护卫,就觉得此人并不简单。

    样貌还在其次,毕竟侍卫中也有许多长相非常不错的。

    他只是觉得司徒箜和这小护卫之间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大燕的贵女们身边也有小护卫,他们往往都是贵女们非常信任的人。

    相处比较融洽的他见过许多,却未曾见过司徒箜和阿福这样的。

    似主仆,似友人……

    凤凰儿收回视线,见慕容离亭的目光锁定在赵重熙身上,便问道:“离亭世子在看什么?”

    慕容离亭道:“姑娘的眼光很是不错,你这小护卫样貌出众气宇轩昂,将来恐非池中之物。”

    凤凰儿笑道:“多谢世子夸赞,你身边的康莺姑娘也相当出众。”

    慕容离亭并不隐瞒:“康莺乃是我母妃的远房侄女,心细谨慎行事稳妥,姑娘若不嫌弃,便让她在你身边伺候几日。”

    凤凰儿道:“这……不太好吧。”

    慕容离亭笑道:“既然已经脱离了使团,姑娘也不用再委屈自己扮作一名小厮,身边自是要有人伺候的。”

    说罢他站起身对围坐在另一个火堆旁的侍卫们嘱咐了几句。

    侍卫们灭了火堆后便离去了。

    很快康莺和阿宾把慕容离亭和凤凰儿赵重熙方才骑过的马牵了过来。

    慕容离亭翻身上马:“距离此处十里外有一座小镇,咱们今晚去那里安歇。”

    其余四人均没有异议,也一起上了马。

    五人五骑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小镇。

    客栈早已经打烊,阿宾寻了一户人家,敲开门借宿一晚不提。

    第二日又是一早便出发,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陈州。

    一行人趁着城门尚未关闭进了城,不多时便寻到了康家老宅。

    这是一座三进的宅子,虽然主人二十多年未曾回来过,却并没有损毁。

    就连大门都是年前才刚漆过的,看起来既干净又体面。

    凤凰儿把马缰交给赵重熙,对慕容离亭道:“看来此处乃是楚王妃祖宅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慕容离亭道:“我母妃出身并不显赫,她嫁与我父王之前,我外祖父只是一名从六品官员。

    这样的宅子随处可见,况宋帝乃是仁君,岂会抓着这等细枝末节不放。

    只是今后恐再无机会到这里来了。”

    他叹了口气,示意阿宾去敲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月过

    凤凰儿很快就明白了慕容离亭话里的意思。

    因为宅子里如今只剩下了三四名年过花甲的老仆。

    且不说宋燕之间还能并立多久,单看这几名老人就知道,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像过去的几十年一样继续打理这老宅子。

    没有人精心打理,这样的老宅子用不了多久便彻底荒废了。

    虽然凤凰儿并不需要,康莺还是依照慕容离亭的吩咐,到凤凰儿身边伺候她的起居。

    几人稍作休息,用过午饭后便出了城。

    在一名老仆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陈州城西郊。

    康家祖先的坟茔规模不大,却是背山面水风水极佳。

    凤凰儿和赵重熙是外人,不便跟随慕容离亭等人一起去给先人扫墓。

    两人在慕容离亭的建议下,从另一个方向上了山,算是赏一赏春日的景致。

    走在山间的林荫小道上,吹着和煦的春风,两人都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凤凰儿偏过头看着赵重熙:“阿福,你觉得圣上会知晓燕国楚王妃的祖宅在这里么?”

    赵重熙道:“大宋立国才二十一年,除却燕国之外,北方有突厥,南方有蛮夷,战争从未真的停歇过。

    大宋不像燕国那般底子厚,要想应付这四面八方的战事,圣上已然是殚精竭虑,何来精力去计较这等小事。”

    凤凰儿笑道:“只是这样?阿福竟不认同离亭世子方才的话么?”

    赵重熙心里越发有数。

    司徒箜定然已经猜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之所以没有挑明,一是拿不准自己的态度;二是顾忌那个婚约。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明知道这是最适合做皇长孙妃的姑娘,却又……

    他轻笑道:“圣上自然是仁君,这一点毋庸置疑。”

    凤凰儿又道:“燕国自从宝应帝登基之后便渐渐衰败,如今更是疲敝不堪。

    即便有楚王慕容绯这样的战神,有离亭世子这样的少年才俊又能如何?”

