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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血刃txt下载     盛唐血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一零章犯官发配屯边

    尘土散尽,原来的祁县太原王氏宗祠的位置上青烟袅袅。侥幸活下来的王氏宗人抱着脑袋在尘土中颤抖,位于爆炸中心的东配殿上,出现一座三丈有余,直径超过二十丈的大深坑,坑里坑外,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他们的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但是七窍都在流血的惨状将这里渲染的如同人间地狱。

    当然,这就是冲击波的杰作。

    冲击波不仅会杀人,声波也一样会杀人。太原王氏负责东配殿安全的上百名死士,距离东配殿方圆百步之外,他们的身上同样看不到伤痕,可他们的耳孔里正在不断地往外流血,所有人眼睛里都流露着深深的恐惧。

    几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王氏族人都在膜拜,这是真正的神灵才能降下的惩罚,一时间,哀求苍天饶命、神佛保佑的人充斥着整个太原王氏大宅。

    作为天下世族门阀之首,祁县恐怕是整个天下文化程度最高的地方,哪怕是国都长安也要逊色三分。可是此刻,没有人去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他们而是归纳为苍天震怒。

    毕竟,六百斤火药引爆的威力实在太大了。特别是东配殿门前的一对石狮子,这一对石狮子重达万斤,结果,一只石狮子被巨力拦腰斩断,狮子身子就在百步之外,而重达两千余斤的石狮子头却飞到一里之外。飞石最远坠落到两里地之外,巨大的梁柱被拦腰斩断,半截飞檐连着兽头被高高的架的五百余步远的古柏上,特别是仪门的铜鼎,居然被扭成麻花,铜鼎的的一足咬缺失了半边,可以想象当时遭受了怎样的重击。

    这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这是天灾,或者天罚。

    造成的财产虽然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场至关重要的决议会场,不仅拥有赵郡李氏、陇右李氏、太原王氏、太原温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等天下数十家的代表。

    太原王氏十八房族老、七十三名各世族门阀的代表,包括护卫、管事共计三百九十四人死难,伤者超过千人。

    太原王氏的声望在一瞬间不可避免的跌入了低谷。

    仇富仇官是中国历史上普遍存在的历史文化现象,范冰冰被罚八个多亿的事件,和昆山反杀案一样,又引起了一次网络狂欢。拍手称快的人少,更多的人对这种富人花钱消灾式的处罚结果表示不能接受。

    无论如何这是传统,无可争议。事实上,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公平的,太原王氏成为天下世族之首,天下巨富,还是王氏历代先祖耕耘不息努力的结果。一旦后世子孙不努力,一样会被踩下去。最有名的莫过于南朝陈郡谢氏。

    王谢一时风光无限,特别是谢安领着侄子谢玄、儿子谢琰、弟弟谢石等打赢了淝水大战,这让谢氏成为南朝世族之首,可是除了谢灵运之外,谢氏子孙出现了断层,绝对不像谢氏家族崛起之初那样谢琨、谢尚、谢奕、谢安、谢石、谢玄、谢琰,能人倍出。

    不过,没有真相出现。祁县百姓开始自行脑补出了无数版本。

    “太原王氏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引得旱雷降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业十年太原王氏在河东才十万顷良田,现在才过去多少年,他们的良田已经翻了两倍还多,小三十万顷了。”

    “这算个屁啊,朝廷三十税一,租种太原王氏的地,要交三成租!”

    普通百姓的认知始终有限,他们翻来覆去就是什么放高利贷、囤积奇货之类。不过,关键时刻神补刀的人来了。

    自从朝廷震荡以来,左监门卫大将军李安俨就把左监门卫的细作们,广散天下,侦察消息。

    碰到太原王氏宗祠突然被旱雷爆击,他们发现周围的百姓虽然不满,却没有说到正点子上,这个时候一名游方道士模样的人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缓缓开口道:“无量天尊,贫道明白了!”

    这名道士的声音不小,周围不怕事大的百姓就问道:“仙长,你明白了什么?”

    道士打着手印道:“贫道走南闯北三十余年,从未遇到如此怪事,一个大火球从天而入,落入王氏宗祠之内……”

    道士的话引得周围的百姓好奇的围在一起。

    望着众人期盼的眼神,道士伸手指了指天空道:“据说里面的人惹怒上天!”

    “嘿……说了等于白说!”

    然而,这话落在王氏嫡系子弟耳中,他们反而明白了什么。王氏自然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至少像逼得他人家破人亡这种事王氏还不屑干,更何况每一个门阀,都会收买人心,比如平时乐善好施,修桥铺路之类,可是,他们真惹了大祸,就是因为李建成要重修《氏族志》。

    天子,号称是上天之子。然而,到底是不是,他们这些读书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是扯蛋。

    不过,有一定不可否认。

    王氏遭了天劫。

    ……

    长安城太极宫甘露殿内,李建成背着手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烦闷不已。

    开元四年六月,静州(武德元年置静州,辖清化、地平、大牟三县。贞观二年(628)又割利州嘉川县属之。)遭遇特大暴雨,李建成命静州总管李子和率部赈济灾民。

    然而,十万石赈灾粮食发放出去。

    两个月后撩人与汉人百姓皆反。李子和率军镇压,经过一个月的战斗,撩人十三位大小蛮帅、幢主、全部被缉拿,秋后问斩。

    然而,随着左监门卫的调查深入,这才发现静州刺史王师忠居然胆大包天,将十万石赈灾粮食倒卖了其中的八万余石,获利共计五万余贯。

    虽然王师忠最终被法办,可是李建成命治书侍御史温博雅、中书侍中李为提前举行京察,所谓的京察就是考核官员的能力与政绩,这一番勘察,结果更让李建成触目惊心,调查了大唐三分之一的刺史、二分之一的总管,五六百名官员居然大都屁股不干净。

    这个情况让李建成非常头疼。

    武德七年,玄武门事变后,李建成上位。在魏征与房玄龄的帮助下,展开了精兵简政的裁官活动,大唐三千多名官员,被裁撤了三分之二。

    这是当初房玄龄与魏征裁撤官员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因为官员少了,缺乏监督机制,而且随着大唐的疆域扩充,增设了一百多州,五百四十余县,这就需要足足上千名官员。

    李建成不满世族官员阳奉阴违,这才采取广纳贤才,不过引发了一系列的后遗症。朝廷与世族门阀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李建成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憋屈。

    突然,李建成想起陈应以前写过的一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都变了,就连一直支持他的韦氏也变了,韦挺虽然没有大问题,可是韦挺的族兄坊州刺史韦材、族侄典军参军韦弘表都出现了贪腐。

    李建成很想把现在的贪官全部处置掉,拥有攻灭突厥的武功,李建成倒不担心世族门阀造反,可是他手中除去世族门阀,根本无人可用。

    就在李建成头疼欲裂的时候,左监门卫大将军李安俨在门外轻轻敲响了门。

    李建成转身道:“进来!”

    李安俨拿着一封奏疏道:“陛下,出了事了!”

    随即,李安俨将奏疏递到李建成手中。李建成展开阅读。

    “臣舒城县侯、太原尹郑滑闻日前祁门太原王氏宗祠,为旱雷火击,宗祠被夷为平地……”

    李建成看到这里,脑袋中突然想起武德七年玄武门之变时,陈应带着两名士卒前往太极宫南衙,其中也提到了旱雷火击,陈应当时兵不血刃,夺下一千余名秦王府护军将士。

    难道说此事与陈应有关?

    想到这里,李建成赶紧拿起笔:“王氏为孽,上天震怒,降下雷火,着王氏自查!”

    李建成不傻,他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把王氏往“神”方面来引,反正李建成定下基调,有的是人为李建成圆谎。

    ……

    这些事情陈应自然是不知情的,扮猪吃老虎,是没错的。可是,一旦猪扮得久了,很容易变成猪。

    虽然陈应对外战争中,留下了赫赫战功以及小儿止泣的威名,可是对于大唐内部而言,陈应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吉祥物。

    所以,这才让什么狐狸与土狗冲着陈应呲牙咧嘴。

    很显然,陈应动了真怒。

    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陈应不是天子,可是他生气的时候,就意味着太原王氏几乎打断的骨头。

    何月儿在得到太原王氏宗祠被夷为平地的时候,一脸惊诧的望着陈应道:“这是不是太狠了,虽然那些老贼该死,可是王氏以及山东世族还有不少好人!”

    陈应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笑道:“肉食者,有良善的吗?真以为肉食者都是大熊猫啊!”

    何月儿虽然不明白大熊猫是熊还是猫,不过她听出陈应的意思。

    当然她只是瞬间感觉有点残忍,最大的则是对于这个旱雷火击的恐惧。反正是王氏自己作死,也怨不得别人。

    陈应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对于某些人居然算计在陈应头上,陈应非常不开心。

    身在雪塬暂时没有办法回长安,陈应也不忙给那些世族门阀找点乐子。

    陈应依稀记得在看李太白履历的时候,知道李白是犯官之后,那么问题来了,如今安西都护府地广人稀,迁徙百姓,百姓不愿意离乡,那么就可以把犯官发配到安西,用来屯边。

    想到这里,陈应立即给李建成上书。

    ps:非常抱歉,昨天实在太累了,写到一半居然睡着了。老程也想专职写网文,怎奈订阅实在太低,当然这不怪别人,老程写的确实是不爽。

第一一一章唯有铁和血才能让吐蕃粘合起来

    自从松赞干布被俘虏、安多那吉反叛失败后,对于吐蕃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虽然被陈应一招人为雪崩埋掉的六万余人马不算,仅仅随着松赞干布被俘虏的吐蕃军队高达八万余人马。

    陈应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战俘都成为了修路的工奴。加上反松赞干布联盟的一百多个部落的男女老幼,除去十二岁以下实在没有办法出力的幼童,陈应几乎动员了百万吐蕃人开始兴建驰道。

    虽然名为驰道,可是陈应却按照后世的铁路标准修建的。陆基清一色为双轨铁路,没有办法,在没有计算机的时代,如果想合理按排火车运输无疑会造成铁路资源浪费,唯有采取双向双轨的方式,才能有效提高运输能力。

    雪塬修建铁路是非常困难的,至少陈应在雪塬并没有发现大量易开采的钢铁、煤炭等资源,事实上,在后世雪塬是他的盲区,陈应对于雪塬的了解,仅限于旅游。为此,陈应先从叶县、经聂荣,过那曲再抵达拉萨的西线驰道。

    同时,还有唐古拉山再经当曲、杂多、结古巴塘、渡通天河、清水河(玉树)、巴彦喀拉山、玛多进入河湟。

    虽然手中的有着黑火药这个金手指,陈应依旧没有用来开山铺路,而是使用原始的手段,利用石头烧热,然后浇上冷水,采取热胀冷缩的原理,却石山一点一点碎开。

    当然,也不了使用凿子一点一点往下凿。

    一次性动用百万劳工,管理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问题。不过,陈应把吐蕃工奴分成四个阶级,亲唐的苏毗部为第一等、拉萨主动投降派为第二等,战俘表现好的为第三等,顽固份子为第四等。

    第一等、第二等全部为监工,而第三等可以做到小队长、甚至中队长级别。陈应把工奴以十人为一伙,五伙为一小队,设小队长、两个小队为一中队,五个中队为一大队。

    每一个阶级的伙食水平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第四等工奴,干最重的伙,吃最差的饭食,而且勉强吃个七分饱食。当然当上了小队长级别,其实不仅可以吃饱,而且每旬日还有肉食可吃。至于大队监工级别,则可以看齐唐军将士的饭食,就像后世的自助餐,想吃多少根本就不会限量,每餐至少两荤一素。

    陈应带着郭洛、马周前往了疏勒,此时周青在疏勒城负责猛虎义从,此时的猛虎义从,不仅吸纳了萨珊波斯人、希腊人、还有不少拜占庭帝国的人。

    陈应依稀记得后世成龙拍过一个垃圾电影《天降雄师》,里面有一个情节,说是罗马人在数学和营造方面有着不俗的成就。

    此时的周青就负责利用猛虎义从的外籍雇用军,搜集拜占庭帝国的希腊籍工匠、文献典籍、哲学、科学、律法、技术、神话等等。

    原本这座猛虎义从疏勒情报中心,因为需要翻译、整理、刊印数以百万计的典籍,慢慢的便形成了一座研究学院。

    这个疏勒学院与大唐工业大学不同,这座学院以研究为目的,而不是像大唐工业大学一样,采取教收育人。

    随着周青不计成本的搜刮,疏勒学院的人数慢慢增多,从最初的三百余人,发现到了现在的六千余人。其中不乏精通机械的名师、名家。陈应又从大唐内部,搜刮了一百多名优秀的工匠,在陈应的茶壶理论的启发下,研发蒸汽机。

    在这个时候,研发蒸汽机已经具备了初级基础,主要是大唐的钢铁技术取得了质的突破,在高锰钢、高炭钢、硅钢、以及弹簧钢、轴承钢等出现之后,大唐工业大学陆续研发出多达一百余种的合金钢材。

    工业的基础,其实并没有什么机械,也不是什么理论的产业,而是材料。在齐橙大神的《材料帝国》中,阐述的非常清楚。没有材料,任何进步都是空中楼阁。

    比如后世最不显眼的圆珠笔估计好多人都不知道。中国有三千多家制笔企业、二十余万从业人口、年产圆珠笔四百多亿支……中国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制笔大国,但一连串值得骄傲的数字背后,却是核心技术和材料高度依赖进口、劣质假冒产品泛滥的尴尬局面,大量的圆珠笔笔头的“球珠”还需要进口。直到前年中国才取得工业化生产“珠球”,能不能取代进口,还需要市场检验。

    陈应自然知道火枪的原理,甚至让他指导工匠打造一支燧发枪都没有问题,关键是材料不过关,这种火枪出来是伤敌还是伤已,恐怕还说不清楚。

    不过,陈应现在在材料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也可以说,自从陈应这个异世蝴蝶煽动小翅膀以来,除了刚刚开始武德二年之前,陈应迫于生存压力,没有针对这方面的研究。

    可是随着陈应地位和财富的增加,陈应在材料方面的投入非常大,不仅仅是因为钢铁、还有其他材料方面,比如在提炼原油的时候,润滑油已经成功出现,虽然质量还不如后世,不过陈应生产的润滑油,已经垄断了整个大唐的车轴。

    特别是轴承以及减震装置,大唐除了极个别偏远地区,几乎看不到原始的轴套式车轮了。

    这次陈应前往疏勒,就是因为周青传来消息,蒸汽机项目研发总工程师拜占庭人弗拉维·齐诺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让陈应迫不及待的前往疏勒。

    就在陈应离开拉萨的同时,一骑快马闯进了雅隆河谷,雅隆河谷作为吐蕃人的发源地。这里还有着苯教的秘密教坛,也有着吐蕃王朝最后的余孽。

    现在的吐蕃别说完成统一雪塬大业,就是能不能存续下去,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作为吐蕃王朝唯一一个在逃的大臣,吞弥阿鲁有些意兴阑珊。

    得到陈应离开拉萨的消息,吞弥阿鲁小心翼翼的望着宇文化及道:“国师,咱们现在怎么办?”

    宇文化及依旧不喜不怒的道:“为今之计,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了。”

    吞弥阿鲁急忙问道:“什么选择?”

    宇文化及沉吟道:“其一么,便是遣使向李唐求和,暂且休养生息,以图后报。”

    吞弥阿鲁摇摇头道:“这根本不可能!”

