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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血刃txt下载     盛唐血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不看僧面看佛面(一更)

    长安城秦王府承乾殿,李世民让雷永吉搬了一个梯子,李世民从梯子爬到承乾殿的飞檐上,神情肃穆的注视着张灯结彩的平阳公主府。

    李世民此刻骨子里透着浓浓的疲倦之意,他自诩用兵如神,可是在洛阳龙门峡谷被伏,损失东征兵马过半,又在磁涧被王世恽生擒,这让李世民心里非常沮丧。

    眼见着河北之战的胜利,大局已定。李建成成了大唐的擎天柱,力挽狂澜。人比人气死人,李建成进河东的时候,局势非常危急,而李建成当时仅仅一万余大军,除了泾州总管薛万彻、庆州总管杨文干之外,只剩下李建成的左右清道率。东宫左右清道率,说是两个率,其实不如说是一个仪仗队,只是一个样子货,偏偏李建成打得还不错,与李建成相比,李世民也自叹不如。

    尽管心里不想承认,可是事实上,随着洛阳之败以及磁涧之败,李世民也非常清楚,他距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远。

    “唉……”一声叹息,透着李世民浓浓的无奈与不甘,可是这却是任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军队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谁能给一支军队带来辉煌的胜利与战绩,谁就能赢得全军将卒全身心的拥戴与敬重。

    原本李世民就不如李建成在朝常上拥有威望,依靠的就是因为李建成因为是监国太子,没有办法领兵出征,所以李世民就利用他的战绩,获得全军将卒的拥护和爱戴。可是随着刘武周之乱,李建成与东宫门下李世绩、陈应南北夹攻,力挽狂澜,现在也是如此,随着李建成连番大胜,恐怕在这个时候,将士们再也不会记得秦王是谁,他们眼中恐怕只有太子这么一个让他们信服的人。

    就在这时,屋檐上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李世民循声望去,只见长孙无忌拖着肥胖的身体,吃力的爬上屋顶。

    李世民苦笑道:“无忌,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让雷永吉告知本王不就可以了!”

    长孙无忌喘着粗气道:“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

    李世民蹙起眉头道:“出了什么事?”

    “太子回长安了!”长孙无忌捂着胸口,好一会儿,这才平复心中的眩晕,缓缓的说道:“百骑司半个时辰前接到密报,太子轻装简从,从河东来到了长安……”

    “消息属实吗?”李世民第一感觉就是有点难以置信,按说河东之战如此重要,虽然李秀宁成婚重要,远不及国家大事更加重要。是什么原因让李建成丢下河东大军,独自返回长安?

    况且没有圣旨与君命,作为大军主帅,是不得返京的,一旦消息属实,李世民倒是可以参李建成一本。

    长孙无忌随后苦笑道:“消息来自“玄”号密谍亲自笔所书,应该作不得假!”

    “玄号?”李世民自然清楚,他的百骑司按照天地玄黄设立了四大密谍,安插在要害部门,如果是玄号密谍传来的消息,绝对不会错。因为李世民知道,玄号密谍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李世民便迫不及待的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密信,密信只有寥寥八个字:“建德已降,业已返京”。

    李世民大惊失色道:“怎么回事?窦建德怎么会投降?他不是还有二十万大军吗?占据河东晋南三镇,窦建德就算不敌,也可以退往河南,以屈突大将军麾下的兵力,想抵挡住窦建德恐怕不容易吧?”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估计要等上一两天才能得到详细的情况!”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那位的位子,这下更稳了!”

    “秦王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怀!”长孙无忌耐心的劝道:“东宫谁属,现在说为时尚时,殿下不是没有机会!”

    “孤,现在还有什么机会?”李世民苦笑道:“连战连败,威望尽失,恐怕此时,孤王在天下人眼中,就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殿下不必这样想!”长孙无忌道:“东宫谁属,这件事情上,朝臣没有左右的权力,只有陛下才有这个资格,陛下眼下不想交权,看陛下的身体情况,再活十几二十年应该没有问题,关键是太子殿下,他能等得了那么长时间吗?更何况,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殿下可以暂时蛰伏待机,以图东山再起!”

    “不想了,多说无益,平阳公主的吉时快到了!”李世民摆摆手道:“走,去平阳公主府!”

    ……

    平阳公主府,李建成依旧淳淳教导着李秀宁:“出嫁从夫,以后莫要任性,你虽然贵为大唐的公主,却也不能肆意妄为。”

    李秀宁弯着脑袋,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建成嗔道:“大兄,三娘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吗?难道你就这么不放心三娘,况且我与陈郎,毕竟还生活在长安,有什么事情,还要靠大兄!”

    “你啊!”李建成伸手轻轻点在李秀宁的额头,看着李秀宁罕见的露出小女儿姿态,不禁感叹道:“你的性子要强,我才多说你几句,你要是不乐意听,那我就是不说了,免得惹人烦。”“太子哥哥莫生气!”李秀宁咯咯笑道:“三娘听您的还不成吗?”

    李建成点点头道:“大妇难为,你要自为知吧!”

    “侯莫陈氏也不是什么大户,没那么多规矩!”李秀宁淡淡的笑道:“太子哥哥尽管放心,好在陈郎没有双亲在世,三娘也不用担心受气……”

    听到李秀宁说着这话,李建成突然板着脸道:“三娘,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身份特殊,岂能信口妄言?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有心人再从中添枝加叶,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如果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干脆不要说。老子云: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一点,你要向长孙氏学学。”

    李秀宁撅着嘴,神情沮丧。

    李建成看了,心中不忍,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

    不仅仅李秀宁对于马上就要举行的婚礼忐忑不安,事实上陈应也非常忐忑。不过,好在他的这个婚礼全程都有礼部的人在操办,他只需要当作一个摆设。

    不过,最让陈应无语的是,在这个时代结婚,不仅仅女子要化妆,男人也要化妆,整张脸被擦了厚厚的粉底,对着镜子一看,已经看不到原来的肤色。不过,最让陈应难以接受的是,他还需要熏香,整个人仿佛像从香水里泡过一样,香气逼人。

    这倒罢了,陈应也不能搞特殊化,更让陈应难以接爱的还在后面,喜娘居然给陈应佩戴着一朵大红的牡丹花,如果是佩戴在胸前,陈应倒不是不可以忍受,关键是要佩戴在头上。

    莫名奇妙的,陈应脑袋中浮现《水浒传》里的高衙内,此时陈应的打扮,活脱脱一副高衙内在世。

    原本陈应以为他对长安各大门阀与家族,交往不深,除了左右卫率以及工部的同僚,除了武士彟、杨恭仁之外,陈应也没有给其他人下达喜贴。

    不过,刚刚过了午时,前来送礼和参加喜宴的人就滔滔不绝。陈应虽然与他们没有什么交情,可是关键是奈何李秀宁是李渊最喜的公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恭喜陈驸马,贺喜陈驸马!”

    好在有侯莫陈旭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否则天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不过由于客人太多,侯莫陈旭仅仅还礼,就喊得脖子僵硬,而且口干舌燥。

    总算搞定了接亲之前的准备,陈应带着迎亲的队伍出发了。作为将门,迎亲的架势也相当彪悍,陈应用了亲卫骑兵五百精骑先导,随后就是一队鼓吹,还有全套的国公仪仗。

第八章水到渠成洞房花烛(二更)

    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公主出嫁又称“出降”、“下嫁”或“厘降”。驸马都尉是四品官,然而对于陈应而言,这个驸马都尉算是降职三级。

    陈应骑着一匹红马,携带着“九九礼”,这不等于彩礼,也不等于聘礼,而是迎亲时,需要抬到午门府,由内侍监接收。

    所谓的“九九”礼,就是凡数取九,或九的倍数,礼品为鞍马九十九匹、甲胄一百八十副、马二百一匹、驮九十匹、宴桌九十席、羊八十一只、乳酒和黄酒四十坛。

    按礼制,平阳公主出嫁,需要先向皇帝、太后、皇后分别行告别礼。不过大唐情况特殊,既没有在世的太后,也没有皇后,由于李秀宁是嫡出,李渊没有再立皇后,其他嫔妃,根本就没有资格接受李秀宁的拜别。

    夕阳晚照,新妇李秀宁凤冠霞帔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从窗格子透进来的夕阳光出神,听着公主府里有脚步声响声,期待而焦急的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到大长秋宦官高唱道:“吉时到!”

    李秀宁明显松了口气,一身吉服,向武德殿内的李渊三拜九叩。

    御座上的李渊眼睛微红,遥望着陈应,拳头攥得紧紧的。

    公主根据《公羊传》曰'天子嫁女子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故谓之公主。“西周春秋爵称,可大致分为王、公、侯、伯、子、男六级。而在王即周天子以下就是公侯伯子男五等,周天子把女儿嫁给诸侯时,不亲自主持婚礼,让同为姬姓公爵级别的诸侯主婚,这便是“公主“的由来。并且因为周王室姓姬,所以周天子的女儿也称“王姬“,《诗经·召南·何彼襛矣》就写到:“何彼襛矣,美王姬也。”此后“王姬“也成为帝王的女儿的代称。诸侯之女也称为公主,《史记·吴起列传》记载“公叔为相,尚魏公主。”

    李渊如同利箭一样的目光盯在陈应身上,陈应被李渊这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心中有点发毛。不过,最让陈应诧异的,还是在李渊身后,陈应看到了李建成。

    陈应也知道李建成在河东主持与窦建德的战争,可是他怎么来了?

    事实上,陈应也非常好奇。

    看着李渊与李秀宁父女上演着肝肠寸断的拜别戏码,陈应悄悄移步到李建成身边:“门下拜见太子殿下!”

    “妹婿你以后这不要再自称什么门下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李建成拍拍陈应的肩膀道:“稍后再叙!”

    陈应疑惑的道:“太子殿下不应该在河东吗?怎么返回长安了?”

    李建成笑道:“天意弄人,窦建德居然降了,河东之战结束了,本宫自然可以返回长安了!”

    “窦建德投降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陈应此时更加惊讶,历史已经完全变样了,历史上明明是李世民俘虏的窦建德,在这个时空,居然成了李建成的功劳。

    就在李建成向陈应娓娓道来,陈应这才明白,原来李建成采用魏征之计,假扮陈应抵达泽州,窦建德眼见大势已经去,率领余部人马,全部投降大唐。

    陈应虽然知道刘黑闼已经死了,可是窦建德却成了李唐的俘虏,如果李渊现在还像历史上那样,处斩窦建德,保不准还有出现什么刘黑闼,张黑闼或者张黑闼之类。

    想到这里,陈应冲李建成道:“太子殿下,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窦建德的性命……”

    李建成不解的问道:“为何?”

    陈应正准备回答李建成的话,却听李渊冷声喝道:“侯莫陈应!”

    “臣在!”陈应下意识的道。

    裴寂朝着陈应努努嘴,陈应恍然大悟,连忙改口道:“外父大人在上,小婿在!”

    “三娘朕可交给你了,以后莫让她受委屈!”李渊此刻反而不像一个皇帝,反而更一个父亲,反反复复叮咛陈应,不要委屈李秀宁。

    “外父大人放心,小婿疼爱三娘都还来不及,岂会让她受到委屈?”陈应只差拍胸脯保证了。

    随着吉时的到来,李秀宁登上步辇,随着陈应返回长安城里的梁国公府。

    陈应其实也在庆幸,幸亏他娶的是大唐的公主,而非明清的公主,否则那个时候,公主需要住在公主府,驸马住在驸马府,虽然公主与驸马名为夫妻,事实上却一直过着分居别离的生活。

    就在陈应带着接亲的队伍从皇宫返回的时候,一辆四轮马车,也驶入陈应的梁国公府。这辆马车刚刚从侧门进来,许敬宗还很诧异,此时前来陈应府上赴宴的宾客足足有数百上千人,无论有没有交情的,像太原王氏、闻喜裴氏,就连与陈应颇为不愉快的荥阳郑氏,同样派出代表前来恭贺陈应大婚。

    许敬宗看着这辆非常寒酸的马车,居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陈府,还非常奇怪。不过当他得知这辆马车自灵州而来的时候,许敬宗的脸上表情异常古怪。

    行过大礼拜过天地,陈应一手拿着红绸喜带,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身穿大红礼服的李秀宁的娇嫩小手走进洞房。

    李秀宁头上顶着大红的盖头,看不见路,只给陈应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走着,房里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都穿着鲜丽的喜服,稚气未脱,却是美人胚子,她们不是别人,正是绿珠与红袖这一对姐妹花。

    红袖与绿珠娇生生的齐声唤道:“奴婢拜见阿郎、夫人!”

    “阿郎”在这个时代,差不多等于明清时期“老爷”的称呼,是下人对主人的敬称。

    陈应听着这样的称呼有些不惯,牵着李秀宁的手到床边坐下,将她的盖头揭开。烛下容颜娇媚,眼眸子里藏着初为新妇的娇羞与不安,眼睁睁的看着陈应将盖头揭下,李秀宁坐在床边也不晓得要做什么事或说什么话才好。

    陈应挥挥手,绿珠与红袖会意缓缓退出卧室。

    陈应兴奋的握住李秀宁的手道:“谢天谢地,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光明正大的推倒公主了!”

    “推倒?”李秀宁疑惑的望着陈应道:“什么推倒?”

    陈应双手微微用力,将李秀宁按在床上,扑了上来:“这就是推倒……”

    李秀宁俏脸红成一片,嗔怒道:“起开,莫要怠慢了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现在天大地大,都没有老婆最大!”陈应厚着脸皮,与李秀宁亲昵一番,这才走出卧室。

    刚刚走出卧室,迎头遇见许二娘。

    “啊!”也不知道许二娘在想着什么,被陈应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要说许二娘此刻,心中不失落肯定是骗人的,毕竟她只是妾,而且与陈应聚少离多。

    许二娘仿佛有百千言语,想与陈应诉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陈应讪讪的道:“三娘在房间里可能会闷,你去跟她说说话!”

    原本这是无心的话,可是听到许二娘耳朵中,陈应这是让她去向李秀宁见礼,等于承认她侧室的身份。

    许二娘微微一诺,躬身道:“奴婢明白!”

    陈应大婚,有身份的人都在长安陈府赴宴,像陈府那些工匠、仆人,以及帮闲,和清林里的百姓、陈应的佃户、雇工,则集中在清林里赴宴。陈应没有担心支持,哪怕是街上的流浪汉,只要向陈府管事说声“恭喜驸马,加喜驸马”之类的吉祥话,也可以参加清林里举办的流水宴。

    流水宴的规模虽然不高,却秉承陈应的一贯传统,酒菜管够,酒水和菜肴,都是应有尽有。

    当陈应准备转行前厅的时候,许敬宗悄悄对陈应道:“主上,灵州……白城县主给你送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陈应有点心虚的问道。

    许敬宗指着前院记事那里的两口大箱子道:“就是那两口大箱子!”

    “打开!”陈应没有多想,下意识的道。

    郭洛上前一下子打开了大箱子,陈应仅仅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是一套厚重的明光铠甲,而且造型非常精致,哪怕寻常一片甲叶片子,都刻着铭文和猛虎纹路。

    陈应原本想去试穿一下,许敬宗道:“主上还是去招待客人吧,这事不急!”