    “我记得去年冬月时,大将军曾经读我和阿奈说过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虽是粗话,道理却一点也不粗。

    燕国皇帝就是个昏君,大燕又怎可能中兴?

    慕容绯和慕容离亭所立功劳越大,遭受的怀疑就会越多,自顾尚且不暇,又何来精力同大宋争斗?

    所以十多年前两国之间的战争还各有胜负,如今燕国却只能向大宋求和,实在是……”

    凤凰儿突然指着右前方笑道:“大好的春光,咱俩却放着春色不赏,在这里谈论这些枯燥乏味的事儿。

    你看那边的花儿开得多好!”

    赵重熙顺着她的手望去,只见那里有一大片不知名的野花,盛放到了极致。

    他心里一热:“姑娘,咱们采一些回去插瓶。”

    凤凰儿道:“咱们明日一早便要离开陈州,插瓶给谁看?”

    “就算看一眼也是好的。”

    赵重熙说着就朝那片野花走去。

    凤凰儿弯了弯唇。

    自从认识阿福,她就觉得他不快乐。

    即便那时在汾州,他们一起打雪仗烤栗子逛街买东西,明明是很高兴的事情,他眼中的阴霾也从未彻底散去。

    可今日,就在方才,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少年人该有的温暖和明亮。

    阿福,不,应该说皇长孙赵重熙。

    他五岁离京,在山庄里求学十年,之后在自己身边待了半年多,按说不曾经历过皇室争斗。

    没有经历过那些黑暗,便应该是一名单纯善良的少年。

    可他眼中的阴霾是从哪儿来的呢?

    想着想着,凤凰儿竟有些痴了。

    而那边,赵重熙的手很快就已经捧不下了。

    他转身朝凤凰儿喊道:“姑娘,快过来啊。”

    凤凰儿醒过神来,迈步走了过去。

    赵重熙把手里的花束塞进她手中:“好不好看?”

    凤凰儿轻轻嗅了嗅那野花,竟比寻常府里栽种的那些名贵的花更多了一股清香。

    “阿福,还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么?”

    赵重熙本来还想再采一些花的,听了这话之后手却顿住了。

    第一份礼物?

    不就是那一对泥人大阿福么!

    想起那个残破的男阿福,他只觉得臊得慌。

    明明是自己随意在小摊儿上寻的,司徒箜却真的把他们当作了礼物。

    而且她当时还说了,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赵重熙有些不自然道:“姑娘,你那日说泥人大阿福是你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指外人送的么?”

    凤凰儿没想到自己那日随便说的一句话,阿福到现在还能记得。

    她笑道:“反正那就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这花也一样,虽然它不可能长长久久地留住,我也会一样记住它们最美丽的样子,最好闻的气息。”

    赵重熙大窘,哪里还敢多看她一眼。

    他低头闷声道:“姑娘,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估摸着离亭世子他们差不多也该完事儿了。”

    慕容离亭等人下山时,天边已经升起了一轮圆月。

    而凤凰儿手里的花都已经有些发蔫儿了。

    康莺笑道:“司徒六姑娘,这花都已经不好看了,您怎么还舍不得扔?”

    凤凰儿道:“我本来还想拿回去插瓶的。”

    嘴里说着本来,但谁都能看出她根本没打算把花扔掉。

    慕容离亭抬眼看了看月亮,笑道:“今儿虽不是上元也不是中秋,可这一轮圆月不可辜负。”

    阿宾道:“世子爷,反正今晚也没甚要紧事儿,不如咱们去借一条小船,去湖中赏月岂不有趣儿?”

    康莺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今晚是没甚要紧事儿,明儿一早还得早起赶路呢!”

    慕容离亭对凤凰儿道:“司徒六姑娘意下如何?”