    安多那吉用他的死,以用六万余条人命向吞弥阿鲁证明一件事情,陈应根本就可信。事实上,别看安多那吉造反有宇文化及派人蛊惑,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陈应失信,他还有意无意逼反安多那吉,目的就是为了扬起屠刀,让原本虚弱的吐蕃,也伤上加伤。

    宇文化及轻轻笑笑,露出让人做噩梦的笑容道:“至于这其二么,无非便是再次向西,现在戒日王正在攻打德干,反正这边儿的部族被陈应杀的差不多儿了,咱们再留在这里也只能吞并一些小部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不如向西而去。其实这两个法子之中,先行求和才最为妥当。”

    吞弥阿鲁叹了口气道:“罢了,趁着陈应不在雪塬,我们吐蕃各部左右这还剩下了不过一百余万万族人,总比再跑到东边去招惹大唐强得多。不先整合了吐蕃的各个部落,我们是打不过唐人的。”

    可是想到整合吐蕃各部,吞弥阿鲁就感觉一阵头疼,吐蕃一百多个部落,一百多条心,有的愿意跟着陈应铁了心的当狗,特别是那些在驰道负责监工的吐蕃人,他们对吐蕃同胞的手段,简直让人发指。

    只后动作稍慢,他们手中的鞭子就抽上去了,这些鞭子不仅带着倒刺,还经过盐水浸泡过,一鞭子下去,那个酸爽……就甭提了。现在兴修驰道的时候,每天都会死伤数百人,几乎九成九都是这些吐蕃监工下的黑手。

    当然,吐蕃人窝里斗,唐人也乐得看笑话。

    至于另外一波人则是不投降,不抵达,来个惹不起躲得起,雪塬别的不多,就是山多,山谷多,随便找个一猫,累得让唐人他们也找不到。

    可是,不愿意臣服唐人的部落不是没有,只是非常少,甚至不足十分之一。

    想到这里,吞弥阿鲁愤愤的道:“想要整合吐蕃,谈何容易啊!”

    宇文化及淡淡的笑道:“我们中原……其实经历过纷争,当年,周平王东迁,周室开始衰微,只保有天下共主的名义,而无实际的控制能力。中原各国也因社会经济条件不同,大国间争夺霸主的局面出现了,从周初的七十一个诸侯国,到后来春秋时期,多达八百多个诸侯,经过四百多年混战,形成了魏、赵、韩、楚、齐、秦、燕七国,直到秦始皇帝出现,他才统一天下!”

    吞弥阿鲁隐约听过这个故事,当然,中原太远,他的理解始终有限。他急忙问道:“秦始皇帝怎么统一了中原?”

    宇文化及淡淡的道:“非常简单,一力降十会!”

    秦朝可以统一六国,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秦国太强,强到山东六国惧秦如虎,未战就先怯三分。在后世普遍认为秦弩、秦甲、秦制兵刃装备先进于山东六国,其实这是错误的,韩国以其著名的兵器弩,为各国所畏惧。所谓“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韩国的弩能射六百步(约八百米之外),“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

    除此以外,韩国的剑也异常锋利,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

    韩国国势最强是韩昭侯在位时。他用法家的申不害为相,内政修明,韩国成小康之治。由于地处中原,四战之地,又被魏国、齐国、楚国和秦国包围,所以完全没有发展的空间,国土也是七国之中最小的一个。也就最先被灭的一个,未战而亡。

    宇文化及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才向吞弥阿鲁讲述明白,秦强因为军功制度的建立,士气旺盛。秦统一符合人民对安定生活的向往和新兴封建地主阶级的意愿……

    吞迷阿鲁缓缓道:“看来,唯有铁和血才能让吐蕃粘合起来。“

第一一二章准备豪赌一把的程知节

    中国历朝都是“世风好狎妓”,尤其在唐宋时期,冶游狎妓成为文人雅士流行风尚,体现自身价值和显示荣耀的一种形式。关于娼妓的起源,见于文字记载的是在春秋时期,《战国策》东周卷:“齐桓公宫中七市,内闾七百,国人非之。”内闾(一说女闾)即指妓馆之意。

    唐承六朝金粉之后,娼妓之多,空前未有……当然不敢说绝后,十万美女下岭南,百万嫖客上东莞。现在仅是原来的东莞便能将唐朝打败。

    长安都城中有所谓“北里”、”平康里,其实就是就是唐朝的红灯区。“舆“教坊”者,即为当日风流渊蔽。其时皇室中有“宫妓”,达官显贵们有“家妓”,军旅驻地有“营妓”,城市都会有“官妓”,茶楼酒肆中有“歌妓”及专事陪酒的“饮妓”等多种。

    唐风较为开放,所以上至朝中权臣新贵,下至城乡富商大贾、文人墨客都把狎妓冶游作为风流雅趣。当时在长安、洛阳、扬州、湖州等大都市中,妓女云集,各地狎客也纷纷云游至此。

    程知节随着李世民远渡扶桑大陆,当然他从来不缺女人,可是面对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女子,程知节宁愿手妻,也不愿意找土著。在程知节眼中,一旦让土著女人怀孕,生出混血儿,乱了血胤,就无颜愧对祖宗。

    正所谓成王败寇,现在程知节明明知道自己的家并没有被李建成抄没,妻妾子女仍在。可是不了解真相的程知节却不敢回家,他害怕李建成给他设一个套,就等着他回家。万一他前脚刚刚进门,后脚左监门卫的大军就包括程府,程知节虽然功夫不错,身边也有不少好手,但是他还没有自负到可以杀出长安城。

    程知节打着打听消息的名义,直接住进平康坊的倚红楼,要是寻乐子,第一选择的,绝对不是甚么倚红楼,而是隔壁的清风馆。那是吟诗作对、讨论学问的首选之地。也不知道这清风馆的老鸨子后台有多硬,很多犯官亲眷,都被她弄了来,再好生调教一番,使得各个姑娘都是精通琴棋书画,兼之一个个娇滴滴的作派,很是勾那些士子们的魂。

    可是,程知节会屁的吟诗作对,他只需要解决生理需要。官妓分三曲(三等),南曲、中曲为优等,其它则卑屑不足道。

    扶桑大陆别的不多,就是金银多。刚刚进入倚红楼,程知节直接把一把金瓜塞在老鸨的胸前的内衣里,惹得老鸨尖叫连连。

    程知节财大气粗,直接将倚红楼包了下来,南曲留下自己,中曲其他的则赏给随从。直到三天没日没夜的发泄,程知节这才顶着黑眼圈走出房间。

    刚刚来到大厅,突然发现大厅里有一个陌生人,一名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一个人自斟自饮。

    程知节还暗暗奇怪,倚红楼不是被承包了吗?怎么还有外人?

    程知节一脸阴沉的吼道:“老鸨,给耶耶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老鸨还没有来,黑色斗篷的男子,突然解下斗笠,放在桌上,然后挥手冲程知节挥挥手。

    程知节看着黑色斗篷的男子,露出一脸见鬼的神情。

    当然,程知节知道此人绝对不是鬼,但是死人复活,还是让程知节惊骇万分。

    “单……单二……二哥?”

    单雄信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

    程知节示意身边的随从看着门窗。

    单雄信淡淡的笑道:“放心吧,没有官军!”

    程知节这才拉着胡床,在单雄信对面坐下来。

    程知节郑重的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俺老程不得不来!”

    程知节现在非常自信,他在扶桑大陆五年,风吹日晒,看上去老了不止二十岁,恐怕连他妈都不认得他了。

    程知节疑惑的道:“二哥怎么知道我来了?”

    单雄信苦笑不得的道:“我都知道了,想必陛下也该知道了,趁着左监门卫的军士未来,有多远路多远吧!”

    单雄信知道程知节返回大唐的消息,非常巧合。许纯厚许瞎子作为一个海盗,居然还能活着,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要知道自从武德四年以后,张仲坚就统一的海盗,除非不入流的海盗团伙,否则张仲坚都是吞并或就地消灭。

    许纯厚既没有投降张仲坚也没有被消灭是因为他是许敬宗的族人,虽然是远支,在许敬宗成为陈应的门客后,他自然而然投靠了陈应。

    当时的环境是李建成与李世民斗争日益激烈,陈应留下许纯厚这个暗子的真正目的,就是想从水路逃离大唐。

    从陈应暗中的水手、浆手、船匠、包括水鬼,全部在许纯厚的白龙岛秘密训练。原本的猛虎义从,只有三个仪同,不过许纯厚包括安西沙盗沙里飞陈禹坤都成为陈应麾下的猛虎仪同。

    经过陈应的发展,侯莫陈氏的猛虎义从,光骨干成员就多达五千余人,如果算上外围成员,事实上,陈应手中的猛虎义从,比李建成的左监门卫、李世民的百骑更庞大,实力也更强。

    程知节阴差阳错撞向白龙岛,吞并了许纯厚的部曲,单雄信不可能不知道。

    程知节非常好奇单雄信为什么还活着,当初在函谷关之战,单雄信就已经“阵亡”了,而且陈应还获得一个冠军大将军克星名号,只要是冠军大将军,碰着陈应铁定凉凉。

    单雄信倒没有避讳,将陈应如何施恩于他,他又如何投靠陈应的事情娓娓道来。

    几乎用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让程知节恍然大悟。

    单雄信语重心长的道:“老程,你不该来,别以为李世民如今有些实力,但是,你却不知道,大唐如今的实力有多大!”

    程知节微微笑道:“二哥也不知道我们陛下的实力有多强,你是不知道扶桑大陆到底有多大,吾皇陛下,如今拥有五百八十三座城,八百余万众,比如大唐只强不弱!”

    “这你就说错了!”单雄信道:“如今的大唐拥有三百六十九州,四大都护府,两千余城,带甲之兵,不下百万!”

    “百万带甲又能如何?”程知节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张狂:“扶桑大陆如今有五十余万军队,大唐就算有百万甲士,知道去扶桑大陆的路吗?”

    “原本不知道,你来了肯定知道!”单雄信道:“吾主不出手,李世民还可以苟延残喘,一旦让吾主出手,李世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程知节沉默了。

    人的名,树的影,陈应是什么人,没有人不知道。(向六道致敬!)陈应自出道以来,从来败过,虽然陈应从未向李世民出手,可仅有一次,李世民就一败涂地。

    在玄武门政变时,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杜淹、褚亮等反复推演,根据推演的结果,李建成应该毫无胜算。

    然而,陈应在关键时刻出手了,李世民成了过街老鼠。

    虽然单雄信的威胁意味非常明显,可是程知节依旧没有被吓倒。就像是后世的穿越者培训基地起点一般,有多少人是抱着火了包养嫩模不火下海干活的心态在写书的?虽然说大部分,甚至于百分之九十的作者都避免不了下海干活的命运,可是总有那么一些顶尖的作者实现了当初包养嫩模的豪言壮语。

    当然,还有很多就是不上不下,钱有的赚,饭也有的吃,可是想要包养嫩模,钱还是不够。

    李世民与程知节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不拼的话,也就这样了。依靠着张仲坚的数万唐人,若干年后,李世民真能在扶桑复制一个大唐。

    关键是,现在李世民有兵有将,还有取之不尽的粮食,如果是大业末年那种景象,李世民完全有实力在中原用粮食,武装是百万大军。

    不反攻中原,夺回皇位,李世民不甘心,可是,程知节同样也不甘心。

    所以,程知节决定豪赌一把。

    成了固然好,从龙之功,拜将入相,光耀门楣。

    败了,其实也就败了。反正,在程知节对于大唐的理解,大唐还没有足够的水师反攻扶桑大陆。

    程知节突然跪向单雄信,眼睛红红的道:“二哥,俺老程也是没有办法啊……克明不行了,他现在瘦得都没有人样了,如果不能请动孙道长给克明治病,克明活不过今年。”

    单雄信望着程知节道:“话至如此,程知节,咱们各为其主……”

    程知节突然拔出短刀,双手递到单雄信手中,缓缓道:“二哥,俺老程若是不能请走孙神医,这条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扶桑大唐先遣队四千六百余健儿,就死在这里!”

    单雄信悠然长叹道:“老程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单雄信拿起短刀,划下一块衣襟。

    对于单雄信的这一招,程知节何尝不明白?这就是割袍断义。

    可是,程知节也别无选择。

第一一三章没有问题才怪

    “二哥,等等!”就在单雄信转身朝着倚红楼门外走去时,程知节突然出声道:“二哥,等等!”

    单雄信顿了一顿,转身望着程知节,皱着眉头道:“知节,既然你还叫我二哥,现在撤出长安,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程知节摇摇头,苦笑道:“二哥,有空帮我照顾一下犬子……”

    单雄信心中一阵纠结。他与程知节、秦琼等关系莫逆,关键是他是陈应的门客,一旦再与程知节纠缠不清,很容易给陈应惹上麻烦。

    陈应向来都是一个怕麻烦的人。特别是太原王氏王康指使京兆杜氏杜淹的女儿,原本杜红叶也是世族出身,不过,对于杜淹,李建成虽然没有诛其三族,不过子女和妻妾全部发卖到教坊司。

    杜红叶暗中接触陈应,再用众口铄金的办法,逼迫陈应与李秀宁反目。按说,陈应有的是办法让太原王氏损失惨重,一旦陈应打压太原王氏控制的石炭与钢铁生意,太原王氏肯定会吃不消。

    然而,陈应偏偏选择了最简单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这种方式还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毕竟,黑火药虽然隐秘,可是,总有一天会暴露在天下人面前,到时候太原王氏一旦得知,肯定会与陈应不死不休。

    单雄信作为陈应的门客,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兄弟之情,给陈应惹下大麻烦。其实,单雄信也不知道陈应如何处置对李世民的关系,毕竟,从情感上来说,陈应对李世民有救命之恩。

    可是,偏偏,陈应才是李世民失败,远走扶桑大陆的罪魁祸首。一旦让李世民返回中原,他会如何对付陈应?

    单雄信不希望程知节与李世民在大唐兴风作浪。

    程知节沉吟着道:“二哥,帮我最后一个忙!”

    单雄信迟疑了一下,道:“什么?”

    “把孙道长交给我!”程知节苦笑道:“我知道,没有你的许可,老程找不到孙道长,更无法将他带走!”

    单雄信摇摇头道:“我单雄信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做吃里爬外的叛徒……若是这件事,恕通无能!”

    说着,单雄信甩袖而去。

    程知节急道:“二哥……二哥,我给你跪下……给你跪下行不!”

    “扑通……”程知节双膝跪在地上。

    可惜,单雄信连迟疑都没有迟疑,直接走出倚红楼。

    良久,程知节却一直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

    与此同时,程知节冲身边的随从道:“你们,近日多盯着芙蓉园大唐博仁医院!”

    原本放浪不羁的随从,马上郑重起来。开始分配工作,盯梢的盯梢,负责行动的准备行动。

    其实,程知节还有一个任务。在李世民没有强势回归的时候,程知节要把长孙无垢以及李承乾、李泰、李恪等子女接走。

    程知节在抵达长安之前,他早已打探过陈应的虚实。陈应与李秀宁、李道贞等离开了长安,此时陈应留在长安的人手并不多,不过千余人。

    关键是芙蓉园太大了,如果想要把芙蓉园保护得万无一失,单雄信必须从清林里的陈家堡调人。

    这样以来,程知节就可以趁虚而入,将长孙无垢偷出中原。

    虽然,程知节带走一个名医或十数名名医是必须的,不过孙思邈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早在程知节进入长安之前,他已经派人将海州的名医刘泪,以及饶州名医郭常。

    郭常者,饶人,业医,居饶中,以直德信。饶江其南导自闽,颇通商外夷。波斯、安息之货国人有转估于饶者,病且亟。历请他医,莫能治。请常为诊。曰:“病可去也。“估曰:“诚能生我,我酬钱五十万。“常因舍之。先以针火杂治,导其血关,然后辅以奇药。诚曰:“第橐虑。“块居月余,估称愈。欲归常所许财。常不听。”

    对于这样一个医德高尚的人,程知节直接绑架其全家老小,甚至连郭常的药铺,全部打劫一空,连人带药掠上战船,运到了琼州。

    事实上,此时程知节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

    陈家堡。一匹大红马疾驰而来。

    街道上的众人急忙散开,给奔马让开一条道路。马背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的妾,李恪之母杨氏。而在杨氏之后,则跟着一辆庞大的四轮马车。

    马车里,长孙无垢翻看着账本。

    自从许敬宗成了比部郎中,马周成了安西都护大司马。陈应府邸上的生意,其实都掌握在长孙无垢手中。

    当然,这些生意只包括长安的轴承、四轮马车、以及博仁医院、农具产业,不过虽然只是陈应众多产业的一小部分,可是每年的流水账也多达三五百万贯。

    面对众多的产业账目,长孙无垢打得得井井有条。

    突然,长孙无垢脸上阴沉如水。博仁医院的账目出现了问题,以长孙无垢的经验判断,这肯定不是疏忽原因。

    博仁医院虽然不是陈应最赚钱的行业,然而,每个月至少可以有三五万贯的赢利,可是自前三个月以来,每个月以三千贯左右的幅度,开始递减。流水增大,利润减小,这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是有人内外勾结,做了假账,从中黑钱。

    想到这里,长孙无垢大喝道:“来人!”