    陈应转念一想也是。

    陈应其实并不知道这一套重达一百余斤的铠甲,根本就不是给陈应穿的,这也不是李道贞心存好意,这分明就是一套带着惩罚性质的铠甲。

    可是陈应不知道,许敬宗也没有说。结果,陈应进入宴会大厅,向来到来的宾客一一敬酒,心怀着对李道贞无比的愧疚,陈应喝着喝着就有点大了。直到到夜深时分,陈应才喝得醉醺醺的给周青搀扶着返回洞房。

    虽然这个时候,陈应脑袋还有些清醒,不过进入房间的时候,发现洞房里的花烛,已经燃烧过半,而李秀宁已经躺在床上呼呼酣睡。

    红烛已残,火光摇晃,李秀宁衣衫整齐的歪头靠锦被睡着,陈应轻轻搂起李秀宁,将她的脑袋移到红枕上,悄手把她褪去外衣。六月天气正热,李秀宁喜服里就穿了一身短截轻纱质地的中衣,也是红色喜服,但露出颇多的娇嫩肌肤,触手软滑如玉,叫人心荡魂移。

    就在陈应为李秀宁脱去外衣的时候,李秀宁的睫毛微微一动,显然已经醒了,只是女人面皮有点薄,故意装睡而已。

    李秀宁装睡了半天,发现陈应居然并卧在床上,不一会儿鼾声响起。

    喝多了酒的人,容易睡着。陈应正是如此,见到陈应睡着了,李秀宁观察一会,再三确认陈应已经睡着,不禁有些气恼。

    李秀宁气鼓鼓的样子,也落在陈应眼中。他同样也是在装睡。

    这下好了,四目相对,都装不下去了。

    李秀宁呼吸有些急促。

    陈应距离她越来越近。

    李秀宁有些紧张的道:“你要做什么?”

    “洞房!”说着陈应大袖一挥,新房内陷入一片黑暗。

    为了和谐,下面省略一万字。

第九章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一更)

    “别……”陈应刚刚接触到李秀宁的肌肤,就感觉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正当陈应疑惑李秀宁是不是病了的时候,李秀宁惊叫道:“别……不要,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明天再喝!”陈应有点迫不及待的道:“蜡烛都已经熄了,再点燃太费事了!”

    “不行!”李秀宁的态度异常坚决的道:“这不合礼制!”

    看着李秀宁态度坚决,陈应无奈之好吩咐绿珠将花烛重新点燃,合卺(jǐn)“(卺的意思本来是一个瓠分成两个瓢),古语有“合卺而醑“,孔颖达解释道“以一瓠分为二瓢谓之卺,婿之与妇各执一片以醑(即以酒嗽口),合卺又引申为结婚的意思。

    好一阵忙活,总算喝完了合卺酒。

    烛火摇曳,常言道,灯下看美人。李秀宁本来就清丽绝色,在灯光摇曳下比白日更胜三分,陈应看着一时间不自得痴了。刹那间的失神,陈应化身为魔。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下一步动作,李秀宁轻轻推着陈应道:“看你,一身酸臭味,快去沐浴!”

    陈应自当是李秀宁想把洞房花烛夜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就依言而行,让绿珠和红袖准备洗澡水。

    陈应刚刚走到门口,扭头一看,却见李秀宁也随即起身。李秀宁起来红着脸道:“陈郎,我服侍你沐浴!”

    “不用了,要是让你服侍,今夜咱们俩都睡不成了!”陈应嘿嘿笑着,撅起嘴,在李秀宁的红唇上啄了一下。李秀宁虽然从小人书上看过这事,可是临了还是羞得满脸通红,尽管有些扭捏,却还是依了陈应。

    浅吻一下,陈应飞快冲向浴室。洗澡这事虽然不可避免,却可以提高速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孔夫子感慨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后人也常说,娶妻当娶贤,可是看到美女依然趋之若骛。汉人也是如此,而且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好色的爱好,汉镜上常见“当得好妻如旦己兮”这样的铭文便可见一斑。旦己即妲己,有名的祸水,但汉人依然还是看中她的美,希望能娶一个像妲己一样漂亮的美人。

    不光男人好色,其实女人也是一样。李秀宁情迷陈应的俊俏,哪怕陈应已经走了良久,她依旧闭着眼睛,回味着。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李秀宁不用回头,也知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房间里的人,只有何月儿。

    李秀宁心中有一丝别样的期望,又是一阵忐忑不安,她有些局促不安的道:“你已经得过手了,他是不是很强?”

    何月儿的眼睛眯起成了月牙儿,看了李秀宁一眼,伸手捂着脸吃吃地笑个不停。“公主,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秀宁不以为然。“阴阳之道,当以平衡为美,若是强弱不敌,难免有阳燥阴虚之病。如果不够强,岂不是辜负了你我?”

    何月儿松开手露出狡黠的眼神。“公主百闻不如一见,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他究竟有多强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听。”李秀宁扑了上去,双手伸向何月儿的腋下。何月儿最怕痒,这便是她的死穴,李秀宁一抓一个准儿,刚刚上手,何月儿立刻笑出声来,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求饶道:“公主,公主,您饶了我吧……您就饶了我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李秀宁倒没有继续为难何月儿,不过却依旧警惕的望着何月儿,一旦她稍有不从,就让她偿偿降龙十八挠的味道。

    何月儿的面红如朝霞,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他很强,就像野兽一样。”

    说完,何月儿的身影一闪,消失在新房中。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陈应轻轻的笑道:“夫人,为夫来了!”

    听到这话,李秀宁屏住呼吸,心脏怦怦乱跳。

    陈应来到李秀宁身前,伸手胳膊,朝李秀宁道:“三娘,你闻闻,绝对没有臭味了!”

    李秀宁浑然不知所措,陈应趁势一用力,将李秀宁拦腰抱起。

    怀抱佳人,陈应浮想联翩。

    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梦想,喝最烈的酒,骑最神骏的马,睡最漂亮的女人。以陈应的身份,哪怕这个时候并没有高度白酒,陈应只要想喝,总得喝到,哪怕天天喝,他也喝得起。陈应要想赤兔一类的宝马或者天马,只要想找,也不费力。

    如今,陈应总算得偿所愿了。

    “陈郎……”

    “嘘嘘……”陈应轻声呢喃道:“别说话,别惊动了别人。”

    李秀宁一惊,四处张望。“这里……还有别人?”

    “这里没有,那里有。”陈应伸手指着窗外的明月。“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李秀宁自然知道陈应这是在逗她玩呢,她微微一笑:“陈郎好文才,出口成章,这是你新作的诗吗?”

    陈应此时心中默默的对李白那个胖子暗道:“李大诗人对不起了,谁叫你那么有名!”

    陈应点点头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李秀宁瞬间沦陷了,她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一副唯美的画面。

    然而,陈应却没有闲着。在不经意间,顺利的攻陷了李秀宁的防线,等李秀宁回过神来,发现陈应的大手,正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陈应的手,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在他所过之处,身体就像触电一样。李秀宁既害羞还有点紧张,两只手搅在一起,无处安放,头也低了,下巴都快抵到了胸口,露出一段修长而白的脖颈。

    陈应看得看得眼热,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李秀宁不敢看正视陈应的眼睛,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慌乱的闪动着,五官精致的脸在月光下如瓷器一般,鼻息翕动,樱唇微张,身体明明越来越热,却不由自主的发抖,香气越来越浓郁,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将陈应笼罩在其中。

    陈应忍不住低下头,吻在了李秀宁的鼻尖上。李秀宁发出一声含糊的呢喃:“得遇陈郎,三生有幸。唯生性愚笨,不解风情,还望陈郎怜惜。”

    陈应没有回答,此刻应是无声胜有声。

    陈应用实际行动回应着李秀宁,陈应也算是老司机了,上下齐手,热情激吻,很快,李秀宁便彻底沦陷了,身子软成一团烂泥,而且体温更加升高,有点烫手。

    李秀宁咬紧牙齿,不想让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然而,她越是强自忍受,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更加让人热血喷张。

    当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流,当战斗的号角响彻底天际。

    李秀宁也在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陈应轻声呼唤着:“三娘,我来了!”

    李秀宁含糊不清的点点头。

    陈应得到李秀宁的许可,提枪破关而入。

    一声充满欢喜的长吟从心灵深处迸发而出,李秀宁喜极而泣。

    陈应是一个优秀的将军,在战场上,牢牢掌握着主动权,他深知兵法要理,循序渐进,深入浅出,将兵法之妙展现得淋漓尽致,一次又一次将初经人事的李秀宁引上巅峰。

    微风徐来,树影婆娑,树叶沙沙作响,似轻吟,似低和。良辰美景,不负佳人。

    陈应正在乘胜追击,可是却苦了在外面听着的何月儿。

    作为李秀宁的贴身侍婢,除非李秀宁许可,否则她就是李秀宁的影子,无论何时都会在李秀宁身边,哪怕成婚洞房也是如此。

    此时,一身五行遁术之木遁术装扮的何月儿,将自己的身体与窗外的树融为一体。

    然而,那若有若无来自灵魂深入的颤音,让何月儿如同经历了狂风暴雨一般。

    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

    来自灵魂的高亢响起,终于似山洪暴发。何月儿咬咬牙,赶紧去换身衣裤。

    PS:昨天断章,被众书友狂喷。这个锅老程不背,是政策问题。类似情节不是不会写,在写剧本的时候,是不可以写成此处乃一场床戏,导演自行安排。需要详细写,入木三分的去写。无论多么露骨,剧本都没有问题,可是,网文限制太严了。

第十章穷得只剩钱了(二更)

    激烈的战斗,持续进行着。李秀宁与陈应之间,进行着一轮关键性的战斗。

    二人谁也不肯服输,李秀宁咬着牙坚持着,陈应也卯足了劲,展开进攻。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李秀宁经过初时的不适应,变得有攻有守。陈应暗道:“这可不行,弄不好夫纲不振!”

    于是乎,收起心中的怜悯,不再顾忌李秀宁初经人事,展开疾风暴雨的进行。这些子李秀宁招架不住了,连连求饶。

    房事问题,是中国夫妻之间最重要的问题,没有之一。正所谓一炮泯恩仇,一炮不行,那就两炮,两炮不行,那就三炮,没有打炮解决不了的问题。

    几度风雨,云雨初歇。陈应这才拥抱着李秀宁沉沉的睡去。再次醒来,已经午时。陈应看着怀中玉人正酣睡甜梦,长睫毛挑起来,使她的脸蛋看上去纯真而美丽。

    陈应的胳膊被李秀宁当成枕头枕了半宿,有些酸麻,陈应悄悄抽动自己的胳膊,不曾想李秀宁睡得太轻,稍微一点动作,居然把她惊醒了。

    “啊……”李秀宁睁开眸子看到陈应正盯着自己看,羞涩的刚要拉被子遮脸,才省得自己初为人妇,已经不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对陈应娇声说道:“陈郎再睡一会儿,待三娘伺候你起床。”

    陈应似笑非笑的道:“你这样子,伺候我起床?”

    李秀宁刚刚起身,一股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李秀宁微微蹙起眉头,心中直抽冷气。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道:“你转过身子……”

    到底是新婚初妇,脸皮子太薄。李秀宁将被褥裹起来,背对着陈应索索的穿着衣服,低头一看,娇声道:“都怪你,你看都肿了!”

    陈应盯着李秀宁快要滴出血的俏脸,心间又起暖意,将她滑如暖玉的娇躯揽到怀里来,瞧见她身上的雪腻肌肤,心迷神驰。

    午时阳光虽足,陈应却正是一觉醒来。男人很正常的生理反应,身下那根杵子又渐抬头,顶着软弹的小臀,叫人兴致迷离,手便她往胸前揽去,握住轻揉。

    李秀宁被陈应上下齐手,心里羞涩不堪,身子更是酥软无力,呼出来的都是灼热的气息,嘴里只嘤嘤的抗议:“陈郎又欺负三娘了。”

    陈应看她眸眸子紧闭着而脸如涂脂,红艳迷媚,有那么一瞬睁开眸子来,流泄出无限的春意,,含娇带媚。

    李秀宁在陈应的大手拨弄之下,奇痒无比,又忍不住股心间的酥麻,她又不堪娇羞的闭上眼睛,心中很抱紧他健壮的后背,想着要跟他融到一起。只是,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不行!”

    “不行!”陈应非常奇怪,口是心非或者是女人的专利。明明李秀宁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陈应坏坏的笑道:“为什么不行!”

    “白天就是不行!”

    说着李秀宁强忍着不适,挣扎着快速穿上衣服。

    陈应也是在心疼李秀宁,害怕伤到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非常尴尬的情况出现了。何月儿端着一盆水,带着拿着洗漱用品的四个宫装美婢女,径直而入:“月儿伺候公主、驸马洗漱!”

    陈应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此时还光着身子呢,而李秀宁又把被褥卷起了来,就算想遮蔽一下,一时间也找不到东西。陈应做贼心虚的道:“先出去!”

    可是,何月儿却一动不动,甚至看也不看陈应一眼。

    李秀宁摆摆手道:“你们出去吧!”

    被何月儿和四个宫装美婢女一打扰,陈应如同一盆冷水浇下,瞬间萎了。陈应有些郁闷的埋怨道:“你看,这叫什么事!”

    “平常事,平常心!”李秀宁盯着陈应笑道:“他们五个,都是你的滕妾,怎么样满意吧?”

    陈应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滕妾?”

    “揣着明白装糊涂!”李秀宁白了一眼陈应道:“按制,你是国公,可以拥有一妻八滕,算上月儿,我给你找了五个,其他三个,你自己找!”

    滕妾一般是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规格较高的便是这种亲姐妹同嫁;规格中等则是一个身份较高的女子偕同一个或几个宗族女子同嫁;规格最低的便是侍女陪嫁。这样嫁过去的前者就是妻,后者便是滕妾了。

    滕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会等等。这样的制度在战国直至三国时候的贵族之间非常盛行,比如孙权的母亲就是和她的妹妹一同嫁给其父孙坚。从政治角度讲,这种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嫁女一方的利益。假如作为正妻的女子死去,或者没有生育,那么滕妾取代她的位置,以滕妾和“娘家”的密切关系,依然可以保证“娘家”的利益。这么说可能有点残忍,不过事实如此……

    说着,李秀宁挥挥手,四名俏眉美眼的宫装美女款款而入。

    这四名美女,以陈应的目光来看,都属于九十五分以上的美女,身材模样,都无可挑剔。

    陈应苦笑道:“可以不要吗?”

    “不行!”李秀宁郑重的道:“你太厉害了,我架势不住,我们姐妹同心,只好齐心协力!”

    陈应无奈,只好在四名宫装美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陈应心中无限感慨:“古代,真他妈的好!”