    凤凰儿两世为人还从未坐过船,哪里舍得错过这样的机会。

    她笑道:“那就依离亭世子的意思,今晚好生赏月。”

    “阿宾,还不快去!”慕容离亭吩咐道。

    “是。”阿宾乐颠颠儿地朝湖边那一排民房跑去。

    不到半个时辰,五人已经划着一条小船来到了湖心。

    而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天上那一轮圆月也越升越高,越来越亮。

第一百三十三章 品箫曲

    船行至湖心,阿宾停下手中的浆,五人一起仰头看向天上的圆月。

    别人怎么想的凤凰儿不清楚,她只觉得今晚的月色太美,美得让她陷入沉醉,甚至忘了今夕何夕。

    “司徒六姑娘。”慕容离亭突然唤了一声。

    凤凰儿转头看着他。

    银色的月光下,少年人的面容愈发俊朗,一身的雅致风流显露无疑。

    她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慕容皇族经过近两百年时光的蕴养,到了慕容离亭这里,算是把这一份雅致风流演绎到了极致。

    至于她的父王,曾经身处那样一个位置,又有那样的遭遇,其实已经同这个词无缘了。

    慕容离亭也学着凤凰儿的样子浅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澶州那一晚从我的箫声中听出端倪的人正是姑娘。”

    凤凰儿道:“凑巧而已,天底下乐曲那么多,谁让世子偏生选择了燕曲,接着又吹奏了《秋风》。”

    慕容离亭道:“姑娘的耳力和记性都非常惊人,那一日若非我溜得快,早已做了姑娘的阶下囚。”

    这件事康莺和阿宾也是亲历者,赵重熙却是第一次听说。

    那一日的箫声其实他也听见了,却只注意到了吹箫人技艺高超。

    没曾想司徒箜却因为一支箫曲险些俘获名满天下的燕离亭。

    赵重熙的心突然一痛。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让尚未年满十三岁的司徒箜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这绝不是记性好就能做到的。

    听慕容离亭嘴里说出“阶下囚”三个字,凤凰儿噗哧笑道:“那一日是我打扰世子雅兴了。

    今日机会难得,世子索性再吹奏一曲,方不辜负这月明风清,也让我等一饱耳福。”

    慕容离亭笑道:“姑娘之邀实不该辜负,只是良宵难得,我一人独奏便无趣了。”

    康莺一改之前的淡然,眉眼中露出一丝俏皮活泼:“不如我们每人都小露一手,也算是凑个趣儿。”

    阿宾忙道:“小的什么都不会,就免了吧。”

    慕容离亭笑道:“又没有规定非要吹箫唱曲,只要是擅长的,什么都行。”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玉箫。

    月光映照下,只见那玉箫通体翠绿润泽,像是要滴出水一般。

    慕容离亭举起箫:“那我便开个头,为大家吹奏一曲《映月含芳》。”

    余下四人皆屏气凝神,等待着美妙动人的乐音。

    箫声起,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脸颊,同那日桃花宴上那一曲《迎春》颇有几分相似。

    然而,仔细一听却完全不一样。

    那日慕容离亭为了不抢风头,顺便替慕容晓芙扬名,并没有显露全部的本事。

    今日则不然,无论是玉箫还是曲目,都是他精心选择的,同桃花宴上那一曲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五六节之后,众人只觉像是看见了枝头花苞随风摇曳,那微风渐把花间的沁香带到心田。

    正在此时,箫声渐渐低落,至几不可闻时,却又几经盘旋冲到了最高处,似百花争艳,百鸟争鸣。

    紧接着又是一个回落,犹如花褪残红绿满枝头。

    箫声变得若有若无,直至万籁俱寂。

    此一曲,像极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百转千回,最终全然归于平静。

    凤凰儿等四人好半天才醒过神来。

    但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似乎还在回味之前那一曲。

    慕容离亭把玉箫收回衣袖,笑道:“该你们了。”

    康莺看了赵重熙一眼,笑道:“回世子爷,属下乃是粗鄙之人,今日斗胆想同司徒六姑娘身边的小护卫比试一场。”

    粗鄙?

    凤凰儿挑了挑眉,离亭世子身边会留粗鄙之人才怪了!