    一名陈氏扈从在车外躬身道:“夫人!”

    长孙无垢道:“去把博仁医院所有的帐房叫过来,不准请假!”

    ……

    单雄信与梁赞联袂走向芙蓉园大门。

    就在单雄信走向大门的时候,他无意间朝着巷口扭头一看,看见巷子口有几个汉子聚在那里,这些都是城里的闲汉,平时就在街尾巷头,要是谁家差遣着去办个事情,能拿十几二十个铜子糊口饭吃。

    梁赞早就注意巷子口的这些人。他皱起眉头。作为长安城的及时雨,梁赞对于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豪侠,就算不认识,也会感觉面熟。

    可是,这几个人,梁赞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

    梁赞看着单雄信一脸凝重,问道:“二哥,这几个人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隔着老远,一股鱼腥味,没问题才怪!”

第一一四章长孙无垢的艰难选择

    梁赞仔细一看,顿时发现这些人果然不一般,虽然明显是唐人面目,不过肤色要更一些,现在身上杀气非常浓。

    梁赞与单雄信联袂走进芙蓉园。就在快要进入大门的时候,梁赞背在身后的手,打着一个动手的手势。

    跟在身后的扈从看懂了梁赞的意思,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巷口,距离那群闲汉不有数十步,一个扈从冲众人招招手道:“我家主人要东市置办一些家什,你们谁去帮我走一趟,要多少脚钱?”

    一名衣裳上打着补丁,却非常干净的闲汉凑上来,躬身道:“这要看贵主要置办什么了!”

    为首的扈从道:“识字吗?”

    “识得几个!”

    “那好,照着这个单子去置办!”说着扈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那名为首的闲汉接过一看,一脸为难的道:“东西有些多,今天就要买了送回来,一共一贯六百钱。”

    青年看了扈从一眼,又有些担心将脚力钱喊高了,急忙解释道:“这些东西要买齐了,我们要跑好几个地方,你这边也急着用。”

    扈从一边走,一边指着那名身上带着鱼腥味的闲汉道:“叫上他们一起,我家主人等着急用!”

    青年一脸为难的道:“他们……”

    扈从大模大样的走向几名闲汉。

    等这几名身上带着鱼腥味的闲汉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发现梁赞的扈从已经将前后巷口的路全部堵死。

    当然,这些人是程知节的手下,束手待毙不是他们的性格。

    只是非常可惜,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突然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眼皮开始发沉,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几辆带着车厢的四轮马车缓缓开进巷子,将这些身上带着鱼腥味的闲汉,抬起来,扔进马车里。

    时间不长,马车从角门进入芙蓉园内,径直来到博仁医院的解刨室。博仁医院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医院,最大的不同,就是主攻外科。特别是院正孙思邈,他在陈应的指引下,开始迷恋上的外科手术。

    经过六年的发展,大唐博仁医院外科手术,已经攻克了普通外科手术的技术壁垒,开始向心胸外科摸索前进。

    为此,博仁医院的陈怀仁等一百多名外科手术医生,以及孙思邈的三百余名徒弟们,几乎每天都会解刨尸体。

    这几名闲汉被拉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恢复了知觉。

    梁赞与单雄信穿着洁白的袍子,望着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几名闲汉,这时,陈怀仁指挥着徒弟李初七和赵元桥,给门下弟子进行示范教学。

    当然,场面非常血腥。

    李初七非常熟练的用手术刀摘除尸体上的心脏、脾脏、以及肝脏。一边摘除,一边解释。

    这几名闲汉纵然心如铁石,可是望着这一幕,他们也吓得魂飞魄散。

    梁赞冷冷的问道:“你们是谁派出来的?想要干什么吗?”

    几名闲汉连连摇头,却无人说话。

    单雄信望着陈怀仁道:“陈先生,这几个人教给你了!”

    赵远桥望着几个活人,大笑道:“好叻!”

    一群陈怀仁的徒弟们,如狼似虎的扑上去,解开闲汉身上绳索,然后架着几名,前往解刨台。

    众闲汉挣扎着,可是,这些见习医生,哪里有半分医生的样子,完全像是凶神恶煞一般。

    梁赞有些担忧的道:“会不会有问题?”

    单雄信淡淡的笑道:“他们会有分寸!”

    随着手术刀入肉的声音响起,几名闲汉马上吓得尿了。

    他们赶紧将知道的消息说出来,不出单雄信所料。果真是程知节所派,目的就是侦察孙思邈的动向,伺机绑架孙思邈。

    单雄信沉吟道:“芙蓉园的守卫力量太弱,必须从陈家堡调人过来!”

    梁赞道:“我吩咐下去,让长安的豪侠们都动起来。我的人负责外面,你的人负责里面!”

    随着单雄信的命令下达,三百余名陈家堡庄丁进入芙蓉园。

    看着众庄丁进入芙蓉园,梁赞笑道:“这下好了,他们就算是属耗子的,也摸不进来!”

    单雄信的眉头皱起,他内心里感觉隐隐不对劲。

    相对而言,孙思邈虽然重要,可是陈家堡里还有一个比孙思邈更重要的人。那就是长孙无垢。

    想到这里,单雄信脸色大变:“糟糕,中计了!”

    梁赞急道:“什么?”

    单雄信一边奔向马厩,一边大叫道:“丙队跟我来!”

    单雄信来不及向梁赞解释,他一边跨上战马,一边道:“这里交给,丙队跟我去陈家堡!”

    太极宫武德殿内,与李渊正在吃着火锅的李建成突然接道李安俨的报告:“陛下,陈家堡三百庄丁,手持器械进入长安城!”

    李建成一愣,不解的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安俨摇摇头道:“微臣不知!”

    李建成道:“那就去查!”

    反正,李建成不相信陈应的三百庄丁来到长安城内可以做什么大事。

    毕竟,现在李建成完全掌握了十二卫。

    仅仅在长安城内的驻军,就多达六万余众。左右卫就驻扎在宫城,左右武候卫则驻扎在内城。外城还有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四个卫共六万余军队。拥有十数万常备军,三百人就算以一敌百,他们也会累死。

    况且,陈应并不在长安城。

    李建成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吃饭。

    ……

    倚红楼里乐不思蜀的程知节终于接到了消息,单雄信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果真从陈家堡调出了护卫。

    这下,程知节终于放心了。

    趁着城门关闭前的时候,程知节乔装改扮一番,化装成一个体胖超过两百斤的大胖子商贾,携带大量财货,离开长安城。

    程知节出城以后,一路向东,直奔清林里陈家堡行去。

    ……

    陈家堡最核心的账房里,偌大的大堂里,布置着十数面琉璃镜子,将大堂里的数十只灯盏的灯光,全部折射到大堂的主座上。

    站在黑暗里的人看阳光下的人总有些自行惭秽的意思,灯光下的人总比黑暗里的人耐看一些,因为在这一刻,即便是眉毛尖稍上的一些美感都会被黑暗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长孙无垢自从十二岁就嫁给了李世民,成为秦王妃,在原本的历史上,她要母仪天下,贵不可言。作为世族门阀出身的长孙无垢,对于如何展现自己的美丽和威严有着独特的研究。

    现在,她在陈家堡的体系内,身份有点尴尬。虽然她与陈应有些暧昧的传闻,不过这只是传闻,她不是陈应的妾,而是废秦王妃,作为陈应的妻弟媳,帮助陈应掌握着陈应的一部分钱粮。

    此时,数十名博仁医院的账房,静静的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出。

    长孙无垢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几乎快要赶上陈应上,甚至比李秀宁这个当家主母的气势还要强。

    这些账房先生们忐忑不安的望着,被灯火聚焦下的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望着众账房先生。

    长孙无垢突然将手中的帐薄重重的摔在案几上,冷冷的说道:“都说说,这账是怎么回事?”

    身为博仁医院的掌柜赵学善责无旁贷,他躬身道:“夫人,请明言!”

    其他几名账房开始附和着。

    “对啊,账目哪里出错了,还请夫人指出来!”王为民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从账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博仁医院拥有一千三百多个床位,加上门诊,可以同时为两千余人治病,每天需要耗费的物资是一个海量的数字。如果不是慈母败儿,王为民肯定不敢铤而走险,贪墨陈应的钱,一旦此事败露,送官法办?那道程序就可以省了。

    谁不知道陈应是杀伐果断的狠人,敢贪墨他的钱,估计连死都是奢望。更何况,王为民贪墨的数量还真不少。

    王为民采取的办法,其实并不高明。就是会计行业里最简单的高进低出。从中拿回扣。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用这个方法拿了一千余贯。

    可是,过了三个月,并没有被发现。王为民的胆子也更大了,他亲自联合了几家向博仁医院的药材商人,以比市场高出一分的价格,买进大量药材,所贪墨的钱粮,与药商对半分账。

    长孙无垢望着众账房先生笑道:“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说着,她冲门外的高士行道:“有劳表兄!”

    高士行是高士廉的儿子,长孙无垢的表兄。不过,高士行属于庶出,做官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庶子一般没有机会当官。

    高士先长得五长三粗,身强力壮。他一手擒着一名鲜血淋漓的汉子,缓缓走进大堂。

    赵学善看了半天,这才发现这两名汉子居然都是博仁医院的药商。

    赵学善一脸不善的望着长孙无垢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垢认真的望着赵学善,她想从赵学善脸上看出问题。

    只是,长孙无垢失望了,赵学善有惊愕,有愤慨,唯独没有慌乱。

    不过,她从王为民脸上发现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长孙无垢转身望着王为民道:“贱奴,好胆!”

    王为民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在长孙无垢失声道:“夫人饶命!”

    王为民一看跟他合作的药商都被抓了,他在坚持就没有了意义。

    ……

    清林里陈家堡的防御原本不弱,只是被单雄信调走三百余人之后,就弱了很多。最关键是的,陈家堡并不是一座对外的坞堡,而是一座开放式的小城,大唐工业大学以及众人的学生和教职工都居住在陈家堡中。

    这让程知节毫不费力就潜进了陈家堡内。

    按照原百骑司对陈家堡的渗透,程知节在内应的接应下,成功潜入长孙无垢的所在的帐房大堂。

    程知节望着长孙无垢处置账房先生的手段,暗道:“王妃果然了得!”

    好不容易等着王为民将罪行坦白完,赵学善这里不淡定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御下不严的失职是避免不了的。

    赵学善苦笑道:“夫人此事如何处置?”

    长孙无垢沉吟起来先家后国,还是先国后家?

    就在这时,陈家堡的一名庄丁大叫道:“什么人!”

    程知节暗道:“不好!”

    仅接着,一名庄丁掏出铜哨,放在嘴里呜呜的吹起来。

    原本一片沉寂的陈家堡,就像滚油里倒入一盆冷水,瞬间沸腾起来。

    大量庄丁手持火把,向账房包围而来。

    程知节暗骂晦气,他扑通一声跳进大堂之中。

    众账房看着这群不速之客,顿时大惊失色。而王为民则趁机朝门外跑去。不过,刚刚跑到门口,王为民就看到一只大脚飞来。

    “扑通……”

    一股巨力将王为民踢向倒飞回来,跌落在地上。

    高士行拔出横刀,护在长孙无垢身前。

    程知节示意周围的亲随不必紧张,然后,程知节躬身朝着长孙无垢施礼:“门下拜见王妃!”

    长孙无垢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程知节。

    不过多,数百名庄丁手持弓弩将账房包围起来,程知节所率领的属下与陈家堡的庄丁对峙着。

    就在这时,门外的陈家堡庄丁大吼道:“放下兵刃,器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长孙无垢惊讶的望着程知节道:“你还没死?”

    程知节没有纠结长孙无垢的语病,急忙道:“王妃,请随臣杀出去!”

    当然,程知节在找到长孙无垢之前,提前派出人将李承乾、李泰。李恪等李世民的儿女们保护起来。

    长孙无垢自然知道程知节是奉李世民之命回来,可是她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程知节眼看着外围的火光越来越亮,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家堡的庄丁越来越多,陈应虽然在长安只有一千余亲卫军将士,可是整个陈家堡周围,不是陈应的佃户,就是陈家的工人。

    首先拿着兵刃,穿着甲胄的佃户将陈家堡包围起来,组成里三层外三层的防线。

    程知节听着身边的亲随禀告,在一刻钟内,陈家堡之外已经出现了至少上万人马。

    程知节黑着脸道:“不是说他才一千多人吗?”

    长孙无垢突然道:“程知节,你带着承乾他们走吧!”

    程知节道:“咱们一起杀出去!”

    程知节率领四千六百余人来到大唐,其中六百余人负责在战船上接应,其实在长安城的人却不过五百,大部分人都在陈家堡或附近。

    以一敌三,程知节并不畏惧。

    长孙无垢突然抽出银妆刀,放在自己的心口。

    望着长孙无垢心口的银妆刀,程知节大惊失色。

    程知节道:“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赶紧走,不要逼我!”长孙无垢道:“你把陈大将军想得太简单了,我们一起走,谁也走不了!”

    程知节淡淡的道:“陈应小儿不在长安,要不然,俺老程弄死他!”

    “你要弄死谁?”

    程知节听着声音,脸色微微一变。

    单雄信推开人群,走向大堂里。

    程知节一脸苦涩的道:“单二哥!”

    单雄信道:”程知节,我早说过,你罢手,我们还是兄弟,你为什么不听劝呢?“

    长孙无垢望着这一幕,心中骇然。

    对于李世民的不告而别,要说她不恨这是不可能的。如今程知节可以带着数千名武士闯进陈家堡,这说明李世民最近混得不错。

    关键是,李世民纵然没有实力,可是,他应写一封信。

    把自己和众子女扔在长安,李世民不愧为枭雄。可是,她长孙无垢实在不愿意陪着李世民胡闹下去了。

    她累了,她实在不想再担心受怕了。

    长孙无垢将手中的银装刀,缓缓刺进心口,鲜血顺着刀锋,潺潺而出。

    长孙无垢望着单雄信道:”陈将军,奴家求你,放他们走吧,我留下来给陈大将军一个交待!“

第一一五章陈家堡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长安城大安宫内,宫娥与宦官各种菜肴酒水一一摆在案几上,李建成陪着李渊吃酒。

    就连李建成也没有想到李渊宝刀未刀,雄风依旧,短短五年时间,李渊给李建成又生了四个李元名、李元祥、李元晓、李元婴,还有七个妹妹。

    李建成的目光不时的落在李渊身上,看着李渊与舞姬手舞足蹈的跳着。

    李建成有些疑惑,李渊是北周天和元年(566年),出生在长安。现在马上就是开元五年,按说李渊也是六十三岁了,看着他腿脚敏捷,腰不酸、腿不疼,李建成就一阵嫉妒。

    凭什么李渊过得如此惬意,而自己却累成狗了?