    陈应半推半就的道:“故如所愿,不敢请耳。”

    陈应又转而对何月儿道:“月儿,劳你的大驾,去将府里的管事找过来,一起吃过早饭,我还有些事情要吩咐。”

    大户士绅之家,妻妾不同桌,陈应没有那么多讲究。李秀宁因为带兵的关系,她对这个观念也没有太多忌讳。

    就在李秀宁准备随起身走出新房的时候,何月儿冲李秀宁眨眨眼。李秀宁良久,这才反应过来。

    床单上,昨天的湿液已经干了,然而血迹红艳仿佛如梅花一样映在床单上。李秀宁这才想起,新婚之夜应该在身下垫一方雪白绸巾或汗巾以证元红,这块方巾会给女人视为最有纪念价值的物什藏于箱底他是根本想不起这一节来,李秀宁一时紧张忘了这关键的一环,难怪她如此气苦。

    陈应笑道:“你将床单剪一块下来就是。”

    大婚次日午时还有宴请答谢至亲,陈应也不可怠慢,不过外院有许敬宗张罗,自然不会怠慢客人。

    陈应召集府里的管理大丫鬟兰儿,红袖、绿珠,及高文锦、高文绣姐妹。陈应此时是梁国公,按照九品官人法,陈应应该是二品门第。不过陈府非常简单,许二娘一个妾室,平时钱粮收支,都是让许二娘掌握帐目,而兰儿则掌管着金库的钥匙。

    从前陈应没有结婚,兰儿与许二娘掌握着他的内院库房,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他结婚了,掌握内府帐目这是正妻的权力,陈应也不好越俎代庖。

    陈应原来的内帐只包括他的俸禄收入,如今陈应的官职是正三品太子宾客、加上正三品冠军大将军,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这个官职,相当于后世天津市高官级别,按照唐朝的俸禄发放标准,每年禄米四百石,职田九顷,杂役三十八人,每日发常食料九盘(细米二升二合,粳米八合,面二升四合,酒一升半,羊肉四分,酱四合,醋四合,瓜三颗,盐、豉、葱、姜、葵、韭之类各有差;木橦、春二分,冬三分五厘;炭、春三斤,冬五斤),大概约合每月八千文;

    每日可享受免费工作午餐,每年元正冬至各赐绢五匹、金银器、杂彩不等(包括夫人),依据品级国家配发至少五种不同场合的服装(包括全套衣帽鞋带配饰);本人或祖父母、父母亡故,给营墓夫六十人役使十天,按品级配给丧葬所需一应器物,赠绢、布、绵等一百段,粟百石。遇有特殊情况,还有赏赐。一般官吏每三年考核一次,业绩突出者可加俸禄,反之则减扣。

    其实,以陈应的俸禄收入,陈府上连一半也用不了。这其实只算是陈应收入的零头,最重要的大头是他的各个工坊以及店铺、钱庄的收益。

    夫妻一体,陈应就没有必要自己再去管帐了。作为新时代的好男人,将家里的经济大权交给老婆,也是爱老婆的一种体现。

    李秀宁不接手陈应的财务不知道,刚刚接手就被吓了一跳。特别是马周向李秀宁汇报钱庄的收支情况,一及盈余。

    当得知陈应的钱庄一年可以盈余十万贯的时候,李秀宁一下子惊呆住了。

    她知道陈应有钱,却没有想到陈应如此有钱。

    大唐的国库收入根本就不够支出,除了军费开支,就剩下官员俸禄发放了,可是官员俸禄发放从大唐建立那一天开始,大唐就没有及时过,就连陈应还欠着三千贯的俸禄没有发呢。

    武德二年全年,大唐的财政收入大约是三百八十万贯,这是大唐陇右道、关内道、剑南道、河东道、陕东道五道共一百七十七州全部的收益,平均下来一个州的收入不足两万贯。

    而陈应钱庄的收入居然是相当于大唐五个州的收益。

    对于李秀宁的震骇,陈应表示这才哪到哪呢?

    陈应如今穷得只剩钱了。

    接着许敬宗向李秀宁汇报道:“公主殿下,陈记车坊上半年共计打造二十七辆马车,共盈余十九万贯!”

    “铁坊共生产三百五十万斤钢铁,盈余三十五万贯!”

    “等等,十万贯,加上十九万贯,再加上三十五万贯!这是多少?“李秀宁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第十一章欲取之必先予之(一更)

    要说李秀宁没有见识,这绝对有失公允,然而李秀宁却被陈应震撼到了。

    大业十三年七月,李渊率军三万誓师反隋。给李渊最大的底气的是,当时李渊获得了陇右李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太原温氏以及并州武氏等诸多豪门的支持。当时李渊获得的政治献金就是一百七十五万贯,这其中绝大部分则是以粮食、甲胄、兵刃以及布帛支付。

    所以,李渊从太原打到长安,获得仁义之名,就是因为李渊有这些钱粮上的支持,他根本就不需要像李密、杜伏威、窦建德一样依靠以战养战。

    李秀宁默默的算了一笔帐,陈应一年的收益,大体相当于太原王氏数十代人经营积攒的收益。如果陈应愿意,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武装十万大军,以及十万大军需要消耗的粮秣和给养。

    李秀宁被陈应的家产震撼到了,良久她喃喃的说道:“原本,我以为书上说富可敌国,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没有想到,陈郎居然真做到了真正的富可敌国。”

    李秀宁依稀记得陈应当初在武德元年的时候,连买房子的钱都没有,现在的这个宅子,还是陈应利用“马中三宝”向许敬宗换来的,短短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陈应居然从一文不名,到如今的富可敌国。

    陈应无奈的笑道:“富可敌国这算什么?你只看到了眼前,这其实也是有很多偶然性的因素,四轮马车市场接受饱和,这样价值万贯的马车,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得起的,能买得起的人,差不多都买了,下半年能不能有五万贯收益都无法确定。当然,盐铁朝廷专营,大唐初立,我这是钻了律法的空子,与其让朝臣攻讦,不如我主动交出去。”

    “交出去?为什么?”李秀宁莫名奇妙的道:“凭什么啊,经营盐铁又不是我们一家,太原王氏、京兆韦氏、荥阳郑氏、闻喜裴氏,他们哪一家没有钢坊?他们哪一家私盐?”

    陈应解释道:“天下间的钱是赚不完的,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赚钱的门路都占住,要知道人的眼睛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挡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再好的情份,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也经不起考验。”

    李秀宁还以不想同意,可是奈何陈应决定将陈氏集团进行转型,闷声发大财这才是陈应的王道。

    李秀宁对于金钱的理解,并不算深刻,因为作为大唐公主,哪怕李渊没有立国当皇帝的时候,也没有缺少过李秀宁的花销。一个从来没有过金钱压力的人,对于金钱的感觉,那就是一串数字。

    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秀宁当仁不让的接收了陈应的内府内账大权。

    原来的陈府,人少事少,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而陈应这个主人也经常不在家,陈府根本就不像高门大宅。

    可是这次成亲却不一样。李秀宁不仅仅带给五个滕妾,还有一千五百余人的僮客,这些人以外院管事马三宝为首,而内院还有一百二十名粗使丫鬟,一百名受过皇室训练的宫娥,还有十二名宦官。陈应这个时候也理解古代人讲究门当户的原因了,一般小民小户这小两千号人根本就养活不起。

    对于人手,陈应当不介意。简直是越多越好,将来钢铁厂和盐厂干不成了,陈应的产业将会转型,对于人力资源的消耗,同样是无穷尽的。

    在中午陈应招待宾客,李秀宁也顾得不众人非议,返回床上呼呼酣睡。她实在是被折腾的不轻,还是躺在床上舒服。

    陈应又宴请亲卫折冲府的亲卫,前往清林里与陈氏名下的各个工坊的工匠轮番敬酒。不过,陈应这次倒是学得精明了,他让郭洛抱着一个装满水的酒坛子,只是在坛口抹上一些酒水,有些酒味而已。

    然而,喝了满满一肚子水陈应也不太舒服,再次返回长安城的时候,已经堪堪接近关城门的时间。返回陈府的时候,李秀宁这才悠悠转醒。

    李秀宁看着陈应回来,叫嚷着要吃叫花鸡。

    陈应闻言哈哈大笑道:“谁还吃那个玩意,多腻味啊,嫁到陈府,你就放心吧,不敢说三百六十五天不吃重样的菜,至少把你养得白胖胖的不成问题!”

    李秀宁不满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吃叫花鸡!”

    陈应奈不过李秀宁央求,也是他存心显摆,亲自下厨,下露一手:宫爆鸡丁、糖醋排骨、糖醋鱼、四喜丸子、回味鸡、蜜制鹿肉等十几道可口小菜。

    李秀宁吃得胃口大开。

    归寍,亦称归宁。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三天回门。这是古代婚礼的最后一项程序,完成归寍之后,这算才完婚。

    武德三年六月十八日一大早,刚刚蒙蒙亮,李秀宁就早早起床,洗漱、梳妆、打扮,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才施施然出门。

    武德殿内,李渊起得很早,早就翘首以盼。不时的询问着中常侍陈齐:“公主和驸马来了没有?”

    陈齐躬身道:“回禀陛下,平阳公主和驸马,刚刚出门!”

    过了不多时,李渊又问道:“公主进宫了没有?”

    事实上,就算李秀宁没有成婚的时候,她也不经常在长安,也不会经常出现在眼前。然而,此时李渊的心境恰恰正是天下父亲一般,自己辛辛苦苦养育了十八年的大白菜,一朝之间被猪拱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吉都感觉莫名奇妙,不知道为什么李渊会如此反常。

    李渊背着手不知道来回转了多少次,终于,在李渊期盼的目光中,李秀宁和陈应总算来到了皇宫之后。

    “拜见阿爹。

    “拜见外父大人”

    李渊左右打量着李秀宁,此刻的李秀宁越发的美艳动人。李渊这才期期艾艾的道:“免礼平身!”

    原本,李秀宁没有回宫的时候,李渊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给李秀宁说,可是看到李秀宁的刹那间,李渊却不知道话该如何说出口了。

    李渊在武德殿内所设的宴非常丰盛,可是在场的众人却无心下咽。李渊头疼的是大唐的财政问题,自李渊立国以来,大唐连年战争,财政收支从来就没有平衡过,依靠着拆东墙补西墙,勉强度日。

    盐铁是朝廷赋税的大头,可是陈应手中掌握着大量的钢铁产能,在这个时代钢铁产能,就意味着大量的钱。

    李渊斟酌着,自己如果强行依靠皇帝的威仪强逼陈应,显然对陈应也非常不公平。可是他现在还真拿不出与陈应对等交换的东西,总不能列土封王。如果李渊真敢如此,恐怕大臣们一半以上都会挂印而去,辞职不干了。

    唐初的大臣,操守和底线都还是有的。

    唐朝的大臣,可不像满清时期的满朝磕头虫。

    想到了半天,李渊也没有想好措辞。他把目光望向李建成,李建成会意,正准备起身。这个时候,陈应反而最先起身了。

    “外父大人,太子殿下,儿臣有话要说!”

    陈应一本正经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双手捧在手心,举过头顶。

    陈齐迈着宦官独有的小碎步,走到陈应面前,接过陈应的卷轴,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李渊。

    李渊漫不经心的打开这个卷轴,他原本以为陈应也是附庸风雅,拿着一些所谓名人字画送给他。

    然而,在李渊展开的瞬间,李渊脸色陡然剧变。

    因为上面写着,陈应愿意将名下三座高炉,以及甲坊、弩坊、陌刀坊以及钢铁坊等大小十一座工坊,包括四千三百余名工匠,一万六千余名民夫,所有技术储备,全部无条献给朝廷。

    李建成看了看陈应,有点难以置信。心中暗道:“陈应疯了吗?”

    事实上,陈应没疯,他非常清楚。欲取之必先予之。

第十二章钱庄是一个好东西(二更)

    私心人皆有之,李建成也不例外。虽然说大唐国库财政吃紧,可是自从陈应兴建高炉炼钢以来,依靠着陈应三成分红,东宫的内库此时却非常充盈。

    要知道,李渊想收回陈应的钢铁作坊为国有的想法,李渊不仅给李秀宁商议过,同样也给李建成说过,李建成当既就以“夺臣之资,非人主所为”给怼了回去。虽然收盐铁专营的国策不动,可是这一刀,暂时还轮不到陈应头上。

    轮不到你,你赶紧着急送人头。

    李建成望着陈应的目光充满怨念。

    同时一个消息,看着李建成吃人的目光,李世民好奇陈应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李世民悄悄接到李建成手中的卷轴,发现上面所写的内容时,李世民心中心花怒放。

    原本东宫的收入与秦王府都不分上下,李世民的开销,比李建成更大,所以收支不平衡,不仅仅是大唐国库,秦王府同样吃紧。这两年东宫的财政收入大涨,甭提让李世民多吃味了。

    可是,现在陈应居然要把自己的钢铁作坊、甲胄坊、兵器坊,全部献给李渊,献给大唐朝廷,李世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陈应你的脑子到底是乍想的啊!

    李渊强忍着狂喜望着陈应道:“你很懂事,朕甚是满意。难得你有如此雅量,解朕燃眉之急!”

    陈应一本正经的道:“盐铁乃国之重器,非人臣可持有。微臣今日所有全赖陛下厚赐,满门上下无不时刻赞颂陛下的恩德。微臣纵然愚钝,也不敢依仗着陛下宠爱,肆意践踏国法。陛下明鉴,这正是微臣有感陛下隆恩无法报答,这才想出来的惠民之策。”

    “你有如此孝心,朕心甚慰,然……”李渊沉吟道:“清林里的那几个坊市,是你陈氏的产业,平阳过去也不能过苦日子,这些产业,还是留着陈氏花销吧!”

    李渊当然知道,李秀宁嫁给陈应,可是带过去了小两千人。平阳公主府里的僮客也好,亲随也罢,甚至宫娥和宦官,他们都是要领俸禄的,以平阳公主为例,她的定例是六十八人差遣,其他的佣人,都是需要陈应去负责。小两千人吃喝拉撒,这可不是一个小数量,两千人花销至少一年五千贯左右。

    可是,陈应与平阳公主二人的俸禄加在一起,依旧无法支撑这么一大家子人。

    作为一个父亲,肯定不希望看到女儿受苦。

    爱情和面包,在古代根本就没有考虑的余地。没有面包会幸福吗?这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李建成听到这话更加惊讶了。陈应想送,一送就是数十上百万贯,可以说只要接受陈应的这些产业,国库的收入能不能好转不好说,反正朝廷每年可以多收一百万贯以上,甚至这些钱粮,可以足够支撑着大唐打一场十万人规模的大战,或者两场甚至三场局部战争了。

    陈应道:“陛下,微臣其实也是有私心的,钢铁作坊产能不是一万斤两万斤,而是一两千万斤,这样的产量,这样的规模,无论放在谁手中,都足以左右天下格局,这样的重器,绝对不适合掌握在微臣手中,所以请陛下成全微臣!”

    李渊摇摇头道:“此事不必再说了!”

    李秀宁暗暗朝着陈应使着眼色,她知道陈应的顾虑,不过看到李渊不同意接受,她也想让陈应顺水推舟。

    不过,陈应打定了主意,想要转型,这个战略绝对不会半途而废。钢铁的利润虽然高,但是能高过银行,能高过医院?关键是,无论是银行还是医院,都可以赢得美名,同时还获得巨大的实惠。

    陈应道:“敢问陛下在大唐,上户、中户与下户,何人纳税最多?

    李渊对于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考虑,直接道:“自然是中户!”

