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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血刃txt下载     盛唐血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三六章谁能力挽狂澜?

    陈应非常平静地看着麾下的六千余名钩镰枪骑兵,这些钩镰枪骑兵在洛阳城外,北邙山下经过一番血腥撕杀,他们有的人身上还带着刀口子,由于雨水的冲刷,此时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而是泛着白肉。

    连续白刃追击敌人一个多时辰,这些钩镰枪骑兵将士的体力事实上已经耗尽了,他们非常想躺在床上暖得天昏地暗,然而陈应却没有给他们休整的时候,在王仁则麾下大规模投降开始的时候,陈应立即下令罗士信与张士贵收拢钩镰枪骑兵,此过北邙之战,钩镰枪骑兵也不是全然没有损失,他们的损失也不算轻,受伤的虚脱的还有阵亡的,将近一千人。

    为了补充钩镰枪骑兵,陈应又从郑简送来的民夫中挑选出来有一千多名会骑兵的人,这些人还没有经过训练。

    不过,正所谓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陈应麾下的钩镰枪骑兵将士尽管身体非常疲惫,可是他们的斗志依旧非常旺盛。陈应的脸上习惯性的浮现出带点嘲讽的笑容,心中暗忖:“李世民果然又败了!”

    “给本大将军碾死那帮傻逼!”陈应肃然的道:“全军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排成整齐的骑兵墙,进攻!”

    “辗死那帮傻逼!”

    六千余名钩镰枪骑兵将士纷纷吼道。

    他们不是看不道满山遍地,到处都是郑军将士,少说郑军将士也有五六万人马,而且唐军大营连后营辎重都已经开始燃烧,很显然困在营中的唐军残部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些钩镰枪骑兵将士脸上没有风萧萧易水寒,壮士已区兮不复还的悲壮,脸上展现的则是自信与舍我其谁的豪气。

    六千余名骑兵,一万两千余匹战马,四万八千余只马蹄,马蹄踏在大地上,战场上立即响起了滚滚惊雷。这个威势,可比段志玄率领的玄甲铁骑磅礴多了。浩浩荡荡杀向郑军后营。哪怕那些几个时辰之前还是民夫的钩镰枪骑兵一个个面色发白,暗叫我的娘,这位陈大将军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命!

    大概是被陈应的豪气感染了,连这帮民夫新兵此刻也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明知道这样冲锋有去无回,他们仍然有样学样,平端钩镰枪,闭着眼睛向前冲。

    陈应这也不是莽撞,也不是义气用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钩镰枪骑兵只有六千余人,可是进攻唐军大营的郑军将士多达五六万人马,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用所向披靡的威势,吓跨敌人,否则,这些精疲力尽的钩镰枪骑兵,非但不能解围,反而有可能身陷阵中,不能自拔。

    挟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钩镰枪骑兵向郑军将士发起决死冲锋。

    钩镰枪骑兵的威势非常大,他们的马蹄声几个数息之间,就传到了李世民与王世充的耳朵中,根本就不用查看,闭着眼睛也可以猜测出来。其他骑兵进攻,无论重装骑兵还是轻装骑兵,马蹄声都会杂乱无章,而陈应麾下的无论是步兵,还是陌刀军,哪怕是骑兵进攻,也带着独特的节奏。

    王世充脸色陡然大变,他急道:“不好,是陈应,陈应来了,快通知冠军大将军赵尚智小心防备,必要的时候,可以撤退!”

    然而这个时代没有电话,也没有无线电,王世充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办法没有延迟的传到赵尚智手里。

    事实上,就当王世充说这句话的时候,钩镰枪骑兵已经抵达了郑军将士的阵前。在火光的照耀下,钩镰枪骑兵的钩镰枪乌黑无光,他们甚至发现几乎与黑夜形成一体的钩镰枪枪刃,却陡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钩镰枪的骑兵墙轻轻松松的戳穿他们的身体,钩镰枪骑兵所过之处,只要沾着一点,就是伤兵出现,只要钩镰枪在中枪士兵的身体内一旋,就宣告着一条条生命的终结。

    连后郑军王仁则麾下的重装步兵将士身上厚厚的铁甲都抵挡不住高锰钢铸成的钩镰枪致命一击,而大多只有一套臭哄哄的皮甲的郑军轻装步兵那就更不用说了。要刺翻他们并不比斩断一根甘蔗难多少。

    惊恐的郑军士兵挥舞刀枪去格挡,结果他们手中的刀枪也不比他们的皮甲结实多少,一碰就断,一拉就折,根本就不给他们施展还手的机会!钩镰枪骑兵的矢锋阵就像烙铁烫在黄油似的,所过之处,毫无阻力,在五千余名真正的钩镰枪骑兵之后,还有上千名临时接来充数的山寨版钩镰枪骑兵,挺着钩镰枪冲刺而来!

    这些临时客串钩镰枪骑兵的钩镰枪枪兵的枪术不够熟练,很多时候过早的刺出了长枪,让郑军将士轻松躲开,或者刺中敌人之后让敌人的尸体给拖得东倒西歪,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股黑色骇浪锐不可挡,不知道多少郑军将士被他们的钩镰枪刺中,前胸入后胸出,或者被钩镰枪轻轻依靠着战马的巨大冲刺力,轻轻割掉郑军将士的脑袋。

    仅仅一个照面,郑军后方防守的郑军部队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人喊马嘶,乱作一团。冠军大将军张尚志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唐军骑兵潮水般席卷过来,而郑军将士也被扫得东倒西歪,只觉得天旋地转。

    冠军大将军赵尚智原本在历史的时空并不是郑国王世充的冠军大将军,王世充封了两名冠军大将军一个是单雄信,一个是陈智略。可惜,这两个冠军大将军都折在陈应手中,不过王世充又封了两名冠军大将军,一个就是赵尚智,另外是就是太尉云定兴之子云师德。

    云师德因为有他的家世,还有他父亲云定兴的影响。而赵尚智却是实打实的军功一步一步升上来的。看着大量溃兵涌现到处乱跑。赵尚智纵马出阵,拔出马刀,厉声喝:“溃兵止步,乱我军阵者死!”

    两千多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溃逃的郑军将士,齐声厉喝:“乱我军阵者死!”

    还好,这些郑军将士虽然被打得灵魂出窍,但是总算还有一丝理智,知道如果自己这样直冲过去将自家的军阵冲乱,让陈应的钩镰枪骑兵乘势杀上来,郑军阵中恐怕就要变成血海了,他们纷纷绕过军阵,虽然造成了一些混乱,但是没有如陈应所愿,将赵尚智的大营给一冲而乱。

    只要是因军功升上来的将领,都名不虚传。

    就在长孙顺德极目向南岸张望,只见郑军将士人喊马嘶,旗帜散乱,十分诧异问道:“这个赵尚在搞什么鬼?”

    长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咱们有救了,太好了,咱们有救了。陈大将军来了!”

    程知节因为伤亡,根本就没有随李世民突然,这一刻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兴奋的道:“太好了,我们总算有救了!”

    长孙顺德可没有程知节这么乐观。陈应麾下固然是精锐,但是王世充的人马实在太多了,至少有陈应十数倍的优势兵力,他们那点人来了也是给人家送菜。

    事实上,李世民心中同样也有这样的疑惑。不过他们担心虽然担心,却更加期待。

第二三七章陈应所图不小

    有一支援军总比没有强,至少可以提升一下士气,为幸存唐军残部创造突围的良机。李世民当机立断,立即下令道:“各部做好准备,一旦陈大将军打乱敌人的阵脚,南岸打乱了马上全力突围,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

    然而,陈应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想的擒王世充,灭掉郑军,结束中原的这场混战,他好抽时间跟李渊讲讲条件。

    就在陈应决定拼命的时候,已经接到了来自灵州传回的消息。李道贞已经顺利的诞生了一个儿子,七斤八两。据单雄信传回来的消息说,李道贞给他的这个儿子取名叫李嗣业。

    对于这个名字,陈应实在是太熟悉了。李嗣业不就是大唐最著名的陌刀将吗?初时陈应大惊失色,难道李嗣业是他的儿子?况且李道贞也擅长使用陌刀,想想倒也有可能。不过,李嗣业是开元年间成名的名将,距离现在还有一百多年,陈应绝对不相信他的儿子可以八十多岁的时候,还可以舞动陌刀。

    这只是同意而已。当然,转念一想。陈应就明白了李道贞的用意。

    嗣,形声。从册,从口,从司,司亦声。册,帝王对臣下封土授爵的文书。口,口头命令。司,世代从事某专业。口、册、司联合起来表示“关于子承父业的皇帝批文”。本义:(经皇上恩准)父亲传位或传业给嫡长子)。

    在陈应想来,李道贞是用这一种方式来告诉陈应,李嗣业也就是他的儿子,要继承灵州陈应留下来的基业,包括那十三座煤矿,四座盐矿,还有两座高炉钢矿等等。

    但是陈应却想得更多。现在儿子已经出生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不管不问,至少也要给李道贞一个名份,偏偏李秀宁不是普通人,而李道贞以县主的身份,也不能做妾,至少也要给李道贞争取一个平妻的地位。

    原本对于功名不太热衷的陈应,心思忽然活络起来。他不仅要干掉王世充,拿下擒敌酋首灭一国之祚的大功,还要会师北上,与李建成夹击窦建德,为大唐拿下河北、河南……只有拥有巨大的功劳,陈应才可能跟李渊谈谈条件,把李道贞的名份给定下来。

    虽然陈应并没有成功如愿,利用郑军的溃兵把赵尚智的大阵冲散,不过看着赵尚智把围攻唐军内营的兵马给撤了下来,陈应看了看前方那成堆的尸体和唐军大营中正在燃烧的草料,以及在滚滚浓烟中若隐若现的唐军战旗,松了一口大气,说:“谢天谢地,总算没来晚!”

    侯君集同样如释重负:“我军主力还在,谢天谢地!”

    罗士信望着尸骨如麻的战场,以及那无边无沿的郑军大军,一脸淡然的道:“郑军这帮傻逼,比突厥人弱得多了,还打成这个烂样,秦王殿下……呵呵!”

    “你说什么?”侯君集勃然大怒,他伸手一指罗士信吼道:“有种你再说一次?”

    罗士信非常认真的道:“郑军这帮傻逼,比突厥人弱得多了,还打成这个烂样,秦王殿下……呵呵!我说了,怎么着吧?”

    “你……”侯君集看了看罗士信挑衅的眼神,脑袋一缩。罗士信之勇,他是已经见识到了,刚刚在战场上,他看得分明,罗士信从一名郑军士兵手中抢过一支长枪,拿着长枪当作标枪,投向战场,结果这杆长枪,连续穿透三名郑军士兵,其中一名还是身披铁甲的将领,由此可见罗士信的力量是何等的惊人。

    侯君集被罗士信激怒了,可是他并没有丧失理智。侯君集不假颜色的道:“我记得你了!”

    罗士信撇撇嘴道:“你记着没用,关键是你的主子,回头告诉你的主子,这话是我罗士信说的!”

    “都少说两句,要是不服气,等打完这场仗,回头抽个时间,以武人的方式解决!”陈应非常诧异的望着罗士信。

    罗士信的表现非常异常,平时他并不喜欢怼人,更不会像这次这样发无名之火,讽刺秦王李世民。陈应瞬间就明白了,罗士信在这是在站队。

    没有错,就是在站队。摆明车马,站在秦王的对立面,也就是要向李建成表忠心。以罗士信的脑袋,肯定想不到这种办法。

    如果陈应所猜不差的话,这些话恐怕是罗士信的未婚妻那个清河崔氏的崔盈盈亲口交代他的。

    陈应摇摇头。

    政治,本身就不是罗士信的强项。偏偏这些手段,却是崔盈盈他们这些世族子弟最擅长的事情。

    “罗士信居左翼,张士贵居右翼!”但是陈应下令道:“给本大将军碾死这帮傻逼!”

    “碾死这帮傻逼!”

    众钩镰枪骑兵趁着这个整队的时间,调整战马,将早已精疲力尽的战马换下来,换上备用战马。然后,钩镰枪骑兵组成骑兵,慢慢加速。

    赵尚智望着这一幕,简直就是目瞪口呆。怎么这股唐军连个招呼都不打,挺枪就冲了上来?赵尚智也不废话,弓箭手纷纷引弦待发。弓弦震颤间,无数支箭连成一线飞了出去,钩镰枪骑兵的头顶上空顿时下起了箭雨。不过,箭雨对于钩镰枪骑兵的杀伤力实在太有限了,郑军弓箭手骇然发现,他们那绵密的箭雨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落在唐军骑兵的盾牌上,身上四下弹开,浑若无事。只有少数钩镰枪骑兵因为战马中箭而摔倒,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现在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钩镰枪的枪刃发出的黑冷寒光,一个个都为之胆寒,不约而同的后退!

    只是,此时再想后退已经迟了!

    ……

    郑军大营营帐之外的聚将台上,王世恽道:“陛下,赵尚智部恐怕挡不住陈应,要不臣弟再派五千人马支援赵尚贵?”

    “不……不对劲!”王世充道:“不,赵尚智所部的压力虽大,但应该还扛得住。朕的意思是,倒不是指他的正面进攻。”

    王世恽道:“陛下你是说……”

    王世充郑重的点点头道:“正面进攻,看似猛烈,其实还是虚的!”

    “这样的进攻,还是虚的?”王世恽难以置信的道:“那什么样的进攻才是真的?”

    “有很多事情,讲不通!”王世充喃喃的道:“这样的进攻,伤亡之大难以估计,但就算取胜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将朕逼退罢了。付出的代价和他能收取的战果不成对比。因此这样的进攻,必然是为更大的图谋打掩护!”

    王世恽道:“陛下是指,陈应另有诡计?”

    “是!”

    “会是什么诡计?”