    现在大唐虽然对外,降服诸国,无论是高句丽、还是新罗百济,全部老老实实,至于西突厥,已经自发的向更远的地方迁徙。特别是以执思失力与奥斯曼特勤为首的五千余名东突厥残部,据说已经逃过了葱岭,抵达了红海。

    如今,吐蕃已经成了安西都护府的新建六州,在吐蕃原来的地盘上,陈应新设六州共计七十四县,在东突厥原来的地盘上,设立了安北都护府,下辖二十二州,共五十一县,加上安东都护府的二十四州六十九县,大唐在短短五年内增加了足足五十四州,共计一百八十余县。

    原本在开元元年的时候,李建成为了节约国库的开支,不惜充当恶人,裁撤军队,裁撤官员,给宗室将降爵养俸,现在好了大唐不会再为冗官多而苦恼,反而因为官员太少而头疼。

    不仅仅是因为新设五十四州,一个州刺史部就需要一名刺史、一名长史(别驾)、一名总管,一名都尉,这就是四名四品官职,一个县则有县令、县丞、县尉、主薄四名官员,现在大唐新吞并之地,就增为难了两千余名官职。

    关键是,现在李建成对于世族门阀恩荫举荐的用人制度非常不感冒,经过京察、考核,世族门阀出身的官员,总是出现或多或少的问题。

    况且,此时因为天下世族门阀与朝廷的关系因为《氏族志》的问题,闹得非常僵,不仅仅是新置的州县没有官员,就连现在的诸多官员都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李渊毕竟是六十三岁的老人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高寿了,他跳得累了,流着汗,气喘吁吁的来到李建成对面坐下来,摆摆手道:“朕老矣!”

    李建成这才回过神,望着李渊道:“阿爹怎么会老?”

    李渊摇摇头道:“不服老不行了……”

    李建成一指身边刚刚四周岁的李元吉道:“十九郎、二十郎与二十一郎、二十二郎他们算什么?”

    李渊闻言哈哈大笑道:“阿爹是老了,是看不到二十二郎他们长大成人了!”

    李渊心知李建成厚道,不过面对长子,李渊还是装作无意的笑道:“十九郎也四岁了,也该承爵了,大郎,你可不能亏待你这四个弟弟……”

    李建城想了想道:“十九郎封为许王,二十郎封谯王,二十一郎封密王,二十二郎封腾王!”

    李渊闻言心中大定。不过看着李建成眉宇之间郁结难散,就问道:“大郎心中有心事?”

    其实,李渊虽然不过问朝廷大事,不过却也听着一些风声,李建成与世族门阀不太和睦。

    接着,李建成将世族门阀不配合,而朝廷又缺乏官员的事情,跟李渊一说。

    当然,李建成只是发发牢骚,却也没有真指望李渊能出什么好主意。毕竟,李渊自从登基以后,所有的朝廷政务,几乎都是李建成在管理,恐怕李渊当七年皇帝,连国库有多少钱他都不清楚。

    李渊道:“大郎,你何不效仿陈应故智?”

    “陈应故智?”李建成恍然大悟。

    当初,朝廷命东宫右卫率陈应驰援灵州,时任灵州总管郭子和受伤,陈应顺势接递灵州总管之职,不过当时灵州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整个总管府,只剩下长史杨则一人,六个县的县官一逃,三被杀,还有两名官员率领百姓抵抗落下残疾,只能荣退。

    关键是当初那个时候灵州属于前线,官员根本就不愿意赴灵州上任。陈应为了解决官员问题,采取了由吏任官的方式。就是把县里的小吏,充任县令。

    其实,县令县长之类,根本接触不到实务,都是下面的小吏打理。陈应用这种手段,解决了无官职可用的局面。

    小吏与门阀不同他们都是当地豪强或庶族地主为主,虽然就地接任县官,恐怕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不过,却可以像其他吏部栓选官一样,改委派其他县城。

    这个时候,李建成也想通,门下政事堂不是拿不出解决对策,而是非常简单的重开科举。

    关键是,谁敢提这一茬,就会成为世族门阀的公敌。

    杨恭仁清楚其中的厉害,房玄龄、魏征、包括韦挺、王他们全部都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

    就像后世的官员财务公开,民间舆论提过n多回,可是毛用没有。当然今年两会期间的房产税问题,同样没有期限。事实上,想让既得利益阶级自己割肉,门都没有。

    作为世族出身的官员,他们无法背叛自己的阶级。

    李建成笑道:“我明白了……”

    李渊道:“可以重开科举,那帮老狐狸肯定会妥协……”

    就在这时,李安俨走到李建成身边,俯身在李建成耳边道:“陛下,大事不妙,陈家堡出了事了……”

    李建成道:“怎么回事?”

    李安俨道:“程知节带人去了陈家堡。”

    李建成道:“为了长孙氏?”

    李安俨点点头。

    ……

    陈家堡。

    形式越来越严峻。随着陈家堡的庄丁将账房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程知节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了,他看着长孙无垢胸前的血迹,急道:“王妃,不要……”

    长孙无垢望着单雄信道:“请陈总管成全。”

    “当陈家堡是什么地方,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单雄信淡淡的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天谁也走不了。”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想起。程知节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一队重甲陌刀军将士踏步而来。

    其实,陈应并没有把陌刀军留在陈家堡,这些陌刀军将士都杜伏威的亲卫部曲。

    自从天牢出来,杜伏威也明白了,这些亲卫陌刀军将士不仅不能保护他的安全。反而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为此,杜伏威就把他的亲卫陌刀军将士送给了陈应。

    如果没有这些陌刀军将士出现,程知节还有信心杀出去,不过,现在他是没有半点机会了。

    程知节麾下的部曲,有扶桑大陆带来的毒箭,这种毒箭连野牛都中者立毙,对付陈家堡的庄丁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陌刀军将士的根本就可以免疫弓箭,至于毒箭射不穿陌刀军将士的甲胄,有个屁用?

    单雄信突然扬起手,长孙无垢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银妆刀掉在地上。

    单雄信看也不看长孙无垢,望着程知节等人道:“放下武器,否则死。”

第一一五章女皇是怎么样练成的

    叶县的薄雾朦胧,宛如仙境。官道上,出现一支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六名仪仗先导,七十六名披甲仪仗护卫,接着鼓吹,后面则是六面高牙大纛

    六面大旗上分别上书斗大的隶书大字:

    ——骠骑大将军陈

    ——安西大都护陈

    ——凉国公陈

    ——安西经略安抚使陈

    ——开府仪同三司陈

    ——持节都督安西陈

    可是,躺在马车里的陈应并不开心。

    把脑袋缩起来当鸵鸟,是懦夫的行为。陈应一直是这么认为,可是现在陈应仔细想想,其实他何尝不是一个鸵鸟?

    当鸵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躲在柔软的马车上,随着驰道轻轻摇晃着,喝着醒好的葡萄酿,日子颇为舒适。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陈应刚刚翻越了昆仑山谷,抵达叶县的时候,陈应接到了来自长安的消息,程知节准备救出长孙无垢与李世民的诸子,不过事情败露了。程知节与麾下四千余名将士,全部被俘虏。

    作为俘虏,自然没有人权。纵然是程知节也不能例外。

    三木之下,没有人可以保守得住秘密,况且程知节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他麾下虽然都是敢死之士,不过敢死之士不代表不怕死,也不代表敢死之士可以熬得住天牢里的酷刑。

    进入天牢之后,尚书左丞戴胄负责审问程知节,程知节知道戴胄是一个正人君子,还可以欺之以方。可是,当李建成换上左监门卫大将军李安俨来审理此案的时候,程知节非常聪明的选择坦白从宽,避免受皮肉之苦。

    包括李世民在扶桑大陆有多少兵马,军队布防,人口以及陈应暗助李世民离开长安的事情也给抖落了出来。

    李建成当时雷霆大怒,几乎咆哮着让陈应返回长安,不过还是因为魏征与房玄龄及时劝住了李建成。

    魏征非常清楚,逼反了陈应这才是对大唐社稷有倾覆之忧,陈应的能量太大了,一旦与朝廷反目,恐怕会糜烂整个西北,大唐要准备拼着百万伤亡的代价,才能收拾陈应。

    李建成是怎么反应陈应不知道,但是局势似乎非常不妙。

    陈应望着车窗外洁白的云朵,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想当个好人,为什么这么难呢?”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陈应还没有发问怎么回事,郭洛却在车外禀告道:“主上,故人求见!”

    陈应抬头看了看天色,对郭洛吩咐道:“让大家伙就地扎营!”

    随着四辆宽一丈二尺,长达两丈八尺的四轮马车,并装在一起,形成一座房车。这四辆马车形成了一个大套房。

    时间不长,杨蓉进入陈应的这座套房内。

    刚刚看到陈应,杨蓉的眼睛马上红了,眼睛里布满水雾,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小表弟,我……”

    不等杨蓉开口说话,陈应摆摆手道:“行了,虚伪的话就不用说了。”

    杨蓉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爽快人,我是被骗了,甭管你信或不信,说吧,此事如何解决?”

    当初太原王氏的外院管事王怀义找到武士彟的时候,提出以王氏女嫁于武元庆为妻。

    作为世代商贾出身,武士彟对于自己商贾的身份非常在意,哪怕现在他封为应国公,工部尚书,依旧自卑。太原王氏愿意与武氏联姻,对于武士彟的诱惑非常大。

    杨蓉起初并不同意帮助王氏把杜红叶送到陈应身边,结果武士彟思来想去,恐怕是太原王氏想要用一个女人来色诱陈应,从陈应身上弄些好处。武士彟命人伪造了杨蓉的凭信,给陈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杨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杨蓉接着道:“我寻思着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

    在杨蓉看来,无论杜红叶无非是想色诱陈应,一般男人肯定会中计,可是对于陈应,陈应肯定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不过,杨蓉很显然是忽视了他们的谋算,没有想到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用杜红叶离间李秀宁与陈应的关系。

    陈应苦笑道:“其实这样也好,什么鬼魅妖魔全部跳出来,一次性全部解掉更容易。”

    杨蓉摇摇头道:“老娘算是瞎了眼,我要跟武士彟合离,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到这话,陈应的脑袋都大了。

    按照历史上武媚娘十四岁进宫,事实上此时武则天应三岁了。可惜的是,如今杨蓉依旧肚子平平,生了长女武顺之后,一直东奔西跑。

    让原本历史上的一代女皇武则天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陈应感觉自己的罪过实在太大了。

    陈应道:“大表姐,咱们是亲姐弟,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只是这件事,你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啊?”

    说着,陈应伸手指了手杨蓉的手,她的手上出现斑驳的冻疮。想来,这一次杨蓉也吃了不少苦。

    杨蓉道:“这次过来,想找小表弟借点人手!”

    “借人?”陈应疑惑的道:“借什么人?”

    此时,陈应更加疑惑。要说杨蓉可不是历史上的杨蓉了,她名下如今拥有十几个铁矿、还有四个盐矿,外加其他产业,至少两三万人为杨蓉打工,她什么时候会无人可用?

    杨蓉向陈应娓娓道来。

    原来,杨蓉与西突厥的阿史那贺鲁达成了初步交易,以西突厥的精锐骑兵,向西继续攻打萨珊帝国,而他们缴获的物资将向杨蓉出售,杨蓉负责把阿史那贺鲁抢劫而来的财物变化,给西突厥阿史那贺鲁部提供他们需要用的甲胄、兵刃以及粮食等物资。

    在知得杨蓉的计划后,陈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居然被土著吊打了。放眼周边,萨珊帝国确实是一个土豪。公元224年,当中原还是三国乱世的时候,萨珊家族开始崛起,帕佩克之子阿尔达希尔一世(224~241在位)推翻帕提亚帝国,226年在泰西封加冕,自称“诸王之王”。

    他进而占领原帕提亚帝国的广大地区,建立中央集权的萨珊波斯封建帝国;又北征亚美尼亚,粉碎帕提亚遗族与大月氏人的联合,巩固了帝国的边境。他以□教(即琐罗亚斯德教)为国教。

    萨珊帝国取代了被视为西亚及欧洲两大势力之一的安息帝国,与罗马帝国及后继的拜占庭帝国共存了超过四百年。现在萨珊帝国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如果没有外来因素干扰,萨珊帝国也会在二十几年后寿终正寝。

    现在,阿史那贺鲁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和其他西突厥各部,绝对不是大唐的对手,他们把目标对准了萨珊帝国这头长了四百年的大肥猪。

    可以想象,萨珊帝国的贵族们手中掌握着大量的金银财宝,但是金银财宝虽然珍贵,却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喝。

    现在的突厥人手中只有武力,这是他们生存的本钱,腐朽的萨珊帝国骑兵,绝对不会是突厥骑兵的对手,可是缴获的金银财宝放在手中也没有任何作用,唯有将金银财宝变现,西突厥才能愈战愈勇。

    环望世界,在突厥人的认知中,只有大唐国才拥有消化吸收这些战利品的实力。也只有大唐国才能在接纳了他们的战利品之后反哺给他们大宗货物,继而让他们重新拿起刀,继续作战,抢夺更多的战利品。

    中原太远,长安太远,那么,安西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陈应明白了杨蓉不仅仅是销脏,她还想做罪恶的奴隶贸易。在安西开发过程中,已经进入瓶颈期。

    最大的瓶颈就是人口。

    大唐人口太少,而且版图太大。安西还好些,适宜耕种的田地不多,可是安东都护府以及安北都护府,能种的田地实在太多了。

    大唐没有那么多人口来耕作,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入外来奴隶,让奴隶耕作,让奴隶给开矿,去修路……

第一一七章蒸汽机火车跑起来了

    大唐女子当家做主不是偶然现象,有平阳公主李秀宁这个榜样,抛头露面的女子不在少数。堪称奇女子传丈夫的不在少数。

    比如那个以吃醋青史留名的房玄龄之妻卢氏,那是连李二都敢硬怼。比如魏征之妻裴氏,自大业十三年魏征投靠李密帐下效力以来,他就开始抛家舍业,虽然说裴氏不像杨蓉这般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但是裴氏仍旧将魏征的家眷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还有野史杂记里的红拂女,以及历史上的太平公主、长乐公主,韦皇后等等。纵然这些女人在历史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可是谁能想到杨蓉的眼界居然如此超前?

    武则天以才人之身进宫,终成一代女皇,说起武则天的老师,恐怕也是她的母亲杨蓉更厉害。虽然历史上记载,武士彟死后,武元庆、武元爽兄弟欺辱她们母子,不过,武元庆与武元爽兄弟二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善终。

    父母是孩子的老师,一言一行都会让孩子模仿。杨蓉现在如此之厉害,能培养出武则天这个妖孽,显然杨蓉功不可没。

    事实上与西突厥互通有无,并无不可。虽然说东突厥与西突厥一宗同源,可是,突厥强加给中原的屈辱与伤害,事实上与西突厥并没有多大关系。

    抛开这层因素,陈应纵然想杀光西突厥人也不现实,两世为人的陈应非常清楚,能打败西突厥人,但是却无法把他们全部杀光。毕竟,安西实在是太大了。随便一个山谷里一钻,别说给陈应十万大军,就算是百万大军,陈应也没有办法把西突厥连根拔起。

    看着陈应沉默,杨蓉笑道:“小表弟,你可以慢慢考虑!”

    “你想把丝绸之路变得血腥的奴隶之路?”陈应望着杨蓉的眼睛,缓缓道:“你知道这个口子一开,后果如何?”

    杨蓉笑道:“我的小表弟,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为了酬你平定突厥、辅佐陛下之功,安西已经成了你的封地。我这么做,最终受益的还是你!”