    唐朝对于上户的定义,与后世的定义完全不同。世族无论是几品世族,这都是上户,上户之中,又分九品,有上上,中上,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详细的规定,与详解,有意者可以百度),在陈群制定的这个九品官人法,虽然到了大唐时期,已经走向了末路,不过却是末路之前最后的余晖。

    影响是非常大的。

    当然,世族是不用纳粮的,朝廷的文臣武将超过九成都是出自此门,在《隋唐英雄传》里,出现的英雄们,除了个别几个杜撰的人物之前,其他大部分都是出身世族,寒门出身的也只有窦建德,他们几个人而已。

    世族在这个时代,就是天下人眼中的国之栋。得人心者可得天下,这个人心,不是全民老百姓,而是专指世族。老百姓再念着窦建德的好,可是他同样亡国身死。老百姓再如何痛恨王世充,可是因为局势的需要,他一样可以窃居中原,称孤道寡。

    所谓的下户,他们都是拥有少量的土地,或者投身世族门阀为奴,或者佃户,虽一年到头劳作不休,却富裕了世族,没有富裕国家。

    陈应郑重的道:“陛下如果想要让我大唐国富民强,就必须尽力的加大中户的数量,只有中户的数量远超上户,下户,大唐的国库才可能变得丰盈。”

    李渊叹了口气道:“朕何偿不知此理,只是想增加天下中户,谈何容易啊,原本中户之家,毫无抵御风险的能力,稍遇天灾或者人祸,就会沦为下户,前朝八百九十万户,到了大业末年,下户多达六百七十万户,中户仅余二百八十万户”

    陈应道:“陛下明鉴,臣正是心忧此事,这才筹建大唐通利钱庄,大唐通利钱庄,会放印子钱,微臣放出去的子钱,并非白给,而是要收取两成利息的,虽然这样做有利农户,却也有利于微臣。”

    土地和商业,是世族门阀生存的两条重要因素。事实上,只要稍有规模的商号,背后都站着世族,虽然世族满口仁义道德,满口商贾乃铜臭贱业,可是他们谁都在做。就像后世,高举口号爱国,却依旧满身洋货。高举爱我中华,却全家移民国外。

    话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却没有人去做。

    李渊知道陈应所放的两成利是真正的良心价了。他点点头道:“若是如此,倒不失为惠民之政!”

    陈应接着又道:“臣还想过,咱们大唐民间疾苦,百姓缺医少药,微臣想开设博爱医院,让全天下人可以享受医疗,不要再饱受有病医不起,大病受,小病扛的问题!”

    陈应与李渊就如何筹建医疗,如何构建钱庄问题展开更深入的探讨,李渊感觉着陈应似乎太博爱了,有点不正常,可是一时间他也没有想明白真正怎么回事。

    李渊没有当时松口,而是要考虑考虑。

    就在李渊考虑陈应要献出产业,开设钱庄惠民利民的时候,返回秦王府承乾殿的李世民却有又点心不在焉。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褚亮等心腹谋士也不知道如何劝说李世民。

    当然,李世民连番遭遇失败,他并没有像楚霸王一样,灰心绝望。李世民虽然发愁,却没有放弃心中的目标,而是愁着如何东山再起。李世民蹙起眉头,望着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道:“你们都想想,本王如何复起?”

    “这……”褚亮一听这话,心中一抽。心中暗想“这才哪到哪儿,才做了不到一个月冷板凳,这就受不了了?人家李建成去年可是被人折腾得三个多月没有见过李渊呢!”

    就在众人面面相蹙的时候,长孙无忌道:“殿下不能待在长安,必须外放!”

    “理,是这个理!”李世民苦笑道:“可是父皇会同意吗?此时,别说外放本王一方都督,就是给一州总管也比待在长安强,有一州之兵,本王也有信心重建玄甲铁骑!”

    正所谓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李世民无意间说要重建玄甲铁骑,房玄龄却恍然大悟道:“秦王殿下,若想重建玄甲铁骑,不如去找一个人帮忙。”

    李世民大喜道:“谁?”

    杜如晦道:“驸马都尉梁国公!”

    李世民迟疑的道:“找他,他现在不也一样闲赋在家?”

    “这个不一样!”杜如晦解释道:“突厥二三十万大军,齐聚定襄,意向不明,突厥大军不解散,我大唐就没有一天可以安稳。如果臣所料不差,陈驸马必然挥师北进。殿下若想重建玄甲铁骑,还不如向陛下请旨,向陈驸马学习练兵之法,想来陛下也会同意的!”

    李世民也是聪明人,他明白了杜如晦真正所指。

    陈应用兵打仗也算不上诡诈无双,充其量只算中规中矩。关键是陈应麾下的几支大军,如骁骑军钩镰枪骑兵、陌刀军、还有射生军,都是万中无一的精锐,哪怕把再普通的军队交给陈应,陈应也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鱼腩部队变成强军。

    李世民想夺取陈应的军队,恐怕不易,想收买陈应麾下的将领,一旦事情大发了,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如果再向陈应军中安插内间,被发觉了恐怕李秀宁不会让李世民好过,李秀宁要是发飙,她可以敢拿刀子砍人。

    反而李世民自己去跟陈应学习练兵,陈应既不能拒绝,也不可能糊弄他。

    李世民想到这里,终于有了主意。

第十三章让钢铁成为大唐的脊梁(一更)

    在权力面前,没有任何亲情可言。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为了帝位父子成仇,兄弟反目的数不胜数。皇帝也可以把女儿作为政治筹码随意嫁人,甚至是和亲。更何况是一个女婿,李渊光有封号的女儿就二十五个,也就是说,李渊的女婿有二十五个以上(唐朝公主可以再嫁)。

    女婿多了,自然也就不值钱了。李渊琢磨不定,陈应到底是不是给他挖了一个大坑。办医院,开钱庄,放印子钱,对于李渊来说,都不是事,关键是要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作为开国皇帝,李渊的心腹还是满多的,宇文化及、陈叔达、裴寂、萧瑀这些人都是人老成精,一时间李渊看不透的事情,不代表他们都看不透。

    于是,李渊先将这群心腹兼知交好友,叫进武德殿,开了一个茶话会。如果是以前,关于陈应的问题,裴寂说了也就说了,可是现在,他真不敢直接断言。作为李渊的女婿,李建成的心腹,陈应未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关键是李渊已经老了,裴寂也不得不考虑后路。李渊总有一天会归天,李建成或李世民,无论是谁拿到了最终的皇位,对于陈应这个国之栋梁,只能重用,不能打压。自己的年龄虽然大了,可是后世子孙却比不过陈应,裴寂之子裴律师也是李渊的女婿,娶妻临海公主。算起来跟陈应也是连襟。

    可是裴律师无论才智还是能力,远远不如陈应,将来如果裴律师被陈应记恨上了,裴律师根本就没有办法招架来自陈应的报复。

    斟酌再三,裴寂采取了闭口不言。

    陈叔达相对而言,较有耿直一些。他沉吟道:“陛下,若是陈驸马开设的钱庄只收二成利,倒不失为一个惠民之政。

    这放印子钱,各大门阀和各大家族,都在经营。陈叔达家中也有放印子钱的业务,陈叔达家中的印子钱就是典型的九出十三归。就是说向陈叔达家中借一百贯,到手的只有九十贯,算利息的时候,要还一百三十贯。这样的利息相当于四成多。

    其实陈叔达还不算是最黑的,最黑的利息高达六成七,甚至还有利滚利翻倍。宇文化及笑道:“陈驸马若是真打算收两成利,微臣倒是愿意借他十万贯,来年还他十二万贯,绝对没有问题!”

    李渊心中的直觉告诉他,陈应的这个钱庄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偏偏自己想不明白,在场的重臣,没有说话的只有萧时文萧瑀和裴寂,李渊望着裴寂道:“裴监,你以为此事如何?”

    裴寂心中发苦,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哪里敢说,难道说陈应邀买人心?这话要是真说出来,李渊估计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是这样恐怕就要把陈应得罪死了。

    虽然在武德殿内,君臣小范围的说话。

    可是在深宫大内之中,根本就没有秘密。

    好一会儿,裴寂喃喃的道:“陈驸马欲建钱庄,本无可厚非,不过,这利钱,若是不止两成,那惠民之政,可就变成害民之政了。”

    萧瑀垂下眼皮,沉默了片刻,道:“此法可行,但必须接受乌台监督!”

    乌台,就是御史台的代称。

    李渊听到这话,也有了注意。反正女婿送了这么一个大礼,开钱庄放印子钱赚点小钱养家粗口,能有什么问题。

    在古代造反,最大的问题就是必须有兵权。陈应被封为柱国、梁国公,东宫宾客,其实就是变相剥离了兵权。上交钢铁产业,其实也是变相向李渊证明他和侯莫陈氏,绝无反意,否则,陈应根本就不可能上交钢铁产业,有这些产业在手,陈应随时随地可以爆兵。

    东宫的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的装备可要比左右武卫强多了,这都是陈应名下的那些将作大匠出产的东西,无论坚固程度还是锋利程度,都远超武器监。

    李渊拍板,给陈应的大唐通利钱庄做背书,后来李渊才悔恨万分。

    不过,此时李秀宁却不理解陈应的做法。

    这人一旦成家之后,就会为子孙后代谋划。

    李秀宁也是这样,她认为陈应的东西,都是她未来儿子的,年利润多达百万贯的产业,说交就交出去了,李秀宁心中非常不高兴。

    建设钱庄,虽然可以谋利。可是年利十万贯,与年利百万贯,这是傻子也可以分得清楚的问题。

    返回陈府,李秀宁就非常郑重的道:“陈郎,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将铁坊献出去!”

    如果把一个国家比喻成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的国家所需要的石油就是人的血液,而脊梁骨格就是钢铁。

    铁这个Fe元素,在地球上其实最为普遍,以至于我们几乎熟视无睹了。我们的地球核心地核就是由巨大的铁元素组成的,所以我们的地球有巨大的磁场,这个磁场保护着地球不被太阳风和辐射所伤害,在南北两极地我们都能看到宏伟而绚丽的极光——这就是由于地磁改变太阳风所造成的自然现象。

    对于国家来说,铁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尤其对工业化越来越重要的今天,铁对一个国家是非常重要的。远的不说,人类社会的划分也是根据所用工具来初步划分的,原始社会可以说是石器时代,后来发展成青铜器时代,自从发现了铁极其炼铁技术以后,铁彻底改变了人类社会,从农具开垦荒地,到饮食习惯的改变,发展到军事上的广泛应用,连祭祀都需要铁器来屠宰贡品。尤其进入工业化革命,铁器的发展在军事上,在工业上其比重越来越大。

    可是,陈应如果持续掌握着钢铁高炉技术,那么大唐百姓就需要继续承受着一斤铁一百文的价格,而且钢要超过铁一倍,关键是有钱也不一定可以买得到铁。因为有限的钢铁资源,在这个时代,需要优先使用在军事领域内。也就是说,老百姓辛辛苦苦一亩地的收入,堪堪够买一斤铁。

    陈应知道,这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在后世粮食和钢铁的价格比率,差不多是一比一,优质大米的价格,肯定比钢铁还要贵。陈应实在无法想象,百姓买一口菜刀,都需要勒紧裤腰带考虑半天。

    陈应如果继续扩大钢铁生产,肯定会面临产能过剩的问题。可是一旦降低价格,那么马上就会失去优势竟争力,在这个没有机械化,全靠依靠人力的情况下,陈应如果掌握着十万或者数十万的工匠,李渊绝对会睡不好觉。

    陈应自然知道卖钢铁赚钱,而且非常赚钱。

    关键是,这个钱赚得实在烫手。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马克思也曾说过,资本家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敢于践踏人间法律。

    陈应有时很天真,但是他却不傻。大唐钢铁产业的盘子有多大?这块蛋糕有多大,他非常清楚,利用高炉这个金手指,陈应可以比成本,把大唐所有门阀和朝廷控制的钢铁产业压制得死死的,陈应继续掌握着钢铁产业,肯定会被世族门阀视作眼中钉,肉名刺。

    毕竟,这个年代,门阀掌握着丰富的资源,钢铁也是他们重要的财源,陈应把这块肥肉吃了,这就会与他们不死不休。当然,陈应也不怕斗争,关键是他不想陷入这个无休无止的斗争中,无法自拔。

    陈应斟酌着词语道:“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让要天下人都用得起钢铁,然后,让钢铁成为大唐的脊梁。”

    李秀宁愣了一愣,她实在没有想到陈应会是这个目的:“难道,钢铁产业掌握在我们手中,就不行吗?”

    陈应摇摇头道:“不成,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只有交给朝廷来做!”

    李秀宁追问道:“为什么?”

第十四章李二郎你要闹哪般?(二更)

    “因为我们顾忌太多,而且钢铁资源掌握在我们手中,只会让陛下忌惮!”陈应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钢铁在我们手中,根本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数百年来,钢铁价格居高不下,我倒是可以降下价格,可是难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说我们邀买人心。”

    李秀宁点点头,算是免强认可了陈应的这个理由。不过,李秀宁也不好糊弄,她又问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陈应点点头道:“还真有,钢铁,我让天下人都可以廉价的使用!”

    看着李秀宁疑惑不解的样子,陈应解释道:“钢铁,是一个国家的战略资源,可是冶炼钢铁,又是一门生意,这个生意牵扯太广,特别是将来,大唐要修建遍布各州县的驰道,需要耗费的钢铁,将数以亿计,朝廷要修建驰道,成本问题就必须考虑,到那个时候,钢铁价格肯定会降下来,差不多会降至一文钱一斤的样子。”

    李秀宁听了陈应的话,不仅没有明白,反而更加疑惑不解。

    陈应叹了口气,起身来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们华夏人,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可是我们却如同栈板上的鱼肉,一直以来,任人宰割!”陈应叹了口气道:“大唐以武立国,全民皆兵,可是除了长安城的十六卫大军之外,包括边军、府兵在内,所有兵马,他们的装备如何?他们如今仍在使用着斩断三枚铜钱就会豁口的横刀,使用着拓木放在火里一烧,简单到极点木矛,一旦遭遇侵略,他们就算像拼命,都连把钢刀都没有,拿着粗劣的武器,甚至赤手空拳,去跟突厥、吐蕃、獠人拼命,每每想到这个情况,我的心就如同刀绞。这是一个可以惠及天下万民的仁政,恩泽四方,泽被万物,本是陛下的职责,人臣无法替代。”

    李秀宁没有想到陈应是如此想的,顿时她感动了,因为大唐,也倾注了她无限的心血,没有人可以比李秀宁更加挚爱这个大唐。陈应为了让大唐江山永固,社稷延续,居然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

    李秀宁眼睛蓄积了水雾,哽咽道:“陈郎,我误会你了!”

    陈应听到着声音,感觉不对。

    陡然回头,却发现李秀宁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陈应心中一紧,双手挽住李秀宁的手,柔情的道:“三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我们李家,亏欠你太多了!”李秀宁动情的道:“来世,三娘就算……”

    不等李秀宁说出口,陈应深情的吻上了李秀宁的红唇。

    “轰!”李秀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无力的挣扎着,陈应的大手肆无忌惮的在李秀宁身上游走。

    面对陈应的进攻,李秀宁很快就败下阵来,连连求饶。可是当陈应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李秀宁却直接打住:“不行,白日不得行房!”

    陈应只得讪讪收手。

    李秀宁看着陈应失落的样子,心中一软,指了指天色道:“天黑了再给你!”

    陈应叹了口气道:“好想好想天黑!”

    ……

    长安太极宫甘露殿中,李渊舒服的躺在御座上,尹德妃给他嘴对嘴的喂樱桃吃。尹德妃自从生了八子李元享,身材变得更加丰润,特别是胸部,异常壮观。

    李渊与尹德妃吃着樱桃,不知不觉滚落在御座上,二人少不得一阵颠鸾倒凤。中常侍陈齐迈着小碎步进入甘露殿中,看到这一幕也习以为常。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与裴相国求见!”

    与陈应欲火易起难落不同,李渊在这方面倒是显得收发自如,他轻轻推开尹德妃,淡淡的道:“晚上再朕再疼你!”

