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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血刃txt下载     盛唐血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四章无形之中装逼最致命

    一个农民拣了个鸡蛋大的宝石,想献给皇上,于是缴到县里。县令换了个金蛋交给知府,知府换成银蛋交给巡抚…最后一个真正的土鸡蛋到了皇帝手里。皇上感动农民的心意,便赏赐农民黄金千两,然后千两变百两,百两变十两。当农民得到从县里拿来的一两黄金时,感动得山乎万岁。

    这虽然是一个段子,不过却反应了官场上的常态。

    五千两黄金自然不算少,可是对于一个管理了将近两年金沙镇,成了王世充的黄金将军的王玄琼来说,这点黄金还真不算什么。其实陈应的判断并不准确,他认为后世灵宝市的黄金可以产二十吨,在这个时代年产四千斤应该不成问题。

    四千斤就是六万四千两黄金,哪怕王玄琼把大部分给上缴给了王世充,他手里截留下来的黄金,应不止五千两这么点,应该更多。毕竟就那个段子的存在,陈应绝对不会相信,王玄琼会把所有开采出来的黄金献给王世充,哪怕王世充是他亲爹,可是人的眼珠子是黑的,黄金是黄的。

    听到五万两黄金这个数字,赵季卿顿时惊呆了。他是王玄琼的心腹,虽然也知道王玄琼暗中也瞒下了一些黄金,可是绝对没有五万两那么多,两万两是缴纳给王世充定例,王玄琼暗中私自截留的黄金大约有万两之多,但是加在一起,也只有三万余两远远不够陈应要求的五万两之多。

    赵季卿踹踹不安的返回了金沙大营,向陈应禀告王玄琼陈应要他拿出五万两黄金,面对陈应的勒索,王玄琼顿时就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他怎么不去抢?”

    赵季卿心中暗道:“人家本来就是要抢好吧!”

    王玄琼再一次召集众将领商议对策。

    众将领一致同意,要钱没有,要命就是一条。纷纷叫嚷着要跟陈应拼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商议出什么对策,就听到大营之外传来了急促的战鼓声。

    经过整编的陌刀军已经排成密集的队形,准备对金沙大营展开进攻。

    陈应一次性就投降了两个陌刀团(他手中的陌刀只有这么多),六百余名陌刀手排成密集的队形,缓缓向郑军金沙大营展开了进攻。

    陌刀军有两大难处,一是陌刀难造,二是陌刀手难得。第一个难关是个技术与资源的问题,不过随着高锰钢的出现,这个卡住陌刀无法大规模生产的难关已经迎刃而解。仅仅灵州盐矿里产生了高锰矿粉,每月多达三千六百余斤,大约可以供陈应生产四万八千斤高锰钢,同时可以锻造出莫约一千具陌刀与同等数量的高锰钢明光铠甲。如果有一年的时候,陈应的工坊完全生产出一万两千柄陌刀与一万两千具明光铠甲。足足可以武装四十个陌刀团。

    当然,这个数量陈应并不满意,他还派出了十数支勘探队,在大唐范围内的河西、巴蜀、关中,河东等各个地方寻找锰矿资源,一旦发现更大的锰矿,那么大唐的高锰钢明光铠甲与陌刀,就可以像横刀一样,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产量。

    一旦这种陌刀军形成大规模装备的常规军种,这种可以如墙推进,步、骑、射、长短、诸兵种无忌的陌刀军,就可以辗压大唐周边所有的敌人,特别是北方的突厥人,将会迎来他们一生难以磨灭的噩梦。

    其实,制约大唐陌刀军发展的关键困素,反而不是因为装备难得,而是因为人才难求。为了增加陌刀军的持久战能力,陈应在缺乏陌刀的情况下,只要让陌刀两千余名没有真正陌刀的陌刀军将士,拿着临时改装,足足增加一倍半份量的开山战斧进行体能训练。

    看着陌刀军缓缓靠近,陈应冲阿史那思摩与单雄信、张安世、高飞扬等将领道:“陌刀虽然不是万能的军队,然而不可否认,陌刀军仍旧是这个时代难以正面匹敌的军队!”

    单雄信疑惑的问道:“听大将军的意思,似乎陌刀军也有克制的方法?”

    “克制的方法?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个!”陈应微微一笑,有意或无意的望着高飞扬与张安世道:“第一个方法,其实高将军与张将军已经体会到了其中的滋味!”

    高飞扬与张安世的目光在空中一碰,两相无语。

    事实上,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其实非常不服气。可是随着投降陈应之后,二人经过模拟演练,不得不承认,钩镰枪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可以轻易的将笨重移动迟缓的陌刀军放倒。

    不过,对于陈应如此低估陌刀军,作为重装步兵将领,张安世显然不太服气,他微微一怔,硬着头皮道:“不知陈大将军,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克制陌刀?”

    “本大将军可以用弩!”

    “弩?”张安世感觉非常滑稽,两重重甲战斧营将士可以无视三石以下弓弩的射击,哪怕是三石强弩,除非射中脖子,或脑袋,根本无法伤害陌刀军将士。

    知道张安世不相信,陈应也不生气。而是冲阿史那思摩点点头。

    阿史那思摩随既从马脖子上摘下一具弩机。

    这具弩机与寻常的弩机完全不一样,上面除了弩弦之外,其他没有一点与弩机相同的部件,甚至整个弩机,全部都是有钢铁打造而成。

    陈应举起这样一具弩机,微微有些吃力。不过,陈应让阿史那思摩将三脚支架安装在地上,吃力地将这具异样的弩机放在三脚架上。陈应一边将弩上弦一边拿着弩机,进行三百六十度旋转。

    “这个弩机叫蝎子弩,弩臂长六尺六寸,重三十二斤六两三分!”陈应一边将钢制的弩制放进箭槽内,一边向众将领解释道:“这具弩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笨重,如果单兵携带将非常吃力,特别是每一只弩箭,重一斤二两四钱,如果同样携带一壶二十五只弩箭,一名士兵,根本就没有办法远程机动,所以本大将军已经为这种弩机进行了定义,这种弩机,不单独作战,仅仅作为陌刀军的支援兵种,负责掩护陌刀队面对敌人的弓箭或弩箭射击。”

    陈应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事实上陌刀军为什么会在宋代的时代失传,其实不是因为陌刀工艺一个方便,关键是宋代缺乏马匹。陌刀军将士,都是骑马步兵,他们都是骑着战马,而且还是一人双马,一匹马驮运陌刀手,一匹马用来驮运明光铠甲与陌刀手的补给物资。到了宋朝的时候,由于缺乏马匹,陌刀手也无法跟随大部队进行机动。可是唐军缺不一样,在唐朝最强盛怕时候,仅仅太仆寺下辖的各个马场中,就拥有七十余万匹战马,然而唐军的正规军部队却不足六十万人。

    况且唐朝拥幽州、并州、凉州、陇右、巴蜀、青州、河套、漠南、漠北各个适合养马的场地。民间私人拥有的战马数量也是非常恐怖的,(通典)事实上记载,唐军装备一伙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有六匹战马,最富的贞观年间,一伙十人,拥有十四匹战马(平均)。

    这个时候,陈应并没有像其他弩机一样,用力拉动弩弦,而是在底部拖特(老程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么一个非常的名字),用力的摇动一个棘轮,随着棘轮的快速转动,弩弦缓缓扣在了机括上。

    陈应就拿着弩机调整发射角度,在三点一线的时候,突然扣动弩机。

    “咻……”

    弩箭脱弦而出,带着尖啸声飞向郑军大营。郑军大营中哨塔上一柄迎风猎猎作响的“郑”字大旗,应声而落。

    单雄信目瞪口呆。

    张安世膛目结舌。

    阿史那思摩也微微诧异。

    陈应的箭术其实勉强可以说是一般,五十步靶,勉强可以做到十矢七中,堪堪合格。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陈应居然可以在三百步之外,射中敌营中的大旗,这一点他自己都很难办到。

    三百步之外的人,在视线中其实已经变成了一根火杆。

    陈应其实很想说,他瞄准的根本就不是大旗,而是郑军营门前的那个醒目的大铜锣。这块几乎拥有三尺余的大铜锣,中心有一个非常明亮的圆心,正好可以当靶子。没有想到,瞄准的是那个铜锣,偏偏射中了郑国大旗。

    “大将军好箭法。”

    “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大将军真乃养由基在世……”

    陈应微微一笑道:“巧合”

    可是看着众将领的样子。显然是不相信。

    陈应摇头苦笑,无形之中的装逼,那才是真的要命。陈应咳嗽一声,算是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接着道:“此乃蝎子弩,可射三百步,一百步之内,夯实的土墙可以射进六寸,五十步之内可以射进一尺,你们说说,陌刀军遇到这种弩机会怎么样?”

    单雄信道:“若是如此,重盾恐怕也挡不住。”

    张安世道:“何止重盾,就是两层铁甲也挡不住……”

第一三五章居然吓哭了

    有唐一代,唐军军队强盛一时,其主要对手突厥、吐蕃、阿拉伯都为当时强大民族,但他们与唐军的交锋却基本是败多胜少。盛时唐军开疆拓土,势力远达里海地区,外蒙古和西域尽为华夏版图。

    然而,唐朝军队有什么自始至终,都不是依靠数量取胜,全国六百三十四府,兵力不足六十万人马。然而就是这支数量上并不庞大的军队,但却控制着西域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震慑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

    唐军有何“过人之处”?令世界不敢轻慢?

    在后世的“糖粉”拿出了最客观最公正的答案,唐军的装备在中国历史上算是最好的一代,武器精良,马匹充足。安史之乱前,价格昂贵而又极易损坏的“唐样大刀”(横刀)是士兵的标配,制造工时为三年的强弓人手一把,就连步兵也会装备驮马以提高机动能力,而重骑兵们除了人马皆着铁甲外,更是装备了耗时十五年才能完成一把的马槊。还有可以基本无视轻弓射击的明光铠甲。

    陈应在后世的军事论坛里看到唐军有三大杀器:“弓弩、陌刀、和轻骑!”但是陌刀在唐初的时期,并没有成建制的装备部队,想来跟这个时期唐朝国力不强有关。唐军骑兵,在配上陈应的马蹄铁之后,马蹄损失率减少了几乎九成,而高桥马鞍与双边马镫的装备,让唐军将士可以在野战完虐马背上的突厥人。

    明光铠甲和陌刀,又被陈应想着办法,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在不久的将来,唐军的陌刀就会大规模装备部队,或许会比历史上最鼎盛的时候,规模不超过三万会成倍或十数倍的增加。

    当然,陈应也没有放过弓弩。弩机,是华夏民族克制北方游牧民族的镇国利器,历朝历代在弩机方面的制造和研发,都产出了极强的效果。秦代的秦朝,汉代的脚登弩、大黄弩、晋代的万钧弩。当代还有唐代的唐弩与八牛弩。

    陈应此时并没有进行大力气改进八牛弩,但是他却将后“某宝”上出售的蝎子弩给打造了出来,所谓的蝎子弩,其实就是复合弩,弩臂采取弹力极强的弹簧合金钢打造,采取反曲弧度,增加张力,随着张力的增加,射程和威力也得到了极强的提高和加强。

    经过众将领一顿马屁狂拍,记室参军杜善果提出了一个针对性的问题:“陈大将军,这具弩机虽然射得更远,威力不俗,可是太笨重了吧?”

    陈应点点头道:“对于单兵来说,这具弩机的份量是重了一些,当然,他的主要作用,其实并不是及时反击,也是用来进攻,对敌人的弓弩手进行压制性覆盖。”

    陈应其实也表示无奈,在没有瞄准镜的情况下,蝎子弩的射程虽然远,威力也大,可是却没有办法做到精确射击。面对一个如同火柴杆一般大小的目标,要想靠肉眼捕捉,并直接命中,在后世步枪都很难做到。更何况弩机了,射击三百余步远的目标,弩箭在飞行的过程中,走的都是不直线,而是逞抛物线形,这种情况下,要准确命中目标,需要对目标进行预判。这非常考验弩手的操作水平和预判能力。

    一听陈应原本把这种弩机进行压制敌人弓箭手,杜善果就不说话了。因为弓箭在射击的过程中,一般情况下准确率也不高,而依靠单位密度进行覆盖性射击。准确率不重要,重要的是射程足够远,穿透力足够强。

    然而当陌刀军还没有抵达到郑军金沙大营前,王玄琼麾下的将士顿时就慌了。遥遥一箭,一箭射中郑军大旗,这对郑军的士气影响是致命性的。战场上,攻防双方的士气常互为消长,如果现敌人士气正旺。己方士兵也有可能因此而产生狐疑。

    陈应的这一箭之威,让众郑军将士马上想到,敌人阵中有神射手,他们谁也不想被敌人点名,顿时就不约而同的将脑袋和要害部位缩起来。

    “斩!”

    数十名陌刀提气沉声,举起手中的陌刀,整齐的劈落下去。陌刀带着摄人心魄的啸叫,狠狠的劈在挡在陌刀军阵前的拒马桩上。

    如同碗口粗的拒马桩,变成万千碎片,零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王玄琼吓了一跳。他原本还以为,金沙大营这座半永固的寨子,虽然不是城池,他们在防守一方,可以借助地利优势,给唐军造成大量的伤亡,陈应就会知难而退。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陌刀之威,居然恐怖如此。

    不经意在王玄琼打了一个冷颤。

    在这个时候,陌刀军将士已经进入了郑军的弓箭射程之内,在郑军将领的喝令,郑军将士纷纷搭箭上弦,朝着六百余名陌刀军将士射去。郑军将士也害怕陌刀军逼迫,就匆匆忙忙搭箭上弦。

    “咻咻咻……”

    然而让众郑军将士大跌眼睛的是,他们连续射出了三箭密集的箭雨,至少一万余名箭矢射到陌刀军阵中,箭矢与明光铠甲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铭声,火星四射,场面甚是壮观,可是陌刀军将士连屁事都没有。

    依旧迈着坚毅的步伐,缓缓朝着大营逼近。

    距离第二道拒马桩,依旧像劈柴一样,挥刀将那一道拒马桩劈成木屑。

    站在中军节堂前的望塔上,赵季卿向前指着陌刀军的队形道:“大王,您有没有发现,这些箭射不透的重甲,唐军还有两千余人。”

    王玄琼点点头道:“本王发现倒是发现了,可是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季卿道:“现在唯有殊死一搏了,若让这些铁皮人冲进咱们的营寨前,恐怕营寨也会像拒马桩一样,被他们劈碎。”

    “问题就在这里,咱们不能坐而待毙,必须出营反击,等到他们冲到营寨前,咱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王玄琼也不想死,他对着麾下的将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最终迫使两名可怜的倒霉蛋带着郑军将士出营向陌刀军发起了进攻。

    此时郑军将士们并没知道,死神已经向他们敞开了怀抱。

    看着蜂拥冲上来的郑军将士,陈应知道这些步兵道:“虽然说陌刀军的甲胄坚固,战胜敌人不难,但是陌刀军的体力是有限的,绝对不种浪费这种情况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以要利用蝎子弩射程远的优势,与三石硬弩、三石强弓、一石弩、一石弓,组成远、中远、近三层交叉射击的方式,迟滞敌人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郑军两千余名将士如同潮水一样冲向陌刀军,距离陌刀军将士不足三十步了。

    陌刀军阵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道:“预备……起……”

    与此此时同时,看到陌刀军将士手中的陌刀扬起,赵季卿急道:“不好,有情况,还快命令他们撤回来!”