    杨蓉的话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除了陈应之外,所有带兵的将领,无论是李靖、还是李世绩、再或者薛万彻、尉迟敬德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他们所有人的家眷全部居住在长安。明为享福,事实上就是控制为人质。

    可是,陈应却没有如此。他的庶长子李嗣业、嫡长子陈谦、长女李若曦全部跟随李秀宁居住在疏勒城。

    陈应沉吟道:“大表姐,我只是担心,你商号的伙计,一旦出了安西,若是西突厥人翻脸……”

    “翻脸?……”听着这话,杨蓉笑得花枝招展,好一会儿,她这才笑道:“有你这个陈人屠在,他们谁敢?翻一个给我看看?小表弟,你是不知道你的凶名,如今我们唐人百姓,别说在大唐,就是在域外万里的拜占庭帝国,或者萨珊帝国境内,那些胡人恨不得把咱们唐人百姓捧到天上去,就算是他们那边的官府也不敢管,不知道有多少波斯或粟特商贾,他们把自己的商号挂靠在唐人名下,自己当作掌柜。”

    听到这话,陈应背着手望着远处,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要穿越时空,抵达一千三百多年之后,在那个时空,天朝也是大国,天朝的商人遍布全球,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中国人。

    然而,这些中国商人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会把自己的公司弄成外国名字,仿佛沾了洋气,就会变得高大上。诺贝尔瓷砖、马可波罗瓷砖、毕加索瓷砖、梵高瓷砖、蒙娜丽莎瓷砖、达芬奇家具……都是国产的,味千拉面在日本没店,美国加州牛肉面大王在美国没店,吉野家和日本吉野家不是一家,法国合生元、美国施恩奶粉、法国卡姿兰都地道广东货,卡尔丹顿西装,纯正深圳货,乔丹运动鞋跟Jordan没一点关系……

    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自己国家强大,当然那些美其名曰混血儿的杂种就算了。

    想到这里,陈应道:“我原则上是同意的,不过你必须交税,没有情面可以讲!”

    杨蓉伸手洁白的手道:“好!”

    ……

    终于陈应顺利的抵达疏勒城。

    不过,明明知道蒸汽机取得了突破,陈应却没有立即去参观,而是……美美的泡在大池里,享受着齐人之福。

    正所谓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陈应麾下的军队,与大唐各个军队唯一的不同就是,陈应麾下没有营妓,军队将士可以杀人,可以抢劫,也可以放火,唯独不可以强奸。

    这是铁律,谁碰谁死。

    作为主帅,陈应同样也没有破例。

    现在回家中,陈应顿时化作为月下的狼人。

    李秀宁用事实行动再次证明一件事,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当陈应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时候,李秀宁依旧可以服侍着陈应更衣,还可以起身为陈应准备饭食。

    陈应躺在软榻上,有气无力,连吃饭的力量都没有了。

    陈应望着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李秀宁道:“想笑就笑……”

    李秀宁抿嘴而笑道:“一年多了……你都不知道妾身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难道比你好过?”陈应伸了伸胳膊,李秀宁识趣的躺在陈应怀中。

    李秀宁喃喃的道:“妾想再要几个孩子!”

    陈应将头埋在李秀宁胸前道:“那你准备好,再生一个足球队!”

    李秀宁疑惑的道:“足球队?”

    陈应解释道:“就是蹴鞠队!”

    李秀宁恍然大悟,伸手擂着陈应的胸膛,嗔怒道:“要死了,你把妾身当什么?”

    陈应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咱们的事发了!”

    李秀宁满头雾水的望着陈应。

    李秀宁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陈应的话她也明白。当初救下李世民,送李世民去扶桑大陆,本就是李秀宁的主意,如果不是李秀宁的原因,陈应把李世民交给李建成,才最附和陈应的利益。

    可是,陈应并没有那么做。为了不让她伤心难过,陈应冒着得罪李建成的风险,将李世民送到了扶桑大陆。

    现在李世民派程知节回来了,李建成肯定会暴怒,这是必然的。

    在李建成看来,陈应对他就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李秀宁咬了咬牙道:“我回长安,向大郎去解释……”

    “其实不用!”陈应摇摇头道:“我相信陛下会理解的,如果他不理解,无论怎么做,我都接着!”

    毕竟在某些需要上,男子来的热烈去的快速,不如女子来的隽永。哪怕陈应一直以来坚持健身,但是李道贞、许二娘、深田花音,依旧让陈应痛并快乐着。

    直到四天之后,陈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与儿子陈谦睡在一起,总算躲过了一劫。

    ……

    第五天,陈应这才顶着黑眼圈,脚步虚浮的走向疏勒学院。

    在疏勒学院里,陈应看到了朝夕暮想的蒸汽机,怎么形容呢?这个东西,只能用傻大粗来形容,非常具有老毛子的风格,不过这个蒸汽机的弊端非常明显,非常高,高达三丈两尺,通体采取轴承钢铸造而成,二十四个轮子,非常想后世的蒸汽机火车。

    要说动力机构,也没有多绕弯路,由于安西的棉花出现,特别是陈应麾下的军队,与大唐其他军队是不一样的,自从右卫率时代开始,陈应麾下的将士不发布帛,而直接配发成衣,像当初万儿八千件,采取人工缝制的办法不是不可以做到,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多雇佣点人手。

    可是随着安西军编制高达十万,每年光戎服的数量,就多达四十万件,这已经不是依靠人多就可以轻易办到的事情了。

    更何况,百姓分到田地之后,再想招人已经非常困难了。陈应就依靠了后世的意见,让工匠打造出了踏板式的缝纫机。

    现在的蒸汽机驱动原理依旧是这种曲杆联动方式。

    此时的蒸汽机火车头与后世不一样,由于陈应在没有发明火车头之前,先修了驰道,虽然这名为驰道,其实就是双向双轨的铁路,宽约一丈两尺。而这火车的轨道宽度全部都是一丈两尺,约长约十丈六尺。

    弗拉维·齐诺躬身道:“公爵阁下,是不是要试车?”

    陈应拍着弗拉维·齐诺的肩膀道:“行啊,老齐,连蒸汽机都弄出来了!”

    弗拉维·齐诺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公爵阁下,我姓弗拉维氏……”

    周青的眼睛一瞪,朝着弗拉维·齐诺吼道:“还不快谢主上赐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弗拉维·齐诺赶紧躬身道:“谢公爵阁下赐姓!”

    陈应听着这话,没有喝斥周青。他反而兴致勃勃的向弗拉维·齐诺解释道:“老齐啊,这个齐氏,是上古八大姓氏之一的姜氏后裔姜尚的后裔,以国为姓。”

    弗拉维·齐诺疑惑的问道:“上古?”

    陈应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不错,姜氏可以解释为你们希腊原始神邸,我们华夏,上古为妊、姜、姬、赢、妘、妫、姚、姒八大姓氏。而姜氏则是神农氏,发姜水为姓,神农氏相当于希腊里的阿波罗。在大约两千年前,百家宗师姜尚封为齐国,其后裔就是齐氏。”

    原本弗拉维·齐诺还有些不情愿,可是听说自己这个齐氏祖宗如此牛逼,居然是阿波罗之后,他心中就没有抗拒了。别以为给自己找一个名人祖宗是国人专利,其实外国人也喜欢这样冒认祖宗。于是,弗拉维·齐诺就变成了齐诺。

    陈应道:“试车!”

    随着吭哧吭哧的声音响起,车头上面的大烟囱也开始冒出大股的白烟,陈应干脆翻身上马,等着车头开动起来。

    车头“呜”的一声巨响之后,看起来比成年人手臂还要粗的曲轴开始带动车轮转动了起来,随即便是不断响起的咣咣声,整个车头开始带着车厢开始向前缓缓移动。

    不过,让陈应无比蛋疼的是,这个蒸汽机火车的速度,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别说战马奔驰,就算是陈应徒步走,也能跟得上,按照陈应徒步的速度,大约是每个小时六七公里的样子,简直如同蜗牛爬。

第一一八章僭越大罪相当于扯旗造反

    六七公里,即使日夜不息,一天也就是一百多公里,两百多里的样子。从安西抵达长安,那也需要一个多月。

    这个速度,甚至比不上四轮马车在驰道上的速度。然而,火车毕竟是火车。

    虽然四轮马车的速度要比此时的蒸汽机火车要快一些,不过也有限。蒸汽机火车最大的优势还是运输成本低。而且运输量惊人,在驰道上的马车运载量要远超在普通路面上的四轮马车,不过却也有限,最多可以运载六千余斤。

    可是,这个蒸汽机火车,挂着十二列长达十丈六尺,约合(24.91)米,宽约一丈两尺(2.82米),与后世的客运火车尺寸相差无几。

    不过,陈应的脸马上就黑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蒸汽机火车居然还有一个非常骚的操作,那就是火车头后面装着可以燃烧的煤炭,不过却不用人来一锨一锨的往炉膛里铲,而是利用了蒸汽机的传动机构,采取齿轮降速的方式,弄成了一个类似于后世流水线的运输带。

    这个陈应还无力吐糟,最关键的是燃烧后的煤渣,居然也采取运输带的方式,直接抛出车外,洒落在驰道上的铁轨边上。

    而且还可以看出这辆试验性质的火车是经过反复试验,驰道上的铁轨两边,都沉积着几乎可以没过脚面的煤炭渣。

    煤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却也不能乱排乱放,如果火车长时间运行,恐怕煤渣会把铁轨淹没,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安西本来雨水就少,如果煤渣乱丢乱放,岂不会形成沙尘暴?

    看着陈应一脸不善,原来的弗拉维·齐诺,现在的齐诺赶紧上前解释道:“公爵阁下,速度还速度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更快!”

    陈应指着排放煤渣的运输带道:“这是谁的主意?”

    齐诺小心翼翼的望着身边的一名一脸憨厚的工匠。

    那名工匠一脸欣喜的道:“此乃草民所制!”

    陈应转而望着身后的亲卫,此时火车仅仅跑了不足五里地。他们全部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煤渣,原本黑色的甲胄,仿佛变成了灰色。

    陈应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憨厚的工匠躬身道:“草民罗士明,淮南道光州(今天河南信阳)人……”

    不等罗士明说完,陈应摆摆手道:“来人,抽他二十鞭子,让他长长记性!”

    陈应向来以军法治理安西,在安西可没有什么军方不能干涉政务的说法,马上两名亲卫架住罗士明,扬起鞭子,噼里啪啦的抽打起来。

    就在这时,火车开始了明显的提速,哪怕是小跑前进,已经跟不上了。随着蒸汽机火车冒出滚滚浓烟,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陈应只好加快速度,好在陈应亲卫的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良朐,勉强才能跟得上。伊犁马、三河马还有吐蕃马都不是以急速冲刺见长,不过耐力不错。它们的时速可以跑到三十五公里或四十公里左右。

    随着火车继续提速,战马在追了三四里地之后,已经出现了体力不济。不过,陈应麾下都是一骑三马,所以不必担心,直接换马继续追逐着。

    就在这个时候,火车的速度开始缓缓下降。

    原来试验的终点站已经到了。

    陈应望着齐诺道:“这段距离多长?”

    齐诺道:“二十里!”

    陈应又问道:“用时多长?”

    齐诺道:“一刻钟。”

    陈应点点头,一个小时四刻钟,差不多可以跑八十里,也就是说四十公里。虽然说这个速度不快,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闪电速度了。

    以长安至疏勒约八千里,如果中途不停顿,按照这个时速,差不多一百个小时就可以抵达长安,当然这个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与内燃机火车不一样,这需要补充煤炭和水,而且没有大型机械,这个补给速度并不快,哪怕再快,也需要半时辰甚至更久。

    不过,可以肯定。

    一个礼拜之内,绝对可以抵达长安。

    虽然这个火车不够完美,陈应已经感觉非常满意了。

    回到疏勒学院的起点,陈应望着被打得爬在地上哽咽的罗士明道:“知道本大将军为什么打你吗?”

    罗士明摇摇头道:“草民不知!”

    “本大将军告诉你们多少次了,千万不要破坏环境,你们他娘的就是不听!”说到这里,陈应望着众疏勒学院的联合国工匠道:“按本大将军所说的改,把煤渣运输带拆了,以后燃烧过后的煤渣,不得随意排放!”

    罗士明点点头道:“草民记住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火车总算造出来了。首先解决有或无的问题。解决了有无之后,再想着如何改进。

    这辆火车的问题其实不少,随意排放煤渣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点,像功效太低,耗费煤炭太多,其实最多的不是煤炭,而是水。这二十公里全程跑下来,可以容纳一万斤的水箱,只剩下两千斤不到,也就是说十公里需要耗费八千多斤水。

    像这列试验性质的蒸汽机火车,后面挂着一列装着煤炭和水的列车,四个大水箱,外加煤炭,其实最远也就跑上二百里就顶天了。

    如果速度更快,耗费的煤炭与水就更多了。

    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不过,对于疏勒学院,该赏还是一定要赏的!

    “疏勒学院有大功,本大将军特奖励尔等一百万贯!”说到这里,陈应望着齐诺道:“回头你把此次参与蒸汽机火车项目研发的所有工匠,按照贡献大小,把这一百万贯给分了!”

    “一百万贯!”

    如果按照购买力来算,唐代一贯是相当于四千二百七十五,一百万贯差不多等于后世的四十多亿。哪怕将疏勒学院所有的人都算上,平均下来,每个人至少可以获得三百多贯,相当于每人一百五十万。

    这个赏赐瞬间让疏勒学院的众工匠沸腾了。

    一百万对于陈应而言其实也不是小数目,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搜刮了吐蕃王宫,将吐蕃数百年积攒的财富一扫而空,陈应也不能一次性拿出百万贯钱来赏赐。

    陈应没有把这些钱全部交给李建成,不是因为他贪心,而是因为陈应懂经济,货币也好,贵重金属也罢,其实有一个临界点,一旦过了这个临界点,就会造成通货膨胀。

    陈应用西部大开发的方式,疯狂的建设驰道,目的就是内部消耗掉这些财富,让天下大唐百姓都可以因而受益。

    陈应将一面铜牌子递到齐诺手中,笑道:“这是赏给你的!”

    齐诺伸手接过这个牌子,却见上面用阴文小楷镌刻着一行小字,定睛仔细看时,却是:“敕封——叶县开国男。”

    铜牌的背面镌刻着齐诺的名讳,齐诺抚摸着铜牌,心中疑惑不解。

    正看谓得者无意,看着有心。

    负责供应疏勒学院后勒补给的安西大都护府仓曹参军鲁志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心中暗忖道:“大将军怎生如此糊涂,朝廷恩威尚在,这不是把自己搁在火炉子上烤么?”

    封建之权,操于天子,从来没有说藩镇自行封建而朝廷却事后追认的,陈应上表奏请封齐诺为男爵是一回事,自家自行封齐诺为男爵则是另外一回事,前者不过是为部下请功,后者却是僭越大罪,相当于扯旗造反了。

第一一九章李世民才是腹心之患

    陈应看着鲁志昆的脸色大变,就笑着解释道:“这个县男爵位,虽然是我封给齐诺的,朝廷却是认可的。”

    鲁志昆怔住了,他没听明白陈应的意思。

    事实上,李秀宁从长安离开的时候,李建成不光给了李秀宁一道空白诏书,还有五十张空白的封爵制文,不过只有三十六名县男、十二名县伯、两名开国县侯。

    因战功封爵不例外,大唐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因文治之功封爵的也不少,可是因为工匠封爵的,恐怕真没有。

    陈应破天荒的赏了百万贯,倒是吓坏了齐诺。

    来到大唐已经快两年了,齐诺非常清楚这一百万贯意味着什么。

    一百万贯相当于拜占庭帝国四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实在太吓人了。

    一百万贯可以养活拜占庭皇帝的二十万大军一年。

    齐诺道:“公爵阁下,这一百万贯是不是太多了!”

    陈应道:“不多,一点都不多,只要你们可以把火车的速度提高一倍以上,能效降低一半,我会再奖励一百万贯!”