    尹德妃幽怨的望着陈齐。

    陈齐低眉弄眼,不敢正视尹德妃。

    尹德妃撅着嘴,为李渊更衣,当李渊收拾好衣冠,李建成与裴寂联袂而来。

    “拜见父皇,拜见陛下!”

    李渊心情不错,陈应送给他一份大礼,朝廷可以年收益多出一百万贯,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每年一百余万贯,这会给原本窘迫的大唐财政,带来极大的便利。李渊望着李建成道:“陈应的事情,议得如何了?”

    李建成沉吟道:“回禀父皇,儿臣与裴相国议过了,陈应自己识大体,懂进退,朝廷却不好真个薄待了他,让天下诸侯说父皇薄待功臣。”

    李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嗯……不错,朕可不是刻薄寡恩之人,那……最后怎么说?”

    陈应先败王世充,后取洛阳,最后解救李世民于水火之中,可以说洛阳之战,陈应以一已之力,力挽狂澜。河北之战,几乎是陈应一已之力,共抗整个河北窦建德。

    擒其皇后公主,灭亡其国祚,这样的功劳,封个王爵都不过分。不过,李渊也知道,大唐的异姓王,可没有那么好当的。

    李建成道:“陈应的祖父侯莫陈崇,在北周时封爵为梁国公,大司空、柱国大将军,如今父皇已经将梁国公封给陈应,想必他也是心中欢喜的……,柱国,儿臣以为,这个勋官太低了。曹国公李世绩,携十二州归降,父皇赐他上柱国,陈应此时,也应该当得上柱国。”

    李渊点点头道:“那就赐其开国一等梁国公,食邑八千户。职事呢?”

    李建成苦笑道:“父皇,至于职事么……六部尚书一时没有阙位,侍郎的品秩又太低了些,裴相国的意思是,在九卿里面给李密安置一份闲差……”

    李渊扭转头,望着裴寂:“九卿里面找一个?是太常寺,还是鸿胪寺?”

    裴寂躬身道:“陛下,是光禄寺……”

    李渊点了点头:“光禄卿啊……不错……很好……尊贵……清闲……很合适……”

    随即突然李渊又想起李秀宁曾请他为罗士信赐婚崔盈盈,随即他又问道:“那个罗士信,怎么安排的?”

    裴寂从怀中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中常侍陈应正准备从裴中手中接过,再转递给李渊,可是李渊不等陈齐上前,就伸手接了过来,展开一看:“罗士信,左武侯将军,从三品。张怀威,陕州兵马总管——从三品,张士贵右武侯将军——从三品,段志感相州兵马总管……从三品。”

    李渊脸上不喜不怒,古波不惊。

    裴寂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从三品是不是高了?”

    “高了?哦……不高,不高!”李渊笑道:“朕岂是小气之人,从三品的官爵,他们还是当得起的。”

    只有李建成心中有些不满。别说陈应麾下的几个大将,都一一给升成从三品武将。

    可是,大唐的规制就是如此。三品与四品武职是一个严重的分水岭。正四品以下,这些都是实授军职,从三品以上,则是虚职,而且不会有实授差遣,一旦不出征时候,他们就无所事事。

    这一手明升暗降,裴寂玩得特别顺溜。

    裴寂淡淡的笑着,却没说话。

    李渊沉吟道:“即然裴相国没有异议,那就走中门拟旨吧!”

    “且慢!”李建成急道:“父皇,陈应的差事,是不是再议议?”

    光禄寺卿,虽然属于从三品官制,可是这个官职却是一个闲差,等于后世的政协。

    李渊拧起眉头道:“光禄寺卿,难道不好吗?”

    李建成喃喃的道:“儿臣以为,把陈应放在光禄寺卿的位置上,那就是浪费人才!”

    “瞧瞧,这事闹得!”李渊指了指李建成身边的锦墩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朕还等着早日抱皇外孙呢,告诉陈应,他不让朕抱上皇外孙之前,他就在光禄寺待着,不过,光禄寺确实是没有什么差遣,这样吧,给陈应加赐镇军大将军!”

    镇军大将军是大唐从二品武散官衔,也就是说,从今以后,陈应享受从二品武官待遇,与尚书左右仆射、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十六卫上将军、大都督、大都护平级。

    话已至此,李建成也非常无奈,李渊找到这个理由实在太强大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现在的李世民已经跌落谷底,而李建成则是一时无二。

    就在李建成准备再劝的时候,陈齐又出现在李渊面前,低眉顺眼的道:“陛下,秦王殿下求见!”

    李渊想了想道:“宣!”

    李建成神情有些失落的道:“父皇,儿臣告退!”

    李渊摇摇头道:“先不忙,你与二郎是亲兄弟,何必闹得如此僵?”

    李建成听到这话,马上就感觉牙疼了,心中暗道:“我们兄弟如此,还不都是因为你?”

    李世民先是与李渊见礼,又和颜悦色的拜见李建成,仿佛他们两个手足情深。

    不过,李世民与李建成二人只是演戏,演得太假,别说裴寂,就连李渊都看不下去了。

    “二郎,你今日进宫,有何要事?”

    李世民躬身道:“父皇,儿臣疼定思痛,思来想去,终于认清自己的不足之处,儿臣心太浮躁,用兵太过稚嫩,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儿臣决定要向三姐学习兵法,特求父皇开恩,下旨命三姐夫收儿臣为徒!”

    一听这话,李建成顿时就急了,他毫不客气的道:”二郎,你这是闹哪般?“

    ”太子哥哥,臣弟可真没有胡闹!“李世民态度异常严肃的道:”臣弟学识不足,领军之术差强人意,正所谓人不学要落后,刀不磨要生锈,所以臣弟一定要向三姐夫学习兵法!“

    李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李建成,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李世民,淡淡的道:”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奋进,你很不错,朕心甚慰。”

    裴寂知道李渊又在拉偏架了。

    裴寂无奈的心中哀叹,陛下您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这突厥还压在定襄,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呢。

第十五章不做不错多做多错(一更)

    “拜师?”李渊拍拍发胀有脑袋,沉吟起来。那一双锐利如同鹰隼一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李世民的脸上。

    李世民毫不示弱,与李渊对视。

    良久,李渊叹了口气道:“二郎,陈应是你三姐夫,怎么可能当你的老师,此事不妥!”

    藩国王师,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个显赫而清贵的官职。然而谁都明白,在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可不像后世那么随便,后世随便一个人的老师最少也有十桌都坐不下,可是在这个时代,一般人拜师,就要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结成利益联盟,同进共退。

    一旦拜师成功,就算想反悔也不容易。

    李渊虽然有意平衡李建成,可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李建成失去陈应的支持,剩下的人手,都不足以与秦王府抗衡。陈应一人,同样可以左右太子与秦王之间的平衡。李渊作为仲裁,可以拉偏架,但是总不能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那样也太过明显了。

    李渊沉吟道:“二郎,莫要胡闹,兵法乃不传之秘,向来传子不传女,侯莫陈氏的兵法,岂会因朕一纸圣旨就会传授给你?且不论陈应同不同意,三娘那里,你都过不去。”

    听到这话,李建成明显就松了口气。

    不过,李世民却脸上带着淡淡的失望。

    然而,李渊却又道:“你要想学兵法,拜师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不过……”

    随着李渊“不过”的沉吟着,李建成的心又悬了起来。

    李渊接着道:“不过,你可以多跟陈应和三娘走动走动!”

    李世民闻言大喜。

    拜师虽然不行,多走动多交流,这是没有问题的。

    李世民满意而归。

    李建成却失落而走,走出太极宫,走出皇城。登上自己的马车,李建成不知道去哪儿,左监门率率尉迟恭问道:“太子殿下,回东宫吗?”

    “回……”李建成话刚刚出口,马上改口道:“不回,改道去梁国公府!”

    “移驾梁国公府!”李建成又叫住了尉迟恭道:“尉迟将军稍等片刻,本宫去吏部去取陈驸马的告身!”

    要说尉迟恭成为东宫左监门率,这还是陈应极力促成的结果。东宫六率,除了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之外,左右清道率之外,其他四率是不辖兵马,直属太子亲卫。左右监门率只有一千五百余名亲兵。陈应让李建成委任尉迟恭为左监门率,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李建成的安全。

    在历史上,尉迟恭可是玄武门之变的急先锋之一,李元吉的马槊就是被尉迟恭夺下来的,如果有尉迟恭在李建成左右,既使李世民准备暗杀李建成,那么有尉迟恭这个杀神在场,至少他可以缠住秦琼与程知节。

    尉迟恭倒也没有意见,毕竟右司御率归建以后,也休想再捞到仗打。如果不是大唐兵力吃紧的情况下,李渊也不会命李建成的东宫六率上战场打仗。

    当李建成来到梁国公府的时候,陈应正与李秀宁在府中帮着制造风扇。这个风扇,当然这可不是电风扇,而是脚踏式风扇,工作原理也没有什么复杂,就是把车轮船的转动机构移植下来,把车轮的轮浆,换成风扇的叶片。

    外形,被陈应整得非常丑,如同一个放倒在大衣柜,上面安装了扶手和踏板而已。

    农历六月底,暑气难挡。哪怕待在房间里,也热得受不了,作为平阳公主,自然有丫鬟和宫娥为其煽扇子,可是看着那几名宫娥香艳淋漓的样子,陈应决定闲着也是闲着,制造一个人力风扇。

    经过调试,红袖与绿珠姐妹一人一台风扇,宽约一尺半的巨型扇叶子,呼呼拉拉转动起来,而且越转越快,一股强烈的风,迎面而来。

    李秀宁舒服的躺在胡床上笑道:“陈郎,这天下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有啊,很多!”陈应笑道:“我只是懒,也见不得别人辛苦。”

    陈应指着这样风扇道:“像这样一个风扇,怎么也可以卖个十贯八贯的吧?”

    李秀宁白了一眼,突然她看到了门外的李建成。

    李建成此时的心态很差,脸色苍白,步履踉跄,李秀宁上前紧张的问道:“太子哥哥,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热的,快,来这里坐,休息休息。”

    李建成苦笑道:“我没有事!”

    李建成从怀中掏出陈应的告身递到陈应手上,陈应没有李建成想象的凝重,而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从三品光禄寺卿,不错,不错,这个官,清闲,不少拿俸禄,又不用干活,最适合我!”

    李建成苦笑道:“以你之材,屈居光禄寺,实在是浪费人才!”

    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这官多好啊,从三品,尊贵而清闲。”

    李秀宁一脸温怒:“阿爹,怎可如此薄待陈郎,不行,我要进宫,去找阿爹理论……”

    不等李秀宁说完,陈应打断道:“这官不错,我喜欢!”

    李建成脸色凝重的道:“光禄寺是个尊贵却清闲的衙署……再尊贵也是虚衔。”

    “正好我可以偷偷懒!”陈应非常满意,光禄寺领太官、珍羞、良酝、掌醢四署。准备的说,这就是一个国家级大酒店,只要负责重要节日时的宴会,酒水方面的事情。要论吃喝玩乐,陈应敢说,在大唐只要他认了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陈应笑着问道:“太子,殿下窦建德如今官拜何职,凌敬官居何职?”

    李建成愤愤的道:“你不如他,他现如今封爵邢国公,官拜内廷近在咫尺的秘书监,凌敬为大唐从王品五经博士,宋正本仍中门门下行走。陛下这是要大用窦建德了……”

    陈应摇摇头淡淡道:“只怕是大祸临头了也说不定……”

    李建成惊讶的道:“哦,此话怎讲?”

    陈应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树木,淡淡的道:“若窦建德为光禄卿,凌敬为光禄丞,这说明陛下纵然不信任窦建德,却无意薄待降臣,纵然不得快意,做个富家翁还是不难的!若凌敬为秘书丞,窦建德秘书监,这样才说明陛下,是真正在心中器重窦建德,要借窦建德的才力资望,为大唐所用……

    李建成点点头:“不错!”

    陈应叹息了一声,无奈的道:“可惜偏偏都不是,陛下以窦建德为秘书监,让凌敬为五经博士,说明陛下并不信窦建德,这倒无妨……偏偏又将宋正本与凌敬从窦建德身边调开,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对于窦建德陛下并不仅仅是不信任,还有忌惮和提防。”

    李秀宁蹙起眉头:“你这太杞人忧天了吧?”

    陈应笑道:“你还别不相信,这反而是最接受事实的真相!”光禄

    李秀宁迟疑道:“就凭陛下一个官职,你就可以断定父皇要杀窦建德?”

    “你还别不相信!”陈应道:“陛下,若是想要放过他,就会任由窦建德去安排凌敬去做丞,就算不能再让他在窦建德身边任职,也可以宋正本跟随窦建德,窦建德一个人去秘书监,去了他一个人肯定掌握不了秘书监……太子殿下难道忘了,秘书监,到底是谁的秘书监?”

    李建成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你能明白就好!”

    “看来陛下,心中甚急!”陈应无奈苦笑道:“也许是臣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

    李建成摇遥遥头道:“现在本宫也算明白了,不做不错多做多错,秘书监事多繁杂,想做出成绩不易,但是挑错却不难,只要窦建德做不了三个月,就会被弹劾成筛子。”

    “可是,窦建德现在还不能死!”陈应郑重的道:“一旦窦建德死了,大唐将会出现无限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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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你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二更)

    秘书监位在中枢,职分冲要,掌管天下图文典籍、诏命公文、往来书表;还兼着内廷外廷的诸多事务,庶政繁钜,犹在六部之上,仅次于尚书、门下、中书三省,秘书监这个位置,要做好是万难的,要挑错处却是极容易的。

    李渊虽是天子,却不能无罪杀人。就像当初,李渊发现陈应在灵州崛起,有了威胁李唐根基的实力,李渊就想杀掉陈应,不过他没有无罪而诛,而是让人弹劾陈应,捏造罪名,到时李渊假装糊涂,杀掉杀掉了,可是这人头掉了,不像韭菜,根本长不回来,李渊最多罢免渎职的官员,掉几滴鳄鱼泪而已。

    好在,李建成是一个厚道的人,他在这件事情上,第一次与李渊决裂,利用自己的实力,将李渊的密旨,给怼了回去。引得李渊非常不满。

    原本,李建成打算给陈应秘书监的位置,当然,李建成这是器重他的才干,让陈应可以在仅次三省的位置上,培养羽翼,积攒人脉,为将来拜相做准备。

    可是,窦建德却不一样。他是孤家寡人,真正的一个人去秘书监,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在秘书监,根本拿不到实权,只能当成一个最佳背锅侠,出了差错,都有他承担。在那个时候,李建成就知道,李渊其实不放心窦建德,而是想杀掉他。

    “会有什么麻烦?”李建成虽然知道窦建德能打仗,能抚民,也算是一个人才。可是,人才不人才,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有没有才,而是能不能为已所用。

    什么是人才?甘于为我所用,又能够为我所用的,才是人才;那些不能为我所用的,甚至是效命于敌人的,这样的人才,非杀不可。

    窦建德已经称孤道寡了,这样的人,是属于不会屈于人下,就像李密一样,他既是曾有人主,岂会甘为人后?事实上,正是如此,李密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不得已,这才投降李渊,可是,看到大唐有些危机,他就想着东山再起。

    当然,李渊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李密倒是想着东山再起,可是李渊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

    陈应解释道:“太子殿下,窦建德在河北挖了一个大坑,如今大唐涉坑未深,危机尚未爆发出来,一旦爆发出来,不仅仅是河北,很有可能,河东晋南三镇也会随即动荡不安。”

    李建成的神色凝重起来:“不会如此严重吧?”