    王玄琼很想问问赵季卿这是要干什么,可是还没有等王玄琼的话说出来。

    陈应兴致勃勃的望着陌刀军阵,从严肃的军令中,居然听出了一股熟悉的腔调,那是一种苍凉悲壮的腔调,陈应隐隐从中听出“秦腔”的味道,当然,他那个时代的陕西秦腔,显然是这种腔调的继承人。遥想千年之前。横扫宇内、一统六合的大秦铁军,出的是否是这个腔调呢?十数年之后,当大唐全盛之际,骑兵四出,从关陇地区开赴到西域的劲卒,喊出的是否就是这个腔调呢?

    然而随着“斩”字音落下,陌刀的刀刃斩风的声音也随即响起,紧接着就是陌刀入肉的声音响起。

    噗嗤噗嗤噗嗤……

    嘶嘶嘶——

    这是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直抽冷声的声音。和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种绚丽的色彩——红!鲜红!犹如一道只有一种颜色的雨后飞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然而就在这刹那间,郑军阵前掀起大团大团的血花,甚至还闻到了血腥——郑军步兵骑兵与大唐陌刀接触的那一刹那,飞溅的鲜血四处乱喷——不是溅,而是喷!

    当头颅被斩断,当身体被劈成两截断,当人体内大动脉中的鲜血便不再是流,而是喷!

    在那一转眼间,不但视觉听觉已经在扰乱王玄琼的注意力。甚至他的裤裆里出现一丝湿冷。

    “起……斩”

    几乎没有什么停顿,陌刀挥下之后,陌刀手们整齐的向前跨出一步,陌刀又带着凄厉的啸叫声,狠狠的劈落。

    郑军两千余人马的队形,陡然间为之一空。

    两千郑军将士,一千余人已经变成了碎肉与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个时候,不用王玄琼命令,郑军将士正在飞速后退。

    如果让这些士兵去参加奥运会短跑,他们百分之八十人的人都打破了世界记录,而且是身披十几二十几斤的铠甲。

    “咚咚……”

    陌刀军将士整齐踏着步伐,有节奏的踩着地面,形成如同有节奏惊雷的踏步,这个踏步如同惊雷,敲在在场每一名郑军将士心头。

    “啊……啊……不打了,别打了……”王玄琼一边抹着眼睛,哇哇大哭,一边冲身边的带着哭腔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

    王玄琼居然哭了,而且哭得非常伤心,简直是让人闻者伤心,听着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只是非常惜,王玄琼并不是因为那些死在陌刀军刀下的士兵伤心,他其实是吓哭的。他着实被陌刀军这种无差别杀戮机会给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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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可怜的吾国吾民(三更)

    虽然说桃林金矿是王世充的心头肉,在王世充的心中,桃林的金矿,远比五千兵马要重要的多。不过在王玄琼看来,哪怕再重的金矿,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随着王玄琼痛哭流涕的喊着投降,这场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迅捷的仗终于停止了。

    幸存的郑军士兵心有余悸的望着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

    一千多名郑军将士在短短几息功夫内被杀,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人体的各种器官。

    特别是越靠近郑军大营方向,那真叫惨。一名腰部以下部位都被斩去的郑军士兵,当然虽然没死,他恐惧的朝着大营爬行,鲜血甚至如同拖把一样,洒了一道莫约十数米的血路,直接战争结束,这名士兵虽然还没有死,却已经吓疯了。

    事实上不适合的不仅仅是郑军士兵,就连不少从郑军将士投诚过来的士兵也变得非常不适应。哪怕他们以前都是重装步兵,也可以一面倒的屠戮敌人,不过斧头杀人和陌刀杀人是两截然不同的概念。

    斧头杀人,了不起就是砍掉脑袋,至少尸体还有一个人样,可是陌刀杀人,几乎都在碎尸。唐军士兵看抽着放下武器的郑军士兵兴致勃勃的打扫战场。

    随着王玄琼的投降,陈应就以为可以顺利的接手了桃林王世充控制的十三座金矿了。不过,陈应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当陈应刚刚抵达崤山金矿的时候,却看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赤着脚飞快的跑在冰面上,居然也不嫌冻脚。

    陈应看到这一幕,大感惊讶。

    阿史那思摩见状后,立既跨上战马,向那名奔跑的少年追去。然而这名少年的速度却非常惊人,他借助着陡坡与峭壁,不仅没有让阿史那思摩越追越紧,反而距离越拉越远。

    阿史那思摩如果没有追他,他跑了也就跑了。可是此时若再让这名少年跑了,阿史那思摩也不用见人了。

    眼看着少年越跑越往山上跑,阿史那思摩跨下的战马虽然可以爬缓坡,却无法爬山。阿史那思摩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也发了狠,跳下战马徒步追了上去。

    陈应望着那名在陡峭上坡奔走如飞的少年,脸上浮现一抹异常的神色。刚刚少年脱阵而飞奔的时候,陈应曾注意这名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是他身手如此灵活,难道不是天生的山地侦察兵吗?

    眼见追了一柱香时间,少年就像是一个猴子,在光滑的山坡上来回飞奔。阿史那思摩的耐心已经丧失殆尽,只见阿史那思摩从背后抄起弓搭箭就准备射。

    陈应道:“抓活的!”

    阿史那思摩闻言急忙收起弓箭,将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阿史那思摩的那匹黄骠马就如同一阵风一样,跑到阿史那思摩身前。阿史那思摩从马脖子旁边的背囊中,快速抄起一卷绳子。

    少年毕竟身子骨太瘦弱了,刚刚开始他还可以依仗着灵活,摆脱阿史那思摩的纠缠,可是随着时间一长,他的速度开始慢了,不过尽管有些慢了,不过阿史那思摩与他的距离从一百五十余步,慢慢的拉低到了三十余步。

    就在这时,阿史那思摩陡然出手,抛出一个绳套,准确无误地套中了那名奔跑的少年,伸手一拉,拉得那少年跌倒在地上,那少年拼命挣扎,却已逃不脱阿史那思摩的掌控。

    陈应看到这一幕,也吃了一惊:“这一套好准,那也就算了,这一拉之力怕不有几百斤!”

    毕竟那少年并不是在地上被拖着滑行,而是如同腾云架雾一般,倒飞向阿史那思摩。

    阿史那思摩为了抓这名少年,不仅灰头土脸,险些还丢了面子。他扬起拳头,正准备给他一拳的时候,却发现少年眼睛里居然迸射出两道如同狼一样的凶光。

    对于这样的眼睛,阿史那思摩印象特别深刻。早在阿史那思摩九岁的时候,有一次他在策马追一只野兔,却不小心落了单,被一只恶狼给盯上了。那个时候,恶狼正是用这种眼神望着他,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圈,阿史那思摩对于这样的眼神非常熟悉。

    阿史那思摩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在少年的头上,因为他发现少年的胳膊上、背上、还有大腿上裸、露着纵横交绰的伤痕,让阿史那思摩都触目惊心。

    阿史那思摩变拳为掌,在少年的头上轻轻拍拍:“他娘的,你倒是挺溜。”

    少年倔强的道:“哼,要是不我三天没吃饭了,你撵不上我!”

    听到这话,陈应微微一笑:“你还不很不服气啊,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到陈应年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官,就大大咧咧道:“我叫周青,我告诉你,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跑得快,就我一双脚,可以抓住免子。”

    “周青?”陈应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不是薛仁贵征东里面八大伙头军之首吗?”陈应试着问道:“你认识薛礼吗?”

    周青摇摇头:“薛礼是谁?”

    “薛仁贵呢?”

    周青皱起眉头道:“我只认识一个姓薛的,叫薛石头。”

    陈应摇摇头,可能这个周青只是同名同姓罢了。陈应招招手,冲阿史那思摩招招手道:“周青,还不服气。你让他吃饱,再跟他比比!”

    阿史那思摩点点头,从马脖上摘下一个干粮带,里面装着莫约十来斤炒熟的面粉,这是陈应发明的行军干粮,将面粉放进锅里炒熟,混入一些咸肉干。只要加水就可以直接食用,当然这是为了方便在特殊时期不放便升火做饭时的应急干粮。

    周青也不客气,接过干粮袋,打开一看居然是面粉,他就抓起一把直接塞入嘴里。周青狼吞虎咽着,也不怕噎住了,好一会儿,他惊讶的望着陈应:“居然还有肉?”

    说着他从嘴里扣出一块莫约手指头大小的肉干。

    陈应冲阿史那思摩道:“再给他找一双靴子,别把脚冻坏了!”

    周青普通一声跪在陈应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

    王世充对于桃林金矿,根本就没有经营之心,他只是想开采出来这里的金子,对于这里的工匠,采取的都是吃的比猪差,干得比牛多。崤山金矿里有三千余名工人,其实就是工奴。

    陈应想着自己可以一次性解救三千工奴,心中非常兴奋。在三千余众工奴集合的时候,陈应甚至打好了腹稿,准备对着这三千余名工奴也一个激情洋溢的演讲。过了莫约小半个时辰,在陈应亲卫折冲府的组织下,这三千余名工人崤山山谷中一块高达过丈的大石头前,逞环形排列。

    这些工奴,其实大都是前隋时期内侍省管辖的官奴,不过这些官奴历经王世充取代前隋又眼见唐人赶跑了王世充派来的管事头头,心想不过是来了一伙新的主子。

    陈应在学生时代,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多次的演讲,所以他对演讲,其实有一定的经验。

    未开口时,先和这些听众作眼神交流,要让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是在看着他们。

    然而陈应环扫一圈之后,眼前的情形却泼了他一头的冷水。没有人回应他那热切的目光。面对突厥人被俘虏的汉奴时——尤其是怀远古镇,或唐军士兵们,陈应眼中放出一点火星便能在他们中间燃起熊熊烈焰!

    但这时候,陈应面对这些矿奴将满腔的热情都透过双眼倾洒出来,却有如泥牛入海,全无一点反应。

    没错,眼前的三千余人,都是空洞、呆滞、呆板,毫无生气可言的眼神,但那又不同于白痴的那种呆板,而是一种麻木的呆滞,如果说眼睛是心灵之窗的话,那么透过这两扇窗口,陈应几乎看不到里面有灵魂的存在。

    他忽然想起了鲁迅所描写的底层人物,没错,就是这样的麻木,当走到这群人当中,张迈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走进了骡马群中,而不是走进了人群里面。

    当然陈应不是有意歧视这些人,相反,他是抱着极大的期望来的,然而在这一刻他心里就是涌起了这种感觉。

    陈应放弃了演讲,因为陈应发现,哪怕他讲得再好,无疑是对牛弹琴,对瞎子抛媚眼,完全是浪费感情。

    不过,陈应并没有绝望,他知道要改变这些矿奴,需要先释放他们内心早已被禁锢了的灵魂。

    陈应从高大的岩石下走下来,慢慢走到人群中一名牙齿掉光,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前,低声问道:“老人家,你今年高寿,老家是哪儿的?”

    那名头白灰色,一脸皱纹的老人怯怯的道:“小老儿今年三十又七,老家是高阳的!”

    陈应心中听到这话,感觉异常不可思议、这名头发灰色,满脸褶子的老人,居然只有三十七岁。

    三十七岁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正值壮年的年纪,可是他怎么了也没有想过这位老人居然会只有堪堪的三十七岁。

    陈应整个人的心情,瞬间就变得不好了。

    PS:今天推荐,所以,那啥三更,等下还有。

第一三七章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此时,陈应的心情非常不好。他是一个后世之人,除非是战场双方,你死我杀的浴血战斗,事实上,陈应既不嗜血也不好杀。可是看到金矿的工人时,陈应一下子都起了杀心。

    崤山金矿三千余名工人,不过这些工人在元月如此寒冷的天气中,连一个御寒的衣服都没有,仅仅一个冬天就冻死、累死了将近三百人。

    三百条人命,或许说在某些大人物眼。只不过是蝼蚁与草芥,然而陈应却杀意滔天,当了解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原本他还想放王玄琼麾下一些生路,可是现在陈应非常想砍光这些人的脑袋,垒成京观。

    金矿棚户区此时响起了此起彼伏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陈应非常痛快的就把金矿里的一百多名工矿管理交给了矿工处置。这些矿工平时承担着繁重的高强度体力劳动,这些管事们对矿山的态度非常恶劣,不仅克扣王玄琼配发给矿山的口粮与衣物,还经常变着法子的去折磨矿山。

    这些管事的头头是一个肥胖如猪的大胖子黄俊贵,黄俊贵特别喜欢喝酒,偏偏这个五大三粗的大胖子,是一个非常惧内的人。只要在家里受点气,他都来到矿上发泄给矿工,看哪个矿工不顺眼,就是一顿鞭狠抽,据这些矿山反应,仅仅这个月这过了不过十几天,黄俊贵就打死了七个矿工。

    矿山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渐渐的弱了,陈应哪怕不问也知道了这些矿工们已经处理完了这些让他们非常痛恨的管事。

    在这个时候,矿工们自发的围在陈应身前,纷纷冲陈应磕头。

    陈应看到这一幕,莫名的心酸。站在那块高大的石头上,陈应大声高呼:“诸位兄弟们!我是长安派出来的冠军大将军陈应,现在率领大军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救各位!现在你们自由了!往后不再是奴隶,你们将会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未来!只要大家跟着我们一起奋斗!”