    这一下,整个疏勒学院就彻底疯狂了。

    ……

    长安太极宫武德殿内,李建成坐在御案后面,右手轻轻抚在展开在御案上舆图之上,望着舆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的文字呆呆出神。

    如果陈应站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出声,因为李建成摆在案几上的舆图就是后世美洲的地图。除了秦王城之外,其他城池的名字都非常熟悉,比如新洛城,新郑城、新成都城、新长安城、新易州城、新保州城、新湖州城……

    除了地形和城池的名字,还有所在城池的在册人口多少,驻军多少,特产如何,田亩多少。

    李建成也曾担心这是程知节的计谋,胡乱编造一些莫须有的地名和人口数量,从而可以引起大唐君臣的恐慌。

    不过,李安俨却按照日夜不休的方式,折磨着程知节,让程知节连续画了十七份舆图,标注了地名与人口、军队和物产。结果无一例外,程知节除了舆图细节稍为问题,但是五百多个城池的名字和方位却没有出现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这只是程知节临时起意,他绝对无法一时间编造五百多个虚假的城池信息,当然还有四千多名程知节所部的俘虏,他们经过指认,指出了是一部分城池的信息,与程知节不谋而合。

    作为搞了十几年审讯工作的大理寺卿戴胄绝对有能力判断出一个人有没有在说谎。那么现在可以肯定,程知节并没有说谎……

    李建成望着这张舆图,心乱如麻。对于李世民这个人,李建成是非常了解的。他比自己可狠多了,李建成至今记得清清楚楚,李世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年李世民才六岁。

    仁寿四年,杨广下令发丁男数十万掘堑,自龙门(今山西河津)东接长平(今山西高平北)、汲郡(今河南汲县),抵临清关(今河南新乡县东),渡河至浚仪(今河南开封)。时民壮不堪重负,纷纷逃亡。其中一支数十人的逃役民众遇到了在洛阳龙门游玩的李建成与李世民,双方爆发激战。

    唐国公府的一名侍卫被逃役用连枷砸成重伤,却一直半会未死。当时这名侍卫向李建成求饶,让李建成给他一个痛快,李建成不忍心,可是李世民却掏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捅进这名侍卫的心窝里。

    更何况,为了自己的这个皇位,李世民可以没少费心,逼反窦建德,逼反杨文干、逼反辅公祐。如今,李世民拥有雄兵百万,万里之境,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哪怕扶桑大陆地大物博,处处堪称膏腴之地,可是李世民绝对不会满足,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坐在李建成下首的魏征沉吟道:“陛下,看来我们必须备战,必须让陈大将军回来……”

    韦挺摇摇头道:“不可!”

    李建成望着韦挺道:“为何?”

    韦挺本想说陈应已不可信,毕竟程知节虽然没有供出陈应,可是张仲坚与陈应关系不错,而且张仲坚麾下三万大军的装备,全部出自陈应之手,要是没有陈应帮助,李世民能跑到扶桑大陆才是怪事。

    不过,话到嘴边,韦挺却没有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要知道陈应掌握着大唐的西北和西南门户,还掌握着十数万精锐部队,就平阳公主李秀宁这一关,他都过不了。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是有了证据,他也不敢弹劾陈应。

    韦挺斟酌着词语道:“西北形势错综复杂,、吐谷浑、吐蕃以及西突厥余孽蛰伏待机,我们大唐在安西立足未稳,一旦形势有变,后果不堪设想!”

    魏征却指着韦挺道:“韦易直,你糊涂,如今东突厥已除,西突厥重创,吐蕃、吐谷浑纵然不服王化,也不过是四肢之疾;然,废秦王不理,才是心腹之患。”

    韦挺自然是无言以对,纵然没有陈应,想要攻打大唐,几乎不可能,先不说西州道行军大总管薛万彻不是易与之辈,就算是薛万彻抵抗不住,还有凉州大总管李道宗,李道宗假如同样抵达不住,还有李靖与李世绩。

    如今的大唐战将如云,名帅如雨,些许野心勃勃之辈,无疑是蜉蚁撼树。

    可是,李世民不一样了。李世民可以动摇国本。

    更何况,现在李建成与世族门阀的关系很僵,以世族门阀的尿性,他们连盛世时的杨广都敢颠覆,更何况可以打着夺嫡之争的李世民。对于大唐的太上皇来说,一旦李世民胜出,李渊也只能捏住鼻子认了。

    毕竟,李世民再怎么不好,他也是李渊的亲生儿子。李渊可不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人,轻重得失李渊还是分得清的。

    就像历史上,李世民杀掉了李建成与李元吉,李渊依旧没有发布天下勤王诏书,否则李世民根本坐不稳江山。李世民虽然掌握着军队,不过只是一部分,真实的历史上,初唐十二军(万年道参旗军,长安道鼓旗军,富平道玄戈军,醴泉道井钺军,同州道羽林军,华州道骑官军,宁州道折威军,岐州道平道军,豳州道招摇军,西麟道苑游军,泾州道为天纪军,宜州道天节军。)在这十二军军中,大都是李建成与李元吉的亲信,事实上颉利顺利杀入关中,就是这十二军根本没有听从李世民的命令。

    相反,他们反而会听从李渊的命令,替李建成报仇,然后扶持李建成的儿子李承道接任皇位,最符合这些大将们的利益。不过,李渊知道一旦如此,刚刚大好的局面就会崩盘,肉烂在锅里,也比便宜别人强。

    李世民可以直接威胁李建成皇位,其他诸部诸国,其实都威胁不了李建成,这是最根本的原因。

    李建成想了想道:“那就备战,全力备战!”

    房玄龄苦笑道:“陛下,国库没有余钱,各地需要修缮驰道与沟渠……”

    李建成咬咬牙道:“通知少府,从内库调出一百万贯!”

    如今,李建成也是有钱人。尽管国库里没钱,可是他的内库里却富得流油。毕竟陈应的所有生意,全部都有李建成的三成干股。

    不过,与陈应不同,李建成拿出一百万贯,他的内库就干了。

第一二零章先把世界第一铜矿给挖光

    魏征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房玄龄同样也是。

    而且这两位是非常懂得变通的人,自从陈应打着修建驰道的旗号,在蒸汽机火车尚未发明之前,就着手修建名为“驰道”的铁路。无论有没有蒸汽机火车,驰道的优势是这个时代的官道无可比拟的。

    特别是运输效率,拥有驰道的辅助,四轮载重型马车可以装载六千斤重货,沿着驰道可以以每天三百里的速度运输。随着长安到洛阳六百里驰道全线修通,从洛阳向关中运输粮食的效率提高了十倍不止。连绵不绝的四轮载重马车,每天可以从洛阳运入关中高达二十二万石粮食,哪怕关中颗粒无收,关中不再因粮食饥殍产生动荡。

    不仅是运输粮草,特别是军队运输。唐朝可没有舒服或不舒服这么一说,一辆与重载马车一般尺寸的马车,硬是在这个面积不过十平方的空间内,塞进去一个伙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万军队也只需要一千辆四轮马车,就可以日行军三百里,关键还不会有什么疲惫之说。让“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这句话,彻底扫入故纸堆里。

    魏征与房玄龄在围着大唐的舆图看了足足两个时辰,得出一个结论,一旦李世民从扶桑大陆攻来,从辽东、到临海、琼州、交州几乎处处都是可以登陆的地点,漫长的海岸,将是李世民天然的登陆场。向北防备东突厥的时候,还有迹可寻,因为长城经过历朝历代的修建,可供游牧民族南下的道路,就那么几条,就算防备也有迹可寻。

    可是,海岸边如此漫长,而且无险可守这是非常头疼的问题。

    难道修一条海岸长城?

    哪怕魏征也被这个疯狂的念头吓了一大跳,修建长城的耗费实在太大了,大到连李建成、魏征君臣都不敢想象。

    魏征脑袋中慢慢形成一个脉络,修建长城不可取,那么修建驰道呢?一旦沿着幽州、定州、沧州、青州以及杨州、越州、润州、福州、广州沿海修建一条环海战略驰道呢?在幽州、广州等沿海诸州驻扎军队,一旦发现李世民的大军来袭,就可以沿着战略驰道,快速驰援,把李世民阻击在这道环海战略驰道之外。

    当然,这也是一个不亚于京杭大运河的战略工程,比如修建这条驰道,需要经过多少农田、多少山川、多少河流,想想都让人感觉狗咬刺猬,无处着手。

    魏征躬身道:“陛下,臣以为这条驰道,必须要修,重点先修越州、杨州与润州。”

    李世民最大的短板就是扶桑大陆没有战马,哪怕张仲坚拼命往扶桑大陆运载战马,不过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或者是其他原因,反正到了扶桑大陆的战马,无论是鲜卑马,还河曲马,无一例外,全部得长废了,大不过驴,快不过牛,纵然如此,李世民麾下百万大军,只有骑兵不足五千之数,而且还以斥候骑兵为主。

    一旦李世民选择幽州或河北作为登陆地点,那么安东军或河北军会让李世民知道什么是大唐铁骑。李世民唯一可以利用的是就越州与润州或福州的山地或湿地,而大唐在三州也没有布置多少骑兵。

    李建成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先修建驰道。”

    房玄龄苦笑道:“陛下国库没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李建成所缺的不是一文钱,而是以百万贯为单位的庞大数目。

    韦挺看着李建成头疼,小心翼翼的道:“不如向世族妥协……”

    不等韦挺说完,李建成摇摇头道:“绝无可能!”

    可是,钱的问题,仍旧没有办法解决。

    同一个天空下,陈应也在发愁。

    陈应发愁的不是没钱,而是恰恰相反。

    钱太多了。

    要说杨蓉应该是天生的富贵命,自从叶县与陈应分别之后,杨蓉返回了龟兹武氏商号,然而在龟兹时,杨蓉的一支商队迷路了,原本就连杨蓉也以为这支莫约百人的小商队会葬身沙漠,谁知道,这支小商队阴差阳错,抵达了绿石山,发现了一个非常庞大的铜矿。

    如果没有这支商队的提醒,陈应显然已经忘记了,在蒙古国(其实是中国的)与中国接壤的包德格县境内,是世界上最大的铜矿奥尤陶勒盖金铜矿。

    对于这个伟大的发现,陈应是知道的,毕竟世界第一容易让人记住,奥尤陶勒盖金铜矿的储存量已经探明,初步探明铜储量为三千一百一十万吨、黄金储量为一千三百二十八吨、白银储量为七千六百吨。

    不算银和铜的价值,仅仅黄金的价值就高达将近四千六百四十八亿以上,如果算上铜,那么价值最惊人,达到两万亿人民币以上。

    当然以杨蓉商号的伙计发现的还有奥尤陶勒盖金铜矿西北的三百里的煤矿,这里的煤矿面积大得惊人,跑马跑了三天,而且全都是露天的,即使是长草的沙土也不达一尺多深。杨蓉没有弄清这个金、铜、银矿有多大,但是初步探查,她已经被吓倒了。

    杨蓉马不停蹄的赶到疏勒,向陈应禀告这件事情。

    陈应听到这个消息,很快就想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在后世,这里已经不属于中国,高达两万亿的金银铜矿,还有高达将近两万亿的煤矿,哪怕后世财大气粗的美国,面对四万亿人民币的财富也不会无动于衷。

    正如马克思所说的那样,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当然,现在陈应面对的是高达四万亿的财富。

    哪怕换算成大唐时期的贯,这笔财富相当于九万三千四百七十九万亿贯。恐怕唐朝二百八十九年加在一起,国库收入也没有这么多钱。

    没有人嫌自己家的东西多,同样,也没有谁把别人家的东西弄到自己家是不开心的。尤其是对于陈应这样儿的穿越者来说,前世的时候喜欢逛论坛,也好歹知道一些根本就算不上多么机密的事儿。

    在后世,有很多国家自己国内的资源并不算少,但是这些国家往往选择花钱在国外进口,也没有从自己国内开采的打算。就像是稀土资源一般,这种在军事,冶金,化工,农业等等方面都有着极其重要作用的金属资源,谁都叫嚣着种花家的稀土含量世界第一,种花家也有些小兔子是以此为荣的。

    可是实际上呢?稀土本身作为一种紧缺资源,但是却被贱卖了。卖成白菜价,最便宜的时候,卖的还没有猪肉贵。以前中国的总储量占全世界的百分之八十八,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五十二,这是陈应作为屁民最大的心痛……

    想到这里,陈应对杨蓉道:“那个煤矿,你可以组织人手去挖,能挖多少挖多少,反正我在安西任大都护最多不过五年,正所谓人走茶凉,一旦我去职,煤矿你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说到这里,陈应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也可以组织人手,把这些煤矿与铜矿,向各大世族门阀竞拍!”

    在后世,小日本疯狂的把中国煤炭买过来填海,当然还买了稀土回去囤积起来,然后加上三五百倍卖回来。

    陈应就打算学习一下,反正蒸汽火车已经发明出来,将来大唐进入工业革命,对于煤炭的消耗肯定是永无止境的,那么就先把这个世界第一的煤矿给消耗掉……

    想到这里,陈应拿起笔给李建成上道奏折。

    “陛下,恭喜你,大唐发财了。臣在安西发现一座金山,臣估计可以挖出大约二百三十万两黄金,铜数以百万计……”

第一二一章咱们现在老账新账一起算

    “真有这么大的铜矿?”

    就在陈应专心地给李建成上奏疏的时候,李秀宁突然来到陈应身边出声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把陈应吓了一跳。

    陈应循声望着李秀宁笑道:“只多不会少,按照现在的开采技术,要挖光这座铜矿,至少需要三百年!”

    哪怕李秀宁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唐公主,可是她仍旧被震撼到了。

    突然,李秀宁一巴掌按在奏折的空白纸上。

    陈应自然不可能将墨水弄李秀宁一手,他叹了口气道:“三娘,是这做什么?”

    李秀宁道:“大郎的意思非常明白,你就是安西王,整个安西就是我们儿子的,你怎么可以拿着儿子的东西送人?”

    陈应有些不理解李秀宁的逻辑了,燕郡王是罗艺,燕地难道就姓罗了?事实上,罗艺如果露出一丁点企图,马上就会有大军押着罗艺回长安。无论河间王李孝恭也好,江夏王李道宗也罢,哪怕是吴王杜伏威,他们只是空有着一个名义上的王爵,只是享受着封地之内百姓所纳税赋的一部分而已。

    比如河间王李孝恭封地下辖七县约一万三千余户,这一万三千余户百姓,每年可以交纳的税两万六千石粮食,关键是这些粮食在唐朝并不值钱,仔细算下来并没有多少钱。

    陈应苦笑道:“账不是这么算的,三娘,大唐虽然有藩王、郡王、亲王,可是谁可以直接管理其封地的财货?这话你还真敢说!”

    有唐一代,有藩镇割据,却没有诸侯王造反,因为开唐之初,唐朝就限制了诸侯王的权力。

    “安西是你打下来的,大郎已经拿走了安西最繁华的六个州,以及三分之二的人口!”李秀宁笑道:“安西剩下来的地,都是大郎看不上的,现在整个安西都是我们家的,我自然敢说!”

    李秀宁指着门外与李嗣业玩着木刀木剑的陈谦道:“你是一个吃过苦的,懂得打拼,难道是指望谦儿跟你一样白手起家,再打下这么一个家业?就算谦儿能干,可是谦儿的儿子呢?咱们的孙子呢?”

    每个人行事的时候都有双重的标准。比如后世,一些男人在外约炮,恨不得遇到一个女人,都想着她会招手既来,一撩就着。可是,涉及到自己的老婆时,恨不得她可以回到明清时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有什么男闺蜜,就算跟其他男人说话都会脸红……

    现在,李秀宁就是这样。以前,陈应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对大家有利,李秀宁不会在乎陈应会损失多少,可是现在,有了儿子以后,李秀宁就变了。当听说有一个庞大的铜矿之后,他并不是要贡献给李建成,而是留给自己的儿子。

    陈应摇摇头道:“三娘,这么做是不对的,铜也好,金也罢,它们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只不过是一堆贵重金属而已,仅此而已。我们挖出来的铜,必须找到一个倾销的地方,如今放眼世界,除了大唐,哪儿还能吃下这么多铜?你想的没错,可以趁着陛下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座铜矿,甚至煤矿,全部划给谦儿作封地,但是开采出来的铜必须花掉,这样以来,陛下能不知道吗?”