    她看向赵重熙:“阿福,你看……”

    倒不是不相信对方的本事,而是怕阿福不愿意和女孩子动手。

    赵重熙冲她点点头,接着便冲康莺抱了抱拳:“请姑娘划下道来。”

    康莺站起身,伸手指向湖边:“以那棵树为目标,咱们就比谁能用最快的速度打一个来回,树上的叶子为证。”

    “没问题,姑娘请。”赵重熙应道。

    康莺并没有趁机占先,而是等他站起身做好准备后,才喊道:“开始!”

    两条修长矫健的身影从甲板上一跃而起,朝湖边掠去。

    这不是凤凰儿第一次见人使用轻功,但距离这么远又是在水面上,不免有些担心。

    万一这两人坚持不住,那可真就成落汤鸡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太过多余。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那两道身影便一前一后回到了甲板上。

    见前面的人是赵重熙,凤凰儿轻吐了口气。

    然而,一口气还没有出尽,康莺却突然出招,两人噼里啪啦动起手来。

    凤凰儿不懂武功,只觉小船一阵剧烈晃动,眼花缭乱之际一只摊着两片树叶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把树叶给她看过后,赵重熙转身冲康莺抱了抱拳:“姑娘承让了。”

    康莺还了一礼:“是我学艺不精,甘拜下风。”

    慕容离亭对凤凰儿笑道:“康莺的武功在我身边的一干侍卫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可见阿福身手了得。”

    凤凰儿笑道:“湖边这么远,你们俩居然这么快便能打一个来回,而且也不见湿了鞋袜,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康莺笑道:“属下等已经表演完毕,轮到姑娘了。”

    凤凰儿有些为难。

    自从来到大宋,她每日几乎都在用尽全力去学习,可毕竟时日尚短,她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勉强能弹奏几曲,这里又没有琵琶和箜篌。

    她该表演什么呢?

    赵重熙刚想开口替她解围,就听慕容离亭道:“司徒六姑娘于乐音上天赋实在惊人,况你的嗓音这般悦耳,不若扣舷歌一曲,不枉今夜湖上一游。”

    扣舷而歌?

    凤凰儿暗暗咧嘴。

    她知道自己的音色不错,私底下也哼过不少歌谣,可高声唱上一曲,她真的行么?

    而且,她又该唱什么?

    康莺凑到她跟前,笑嘻嘻道:“姑娘不必多虑,咱们这里又没有闲杂人等,你随便唱什么都行。”

    凤凰儿道:“你替我择一首吧。”

    康莺想了想:“那姑娘便唱一曲《摽有梅》。”

第一百三十四章 摽有梅

    《摽有梅》?

    凤凰儿的脸颊有些发热。

    这是《诗经·国风》中的一首,本是年轻女子所唱的欢快的情歌。

    所谓“摽梅之年”指的便是女子到了待嫁之龄。

    不管是上一世的十五岁还是如今的十三岁,其实都正值“摽梅之年”。

    可她却从未有过那样的情思,那样的期盼。

    甚至于知晓了那婚约之后,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想办法毁掉它。

    即便如今断定阿福便是皇长孙赵重熙,她想的也并不是履行婚约,而是同他合作。

    似她这般无心男女情爱的人,能唱出《摽有梅》中那种活泼、开朗、热情的味道么?

    慕容离亭见她有些为难,笑道:“康莺今日也是难得活泼一次,况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今日这一曲并无闲杂人等听见,咱们几人皆不会四处传播,姑娘不必担忧。”

    见他们主仆这般磊落,凤凰儿又岂能作闺阁女儿扭捏之态?

    她笑道:“那我就献丑了,唱不好你们可不许笑话。”

    她跪坐在船舷边,伸手扣了两下,软糯甜美中夹杂着几分清脆明亮的歌声响了起来。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不同于方才慕容离亭箫曲结束时那样的平静,一曲终了,四人都一起喝彩。

    慕容离亭道:“余音不绝绕梁三日,我今日方才体会到了个中深意!”

    凤凰儿被他夸得小脸通红。

    她不由得暗自庆幸这是晚间,且自己的脸上抹了麦色,否则真是丢死人了!

    赵重熙心里也有一丝侥幸。

    慕容离亭太会讨好女孩子了!