    ……

    对于工矿的管理,陈应比较得得心应手。陈应先是处理掉了这些恼人的管事,然后把权力下放到工人阶级,让他们自己选举出自己的各自的领导。为了图省事,陈应直接把金矿管理层分为四个级别。最高级为经理,经理有两个副手,分别掌握财物和人事,然后再设六个坑道的大队长,每个大队长下辖十数个小队。小队长直接管理个人。

    当陈应宣布,在他们原来的伙食标准基本上,他们每一个工匠每天的粮食定量是每人三升,每个月不低于三次吃肉,每次不得少于每人半斤标准。当然,最重要的是,陈应给他们开工钱,当然这个工钱的数量肯定不高,不过却是比种地要多。就按照陈应府府邸上的标准,普通矿工每月一贯钱,小队长一贯两百钱。大队长一贯五百钱。至于副经理则两贯,而经理则三贯钱。

    虽然说一贯钱不多,却可以买十石粮食。几乎是他们一个吃上一年,哪怕最普通的矿工一年也可以收入一百余贯。

    听到陈应的这个决定,杜善果就提醒道:“大将军,此事还有些欠缺考虑,这三千余名工匠,一百多名小队长,六个大队长,加上一个经理和两个副经历,仅仅这一个矿,一年光支出例钱就多达四万贯,下官刚刚查看了他们开采的账薄,他们在大业九年的时候,开采的黄金最多,共一万七千两黄金,去年最少,只有四千六百两……”

    杜善果的意思,陈应自然明白了。四千六百两,约等于四万六千贯钱,仅工资开出去相当四万贯,再加上三千余人一年至少要吃四千贯钱的粮食,如果加上肉食与油盐酱醋,能保本收支平衡就不错了,弄不好还会亏钱。

    陈应摇摇头道:“帐,其实不是这么算的。有句话说得好啊,想叫马儿跑,必须让马儿吃草,王玄琼不明白,所以这个金矿从原本的一万七千两,掉到如今的四千六百两,你等着看吧,这金子今年就可以翻倍,明年再翻倍。将心比心嘛!”

    一听老矿工从一堆金矿石中拿出几块仔细看了看,就递给了陈应和杜善果:“大将军、杜参军,你们看,这就是黄金,开金并不容易,要先把金矿石从矿脉上凿下,辗成粉,然后经过细筛筛,然后沉淀,才能得到金子,别看一两金子,那也要从上千斤矿石里才能弄出来。”

    听到这话,陈应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开采金矿这么费尽,开采的金子是金矿石的万分之一,也就是说,要开采出来一万两金,至少要粉碎一千万斤,在没有接卸设备的情况下,这个任务其实相当艰巨的任务。

    就这样,陈应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了所有矿工的大救星。

    陈应道:“本大将军现在改主意,原本打算把王玄琼麾下的兵马就地解散,遣送回乡,现在就让他们偿偿当矿工的滋味……”

    正所谓大人物动动嘴,小人物累断腿。现在的陈应动了动嘴,王玄琼麾下的三千余名将士,就成了桃林的矿工。而且还是免费的矿工,他们只享受普通三分之二的口粮待遇,而工钱则一分没有。

    如果他们敢像这些矿工一样消极怠工,陈应相信这些矿工会交他们如何做人的。

    就在陈应准备离开崤山金的时候,周青怯怯的拦在陈应的马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位大爷,你带我走吧!你给我一口饭吃,我就替你拼命!”

    陈应脸色一板:“本大将军不要磕头虫!”

    周青闻言大喜:“周青今生只跪大将军一人!”

    事实上,周青做到了这个承认,他用他的生命兑现了这个承诺。

    ……

    长安,难得的晴天。天空中挂着一轮上弦月,不光正是因为晴天,所以长安的天气异常的干冷。侯莫陈府的正堂里侯莫陈虔会面前跪着一名短髭浓密的少年人,这个少年人其实比陈应还要小一岁。

    不过,他却是排行老七的侯莫陈旭,莫侯陈旭是侯莫陈虔的幼弟。在大业七年的时候,随侯莫陈颖流配岭南,但是早在大业十二年,侯莫陈颖因病去世。侯莫陈旭就成了为桂州侯莫陈氏的掌门人。

    可是随着隋朝土崩瓦解,岭南的獠人隐隐不稳,而且岭南的冯氏也对桂州虎视眈眈,近年来侯莫陈氏也多灾多难,侯莫陈旭也是操心劳累,脸颊都瘦陷下去,双眼却迥迥有异的,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天的圆月:“五哥现在成了东宫太子的腹心?”

    侯莫陈虔会点点头道:“不错,你当年见过你五哥的时候,还太小,可能记不清了。现在啊,你五哥可不得了了。年纪轻轻就成了东宫宾客、冠军大将军,将来前程更加不可限量!”

    “怪不得,怪不得啊!”侯莫陈旭恍然大悟道:“这就可以解释得清了,冯盎近三个月来,已经从柳州撤兵了,濮部獠人也安稳了很多。”

    “是啊,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天下就要真正姓李了!”侯莫陈虔会眼皮微微闭着,仿佛像睡着一样,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李世民率领十余万唐军东征,王世充蹦跶不了几天了。收复中原以后,唐军要么北上,要么南下,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你五哥都是有机会带兵的,他又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将来唐军南下,冯盎也怕,你五哥带兵灭了他们冯家!”

    侯莫陈旭想了想道:“我要尽快见到五哥,让他给我引见太子殿下!”

    “不!”侯莫陈虔会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东宫有你五哥一人就够了,咱们侯莫陈家的根本,就是繁育家族,天下大势,跟咱们无关,所以你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联系李靖或者李孝恭,通过他们二人,与秦王李世民搭上线,将来他们兄弟二人,无论是谁坐了那个位置,咱们侯莫陈氏,都不会坐冷板凳。咱们绝对不能学郑家,连续烧冷灶!”

    郑家是七宗五望里连续受打压的一个门阀,而且实力已经是七宗五望豪门里最弱的一个了。概是一因为郑氏已经三番两次失败了。

    郑家支持杨勇,结果杨广上位之后,就对郑氏进行了一轮打压,几乎横扫了郑氏一门,十数位郡级官员,差点让郑氏在朝堂上没有半点话语权。若非郑氏家学渊源,恐怕会比侯莫陈氏还要惨。这一次他们又抱了李建成的大腿,一边抱王世充的大腿,结果很可能是两边都靠不住,这一次李世民一旦拿下洛阳城,肯定不会放弃借着郑氏打压李建成的机会。

    侯莫陈虔会其实满意的还是段偃师,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放在李建成与李世民门下,无论是李建成也好,李世民也罢,都可以保完段氏一门的利益。

    现在侯莫陈旭再去投靠李建成,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万一李世民将来逆袭,那么侯莫陈氏肯定会迎来新一轮的打压。

    “现在的侯莫陈氏,实力大损,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侯莫陈虔会目光如电,直勾勾的盯着侯莫陈旭:“你可懂?”

    侯莫陈旭点点头道:“小弟受教,可是我还是想先见见如雷贯耳的五哥!”

    “见见也好!”侯莫陈虔会道:“他现在在陕州!”

    “我还给五哥准备了一份大礼!”侯莫陈旭微微一笑道:“大兄猜猜看是什么大礼?”

    侯莫陈虔会眼睛陡然睁开,射出一道精光:“莫非……是五牙战舰?“

    PS:最近老程更新应该算是给力吧?今天三更一万,诸位月票,还有吗?

本月最后一天唠叨两句

    月底了,四月份最后一天。

    当大家都在享受五一假期的时候,程志依旧在无怨无悔的码字。

    不是在诉苦,也不是在抱怨。

    只是弱弱的问一句,还有月票吗?

第一三八章王家伺候不长

    洛阳,一场大火把洛阳城烧得满目苍痍,让人惨不忍睹。望着到处都是烧成灰烬的房屋与倒塌的建筑物,王世充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如果这是一场意外,王世充也不会如此愤怒,事实上已经查清了,这是一支唐军小规模部队混进了洛阳城,因为他的女儿王兰珠意外得到单雄信死亡的噩耗,内心承受不住这个巨大的打击,居然得了失心疯,放火把整个冠军大将军府府邸都给烧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唐军也趁乱发动。王世充虽然待在皇宫之中,可是根本不需要出宫,站在宫殿的阁楼上,就可以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情景,越是靠近宫城端门的位置,被大火焚烧的痕迹越是严重,长街上来来回回拉着死难百姓与郑军将士的尸骸。

    王世充的脸黑成了锅底,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王兰珠一尸两命,烧成了焦炭,王世充也会亲手将王兰珠掐死。这场大火给洛阳城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太重了。

    此时,不光文武百官,就连百姓也惶惶不可终日。

    洛阳城的街道上,街市上,人们脚步匆匆,一辆辆打着豪门大族家徽的马车往来奔驰。许多庶民百姓背着包袱拉家带口关闭房门上锁,然后匆匆离去,朝着城门方向跑去。

    一名背着简单行囊的男子,怀抱着孩子,不时的催促着自己的妻子:“快……快……再不走城门就关了,那就都走不了了。”

    妻子有点恋恋不舍的望着自己的家:“就这么走了?”

    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把自己的家和多年置办下来的财物丢弃在这里,妻子实在难以舍。

    丈夫愤怒的道:“不走,难道还在这里等死?东西都是死的,没了咱们可以挣。”

    或是拖家带口,或是扶老携幼,大街上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群。

    靠近东市的街上,有一座不大起眼的院子,院子里堂屋及左右厢房都改成酒阁子,烛火浑耀,还有七八名食客在院子里喝酒。秦琼、程知节、牛俊达、谢映登都是这里的常客,他们走进院子,腰间系着鹅黄围腰、拥有着徐娘风韵的中年妇女便过来招呼:“秦将军、程将军、牛将军、谢将军,你们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来小店吃羊肉了,让奴家好生惦记……”

    秦琼笑着跟潘玉凤作作揖:“打扰潘大嫂了!”

    就在秦琼四人准备进入时常落坐的雅间的时候,程知节突然推了推秦琼,秦琼等人就在大厅里的一张空桌子上坐了下来。

    秦琼装作若无其事,侧耳听着旁边的一群脚夫或食客相互之间窃窃私语。

    “听说王仁则已经死了……李家的兵屠了函谷关,一个人都没跑出来……城里头血流的都能飘起棒槌……尸体把城门都堵死了……

    “新安距离离洛阳才一百多里地,函谷关完了,那洛阳不就……”

    秦琼听到这里,其实已经够了。他起身冲小二道:“爷还是不喜这里太吵,把酒菜送到隔间里吧!”

    小二躬身道:“秦爷,还是老规矩?”

    “对,老规矩,五斤闷香羊肉,四斤大饼,两坛酒,再来几个佐酒小菜!”

    时间不长,小二将酒菜送到隔间里。就在这时,程知节起身,走到隔间门前,侧耳倾听,发现隔间外,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人注意这里。

    秦叔宝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扭转脸望着程咬金道:“老程,你怎么看?”

    程咬金端着酒碗,若有所思地道:“看这意思,王家怕是撑不了多久啊。”

    牛俊达看着秦琼与程知节道:“老程说得不错,李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河套、河西、河东、河内、巴蜀、关中,都已经姓李了,大郑和刘武周,是交换过盟书的盟友,刘武周玩了的时候,王家袖手旁观,忒不地道了,王家现在怕是也再无翻身之日了!”

    程知节嘟囔道:“天下姓王了,还是姓李了,跟咱们都没有啥关系,也轮不到咱们兄弟坐江山,可是俺老程,就是看惯这王家的小崽子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

    秦叔宝望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谢映登道:“夫子(既魏征)、老徐(徐世绩)不在,咱们兄弟都就数你的脑袋好使,咱们兄弟怎么办?”

    谢映登沾着酒水,在桌面上指指点点:“外面那些风雨谣言,当不得真,函谷关乃天下雄关,唐家的兵没那么容易打下来。”

    秦琼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不对啊,听说这一次带兵的是陈应!”

    程知节微微惊讶的道:“陈应,是那个一天攻破雁门关的陈应?”

    谢映登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程知节道:“那,他一天都能攻克雁门关,函谷关难道不会?”

    谢映登摇摇头,坚决的道:“打仗陈某人是这个!”

    说着,谢映登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不过他的脸却阴沉起来:“可是打仗他行,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光能打仗就可以解决的!”

    说到这话,众人也都是一点就透。

    李唐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至少在李建成与李世民明争暗斗方面,这是人所周知的事情。陈应在打雁门关的时候,陈应是主帅,无论是强攻还是用谋,陈应自己可以做主。可是现在有李世民这个主帅在,陈应肯定会受到捉衬。那样的情况下,陈应就算有十分的力气,能使出三分就不错了。

    秦琼、牛俊达、程知节沉默了起来。

    望着沉默的众人,谢映登微微一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喝酒,来喝酒,以后这般放松的日子可不多了!”

    程咬金蹙起眉头道:“这一仗,非打不可!关键是咱们兄弟该怎么办?夫子和老徐都在李家吃粮,听说还混得不错。老徐被李国主赐姓李了,官封右武侯大将军、封爵曹国公?”

    秦琼轻轻一推程知节,调侃道:“怎么,老程你吃味了?”

    程知节道:“要说不吃味,那是他娘的不爽利。如果我们兄弟都是正三品的将军,可是这有什么用?还不是干着管着千儿八百儿的活?”

    秦琼叹了口气道:“这王家总是伺候不长的!”

    瓦岗旧部程知节、牛俊达、谢映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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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陈氏不绝猛虎不死(二更)

    “单郎……”听着饱含感情的一声呼唤:“单郎,是我……”

    单雄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如遭雷殛,一时愣在那里。

    “兰珠,真的是你?”单雄信难以置信的望着大腹便便,满脸泪痕的王兰珠。单雄信是一个带兵的将领,所以他更加清楚,如果从洛阳城把王兰珠带出来,到底有多难。洛阳城是王世充的大本营,与李渊在长安的分置十六卫一样,王世充在洛阳也有十二卫兵马。虽然王世充的十二卫与李渊的十六卫没有法,不过洛阳拥有十数万守军却是不争的事实。这十二卫中,还有将近两万骑兵,都是从瓦岗投诚过去的前隋朝的骁果军精锐。

    至少,在单雄信看来,陈应当初说要把王兰珠救出洛阳只是说说而已,宽慰他的话而已。陈应居然说到做到了。单雄信在感动的同时,也对陈应的实力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陈应不仅说到做到,而且把他的好兄弟齐国远,以及洛阳城单雄信抚养的三百余名瓦岗旧部家眷也带出了洛阳城。能在十数万大军中带出这么多老弱妇孺,单雄信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当然,单雄信并不知道。陈应救王兰珠与众瓦岗旧部家眷,其实根本就没有费劲,一把大火把洛阳城烧了大半边端门街,数万百姓趁乱出城,于是这些人就一路西逃。

    只是在抵达的函谷关时,出现了意外。郑军王仁则准备派出截击,不过看到虎视眈眈的大唐东宫右卫率的五个折冲府严阵以待,只好坐视这支拥有一千多号人,超过三分之二都是老弱妇孺的队伍,从稠桑塬上缓缓通过函谷关。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陈应故意板着脸道:“要哭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陈应孤身一人,虽然后来与侯莫陈虔会相认,可是他与侯莫陈虔会或许是年龄的差距,总之陈应与侯莫陈虔会还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看着数百上千瓦岗军士与家眷相识,嚎嚎大哭的情景,恰恰触动了陈应内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单雄信扑通一声跪在陈应面前,连连磕头。

    这数百瓦岗军将士与其家眷,冲陈应纷纷磕头。

    陈应实在受不了这种数百上千人跪拜的待遇,只要抽身离开,把空见让给他们。

    来到金沙大营原王玄琼的节堂,陈应看着一脸古波不惊的虞庆,上前热情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虞叔,这事办得不错!”