    “有过而不及!”陈应苦笑道:“太子殿下,您常处理庶务,自当清楚,这天下的百姓要想什么?”

    “百姓想要什?”李建成不假思索的道:“百姓自然想要安居乐业,繁复子嗣。”

    “不错,可是土地却是百姓的命根子。可是窦建德在河北,将土地全部分发给了百姓,你说,大唐可以推翻窦建德的政策吗?正所谓有浅入奢易,有奢入浅难,这些河北百姓受益窦建德,思其恩惠,若是大唐夺他们的田地,再行分配,那么,必然逼反河北百姓,河北道三十九州,加上河东道相、浍、泽、怀、晋、潞、莆七州,共计四十五州之地,数百万百姓,一旦造反,势必星火燎原。”

    中国的老百姓是最朴实的,他们都有一点生存空间,能活下去就不会造反。可是当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一旦出现有人煽风点火,他们就会群而反之,一旦形成这个局面,那么他们就会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听到这里,李建成再也把稳定不住了,他起身朝着陈应和李秀宁拱拱手,赶紧离去。刚刚出门尉迟恭就迎了上来,问道:“太子殿下,回东宫吗?”

    “不,移驾太极宫!”

    李建成连口水都没有喝,调头就走。却让李秀宁有些不快,她望着陈应:“陈郎,你为何要危言耸听,我阿爹,又不是没有雅量的人!”

    听到这话,陈应并没有反驳。

    两世为人的陈应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不要跟老婆吵架,吵赢了,却会输了感情。最好的结果就是听之任之,难得糊涂。

    在李秀宁眼中,李渊是一个好父亲。

    可是,李秀宁已经忘了。李渊为了利益,将她许配给柴绍,可是柴绍足足大了李秀宁十二岁。为了利益,李渊坚决不许李秀宁与柴绍合离,直到柴绍死后,陈应成了大唐国之栋梁,陈应的作用,超过了柴氏,这个时候,李渊才同意李秀宁嫁给陈应。

    要说李渊的宽厚,陈应还真谈不上。

    李渊可是身兼厚黑两面,隋唐那些诸侯,如杜伏威、李密、王薄、孟海公,罗艺,窦建德,王世充等等,这些人先后都投降了李渊,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全部降而复叛,被李渊杀掉了。

    在后世,李世民的粉丝们都说,天河汗没有大杀功臣,唯一一个侯君集是自己作死。事实上呢,哪怕大明老朱同志,也没有因为功高盖主而大杀功臣。虽然老朱同志的评价不高,不过这是被黑化的历史,不是真实。真正深入了解一下明史,定会发现,蓝玉也好,胡惟庸也罢,他们其实都有自己找死的理由。

    老朱同志是历史上最纯粹的帝王,最伟大的帝王,没有之一。难得可贵的是,他身为布衣天子,坐在了御座之上,口含天宪,抚御万方,他依然还是那个当年骑在牛背上的朱重八,那个放牛娃。

    自古以来,都是士大夫与天子共天下,非百姓与天子共天下,这是历朝历代的潜规则,可是直到死,老朱同志都没有背叛自己的阶级,他的战友不明白,他的老兄弟不明白,他的子孙,也有的不明白,可是在老朱同志看来,有的人是真不明白,有的人却是假装不明白,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与他们决裂,他宁可背叛自己的战友,也不愿意背叛自己的阶级。

    与八百年后的朱重八相比,李渊恰恰相反,他也没有背叛自己的阶级。李渊纵然恼怒世族门阀,给他扯皮添乱,可是他依旧姑息纵容,但是对于寒门和庶族,李渊也是毫不犹豫的决裂,杀得人头滚滚。

    于是,寒门出身的杜伏威不该死,可是他还是死了。窦建德不该死,他同样也死了。像关原陇贵族,山东贵族那些墙头草,他们人品哪怕再不堪,他们却依然活着。

    在陈应看来,李唐的根本就是门阀。他们是真正与士大夫共天下。

    陈应微微笑道:“反正光禄寺有我没我都是一个样,不如咱们筹办大唐博仁医院吧!”

    李秀宁不解的道:“医院?为什么要建医院啊!”

    “命是什么?”陈应道:“人道是生命是蝼蚁,人命如草芥,可是在我眼中,人命是无价的,三娘你可能有所不知,人从一个婴儿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是多么的辛苦,一般而言,哪怕在皇家,婴儿的夭折率都在一成半至三成之间,而民间,这个机率更大!”

    李秀宁自然知道,她的叔伯兄姐妹就有好几个夭折的。

    事实上,在陈应看来,生命就是钱。

    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哪怕你拿走他所有的财富,只要给他活下去的希望,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中,生命的价值是要远高于财富。

    所以开设一家综合性的医院,是非常赚钱的行业。

    陈应自然知道,在后世一个普通的发热感冒,去大医院花了两三千正常,可是去小诊所,十几二十块解决也正常。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和悬殊?关键就在于,人的财富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所追求的东西也不同。

    虽然在这个时代,贫民百姓更多。可是架不住世族门阀有钱啊,在陈应开设四轮马车的时候,就发现世族门阀的钱,太好赚了,一轮四轮马车,哪怕用上上好的木料,造价也不过几百贯而已。可是却会卖到上万贯。

    然而,四轮马车依旧有人买。当陈应以为长安勋贵全部买完以后,这个四轮马车的生意就会遭遇淡季,不过长安的勋贵买了,其他地方的勋贵也纷纷花钱买车,在他们看来,陈应发明的这个“公车”公爵之车,简直就是为他们为些勋贵量身打造的,在这样的车里,可以休息,可以煮茶,可以下棋娱乐,也可以看书写字,甚至还可以享受路途上的烹饪,可以在车里沐浴,也可以在车里享受足疗、正是因为有如此强大的功能,所以这种奢华的车,才会成为勋贵们趋之若鹜的追求。

    ……

    太极宫甘露殿内,李渊默不作声的处置奏折,李建成在一旁协助,李建成几次张口欲言,临了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李渊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李建成郑重的点点头道:“是。”

    李渊一笑指了指锦墩道:“想说就说,我们父子之间,用不着躲躲闪闪吞吞吐吐……闹得太生份了。”

    李建成迟疑着:“阿爹……要杀窦建德?”

    李渊眉毛一动:“说说看,理由是什么?”

    李建成将陈应的那一番说辞,向李渊道来。

    李渊放下了手中的笔,嘴角带着笑意,转过脸看李建成。

    良久,看着李渊没有反应,李建成最终还是放弃了,改口道:是儿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建成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渊道:“不错,朕正是要杀他。”

    李建成辩解道:“阿爹,窦建德所部已然内附,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为朝廷所用,之前的小小冒犯,父皇如天之量,当可包容得……”

    李渊哑然失笑:“你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

    PS:那啥,今天加更,等下还有。另外,推荐一本书,热血军事《血刃1937》,作者是老程鲁院的同学,铁血军事类大神作家最后一名。

第十七章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三更)

    李建成愣愣的望着李渊。

    李渊此时一脸平静,甚至平静的可怕。

    李建成不解的道:“可是,阿爹还要杀他?”

    “不错,朕现在依然要杀他,因为不杀此人,朕就昼夜不得安寝,朝廷也将不得安宁……!李渊反问李建成道:“窦建德内附,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十数万大军,百余将佐,上千校尉,文武百官,何止千人,均要妥善安置,宋正本、凌敬、高雅贤、曹湛之流,可会因为做了大唐的官,领了我李家的俸禄,就真的忠心于朝廷了?

    李建成摇摇头道:“这恐怕很……很难。”

    “是啊,很难,宋正本原本不过一介县令,因为窦建德,已经做到了夏国纳言,可谓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有凌敬,他原本不过是一名落魄书生,窦建德委任其国子祭酒,这是仅次三省与六部齐肩的要害署衙,高雅贤不过是一介豪强,曹湛是一个破落户,窦建德皆给他们正三品的官爵,这些,朕都给不了。”

    李建成若有所思的道:“那暂时更不能杀窦建德了,要对付窦建德的人马,就必须打散他们,要用手段,要用权谋,要分化,要拉一批人打一批人。河北诸军皆胃惧陈应,不如阿爹命陈应出面,对河北军进行整编,收其将佐,纳其军力,只有如此,这十数万兵马才能真正变成大唐所有,为阿爹所用!”

    李渊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此举正合朕意。只要杀掉窦建德,河北诸军群龙无首,他们没有了效忠的对象,只能认命。”

    李建成却摇摇头道:“阿爹,窦建德还不能死,杀人诛心,不如先诛其心,再杀其身。”

    “诛心?”李渊疑惑的问道:“说说,你这是什么章程?”

    “是!”李建成解释道:“凌敬此人,才智高绝,行事果敢,更兼对窦建德忠心耿耿,有他在窦建德身边,整编兵马也好,收买将佐也罢,只怕最终都要功败垂成,要真正收伏河北上下,凌敬必须死!”

    李渊点点头。

    李建成接着道:“诛杀凌敬,一方面,要震慑窦建德,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要让河北诸将,河北文武看看,朝廷要杀人,窦建德是拦不住的。凌敬在河北职分不高,但却被文武上下尊为先生,窦建德连他都保不住,还能保得住谁?只有如此,河北将佐才会背离窦建德,投向朝廷。”

    李渊望着李建成,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李建成顿了顿,望着李渊郑重的道:“所以说,杀凌敬,对窦建德,这是敲山震虎;对河北,这是杀鸡儆猴……”

    就在李渊与李建成筹谋着如何对付窦建德的时候,陈应则与李秀宁商量着如何筹建医院。

    做出这样的决定,说出来的理由很想,很强大。比如改善大唐的卫生医疗条件,改善大体民众治病困难,治病资源紧张等问题。当然,陈应未尝没有私心,因为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

    走私的利润大约是一倍多,地产商的利润差不多是十倍,贩毒的利润差不多是数十倍,可是医院的利润,却是数百上千倍,甚至万倍。

    什么金融,什么股票,比起医院来,简单弱爆了。

    关键是,开设医院不像冶金行业一样,直接关系着一个国家的整体实力和国防支柱产业,这样的产业,消耗最大的还是朝廷,所以说,陈应哪怕不交出钢铁产业,如果朝廷与陈应发动贸易战,卡死出货源头,陈应根本就玩不转。

    但是,开设医院却不一样。

    在后世,陈应就想着帮助一部分人,把有限的医疗分类销售,就像酒食一样,地摊上一块烧饼是一块钱,可是以五星级大酒店里就要几十块,然而几十倍的差价,却从来没有人会去质疑这个问题。

    比如青岛大虾,三十八块一只。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在北京的很多高档饭店,一只虾的单价,绝对不止三十八块一只,可是人们就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陈应开设医院的理念也是这样,既有平民式的消费,也有贵宾式的消耗,平民医疗可以采取平价,或低价,针对贵族,则采取至尊级服务,优美的配套环境,超高的医疗成本。

    经过陈应连比划带说,又在纸上花了无数张草图,李秀宁终于明白了陈应的大致想法。

    李秀宁道:“你的想法虽然好,可是却没有什么可行性。”

    陈应道:“怎么就没有可行性了呢?”

    李秀宁道:“我虽然不懂你的这个医院,即然是治病救人,你总要有郎中吧,谁去坐堂,你吗?”

    “郎中的问题,自然很好解决,太医署不是有年老致仕的太医嘛,我可以把他们返聘回来,当坐堂医生!”陈应知道人们往往比较信任名医,神医。

    而太医,本身就是一个自带流量的名医。只要挂出去,前太医某某,患者自然会云集。

    李秀宁点点头,她倒是知道。大唐太常侍下辖总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诸祠庙等署,其中太医署,就有三百多名郎中,当然,也有医正、医师、医官和医工、药工等职,按照平时习惯,也会因年老体衰等原因,荣养一部分人。

    这些医师、医正退休之后,朝廷虽然会负责他们的生活问题,可是关键是太医署的官职级别都非常低,令二人,从七品下;丞二人,医监四人,并从八品下;医正八人,从九品下。令掌医疗之法,其属有四:一曰医师,二曰针师,三曰按摩师,四曰咒禁师。皆教以博士。

    太医的俸禄本来就不高,致仕之后,他们的待遇则更低,甚至他们享受不到折冲府队正的待遇。

    关键是这些太医呢,身份有点尴尬。首先他们曾经是太医,可是失去太医署这块光鲜外衣,他们无法像普通郎中一样,或是走街串巷,或是坐堂,依靠着微薄的俸禄,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居住在长安生活,却不尽如人意。

    陈应道:“咱们可以这样办,请外父下一道恩旨,咱们的这个医院就挂在太常寺下,成立新任博仁医院,设医令一人,丞两人,与太医署同级,让他们享受官阶待遇,俸禄,由我来发,这样以来,博仁医院应该不愁找到郎中。”

    李秀宁点点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倒可以试试!可是,你这个博仁医院放在哪里?”

    陈应笑道:“这个更加简单,在长安城里再买一套大宅子就可以了,要求也不是太高,环境需要清幽,风景需要优美,当然还需要够大,至少要比咱们这个宅子大一些。宅子买下来,咱们一起整修。”

    李秀宁苦笑道:“这个还真不简单,长安城里的大宅子,都是有主的,也没有听说谁家想要出手宅子。”

    在古代,可不像现代。建造房产出售。在古代,房产属于祖产,除非天灾人祸,逼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卖宅子的。

    陈应咬咬牙道:“大不了多出点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叫事!”

    李秀宁噗嗤一声笑道:“其实你也不用买了,如果你不嫌偏远的话,我倒有一个宅子,其实也不是宅子,而是前朝时的芙蓉园!”

    “芙蓉园?”陈应愣了一愣:“芙蓉园是你的?”