    “这个……朕也想不明白。”王世充道:“唐营大营的草料已经被焚烧了,而且李世民也因在咱们大营中,朕自认这个布置已无破绽,他就算要耍诡计,还能怎么耍?但我有预感,他一安要耍诡计!”

    王世恽道:“那怎么办?既然想到对方有诡计,那我们就该有所防范!”

    王世充沉默许久,才道:“咱们想不到陈应要干什么!防范,未必防得住,但至今得有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名一道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王世充脸色大变,喃喃的道:“朕想到了,快函谷关!”

    不过,陈应却真不知道李世民此时并不在唐军大营中,而是被困在王世充的大营中,当陈应再一次向赵尚智所部辗压过来的时候,这个时候,侯莫陈旭却率领侯莫陈氏死士,对王世充实施斩首战术。

    “侯莫陈氏万胜!”额头上绑着猛虎标志的侯莫陈氏死士纷纷朝着王世充的中军大帐潜行而入。

    PS:胖子体质不行了,今天练车有点轻微中暑,非常悲剧。今天两更,字数有点少。

第二三八章外强中干斩首行动

    赵尚智麾下的箭雨不是不密集,也不是没有给钩镰枪骑兵造成伤亡,然而那些钩镰枪身上中了无数只箭矢的钩镰枪骑兵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居然没有一个人发出惨呼。哪怕有的人,明明早已气绝身亡,然而他们的手中的钩镰枪却直直的挺在前面,他们的身体与战马绑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这些郑军弓箭手吓坏了。他们并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死人居然也会战斗?和这种完全不要命敌人的战争,那绝对让人绝望。

    “噗嗤……噗嗤……噗噗噗”阵阵触目惊心惊心的枪刃切割肉体的声音响起,众钩镰枪骑兵尽可能地攻击他们面前碰得到的一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立即将郑军赵尚智所部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撼动了。

    “陈应,算你狠!”赵尚智愤愤的吼道。

    只是一个回合,郑军的弓箭手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撕心裂肺的哭喊,痛苦的嚎叫,惨叫乱作一团。看着陈应所部的骑兵潮水般倒卷过来,郑军将士如草芥般被扫得东倒西歪,只觉得天旋地转。

    鲜血在空中溅洒,风吹过,带着血腥的味道扑向所有人的鼻孔。

    陈应扬起手中的钩镰枪,振臂大吼道:“大唐将士听令,不降者杀!”

    众钩镰枪骑兵跟着陈应同时大吼道:“冠军的大将军有令,不降者杀!”

    六千余人声音之大,连数里之外的唐军大营内的残部两万余人热血猛地都沸腾了起来,仿佛被传染了病毒一样,一张口接一张口地叫了起来:“冠军的大将军有令。不降者杀!冠军的大将军有令,不降者杀!”

    原本准备认命的唐军将士,此时也暴发了极强的战斗力,不仅反守为攻,还打出一个小高潮,将郑军逼近数百步之远。此刻战场上充斥着:“冠军大将军有令,不降者杀”的声音,风声马声喊杀声,夹在在雄壮的呼喝之中,震动着战场上所有人的耳膜,此时正在围攻唐军大营的郑军将士,黑夜中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唐军援军到来,不过他们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是凭着求生本能以图自保。

    陈应瞧出破绽,赵尚智所部败而不溃乱,然而云师德却感觉怕了。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其父云定兴是隋太子杨勇侍妾云昭训之父,云昭训为杨勇生下三个儿子。云定兴因此能随便出入太子宫,得到许多财宝。独孤皇后因为不满杨勇宠爱云昭训等小妾,气死太子妃元氏,而十分讨厌云昭训,乃至对杨勇大为不满。杨勇被废后,云定兴除名配于少府。隋炀帝立,立即将杨勇杀害。云定兴用从女儿那里得来的明珠络帐等宝物贿赂宇文述,与之结交为友,然后制作许多精美的衣物、兵器、甲仗等,由宇文述呈进,以奉承杨广。以后宇文述对他说:“您有如此好的手艺,知道为什么不可能做官吗?那是因为您的几个外孙还活着啊。”云定兴回答道:“这些没用的东西,就该把他们杀了!”杨广对他很满意,就封云定兴为少府丞。

    后来,云定兴依靠转换阵营,杀掉外孙换来了富贵,后升任屯卫将军,大业十一年的时候,李世民投奔云定兴,并向云定兴献上多备旗鼓吓唬突厥的的疑兵之计,云定兴听从了李世民的大胆建议,为杨广立下了赫赫战功,升官发财自然是不用交代了。可是在王世充称帝登基的时候,云定兴又投靠了王世充,段达任司徒,而云定兴则是太尉。在这个时候,太尉可不像大宋,太尉遍地走,侍中多如狗。

    所以,云师德学会了他老子云定兴明哲保身的优良传统,看到郑军失利,马上率部后退。

    陈应本来兵马就少,可是看到云师德露怯,立既下令道:“张士贵,你率右翼两千骑兵从赵尚智与云师德二人结合部冲过去!”

    张士贵依令出兵,不费吹灰之力,率领两千钩镰枪骑兵插入郑军空弱处,将郑军截成两片,两千余名钩镰枪骑兵来回纵横,又添了几多亡魂!云师德所部的局势眼看是越来越乱,只是一柱香的功夫,两三千人就死在了张士贵所部的冲击之下。云师德的部队就已被张士贵冲击得零零落落,云定兴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强悍的部队,让郑军将士显得不堪一击!

    云师德果断的学习了他老子变节的行为,直接临阵倒戈,举旗投降。云师德投降,直接导致赵尚智所部独木难支,顿时崩溃。

    直到此时,陈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着所向披靡的钩镰枪骑兵,其实也是外强中干,这些钩镰枪骑兵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从洛阳北邙之战肉搏斗一个多时辰,他们的体力其实早已耗尽,这一次冲锋,其实也是在透支他们的生命力。为了不让这些精疲力尽的钩镰枪骑兵坠落战马,陈应只要让钩镰枪骑兵相互绑在马背上,这样以来,哪怕是士兵阵亡,钩镰枪骑兵也是死而不倒。

    一旦进入相持截断,钩镰枪骑兵必败无疑!陈应是在行险,摆了个外强中干的空城计!

    最后一下,就剩最后一刷子了,胜败就在这么一锤子买卖!

    关键是陈应赌赢了。

    王世充遥望望着足足数万郑军惨兵败兵,被区区数千钩镰枪骑兵仿佛驱赶羊群一样,打败,王世充咬咬牙齿:“都是废物,五六万人马,就是五六万头猪,陈应也没有那么容易杀光!”

    王世恽看着满身血污的赵尚智,一脸悲愤的控诉云师德的罪行:“都是云师德误了陛下,他若不降,倒戈相向,末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败,麾下将卒,十不存一……陛下,请你为末将主持公道!”

    王世充一脸郁闷,他倒是主持公道,最好可以把云定兴满门抄斩,只是非常可惜,洛阳丢了,王世充和全军将士的家眷全部落入陈应手中。

    王世充红着眼睛吼道:“来人,给朕备马,朕要亲手宰了李世民这个兔崽子!”

    “陛下,万万不可啊!”王世恽大惊失色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李世民小儿,他配吗?让臣弟出战吧!”

    王世充道:“我把三千羽林军全部调给你!”

    王世恽点点头,后营的大火此时已经基本上控制了,而民夫营里的民夫也跑得净光,经过确认,后营并没有危险。

    然而,就当王世充身边的三千羽林军加入围剿李世民的战斗中时,侯莫陈旭也瞅准了机会,他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第二三九章命值钱还是人头值钱(二更)

    “陈大将军扶危定难,力挽狂澜,真正是霍骠骑再世,淮阴侯再生。”长孙顺德笑眯眯的捋着颔下胡须,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挥兵来援,救了自己麾下两万余将士。更加可喜的是挽救了自己的性命。

    “秦王殿下呢,怎么没有看到秦王殿下?”侯君集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不仅仅没有发现李世民,也没有发现秦琼与牛俊达,雷永吉、段志玄等将领。

    程知节道:“秦王殿下去夜袭王世充大营,现在……只怕战事不利!”

    直到此刻,陈应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李世民居然带着一万余名将士突击王世充的大营,而且还身陷在王世充大营之中,生死不知。

    陈应此刻都不知道说李世民什么好了,作为十数万大军的统帅,你好好的坐阵中军不好吗?偏偏逞匹夫之勇。

    事实上,在众将士眼中,陈应这也这样一个人。此刻,围绕着陈应,以陈应为首,以罗士信、张士贵、段志感、张怀威、魏文忠、高允权、何月京等为骨干,已经形成了一个军事团体。

    然而,这些人何尝不是像陈应此刻一样担心,陈应时而不时的率领部队白刃冲锋。

    关键是,陈应没有罗士信与张士贵那样高的身手,一旦陈应出现意外,恐怕这个团队就会出现问题。

    可是现在,陈应无比头疼的是,钩镰枪骑兵已经疲惫不堪,战马的体力也耗尽了,就算他想不惜一切代价,在人马皆疲惫不堪的情况下,钩镰枪骑兵能不能抢出李世民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过,陈应却也知道李世民又不能不救,必须全力的救援。

    陈应问道:“长孙大将军,我军远来疲惫不堪,将士们或许还可以受忍着疲惫,可是战马已经疲惫了,实在是……”

    “战马,大营中还有!”长孙顺德道:“陛下专门命本将军为陈大将军所部运来三万余匹战马,不过,此时这些战马……”

    长孙顺德将李渊以他本人的信誉作保,向长安各大世族同,门阀借来了三万余匹战马,不过这些战马在侯君集突围的时候,折损了数千匹,刚刚乱战的时候,马厩出现混乱,也有不少战马趁乱跑了出去。

    云师德一看陈应迟疑,立既殷勤的道:“陈大将军,末将归顺大唐朝廷,寸功未立,打郑军大营,末将以及末将所部为前驱!”

    陈应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云将军先去准备,咱们一刻钟之后就出发!”

    云师德一愣,他其实就是说说而已。就是一句客气话,比如:“有空聊,改天请你吃饭”之类,这种客气话,说的人也不会当真,听的人同样也不会当真。然而,陈应偏偏就当真了,这让云师德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话已出口,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末将领命!”

    侯君集看着云定兴已经远去,向陈应压低声音道:“陈大将军,这姓云的靠不住吧?”

    陈应没有避讳什么,大声道:“靠不靠得住其实都没有关系,降者不杀,再行反复格杀勿论!”

    可别说,陈应的话落入云师德耳中,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

    ……

    李世民在听到钩镰枪骑兵的马蹄声时,众将士也拼死抵抗,这些唐军士兵激发了求生的本能,他们以敌人或自己袍泽的尸体为掩体,缩小防御圈子,可别说硬是让李世民守住了阵地,特别是唐军大营的响起了“冠军大将军有令,降者不杀的声音时,李世民冲众将领吼道:“听到了吗?陈大将军已经打败了郑军,夺回了大营,诸位将士再坚持片刻,陈大将军必会过来反攻郑军大营!”

    这个时候,郑军的进攻更加猛烈,然而就当李世民也快要失去坚守下去的信心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唐军大营里杀喊声消失了,李世民狂喜冲将士们道:“最多半个时辰,陈大将军必至,再坚持片刻!”

    不过,敌众力量实在悬殊,特别是随着王世恽带着三千羽林军加入战斗的时候,李世民真的绝望了。这三千羽林军是王世充最嫡系的部队,也是他的起家本钱,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在这些装备精良,凶悍异常羽林军加入战斗,李世民的部曲越来越少。

    此时,李世民放眼四周,发现周围的残部部曲已经不足两千人了,一万余将士阵亡超过八千人马,然而这支部队仍旧没有崩溃,足可见李世民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王世恽也是弱者。

    如今郑国都城丢失,王世充大势已去,王世恽非常清楚,此时王世充已经几乎没有本钱了,可是王家却不能亡族灭种,必然生擒李世民,否则王家一点生路都没有了。

    “李世民,投降吧,陈应小儿到来之前,我还有时间把你杀三遍,不要做没有意义的抵抗,本王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王世恽让数千士兵整齐大吼,向李世民发起心理攻势。

    李世民也毫不示弱的反击,让身边的残部士兵齐声大吼道:“王世恽,我看投降的是你,除了这大营的几万人马,你现在还有多少兵马可以驱使?”

    王世恽大吼道:“李世民,我再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李世民道:“不用半柱香时间,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有战死的李世民,没有投降的秦王!”

    “好,好,好!”王世恽轻轻一挥手,一排扛着木锤的郑军士兵扬起巨大的木锤,狠狠的砸在床子弩的机括上,阵阵裂帛一声巨响,五六十具床子弩百一起发射,一百五六十只长长的弩枪就像是一堵会飞的墙,弩枪接触尸体的瞬间,毫不迟滞的将尸体掩体穿透,将尸体掩体后面的唐军士兵射成血葫芦,粗大的弩枪射穿了盾牌,射穿了军卒的身体,然后从军卒的身体里穿出来,接着在其他军卒的身体上消耗自己的动能。

    李世民在第一时间趴下来,听着发出怪叫的弩枪从自己的头上掠过,眼看着自己的同袍从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堆碎肉,他只能狂叫一声:“别打了,孤王投降!”

    李世民知道当床子弩出现的第一瞬间,他就绝望,他根本就没有力量去拒抗这种非人的力量。

    听到王世恽生擒李世民麾下一千五百余名军卒的消息,王世充松了口气道:“总算不至于太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世充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诧异的回头,后背是漆黑的夜空。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亲卫大吼道:“来人,护驾,有刺客!”