    起码比他这个重活一回的人要强上许多倍。

    今日扮作小护卫,夸赞的话轮不到他说。

    可他很清楚,即便今日他是以皇长孙的身份坐在这里,未婚妻唱了这么一曲意有所指的《摽有梅》,他也说不出那些夸张的话。

    说实话,司徒箜方才唱得的确不错,但也只限于音色。

    至于那些活泼、开朗、热情,诗中的味道她不过唱出了三四分。

    何至于“余音不绝绕梁三日”?

    太夸张了!

    然而他更清楚,女孩子们都是喜欢听好话的。

    尤其是慕容离亭这样出众的男子嘴里说出的奉承话。

    他虽然还不确定自己将来要不要履行婚约,但他知道司徒箜给他的感觉和其他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还好慕容离亭和司徒箜之间隔着大宋和燕国,否则面对这样的劲敌,他真不敢说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其实他真是想多了。

    慕容离亭再会讨好女孩子,凤凰儿也绝不会对他动心。

    原因并非赵重熙想的那些大宋大燕的问题,而是因为慕容离亭的身份。

    在凤凰儿看来,慕容离亭是她父王亲弟弟的重孙,算是她的孙子辈。

    身为堂姑祖母的她,又岂会对自己的堂侄孙动心?

    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一旁的阿宾道:“现下轮到阿宾了。”

    阿宾用力挠了挠头:“可小的除了会做一些杂事,替我们世子爷跑跑腿,什么都不会。”

    康莺笑道:“咱们都没有吃晚饭,我记得你水性极佳,不如下湖去捞几条鱼,咱们去湖边烤鱼吃?”

    慕容离亭拍手笑道:“正是如此最好,阿宾不仅水性好,烤鱼的手艺也是一绝,咱们今日的晚饭有着落了!”

    阿宾也不磨蹭,噗通一声便跳进了湖水中。

    凤凰儿循着声音望去,湖面上哪里还有阿宾的身影,只能看见一圈圈的涟漪。

    慕容离亭拾起之前阿宾划船用的浆,动作熟练地划着小船朝岸边驶去。

    凤凰儿不知赵重熙心里早已经百转千回,往他身边凑了凑:“没曾想离亭世子竟还会划船。”

    赵重熙道:“似离亭世子这般聪明的人,只要他想学,世上就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

    他的语气很正常,凤凰儿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爽。

    她浅笑道:“阿福何必妄自菲薄,你也一样是个聪明人,别人能做到的你都能做到。”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也并非耳语。

    慕容离亭用力加了几浆:“司徒六姑娘的话一点没错,阿福的确是个聪明人,将来一定会有很好的前程。

    反而是我,心思光用在旁门左道上了,左不过一纨绔耳!”

    凤凰儿好笑道:“离亭世子不满十七岁便做了和谈副使,听闻那一日潘正使同契丹人起了冲突,还是世子出面才得以平息。

    如果燕国的纨绔都是世子这个样子,我真该为大宋的青年才俊们感到惶恐了!”

    几人说笑间,小船已经回到了岸边。

    凤凰儿搭着赵重熙的手下了船。

    康莺从小船上取了一些船夫们平日生火做饭用的木柴,很快就在湖边燃起了一堆火。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只听得湖边一阵水响,浑身湿透的阿宾笑嘻嘻地拎着几条鱼朝他们走了过来。

    “世子爷,您看这几条够不够?”

    他把三条两斤左右的鱼扔到了火堆旁。

    慕容离亭道:“咱们五个人的晚饭,这点子鱼如何够吃,再去弄几条。”

    凤凰儿有些不忍:“算了,湖水冷得很,阿宾还是赶紧把衣裳烤干,小心着了风寒。”

    阿宾笑道:“好教姑娘知晓,小的家中祖祖辈辈都是打渔为生。如今已是三四月天暖得很,哪里就会着风寒,小的这便再去弄几条大一些的鱼来。”

    说罢只见他又折返回湖边,很快又下了水。

    康莺也没有闲着,对几人道:“我去把这几条鱼收拾干净先烤上,姑娘身子弱不能挨饿。”