    虞庆那张布满沟壑的脸,舒展开来:“老奴幸不辱命!”

    陈应点点头道:“虞叔,我们侯莫陈氏以军功起家,也要以军法治家。强军无怪乎四个字:赏罚分明。虞叔现在是我们侯莫陈氏的大总管,已经升无可升,那就赏……”

    “老奴不要……”

    “你不要着急拒绝,你要或不要,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作为猛虎义从的掌令人,我必须做到赏罚分明这一点!”陈应此时身上的威势也越来越强,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这样吧,侯莫陈氏其他产业,我暂时不管,就清林里的所有产业,我分你一分干股!”

    虞庆吓了一大跳。

    一分干股。

    如果是千儿八百贯虞庆还不至于失态,可是一分干股,这也太惊人了。虞庆曾暗中了解过陈应的产业,陈应在界裕河建立了钢铁厂,如今一日一夜就可以一万斤钢,就钢厂一项,陈应每年就可以有一百万贯以上的进项,这五分干股就是一万贯。

    况且陈应还有弹簧钢厂、白铁厂、四轮马车厂,兵器厂还有弩厂,这些工坊随便拎出一个,收益都是数十万贯,十数万贯的收益,这些工坊加在一起,陈应一年少数也可以拥有两三百万贯的进项。

    一分干股,就是二三万贯。恐怕朝廷里的一品大员也没有这么高的俸禄。

    “老奴何德何能!”虞庆内心里强忍着狂喜,一本正经道:“五郎,这万万不可啊!”

    陈应摇摇头态度坚决的道:“你不要拒绝,这是我的决定,除非你不愿意认为我为主!”

    虞庆摇摇头:“这不合适!”

    “这合适!”陈应道:“我们侯莫陈氏与书香门第不同,也只有与所有的猛虎义从和各大管事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侯莫陈氏才能发展壮大。”

    虞庆心中掀起惊骇的巨浪,实在想不道陈应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陈应道:“我们侯莫陈氏以后都要采取这种办法,治理家业,我准备拟定家规,家族所有产业,无论是工矿还是作坊,再或者田庄,管理掌握其治下的一分干股,表现合格一成干股全部兑现,若是绩效不达标,根本表现扣三成至五成不等的干股分红。当然,做得好,成绩突出,那么就可以多拿三至五成不等的分红收益!”

    陈应其实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让侯莫陈氏麾下的商号掌柜,变成如同鲨鱼一般凶悍,他们只要看到了利益,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连渣子都不给他们留下,从安东,到安西,从瀚海到南洋,到处都是侯莫陈氏商号的身影。

    虞庆人老成精,自然明白陈应这么做的真正的用意。事实上没有激励政策,那么就不会有极强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一个家族繁衍壮大,依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只有在所有人齐心协力之下,才能发挥集体优势,成就旷古伟业。

    虞庆并没有再过反对,如果他敢反对这个政策的执行实施,在侯莫陈氏大大小小上百名总管估计会把他撕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无私,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般大度。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虞庆道:“五郎,那猛虎义从应该如何安排?”

    陈应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让虞庆召集所有的猛虎义从前来开会。

    侯莫陈崇三千猛虎义从,经过三代、四代人的繁衍,如今所有人的家眷在一起,几乎快要接近四万人了。虽然明明知道陈应拥有了五万多亩土地,论地盘差不多是三十五平方公里,这已经是一个城镇的占地面积了。

    但是在农业时代,这些土地就算全部都是良田,也不过安置三四千人,仅仅相当于猛虎义从的十分之一。

    当虞庆带来的猛虎义从洛阳仪同的几十名代表,前来到陈应的节堂时,这些猛虎义从代表们,其实是非常忐忑的。

    他们不知道陈应会如何安排他们,如果陈应做得太不地道,他们当然也不会惯着陈应。洛阳仪同周成栋默默的想着。

    陈应咳嗽一声,朗声说道:“陈氏不绝,猛虎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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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大唐工业大学

    虞庆咳嗽一下道:“五郎君口误,是侯莫陈氏不绝,猛虎不死!”

    众人忐忑的望着陈应,踹踹不安。

    陈应神色凝重的道:“侯莫陈氏,代表着的是家祖侯莫陈公崇的荣耀,然而侯莫陈氏因为善军,也一直被历朝历代皇帝忌惮,所以,我准备对外宣称,我们家族是就是京兆陈氏,我陈应,就是京兆陈氏的开姓始祖,你们都是京兆陈氏猛虎义从!”

    陈应对于自己的那个侯莫陈氏姓,并没有多少认同感。他准备采取汉姓陈氏,以陈氏为姓,做门阀京兆陈氏的开姓始祖。

    至于虞庆担忧的另外一个问题,在陈应眼中,这就是一个笑话。陈应在长安的清林拥有了五万多亩地,将来只会更多,陈应有可能将关中,关东、甚至塞外,所有一切不适合作为耕地的土地,全部拿下来,用来发展工业。陈应相信,只要李渊或李世民、李建成他们看到了驰道的好处,就会不遗余力的在全国各地推发展驰道,依靠着驰道建设,陈应的钢铁生产,就永远不会过剩。

    驰道就会像一个远古的洪荒巨兽,将陈应和大唐生产的钢铁全部吞噬。陈家堡将来就是作为一个工业基地,一个工科大学的存在,陈应不仅不担心人多,反而担忧无人可用。

    陈应拿着猛虎令,我们以金虎令主的身份宣布:“所有猛虎义从家眷,皆可以迁往清林里,只要迁徙至清林里,每户将分配一座两层高,主五左三的小院一套,现在清林里就有模版,已经建了四百套,将来还有陆续建造。”

    周成栋听到这话,眼前不禁一亮:“令主所言当真吗?”

    “拜托,把“吗”字去掉!”陈应自信满满的道:“反正,你们现在只有三百余人,陈家堡还有空房,可以先到先得。”

    众代表脸上浮现欣喜的神情。

    只是一套房就心满意足了?

    陈应知道一个道理,送礼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润物细无声,这样投入虽大,却得不到心里最想要的结果。比如一个老板,给员工开出月薪三千块工资,然后什么五险一金,团建、绩效、全勤等各种福利收入,零零总总不下六千,却远没有直接开出七千或六千工资对员工有诱惑力。

    就在众代表露出满脸窃喜的神情时,陈应道:“猛虎义从与陈氏,并不是死契,所以,大家好合好散,若是某些人愿意抛弃猛虎义从的身份,与陈氏划清界线,陈某双手奉上两百贯买断!”

    众代表整齐的摇头,开什么玩笑。长安附近的宅子,独门独院二百贯?门都没有。

    众代表齐声道:“猛虎义从誓死效忠令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得不说,你们的选择非常明智,将来你们一定会为你们的选择而自豪!”陈应目光如电,缓缓扫视众人,一字一顿的道:“猛虎义从所有子弟,但凡年龄八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皆可免费进入陈氏族学读书识字,读书学期期间,本令主包括所有子弟一日三餐,冬夏四季之衣。”

    众猛虎义从闻言不仅仅是大喜了,而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虞庆听了这话,他明明知道陈应是在收买人心却对陈应的大手笔感觉震撼。三千猛虎义从如今虽然三千余户,将近四万人。由于大业初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人口出生率非常高,这三千猛虎义从的孩子出生率也非常惊人,居然多达六千余名孩子。

    六千多名半大的孩子,这是什么概念?

    有道是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对于营养需要非常旺盛,他们食量惊人,偏偏还干不了重活,这几乎是每个家庭的最重要的,最头疼的问题。

    然而却要包吃包住包穿衣,实行三包政策。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让他们的孩子读书识字。在这个时代,不比后世,读书识字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只要能读书,能识字,这将来妥妥的光耀门楣。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陈应要在大唐打造他的商业帝国,自然要建设自己的班底团队,世族门阀都拥有着他们各自的门生故吏,偏偏这些资源,陈应是不具备的。侯莫陈氏虽然也是门阀,可是侯莫陈氏是一个将门,别的不说,就以陈应现在继承的这支拥有三千规模的猛虎义从,其实就是侯莫陈氏的嫡系军官,这三千猛虎义从,最次也拥有队正的能耐。

    也就是说只要陈应财力可以跟得上,他就可以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从无到有拉起一支,完全效忠他的军队。而且这支军队的骨干成员,都是拥有着良好军事素养的军官,完全不同于农民义军这种凑人头的军队。

    陈应准备的的就是将陈家堡打造成大唐的工业母机,不仅引领大唐的工业生产科技跨越式的发展,而且还要成为大唐的工业大学,成为培养工科人才的摇篮。

    虞庆喃喃的道:”五郎,慎重。如若不然,先与阿郎商议一下?“

    陈应摆摆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议。“

    至于军队这一块,陈应完全不操心。

    因为陈应陈应坚定的认为,一支装备上不能做到武装到牙的军队不是好军队。不是说一具弓弩,就算是弓弩兵。在战场上,各种意外都会出现,一旦弓弩兵的军阵,被敌人突破,欺近身前,那么对于弓弩手来说,无疑就会面临着一面倒的屠杀。

    每一件装备是无敌般存在的,没有一件装备是不可替代的,诸装备混合,这是陈应的理念。事实上,即使没有陈应,大唐也是这么做的。在盛唐时代,唐朝一军一万两千五百人,装备横刀一万两千五柄,弓箭一万两千五百张,箭人具三十矢。然而,在现在这个时期的唐军,还没有贞观朝时期那么富,装备自然是跟不上的。

    不过,在全部接收了王玄琼的桃林金矿和所有库藏之后,陈应惊讶发现,王玄琼这个运输大队长非常称职。十三座金矿,共得黄金三千五百五十二斤,共五万五万八百三十二两,银三万两千斤,共五十一万两千两。

    陈应并没有满意,他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后世年产量二十吨黄金,虽然有高科技采矿效率高的因素,可是经过长达两千年的开采,灵宝的金矿资源已经被大量开采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陈应认为这个数目,肯定并不是桃林金矿产出的全部,应该更多。

    PS:今天三更已发,诸位晚安,明天更新会早一点。

第一四一章 刑罚

    陈应正准备让人重审王玄琼,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的金银财物,就在这时,刚刚投效陈应的原猛虎义从总管,现任三大仪同之一的周成栋自告奋勇,提出要亲自主持审讯。

    陈应此时手底下还真没有一个擅长刑讯逼供的人,让阿史那思摩做这种事情,这货除了抡起鞭子一顿猛抽,就是一顿乱拳乱脚。陈应也非常清楚,阿史那思摩的手段对付一些普通人尚凑合,如果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阿史那思摩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

    周成栋自告奋勇愿意做这些事情,陈应就让周成栋负责重新审讯王玄琼、赵季卿等人。看着陈应直接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周成栋的请求,虞庆的脸上有一些古怪。

    看着众人离去,陈应疑惑的望着虞庆道:“虞叔,难道这个周成栋有问题,不能用?

    “用倒是可以用,而且周成栋还是一个拷问刑讯的好手!”虞庆脸上有一些自然的道:“只是他这个人有一些怪癖……”

    “怪癖?”陈应微微一笑:“他有什么怪癖?”

    虞庆倒没有隐瞒,因为陈应现在已经是金虎令的令主,将来猛虎义从中的许多事情都会慢慢的知道。即然已经交权,索性就交得彻底一些,省得将来他们之间会有一些隔阂。虞庆想了想道:“周成栋是前本家也就是令尊侯莫陈公芮在任时擢升的猛虎义从总管,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周成栋,也都非常害怕他!”

    “怕?这应该不至于吧?”陈应看到洛阳义从的几十名代表,发现他们好多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杀气,可以想象手上的人命应该不少。

    “是的,就算是老奴,若是没事,也不愿意与他单独相处。”虞庆郑重的道:“他这个人身上满身都是死人的味道,胆子小的人见到他都要做恶梦。他就像,……就像一条蛇,躲在洞里怕见人似地,还有……”

    想想自己是侯莫陈氏的老人,况且他们都是曾经的猛虎义从总管,周成栋的问题可以有其他人说,如果自己说,恐怕会给人一种揪住小辫子不丢手的样子,事情没有必要得罪人了,便没再说下去。

    这个时候郭洛出声道:“周成栋不过是脾气怪异,比较会吓人而已。但是他这个人本质可不坏,当年俺们在洛阳生活得很苦,他时常接济困难的兄弟,还有大业九年,杨玄感之乱的时候,有一群溃兵劫持了一名兄弟的妻女,周成栋带着六十余名兄弟,追了百里,虽然那个兄弟的妻女没得救回来,可是那三百余名溃兵,全部都被周成栋剥皮了,从此以后,他的性情就大变……”

    陈应点点头,似乎他已经有些明白了。这个周成栋属于受了某些不为人道的刺激,变得非常极端,他动不动就喜剥人皮,喜欢把人往死里整,久而久之就被人们孤立了起来。

    很快陈应就知道虞庆所说的有点吓人是什么意思了,位于辎重营后方的一座单独的空置粮仓内,不时出传出凄厉的惨叫,听着这让瘆人的惨叫声,陈应感觉周成栋可不仅仅是有些吓人这么简单。

    陈应道:“走,咱们去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阿史那思摩道:“主上,还是别去看了。”

    陈应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什么血腥的场面本大将军没有见过?”

    事实上,只要见识过陌刀军杀人的场景,能在陌刀军杀人的战场上谈笑风声,那么就算是夜宿乱葬岗也不会感到害怕,所有的鬼啊,怪啊之类的东西,在陌刀军面前,连屁都算不上。

    “主上,你还是别去看了!”阿史那思摩挡在陈应身前,坚决不让他去后面的那座仓库,仿佛里面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

    可是陈应就是这么一个好奇的人,阿史那思摩如果不拦着他,陈应反而不想去看了,可是当阿史那思摩这么拦着他,他反而更好奇,周成栋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让开!”

    阿史那思摩叹了一口气,只得让开身子。

    陈应带着阿史那思摩、虞庆、郭洛一起去了后面的那座庞大的仓库,还没有等到进入仓库里,距离数十步远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酸臭味,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此时,仓库内一名郑军将领模样的人被绑在一个木架子上,他的手臂就固定在他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那人的眼睛已经出现了迷离,脚下一大滩湿湿的痕迹,散发着粪便、胃酸以及种种分泌物。

    让人闻之欲呕。

    只见周成栋拿着一柄小巧而精致的刀子,如同军中用来手术的刀子。周成栋正在用这个小刀子,一点一点的剥掉那名架子上的人的手臂。

    刀锋之下,鲜血飞溅。而那名的手臂上的肌肉与皮,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亲眼看到自己的胳膊变得一个赤条条的白骨,哪怕内心再强大的人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周成栋的确是对刑讯有独到之处,他将所有的将领和王玄琼绑在大仓库里,强迫着众人看着他自己一点一点的剥皮与削肉。

    有一名将领跨下男人的那活儿,被周成栋雕刻成了“鞭花”,哪怕拥有后世的医疗条件,也无法恢复他男性雄风。

    有一名将领,胸口被抛开一个口子,他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还有一个十指之上,没有一丝皮肉。也有一人腿着裹着湿布,脚下就是翻滚的滚油。

    “术有专攻!”