    李秀宁沉默了,瞒得了一时,绝对瞒不了一世。

    陈应接着道:“陛下在不了解安西的状况下,我们确实将这座铜矿欺骗下来,不过,你要想清楚,一个长久的销售渠道重要,还是一锤子买卖重要?陛下现在不了解安西,不保证他以后不了解,一旦陛下知晓安西的实情,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他是赫赫天子,言出法随,被自己的妹妹和妹婿欺骗,这就是奇耻大辱了。当然,陛下不会在乎一点钱,他更在乎皇帝的威严和妹妹和妹婿对他的忠诚。”

    李秀宁吃惊的道:“夫君你的意思是对陛下实话实说?可是,若是谦儿将来败家怎么办?他把家业败光了……”

    陈应瞪了一眼李秀宁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管不了太远,他即便是穷得无容身之地,那也是他自找的!”

    其实,陈应也没有给李秀宁说实话。

    陈应最重要的目的还是给世族门阀挖一个坑,世族门阀也好,地主也罢,古代人都喜欢存钱,把钱埋起来,虽然历朝历代都开采各地的铜矿,然而,铜钱依旧不够用,这才造成了铜贵粮贱。

    大唐的一斗,约合后世的十二点五斤,然而一斗米的价格才五文钱,平均下来,每斤米才零点四文钱,就算种了一百亩的农民,一年的收益不过五贯钱,除了税和种子,净收益不过四贯多点。

    这很不正常。

    以前陈应也没有其他办法,现在有了这么庞大的铜矿,铜的价格也会走低,而随着大量新钱的涌入市场,通货膨胀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现在李建成在修大唐驰道,陈应也在修,只要参与修建驰道,无论各行各业,都会因而受益。

    而百姓的收入增加,可以抵消通货膨胀的增加部分,然而,世族门阀累世积攒的钱财,会在极短短的时间内缩水。比如,拥有可以购买一万亩良田的钱,渐渐变成只能购买一千亩,一百亩……

    ……

    长安,太极宫。

    李建成愁得白头发都多了,可是他和满朝君臣都没有想出可以解决财政缺口的办法。当然,皇帝要想要钱,其实办法有很多,比如,卖官鬻爵。这事,汉武帝就做过,当然,汉武帝卖的是民爵,不是官职。

    特别是通俗演义里一些称谓,如某某员外,其实这个官职,称员外郎,意思是编外人员,闲职一族,也是真实原因是,国库亏空,则为了增加财政收入,便开始了买官一说。富人买官只是为了好办事,所以买来的官都被统一安排成为员外。就是说,你只是有这个职位,却无实权的。所以员外也就成为了一个富人的代名词。

    李建成也想过卖爵,然而李建成是一个要脸的人,他还丢不下这个面。

    可是,李世民的威胁又切实存在,李建成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此时,备战李世民,已经成了眼下大唐最重要的战略任务。

    李建成捂着头疼的脑袋道:“玄成,你说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魏征沉吟道:“眼下这个情势,那些世族门阀都在等!”

    “等?”李建成疑惑的道:“他们在等什么?”

    “等陛下向他们妥协!”魏征苦笑道:“现在这形势,已经不是某几个家族能够随意掌控,但最大的二十几个大家族如果一起逆势而行,还是有可能将形势慢慢稳下来的,不过那样的话……哪个家族愿意呢?”

    韦挺苦笑道:“如今京兆韦氏已经将臣的议事之权剥夺了!”

    王珪也沉默应对。

    何止是韦挺,包括太原王氏也将王珪的议事之权拿掉,也就说,他们从最开始的家族核心骨干,已经排除在外了。

    魏征道:“就算我们政事堂诸相国能够为国自损,但你不能要求所有家族都有这样的大义……”

    李建成道:“他们想要什么?”

    杨恭仁道:“他们要得太多了,农场、牧场、矿藏、田园,他们都想要!”

    李建成摇摇头,异常坚决的道:“这不可能,朕绝对不会答应!大唐将士在前奋勇杀敌,为了国家连性命都拼上了,但如果战后忽然现自己流血奋战争到的土地,却都落到了一群脑满肠肥、无功于国蛀虫手里,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朕绝对不会同意!”

    房玄龄眉头皱了皱,道:“陛下不肯答应,那打算怎么办?”

    李建成沉默不语,他实在也没办法。

    ……

    安化门。城门校尉尤子英像日常一样,在跟着周围的将士吹嘘着,他跟陈应关系如何,如何,如何一阵上阵杀敌,他如何救了陈应的命等等。

    虽然安化门守军将于已经听了不下八百遍,可是尤子英依旧乐而不疲。

    就在尤子英巡视一遍城防,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时,突然一队骑兵急驰而来。

    尤子英吃惊的望着马背上的骑士,此时这些骑士都如同水洗的一般,大汗淋漓。

    骑士高举着手中的红色信筒,大声疾呼:“安西大都护急信!”

    尤子英心中一慌,莫不是安西出了什么大事?

    马背上的骑士沿着安化门一路向北急奔,穿过朱雀大街,直抵承天门外。

    负责左监门卫的士兵接过陈应的急信,不敢怠慢,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太极宫内。

    ……

    李建成看着众臣实在憋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诸位爱卿下值吧!”

    众人缓缓离开太极宫。

    就在这时,李安俨拿着陈应的急报大步而入。

    众臣看着李安俨急切的样子,自觉的停下脚步。

    一旦这个时候,他们这些政事堂的相国们,唯有留下来,省得来回折腾。

    果不其然,李建成在看到陈应的奏折之后,咬牙切齿的道:“现在咱们把老账新账一起算!召集六大相国议事!”

第一二二章生而知之不学而为能

    大唐不缺物资,相反,因为物产丰富,造成物贱所值。

    尤其是农民,这是非常不正常的。斗米五钱的价格,一亩所出不过一百多文,除去种子税收,一百亩地才收入五贯钱。

    哪怕折合成人民币,不过两万多块钱。相当于后世农民二十余亩种植粮食的收益,如果若是种植蔬菜,这个收益会更高一些。

    陈应虽然采取了纸币的方式,印刷了不少纸币,依旧没有改变大唐物资低廉的问题,因为世族门阀起初并不看好陈应的大唐通利钱庄,存款给利息,贷款利息也极低,根本就没有利润可图。

    当他们回过神来,大唐通利钱庄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这些世族门阀从来就没有放弃针对于钱钞的仿制,其实大唐通利钱庄发行的钱钞,最难的不是上面的花纹与密码,而是印钞纸。

    陈应制造钱钞的纸,采取主要原料是棉花、棉短绒和优质的胡杨木,经过一系列化学浆等通过复杂的生产工序制成的。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印钞纸,但是已经具备了质量高、拉力大、耐折耐磨、泡在水里不易变形也不易损破等优点。

    而印钞纸的作坊就放在陈家堡内,而且采取一百多道工序制造完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陈应每印刷一枚百文面值的钱钞,他要亏掉四百多文。印刷五百文面值的钱钞,勉强够本。这让世族门阀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在无法取得印钞纸的技术突破后,世族门阀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想到了另外一条毒计。

    那就是准备大量的钱钞,准备挤兑,让陈应的大唐通利钱庄陷入入不敷出的窘迫局面,一旦产生这种局面,陈应好不容易打造的通利钱庄信用就会破产,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猛虎义从及时侦察出了世族门阀的阴谋,及时控制了钱钞的印刷规模,同时严格控制储备金制度。目前大唐通利钱庄的储备金约为三成,这其实让陈应感觉资源严重浪费。

    可是这个铜矿发现之后,就可以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

    与陈应从武德元年开始紧密联系起来,李建成与陈应早已达成了默契,其实不用陈应明言,李建成开始给世族门阀挖一个大坑。

    李建成其实对两百万两黄金并没有什么概念,反正一两黄金可以兑现十贯,那么这两百万两黄金就可以兑换两千多万贯。

    按照计划,修建环海战略驰道的工程就可以直接展开了。

    ……

    魏征感觉自己想在做梦,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回到家中之后,魏征望着老妻闻喜裴氏道:“夫人,咱们家中还有多少余财?”

    裴氏想了想道:“一千六百余贯!”

    话音刚刚落,裴氏马上就想到一个传闻,朝廷似乎缺钱,皇后郑观音向郑氏举债,可是荥阳郑氏最终像打发叫花子一般,扣扣索索的掏出了两万余贯。

    裴氏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大变道:“玄成,你可不能把这笔钱献给朝廷,这笔钱还要给叔玉留下下聘礼呢!”

    其实,结婚成本古往今来都不算低。下聘礼越重,女方家里显得越有面子,男子家里同样也有面子。毕竟百万巨资,可不是寻常哪个家庭可以拿得出来的。

    陈应与李秀宁成亲,明里暗里,陈应拿出不下百万贯。如果算上钢铁收益,恐怕五百万贯都不止,事实上,李秀宁是李渊诸女中,聘礼最重的那个。当然,李秀宁的嫁妆也非常丰厚。

    原本的历史上,李世民把自己最小的嫡女衡山公主(八周岁,虚十岁,同年取消婚事)许配给魏叔玉为妻,可是在这个时空,李建成的子女,远比李世民要少,而且适合婚配的更少。

    然而在这个时候,大唐太常卿,驸马都尉窦诞之女为妻。只是目前,刚刚请了李孝恭为媒人,正式向窦诞提亲。

    一旦窦诞允许,将会进入六礼之中的纳采。这个时候,男方就会向纳采,虽然用大雁。不过纳采礼依身份的不同而异。百官纳釆礼有三十种,且都有不同的象征意义,如羊、香草、鹿,取其吉祥,以寓祝颂之意;而以胶、漆、合欢铃、鸳鸯、凤凰等用来象征夫妇好合之意;或取各物的优点美德以激励劝勉夫妇,如蒲苇、卷柏、舍利兽、受福兽、鱼、雁、九子妇等。

    隋唐曾规定聘礼的定制,自皇子王以下至于九品皆同,标准为:雁一只。羔羊一只,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不过,这只是为了社会风气的形成,不过真正遵守的没有几人。就像后世结婚,有网络评论要禁止重聘。

    这是纯粹扯蛋。就算换位思考,结婚也是门当户对的事情,马云的闺女,绝对不会嫁给一个穷屌丝。屌丝娶白富美这事,也只能在网络小说中YY一下。

    魏裴氏担心魏征把钱捐给朝廷,自己在拿不出与身份匹配的聘礼。毕竟,魏征现在也是文散官第一品太子太师,出手自然不能太过寒酸了。

    魏征摇摇头道:“夫人,为夫知道你的顾虑,我的意思是,家里的余财,从大唐通利钱庄里取出来,全部置办成实物,而且不要买金银……”

    ……

    魏征只有区区不足两千贯的财物,可是韦挺却不一样了,京兆韦氏本是关中豪门,韦挺作为李建成潜邸的元老,经营比魏征的手段多多了。此时韦挺之子韦待介拿着钱在长安、洛阳置业买店铺与田地。

    特别是韦挺,一口气从安西购买了足足十二万亩良田。

    类似于这样的例子,在长安陆续上演。

    ……

    安西疏勒学院内,李秀宁、杨蓉、李道贞等诸女,跟着陈应一起登上了蒸汽机火车。经过这段时间的改进,齐诺与众工匠改进了耐高温的润滑油,增加活塞的功效,又对气密性不好的位置,采取了更为精密的结构部件。

    当然,有了陈应这个站在历史肩膀上的巨人,橡胶开始提前一千多年投入使用,不过眼下这辆蒸汽机火车依旧没有橡胶。

    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尽管没有橡胶,聪明的工匠们使用棉花,压制成气密性极好的毡圈,虽然效果不如真正的橡胶圈,不过也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这次看到蒸汽机火车,比原来的蒸汽机火车改进的地方多了太多,原本的火车车厢,就是一排轮子,上面放一个铁筐子,就算是再强壮的男子,也能颠簸得把吐血。可是采取了减震装置,这种火车车厢的效果,好了不少。差不多相当于开着皮卡,在古尔班的隔壁滩上飞奔。虽然难受,不至于不能忍。

    经过改进的火车,速度比原来快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可以拖着十六节火车车厢飞奔。

    当然,由于受陈应这个异世蝴蝶的影响,此时的这辆火车,简直是皇家一号。

    长达十丈六尺的车厢,被分成了四部分,既睡觉的休息区,用餐欣赏歌舞的宴会区,还有可以沐浴的沐浴区,以及厨房。

    特别是用餐的宴会区,足足六丈长一丈两尺宽的区别,可以举行一场小型酒会,或者是让五六名舞姬在里面翩翩起舞。

    最重要的是,坐椅全部都是舒服的沙发,坐在沙发上,享受上上下颠簸的乐趣,别有一番风味。

    杨蓉望着这辆向外飞奔的火车,兴奋的问道:“此车乃何人所制?”

    陈应指着齐诺道:“就是他,还有疏勒学院的众工匠!”

    杨蓉兴奋的道:“原本奴还担心开采出来的铜如何运回关中,现在好了,有此物在,胜过牛马多矣!”

    就连李道贞赞叹道:“有了这东西,从安西吃不完的粮食,就可以直接运到长安,这中间能节省的时间得多少?能多拉动的货物又有多少??”

    陈应笑道:“按照现在的火车运载能力,拉动二十列车厢不成问题,按照前三列装载燃煤和水,十七列车厢,每列车厢可以运载一万多石。”

    然而,一直沉默的李秀宁的大脑想的却与李道贞与杨蓉不一样,她想的这个火车是绝对的军国利器。

    大唐有雄兵百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不是无法集结百万大军,关键是后勤跟不上。一个火车可以载重上万石,上万石粮食就足够十万大军吃上三天。哪怕五十万大军,也就需要两列火车了。

    如此军国利器当马车使唤,真是暴敛天物。

    李秀宁突然想到此物用于军中或者是民间,都是极佳的利器。而此物所以受限,不过是这两根铁轨铺设所用的时间。可是,大唐早在武德三年开始修建驰道,如今已经修了七年,足足修了上万里驰道。

    难道说陈应早在七年之前陈应就预见了此物的出现?

    李秀宁望着陈应的那张俏脸,心中浮想联翩:“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可是要说陈应可以看透未来?

    李秀宁又有些疑惑。

    那种生而知之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神仙。

    可是,陈应作为李秀宁的枕边人,她非常了解陈应,陈应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一二三章最信不过的就是巧合

    陈应绝对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累了会累,痛了会痛,特别是光明正大与陈应并排坐在一起,感受着陈应手腕上的脉搏跳动,李秀宁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陈应非常享受着杨蓉与李道贞崇拜的目光,即使是后世修建一条铁路,还需要大把的时间,危险地段,也同样拥有人员伤亡。可是,陈应却硬是在唐朝的时候就修建了三条战略大动脉。

    从长安向东过潼关、函谷关、经渑池、洛阳、开封、黄墟、睢阳、齐郡进入不其。几乎陇海铁路的翻版,这条名为驰道的铁路,从兴建开始到全线贯通,差不多用了五年时间。最坑的莫过于,陈应没有办法修建郑州黄河大桥,这条驰道过黄河的时候,需要用渡船。对于四轮载重马车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哪怕最轻的渡船载重也可以达到百石,完全可以载着一辆马车加上骏马,顺利抵达对岸。可是将来火车……

    这可就麻烦大了,以火车自重计算,差不多相当于这个时代的两万多石,相当于一千吨左右。如果算上载重,将近三万石。

    三万石的大船大唐不是没有,像横洋舟桥,载重就可以多达一千多吨。关键横洋舟也好,五牙战舰也罢,这都是海船,在黄河或长江的特别航线上是可以航行,可是这东西吃水太深,根本就没有办法当渡船使用,而且转向极为不便。

    蒸汽机火车继续奔跑着,速度比奔驰的骏马还要快,轻轻松松超过了时速四十五公里,看样子,可以做到五十公里左右。战马最多一柱香时间就完全跟不上了,哪怕是换马,依旧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李秀宁望着陈应笑道:“陈郎,咱们这是去哪儿?”