    一个人,一杆枪,就像夜空中非出的一头云豹,人至枪至,快捷如飞,那名王世充的亲卫挥刀便劈,那人凌空枪头一转,这一刀劈了个空,亲卫欲待回转刀势,一尺半长的枪尖已“噗……地一声刺穿了他的咽喉。

    “有刺客,有刺……”

    王世充惊叫起来,可他们紧接着就现那夜空中出现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十个人……”源源不绝,枪丛如枷……”

    刺客,何止一个。

    侯莫陈旭眼光轻轻扫了一眼王世充的中军大帐,此刻,王世充的亲卫在第一时间,全部见了阎王,身边除了段达,赵季卿等几个心腹之外,王世充的大帐阵内剩下王世充孤零零的一个人。

    “王世充你最好别动!”侯莫陈旭淡淡的笑道:“我真不希望再有人流血,今天流得血已经更多了!“

    王世充按了按刀柄,却没有动:“你想怎么样?”

    “你猜……你的命值,还是你的人头值钱?”侯莫陈旭道:”这真不好说啊,你说你杀了李世民,我拿你的人头,去平息皇帝陛下的怒火好呢,还是都不用死人好呢?

第二四零章我们是兄弟各为其主(为堂主冉曦倾城加更)

    “李世民被王世恽抓住了?”李秀宁一脸担忧的望着陈应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秀宁在北邙山与李元吉汇合之后,率领众将领接管了洛阳,随后她就带着部分骑兵赶往磁涧,只是没有想到刚刚来到磁涧大营,就接到一个噩耗:“李世民居然身陷敌手,被郑国齐王王世恽俘虏!”

    陈应还真不知道怎么给李秀宁解释,他伸手朝着长孙顺德一指,说道:“还是,长孙大将军来说吧!”

    “平阳公主殿下明鉴,事情是这么回事!”长孙顺德苦笑着,向李秀宁娓娓道来。

    长孙顺德苦笑着将王世充如何使用投石机配合人海攻势,将磁涧唐军大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随着王世充攻破磁涧大唐外围防线,李世民无奈下令以秦琼为首的两千敢死之士去袭击王世充的大营,准备毁掉王世充投石机。

    只是非常可惜,王世充早已预料到唐军会袭击投石机部队,在投石机阵前设下埋伏。秦琼中计,李世民无奈之下,仓促之下发动全军突击,只是刚刚发动突击,王世充也发攻反击,郑军伏兵四起,将李世民所部与长孙顺德所部一分为二。最终李世民所部因寡不敌众,被迫向王世恽投降。

    “二郎真是太胡闹了!”李秀宁一脸惶急的道:“你快想想办法,把二郎救回来!”

    陈应轻轻拍拍李秀宁的手道:“三娘你不用担心,现在侯莫陈旭抓住了王世充,所以有王世充这个人质在手,秦王殿下没有生命之忧,现在就需要等王世恽上门了,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很好办,谈判就行了!”

    唐郑洛阳之战结束了,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居然会是这种结局。陈应也没有想到,在最关键时刻,居然是侯莫陈旭瞅准时机,扭转乾坤,否则有李世民这个人质在手,李渊很可能向王世充作出大的让步。

    好在,有王世充这个够份量的人质。战斗总算结束了,王世恽带着郑军余部莫约五万余人马扼守着郑军大营,手中控制着李世民以下将近一千五百余名唐军人质,就连秦琼、段志玄、牛俊达、雷永吉这些将领,一个没跑掉,全部做了俘虏。

    唐军手中也有俘虏,王世充、段达、赵季卿等,至于普通士兵已经不能算作俘虏了,他们直接投降了,杨庆、田瓒等直接表示投降唐朝。

    陈应安慰完李秀宁,来到中军大帐之外,遥望着仍旧在僵持着郑军大营。脑袋中一个庞大的计划,慢慢形成。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

    “我以为你会到晚上才来!”陈应没有回头,利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侯莫陈旭缓缓走来。

    “咱们是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侯莫陈氏!”侯莫陈旭微微笑道:“侯莫陈氏多灾多难,实在经不起内耗,我们兄弟绝对不兄弟阋墙,有些事情,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陈应不置可否的道:“你说什么意思,咱们兄弟能有什么误会!”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侯莫陈旭道:“你一定会好奇,当年为何家父与伯父大人,为何先后被杨广流配?”

    陈应摇摇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因为,我们侯莫陈氏当初支持的是东宫废太子杨勇!”侯莫陈旭叹了口气道:“当年,伯父废太子杨勇的东宫太子少保,同时,伯父也是杨勇的弓马师傅,杨勇被废,我们侯莫陈氏一门,成了杨广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家父与伯父,先后被贬出中原,流配岭南。”

    陈应还真不知道这段隐秘,事实上陈应的生母出身弘农杨氏,与传统世族门阀的价值观一致,侯莫陈芮也是认为应该立嫡立长,侯莫陈氏与元氏一样,都支持太子杨勇。只是非常可惜,杨勇失败了,侯莫陈氏也被杨广贬出京师,从而在关中影响力大减。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侯莫陈氏绝对不能再重蹈当年的覆辙!”侯莫陈旭郑重的道:“我们在李唐朝廷,分属三个阵营,大兄(侯莫陈虔会)不站队,或者说他站在陛下那一边,而五哥你站在东宫那一边,我只好勉为其难,站在秦王府一边,将来李唐不论谁上位,我们侯莫陈氏都可以延续下去,避免像当年一样,被一扫而光!”

    陈应点点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不是吗?”

    “我们是兄弟,但是我们分属两方,各为其主!”侯莫陈旭一脸郑重的道:“从今以后,我们各为其主!如果……将来,真到了那一步,你不要怪我!”

    “好……好!”陈应道:“生死由命,各凭本事,你千万不要手软。”

    侯莫陈旭道:“五哥……珍重!”

    说着侯莫陈旭转身离去。

    陈应望着侯莫陈旭的背影,脸上凝重起来。他知道这一转身,就是永远。

    李世民与李建成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手足相残,陈应无法确定。然而他却知道,侯莫陈旭与他算是分道扬镳了。

    ……

    此时的王世恽非但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非常的蛋疼,他不惜一切代价,终于俘虏了李世民,有李世民在手,虽然不至于完全扭转郑国完全被动的局面,不过这样以来,降唐也好,抵抗也罢,郑国腾挪的战略空间,无疑会大上很多。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世充居然也被俘虏了。洛阳城已经丢了,王世充、王玄应都做了俘虏,郑国也完了。

    王世恽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

    “难道说,这是天命?”

    王世恽想了想,道:“来人,带李世民!”

    时间不长,李世民被一队甲士押着来到王世恽的帐篷里。

    李世民惊讶的发现,王世恽此时居然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他的嘴皮上起了水泡,不知道因为是上火,还是缺水。王世恽的眼睛,布满血丝,红得吓人。

    李世民自然也不是吓大的,他与王世恽相视:“齐王,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想杀孤吗?”

    王世恽苦笑道:“不是想杀你,而是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直到此刻,李世民这才发现原来,在他被俘虏的同时,王世充居然也被唐军所俘虏。王对王,这下扯平了。

    “哦……”李世民饶有兴致的问道:“不知道齐王殿下,要跟我这个俘虏做什么交易?”

    王世恽沉默了片刻道:“这场仗打得太久,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我们郑国完了,我们王氏输了,秦王殿下,能不能给我们王氏一个体面的收场?”

    李世民苦笑道:“齐王殿下,你找错人了,你难道以为,这个俘虏现在可以做得了主吗?”

    PS:非常感谢冉曦倾城的500点打赏,作为本书第三个堂主,加更一章。

第二四一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二更求订阅)

    “雷永吉回来了?”陈应微微有些诧异,他随李世民被俘,按说雷永吉大小也算是一个将领,如果想要议和,没有必要放掉一个有份量的雷永吉,随便找一卒子就可以充当信使的任务。

    看着周青目光有些躲闪,陈应感觉有些不对劲:“出了什么事?”

    周青张了张嘴道:“主上,您还是去中军大营看看吧!都吵起来了,差点动起手了!”

    陈应是大唐陕东道右副都元帅,在陈应之上,还有李世民这个陕东道行军兵马都元帅以及屈突通这个兵部尚书与陕东道行军兵马左副都元帅。事实上,陈应只是算三把手。在听到李世民被俘虏的消息,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以及屈突通、除了留守洛阳的齐王李元吉之外,其他将领如数抵达磁涧唐军大营。

    陈应非常安心的把大营交给屈突通,他就安心的睡大觉。可是没有想到一觉醒来,居然是这个样子。

    陈应问道:“王世恽是不是带着议和的条款而来?”

    周青点点头道:“确实是如此,王世恽有意投降大唐,不过却要求陛下敕册封王世充为郑国王,食邑万户,官封河南道行台尚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圣旨明发天下。同时赦封王世充为齐国公、食邑八千户,录尚书事、参知政事。”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陈应道:“恐怕王世恽的胃口不止这点吧?”

    周青恭维道:“主上英明,真是一语中的,郑国将效仿古制,保持王六师。”

    根据《周礼》记载:周军是五人一伍,五个伍为一两,共二十五人,四个两为一卒一百人人,五个卒为一旅五百人,五个旅为一师共计两千五百人,五个师为一,共一万两千五百人。王世恽要求郑国将保持六个师就是一万五千人马按说还真不多,可是,这事真的太意想天开了,李渊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干。

    如果王世恽真拿到这个条件去跟李渊谈,恐怕李渊会一怒之下,把使者推出去砍了。

    还没有等陈应走进中军大帐,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暴喝:“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打败仗的是咱们大唐呢,这跟城下之盟有什么区别?绝对不能同意!”

    长孙无忌的声音传来:“秦王殿下安全可以暂时不予以考虑,眼下就要紧的是,窦建德二十余万大军猛攻河东,突厥人厉兵秣马,随时都有可能南下,眼下我们最怕的,却还是突厥趁机来袭。所以,必须尽快与王世恽达成和议……”

    “突厥南下?”王君廊的声音在大帐里咆哮起来道:“突厥被陈大将军四战四败,损失惨重,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南下?”

    “不错。”长孙无忌道:“突厥虽然被大将军先后击败,但只是失地,军队主力没有溃散,他们是游牧之众,不像我汉家一般重土慎迁,暂时失去土地对他们的打击较弱,若是大将军还在灵州,我们也不怕他们来犯。但现在陈大将军在河南,突厥人若是趁机来攻,那时我们外部突厥大军压境,内有窦建德猛攻不休,只怕灵、丰、朔、胜等州都会有危险!”

    刘弘基道:“长孙参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要把王世恽的条件全盘答应下来?”

    长孙无忌沉吟道:“这……”

    “长孙参军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看到长孙无忌孤立无援,房玄龄赶紧打圆场道:“长孙参军是以为,当下要尽快与郑国王世充达成和议,我们大唐才有足够的兵力进行分配。正所谓漫天叫价,落地还钱,这事不能急,越急越要出乱子。总之请王将军放心,屈突大将军与长孙大将军,一定会拿出个最妥当的办法来的。眼下我们一定要稳住,尽量不要让突厥有意出兵的消息泄露出去,免得扰乱了民心。”

    李秀宁对李世民是关心则乱,看着大帐里吵成一团,她的心里更加没有底。就在这时,李秀宁不耐烦的道:“妥当,妥当,怎么样才算妥当呢!秦王殿下向来要强,手下又有万余精锐,若不是情势危急,他会投降?若非身负重伤,秦王殿下投降吗?肯定是下面的将领自作主张,现在秦王殿下身负重伤,在郑军军营之中,缺医少药,若不是情势危急,他王世恽会这么这么狮子大开口?”

    李秀宁说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她想的只是李世民的安危,至于江山社稷,在她的心中,还没有李世民的一根手指头重要。,别人给她分析说李世民短期之内不会有危险云云,那都是外人冷冰冰的理性算计,但李秀宁一想起李世民很可能是重伤被俘虏,整颗心就吊了起来,却哪里能放得下,这时是恨不得众人不顾一切全力换回李世民。

    王君廊道:“平阳公主殿下放心,末将虽然不才,麾下还有六千健卒,等天黑之后,末将就率领部曲潜入郑军大营,把秦王殿下营救回来!”

    听到这里,陈应终于明白历史上王君廊为什么被杀了,这货说得虽然好听,就像当年西安之变时,常申凯被俘虏,何应钦主张强势进攻西安,营救常申凯一样,这明着是救人,实则是想借刀杀人。

    杜如晦道:“难道王将军不怕王世恽狗急跳墙,欲对秦王殿下不利?”

    “自然是不怕的,难道王世充不在咱们手中吗?”王君廊笑道:“到时候,本将军就亲自押解着王世充去攻郑军大营,本将军倒是要看看,哪个郑军将士敢朝本将军放箭动刀?”

    就在这时,李秀宁看到了身在大帐之外的陈应,顿时有了主心骨。

    李秀宁急忙向陈应问道:“陈大将军,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众将领这才发现陈应已经矗立在帐外有一阵子了。

    陈应款款入帐,众将领纷纷躬身施礼道:“我等拜见冠军大将军,右副都元帅!”

    军队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陈应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众将领再次证明,他才是扶危定难,力王狂澜的唯一人。

    陈应摆摆手道:“诸位将军免礼!”

    此时大帐中争执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以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等人主张以议和的方式救回李世民。而王君廊、刘弘基等人则认为王世恽的代价太大,不主张议和,而是主张以进攻的方式,救回李世民。双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李秀宁虽然对军事也不是外行,只是他认为这两个办法都不好。

    屈通突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他看到陈应就笑道:“陈大将军。你来得正好!就一起议一议,着看是刘大将军说的有理,还是应该听长孙参军的。”

    陈应想也不想的脱口说道:“我觉得两个的办法,都有问题!”

    众将领同时向他睨来,刘弘基资格老,对于陈应的反驳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问题,还要请陈大将军指教!”