    陈应感叹一句,就退出了仓库。

    陈应自然不是害怕,而是他感觉这个周成栋其实非常聪明,他的刑讯手段就是用**折磨与精神折磨双方攻击,哪怕后世受过反刑讯训练的特工,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周成栋的效率非常快,仅仅一个半时辰后,他就将写满密密麻麻字的笔录,递到了陈应的手中,周成栋的字非常漂亮,如同女人的字一样娟秀,一样婉约。然而陈应却从上面看到了浓浓的血腥。

    当然,陈应也不是一妇人之仁的人,他只看到结果。至于王玄琼麾下的将领与管事的罪行,对他们施以腰斩都不算过份,极个别的人,甚至凌迟都不过份。

    第一张是王玄琼与赵季卿的供词,王玄琼坦诚的承认了他在将近两年的时间内,贪污了两万余两黄金,赵季卿是其中唯一一个没有贪污的人,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居然逼着将近上百名模样清秀的年轻矿工,以供他玩弄。

    玩女人想想就算了,好色乃是男人本性,设身处地的想想,任谁站他们的那个位置上,也不会坐怀不乱,充当柳下惠。可是这货却喜欢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受。

    陈应厌恶的道:“赵季卿,喜欢别人玩他的菊花,那就让他玩个够,命令下去,让他骑木驴三天,不直到骑死。”

    阿史那思摩闻言一阵恶寒,骑木驴他倒是知道。所谓的木驴,不过是一段圆木头,下面安四条腿,像一张条凳,所不同的,第一是“凳面“不是平的,而是呈圆弧形;第二“凳面“正中间,有一根二寸来粗、一尺多长的圆木棍儿,向上竖着,象征驴的器官,这就是这种刑具被称为“木驴“的原因。

    当然,骑木驴一般而言,都是对付出轨、不守妇道的女人的情况下,才会判处骑木驴,一般出轨只是沉塘。

    可是陈应居然让人对赵季卿施以木驴之刑,想想都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陈应顿了一顿道:“先别将赵季卿施刑,先将其罪名公布于众,让长安大理寺再执以此刑吧!”

    “遵命!”

    陈应并不知道赵季卿是不是历史上第一个享受木驴之刑的男人,如果不是,那么陈应不介意让他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执以木驴之刑的男人。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四二章小官巨贪防范未然

    陈应望着下面的供词,被瞬间震惊到了。王玄琼作为桃林金矿的镇守总管,两年的时间贪污了两万两黄金,相当于二十万贯,这个数量其实陈应都已经感觉到了震惊。

    可是看到一名区区叫韩伯英的从七品仓丞之职的小官,居然在两年的时间内贪墨了九千三百二十一两黄金。

    看到这个数字,陈应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九千三百二十一两黄金是什么概念?这是相当于九万三百二十一贯钱,作为一名从七品的官员,韩伯英的俸禄,包括每年二十五贯又二百钱俸禄,七十五石俸料,三百五十亩职田,加上二十贯的仆役钱(相当于现在的公车补助),这所有的合法收入累加起来,相当于约等于一百零二贯钱,相当十万两千钱。

    可是这名小官却贪污了足足十万贯,如果他不升职的情况下,相当于是他一千年的俸禄。然而这并不是一个个特殊的例子,还有一名从九品官员,张询,从九品官员的俸禄更低,不过七十贯钱,他居然也贪污了一千四百余两黄金,算下来这是他两百年的俸禄。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王玄琼带头贪污,而他下面的各级官员,除了赵季卿之外,其他清一色全部贪污,数量从数千到数百两黄金不等。

    不过由于一些人的黄金都已经运到洛阳或者挥霍掉了,陈应也非常无奈。

    可是,从这些人嘴里扣出一万七千两黄金,五万余两白银这是陈应的意外之喜。

    将周成栋的整份呈禀看完,陈应不由得感叹道:“这个周成栋,简直是一个天才啊。不想咱们猛虎义从之中居然还有如此人物。”

    虞庆却仿佛不同意陈应的说法,叹道:“他哪里是什么天才,只是心里有病而已。”

    陈应点点头道:“不错,无论怎么说,周成栋这次立了一个大功,无中生有,扣出一万七千余两黄金,授三转军功并不过份。虞叔,你看怎么赏他?”

    虞庆道:“全凭本家作主!”

    陈应想了想,其实已经有了计较。通过王玄琼这件事,从下到下的贪污,事实上也给陈应提了一个醒。他现在的家业越来越大,难保其中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入进来。

    利益,其实就是一个难以填满的沟壑,陈应虽然采取了分干股的方式,可是这只是治标,却不治本。干股的收益虽然不少,可是比起贪污所得到的,却天差地别。

    即使股份分红,因为涉及的太多的利益。陈应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股份都分红,他需要利用产业的利润去哺乳大唐工业大学这个幼崽,六千多名学生,至少需要招收五六百名老师,由于工科大学,陈应不需要全部聘请名师大儒,但是对于像魏猛、葛通、严师虎、郭准、林传福这样在匠作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医师坐镇也是必不可少的。

    五六百名老师,每一名发放一百贯钱的俸禄不算多,这样下来一年仅教授俸禄支出就是五六万贯,六千多名孩子吃穿用度,加上学校里的教育成本支出,十万贯都打不住。当然工科大学,在教学过程中,在理论的基础上,大量的实验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实验,特别是大规模的学术性实验课程,费用也非常昂贵。

    不算这个还只是一个雏形的陈家堡,光所有的校舍、教室、住宿楼、体育训练场所和大量教材,大唐工业大学从筹建到可以投入使用,至少需要五十万贯以上,而且每年还会不低于二十万贯的支出。

    再加上为唐军制式装备,更新换代,这里面投入的资金,将是一个无底洞。所以陈应根本不可能给管事和工匠们发放太多的红利,最多也就三分左右,相对其中上百倍的利益,拿出这点钱,肯定会让无数人嫉妒或眼红。

    明着或许不敢,可是人们对于利益所驱,铤而走险的人太多了。在这个时候,内部建立一个必要的监察机构,就是必不可少。

    任何制约唯有在监督的情况下,才可以有效的运行。否则再好的制度就会变质。大秦帝国的瓦解,正是因为维系着大秦帝国耕战体系的崩塌,大汉帝国的覆亡,是因为地方官员权力太大失去了制约,于是乎诸侯相互攻伐,征战不休。大唐帝国由盛转衰弱的根本,说到底也是因为府兵的职田,被世族门阀所侵占,让府兵连维系最根本生活的口粮田都没有了,所以这支威风赫赫,所向披靡的铁血强军,就如同流星一样划过天际,绚烂而美丽……

    腐败是一个国家覆亡的根本原因,而造成这种原因的,恰恰正是监察制度的确实,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让百官接入平民百姓的监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唯有这样才可以杜绝贪污腐败,才可以长治而久安。

    只是在这个时代,要想推行这样一套政治制度的改革,陈应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到,除非他可以像霍光一样,把持朝政,不过霍光的下场似乎不怎么样,汉宣帝不光杀光了霍光的全家,就连霍去病的孙子霍山与霍云也一并除去。

    陈应决定在他可以掌握绝对权利的京兆陈氏的体系中,执行这样一套监察制度。

    周成栋被陈应叫到了节堂内,陈应甚至连阿史那思摩也没有留下,只有周成栋与陈应二人密谈。

    整整一夜,陈应的节堂内烛火彻夜未熄。时而不时的发出争吵声,可是阿史那思摩坚决执行了陈应的命令,节堂五十步之内,任何人严禁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没有人知道陈应与周成栋商谈了什么。后来根据《唐书》列传十七,记载武德三年冬春,工部侍郎、陕东台行台尚书右仆射、太子宾客、冠军大将军、彭城郡公应表曰:王者道同天壤,施齐造化,济时拯物,为民父母。故年谷不登,为民祈祀。乾坤所惠,天子顺之;山川秘利,天子通之。苟益生民,损躬无吝,如或所聚,唯为赈恤……古之王者,世有其民,或水火以济其用,或巢宇以诲其居,或教农以去其饥,或训衣以除其敝。故周《诗》称“教之诲之,饮之食之”,皆所以抚覆导养,为之求利者也。

    诏曰:“民利在斯,深如所陈。付八议可否以闻。”

    然而《唐书》却对陈应这场密议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二人商谈的内容,成了后世众史难以窥知的秘密。

    不过,自从以后,原猛虎义从三大仪同之一的周成栋却直接从猛虎义从中退出,因为同退出猛虎仪从还有三百余人,所以周成栋的退出,而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

    陈应对于猛虎义从也进行了改革,废除三仪同,所剩两千六百余人,整编为六个团。原本籍籍无名陈通,成了猛虎义从总管。而同样籍籍无名的周青与郭洛成了猛虎义从的左右副总管。

    而陈通自使至终都没有露过真面目,他面见所有人的时候,脸上都戴着一个金色的虎纹面具,陈通的身份,也成了众猛虎义从未解之谜。

    直到若干年后,单雄信的儿子带着他的孙子祭拜陈通的时候,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所谓的陈通,居然是单通单雄信的化名。

    陈应狂扫了王玄琼的金库,现在非常有钱,所以很是任性。当然,陈应懂行,不会乱搞。除了陌刀军之外,由于陌刀军将士的装备实在是太笨重了,让陌刀军充当普通弓弩手,简直就是浪费资源,所以,除陌刀军之外的所有将士,全部配发弓一张,全军八十二个战兵团,两万一千六弓,至于弩机则专门配发给全所有的射生团。

    十七个射生团,五千一百人一人一张弓,备箭三十箭,补给另算。五千一百具弩机,弩箭六十只。还有人手一柄横刀。至于戈矛枪(长兵)也配发一张弓、箭三十,还有横刀。这样以来,全军都拥有至少两种以上的兵刃,弓箭手被敌人欺近身前,没关系,拔出横刀砍他丫的。

    戈矛枪(长兵)遇到狭小的空间,长兵兵器施展不开,也没有关系,咱有横刀,一刀下去照样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至于说装备太笨重,移动不便。拜托,大唐有的是马,战马在宋朝可以卖到二十贯甚至上百贯,但是在唐朝,牛卖八千钱,马只能卖五到六千钱,两万匹战马,十数万贯,对于只剩下钱的陈应来说,多大点事?

    陈应手中此时将近八十万贯的金银贵重金属,如果这笔财不花出去,事实上一点用都没有,金银不能用也不能吃,只是贵重金属而已。

    陈应就将自己的想法写给了李建成,这封信是陈应用大白话写的,上面短短几行字:“太子殿下,臣发财了,缴获金银共计约合七十万贯,臣的想法是将左右卫率与左右卫御率,全军加强单兵装备,预计需要战马两万匹,横刀一万五千柄、明光铠甲一万两千副。三石弩五千一百具,备箭二十万只。

    李建成在两天之后,就接到了陈应的密信,这封密信的内容,一下子击中的李建成的软肋。

    可是魏征看到这一封信,气得咆哮如雷:”陈大将军真是一个败家仔,崽卖爷田不心疼!“

    按照陈应这个提议,东宫左右卫率和东宫左右司御率两万余人马需要投入二十余万贯,关键是陈应麾下不缺装备啊,战场上缴获的一大批物资装备,现在还要如此多的装备,这是干嘛?

    东宫根本就没有办法扩充编制,对于扩军的事情,更加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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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大笔一挥四十万贯不翼而飞(三更求月票)

    陈应手中是有一批缴获的武器装备,这些数量还真不算少,横刀有三千余柄,弓箭有将近四千张,还有五百余具弩机,至于甲胄连皮甲也算上有将近八千套,特别是重装两千套,战马将一千五百余匹。

    关键是这批缴获的装备,陈应大都看不上。就连王仁则视为魂宝的重装铁铠,在陈应眼中,大约也就是废旧钢材的价值,需要回炉重铸造。两重重铠甲重达四十五斤,然而其防御力,还不如高锰钢打造的明光铠甲,然而明光铠甲比两重重铠的重量轻了将近十斤,在战场上多让重装步兵负重十斤,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战斗支持时间最少也要缩短将近半个时辰。

    陈应将这两千套重装铠甲有的换了物资,至于战斧营那两千多柄开山战斧,它们的下场进了辎重,用来砍伐木头、搭建营垒,效果着实不错。

    至于在北塬战场上和王玄琼手中缴获的四千余张弓箭,不是因为制作粗劣不堪,就是张力不够,四千余张缴获的弓箭中,居然有多达一千余张弓只有七斗张力,这样的张力即使发射轻箭,也勉强可以达到八十余步,不过最效杀伤,只有三十至五十步,如果面对铁铠装备的目标,那就只要一曲凉凉断人肠了,他们就算是射上十箭,也射不死一个目标。

    七斗弓不具备穿铁铠目标的能力,就好比拿着一柄手枪,对着一百米外戴着斯拉夫头盔,身穿纳米防弹衣的目标,除非有两弹子弹命中一颗,或者可以对目标造成致命性的打击,否则就是隔靴挠痒。

    在陈应看来,用这种七斗弓装备军队的人,都活该拉出去枪毙。因为七斗弓属于猎弓,除非面对无甲目标,否则几乎没有用处。在陈应看来大唐长安武器监出产的一石以上的弓,勉强可以用,至少可以发射重箭,对敌人目标进行压制性覆盖。铠甲也好,最好的陈应的弩坊里生产的钢弩,如果让这种足足有三石张力钢弩装备全军射生军,对于敌人而言,那才是一种灾难。

    陈应利用弹簧钢打造的弩机虽然不像蝎子弩一样,可以命目三四百步之外的目标,可是对于一百八至二百步的目标,却毫无压力。在这个距离上,突厥人的骑兵,只能干挨打不能还手,突厥骑兵至少要承受三轮甚至上的弩射射击,才能勉强进入他们骑弓的有效射程之内。

    三轮弩箭,哪怕是突厥最精锐的王帐亲军附离军也会绕着走。

    最关键的是这种弩机,结构非常简单,可以分成十七个部件,全部都可以铸造,一炉钢水,经过配料、搅拌,就可以直接浇筑,经过简单打磨,组装一下就可以组成这种威力犀利的弩机。

    陈应的那个弩坊里只有不到三百名工匠,他们表现一天之内制造五百具弩机,丝毫没有压力。

    至于蝎子弩,那是属于战术支援性武器装备。弩坊制造起来难度大,生产速度慢,况且造价也不便宜,值得一指的是,魏征的反对,李建成直接拒绝了,他挥笔写下“准卿所请,从缴获物资中扣除三十万贯,用来采购所述物资装备,其他缴获的黄金、白银,如数运至长安……”

    魏征非常疑惑,毫不客气的道:“太子殿下支持陈应如此做,这和败家仔有什么区别?”