    慕容离亭点点头:“去吧。”

    康莺提着三条鱼去了湖边。

    见她杀鱼的动作十分干净利索,凤凰儿多少有些吃惊。

    听慕容离亭说她是楚王妃的远房侄女。

    康家虽然出身不显,但出了一位亲王妃后,族亲们一定会得到提携。

    想来康莺自小也是娇宠着长大的。

    没想到她竟不怕吃苦,不仅学得了那样一身好功夫,还做了慕容离亭的暗卫。

    这还不算,瞧她做事的利索劲儿,竟是连厨房里的事情也很拿手。

    凤凰儿不免又想到了阮棉棉。

    棉棉姐也是一样,不仅精通那么多的乐器,还能做一手好菜。

    反观自己,除了会算计人,其实什么真本事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五章 消食茶

    吃完烤鱼,戌时已经过了。

    慕容离亭对凤凰儿道:“这个时辰城门早已关闭,看来今晚咱们是回不去了。”

    凤凰儿笑道:“所幸天儿并不冷,在这湖边坐一晚倒也无碍。”

    慕容离亭道:“这如何使得,我们几人可以将就,万一姑娘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凤凰儿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多娇弱,但也怕万一真的生病耽误了行程。

    她点头应道:“那便依世子安排。”

    慕容离亭吩咐康莺:“你同阿宾一起去归还渔船,顺便打听一下这附近谁家屋子最宽敞,多许些银两咱们去借宿一晚。”

    “是。”康莺站起身随着阿宾一起登上了渔船。

    半个时辰后,几人已经住进了其中一家民宅中。

    凤凰儿和康莺同住一间屋子,两个小姑娘洗漱后一起躺在了床上。

    康莺是暗卫,几日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情。

    今晚情况特殊,她更加不敢安然入眠,不过是躺着稍作休息罢了。

    凤凰儿的睡眠虽然比上一世好了许多,但偏又有个择席的毛病。

    见她没有睡意,康莺笑道:“姑娘从未睡过这等简陋的床铺,自是难以安眠。”

    凤凰儿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笑道:“主人家客气,给咱们用的全是崭新的被褥,是我自个儿有个择席的毛病,换了地方就很难睡得着。”

    康莺道:“那我陪姑娘说说话吧。”

    “好啊。”凤凰儿刚应下,就听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康莺坐直身子应道。

    “是我,阿宾。”

    “我去瞧瞧。”康莺披衣下床,趿着鞋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阿宾把手里的茶壶递给她:“莺姑娘,这是世子爷让送给司徒六姑娘的消食茶。”

    康莺接过茶壶,轻声道:“你也赶紧回去睡吧。”

    阿宾点点头:“那我走了。”

    康莺嘴角弯了弯,合上房门走回了床边。

    凤凰儿坐直身子道:“离亭世子一直都这么细心体贴吗?”

    康莺道:“说来不怕姑娘笑话,我们世子爷自小金尊玉贵,是从来不管这些微末小事儿的。

    今儿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而且……”

    “而且什么?”

    “鱼肉本就不算很难克化,姑娘今晚吃得也不算多,何至于喝什么消食茶,世子爷真是……”

    有些话她不好在司徒六姑娘面前说。

    她虽然不敢揣测慕容离亭的心意,但很明显他对司徒六姑娘是有些不同的。

    姑且就当他真的动心好了。

    可向来聪明绝顶行事老道的世子爷,初次对一个女孩子动心,也和寻常的少年郎一样,逃不脱一个“笨”字。

    女孩子都怕给人留下贪吃懒惰的印象。

    大老晚的送一壶消食茶,看似的确是关心体贴,可换一个想法,难道不是变相地在说人家女孩子贪吃么?