    陈应不慌不忙,说道:“议判此事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弄明白一个问题,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不政。“

第二四二章戮力北进直捣黄龙(三更求订阅)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陈应说出去来的这句话,对于在场众人来说,不是尖锐,而是意外。

    特别是老辣如屈突通,他就非常精通明哲保身之道,在历史上他作为隋朝降臣,位列凌烟阁十二,可以说他是除了魏征之外,降臣中获得待遇最好的一个。事实上双方争执的问题核心,屈突通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救或不救李世民,其实就是秦王府与东宫两个阵营的较量。

    屈突通举重若轻的将问题踢给陈应,其实就是挖了一个坑,赞同刘弘基与王君廊的提议,陈应就会得罪秦王府,一旦李世民平安归来,会把陈应恨到骨头里。一旦支持秦王府,恐怕李建成也会考虑陈应的屁股有没有坐歪。

    只是,屈突通非常意外的是,陈应居然又把皮球踢到了朝廷那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就最佳的借口与理由,而且让人可争议,无可辩驳。

    在后世,人们常把外交权衡量为国家的主权重要因素,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外交权力也是皇帝最为看重的权力。私通敌国也视为十恶不赦的罪行之一。陈应把这个裁决之权上交给李渊,就等于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交给朝廷处理。因为这个和议的内容,有一个条款非常明确,要李渊明发圣旨,颁布天下。

    这就等于让整个李唐朝廷的公信力也王世充背书,这样以来,李渊就不好公然撕毁承诺。

    屈突通的眼睛眯了像狐狸的弧度,与李世民出征前的那个晚上,李渊与他深夜相谈话迅在脑际掠过。在那之后,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李渊说了二十七遍中原,对于中原,李渊是志在必得,同样,李渊的底线绝对不会是在中原弄一个国中之国。

    圆滑,懂得退让是一个优秀政治家的必备品质。然而,陈应如此滴水不漏的表现,如果出现在一个年过半百的政客身上并不奇怪,可是陈应实在是太年轻了。

    自从李秀宁认识陈应以来,陈应从来都走进攻,进攻,进攻的路线,李秀宁却有点难以置信,这个男人会让选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知道当初,在灵州的时候,李渊的意思明明是与突厥缓和矛盾,可是陈应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进攻突厥,并且直接与突厥始毕可汗、处罗可汗派出使节,逼迫突厥释放之前俘虏的汉人百姓。

    然而,陈应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么一个决定。

    当然,李秀宁知道,哪怕此刻想不通陈应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李秀宁下意识的认为应该支持他。

    和聪明人处事,就是比较简单。李秀宁的目光与陈应的目光在空中一碰,李秀宁缓缓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这件事总算拍板决定了下来。

    众将领纷纷离开,就连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也缓缓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房玄龄却把目光落在了屈突通身后的庞大地图上,良久之后,房玄龄拽了拽快要走出大帐的杜如晦。

    杜如晦恍然大悟。

    屈突通、李秀宁、房玄龄与杜如晦一脸期盼的望着陈应。

    陈应被四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都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杜如晦咳嗽一声,道:“还请陈应将军坦言相告!”

    “我需要时间……当然,秦王殿下被俘虏,对于我们大唐而言异常被动,但是……”陈应微微笑道:“这难道不是我们大唐统一北方最佳的机会吗?”

    屈突通一脸惊讶的望着陈应道:“陈大将军的意思是?”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计划!”陈应指着黄河水道,指着通济渠、然后就指了指永济渠道:“从这里洛阳到右北平,将是一片通途,如果秦王殿下被俘虏的消息传到窦建德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房玄龄恍然大悟。

    李秀宁道:“你是说……你要渡河北上?”

    陈应摇摇头道:“这只是中策!”

    李秀宁疑惑的“中策?你的意思是你想直捣河北!”

    “然也!”陈应如今河北窦建德防守力量薄弱,如果一支兵马沿黄河而下,直接进攻相州,就完全斩断了窦建德大军的归途,如果我率领大军直达河北腹地,窦建德的大军必然毫无士气,失去战斗意志,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河北三十九州之地,将为大唐的领土,北方唯一的霸主,就是大唐皇帝陛下。”

    房玄龄道:“可是……陈大将军,现在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大军如何渡河?就算陈大将军可以让将士伐木,打造浮桥,成功渡过黄河,兵临河北,然而,大军辎重将如何运输……”

    杜如晦也道:“若是陈大将军想采取以战养战,恐怕也行不通,河北久经战乱,民间也没有什么积蓄,况且窦建德以仁厚之名,名扬河北,若是陈大将军以战养战,肯定会痛失河北人心。”

    “这都不是问题!”陈应笑着望着李秀宁道:“陈留有一个漕运豪族孙敬初,他麾下有一千多艘漕运船,一次性可以运输三万余石粮草,或同等数量的士兵!孙敬初麾下的漕船可以供大唐调用,我已经遇阻代庖,赏他一个骁骑尉。”

    事实上陈应并没有给孙敬初任何承诺,不过陈应也知道要想马儿跑,必须给马儿吃草。猛虎义从跟随侯莫陈氏已经苦了几十年,能给他们带来福利的时候,陈应绝对不会吝啬,也只有这样,猛虎义从才会更好的给陈应卖命。

    李秀宁点点头道:“若非孙敬初的漕船,恐怕现在陈大将军还无法攻破偃师城,如果不能攻破偃师城,咱们这一仗恐怕已经全面战败,别说一个区区从五品的骁骑尉,本宫可以做主,赏他一个轻车都尉。”

    轻车都尉是大唐十二策转军爵之第七转。在唐朝军军功是有着严格的计算方式,以少击多为“上阵”,兵数(包括战士人数和装备)相当为“中阵”,以多击少为“下阵”。按战争的结果分:杀死或俘虏敌人的百分之四十,为“上获”;杀死或俘虏敌人的百分之二十,为“中获”;杀死或俘虏敌人的百分之十,为“下获”。按照战前的条件和战争的结果,综合起来,拟定“转“数。上阵、上获为五转;上阵、中获为四转;上阵下获为三转,以下递减类推。

    七转军功,相当于陈应在灵州之战两战之和。

    “陈大将军”屈突通迟疑着,望着陈应道:“你认为,如果要进兵河北的话,需要多少兵马才有必胜之算?”

    “世上没有必胜之算”陈应道:“不过要想制胜,最好得有两万骑兵加三万步卒,”。

    屈突通脸色一沉:“五万步骑?我们哪里来那么多的兵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

    屈突通按肠刮肚,此时能调动多少兵马,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那一瞬间他就将再保持对王世恽绝对压力的情况下,都迅地在脑中过了一遍,终于道:“好吧,既然陈大将军决定戮力北进,那我们就调出二十六个折冲府的兵力来,东征河北!”

    “不用”陈应摇摇头道:“郑军俘虏青壮再给我两万人,战马给我两万匹,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第二四三章初闻虬髯客张仲坚

    “陈大将军,五万步骑想要拿下河北,恐怕还不容易吧?”屈突通灰白的胡须飞扬起来,眉眼一挑,说道:“你们年轻人有鲸吞万里的雄心,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然而河北乃窦建德起家之处,底层百姓感激窦建德善待他们,在河北,我们大唐可没有人心可用!我手头没有太多有兵刃器械,粮食也所剩不多……”

    陈应道:“器械不足、粮草不够,这些我来想想办法!”

    李秀宁疑惑的道:“你有什么办法?”

    陈应道:“公主殿下难道忘记了,我母亲大人出身弘农杨氏,前隋司空、安德王之妹!”

    李秀宁这才想起陈应的母亲乃杨雄之妹。新安磁涧距离弘农杨氏不远,以弘农杨氏的实力,如果真愿意帮助陈应,数万石甚至十数万石粮食还是可以轻易拿得出来的。

    屈突通也在感叹:“后生可畏!”

    陈应谋划河北,连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显然不是一时奇思妙想,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想出来的办法。原本,屈突通还以为侯莫陈氏早已沿落了,然而看到陈应,以及那个不惜以身犯险,亲自生擒王世充的侯莫陈旭,屈突通这时已经明白,侯莫陈氏复起之日,指日可待。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应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盛名之下无虚士。

    陈应便迅速行动了起来,首先他亲自给杨恭仁和杨蓉分别写了一封信,向其陈述目前的困难,想要弘农杨氏支援。这封信让周青亲自去送,也表示陈应对此非常重视。

    当然,最重要的是,军队的调整。东宫左右司御率、左右卫率四率十八个折冲府,全部用俘虏的青壮补全编制,同时,将原钩镰枪骑兵独立出来,成立大唐骁骑军,骁骑军下辖六个折冲府共计二十四个团。以罗士信为骁骑将军,张士贵为副。

    陈应又将陌刀军独立了出来,陌刀军下辖三府十五团。以张怀威为陌刀将军、张安世、高飞扬、秦用分别为折冲都尉。

    另外就是把刘统与寻相所部的六七千流民和矿工,进行整编,背嵬军下辖两个折冲府,三千兵马。

    这样以来,陈应麾下拥有二十七个折冲府,五万四千人马。诚然,此时陈应利用俘虏,自行扩充军队,就不成问题了。首先这里有屈突通大将军作背书,同时也有李秀宁全程观摩,况且此时李渊恨不得兵越多越好,如果陈应真能拉起十万大军,非常无过,反而有功。

    虽然兵员可以从俘虏或投降的郑军将士中挑选出来,然而,兵刃甲械却没有办法解决。六个折冲府二十四个团的骁骑军骑兵,也就是钩镰枪骑兵,战马足够,可是钩镰枪却差了两三千支,而且钩镰枪也不是不会用坏的,每打一战,哪怕了高锰钢陌刀或横刀,同样也会出现折损,通常情况下,陌刀需要预备十之一作为备用,而横刀也差不多是这个比例,至于钩镰枪,由于采取拓木为杆,折断的机率更大,需要预备三成的备用品。

    可是这些甲胄还好说,可是陌刀和钩镰枪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陈应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从长安万年县清林里的工坊里运输一批出来。经过这四个多月的生产储备,无论陌刀还是高锰钢横刀,都应该有了一部分的数量。

    不过,清林里距离新安也有五百余里,哪怕全部使用马车运输,至少要三天才能打一个去回。不过马车运输效率太低。

    陈应依稀记得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时候,祖冲之(发明圆周率的那位)发了一种车轮船叫千里船。虽然日行千里有点夸张,但是日行五六百里应该是有可能的,这种船以人力踏踩踏板驱动车轮船前进,如果有员交替踏踩踏板,完全可以在一个昼夜从清林里返回来。然而,也多亏陈应之前派出人修通了沟渠,从洛阳可以孟津渡可以沿着水路直达清林里陈应并没有在孙敬初的漕船船队中看到车轮船,秉着试试看的态度,陈应还是让郭洛派人通知孙敬初。

    当孙敬初来到磁涧唐军大营的时候,陈应正与李秀宁吃晚饭,孙敬初裣祍一礼道:“草民拜见平阳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免礼平身!”

    李秀宁微微一笑道。

    其实孙敬初也是走了一条独木桥,没有退路,左右都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深渊。他想的是拿下朝廷颁布的漕运事务的官差,算作官运体系内。不过好在这一场陈应打赢了,否则他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陈应开门见山的道:“孙会首,我今天找你来,你想借调你的漕运,帮助我运输一批物资!”

    孙敬初躬身道:“静初以大将军马首是瞻!”

    陈应道:“这样最好,如果这趟差事办得好了,不仅河洛漕事可以交给,平阳公主殿下打算赏给一个轻车都尉的勋爵!”

    孙敬初听到这里,心中一阵狂喜。虽然唐朝的勋爵没有职务,不管事,仅仅加官而已。如果没有其他职权,这个勋爵只能领一份俸禄,不过勋官要入仕参政,则依照门资、出身的规定。孙敬初虽然没有门第,可是侯莫陈应有啊,在西魏北周时期,侯莫陈氏乃二品上上门第,隋朝虽然递减,不过眼下侯莫陈氏至少也是三品高门,以侯莫陈氏门人的身份,最高可以委身为五品官爵。

    陈应道:“本大将军马上就会上疏陛下,拟建大唐黄河水师船队,需要大量的熟悉船工与水手,在我眼里,或者说,你们都不要有身份上的担心。也许做得还不够好,至少我是朝任事唯能、唯贤这个目标去努力的。待孙会首完成眼下的这个差事,再委以具体的职事。”

    “请大将军放心,孙敬初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孙敬初抱拳执礼道。

    “你错了,你为了为我效力,而是为大唐效力,为朝廷效力!”陈应更正孙敬初的语病说道,轻轻地笑道:“本大将军现在需要去长安东万年县清林里运输一批货,这一批货非常急,需要最多两天运回来,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个?”孙敬初一脸苦笑的说道:“两天来回一千多里?这个,也太难了!”

    听到这话,李秀宁忍不住一阵失望。

    陈应看着孙敬初闪过一丝精光,知道他肯定是在耍小聪明。

    因为只要说出巨大的困难,才会突显他的功劳。陈应道:“有办法做到吗?”

    孙敬初道:“不知道大将军需要运输多少货物,重约几合?”

    陈应想了想,他需要至少三千柄陌刀就是十万五千斤,如果算上包装箱的重量,应该在十二万斤左右,五千支钩镰枪五万五千斤,还有高锰钢横刀六千余柄,五万四千斤,再加上高锰钢明光铠甲三千副,总共需要三十五万余斤,约合一百余吨。如果在后世最多两辆大卡车。仅仅这些物资就重达三千五百石。如果用马车来运输,哪怕用载重高达四十五石的四轮重型马车,也需要足足近百辆之多。

    陈应道:“不会低于五千石!”

    孙敬初道:“据卑下所知,武陟县清水岭张家堡张仲坚有三艘两千料车轮船!”

    古代的“料”是古代的计量单位,船料是一只船可以载人、物之容积。一料是十立方尺(宋或明尺)。而一“料”容积之载重,则依货物之比重而定。一料是十立方尺(宋或明尺)。而一“料”容积之载重,则依货物之比重而定。船料可由船长、船宽及舱深的乘积估计求得。一般来说,有1料=1石=92.5斤的比例。千料大约就是后世载重在一百吨左右的小船。

    张敬初道:“卑下可以去请张仲坚出面帮助大将军运输货物,他有三艘车轮船,运输五千石货,”

    就在这时,陈应突然感觉张仲坚这个名字异常熟悉,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在这时,陈应恍然大悟。

    张仲坚不是后世小说里所说的风尘三侠之一的虬髯客吗?