    毕竟,大唐的日子也不好过。特别是去年河东遭遇刘武周的兵灾,几乎收不上来赋税,不仅收不上来,还要朝廷拨款修建城池,安抚家破人亡的百姓,哪怕只是意思意思,每户役亡的百姓也要发个千儿八百钱的丧葬费。可是因为刘武周的兵灾,河东诸州县死难人数超过三十万人,这一项就掏空了唐朝的国库。

    别的官员不好说,至少魏征还是在等着朝廷的俸禄下锅。所以这七十万贯的缴获,可以极大的缓解大唐朝廷国库的空虚。

    然而,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李建成和魏征考虑的角度也不同。李渊是明显偏袒李世民,如果消灭王世充,那么肯定会赏李世民。宫中已经隐隐有风声传出来,一旦李世民消灭王世充,占领整个中原,李渊将加赏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天下兵马大元帅,位列诸军将军之上,成为大唐兵马的统帅。

    这给李建成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李建成空有监国之名,却无监国之实。李世民虽然没有监国之实,却可以以尚书省尚书令的名义,统领六部,掌握朝廷的重权,如果再让李世民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那怕李世民肯定会膨胀。

    李世民身边的大红人李孟尝任右威卫将军、杜君绰迁右领卫将军、郑仁泰任右武卫大将军,独孤彦云任左领军将军。也就说,在十六卫将军中三十二个将军中,李世民已经控制了三个将军,一个大将军。

    将来平定王世充,李世民麾下的侯君集、段志玄以及公孙武达、刘师立等将领也会在李世民的帮助下,升任十六卫将军之一。以陈应如此大的功劳,升任左武将军或右武军大将军皆无可厚非,李建成自然而然的认为,李渊这是在削弱他的兵权。

    正所谓多谋者多胜,少谋者少胜。李建成既然此时无法阻止李渊偏袒,那也只能未雨绸缪。

    李建成也不愿意当戾太子之二,当年戾太子刘据被江充、苏文还有刘屈髦等人陷险,不得不杀江充,只是可惜,最终被刘屈髦击败,兵败自杀。

    太子掌握的兵权,一直是帝王所忌惮的。李建成只有三万兵马,六个率。这个兵力李渊肯定不会坐视他扩军,就在李建成左右为难的时候,陈应却在这个时候,给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强化东宫六率装备,每一名士兵装备三样兵刃,一旦形势需要,可以随时扩充军队,增加三倍兵力,而不用为武器装备也头疼。

    天底良心,陈应绝对没有蛊惑李建成,兴军备,提防李世民的意思,只是李建成与李世民的斗争一开始就是李渊亲自导演,可是随着李世民的权力越来越大,李世民开始膨胀了。

    最终酝酿成了一个悲剧。

    李建成冲魏征道:“准备马车,本宫要进宫!”

    一路上跟随李建成,魏征仍旧想劝李建成改变主意,但是李建成也铁了心的要提高自己的武备意识,根本就没有改变意思的态度。

    “大郎……莫非又有什么大喜之事?”李渊此时的心情似乎不错,看到李建成到来,眉开眼笑的说道。

    “还真是知子莫如父!”李建成不着痕迹的拍了李渊一个马屁:“儿子有什么事情,也瞒不住父皇!”

    李渊闻言哈哈大笑。

    裴寂在李渊面前一直充当着亦仆亦师亦友亦臣的角色,看着这父子二人拉着家常,裴寂也不插嘴,眼皮一耷拉,就当自己是一个木偶。

    李建成将一个奏表放在李渊的手中。

    李渊正准备打开。

    李建成道:“父皇,不妨猜猜看,这是什么?”

    李渊合上奏表,沉吟道:“现在没开衙。各衙门的事情还没有送进宫来,如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肯定宫里也会得到信,二郎出兵五天,算算时间刚刚过潼关,还没有这么快传来捷报,这是陈应的捷报?”

    “虽未中,亦未远矣!”李建成将奏表轻轻打开,指着上面的字道:“父皇,大喜啊。陈大将军虽未攻克函谷关,却抢占了桃林,将王世充在桃林的金库就劫了回来,缴获两万两黄金,十万余两白银,还有铜钱百车!”

    好吧,这就是官场的常生态。陈应缴获了多少金银,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他给李建成报了七十万贯,当然他吃下去的就不算了。奏表到了李建成手中,李建成大笔一挥四十万贯不翼而飞。

    李渊和裴寂正为枯竭的国库而发愁,突然看到这三十万贯巨额财富,李渊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当然他脸上的老人斑也更加的明显了。

    “好,好,好!”李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裴寂陡然睁开眼睛,躬身向李渊深深一辑:“老臣为陛下贺!此乃天祐大唐!”

    李渊点点头道:“陈大将军缴获王世充……”

    裴寂作为李渊的好基友,岂会不知李渊心中所想,正所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李渊的内库也快干了。他有那么多妃子要赏赐,时令节日特别是上元节要到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大宴群臣,李渊肯定在为钱而头疼。

    裴寂笑道:“陈大将军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毙敌过万,缴获贼资黄金一万八……”

    “嗯……”

    李渊鼻子里哼出一声。

    裴寂急忙改口道:“缴获黄金一万两,白银五万余两,以充国库!”

    如果陈应站在这里,肯定会目瞪口呆。李建成大笔一挥七十万贯少了一多半,李渊也不含糊,直接再少一半。

    PS:感谢书友无想无情2000币的打赏,明天老程要参加编剧大赛,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只有三更,望谅解。明天争取加更。

第一四四章此东风非彼东风

    至于李渊如何分配缴获黄金,陈应并不操心,似乎唐军征伐郑国的战争,与陈应这个右副帅无关,陈应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狠狠的操练麾下的陌刀军将士。正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虽然此时已经过了三九,可是外面的天气呵气成冰,正是练兵的极佳时刻。

    非常可惜的是,陌刀依然不够,从长安运过来的陌刀与高猛钢明光铠甲只有一千三百余柄。陈应大手一挥,陌刀军将士分成两波次进行训练,一半人员不着铠甲,不持陌刀,扛着两丈余长,重达二两百斤重的木桩练耐力。

    另外一半人则穿着明光铠甲,举着陌刀按照命令,踩着鼓点,如墙推进。随着训练的持续,众陌刀军将士的配合也从生疏,变得越来越紧密。

    陌刀军将士的训练,其实就几招,自上而下重劈,自右而左反斩,自下而上撩,自左而右正劈。

    不过,不可否认,陌刀军的刀法虽然简单,却简洁而狠辣。一气呵成,毫无花招,简洁而实用,如果在战场上,陌刀手如此横扫劈砍,估计早就尸横遍野了。

    “呜呜……”每当天不亮,精力过度旺盛的陈应就吹响了浑厚而苍凉的战号声。陌刀手、长兵、短兵、射生、钩镰枪、等诸兵种,如同火烧屁股一般,匆忙起床,用着冷若刺骨的冷水驱逐脑袋里的困意。

    任谁也没有办法,陈应迟到不打人也不骂人,关键陈应饿人。

    只要一柱香功夫,不能完成全副武装集合,对不起,就不问吃早饭了。这么冷的天,如果再这么强度训练之下,还吃不上饭,那才是要命的事情。陈应没有什么情面可以讲,迟到不给饭吃,训练成绩不达标也不给饭吃。全军将士完成集合之后,没有训话,没有鼓舞士气,先来一个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热热身。

    完成五公里越野,早饭开饭,当然时间只有一刻钟又两柱香,折合后世的时间大概只有二十分钟,没有完成越野热身的士兵,不好意思,早餐不用吃了,可以中午一起吃。

    郭洛来到陈应这个新令主身边,感觉非常好奇。特别是陈应的财大气粗,让郭洛对陈应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成为猛虎义从副统领的第一天,军需官就发给他一副高锰钢打造的明光铠甲,当然一般将领装备的明光铠甲,与陌刀军的明光铠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规模。陌刀军的明光铠甲重达三十五斤,在中近距离可以免役除床子弩以外的弓箭射击,哪怕是三石弓箭,如果不使用专门打造破甲锥,一点也不用担心受到伤害。可是普通步兵的明光铠甲只有十五斤重。

    铠甲与坦克其实是一个道理,重质越重,防御力越高。十五斤重的高锰钢明光铠甲无法像陌刀军的明光铠甲一样可以无视弓箭,不过却不用担心一石以下的弓箭,对于三石重弩与三石以上的强弓,却表示有心无力。

    不过,这其实不用担心,三石弓箭拉力需要三百六十斤,一般而言,除非是力气超大的天赋型选手,否则根本奈何不得它。别说只有十五斤明光铠甲,横刀砍在上面,愣是只有一道划痕。

    这可以称为刀枪不入的宝甲,拿到这副铠甲,郭洛还感动莫名,可是他发现全军将士居然配发的几乎都是这种铠甲,郭洛不得不说,陈应财大气粗。

    当然,陈应财大气粗的可不止这一点,雪铁如泥的宝刀,无论是谁有一把,还不得视瑰宝?可是陈应倒好,不仅全军将士人手一柄,就连跟随大军的民夫也发一把重达十五斤的钢斧。

    堪称杀人利器的钢斧,在陈应眼中,只是勉强可以劈柴的货,事实上民夫正是用这些开山斧搭建营房、打造洞屋车、攻城云梯车、巢车、箭塔车以及各种攻城器械。

    除了装备,唐军士兵吃得也非常好。早、中、晚三餐,在这个时代,三餐是世族子弟的特殊待遇,陈应却不仅仅给全军将士三餐,而且吃得也非常丰盛。早餐不仅有馒头和小米饭、大米饭、高梁饭三种,而且不限量,能吃三碗,绝对管够。

    除了饭管够,还有菜。当然菜并不是什么好菜,主要以豆腐、豆芽、或萝卜炖肉为主。馒头都是精麦研磨而成,粗的麦麸子全部留给了战马当精料,而细面则用来蒸馒头,半斤一个的馒头,再喝一大碗豆芽汤,基本上就饱了。

    午餐则更丰盛了一些,有三指宽的汤饼(既面条),有汤又有干的,非常抗饿。郭洛不知道陈应有多少粮食,反正,全军士兵天天吃,粮食却从长安城或潼关源源不断的运来。

    虽然说饭菜的口味并不怎么样,油水也不足。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怪话,这是什么世道?就算是家里有数百上千亩田地的地主,也不敢保证顿顿吃大米白面,所有的将士都是狼吞虎咽,将士们最喜欢的就是用半块馒头把碗碟擦得干干净净,甚至省得刷了。

    郭洛懂点算学,他知道全军加上民夫总有两万六千余人,一天就要吃掉八百石粮食,还有油盐酱醋,可是陈应居然一点也没有出现物资匮乏的苗头。

    郭洛自然不知道,陈应的物资补给其实有三个方面,其中一部分是他从长安出发时携带的两余石粮食,其实是利用甲胄从李神通手中换来的粮食和食物。

    此时,李神通也成了二道贩子。陈应手中视为废旧钢材的重甲,在李神通眼中可是好宝贝。事实上世家门阀,都有自己的私兵,当然,人数少,李渊可以装作没看到,如果人数多了,那就是你想有不臣之心。

    所以这些世族门阀在削减私兵人数的同时,却一直在增加私兵的装备,可惜世族门阀也没有陈应这么先进的技术,他们自己打造一副甲胄,质量不如陈应手中的重甲,由于小作坊制造,成本几乎高达二百余贯,世族门阀也抗不住这样高昂的价格。可是陈应卖出的重甲居然只有几十贯,简直就是白送没什么两样。

    于是,陈应身在函谷关城之下,世族门阀就带着他们的羊、猪、鸡、鸭或布帛,与陈应进行交易。

    陈应此时手中的重甲已经不足一千套了,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辎重营,各种辎重堆积如山。

    陈应每天在函谷关下城让部队轮流展开攻防演练,居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唐军士兵,推着云梯车、巢车向城墙发起进攻,可把王仁则给吓坏了。王仁则如临大敌,让所有将士做好战斗准备,可偏偏距离函谷关城尚有一箭之地的时候,主动撤退。

    但是王仁则却不得不妨陈应什么时候,变虚为实。所以他必须亲自盯在城墙上,带着部曲严防死守。

    陈应表示,你愿意严阵以待就待着吧。他每天都要举行三五次全军进攻,同样无一例外,都是一触既走,毫不拖泥带水。时间短,王仁则和其麾下的将士还可以坚持,可是七八天下来,别说普通士兵,就连王仁则都快被陈应折腾疯了。

    王仁则这天夜晚,刚刚躺在床上,还没有来得及睡着,突然城外战鼓声敲得震天响。这七八天王仁则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他听着战鼓声响,反而赶紧闭上眼睛。竭斯底里的咆哮道:“这狗日的陈应,又来这一套……”

    可是王仁则活该被打脸,当他的话音刚刚落。就听见亲卫在门外紧急的大叫:“禀告将军,唐军攻城了!”

    此时,西面半边天已经被映照得通火,仿佛烧着了通天大火。看到这一幕,王仁则自然知道,这肯定是唐军将士手中的火把,正所谓众人拾柴火陷高,两万多颗火把同时点燃,这简直就像山木大火爆发一样。

    王仁则无奈之下,只要披着甲胄,赶紧登上函谷关的西城墙。

    只是当来到西城墙的时候,唐军已经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留给王仁则的,是无数唐军将士的背影,和城墙上斑驳的血迹和上百名残缺不全的尸体。

    王仁则冲着夜空,竭斯底里的吼道:“陈应小儿,你别走,各位决以死战!”

    只是王仁则注定白费力气,就在王世充刚刚爬起床的时候,陈应已经返回大帐,躺在大软床上,呼呼酣睡。

    王仁则无奈,只好留下部分人手,继续睡觉。

    深夜子时,陈应像往常一样起床,然后命人吹响浑厚而苍凉的战号声。随着呜咽的战号声响彻底天际,陌刀军与越骑军就完按照命令,赶紧起床集合。

    脸上带着紫金色的虎头面具的单雄信非常奇怪的问道:“大将军若说疲敌之计,如今也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进攻?”

    陈应望着如同远古巨兽一般匍匐在夜空中的函谷关道:“我在等!”

    单雄信疑惑的道:“主上在等什么?”

    “我在等东风!”

    单雄信非但没有明白,反而更加疑惑了:“东风?就眼前这天气,估计三五个月,东风都不会来。”

    陈应叹了口气道:“此东风非是彼东风!”