    事实上人家司徒六姑娘今晚吃得并不多,甚至还及不上自己的一半。

    遇见那心眼儿小的姑娘,这一壶茶便足以把事情给彻底搅黄了。

    凤凰儿如何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但她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笑道:“离亭世子的好意岂能辜负,你给我倒一杯吧。”

    康莺拿不准她是什么态度,只好倒了一杯消食茶递给凤凰儿。

    “我瞧姑娘的性子,同大燕和宋国的贵女们都不太一样。”

    凤凰儿接过茶喝了一小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性,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清静,我和她们本质上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康莺摇摇头:“始终还是不一样的。

    姑娘虽不爱凑热闹,但也一定听说过不少我们世子爷的传言。

    可惜大燕那么多的贵女,竟没有一个如姑娘这般能得世子爷的青眼。

    如果司徒家还是从前大燕的成国公府……”

    “康莺。”凤凰儿打断她的话道:“如果整个天下依旧是大燕的,成国公府也还在燕京,你觉得我这个人还会存在么?”

    康莺说不出话了。

    司徒六姑娘说得没错,如果没有大宋,成国公府的三爷司徒曜就不会迎娶阮大将军的爱女为妻。

    两人成不了夫妻,世间自然也就不会有眼前这个秀美聪慧的女孩子。

    任凭成国公府养出多少个样貌相似的姑娘,她们也一样入不了世子爷的眼。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康莺还是有些不甘心:“如今燕宋两国的和谈已经成功,姑娘和我们世子爷未必没有机会在一起。”

    凤凰儿有些头痛。

    这个康莺姑娘看起来挺聪明,至少比自家红翡强多了。

    可她和红翡一样,也是个一根筋。

    她把茶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道:“你想得太多了,离亭世子乃是人中龙凤,绝不会轻易对女孩子动心。

    还有,说句你可能不太喜欢听的话,就算你们世子爷真的动了心,也得瞧瞧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康莺道:“能被我们世子爷看上,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岂会有不愿意的。”

    凤凰儿笑了笑。

    在康莺这些人眼中,慕容离亭就如同天神一般。

    哪个女孩子得他看中,那简直是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岂有拒绝之理。

    而事实上,不愿意攀附权贵,不会被俊美的皮相所迷惑的姑娘,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的。

    康莺见她不说话,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多嘴。

    “这几年大燕不太平,王爷又常年四处征战,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

    王妃一共就离亭世子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盼着他能早日成家。

    可惜世子爷一直都对婚事不上心,又说娶妻一定要娶他真正喜欢的姑娘。

    为此王妃真是……”

    凤凰儿真是服了这位康莺姑娘了。

    如今这个时代同棉棉姐那个时代大不相同,姑表姨表都是可以联姻的。

    似康莺这样的身份,就算做不了慕容离亭的正妃,一个侧妃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她明明近水楼台,竟对那月亮没有半分的想法。

    最有意思的是,她自己没有想法,却还在质疑别人为何也没有想法。

    “康莺,这些事儿你不该同我说的。

    宋燕之间是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清楚,别说我对离亭世子没有任何臆想,就算是有那也是空想。”

    康莺抿了抿唇:“我就是觉得这样才奇怪。

    我们世子爷这般优秀,姑娘为何一点也不动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归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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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儿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她看着康莺那双细长的眼睛道:“你是个聪明人,相处了这几日,一定对我的性情有所了解。

    我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够拥有的,什么东西是自己要不起的。

    既然要不起,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会去奢望。

    离亭世子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对我顶多就是欣赏而已,绝不会有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

    康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是我想太多了。”

    凤凰儿笑道:“咱们从明日起便要开始赶路了,就算是不想睡也应该躺一躺养养神,睡吧。”

    康莺不再多话,熄了灯爬上了床。

    十日后,凤凰儿一行人来到了宋燕边界。

    稍微休整了两日,燕国使团终于到了。

    慕容离亭带着几人悄悄潜回使团,随大队人马顺利进入了大燕国界。

    又五日,慕容离亭亲自把凤凰儿和赵重熙送到了归云庄。

    归云庄位于燕京以东一百多里,同位于东南方的凤凰台也有一百里左右的距离。

    凤凰儿看着高悬的匾额上的三个大字,神思竟有些恍惚。

    这座庄子她上一世没有来过,但名字却听过无数次。

    五十多年前,这里的主人还是她的外祖母宣和长公主。

    而母妃离开东宫之后,据说就是来了这个地方休养。

    那时她只有五岁,本以为母妃休养一段时日便会回宫。

    没曾想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母妃……

    “姑娘,你怎么了?”赵重熙轻声提醒道。

    走在前方的慕容离亭也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她。

    凤凰儿郁郁道:“我没事儿,方才在看牌匾呢。”