    陈应道:“张仲坚是不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他会同意吗?”

    孙敬初道:“这个……卑下实在不敢保证,不过,若是大将军给卑下三百兵马,张仲坚一定会借船以供大将军使用!”

    都说小说来源于生活,虽然虬髯客是小说里的人物,然而他的功夫很高,三百兵马虽然不少,或许可以唬住一般人,不见得可以唬住虬髯客张仲坚!在小说中,张仲坚原是扬州首富张季龄之子,出生时其父嫌丑欲杀之。获救从师于昆仑奴,成后欲起兵图天下,见李靖后自愧不如,见李世民后认定天下将归李世民,有意于红拂,得知红拂嫁于李靖后,三人结为兄妹,虬髯客将家产赠于李靖夫妇后独自离开。

    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武侠梦。当然陈应也不例外,现在陈应的军队已经走上正轨,训练、选卒、整编合练,根本就不需要陈应出面,他反而有意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虬髯客。当然武陟县张仲坚到底是不是小说里的虬髯客,陈应还真无法确定。

    陈应想了想,笑着望着李秀宁道:“三……公主,此地距离武陵县也不算远,咱们不如去走一趟武陟县,探寻一下这个张仲坚!”

    李秀宁一想,感觉这也。大唐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惨了,到处都是伤员,到处都是让人欲呕吐的血腥味,说实话,望着这些伤兵痛苦的惨叫,李秀宁也不是滋味。

    李秀宁道:“如此也好!”

    陈应道:“你去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去武陟县清风岭张家堡!”

第二四四章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武德三年四月的李渊,他心仿佛在坐过山车,由于洛阳距离长安实在太近了,消息并没有多少延迟,最迟一天,在洛阳发生的事情,就会一丝不落的传到李渊耳中。

    陈应、屈突通、安兴、三个的奏折几乎不分先后摆在李渊案头,仿佛三个人你是商量好的一样。都在陈述洛阳之战,最后把如何处置王世充这个棘手的问题丢给了李渊。

    李渊其实李世民非常。这个李小二动不动就喜欢玩身先士卒,上次在龙门峡谷是如何,这一次又是如此。如果不是李世民被俘虏,那么此事就简单多了,李渊甚至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直接将王世充斩首,至于王世恽不了起再费点力量。

    可是眼下,李世民被俘,却让李渊投鼠忌器。

    李渊也非常纠结,一方面他恨死王世充了,很想杀掉他。可是因为李世民,却让他难以决择。无奈之下,李渊只好把这个头疼的难题丢给了他的心腹兼谋士裴寂。李渊对裴寂说得非常露骨:“不杀王世充难解朕心头之恨,若是不肯给他王爵,世镇洛阳,恐怕二郎又有性命之忧。朕现在是左右为难啊!”

    “陛下,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裴寂想了想,笑道:“陛下,何不以王世充镇守洛阳,以陈应为河南道经略安抚使管军,以独孤修德为洛阳尹辅政,王世充纵然得郑王之名,也落不到任何实权,陛下还愁王世充能翻出什么天不成?”

    李渊道:“王世恽要的可不止这些?”

    “王爵可以给他,食邑也可以给他,别说一万户,就算三万户那又何妨?”裴寂沉吟道:“爵位和食邑反正都是虚的,王世充的几个兄弟,全部充任长安各府衙为官,他王世充就是栈板上的肉!”

    李渊凝重地道:“李密,王世充之流,都不会屈居人下,现在他只是败了,可是他只是口服,未能心服,只怕将来中原再生波折,要么不做,要做便要做彻底,犹豫不绝鼠两端,最终害人害己,悔之晚矣!”

    裴寂道:“王世充此人生性阴亵多疑,做事行政殊无厚道之意,天性凉薄,少情寡意。与他同殿臣,不要说我,当年一起打天下的这些老臣,哪一个也不会有好下场。其实,陛下只是关心则乱,王世恽绝对不敢对秦王殿下不利,毕竟王世充满门老小的命根子捏在陛下手中,陛下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他就会生不如死!”

    “那便要想个主意,将其置于死地,务求一击必中!”李渊咬牙切齿的道:“在保证二郎性命的前提条件下,务必不让王世充活到长安!”

    ……

    武陟县清风岭,位于清风河河畔。武陟县过境河流十五条,分属黄河和海河水系,主要过境河流有黄河、沁河、漭河、济河和涝河、大沙河、清风河、蒋沟大狮涝河等等,这里虽然属于黄河河北境内,然而,却如同江南水乡。然而这座张家堡,却不像普通的坞堡,其实更像是一座小型的码头。

    一半寨子就建在清风河的河岸边上,背靠清风岭修建。不过却非常简陋,就连乡下的土财主的宅子也比这座张家堡更加巍峨壮观,这些寨子并没有寨墙,用碗口粗的木栏杆围了圈,算是宅子,整个张家堡几乎可以一目了然。

    “这就是清风岭张家堡?”陈应简直难以置信的望着孙敬初问道:“你确定,你没有带错路?”

    闻名不如见面,见了面让陈应感觉无比的失望。相传虬髯客张仲坚身手高强,而且脾气暴虐,陈应也没有自信到虎躯一振,虬髯客张仲坚纳头便拜。为了避免自己装逼不成反被操,陈应把军中的几个高手全叫来了,罗士信、阿史那思摩、高飞扬还有一百余名陌刀军军卒,连续亲卫,两千余人浩浩荡荡乘坐孙敬初的船队,渡过黄河,来到武陟县。

    然而,让陈应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清风岭张家堡的自固勇士看到两千余装备精锐大军浩浩荡荡乘坐五六十艘大小船只前来,居然大开堡门,跪在码头的栈板上投降。足足二三百号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就是张仲坚?”陈应望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问道。

    还没有等壮汉回答,孙敬初便解释道:“回禀大将军,他不是张仲坚,那位才是!”

    陈应顺着孙敬初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名头戴儒生巾的年轻人,此人生得眉清目秀,原本是个俊俏人儿,奈何一副水蛇腰,头总是垂在胸前,后脊梁高高隆起,竟然是个罗锅模样,将文人气质和佳公子的风度破坏殆尽。

    水蛇腰满脸堆笑道:“好叫大将军知晓,区区不才正是河内张仲坚。”

    仅仅看了一眼,陈应就知道此张仲坚,绝对不会是虬髯客。突然,人群中前入下首,那名水蛇腰身后则有一个人低着头,引起了陈应的注意。

    陈应朗声道:“你,抬起头来!”

    那个迟迟没有动,陈应身后的亲卫下意识的搭箭上弦,对准这些张家堡的自固勇士。那人无奈,只是讪讪抬起头,只见几缕长髯在他胸前飘荡,微黑的面庞上生着一对极有神的三角眼,虽然没有穿盔甲,却令人见而肃然,有凛然不可冒犯之感。

    陈应仿佛明白了,微微笑道:“如果陈某所料不差,足下应该才是张仲坚吧?”

    水蛇腰急道:“好叫大将军知道,区区才是张仲坚!”

    “你闭嘴!”陈应狠狠瞪了一眼水蛇腰,这名水蛇腰的身子一哆嗦,差点跌倒在地上。

    陈应接着冷冷的道:“张仲坚张大侠,难道藏头露尾就是阁下的习惯?莫让某看轻了你。”

    张仲坚缓缓起身,面对陈应身后数百名弓箭手,视若无赌。就凭这份胆识,足以证明其不同凡响。张仲坚淡淡的道:“不知陈大将军驾到,所为何事?”

    陈应开门见山的道:“本大将军有一批货要运到长安万年县清林里陈家堡,同时也有一批货从陈家堡运到洛阳,由于时间有限,本将军想请张大侠出面,使用阁下的千里船走一遭!”

    张仲坚呵呵的笑道:“千里船我是有,可是我凭什么帮你?”

    陈应哑然。

    高飞扬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家大将军说话,简直就是活腻了。凭什么,凭我们这两千人马,够吗?”

    “还真不够!”张仲坚笑道:“这些点人马,想拿下张家堡,差得远呢!”

    张仲坚将手指头塞入嘴中,吹起了口哨。

    随着嘹亮的口哨声响起,原本看似简陋的宅子里升股三股狼烟。不用问,却也知道这是张仲坚在呼叫援军。

    陈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应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思忖着应对之策。

    张仲坚道:“陈大将军真以为两千人马就可以踏平我的寨子吗?”

    “我想张大侠你是误会了,我没有想要踏平你这个寨子的意思!”陈应淡淡的道:“本大将军听闻张大侠武功盖世,响名内外,只要亮出张大侠的旗号,可以保货物安全。真没有想到张大侠居然是一个目光短浅之人,恕陈某不奉陪了!“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陈应恭维张仲坚,这话落在他的耳中,他感觉异常舒服!看着陈应真的要走,张仲坚急道:“等等!”

    陈应冷冷的笑道:“张大侠真的想留下陈某?不过,就凭你这点人马,恐怕要想留下陈某还办不到。”

    “大将军只是租我的船,不是抢船?”

    “然也!”陈应道:“一千万钱!”

    “什么一千万钱?”张仲坚道:“佣金?”

    “不错!”陈应道:“张大侠的佣金,按照行规,本大将军先付三成,货物抵达清林里,不短缺,不损坏,付下一半,五百万钱,从洛阳南再运一批货,成功抵达洛阳磁涧孟津渡,可以拿到全部尾款!”

    张仲坚深思了起来,自从李唐与郑国王世充大败以来,四个多月没有任何商货运输,他早已坐吃山空,可是一千钱万的诱惑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仲堪摇摇头道:“现在唐郑正大战!”

    “两千万钱!”陈应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

    张仲坚又道:“陈大将军,现在货物运输,肯定要承担是当大的风险!”

    “三千万钱!”陈应财大气粗的道:“三千万钱佣金,这可不少了!”

    在陈应心中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寻就不是事。

    张仲坚脸上浮现一抹红润的光泽:“陈大将军……“

    ”一口价,五千万钱!“陈应道:“只要张大侠可以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将货物运输到长安清林里,再把清林里的货运输到洛阳,五千万钱,每节奏一个时辰,那就奖励一百万钱!”

    张仲坚道:“不知陈大将军何时启运?”

    陈应道:”马上!“

第二四五章死倭人才是好倭人

    “也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生意与陈大将军谈谈!”虬髯客张仲坚望着陈应道:“如果陈应大将军同意的话,这批货张某分文不取,反而可以再送给陈大将军五千万钱!”

    陈应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他刚刚还暗暗奇怪,据后世小说里所述虬髯客在海外建立了一股势力,还号称扶余国,但是对于这个扶余国是什么时候建国,具体又是在哪里建国却不怎么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张仲坚肯定是不差钱的主。

    所以,在运输这批甲胄方面,陈应提高了佣金上百倍的价格,生怕不能打动虬髯客。五千万钱是五万贯,这笔钱放在一般人身上是属于一笔巨款,可是放在张仲坚身上,肯定不算什么。

    张仲坚微微笑道:“张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陈大将军成全!”

    陈应道:“张大侠但说无妨!”

    “久闻陈大将军麾下有一个将作营,擅长制器,打造的刀枪锋利无比,打造的甲胄坚固异常,张某想在从陈大将军这里采购一批甲胄!”虬髯客笑道:“数量不需要太多,就像陈大将军麾下那种黑甲!”

    说着,张仲坚伸指一指陈应身边的陌刀军将士道:“他们甲胄不错,手中的陌刀我看也不错,张某想买三千五千副铠甲,五千柄陌刀,一万柄横刀,不知作价几何?”

    “价格嘛,这个好说!”陈应记得有些小说中说所谓的扶余国其实是在倭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张仲坚所建的这个扶余国真在倭国,陈应真的不介意打一场代理人战争。以张仲坚出人,陈应出装备,双方各展所长,和倭国大干一场。这种事情,二十世纪美苏争霸时期,在越南、阿富汗、非洲屡见不鲜。

    想到这里,陈应笑道:“听说张大侠在海外还有一股势,是不是在倭国那边?”

    “倭国?以前那里倒是属于倭国,不过现在不是了!”虬髯客这时却是笑了笑回答道。

    ”倭国?“李秀宁惊讶的问道:“就是那个因‘日出处天子至书日没处’惹怒杨广的倭国?”

    所谓‘日出处天子至书日没处’,其实是指前隋时,倭国遣使进贡,结果倭国国王却自称日出天子,称杨广为日没天子,语气十分的嚣张,这也惹怒了杨广,从而断绝了与倭国之间的往来。

    “没错,就是那个倭国!”虬髯客点了点头回答道,“倭国居于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的东侧外海,中间只隔着一条不大海峡相望,倭国共有三岛,以本州岛最大,我所在的地方位于倭国最南端的筑紫岛,这个岛的面积大约也就一个中州规模大小,就这么屁大一点的地方,居然建立了十几个国家……嘿嘿!”

    听到这话,陈应顿时放心了。

    在他心中只有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反正历史上张仲坚怎么样陈应也不太清楚,不过让张仲坚去祸害一下倭国,这点陈应是乐于其成。反正现在大唐也没有实力和心思兼顾外海,事实上等于大唐完全恢复统一国土,直到贞观四年,也就说,大唐至少在未来十年的时间内,没有精力顾及东洋。

    陈应在大唐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打仗。大唐最不缺乏的就是精兵猛将,哪怕没有陈应,大唐也一样可以将周围诸国揍得满地找牙。然而,陈应最擅长的领域其实是工业规模化生产,一旦平定河北,陈应会在很长一定时期内,把重心放在工业生产方面,以陈应的能力,只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可以为大唐全军的装备进行更新换代,五年内装备生产产能就会过剩,如何有张仲坚这么一个消耗渠道,可以让陈应快速会笼资金,完成军工向民用领域的转型。

    “卖,只怕张大侠可买不起!”陈应指着陌刀军身上的明光铠甲道:“此甲以高锰钢所铸造,比百炼钢的硬度可以高四五十,就诸位手中的家伙,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这样的宝甲,张大侠以为,卖多少钱合适?”