第一四五章朝廷的风向变了

    陈应口中的“东风”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风,而是指朝廷的风向。攻打郑国王世充,是李世民的菜。

    适可而止,这是政治正确。任何时期,武将的悲哀就是看不透局势,相反,陈应这一点看得非常透撤。比如梁师都,明明只有不到三万兵马,二十几个县,别说出动朝廷的大军,哪怕是随便一个十六卫将军,带着一卫十几府兵马,就可以虐得梁师都死去活来,可是朝廷却没有灭掉梁师都。

    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想。梁师都控制的范围,正好是在阴山山道,可以从漠北抵漠南,在这个情况下,李唐如果消灭梁师都,就意味着要单独面对来自突厥的压力。

    可是刘武周不一样,刘武周死后,他的势力崩溃。事实上,此时的突厥,与大唐一样,都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处罗可汗也被陈应打怕了,他也不敢直接与唐朝接壤,早在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处罗可汗派人前往窦建德处,以一万匹战马的代价,向窦建德要回了萧皇后和杨政道。

    处罗可汗阿史那俟利弗设将萧皇后和杨政道迎接到突厥,拥立杨政道为隋王,把留在东突厥境内的中原官吏、百姓,全部配给杨政道管治,复立“大隋”政权。杨政道在定襄设置百官,全部依照隋朝制度,拥有部众一万多人。

    这样以来,隋朝在河东朔方方向,就与突厥建立了一个双方都默认的缓冲区。哪怕名义上打着旗号投降唐朝,实际上却自立为王的幽州总管、燕王罗艺,突厥人也不敢轻易对付。因为处罗可汗实在是害怕。

    当陈应麾下只有数千骑兵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对手了。如今以唐朝的实力,可以随随便便拉出三五万骑兵,到时候,他就算躲在龙庭同样没有用。

    早在李渊同意他率领东宫左右卫率与左右司御率攻伐函谷关的时候,陈应其实已经明白,李渊还真不想陈应攻破函谷关。因为只要有点军事常识,都知道两万人马是不可能轻易攻破函谷关的。

    当然陈应如果仍旧使用蒸馏过的猛火油,给王仁则来一个烈焰焚城,陈应相信函谷关肯定也和当初刘武周镇守的雁门关一样,一战而下。

    喜欢将所有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帝王的秉性。李渊作为一个帝王,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不出乎陈应的意料,攻破函谷关其实并不是李渊的目的,得知陈应用什么办法攻破函谷关,才是李渊最想知道的事情。

    故意只给陈应两万余兵马,就是想逼着陈应拿出当初攻破雁门关的燃烧弹。对于李渊的这种顾虑,陈应感觉很可笑。他很想告诉李渊,只要他愿意还可以拿出威力更加厉害的武器,只是想李渊如此大的怀疑心,陈应实在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李渊。

    就在这时,一阵响如滚雷的马蹄声打乱的陈应的深思,单雄信看着这一队规模不大的骑兵,突然微微一怔,惊讶的道:“他怎么来了?”

    陈应转而回头,正望见来人。这一群人,都是他的熟人,有黑脸的罗士信,憨厚的张怀威,有白净的张士贵,还有段志感与毕信。

    罗士信距离陈应还有数十步远,阿史那思摩就迎了上去。二人四目,就像斗鸡眼,在空中碰撞出火花。

    罗士信望着阿史那思摩的手,一字一顿的道:“哼,有种别用弓箭,耶耶今天教你如何做人!”

    阿史那思摩反唇相讥:“你有种别用你的枪。”

    罗士信跳下战马,挺枪刺中冰冻的雪地上,一把铁枪探入雪地莫约一尺余人。罗士信冲阿史那思摩叫嚣道:“来,来,来……耶耶用拳头也能打服你!”

    阿史那思摩丢下弓箭,同样赤手空拳,扑向罗士信。

    单雄信心中一紧,正欲上前帮忙。

    在单雄信心中,兄弟始终是兄弟。罗士信是他的兄弟,而阿史那思摩不是,哪怕阿史那思摩再如何是陈应的心腹,照揍不误。大不了,回头与罗士信一起接受陈应的惩罚。

    陈应伸手一拉单雄信的胳膊:“莫急,莫急,这是他们联络感情的独特方式。”

    果然,正如陈应所说的那样,无论张怀威也好,张士贵也罢,他们都没有紧张,都是一副抱着膀子看猴戏的态度。最过份的是段志感,这货居然拉着一帮将领在旁边下注。

    罗士信与阿史那思摩各有所长,阿史那思摩最骄傲的地方是他的骑术,可是罗士信这个怪胎,骑术不仅不弱于阿史那思摩,反而依仗着自己身壮力不亏,骑战经常虐阿史那思摩,可是阿史那思摩真正厉害的就是他的箭术。

    在整个东宫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十八折冲府所有将士中,恐怕没有人可以和其比肩,就算是张士贵箭术不错,但是张士贵的箭术是静止射击,或站在地上射,准确率非常高,然而在马背上骑射,张士贵就比阿史那思摩差远了。

    但是比拳脚,罗士信不弱于阿史那思摩,可是阿史那思摩却会较力,就像《水浒传》里李逵怕燕青一样,燕青很容易可以摔倒李逵。同样,阿史那思摩只要抓住罗士信,罗士信肯定会被摔,当然,罗士信如果不被捉住,挨揍的肯定是阿史那思摩。

    就在罗士信与阿史那思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陈应敏锐的发现队伍中有几个生面孔。而且这二人虽然一副骑兵打扮,然而他们二人的态度,绝对不像是区区小兵。

    陈应目光望着其中一名面部白净的人,看着他脸上的褶子,恐怕不下四十岁了,可是居然没有胡子,答案只有一种——宫里出身的宦官。

    “这位公公,不知怎么称呼?”

    “公公咱家可真不敢挡!”那个相貌阴柔、唇颔无须、脸白得像娘们的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咱们乃内侍监郎官安兴,奴婢见过陈大将军!”

    隋朝的时候内侍监还是内侍省,不过在唐朝降省为监,所有宦官的品阶都降了。郎官算是内侍监里级别比较低的宦官。比陈齐这个正四品的中常侍小得多了。

    安兴指着那名一脸好奇打着陌刀军与钩镰枪兵操练的士兵道:“这是兵部职方司郎中文征明!”

    听到这个名字,陈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没有想到这个文征明是一个眼睛特毒的人,他瞬间捕捉到了陈应眼中的异样,好奇的问道:“陈大将军听说过下官?”

    陈应摇摇头。

    文征明倒也知趣,并没有追问。

    虽然安兴这个内侍和文征明这个兵部职方司郎中,陈应已经知道他等的东风其实已经来了,算不算东风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已经知道下一步的具体行动。

    文征明是兵部职方司郎中,正五品,他过来是代表兵部勘验军功的;内臣安兴是内待监的局郎官,安兴过来怕是担任监军的。

    一个没有监军的军队,在这个时代其实是非常罕见的,陈应率领两万余军队,如果识趣皆大欢喜,如果不识趣,肯定大祸临头,有的是人找他秋后算帐。

    不过李渊也太小看陈应了,哪怕陈应没有学习过什么政治斗争,可是电视剧电影看过不少,一个将领,特别是功高盖主的将领,要想活得久,首先一点要懂进退,识大体。皇帝让你做的事情,你才能做,不让你做的事情,就最好安份守已。

    有监军,也就意味着李渊准备给陈应更艰巨的任务了。

    陈应很理解,毕竟他兼顾着一个家,也没有单纯的利用手下的那些的自身觉悟,也是靠监督。现在李渊让安兴过来监军,也就意味着,陈应就要加权了。

    在这个时候,罗士信与阿史那思摩已经打完了,这个时候罗士信背上都是积雪,显然是摔了不止一跤,当然阿史那思摩也没有占到便宜。

    阿史那思摩的眼睛青了一块,嘴角也破了皮,流了一点血。

    罗士信拍着陈应的肩膀道:“不错啊,你在函谷道北塬的两战打得漂亮啊!”

    “还远远不够,若是罗兄弟可以早点过来!”陈应指着远方的函谷关城笑道:“咱们已经可以在函谷关内喝酒了”

    陈应笑了起来,打着手势引着众人前往中军大帐。

    这一次安兴与文征明带了朝廷的封赏。不过两次捷报与缴获的黄金送到长安城,陈应这一次倒没有升官,也没有加爵,只是被赐了一件蟒袍。

    蟒袍是藩王的服饰,按制五爪为龙,四爪为蟒,陈应脑袋开始急转了,李渊不会平白无故赐他一件蟒袍。

    唐朝虽然有异姓王,而且不少。可是仔细想想,当异姓王的除了郭子仪之外,好像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按说自己的功劳虽然有些,可是论功封王,还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文征明在这个时候,掏出一卷明黄黑犀牛角轴,展开抑扬顿挫的道:“冠军大将军、东宫太子宾客、彭城郡公、陈应接旨!”

    陈应也知道了唐朝的规矩,立即躬身,严肃起来。

    “大唐皇帝诏曰……”

    PS:今天忙得太晚,更新有点晚。圣旨,实在是没有时间写出来了,明天早点更新!

第一四六章意想不到的官

    唐朝的政治制度相对而言比较宽松,除非特殊时期,否则都不用跪。哪怕是接旨,也仅仅需要神情严肃既可。

    安兴是内臣出身,对于圣旨制式非常熟悉。圣旨昭示帝权,最不容马虎,其轴柄质地按接旨的官员品级都有严格的区别,一品官员为玉轴,二品官员为黑犀牛角轴,贴金轴圣旨是对四品官员所用。

    再看圣旨展开,为蜀锦织布,两侧为翻飞金龙,确是对二品官员才会用的圣旨敕命。

    “大唐皇帝制曰: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陕东道行马兵马副都元帅、东宫太子宾客、冠军大将军陈应率兵东征以来,功勋卓著,特进、治书侍御史、安抚河南,以作勉励……”

    这个奏折写得很直白,没有团花锦簇修辞。然而陈应却仍旧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又多了一个加官。

    治书侍御史。秦置,亦称治书御史、持书侍御史,简称御史、侍御。或说西汉宣帝时令侍御史二人治书(管理图籍文书),遂有其名。到了唐高宗李治时期,因避讳李治的治字,改官名为御史中丞,为御史台次官。

    这虽然在唐代是一个从五小的小官,然而却属于位卑而权重。陈应现在是以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治书侍御史安抚河南。

    很多人以为安抚使是宋朝才发明的官职,事实上这是错误的。其实,隋朝开皇初年曾设安抚大使,为行军主帅兼职。唐代前期派大臣巡视经过战争或受灾地区,称安抚使。宋初沿之,为诸路灾伤及用兵的特遣专使。后渐成为各路负责军务治安的长官,以知州、知府兼任。一般以各路最重要的州府长官兼任安抚使﹐如系二品以上﹐则称“安抚大使”。安抚使掌管一路兵民之政﹐有“便宜行事“之权﹐实际上成为一路的第一长官。

    陈应这个安抚使,自然而然并没有宋朝一路经略安抚使这么大的权力,不过,不可否认,陈应自从接到这个圣旨开始,已经是传说中的封疆大吏了。他现在是以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陕东道兵马副都元帅,安抚河南。

    当然这个河南并非后世的河南省,而是指隋朝高立的河南郡,下辖河南、洛阳、阌乡、桃林、陕、熊耳、渑池、新安、偃师、巩、宜阳、寿安、陆浑、伊阙、兴泰、缑氏、嵩阳、阳城等十八县。

    河南郡十八县二十七万四千人,已经成了陈应治下之民了。

    陈应略动脑袋想一想,就发现了其中这个圣旨以外的东西。河南郡是河南郡,却不包括洛阳。除了陕县、桃林县、阌乡县三县之外,另外十五个县仍旧在王世充手中控制着,陈应可以打,也可以治理。不过,这十五县之外的事情,陈应就不要动脑劲了。

    洛阳这块肥肉是留给李世民,陈应倒是理解李渊的这个做法,儿子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好,况且李世民李二郎也确实不错。

    能上马管军,下马管民,陈应也知道,这是目前李建成可以为他争取到最好的待遇了。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朝廷的风向真正的变了。

    “这么说,朝中风向是变了?”陈应假装无知的问道。

    安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出来时,陛下可是对陈大将军赞赏有加,希望你率东宫左四率在河南地打出更漂亮的仗来……”

    陈应这个时候也懂了,漂亮仗,不是胜仗。有的时候,败仗也可以是漂亮仗。李渊真正希望的是,陈应可以像打函谷道北塬的时候一样,识大体,共进退,不过意气之争。现在给你一个治书侍御史的官职,也就说,陈应以后可以在朝堂上,看谁不谁眼就喷谁。哪怕是当朝大红人裴寂,也可以上奏表弹劾,至于定不定裴寂的罪名,关键是要看李渊的态度了。

    陈应非常开心,这个官职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在旁边说风凉话,那绝对是他的强项。

    如果李渊知道陈应把大唐现在的御史台次官,未来的御史中丞当成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嘴炮,估计李渊会气得吐血。

    其实,李渊这个任命,还真不像陈应想象的那样不堪。作为一个皇帝,私心虽然有,但是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岂会太过斤斤计较?左监门卫鱼彦章给李渊一个非常重大的消息,陈应在灵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三下五除二,创立了十八镇,拥有五万七千余口,当然人数不是太多,最重要的是,灵武十八镇都非常富。

    几乎是一夜时间,依靠着开盐厂、采铁矿,采煤,灵州别的地方不好说,不过灵武十八镇,却变得家家户户有耕牛两头以上,家家户户有足够的衣物和余粮。郭准在灵州城的马口铁作坊采取陈应的流水线方式,产能提高了将近五倍,目前可以日产煤球炉五百余只。特别是如同一只水桶一般大小的煤球炉,方便携带,取暖、做饭、烧水都可以用到。

    随着这个马口铁的产量增加,煤球炉变得更加抢手起来。一只煤球炉可供五口之家生活需要,关键是塞外苦寒,在寒冷的冬季,帐篷里依旧如冰窖一样寒冷,一只煤球炉放进去,接好排烟烟囱,整个帐篷里立刻变成温暖如春。

    更为难得是,煤球生火,相对牛粪、马粪干净得太多了,一只煤球炉一只羊的价格绝对便宜到家了。

    陈应其实不知道,这种在后世烂大街的破玩意,居然多换一只羊,如果后世的商人敢把一只煤球炉卖到一只羊的价格,估计会被人骂死。但是依靠这个种煤球炉,仅仅冬天,灵武十八镇就完成了从贫困到小康的转变。

    李渊发现灵州的变化不止于此,而且还有大量的钢铁产出,这些钢铁李道贞倒是分得清轻重,宁愿便宜卖给朝廷也没敢卖给突厥人,以近乎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卖给朝廷,李渊也非常开心。

    得知灵州的变化是因为陈应而产生的时候,而且长安城外,陈应正在大兴土木,李渊就想着把河南郡这块土地肥沃,人口相对而言更为稠密的地方交给陈应治理。至于治书侍御史的官职,这是让陈应拥有直奏中枢的权力,也可以管理下面各县不听使唤的县令、县长。

    陈应其实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得到到了这么一个官职,也算是意外之喜。

    陈应相信一点,水至清则无鱼。借着这个机会,陈应让人给文征明与安兴二人各送黄金百两,当然再多了估计他们也不敢收。一千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正好合适。

    “杨郎中、安观军容使远来辛苦,来喝杯茶暖暖身子。”陈应微微一笑,冲帐外亲兵道:“把我从桃林带来的土茶沏上两碗。”

    喝茶,几乎成了陈应送礼时的暗号。

    特别是安兴,听到陈应让人奉茶,眼睛立刻就闪出了绿油油的光芒。他早就听中常侍陈齐讲过,陈应是一个非常够朋友的人,只要把他当朋友,他从来不会亏待朋友。安兴自然明白陈齐这是在隐晦的告诉他,陈应与他的关系不错,识相点可以得到好处,不识相,哼哼。

    唐朝的一斤,相当于后世的八百克。一百两约等于后世的五千克,莫约十斤的样子。别以为十斤黄金拥有多大体积,黄金的密度是十九点三,也就是说十九点三倍的水。十斤黄斤的体积大约相当是二百五十九毫升水的样子。

    大体相当于后世的一小盒牛奶。

    文征明不懂啊,还他以为真的是水,用一只手一接,差点脱手。文征明打开茶碗盖,发现里面放着一锭黄金,疑惑的望着陈应道:“陈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安兴则“咻”的一声,将黄金收入大袖之中,一看他这个动作就知道是轻车熟路。

    陈应哈哈一笑道:“没什么,也就是意思意思!”