    慕容离亭笑道:“这牌匾是大燕太祖爷亲笔所题,的确值得一观,但今日世间有些紧,姑娘还是赶紧随我进去吧。”

    凤凰儿应了一声,随着他走进了归云庄。

    一切安顿好之后,慕容离亭冲她抱了抱拳:“姑娘远来是客,本该直接邀请你去楚王府。

    只是你接下来还有要事,住进王府多有不便,反而是在这里方便许多。”

    慕容离亭道:“山庄里全都是楚王府的人,我已经提前做了安排,姑娘放心在此处歇息几日。

    我把阿宾留下任姑娘差遣,有事儿只管让他去办。

    等我回京面圣,把手头的事务交割完毕之后,立刻便来寻你。”

    凤凰儿知晓他手头要办的事情很多,笑道:“世子尽管去忙,我这里不着急的。”

    慕容离亭又嘱咐了阿宾几句,

    凤凰儿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她看着康莺那双细长的眼睛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相处了这几日,一定对我的性情有所了解。

    我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够拥有的,什么东西是自己要不起的。

    既然要不起,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会去奢望。

    离亭世子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对我顶多就是欣赏而已,绝不会有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

    康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是我想太多了。”

    凤凰儿笑道:“咱们从明日起便要开始赶路了,就算是不想睡也应该好好躺一躺,睡吧。”

    康莺不再多话,熄了灯爬上了床。

    十日后,凤凰儿一行人来到了宋燕边界。

    稍微修整了两日,燕国使团终于到了。

    慕容离亭带着几人悄悄潜回使团,虽大队人马顺利进入了大燕国界。

    又五日,慕容离亭亲自把凤凰儿和赵重熙送到了归云庄。

    归云庄位于燕京以东一百多里。

    凤凰儿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她看着康莺那双细长的眼睛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相处了这几日,一定对我的性情有所了解。

    我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够拥有的,什么东西是自己要不起的。

    既然要不起,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会去奢望。

    离亭世子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对我顶多就是欣赏而已,绝不会有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

    康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是我想太多了。”

    凤凰儿笑道:“咱们从明日起便要开始赶路了,就算是不想睡也应该好好躺一躺,睡吧。”

    康莺不再多话,熄了灯爬上了床。

    十日后,凤凰儿一行人来到了宋燕边界。

    稍微修整了两日,燕国使团终于到了。

    慕容离亭带着几人悄悄潜回使团,虽大队人马顺利进入了大燕国界。

    又五日,慕容离亭亲自把凤凰儿和赵重熙送到了归云庄。

    归云庄位于燕京以东一百多里。

    凤凰儿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她看着康莺那双细长的眼睛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相处了这几日,一定对我的性情有所了解。

    我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够拥有的,什么东西是自己要不起的。

    既然要不起,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会去奢望。

    离亭世子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对我顶多就是欣赏而已,绝不会有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

    康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是我想太多了。”

    凤凰儿笑道:“咱们从明日起便要开始赶路了,就算是不想睡也应该好好躺一躺,睡吧。”

    康莺不再多话,熄了灯爬上了床。

    十日后,凤凰儿一行人来到了宋燕边界。

    稍微修整了两日,燕国使团终于到了。

    慕容离亭带着几人悄悄潜回使团,虽大队人马顺利进入了大燕国界。

    又五日,慕容离亭亲自把凤凰儿和赵重熙送到了归云庄。

    归云庄位于燕京以东一百多里。

    凤凰儿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她看着康莺那双细长的眼睛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相处了这几日,一定对我的性情有所了解。

    我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够拥有的,什么东西是自己要不起的。

    既然要不起,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会去奢望。

    离亭世子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对我顶多就是欣赏而已,绝不会有任何不应该有的想法。”

    康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是我想太多了。”

    凤凰儿笑道:“咱们从明日起便要开始赶路了,就算是不想睡也应该好好躺一躺,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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