    张仲坚其实不是没有见过,当初在跑马岭之战的时候,张仲坚无意间看到陌刀军排成刀墙,如墙推进,杀得夏军溃不成军,趁着陈应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张仲坚依仗着艺高人胆大,悄悄顺手牵羊,顺走了一套高锰钢打造的明光铠甲和一柄陌刀,经过反复试验,最终张仲坚无奈的承认,普通的横刀根本劈不动这种明光铠甲,最奇妙的是,这副铠甲以软木为内衬,可以有效的缓冲甲胄上的力道,养轻冲击力将士们对于将士们的冲击力。

    张仲坚当时就想到,如果他拥有这样的甲胄与陌刀,那简直就可以横扫倭国三岛(备注,这个时期,倭国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和大和民族)。张仲坚皱起眉头道:“这样的铠甲一副怎么也要卖一两百贯吧?”

    其实,张仲坚并没有说实话。这样的甲胄按理说应该是万金难求,偏偏陈应却可以批量生产出来,而且防御力丝毫不减。

    “是啊,一副铠甲就算一百贯,三千五百副也就是三十五万贯,陌刀的价格与铠甲相比,只高不低!”陈应此时的成本价只有十几贯,当然他这么说只是想向张仲坚卖个好,从而双方达成互惠互利关系。

    张仲坚道:“这批装备需要百万贯?”

    “是啊!”陈应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而且这还是成本价,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赚头。”

    “这样啊!”张仲坚道:“陈大将军是不是收银子?”

    “当然啊!”

    张仲坚笑道:“收银子就好,收银子就好。如果陈大将军愿意以银子交易,那我要把高锰钢明光铠甲翻倍,陌刀一万柄、明光铠甲一万副,至于横刀要三万柄,全部下来也就五百万两。这次前往清林里运输货物,张某免费为陈大将军运输,分文不取,至于订金,还望陈大将军派出清点一下。”

    “糟糕……”陈应这个时候才想起倭国虽然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岛国,然而他们似乎也是上帝的宠儿,在十六世纪到江户时代,日本的日本岛根县大田市的石见银矿是日本乃至全世界最大的银矿。日本成为世界屈指可数的产银国,以至于当时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白银产自日本,日本也因此被明朝人称呼为“银群岛”。在当时产量最盛的时候,倭国一年的产银就多达两百吨。如果折算成两,那就是六百四十万两。

    张仲坚虽然没有全面占领倭国三岛,很显然他的手已经伸向了本州岛,要不然,他根本就不可能眼睛连眨都不眨就拿出五百万两银子。

    当然,这五百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可能一年拿出来,而需要三年时间才能分期交付,不过,如果五百万两银涌入大唐,对于大唐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很可能会引起新一轮的通货膨胀。这么一大笔钱涌入中原,不仅仅会冲击中原的农业、手工业,还有纺织业,很可能会引起历史上最早的经济危机。

    陈应摇摇头道:“这可不行,绝对不能全部用银子交付,我们可以采取,银六、粮二、木二的方式进行交付,倭国三岛的木材,有多少我要多少,还有粮食,当然,倭国的稻米产量有限,不过张大侠既然有船,完全可以从筑紫岛,横渡中南半岛!”

    “中南半岛?”张仲坚思来想来,实在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看着张仲坚满脸疑惑。

    陈应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轻轻几笔勾勒出了倭国四岛的位置图,然后又把大小琉球以及中南半岛的简易图形画了出来。

    看着陈应画出来的中南半,张仲坚笑道:“原来是林邑啊!”

    隋文帝灭陈后,天下承平无事。恰好林邑久不朝贡,大臣们都说那里多异宝,文帝听罢心里痒痒的(呵呵,刘宋的故事可是很吸引人),遂于仁寿末遣大将军刘方南征。林邑王率巨象出战,隋军打不过。刘方心生一计,于是在战场掘了很多陷阱,然后假装溃退,林邑兵穷追。结果象兵全陷了进去,一片混乱,大败。刘方打到国都,战利品有金神十一个。隋炀帝大亚元年(605年),杨广派军南征,灭林邑国,分其地方为三郡。占人不服,屡屡反抗,终于复国成功。

    陈应画出后世占城国的地形道:“在占婆国,有一种稻子叫占婆稻,一年可以长出三季,亩收可以多达五石,张大侠可以派出人去占婆国,把稻米运回来,只要运到长安,我以长安米价给你结算!”

    由于此时李唐立国,接连大战,关中的粮食价格也节节攀升,如今已经突破二百文一石,张仲坚默默计算了一番,他麾拥有大小船只三千余艘,每一次可以运输差不多六十万石左右的稻米。也价值十数万贯。

    至于点名要倭国的木材,陈应也没有安好心。如果在这个时候,将倭国的森木砍伐一空,一旦生态平衡被打破,将来恐怕倭国能不能长草还是问题。

    张仲坚与陈应漫不经心的商谈着,三言两语的交谈中,倭国与占婆国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然而,就是在陈应这个异世蝴蝶的推动下,在倭国掀起了新一轮腥风血雨。

    陈应并没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他始终坚信,只有死掉的倭人,才会是好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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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买艘车船去钓鱼

    “关系不够钱来凑”这是一句俚语。哪怕放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唐朝,这一句话也同样行得通。

    敲定了双方合作五百万贯的生意,张仲坚与陈应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张仲坚还带领陈应参观了他的车轮船,事实上孙敬初的情报有误,张仲坚绝对不止三艘两千料车轮船,而是整整一个船队,足足二十一艘,当然这些车轮船长度和大小都不相同。小的五六丈长,一丈余宽。大的三四十丈长,五六丈宽。

    其中最大的莫过于“兴楚”号,这艘车轮船足足长达三十六丈,三丈六尺宽。拥有二十四个车轮,每个车轮有八个辑,每个车轮为一组,每组四人,共计九十六名船工旋斡,可以日行千里。

    距着张仲坚登上了兴楚号车轮战船,陈应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艘车轮船能不能日行千里陈应不知道,但是这艘战船的火力绝对算得上是凶悍。

    整个车轮船莫约五丈高,其中吃水一丈两尺有余,关键是三层甲板上,密密麻麻树立着足足三十二具八牛弩。关键是这些八牛弩不仅采取比较省力的棘轮上弦,而且还有一个旋转装备,可以将八牛弩调整一百八十度射界,而且这个转盘还可以升降。有效射程超过八百步的八牛弩,可以将八百步范围,基本上没有射击死角。

    一旦这种车轮船航行在运河之上,将是无敌船存在。

    陈应非常外行的问道:“张大侠,你的“兴楚”号与杨素的五牙战舰相比,哪一个更加厉害?”

    “要说近战搏杀,自然是五牙战舰更胜一筹!”张仲坚自豪的道:“不过,五牙大舰速度太慢,而且兴楚号绝对不会给五牙战船近战的机会!”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应笑道:“张大侠既然订购陈某这么多甲胄和器械,陈某也打算订购几艘车轮船玩玩!”

    张仲坚摆摆手道:“陈大将军真是说笑了,这个车轮船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是中型两千料的车轮船也要十万贯以上,兴楚号光造价就多达三十万贯。”

    陈应暗暗咂舌:“这么贵?”

    张仲坚道:“当然!”

    陈应指着甲板上的八牛弩道:“如果不算这些八牛弩呢?会不会便宜一些?”

    当然,这不是说陈应吝啬,买不起八牛弩。虽然八牛弩的威力厉害,但是威力却远不如刚刚研制成功的蝎子弩,蝎子弩说是弩,其实不如说是弩炮。不仅可以发射弩枪,也同样可以按照需要,发射石弹或燃烧弹。

    在这个以木质结构为主的时代,燃烧弹才是水战最佳利器。哪怕发射数十斤重的燃烧弹,足足引燃一艘木质战船。哪怕只有一半的弩炮,也可以以少敌多,让敌人无可奈何。

    “当然会便宜一些,这一具八牛弩就要上千贯!”张仲坚道:“如果不要装这些八牛弩,大体差不多二十五万贯就够了!”

    “二十五万贯,那就订购四艘吧!”陈应不以为然的道:“不知张大侠何时可以交货?”

    张仲坚指着兴楚号旁边的另外两艘同样二十四车的车轮船道:“车轮船虽然速度快,然而却不能出海,遇到大的浪,很容易翻,这种二十四车的车轮船我总共造了三艘,二十车的车轮船造了也造了三艘,要不然,这六艘车轮船算你一百万贯?”

    陈应这才恍然大悟,张仲坚此时已经将经营重心放在紫筑岛,河内的基业和人手,正在逐步撤离,这些没有办法远洋的内河船留在手中就是棘手货。可是这种战船虽然造价高昂,可是运输货物,却又不如方艄、平底船载货量大。况且运输船的造价还还不如车轮战船贵,像一千料的方艄大船不过两万贯。

    “成交!”陈应这次倒没有还价,陈应也知道张仲坚给的价格不高。陈应接着道:“张大侠要经营紫筑岛,想来这些八牛弩都拆掉留着自己用吧,不过这三艘车轮船需要帮我改一下名字!”

    “陈大将军自然有这个权力。”张仲坚好奇的问道:“不知陈大将军想改什么名字?”

    陈应想了想道:“那就把“兴楚”号,更名为“平阳”号,威武号更名为“公主”号,至于,“万胜”号,更名为“万安”号!”

    “平阳公主万安!”,起名怎么能这么乱搞?”李秀宁羞红了脸,低声埋怨陈应拿她开玩笑。

    “有何不可?”陈应在旁笑道,“那便这么定下来了,将来咱们要在清林里住,清林里距离长安说远不算远,说近也不算近,买下这几艘车轮船多好,没事坐在船上钓钓鱼,坐在船上吹吹夜水,晒晒太阳,在甲板上烹饪几道菜肴,喝点小酒,或者乘船游遍天下的山山水水!”

    这一刻,李秀宁感动的想哭。

    陈应毕竟公务繁忙,敲定了大致方向,剩下的事情交给胡逵打理。陈应在荥阳缴获的金银财宝,需要除了上交李渊的那一部分已经启运,被陈应隐匿的一部分还在军中以辎重作为掩饰。这些财物如何交接,如何运输陈应也没有事无俱细,而是彻底放权,交给胡逵去做。

    陈应发现胡逵在管理辎重和内务方面经验非常丰富,随后陈应就连夜返乘船返回洛阳磁涧大营。

    船行上,陈应站甲板上吹着冷风。此刻陈应毫无睡意,明天里他向李秀宁说得虽然轻松,事实上买车轮船却不是陈应真正的本意。

    车轮船最大的优势是操作方便,航行速度快。

    都说伴君如伴虎,一旦陈应哪一天失误,得罪了皇帝,皇帝要他的命,陈应绝对不会当岳飞,束手待毙。而在这个时候,车轮船的优势就显现出现来了,日行千里,等黄河水师接到命令,陈应就可以乘船抵达千里之外,陈应有的是人,当皇帝真容不下陈应的时候,他也可以跑去当海盗,以陈应的本事,哪怕是当海盗,他也会是海盗里的王!

    王世充和窦建德之间的配合,如果真能亲密无间,也不会给陈应各个击破的机会,窦建德和王世充都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可是偏偏私用对方消耗唐军实力,保存自己的心思,他们两个人都有,所以双方利用来利用去,把自己给利用进去了。如果在战前,谁也不敢保证王世充、窦建德他们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是,事实上证明他们真的犯了。

    “没有人永远不犯错误,如果这次他没犯,只因为诱惑不够大”,那么这次,诱惑足够让陈应犯错吗?答案是肯定的,是人都会犯错,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夜深深,在甲板上陈应渐渐精神倦怠,回到船舱内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陈应做了一个春梦,一个光溜溜的极品美女钻进了他的被窝,刹那间关押在陈应内心里的那头原始猛兽开始瞬间觉醒。

    这头猛兽一直被陈应用理智压制着,终于陈应化身为魔。

    狂风暴雨,一次一次冲上巅峰。

    风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早饭的号声吹响,陈应这悠悠转醒,他的眉宇间带着点儿慵懒地倦态,几乎闭着眼睛摸索着穿着衣服,突然。

    陈应入手一片微凉。

    他打了一个冷颤,赶紧睁开眼睛,一片湿漉漉黏黏的液体。陈应哑然失笑,暗忖:“老子这是憋了多久,居然梦遗了。”

    就在陈应穿上衣服的时候,刹那间,陈应的睡意全无。

    不对劲,果真有问题。

    陈应发现自己的肩膀上、胸前、都是抓伤的痕迹,如果是梦,最多梦遗,这抓痕如何解释?况且,此时他的背部也火辣辣的疼,陈应船舱内并没有铜镜,他只要拔出佩刀,充当镜子,从刀面的倒影中,陈应看到他的背上也出现纵横交错的抓痕,如果说他的肩膀胸前的抓痕是自己无意识的时候挠出来的,可是后背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陈应试了试,有些抓伤的痕迹,他的手根本就够不着。

    陈应伸头向门外的侍卫问道:“昨夜有谁来过这里?”

    阿史那思摩疑惑的道:“没有人前来啊,昨天大将军只睡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卑下并没有发现有人前来!”

    “没有人来?”陈应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况且那个春梦实在太真实了,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

    整个船队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李秀宁。

    昨天晚上难道是她?

    陈应洗漱后,特别邀请李秀宁共进早餐。

    李秀宁全副武装,恢复了冰山女将的风采。

    陈应盯着李秀宁看了良久,却没有发现李秀宁的异常。

    二人沉默着吃完了早餐,李秀宁一边走一边喃喃的道:“奇怪啊,陈郎今天好奇怪!”