    “当然!”李秀宁点点头道:“当初阿爹,就把芙蓉园赏赐给我了,不过我没有去住过,只是去看了一眼。”

    芙蓉园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曲江池。是唐明皇李隆基改的名字,而且他与杨贵妃还在曲江池经常设宴,陈应怎么也没有想到,整个曲江池都是李秀宁的产业。

    整个曲江池占地四百余亩,在长安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其中的价值可想而知。

    陈应心中笑开了花。李秀宁不仅长得极美,而且还非常有钱。对比后院的恭王府就可以知道芙蓉能值多少钱了。

    陈应迫不急待的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PS:三更已发!~

第十八章朕考虑考虑再作决定(一更)

    “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说的就是芙蓉园,开皇三年(公元583年),隋文帝正式迁入新都。隋文帝恶其曲,觉得不吉利,遂拟更曲江为“芙蓉园”。经过隋初的一番改造,曲江重新以皇家园林的性质出现在历史舞台,而且得到了一个新的名称——芙蓉园。

    因李秀宁攻下长安立下大功,李渊便将芙蓉园这座占地超过四百亩的皇家园林赐给了李秀宁。不过,李秀宁却一直没有入住芙蓉园。而且要杨广时代,芙蓉园就是他们君臣饮酒作曲,赋诗作对的地方,不过李秀宁只爱武装,不爱红装,她根本就不喜欢文人之间相互吹捧,无病呻吟的样子,所以呢,这座芙蓉园就空置了下来。

    皇宫陈应也进去了不止一次,可是却远远没有芙蓉园来得震撼。唐皇宫基本上承袭隋朝大兴皇宫,直到唐明皇李隆基时代,才开始大规模修建,这个时候的唐皇宫,虽然壮观,因为有北京故宫比较,陈应倒不感觉到如何震撼。

    然而当远远的看到芙蓉园,陈应这才感觉到芙蓉园的奢华,芙蓉园坐北朝南,门楼正中悬挂着字体苍劲的蓝底金字匾额,上书“芙蓉园”三个字,据说这三个字还是大书法家,前隋起居舍人虞世南亲笔所书。

    朱红大门紧闭着,装饰着麒麟兽衔大铜环,陈应与李秀宁从正门进去,眼前是一条笔直往里延伸的甬道。芙蓉园自武德元年就是李秀宁的产业,平时留下一百余名宫娥和宦官打理。虽然三年多没有使用,倒不显得破败。

    马三宝是李秀宁心腹兼外院总管,对于芙蓉园,他比李秀宁更加了解。马三宝走到前边跟李秀宁与陈应介绍道:“沿着这条甬道宽,宽十六步、长四百六十八步,是芙蓉园的正中心,沿着这条甬道,右边分别是彩云楼、彩霞亭、临水亭、水殿,凉堂、左边分别是听山楼、蓬莱山、侍女馆,御宴宫、芳林苑、凤鸣殿……”

    陈应一时间感慨万千,他在清林里建筑了一座坞堡,这座坞堡分为八栋大院、二十四栋小院从南向北的分隔在两旁,四周都是高达近四丈的青砖厚墙将整个陈家大宅围成城堡式的建筑群。

    然而,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与芙蓉园相比,长安城外的清林里陈家堡,那就是一个渣渣。

    李秀宁看着陈应怔怔出神,还以为陈应对芙蓉园不满意,就问道:“陈郎,你不喜欢这里吗?要是不喜欢这里,咱们在长安城里找宅子,你可以随便挑,只要看中,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长安城里随便挑?”陈应心中更加感慨,这才是李秀宁的霸气之处。当然,李秀宁有这个真正的实力,如今大唐,最为权势的四个男人,分别是李渊、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他们四个,都与李秀宁关系莫逆,恐怕根本就不需要买,哪怕李秀宁稍稍露出一丝风声,恐怕无数人会将自己的宅子拱手相让,希望搭上李秀宁的这条线。

    陈应摇摇头道:“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喜欢得让我都不舍得把这座芙蓉园改建为医院了,而是当作自己的府邸。”

    “唉,这算什么事儿!”李秀宁笑道:“陈郎即然喜欢芙蓉园,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就是了,这里反正什么都不缺。”

    陈应摇摇头道:“有浅入奢易,由奢入浅难,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正是因为这里环境优美,更应该把这里当成医院,在这里住上一天,收个百八十贯应该不算贵吧?”

    李秀宁白了陈应一眼道:“你就掉到钱眼里了。”

    陈应对此无可厚非,以芙蓉园的环境,可是当作最高级别的疗养院来处理。

    陈应是一个说到就要做到的人,对芙蓉园考查一番,随即进行了稍微的改动,将芙蓉园分作三部分,莫约三分之一的园林,当作大唐博仁医院的门诊部,处理一般病患者,后面负责处理重症患者,后面则作为疗养院,专门为权贵疗养使用。

    就在陈应与李秀宁游览着芙蓉园,对芙蓉园提整改意见时,突然听到了中常侍陈齐的声音:“公主殿下,驸马爷,奴婢可找到您的人了,陛下要召您入宫,我从刚刚从驸马府追到这里,早知道要走这么路,就乘坐马车出来了……”

    李秀宁看着陈应道:“父皇召见,估计又是国家大事,你先进宫,这园子,我与三宝,我们寻思着整修。”

    陈应道:“那好,我去去就回!”

    ……

    长安,甘泉宫浴池内,水蒸汽弥漫。李世民赤身裸体大步以跃跳入池,溅起大片水花。好一会儿,潜水池中的李世民,从浴池内钻出水面。

    李渊望着在汤池内游玩的李世民,一张老脸上堆满了笑容。

    好一会儿,李世民玩得尽兴了,躺在李渊身边,让宫娥为其手引按摩,李世民舒服得闭上了眼睛:“阿爹,这池子不错,阿爹您得让工部给我也修一个。”

    李渊没有回答,从池子里爬出来,一名样貌俊俏的宫娥,上前拿着浴巾,将李渊身上的水迹擦干,李渊这才穿上一件宽松的袍子,走到池子旁的石案旁坐下。

    李世民眼疾手快,爬出浴池,在腰间裹了浴巾,赤脚快步走到案几前,拿着案上的酒壶,给李渊倒了一杯酒。

    李渊冲李世民道:“这是高昌国前些日子进贡过来的西域葡萄酿,加上冰块,味道不错,你也偿偿!”

    李世民端着酒杯递给李渊:“敬,阿爹,您就给我修一座嘛。”

    李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嘟囔着嘴:“阿爹太扣了,一座池子能值几钱?”

    李渊扑哧一笑:“好,好,好,依你,依你!”

    李世民凑到李渊面前,笑道:“还是阿爹好!”

    李渊摆摆手,浴室之内的宫娥宦官,缓缓退去,看着左右无人,李渊压低声音道:“二郎,朕可以给你的秦王府也修一个宅子,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李世民道:“只要阿爹给我修好池子,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都成。”

    李渊伸手一点李世民的额头:“小滑头,你还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李世民道:“那是自然。”

    李渊从案几上拿起一封信:“明天,这封信让褚亮模仿凌敬的笔迹,抄录一份,交给御史台。”

    李世民当着李渊的面,拆看了信,草草一看,撇撇嘴:“阿爹,你这也太麻烦了。”

    李渊反问道:“麻烦。”

    李世民撇撇嘴道:“是啊,阿爹您是皇帝,想杀谁就下一道圣旨,何必弄这么些弯弯绕。区区一个凌敬,杀了也就杀了,何必多此一举。”

    李渊大笑道:“二郎真以为皇帝这么好当?”

    李世民反问道:“难道不是?”

    李渊感叹道:“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喽。记着,一定要模仿凌敬的笔迹。”

    李世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李渊淡淡一笑道:“知道,在秦王府给你修一座一模一样的池子。”

    李世民摇摇头:“不是,是秦琼和程知节,他们两个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他们了,一定要给他们一场富贵,阿爹赐他们一个官吧,不用多大,四品官就行。”

    “四品官?呵呵……”李渊负手离去,冷冷的传来一句话道:“二郎,官职乃国之重器,岂得轻授?”

    李世民道:“阿爹,你要是不帮我这个忙,我以后怎么还有脸出去见人?你也不想我失信于人吧?要不,您给他们俩弄一个,闲职也行……要不然就把秦琼外放,放到相州当总管。程知节,外放到潞州当总管。”

    李渊越来越远,等到消失不见,轻漂漂的声音传来:“朕考虑考虑再决定!”

    PS:今天回来有些晚,还有一更,要晚一些。

第十九章语不惊人死不休(二更)

    “考虑考虑……”的潜台词,就是不予考虑。听到这个话,李世民非常失望。随着洛阳大败,李世民虽然没有处罚,可是却没有升官。特别是秦琼、程知节、谢映登、牛俊达等瓦岗旧将的投降,让李世民非常为难。

    因为,李世民暂时被剥夺了军职,只剩下一个挂名的尚书令,至于天策上将这个名号,差不多就等于原本陈应的冠军大将军,只是一个武散官虚衔,并没有实际的要务。那么问题来了,秦琼、程知节、牛俊达等诸将如何安排,却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一个组织也好,一个集团也罢,所谓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有共同的理念,最为关键的还是利益。没有足够的利益,也没有组织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如今东宫可谓是风光无限,一下子升上来罗士信、张士贵、张怀威、段志感、冯立、魏文忠、薛万彻、杨文干等八个从三品武将。从三品武官,在这个时候,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省军区正职级别,整个大唐满打满算也不是三十六位,然而,东宫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八个人。更何况还有十六卫大将军级别的正三品武职,如陈应、罗艺。

    从兵权方面考虑,东宫如今直接掌握或间接掌握的兵权,已经超过了大唐的三分之一。原本秦王府在朝廷文官方便,几乎是一片空白,哪怕褚遂良、褚亮、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郎、秘阁、其他人员态度都是摇摆不定,一旦这个难关过不去,李世民就玄了。

    什么理想,什么兼济天下,什么匡复社稷,什么为了天下苍生,这都是虚的。只有切实的利益,这才是最真实的东西。没有足够的利益,整个团体和组织的人心就会散掉,同理,人心如果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心中更加凄苦。

    孔子诛少正卯,虽然不合情理,但权术奸诈,却因这一刀而使得权臣畏惧,市井安然。李渊如今欲效仿先贤,行权霸之术,杀凌敬而震慑窦建德,离散河北文武之心。

    当然,无罪而诛,难免让天下人不服,故而李渊设了这么一个局。坐实凌敬里通突厥,欲图谋反之罪,一旦李世民配合,让褚亮模仿凌敬的笔迹,休说凌敬百口莫辩,必死无疑,就连窦建德也难以幸免。

    道理虽然懂,可是,擅长模仿别人笔迹的并不单指褚亮一人,秘阁虞世南同样也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现在虞世南作为降臣(他曾投降窦建德,任中书侍郎),待罪之身,一旦褚亮在李世民的授意下不配合,李渊则可以找虞世南,那么虞世南在这个情况下,恐怕会拿凌敬的人头,以示其诚。

    看着李渊丝毫没有同意的意思,李世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秦琼和程知节被雪藏,他们心中会不会有怨言,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李世民拿捏不准,关键是这样以来,会给秦王府诸将释放一个信号,李世民前途堪忧。

    官场,其实就像后世的股市。人人趋利避害。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得一番风声鹤唳。只要皇帝对哪个大臣露出心仪之色,恐怕他马上就会门庭若市,如果一个大臣被贬低,他就会变得门可罗雀。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要说起来,李世民也不是没有战败过,也不是没有坐过冷板凳,关键是,以前做冷板凳的时候,他的秦王府都是原班人马,大家知根知底,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

    可是,关键是现在他与秦琼、程知节、谢映登、牛俊达却没有长时间的了解,秦琼、程知节、他们几个都是有“前科”的人,王世充给他们每人统领一千余兵马,他们马上撂挑子不干了。如今,李世民连一千兵马都不能给他们,他们会怎么样?还真说不准。

    要说东宫魏征受为李建成信任,而且又是李密的心腹,原本瓦岗诸将的智囊,现如今李世民,最担心的是,魏征出面,把秦琼、程知节、谢映登他们四人拉到东宫阵营里去,那样对于李世民来说,才是致命性的打击。

    李世民喝着怀里的葡萄酿,感觉却无比的苦涩,脑袋中更是空空如也。

    浑浑噩噩,浑然不知魂归何处,不知道坐了多久。

    李世民终于醒悟了过来,他冲一旁边伺候的宦官问道:“父皇如今何在?”

    宦官躬身道:“回禀秦王殿下,陛下,如今正在临潮阁会见陈驸马!”

    “替孤传句话,秦王必不负父皇所托!”此时李世民已经转过弯,什么都是虚的,他如今只需要扮演好一个角色,那就是最听话的儿子。

    ……

    甘泉宫临潮阁,李渊带着工部尚书武士彟,以裴寂与陈应商量,陈氏钢坊的问题。简单来说,李渊想听听陈应的意见,是将他的那些钢铁、甲坊、弩坊挂在武器监之下,还是挂在工部之下。事实上武器监也好,工部也罢,都想把这只会下蛋的金鸡争到手中。

    因为这些钢坊一年的利润就多达一百余万贯,差不多相当于大唐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无论是谁,拿到这些产业,哪怕只是经营,干出成绩,升官发财不在话下。一番争执,结果李渊还是倾向于陈应的便宜表姐夫,李渊的老友工部尚书武士彟。不过,现在李渊还是要听听陈应这个专家的意见,再做最后的决定。

    陈应听到李渊叫他的来意,想了想,望着武士谫道:“武尚书,如果把这些工坊,全部放在工部,工部有哪些劣势?”

    陈应这么问武士谫,其实也不算是为难他,而是要看看武士谫是不是到底合适的人选,搞工业,绝对不能大跃进,虽然高炉炼钢的技术并不算高明,可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依旧是踌时代的先进科技。

    如果按照工部的那些工作模式,很可能会把好事办成坏事,至少陈应的这两座高炉,根本就可能发挥出原本的效率。

    武士彟想了想道:“工部最大的劣势,就是我们工部,规模生产的经验基础薄弱,现有的几个工坊,工匠的技术不高,接收之后,可能会面临着缺乏高水平工匠的障碍。”

    懂行啊,陈应在心里道。但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这么说来,武尚书对工部的工匠技术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罗?”

    “我曾经在在工部几个工坊观摩了三个多月。”武士彟自豪地说道。

    “原来如此。”陈应又点了点头,道:“那你说,这个问题我们该如何解决呢?”

    听到陈应反问,又年看到李渊期许的目光,武士彟侃侃而谈道:“我觉得可以有几个办法。第一,将原来的工坊工匠,全部留用,并且擢升他们的待遇……”

    不等武士谫说完,陈应就打断道:“擢升他们的待遇,恐怕有些为难!”

    “为难?”李渊非常好奇的问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他们的各个坊署,你所谓厂长,直接委任为正七品署令,次者从七品,各级管事和工匠则以此类推。”

    陈应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陛下,这恐怕不够。臣在建立工坊的时候,把工匠分成三等九级,既第三等最低,为匠工。三个月学徒期满,自动成为三等匠工,做满一年,则提升成二级匠工,三年以上者,则提升为一等匠工。匠工之上,则是匠士,分别为三等匠士,二等匠士,一等匠士,最高级别的是,匠师,以一等匠师为最高,我给他们开的待遇是,一等匠师年俸禄六百贯。”

    “什么俸禄六百贯?”别说武士彟膛目结舌,就连李渊也震撼异常。

    以武士彟的官职,他一个月的俸禄,其实就八千钱,也是就八贯,一年下来,加上俸料三百七十石,加上九百亩职田,其实他的全部合法收入,也不过两百四十贯钱,不过唐朝的钱比后世的人民币值钱多了,三品官员的俸禄,对比人民币大约是一百零一万六千块。

    可是陈应居然给一等匠师,开出六百贯的俸禄,这可是相当于后世人民币两百五十万元(本文算法,采取论坛平均值,既唐朝贞观年间,铜钱一贯,约合人民币四千二百四十八块)。

    陈应给工匠开出这么高的工资,其实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这个时代的钢铁卖的价格太高了,一斤高炭钢,可以卖两百文,约合人民币八百多块,这个时代的钢铁价格高得吓人了。开出这样的高薪,其实也无可厚非,因为垄断行业从业人员的薪水本来就高。

    以中国金融行业从业人员的薪水计算,他们平均工资还真不高,大约八千块上下,可是架不住人家奖金高,年收入二十万+

    李渊听到这话,都不知道怎么说陈应了。

    你丫一个工匠开出比当朝一品大员的俸禄高出一倍的薪水,这个消息要是真传扬出来,还不闹翻天?

    PS:不好意思,有点晚,太晚了,写着写着,老程睡着了。到现在刚刚写好,非常抱歉!