    文征明道:“下官不懂陈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陈应道:“一点小意思,意思意思!”

    文征明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汉语的博大精深,这一刻阿史那思摩算是彻底服了。他的汉语本来不错,至少可以毫不费力的听懂对话,甚至还可以拽两句成语,可是听着陈应与文征明意思来意思去,他一下子懵逼了。

    安兴看着二人推辞来推辞去,不由得摸着鼻子道:“文郎中,我看你也不要拒绝陈大将军的美意,反正一杯茶而已,打不得紧!”

    如果文征明不收,那么他也不敢收。可是安兴与文征明不一样,他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外放的机会,这本来就是趁机捞钱的,一百两黄金,一千贯钱,这可是他在黄宫之内二十余年的俸禄,如果文征明敢给他搅合黄了,他发誓一定要文征明好看。

    文征明还想再推辞一下,可是看到安兴那如同杀人般的目光,只要顺水推舟。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得罪了安兴,也没有他的好日子过。

    看着二人收下了自己的贿赂,陈应也没有开心。毕竟,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什么事情都是可紧可松,如果按规章制度去办,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陈应下令犒赏三军,翌日正式进攻函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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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大唐生化武器进攻(二合一求月票)

    武德三年正月十三日,李世民所率领大唐六卫十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抵达潼关,李世民与潼镇守将军李神通会师。李世民在潼关城外检阅三军,李世民开口就一句话:“本王就说一句可以提气的话,今晚加菜,咸菜肥肉管够!”

    十数万唐军将士哄然大叫:“好!”

    简短一个字的吼声,如同炸雷在天际炸响。

    李神通在已经让人在潼关城外一溜摆开三千多个灶台,每个灶台上早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十数万唐军将士肥肉管够自然是夸张,每名士兵六两肉倒是可以满足供应。正是因为陈应发明的煤球,此时行军饭菜变得容易多了。

    要知道,供十数万大军吃一顿饭的柴火,在原来的时候都让人头疼,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难题。

    两万多块煤球,加工十数万人大军所食的饭菜,简直绰绰有余,每名士兵还分到一盆热水,可以烫烫脚。

    众唐军士兵以每一伙为单位,排队开始用餐,李世民则带着翟长孙、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独孤彦云、侯君集、段志玄等将领,一路策马奔腾,来到黄河河畔。

    李神通指着黄河冰面上搭建十三座浮桥笑道:“秦王殿下,这十三道浮桥已经打造好了,随时可以渡河。”

    李世民点点头道:“暂时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功,全军将士休整一天,翌日渡河。”

    李神通献宝似乎的向李世民道:“秦王殿下,我可给弄到一个宝贝。”

    李世民道:“皇叔弄到了什么好宝贝!”

    李神通让人拿来一套黝黑的重装铠甲,递到李世民面前道:“二郎,你看看此甲如何?”

    李世民倒也不废话,冲翟长孙使一个眼色。

    翟长孙会意,随手将这一套重装铠甲套在栓马的木桩子上。李世民举起出马槊,对准套在木桩上的就是狠狠一刺!

    “铛……”的一声金铭,刺耳的金铭声响起,让战马都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安。只见火星四射,李世民手中的马槊的锋刃出现一个弯曲的弧度。

    李世民望着这一幕,明显一怔,良久大笑道:“此乃万中无一的宝甲!”

    李神通神秘的笑了笑道:“这样的宝甲,我弄到了一千一百三十一副!”

    李世民大喜道:“当真!”

    “得知二郎要扩编玄甲铁甲,孤已经专门给你留着了!”说着,指了指河畔一处庞大的车队,莫约五六十辆马车上,密密麻麻装满甲胄。这些原本属于郑国土色标记已经被尽数涂去,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黝黑发亮的黑色。黑色就是玄色。

    事实上,李神通在李世民心中地位非常高。在贞观元年(627年),拜开府仪同三司,赐实封五百户。诸将相不敢论功叙勋于李神通之上,唐太宗李世民调降宗室郡王皆为县公时,李神通亦以功勋得以不降,可见李神通的功勋及地位。

    李神通素来与李世民交好,而且关键是李神通非常会来事,哪怕陈应卖给李神通的铠甲只有市场价格的一半不到。但是一千多套铠甲,也要将近十万贯。不过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

    翟长孙一看到这些铠甲,眼睛都挪不开了。兴奋的冲李世民道:“秦王殿下,玄甲骑兵可凭此甲,再扩充三个团!”

    李世民点点头,疑惑的望着李神通道:“皇叔如何弄到如此多的重甲?这样的重甲在长安府库里可找不到啊!”

    “长安库府里的重装,哪能轮到皇叔我啊!”李神通指了指南方,低声道:“这都是冠军大将军那里弄来的,本王用肉食或粮食换来的!”

    李世民奇怪的道:“皇叔,陈应那里非常缺乏粮食吗?”

    “缺倒不是真缺,听说陈应大将军打下来陕县、桃林、接收了数万饥民,陈应大将军把军粮拿去接济饥民,所以……他军中想来粮食也不够吃!”

    李世民道:“屈突仆射!”

    “臣在!”

    “陈应大将军既然如此缺少粮食,那再从中军调给他……调给他三万石!”

    武德三年正月十四日,李世民的先头部队在李孟尝的率领下,开始作为先锋军进行渡河。直到武德三年十五日中午,李世民的部队基本上渡过了黄河,唯有部分民夫和辎重,还留在黄河西岸。

    最近正月十五日拂晓可以全部渡完。

    ……

    李世民率领十数万唐军兵出潼关,东渡黄河的消息传到洛阳,王世充大惊失色,他一边咆哮着大骂李渊无耻,一边按排魏王王弘烈镇襄阳。

    荆王行本镇虎牢。

    宋王王泰镇怀州,加强洛阳外围的防御,另一面又调兵遣将,严密部署对东都的守备,命齐王世恽检校南城,楚王王世伟守宝城,太子王玄应守东城,汉王王玄恕含嘉城,鲁王王道循守曜仪城。

    王世充亲自率领洛阳城内的三万余禁军将领,出洛阳,立战营于东都之西的慈涧,摆出与唐军决战的架势。

    理想是非常丰满的,可是现实太骨感了。

    王世充的想法非常不错,他感觉就算自己打不过唐军,但是也可以凭借着十五六万郑军兵马,崩掉李唐几颗牙。哪怕拼光自己的家底,最后便宜窦建德,也绝对不对便宜李渊老儿。

    按照唐郑的军事对比,郑虽然稍弱。但胜在本土作战,又采守势,原本应该会出现比较惨烈的拉锯场面,不料才一开战,王世充的局面就迅速恶化。

    李世民的兵马还没有开赴到郑国境内,淆州长史张公瑾与淆州刺史崔枢。连李世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举旗投降。

    事实上,王世充吐血的局面还没有真正开始,显州总管田瓒看到张公瑾投降,已经开始意动了,显州总管田瓒统领着荆襄地区二十五州,是王世充吞并杨士林之后,版图扩张了三分之二,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实际控制显州以南的地区。

    事实上,田瓒以所部二十五州降(二十五州啊!),直接让王世充的势力瞬间瓦解。

    虽然田瓒还没有获得投降唐朝的具体途径,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准备出卖王世充了。

    ……

    函谷关城下,罗士信、张士贵、张怀威、段志感、魏文忠、冯立等众将领跟随陈应,率领众军列阵函谷关城下。张士贵望着巍峨高大的函谷关,一脸担忧的道:“这个函谷关真不好打!”

    陈应却不以为然的笑道:“真是笑话,遇上我,王仁则还想踏踏实实的打仗?门都没有。”

    罗士信最近大半年都是在练兵,还没有捞着一仗打,可把他郁闷坏了。现在陈应抽调了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四个率十八个折冲府共十八个越骑团的骑兵,交给了罗士信与张士贵。

    五千四百余名骑兵,完全采取了钩镰枪骑兵的装备,利用定远军骑兵的作战方式,展开了紧张的训练。

    罗士信心中早已憋着一股滔天的大火:“陈大将军,末将愿意率领越骑军打头阵!”

    张士贵也叫道:“是啊,是啊,陈大将军,郑军这些王八蛋,可还没有见识过咱们钩镰枪骑兵的厉害呢!”

    陈应抬了抬头,看着天色道:“哼,拿骑兵攻打城池,本大将军还没有疯。”

    张怀威倒是笑了笑,并没有抢功。

    不过段志感可不是一样啊,他现在还真是着实。如今他的弟弟跟着李世民,官居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了,比他又高了一级。如果捞不到一个头功,不能升官,被弟弟压一头,他连过年也没有脸回去:“大将军,末将……末将一定要打头阵!”

    安兴看到这一幕,满脸大喜:“军心可用!”

    站在函谷关城头,王仁则也听不真切。只见唐军士兵欢声如雷动,将城墙上准备好的火油,都震动得荡起微波。

    王仁则的眉头锁成一团:“唐军士气如虹,这一仗不好打了!”

    崔彬祐一脸无奈的道:“如今刮着西北风,无论是风向,还是气侯、季节,都对唐军非常有利,现在这么西北风一刮,只要陈应在城下点燃几堆篝火,然后升起浓烟,咱们城墙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站人了……”

    说到这里,崔彬祐还真说不下去了。

    王仁则已经不知道该说崔彬祐什么好了,他这个乌鸦嘴还真灵。

    崔彬祐这边的话音刚刚落,函谷关城下的唐军士兵已经开始有了新的动作,数千士兵在各自领兵校尉的带领下,抱着一捆捆干柴,放在城墙两箭之地站定,这些士兵将手中的干柴丢在地上,很快在函谷关城下搭成了一道长约三百余步,高达五尺有余的干柴垛。

    不光有干柴,还有黑呼呼,黏糊糊的液体倒在干柴上。没错,这种东西就是沥青,也是提炼猛火油的残渣,不过这可是好东西,燃烧时发出刺鼻的气味,还会产生巨大的浓烟。

    当然,陈应让人放在柴垛上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沥青,还有很多东西。

    此时的柴垛已经成了垃圾堆。什么硫黄、乌头草、黄硝、芭豆、狼、桐油、砒霜、马钱子、等各种杂物,都往干柴垛上丢。

    不一会儿,这个柴垛就被堆高了足足一尺。

    罗士信看着面前这个柴垛,莫名奇妙的道:“就这,能把函谷关啃下来?”

    “哈哈!”陈应笑道:“能不能现在不好说,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上陈应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早期的生化武器。

    在北宋的《武经总要》记载过一种毒药烟球,其中详细地提到了制作此毒烟球的原料极其使用方式,毒药烟球的药方为:“球重五斤,用硫黄一十五两,草乌头五两,焰硝一斤十四两,芭豆五两,狼毒五两,桐油二两半,小油二两半,木炭末五两,沥青二两半,砒霜二两,黄蜡一两,竹茹一两一分,麻茹一两一分,捣合为球,贯之以麻绳一条,长一丈二尺,重半斤,为弦子。更以故纸一十二两半,麻皮十两,沥青二两半,黄蜡二两半,黄丹一两一分,炭末半斤,捣合涂傅于外。若其气熏人,则口鼻血出。二物并以炮放之,害攻城者。”

    虽然陈应可以制造出这种毒烟球,但是防备这种原始的初级化学武器其实还真不难,因为这种化学武器还不够霸道,只有吸进毒气的时候,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

    然而,要防备这种毒烟其实也非常容易,只要用毛巾打湿以后,捂住口鼻,就可以避免被毒气伤害到。

    罗士信道:“这万一要是不成呢?”

    陈应道:“那咱们就换一种玩法!”

    就在王仁则手忙脚乱的疏散函谷关城墙上的士兵时,陈应下达了命令:“点火!”

    数十名手指火把的士兵,奔跑到这个庞大的垃圾堆前。然后将手中的火把,一股脑的丢在这个垃圾堆上。

    垃圾堆马上就被火把点燃,不过想象中的火焰并没有直接产生,柴垛就像一条被砍成数十段的黑龙,大股大股的浓烟,如同咆哮的黑龙,爪牙舞爪的扑向函谷关城墙的士兵。

    王仁则看着这数股黑龙呼啸而来,意识到了不妙。

    中国的古代人其实不傻,他们早已发现站得越高,被烟熏得越厉害。王仁则急忙下令道:“快趴下!”

    众郑军士兵匆匆忙忙趴在城墙上。

    可是函谷关的城墙高达三丈六尺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三层楼那么高,那么高的距离,再趴下又能低到哪里去?

    不一会儿,城墙上就传来竭斯底里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这个剧烈的咳嗽声,仿佛好瘟疫一般快速传染。不一会儿,整个城墙上的郑军士兵都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王仁则还好,他有手绢,可以用手绢捂住口鼻,遮挡一下毒气的侵袭。

    只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少士兵已经开始出现了中毒的现象,脸色青紫,呼吸困难,还有士兵在咳嗽的时候,已经开始咳血。

    有的郑军士兵开始出现了昏迷,王仁则望着周围的郑军士兵,一个一个倒在城墙上,痛苦挣扎着,王仁则冲城墙下的陈应咆哮道:“陈应小儿,你不得好死……”

    PS:颈椎出了点问题,晚上去做了一个按摩,更新有点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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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介绍:
武德元年,陈应来到的泾阳,历史因他而变。
阴差阳错,他成了李建成的门下——东宫第一大将。
他本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地主,然而时势却逼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风起云涌的历史舞台。
————————————————————————————新书《我在明末有套房》请大家移步。盛唐血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血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血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