    李秀宁身后一身男兵打扮的何月儿没走几步,打了个哈欠,赶紧捂住嘴,做贼似的四下看看,脸上微红。

    她发现李秀宁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何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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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王世充被杀谁是真凶?(月票加更)

    “你确定没有跟我开玩笑?王世充居然死了?”陈应从武陟县返回,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屈突通大将军就让人请陈应前去议事。

    谁曾想,陈应居然接到一个噩耗。听到这个消息,陈应暴跳如雷。王世充该死,甚至说必死无疑,然而,却不能在这个关头死,毕竟李世民还在王世恽手中,一旦王世充死掉的消息传到王世恽的耳朵中,王世恽杀掉李世民或者处死李世民麾下的俘虏士兵是必然的事情。

    陈应铁青脸着,一点儿也没有给屈突通,更没有给侯莫陈旭好脸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世充是怎么死的?”

    侯莫陈旭郁闷的道:“应该是自杀?”

    “这根本不可能!”陈应缓缓的说道:“王世充要是有自杀的勇气,你当初就别想生擒他,你最多能得到一具尸体。一个人要想积攒足够的勇气去死杀,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况且过了这么多久,王世充要自杀,早就自杀了,根本就等不到现在!”

    “没有外人进入,也没有任何动静,子夜时分,守卫巡逻的时候,发现王世充还在酣睡,可是在子时一刻的时候,再次巡视的时候,王世充已经吊死的囚车内了!”

    王世充被侯莫陈旭俘虏之后,侯莫陈旭就押解着王世充等人来到磁涧唐军大营,在大营最里则的一个空置的粮食仓库内,经过加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囚室,这里平时驻守着足足一个团的士兵,周围还有五个团的士兵拱卫着这座粮仓,虽然说不至于,这座粮仓无懈可击,事实上,外人要想进入非常困难。

    首先,对于王世充等人的看管非常严格,每隔一刻钟守卫巡视一次,如果守卫没有说慌,那么也就是说,王世充是在一刻钟之内死亡。

    李秀宁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大变:“那秦王怎么办?”

    王世充死了,现在大唐已经没有了可以制衡王世恽的本钱,那么李世民的生命就危险了。

    陈应也无比蛋疼。在擒获王世充之后,陈应还原本以为中原之战可以顺利落幕,属于王世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所以他才决定以谈判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所以他才将谈判的权力,直接推到中央朝廷。

    就算拖延时间的时候,王世恽也在拼命加固营区,他趁着大雨过后,泥土松软,拼命的命令士兵挖土垒土墙,挖壕沟。这段时间以来,王世恽将郑军大营加固得堪比小城墙。外围的土垒厚约三尺,哪怕用投石机,想轰塌郑军大营的营墙也非常困难。

    一旦王世恽丧失理智,他不仅仅会处死李世民,而且还会与唐军不死不休。那才是真正的祸事。

    屈突通的情色倒还算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怎么办?”

    陈应背着手来回踱步,良久,他突然道:“王世充死的消息,现在应该没有传出来吧?”

    侯莫陈旭道:“除了陈大将军,屈突大将军、长孙大将军、平阳公主殿下之外,其他无人得知!”

    “他的“自杀”现场呢?有没有动过!”

    侯莫陈旭摇摇头道:“暂时先封锁消息,把负责守卫临时囚室的守军全部控制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现场!”

    陈应又冲郭洛道:“快把周成栋叫过来!”

    正所谓一脉动脉脉通,周成栋对于刑讯逼供有着惊人的天赋,陈应想了想感觉应该让周成栋试试,如果周成栋可以把王世充死因弄清楚,甚至找到真凶,多少可以给王世恽一个交代,不过无论能不能找出真凶,陈应都知道此事,大唐会更加被动。

    不过,陈应依然坚信王世充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知道这个其实也没有用处,因为有杀掉王世充动机的人不少,王世充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的仇人很多,不过光从眼下这个角度来看,第一怀疑的对象,那就是独孤家族。

    作为西魏八柱国之一,独孤家族这从西魏、北周、隋唐算是最大的赢家。因为独孤信最牛逼之处就是他的三个女儿都是皇后,从北周、隋、和唐三朝国丈。后世给独孤信增加了传奇色彩,称他为中国历史上最牛逼的岳父,事实上并非如此。

    在古代,婚姻的基础就是门当户对,灰姑娘嫁给王子这样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出现,当然,穷家女嫁给高富帅的例子,也是有很深的因有。其实抛开了说,独孤信有三个当皇帝的女婿也不奇怪,首先是本人是北周八大柱国大将军之一,女儿嫁给周帝不奇怪。霍光的女儿霍成君还是皇后呢。他的两个女婿,杨坚的父亲是北周的八大将军之一杨忠,第二,李渊的父亲是北周的柱国之一李虎,柱国与大将军之间通婚也不足为奇,奇点就在,北周两个将军的儿子都开创了一个王朝,即为隋唐,这才是他能称为三朝国丈的原因。那么为什么隋唐的开创者都处于北周呢?这才是值得我们去思索的,而不是独孤信这个三朝国丈。

    话题扯远了,王世充杀掉独孤机,其子独孤修德要杀王世充为父报仇于情于理说得通,况且这个独孤修德算起来和李渊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原来他就是独孤机的儿子。而独孤机,独孤藏的儿子。独孤藏,独孤信的儿子。论辈份,李渊与独孤机是表兄弟的关系,而这个独孤修德就是李渊的表侄。(历史上正是他杀了王世充)

    其次,李渊也有杀王世充的心思和动机,毕竟王世充称帝了,这就是元罪。

    当然有动机的还是东宫或齐王。在这个时空,李世民因为在王世恽手中,一旦王世充被杀,那么李世民肯定有性命之忧,所以杀掉王世充,借王世恽之手,处掉李世民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后,还有杀掉王世充动机的人就是夏国窦建德一方。如今王世充在李唐手中,王世恽和李渊都会投鼠忌器,最终很可能双方达成合解,在谈判中解决争端问题,一旦让中原问题得到和平解决,这是窦建德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来到王世充所在的囚室,陈应甚至不用让周成栋出现,他自己就要吧判断出,王世充可以肯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只是伪装成了吊死的现场。

    因为陈应在后世曾有一个做法医的朋友,偶然的机会聊天中说到,上吊的时候,由于大脑缺氧,大脑率先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机,所以一般而言,只要是上吊而死的人,都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

    可是王世充虽然吊在空中,至今也没有取下来,但是不可否认,王世充的衣服干干净净,并没有大小便失禁的情况,而且面部表情,没有痛苦,没有狰狞,哪怕由于重力的作用,王世充的颈椎骨已经脱落,但是,王世充却可以肯定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陈应沉默起来。独孤氏、李渊、李建成和李元吉以及窦建德都有杀害王世充的动机?可是,到底谁才是真凶?

    外人不可能进入这个囚室,凶手一定出现在看守的这三百余名将士中间,到底谁才是真凶,陈应也期待周成栋可以给他找到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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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灵州抓紧时间备战

    “这都是什么破事!”陈应此时非常郁闷,他将刑讯的事情交给周成栋处理,自己则返回了右副都元帅的帅帐。

    陈应前脚刚刚坐下,后脚李秀宁就来了。她现在非常担心,王世恽对李世民下黑手。毕竟无论怎么说,王世充都已经死了。李秀宁也没有了顾忌依偎在陈应肩膀上,喃喃的道:“陈郎,现在怎么办?”

    “其实,你我能明白,找不找到真正的凶手,其实意义都不大,最关键的是要看王世恽怎么反应!”陈应苦笑道:“无论如何,现在都要做好软硬两手准备,不过两手准备已经超出了我能力的范畴,需要长安配合!”

    李秀宁一听这话,眉宇间郁结消散不少,微微抬起头,望着陈应道:“硬的就是军事进攻?这个我知道,可软的是什么?”

    “软的有两个方面,发动舆论攻势,不断宣传东汉末年董卓进京、祸乱天下以至于灭亡汉室的那一段历史,同时宣扬,西晋末年,诸胡祸乱天下,晋室十室九空,赤地千里,白骨露野,引起世人尤其是读书人的惨痛回忆!”陈应指了指窗外道:“王世充是胡种,这一点人所共知,一旦如此宣传,王世充在中原的人心基础,很快就会崩溃,当然,王世恽的余孽不足为虑,最重要的是要宣扬窦建德与突厥暗中勾结,甚至可以说为了获得突厥人的支持,窦建德拜突厥颉利可汗为父汗,自称儿可汗,他准备把中原万里江山,送给突厥人牧马,只要这样以来,肯定可以毁掉窦建德在河北的人心基础!”

    李秀宁从陈应肩膀上起来,沉吟道:“这不是诬蔑吗?”

    “是诬蔑,甭管什么是不是诬蔑,先把这件事情办了再说!”陈应郑重的道:“如果、郑、夏、唐三国中原逐鹿,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大唐统一天下势在必行,然而站在诸侯的立场上,包括幽州罗艺、济郡王薄、江淮杜伏威、梁国萧铣、江都李子通、豫章林士弘、鲁郡徐圆朗、幽州高开道、丹阳许公祐他们而言,好的局面莫过于维持现状,而决不是让大唐统一中原。因为谁都知道,以如果大唐再胜窦建德,再挟胜利之威势,整个北方可以传檄而定,一旦让大唐统一中原,统一北方,那么接下来要收拾的肯定就是吴蜀荆楚的割据诸侯,他们都不愿意坐视大唐战胜窦建德!”

    武德三年的天下,目前形成了一个相当微妙的局面,在民间,大部分有良心的人都在期盼战事可以早点结束,统一天下,结束乱世。但在肉食者层面,幽、鲁、扬、湘、交、广、宁州的许多藩镇却倾向于维持现状,而不想出现一个强势的中央政权。

    其实包括世族门阀在内的山东世族以及关中贵族,他们也同样不希望天下太平,因为只有战争不断,他们才可以上蹿下跳,左右逢源,谋取最大的家族私利。

    李秀宁虽然感觉这么做会非常下作,不过她宁愿下作,也不愿意李世民被斩首。

    陈应接着道:“硬的一招当然是加强兵备,同时向齐王殿下派出使者,让他把王世恽、与王世充所有家眷,以及王世恽麾下将领的家眷,押送死阵前,以暴制暴,一旦王世恽不就范,那就拿王世充的家眷开刀!”

    听到这话,李秀宁仿佛像不认识陈应一样:“你这也太远无耻了吧!”

    “那就不无耻,你能坐视秦王被砍头吗?”陈应道:“这只是威慑,只有把样子做得凶狠一点,才会让王世恽有所顾忌。”

    李秀宁将陈应的意见整理并且完善,及时送向了长安。

    ……

    灵州薄骨律城,自己完成生产以后,李道贞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一边怀抱着儿子李嗣业,一边查看着突厥方面的情报。中原之战,由于进行极时报捷,李道贞倒是不用太过关心,可是突厥人的异动,却变得有些诡异了。

    突厥人一个重大的节日叫做诺鲁孜节,就像华夏新年一样,以三月下旬草原上小草开始茁壮成长的时候。突厥人的男女老少都要穿上盛装,互相问候和祝愿。为了辞旧迎新,预示丰收,各家各户都要做丰富的食物,载歌载舞。

    对于节日的食物突厥人有许多讲究,至少要用七种原料,如小麦、大麦、米、面粉、肉、奶疙瘩、**等,把这些混合之物加水煮成稠粥一样的肉孜饭。做这种饭时不宰杀牲畜,要用往年剩余的粮食和冬宰后贮藏了一个冬天的熏肉,并尽可能做得丰盛些,以示年年富足有余。

    事实上这个节日也不是突厥人发明的,突厥人在唐朝时期而言,其实还是一个新诞生的民族和政权,从土门可汗称突厥以来,不过六十多不足七十年的时候,七十年看似漫长,但是对于一个民族来说,不过是昙花一现。

    在突厥人王庭,草原上还要举行叼羊、摔跤、阿肯弹唱等丰富多彩的文化娱乐活动,显示了牧民们对美好生活的祈盼和追求。不过,让李道贞感觉不对劲的是,按说三天的节日一过,不远万里前来参加节日的突厥人应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是他们却一直聚集在王庭,喝酒、吃肉、叼羊、摔跤和赛马。

    以李道贞的智慧,很容易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王庭的周围的草场是有限的,根本就承载不了那么多的战马和羊群,然而王庭周围的兵马和羊群却越聚越多,非但没有分散的迹象,反而有更加聚集的趋势。

    李道贞将吃饱喝足后,呼呼酣睡的李嗣业递给小桃,然后轻轻起身,来到前厅。前厅里的手灵武十八镇堡的镇将以及各堡的堡长们,立即停止议论与交谈,纷纷起身向李道贞施礼。

    “让诸位久等了!”李道贞生完孩子之后,身体有些隐隐发福的迹象,腰围和臀部肥了不止一圈,正是因为如此,李道贞的身材显得更加火辣。

    只是有郁孤尼前车之鉴,众人可不敢对李道贞产生任何异样的心思。陈应处置郁孤尼的办法简单而粗暴,阉割之后,丢到煤矿里挖矿,从堂堂一部设汗轮落为奴隶,郁孤尼的下场警惕了无数人。

    李道贞用母狼一样的目光缓缓从众人的脸上扫过:“现在可以确定了,突厥人已经准备打仗了,多则半月,少则十天,突厥人肯定会南下,我们灵州肯定首当其冲,诸位,回去之后,抓紧时间备战吧!”

第二四九章颉利可汗大点兵

    “风吹草地见牛羊!”