第二十章陈驸马舌战群儒(一更)

    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永远是收入最高的一部分人。在陈应原本的工坊中,六个一等匠师每个每年年俸六百贯,十三名二等匠师年俸四百贯,外加三等匠师四十七人,年俸禄二百贯。

    他们六十六个人,就可以拿到一万八千两百贯。

    一等匠士每年年俸禄一百贯,二等匠士年俸禄八十贯,而三等匠士年俸则五十贯。一等匠工年俸三十贯,二等匠工年俸二十贯。三等匠工,年俸仅十贯。

    然而四千三百余名将工,一年俸禄差不多是四万三千贯出头,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小。李渊在这个时候,才感觉陈应的这些钢铁产业有些烫手。

    读书人苦读数年,又在宫中或者州县做几年掾吏,才有机会被任命为县令长,前前后后需要十多年时间。然而正七品县令,一年所有的俸禄、俸料、职工、差役钱和各种福利,全部加在一起,如果不贪污受贿,他们能拿到的俸禄,折合三十五贯左右,约合后世人民币十五万左右。

    这个收入水平,在唐朝绝对不能算低了。可是一个堂堂正七品县令长的俸禄,仅仅与一等匠工持平。一个目不识丁的粗汉,在工坊勤勤恳恳工作年满三年,只要不犯大错,就可以升成一等匠工,然而从九品的将士郎,要想升为正七品的朝请郎,哪怕每三年一磨戡,每次考评都是上优,每一次可以官升一级,可是从九品,升为正七品朝请郎,则需要三十三年。

    也有就是说,很多官员的仕途,将止步于正七品这个关卡。

    一个匠工居然也能拿到这么多钱,而且在官员俸禄都不能按期全额发放的情况下,他们却能按月拿到工钱,这不能不让读书人义愤。如果将这些产业,纳入朝廷体制中,恐怕到时候,宫中和各府的官员,肯定会对此极为不满,怨言很多。

    陈应以私人的身份,发放给匠工再多薪俸,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作为朝廷,却是有制度可寻的,什么级别享受什么样的车驾、可以拿到多少钱,多少米粮,这是自秦汉以来,形成的规矩。

    陈应可以,朝廷可以吗?工部尚书武士彟能承受这样的舆论压力吗?

    听着陈应娓娓道来,武士彟半天没吭声。他虽然不是世族,但他却知道世族的厉害,知道舆论有多少厉害。

    杨广真的昏庸吗?在后世肯定有定论,这丫就是一个昏君。可是武士彟出生在这个时代,他了解的更多。如果有人会问,武士彟肯定心中不一的说:“杨广是昏君!”

    但是他心里肯定会加上两个字:“才怪”。

    然而,杨广因为提同了科举制度,利用科举考试,选拔官员,把天下世族门阀全部得罪了,于是乎一夜之间,舆论方向转变,杨广也是百世圣君,马上转变为昏君。

    对于杨广尚且如此,可是武士彟真敢这么做吗?一旦他做了此事,整个舆论很快就会转向,他会首当其冲,成为众矢之的。、

    武士彟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考虑后果。世族门阀利用舆论与阴谋,双管齐下,已经击垮了大隋,如果再来一次,不用突厥或萧铣打,大唐朝廷自己就完了。

    良久,武士彟望着陈应苦笑道:“陈驸马,我这个工部尚书可是坐在积薪之上啊。”

    陈应笑道:“非应国公,谁可堪当此大任?应国公之辛苦,陛下是知道的,陛下也不会亏待应国公的。”

    李渊苦笑着摆摆手,伸手指向陈应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一起说来听听。”

    陈应笑了笑,说道:“说难其实也不难,可以效仿入粟拜爵的故事,用封爵代替收入。人所欲者,不过富贵二字。臣能让他们富,却不能让他们贵,让他们显贵,这是朝廷才有的特权,前朝宇文恺,其实是可以看作一个大匠师,为官之道,他还差得太远,然而他依旧可以封公,位列六部之工部尚书,对于无须应酬往来的工匠来说,十贯钱足以衣食无忧,再多二三百贯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不如爵位来得吸引人。”

    “官爵乃国之铭器,岂可轻授!”李渊听后摇摇头道:“此法不妥!”

    陈应点点头道:“大唐以武立国,设军功十二转,得益于此,大唐将士这才舍身忘死,前赴后继,报效朝廷,效忠陛下。陛下,何不同样设立一套文官勋爵?用来赏赐文臣?比如,一个县令,其治下人口增加一成,税赋增加一成,教化有功,可以对标军功一转,可以迁一级文勋官?”

    陈应也是灵机一动,产生的这个想法。人需要两条腿走路,可是大唐武功赫赫,四夷臣服,正是得益于唐朝军功十二转,只要获得军功,都可以升官发财,所以这是寒门与庶族的唯一晋身途径。

    同理,因为大唐对于武功的过份重视,结果大唐对于内治这一块做得却不是很好。文臣武将,都希望为朝廷开疆裂土。因为拿到军功,他们可以升官,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大的好处。可是文官升迁的办法,那个考评太过复杂。唐朝把文散官分成二十九级,按照三年一评的原则,理论上说,从九品,想升到从一品,这需要七十二年,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

    如果像武勋官一样,每一仗可以作为一评。当然,文治无法像吏考一样,但是可以采取一年一考评的原则,而且采取的标准,将会一目了然。

    一个县,有多少新增耕地,产出多少粮食,有多少新增人口,这就好比后世的GDP。不光可以考核县令长,也可以考核御史,你弹劾了多少人,治下有多少贪腐没有举报,这就是政绩。

    比如三省六部九寺五监,这是唐朝二十个部级部门,其中有多少是因为没有考评的?

    陈应这么一说,李渊顿时醒悟过来。这个方法,其实并不是陈应首创,而是商鞅商君所创立的秦国二十等爵制度,秦国的二十等军爵,这可不是只有打仗才可以得到爵位,而是农民种田,只要你产出的粮食比别人多,或者工匠有什么重大的发明,医生发明什么新的药物,可以减少多少伤亡,这都是功劳。

    秦爵二十等就是一个大箩筐,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面套。

    李渊能真为开国之君,肯定有独到之处。当发现陈应的提议,有行之有效的方法之后,李渊把原本的专门小范围的商谈,立即转变为小朝议,尚书左仆射裴寂、中书侍中陈叔达、光禄大夫、同中书门下、民部尚书萧瑀,中书侍郎宇文士及,黄门侍郎杨恭仁、殿中监、吏部侍郎封德彝,以及太子李建成全部邀请到了甘泉宫。

    李建成来得最早,他还莫名奇妙,不过看到陈应在此,李建成就走到陈应跟前问道:“陈应,今年父皇有何要事要商议?”

    陈应就将今天李渊叫来过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李建成娓娓道来。

    李建成听后,略作思索,就埋怨道:“既然你有如此重大的提议,为何不去东宫与本宫商议一番?”

    陈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臣这是赶巧了,无心之失,谁曾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李建成苦笑道:“你要做好准备,这一番改制,恐怕要遭到很多人的反对。”

    陈应这就感觉疑惑了,历史上大唐就是打下来庞大的领土,一直打到了里海,这是中国历史上版图扩展最强大的时候,然而因为怛罗斯之战,一下子丢掉了三千五百里的领土,仅仅安西四镇就前后四次重建。

    这个原因,除了人口,还有就是大唐对于文治的不够重视。

    说穿了,就是因为大唐在国策上,太过重武,而对文官没有足够的利益。

    但是,一旦把利益都倾斜给文官,他们就会像宋朝一样,文官不思进取。

    陈应的想法就是中和各方面的利益,平衡各方。

    然后,可以既激励武将,也激励文臣。这本是一道治世良方,怎么到会有无数人反对?

    可是,当一个时辰后,所有邀请大臣奉命抵达甘泉宫,见礼之后。一个头发花白,胡子颤抖的老夫子朝着陈应开炮了:“陈驸马,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谈的可是全是利啊,是何等肺腑?”

    “握草,老子躺着也中枪!”陈应看着那个老夫子有点眼生,不解的道:“足下是谁啊?”

    那老夫子淡淡的道:“老夫孔颖达!”

第二十一章夏虫不可语冰(二更)

    陈应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想到了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孔颖达。这老夫子火力极猛,又是引经据典,又是讽刺挖苦,把就差直指着陈应的鼻子破口大骂:“小人……”

    陈应淡淡的笑着,脸上始终都是那么一副表情。

    李建成赞许的点点头,暗道陈应涵养不错,城府极深。

    然而,陈应根本就听不懂孔颖达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李建成知道陈应是这个原因,恐怕还真会跌破眼镜。

    这个时代的人,争论也好,经议也罢,他们即使政见不和,也不是像泼妇骂街一样,指名道姓的大骂。不过,孔颖达实在是浪费表情了,因为陈应好多意思都不明白。

    众臣倒是明白,可是当着李渊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李建成倒是大急,孔颖达对陈应的言辞攻击,难道是李渊的一个信号?

    果然,李渊一副古波不惊的样子。孔颖达越说越是起劲,一番长篇大论,孔颖达痛心疾首的叹道:“陈驸马错矣,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乃为政之本,弃道德如敝履,升平尚不可得,况乎太平?”

    “动辙言利,绝非上策。履霜坚冰至,可不慎哉。”光禄大夫、同中书门下、民部尚书萧瑀躬身道:“老臣附议孔博士。!”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陛下诏令所至,无从景从,天下士人归心,诚服陛下,难道仅仅是为食大唐之禄吗?”陈叔达也信誓旦旦的道:“他们怀揣着对朝廷的忠诚而来,为的是义……”

    “苟利于国家,我辈何惜乎身后名!”尚书左仆射裴寂道。

    陈应终于琢磨出味来了,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些大臣针对他而来。当然,陈应并不知道的是,因为陈应胡来,把工匠的地位提高得太高了。在这些大臣看来,士乃四民之首,士乃四民之首,农工商辈于士不得无礼。无礼,即心中无士也。

    可是陈应呢?不仅仅给卑贱的工匠,贯以大家之名,尊以大家,这是要在一方面有着绝对的建树,才可以称为大家。

    郑玄善经,称为经学大家。

    一个打铁匠,称为大家,他们就看不过眼了。

    众臣纷纷评击陈应,李建成几次想要替陈应解围,却被李渊用眼神制止住了。不过,这一幕却落入了众臣的眼中,众臣皆以为李渊在赞同孔颖达的主张,于是对准陈应的炮火,更加猛烈。

    孔颖达继续道:“陛下拨乱反正,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太平盛世的希望,若如陈驸马所言,人人逐利,不知忠信,这才是国之大不幸。老臣请旨,请陛下决断!”

    孔颖达论盖大帽子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从一件小小的事情,引伸到了国之大义,又将锅甩给了李渊。

    陈应哪怕再反应迟钝,也知道绝对不能再让孔颖达说下去了。

    陈应反驳道:“若以孔博士所言,以论道讲经,等突厥大军破关而来的时候,士人可否诵经退敌?”

    听到陈应这话,李建成差点笑出声。

    诵经退敌,还不是让他们学方士,撒豆成兵。

    孔颖达正想反驳,却听陈应根本就给他这个开口的机会,直接道:“太史公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而废于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富者得埶益彰,失埶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夷狄益甚,谚曰:“千金之子,不死于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引经据典,只有你孔夫子才会吗?

    陈应出生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通过各种媒体了解的资料,超过孔颖达万万倍,哪怕孔颖达再如何聪慧,也无法否认,司马迁的这一段话。

    孔颖达正想开口辩驳陈应,陈应突然走到孔颖达身道:“孔博士,你家中仆役有多少?光给他们讲经义,讲道德,他们会不会不要工钱?”

    孔颖达道:“君子不与小人争利!”

    陈应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与此,君子不爱财,可以这样理解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孔颖达眼睛里快要喷出火了。

    陈应说话没有固定的章法,东扯一堆,西拉一团。

    然而,陈应又望着眼前的众臣道:“诸位也都是有为君子喽!”

    “然也!”孔颖达道。

    陈应转而望着萧瑀道:“萧尚书,你掌管着民部,应该清楚,如何大唐国库如何吧?由于连年大战,靡费军资亿兆,若诸位不爱财,不耻与利,羞愧谈于利,那么诸位是不是捐献俸禄,以解朝廷燃眉之急?陛下,臣有本凑,臣日感国库空虚,急朝廷之所急,臣愿意捐献十年俸禄,以充国资。”

    陈应如今是从二品镇军大将军,享受从二品待遇,按照唐朝的俸禄,陈应应该七十二贯的俸钱,四百七十石俸料,一百八十亩职田,一百八十贯的仆役钱,总共加在一起,大约是三百五十贯左右,折后世的钱,差不多相当于一百三十五万的左右的样子。十年的俸禄,其实也不是三千五百贯。对于陈应而言,这点钱,还真是小钱。

    陈应的办法其实是很简单,你不是自谕君子,耻于言利吗?朝廷诸公都是君子,那么君子难道不应慷慨解囊吗?

    要慷慨解囊,那就大家一起来。

    隋唐是科举考试的发起时期,在此之前的官员主要是名门望族,士大夫,这些人有封地与财产。做官是义务,国家给的俸禄对他们拥有的财产来说。很少很少,所以俸禄对于他们而言无所谓。

    而到隋唐后,寒门也可当官,当官成为士人生存发家的道路,为此朝廷也相应大幅提高官员的待遇,以保证官员们安心办公,而无须为生计操劳。唐朝官员的俸禄确实不高,基本上相当于宋朝时期的十分之一。可是,朝廷里的官员,可不全部都是世族门阀子弟,还有寒门。

    如果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依旧捐献俸禄,即使是万石大员,其实他们的俸禄也不高,在贞观年间,米价是五文钱一斗。十斗为一石,万石,也就是相当于五百贯左右。但是像县令这种四百石官员,他们的俸禄大约只有二十贯。

    满朝诸公,倒是毫不在乎。毕竟在场的众臣都是贵族,裴寂一看陈应表态,他也不甘落后,直接道:“老臣愿意捐献一年俸禄,以解朝廷之急。”

    宇文士及、杨恭仁等赶紧表态。

    不过,在这个时候,李渊却气坏了。

    因为争论着,画风突然变了。变成了义利之争,对于陈应提出了的打造大唐文勋官的事情,被无意间带偏了。

    读书人都是好的吗?

    李渊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自然清楚,现在正是日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候,特别是所谓的士人,更是个个有奶就是娘,虚言经义,空谈道德,只知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却忘了圣人本意,还说什么今日不作乐,更待何时。

    这哪里还有一点以天下为己任的样子?隋朝文帝奖掖儒学,提倡气节,苦心经营,好容易看到一点太平盛世的希望,谁曾想这些读书人却先败坏了。

    陈应将孔颖达带到沟里,这个时候,众臣表态的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可是为时已晚。孔颖达哈哈一笑,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笑容,反倒多了几分讥讽。“陈驸马,以唇为刀,以舌为矛,气势雄浑,令人难当啊!”

    陈应却没有任何尴尬,淡淡的笑道:“孔博士,你应该庆幸!”

    “庆幸什么?”孔颖达莫名奇妙的道。

    李渊恍然大悟,这才想起陈应曾骂死陆季览此节,这个时候,与孔颖达一旁站着的杨恭仁,将陈应光辉的战绩告诉了孔颖达,孔颖达一时间尴尬不已,顾左右而言他。“夏虫不可语冰。”

    PS:这个情节太考验笔力,老程不擅长此道,写不出那种感觉,不好意思抱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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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介绍:
武德元年,陈应来到的泾阳,历史因他而变。
阴差阳错,他成了李建成的门下——东宫第一大将。
他本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地主,然而时势却逼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风起云涌的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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