    敕勒川,牧草尤其茂盛。高达三尺的苜蓿草,几乎可以将羊的背部淹没,阵阵微风吹过,依稀可以看到牧草里面的羊群。这个情景正如敕勒歌里所唱的那样。只是这样茂盛的苜蓿草,也架不住多达数以百万计的羊群狂吃。

    如今仅仅在敕勒川,突厥人就聚集了三十余万控弦之士,四万余人马的附离军,还有多达十数万人的牧奴。几乎整个突厥族超过一半的人口,此刻都集中的敕勒川。超过五十万的人口,自然不仅仅是突厥人,还有昭武九胡、栗特胡、漠北诸胡。如果放眼望着,此刻敕勒川到处都是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

    其实,突厥人也好,柔然人也罢,所有的游牧民族都不希望在春天或夏天打仗,塞外的冬天是极其寒冷的,为了抵御寒冷,人和动物,必须在春夏之季,积蓄大量的脂肪,否则很难熬过冬天的寒冷。

    从开春一直到冬天,是一段非常重要的日子。这段日子里,可以让牛马羊就地养膘,如果没有足够的脂肪,对于牧民来说,寒冬将是一个鬼门关。但如果这时候发动战争,那就是透支马力,还没有从去年冬天的严寒中回过劲的牛马将在劫难逃——在寒冬,熬不过来的牛羊都已葬身风雪,而熬过来的牛羊马匹。则处于耗尽精力后的虚弱期,这时候最是经不起折腾。这时候如果不顾惜战马的习性,强行驱之以战,则可能许多马匹很可能在经过激烈战斗负荷后大病一场,熬不过就死。熬过了也可能废!

    新任东突厥可汗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他也不想打。然而,按照传统,刚刚睡了他后妈义成公主的阿史那咄苾,耐不过枕头风的吹拂。事实上,义成公主跟他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如果让李唐缓过这口气,那么对于突厥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刚刚开始,阿史那咄苾也自然是不相信的。他认为强大的突厥,捏死李唐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义成公主冷笑道:“匈奴人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们现在呢?当初柔然人也是这么认为的,结果被北魏打得一溃千里,要不然咱们突厥会有那么容易崛起?”

    当然,义成公主只是隋唐时代的人。他并不知道,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或非正义,说穿了都是为了生存之争。游牧民族想要中原的万里沃土,他们想牧马江南。然而华夏却始终认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所以为了保证华夏整体战略安全,一旦华夏强盛起来,都会发动北伐。

    秦朝的时期,秦始皇在统一之后,立即发动河套之战,将匈奴人打得几乎亡族灭种,好在有一群坑爹的六国贵族到处煽风点火,把秦朝玩残了。当汉朝强盛起来以后,北击匈奴。东汉也是如此。哪怕在历史上以弱闻名的晋朝,同样在也有过威风八面的时候,在太康三年,鲜卑慕容涉归起兵反晋,晋武帝命张华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张华到职后,立刻派任安北将军的严询征讨鲜卑慕容涉归,并在昌黎大败之,杀伤数万人,于是“抚纳新旧,戎夏怀之,东夷马韩、新弥诸国依山带海,去州四千余里,历世未附者二十余国,并遣使朝献。于是远夷宾服,四境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强盛”。

    唐朝自然不用说,宋朝也是以弱为名,所以然而太祖太宗两任皇帝,在开国之初也发动三次北伐征伐辽国。当然明朝还有洪武征北,成祖五征漠北。

    义成公主继续给阿史那咄苾煽风点火:“你还记得处罗可汗所败给李唐的那支铁骑吗?那个时候,那只是几千骑兵,一旦让李唐统一天下,他们将会集中全力之力,组建数万,数十万铁骑,到时侯突厥应该如何自处?”

    最终让阿史那咄苾下定决心的还是一个消息,陈应在虎牢关外,以不足两万人马,硬抗窦建德二十余万大军半个多月,非但没有让窦建德西进一步,反而斩杀窦建德数万人马,被迫撤向河北。

    看到这个消息,阿史那咄苾感觉手脚冰凉。实在太可怕了,世间居然有如此强军。

    义成公主则趁热打铁的劝道:“我的可汗,你不要犹豫了,更不要害怕,你没有退路,突厥也没有退路,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将李唐扼杀了,那么突厥将会被李唐一步一步绞杀,最后灰飞烟灭。”

    “本汗从来没有犹豫过,也不曾怕过!”阿史那咄苾忿忿道:“只是突厥如今困难重重,势力较处罗汗时,也略有不足,此时入关,恐怕胜负难料啊!”

    “哼哼,你就是害怕了!”义成公主见苦劝不成,马上转变策略,开始激将:“你没有想过,李唐得了中原,可得百万百姓,可组建十万大军,若再打败窦建德,获得三十九州之地,三百余万百姓,李唐就可以组建五六十万军队,到那个时候,岂不是更难打?”

    武德三年四月二十七日,敕勒川突厥王帐之外,数百支牛角号一起吹响,呜咽牛角号响彻天际。

    上千名萨满巫师,打扮得如同厉鬼一样,拿着牛骨头制作的“法器”手舞足蹈。

    在王帐之前的草原上,集结着密密麻麻的军队,距离阿史那咄苾最近的,自然是突厥可汗护卫队,附离军。突厥的附离军是装备最好的,四万余人马,全部都是精钢铁甲,手中的刀枪也是百炼钢打造而成。

    事实上,突厥人是靠打铁起家的,他们本是柔然汗国的铁奴部落。所以突厥人甲胄明显带着波斯风格。

    在阳光的照耀下,附离军的铠甲泛着寒光,甲士面子狰狞,杀气腾腾。阿史那咄苾策马缓缓走在附离军的队列中,他振臂高呼:“大突厥的勇士们,握紧你们的刀枪,随本可汗杀入关中,攻破长安,拿下那片只有我们大突厥勇士也配享用的膏腴之地,把汉人城市变成一片血海,掠夺他们的财富妻女,杀光他们的勇士,让他们跪在我们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本可汗会饶他们一条狗命,让他们汉人世代为我们大突厥勇士的奴隶,让他们给咱们大突厥勇士,制造丝绸,烹饪可口的菜肴……”

    众突厥人听到这里,热血沸腾,眼光冒出红光,竭斯底里的吼道:“杀入关中,攻破长安!”

    二三十万控弦之士脸胀得通红,压榨着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嘶吼起来:“杀入关中,攻破长安!”

    敕勒川下,所有的突厥人都吼叫起来,刹那间,整个敕勒川都被:“杀入关中,攻破长安”的嘶吼声淹没。

    这塞外苦寒之地,他们真的受够了,杀入关中,他们就不用担心粮食问题,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饿着肚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杀入关中,享受温暖舒适的膏腴之地,为此就算杀得人头滚滚那又如何?

    为此,哪怕杀得血流成河,那又何妨?

    一个民族的崛起,注定踏向另外一个民族的尸骨,汉人,华夏,注定要成为突厥人的踢脚石!

第二五零章吞了一颗苍蝇

    王世充死亡的消息,不可避免的还是泄露了。得到这个消息,陈应非常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安兴是观军使,监军是他的职责。安兴把王世充意外死在唐军的临时监牢中,甚至连陈应直接怀疑王世充绝非自杀身亡的原话,也一五一十的传到了李渊的耳中,李渊知道了,裴寂、陈叔达、萧时文、宇文士及等重臣都先后知道了这个消息,随后整个长安世族门阀也不约而同的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长安勋贵和世族门阀都知道王世充已经死亡的消息时,基本上就等于全天下几乎都知道了王世充暴毙的消息。

    陈应几乎不用去想,也可以想到王世恽一定知道了!

    当三天之后,周成栋将足足三十几页纸送到陈应手上,陈应还非常诧异,这个周成栋长得五大三粗,看着去像凶神恶煞,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写了一手非常娟秀的蝇头小楷。这供词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供词。只是让陈应疑惑的是,这证词上面居然有的画着面有打圈的,有打叉的,也有点上点的。

    周成栋呈上这份回禀时双目充满了疲倦,与往日的飞扬灵动完全不同,仿佛昨晚耗尽了他的精神力一般:“主上,这供词有三部分,打圈的就是通过多重印证觉得很有把握的消息,打叉则是假消息,打点的则是不确定。”

    陈应点点头,唐军将士不是罪犯,他们也有人权,不可能严刑逼供。当然,供出假消息,本身就泄露了问题。

    前面十几页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上面都打着圈,要么属于没有暗杀王世充的动机,或者有确切不在场的证人或证词。这其中足足有二百八十六人之多。陈应接着往下看。

    “姓名:陈寅,身份:左骁骑卫勋一府勋一团越骑骁骑。自称,与王世充无冤无仇。经查证,陈寅其兄陈恪,乃前隋骁果军屯骑骁骑尉,陈恪随宇文化及谋逆,败于李密,降于李密,后降王世充月前,秦、程、牛、谢四将倒戈,陈恪随秦琼欲投秦王,被郑军陈智略率军追上杀掉,抛尸荒野。”

    陈应仔细的看着周成栋总结,用语也相当严谨节省,甚至吝啬。总体而言,陈寅隐瞒了自己与王世充有着杀兄之仇。

    接着,陈应又看了看下面第二个人的供词:姓名:韩秋生,身份:左骁骑卫勋一府勋一团射生旅帅。自称当晚在营中睡觉,综更卒证实,他在子夜左右出营,假称出恭,一刻钟之后返回,注,韩秋生,世代独孤氏佃户。

    姓名:张世卿。职务:队正。当夜执行巡逻队队正。隐瞒其原齐王府护军射士出身。

    陈应细细的看来,拿着证词的的,不自觉的攥得更紧一些。有疑点的人,足足有二十三个人,其中有的是齐王府举荐的,有独孤氏的门人,也有李渊的人,事实上,他们都有这个动机除掉王世充,看到这个结果,陈应就知道,其实没有必要查下去了。看哪怕真查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周成栋看着陈应迟疑,试探着问道:“主上,现在嫌隙就缩在这二十三个人之中,如果给卑职便宜行事之权,只需要一个晚上,卑职有绝对的把握把真凶揪出来!”

    “算了,此事到此为止!”陈应望着周成栋道:“把这事烂到肚子里吧,我又不是刑部尚书也不是大理寺卿。”

    “卑下明白!”周成栋躬身道。

    “你这几天也挺辛苦,下去歇歇吧!”陈应突然拿着这个证词,突然发现一个有了一个主意,他拿着韩秋生的证词道:“你把这里改一下,注,韩秋生,世代独孤氏佃户。注,韩秋生,注贝州漳南人。注,陈寅,清河郡,注,张世卿,魏郡人。”

    周成栋恍然大悟道:“卑下明白!”

    就在这时,李秀宁急急冲冲进来道:“陈郎,不好了!”

    “怎么了?”陈应任由李秀宁拖着走出帐外,翻身上马,朝着对面的郑军大营跑去。

    距离郑军大营五六里外,就听到郑军大营中鼓声阵阵,隐隐传来:“报仇,报仇……”

    陈应也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回事,王世恽已经知道王世充死的消息了?”

    李秀宁此时也方寸大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郎,现在怎么办?”

    就在这时,后方马蹄声响起,屈突通、长孙顺德、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等也策马而来。

    遥遥望着郑军大营,只见数万郑军将士列阵而立,甲士锵锵,刀枪寒光闪闪,杀气冲天。

    这不是最关键的是,最关键的是大营原本的点将台上,此刻设立了一个刑台,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却可以看到刑台上,有数十人被捆绑着,按在地上,等待的行刑。

    屈突通那张原本古波不惊的脸,这一刻变得非常难看。扛下洛阳之败的责任,替李世民背上战败的黑锅,这原本没有什么,反正李渊知道屈突通是替李世民背锅,哪怕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他会罢官去爵,要不了多长时间,李渊也会弥补他的损失。

    可是现在,李世民就要被砍头了,恐怕到那个时候,这就是不是替李世民呗背黑锅了,而是承担这个战败的责任。

    陈应策马来到郑军大营之外,朗声吼道:“大唐冠军大将军陈应,请郑国齐王王世恽出营一晤!”

    陈应身后的亲卫也大声嘶吼着:“大唐冠军大将军陈应,请郑国齐王王世恽出营一晤!”

    身在营中的王世恽微微一愣:“陈应小儿这是要做什么?”

    副将怯怯的问道:“那齐王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世恽道:“不必理会,午时三刻已到,即可开刀问斩。”

    众郑军将士纷纷竭斯底里的吼道:“午时三刻,开刀问斩!”

    看着郑军大营毫无反应,李秀大急道:“陈郎,现在怎么办?”

    事实上,李秀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重复多少遍了。

    陈应无奈的道:“看样子,王世恽是怕了我了,要不让长孙大将军试试!只要王世恽出营,我就有办法让王世恽回心转意,可是他不出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长孙顺德听到这句话,像是吞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合着王世恽怕你,就不怕我,岂不是说自己不如陈应?

    李秀宁想也没想的就说道:“长孙大将军,请你让王世恽出营一趟吧!”

    长孙顺德也无可奈何。

    结果倒好,陈应身后的亲卫依旧扯着嗓子朝着郑军大营吼道:”王世恽怕了陈大将军也无妨,我们可以派出长孙大将军跟你出营谈谈!“

    王世恽听到这话,脸瞬间就红了,脑门子直突突,脖子上的血管,像蚯蚓一样狰狞:”谈就谈,还怕你说出花来!“

    双方派出信使,来回沟通。

    最后决定双方各派一百人,距离双方大营之中,双方都不能派出军队靠近。

    等这些会面的条件商谈好,陈应悄悄对张士贵道:”你箭术好,等会抽准机会,如果有机会,一箭射死王世恽!“

    张士贵点点头,亲自挑选一百名箭术出众的高手,每一个携带铁胎弓,备上淬毒的破甲,准备给王世恽致命一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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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介绍:
武德元年,陈应来到的泾阳,历史因他而变。
阴差阳错,他成了李建成的门下——东宫第一大将。
他本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地主,然而时势却逼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风起云涌的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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