    陈应被问住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这次试验要走多远的路。

    齐诺躬身回答道:“回禀公主殿下,此次我们的终点是龟兹,沿途会经过峻古、迦师、尉头(今巴楚县)、三站停靠后抵达龟兹!”

    李秀宁愣住了,疏勒与龟兹的距离足足九百里,即使使用快马也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这算是长途跋涉。

    李秀宁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有准备啊!”

    陈应望着李秀宁道:“你要准备什么?火车里有洗漱用品,也有换洗的衣服,吃的,喝的,全部都有!”

    李秀宁道:“我放心不下孩子们!”

    只是这个时候,李秀宁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李嗣业、陈谦、李若曦,以及李道贞的长女陈玖玖等都在侍女的带领下,缓缓而来。

    陈应的手按在李秀宁肩膀上,笑道:“行了,全当我们全家出来春游了!”

    杨蓉比较关键火车的造价问题,她很想买大量的火车运输物资,现在杨蓉是大唐有名的矿老板,名下不仅仅有猛火油、盐、铁、经营了大量的皮货生意,这些物资都需要长途转老运,拥有火车非常方便。

    杨蓉试着问道:“五郎此车造价几何?”

    陈应对此同样也不知情,为了这个火车,他先先后后砸下去了二十多万贯,加上赏赐的一百万贯,足足一百二十万贯。

    齐诺自然负责回答杨蓉的问题。

    不过,价格也让杨蓉望而却步。

    “二十万贯?”杨蓉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会这么贵?”

    陈应笑道:“还真不贵,其实你也没有必要买!”

    杨蓉道:“不买我想运货怎么办?”

    陈应道:“就算买了你也没有用,你有驰道吗?这种火车需要在驰道上奔跑,而且还需要大量的养路费用,保养费用,你根本承担不起!”

    杨蓉道:“你是说租?”

    陈应点点头道:“差不多吧,你把货交给我来运输,只需要付出相应的运输费用就可以了!”

    杨蓉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其实坐火车刚刚开始还有一个新鲜劲,不知不觉奔跑了两个时辰,众人都感觉疲惫不堪,最重要的是无聊,无论是沐浴室也好,餐厅也罢,其实新鲜劲一过,众人都哈欠连天。

    想到这里,陈应哑然失笑。

    自己不知不觉居然成了大唐的铁老大,大唐超过三分之二的驰道是陈应修建的,当然关中向东到不其,这两千八百多里,属于朝廷修建,还没有完成的部分,从洛阳转邺城,抵达幽州的铁路,也是朝廷负责修建的,不过因为灵州以西,朝廷用处不大,所以,整个西部的驰道,都是陈应自己修建的,付出的成本非常大。

    这几年陈应疯狂敛财的财产,包括非常赚钱的钱庄和医院,都被陈应用在了修建驰道上,至少多达上千万贯。

    如果不成为大唐的铁老大,陈应感觉对不起自己。

    李秀宁却郑重的道:“火车乃军国利器,肯定是首在军用。如果交给朝廷,恐怕朝廷负责不起……”

    陈应想也不想的道:“朝廷负担不起,那我就来负担吧!”

    李秀宁道:“你也负担不起!”

    陈应道:“无偿负担肯定负担不起,可是收费呢?”

    “收费?”李秀宁突然想起长安的清林里的载客马车,只需要花费三个大钱,就可以坐着马车,从长安抵达清林里。

    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多七个时辰,也就大半天的功夫,就可以抵达龟兹,平均下来,时速可以达到三十多公里,如果刨除停靠的时间,时速已经超过四十五公里,而且能耗大降,已经具备了商业运营的可能。

    陈应默默计算了一下,虽然说蒸汽机火车运输的时候,耗水非常多,不过水是不要钱的,所付出的成本,仅仅是车站以及养路费用,煤炭在安西也仅仅比土稍贵一些。

    每二十里,需要耗费六千斤水,以及大约一千斤煤炭。按照耗费的资源加上人工成本,以火车损耗,相当于每里九贯。

    像陈应这样从疏勒跑到龟兹,大约需要花费八千多贯。如果运输粮食每石粮食加要运费高达一贯两千五百钱。

    运输粮食去关中,事实上是不赚钱的。

    当然,奢侈器或其他物资,还有赚头的。

    陈应指着这个火车道:“我们这次从疏勒到龟兹,用时不超过七个时辰,花费大约八千贯!”

    “八千贯?”李秀宁的思路更加漂。

    她计算的是运输人员,一列火车可以装载一个旅,一列火车可以挂载十七个火车厢,那就是足足十七个旅。一千七百余人,平均每个人不到五贯钱。

    如果使用原本的速度,九百里需要精兵走十天甚至半个月,如果是骑兵那也需要两到三天,关键是人吃马爵,也需要不少钱。

    花五六万贯将一万大军一天之内,运到千里之外,怎么算也不能算贵!

    现在陈应想成为大唐的铁老大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毕竟,后世的铁老大是相当威风,而且可以养活二百多万人。

    不过,现在陈应的铁路总公司连后世的百分之一都做不到,而且机械化程度太低,需要的人手会更加多。

    陈应冲齐诺与周青道:“现在的火车,还有两个问题,能耗太低,需要进一步降低,速度也让我不满意,需要进一步提高速度。还有……就是运输成本问题,你们没有想过,这蒸汽机火车,还实用性。从龟兹到疏勒,需要花费八千多贯。如果仅仅运输一万多石粮食,九百里,每石粮食需要增加一贯两千五百钱。最好是可以把运输成本,降低三千贯,甚至更低!”

    周青与齐诺连连应诺。

    ……

    就在火车向着龟兹呼呼啦啦奔跑的时候,太原王氏硕果仅存的元老王景床前,年轻的王仁表向王景道:“叔祖,要说天罚,第一个辟中的应该是我们王氏的祠堂正殿,而是偏殿!”

    王景作为隋朝的上柱国,自然清楚。太原王氏能成为今天的地位,历代王氏子弟都是功不可没。

    特别是他的祖父王思政,王思政早年曾是元修(北周孝武帝)的幕僚,后投奔关中宇文泰,进封太原郡公。东魏高欢进攻西魏,王思政率军防守玉壁,经过九天激战,击退东魏军,因功升任骠骑大将军。东魏侯景叛变。王思政时任荆州刺史,趁机占据战略要地颍川,被加封为大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

    可以说王思政是太原王氏近年来的杀神,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没有三十万人,至少也有二十万人。

    与王思政相比,王康太弱了。

    既然是上天降下神罚,最应惩罚的其实是王思政,而非王康。

    王康一生虽然出则为将,入则为相,事实上功绩还不如王思政,如果不是因为其父余荫,他成不了太原王氏的家主。

    王仁表又接着道:“最可疑的是,咱们的祠堂东配殿,三天之前,做过修缮,而负责此事的管事,以及修缮的工匠,全部找不到人了,不仅仅他们本人,而且同时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家眷,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看着王景沉默不语。

    王仁表又道:“叔祖,这个世界上,最信不过的就是巧合!”

    王景哑着嗓子道:“是谁……会如此狠心?”

    王仁表道:“仁表查到武德七年,在长安太极宫的南衙里也曾出现过一次天罚,不过威力却要小很多,死了几名士兵,伤了七八人,这几个伤兵,有四人先后战死,唯有一名名叫郭炳添的伙长,仁表曾带着查看过东配殿……“

    王景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直接说,他是谁?“

    王仁表缓缓道:”安西大都护陈应!“

    ”哦……“王景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王仁表不甘心的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王景没好气的道:”陈应此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从无顾忌,他既然敢对太原王氏下手,就不怕报复,他有如此手段,就有能力把我们太原王氏连根拔起!“

    ”我们太原王氏子弟不下十万!“王仁表因愤填膺的道:”他还能杀光不成?“

    王景叹了口气道:”慕容伏允也是一个人物,如今他安在?吐谷浑可是带甲十万,他们如今还剩下几人?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堪称一代人杰,二十万雄兵成了他陈应仕途上的一点功勋,难道真让太原王氏赴其后尘?“

第一二四章宁为英雄妾莫为懒汉子妻

    王景活到这个年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正是因为比别人活得更久,他看问题看得比较透彻。

    陈应这个人他早有耳闻,他是侯莫陈崇的孙子,算起来也算是和自己是平辈。在王景的卧室之中,关于侯莫陈应的画像,足足有六十余幅。别看陈应瘦瘦弱弱,满脸笑容,看似人畜无害。

    然而,在陈应这个身体里藏着一头可怕的魔鬼。

    距离太原并不远的雁门关,在武德三年的时候,被陈应一夜之间攻陷,事后,王景曾亲自前往雁门关查看。

    哪怕时隔离七年,王景仍旧无法忘记。一座老营口关隘饮水池塘里的景象,用语言根本就无法描述,百丈方圆的一个池塘里,被尸体挤得满满的,即便是这些人都已经死掉了,尸体依旧站立的池塘里,没有空地让他们倒下去。这些人身上毫无伤痕,他们全部窒息而死。但是更多的则是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还有被烧融化的铠甲、盾牌、兵刃统统变成了铁水……

    王景得出一个结论,陈应好想杀人,有的是手段,而且让人难以想象的手段。事后,搜集到关于陈应的情报越多,王景越是后怕不已。

    人屠白起尽屠赵国四十五万大军,还用了足足两个月时间。可是陈应对付统叶护可汗麾下的西突厥军队,仅仅用了三天。

    太原王氏的西域商队曾收留一名西突厥凉州之战后幸存的悍卒,然而这名西突厥百战悍卒,居然被吓疯了,大小便失禁,望见“唐”字军旗,神使鬼差一般五体投地。

    就在王景浮想联翩的时候,王仁表忿忿的道:“叔祖,难道就这么算了,太原王氏的名声就会因此毁于一旦!”

    “名声?”王景惨然的笑道:“陈应已经将杀人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难道可以相信,陈应远在万里之外,就可以杀人无形?”

    王仁表依旧愤愤不平。

    王景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传我命令,太原王氏子弟,至今以后,不得招惹陈应以及与其相关的人员……”

    王景的态度非常明确,怼不过陈应,该认怂就要认怂。做错了事要认罚,挨打态度也端正。

    王景还担心下面的人会轻举妄动,于是吩咐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我太原王氏自先祖以来,延续千年,昔日与我们太原王氏为敌的人,全部都成了一堆朽骨与黄土,然而我们太原王氏依旧兴旺,老夫期待陈应不要这么早死!”

    王仁表点点头道:“忍他一时又何妨?”

    ……

    世族与皇权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一团乱麻。虽然说世族门阀依靠世袭传承,但是作为帝国的缔造者与大股东,他们对于国家还有一定的责任心。

    事实上,在门阀政治巅峰时期的魏晋南北朝时代,每当国家危难之际,都是世族门阀挺身而出,比如刘琨独守晋阳十四年,中流击楫的祖逖,东山再起的谢安等等。

    不过,在盛唐时期。作为公司的股东,他们自然需要分红。李唐的建立,就是山东世族门阀以清河崔氏与太原王氏为首的山东世族门阀鼎力相助。

    可是,李唐坐稳江山之后,对于之前的承诺,全部丢到一边,如果放在后世的一个大公司里,比如马云创业十八罗汉,有一人就被马云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开除掉,现在其实也是这么一样的情况。

    大唐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允许世族门阀出身的官员挑肥拣瘦的讲条件了,必须统一思想,齐心协力,有人想掀桌子,李建成自然不愿意干了。

    可是掌握着公司原始股份的股东,每一个都有着可以动摇总公司的实力,如果这些小股东联合起来,架空李建成这个董事长也不是问题。

    关键是有人想撤股,李建成原本非常担心,现在反而不怕了。

    有了安西这么一座特大铜矿,李建成有足够的金钱可以支付原始股东的股份。

    李建成与魏征、房玄龄、王、杨恭仁等在长安布局。

    李建成望着政事堂的众相国们道:“陈大将军创办大唐工业大学的模式,值得我们学习,通过大唐工业大学,陈大将军可以源源不断的培育出各类工匠,我们也可以创办类似的学校,专门培养牧民官员!”

    韦挺一边给李建成斟满茶水,一边道:“陛下,位于皇家内苑的皇家军事学院,已经培养了三百七十二名校尉,这些校尉在军中表演良好,不弱于将门子弟!”

    “术有专攻!”李建成点点头道:“看来这是可行的!”

    李建成望着魏征道:“玄成,你有计策吗?”

    魏征望着房玄龄道:“昔日废秦王招揽幕僚,号秦王府十八学士,陛下何不在设弘文馆学士?”

    李建成叹了口气道:“玄武门之临湖殿一直空闲着,不若征辟天下才俊,入临湖殿观政,受以学士之名,名为北门学士!”

    历史上,李治后期,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武则天以皇后的身份,临朝处理朝政。她非常清楚,自己深居后宫,要想驾驭整个国家机器,还需要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亲信力量。当年曾为她争取皇后地位出过大力的亲信们,十多年来,大都被淘汰殆尽了,只剩下李绩、许敬宗两人,也已是风烛残年,不久于人世了。因此,武则天准备重新建立一支新的力量,作为自己治国安民的工具。武则天从左、右史和著作郎中,物色了一批才学俱佳的文人学士。这批文人学士被特许从玄武门出入禁中,时人称之为“北门学士”。

    武则天“以修撰为名”,把这些文章高手召入禁中之后,编写了一批署武则天之名的著作,如《列女传》、《臣轨》、《官僚新诫》、《乐书》、《少阳正范》等。

    武则天建立的“北门学士”,名义上是修撰著作,实际上是武则天的智囊班子,武则天密令他们参决朝政,“以分宰相之权”。这批“北门学士”组成的智囊班子,为武氏造舆论、定主意出了很大的力。

    李建成北门学士却与武则天不同,这批“北门学士”择以寒门或庶族出身,准备对于世族,让他们打着修撰的名义,暗中对付世族门阀。

    世族与庶族之间的天然鸿沟,让他们完全没有联合的可能。

    这只是解决了上层的管理问题,但是州县地方官员依旧缺口非常大,李建成又想起陈应在军中的“识字班”,陈应规定军中各个级别的军官,都必须识字,像校尉级别,必须独挡战术级别的任务,需要可以看懂军令和舆图,这个识字班不仅教导那些官员识字,也同样教导他们战阵之法,别看陈应快速可以成军,就是因为手底下有一大批优秀的军官。

    想到这里,李建成成立了以培养州县官吏胜任州县官员的学院,这个学校的性质类似于后世的党校,专门进行在职培训。

    身在安西的陈应还不知道,在他这个异世蝴蝶的影响下,李唐朝廷已经偏离的历史的原来轨道。

    在历史上,李世民虽然建立无数功勋,以及被尊称为天可汗。然而,他与世族门阀的斗争,却是以失败告终。

    唯有武则天获得了胜利,最终的胜利。

    李建成开始针对性的布局,哪怕天下世族全部撂挑子,他也绝对不妥协。

    李建成始终相信陈应的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想要做官的人多的是!”

    ……

    陈应的托马斯小火车依旧呼呼啦啦的开着,原本计划有七个时辰的路程,却阴差阳错出了问题,由于技术问题,火车在距离龟兹大约一百五十里的地方抛锚了。

    技术人员正在排查问题,而停下来的火车,与寻常的房舍并没有什么其他区别,反正现在天气不热不冷,正是难得的好天气。

    在这荒山野地里,陈应的亲卫四下散开,用弓弩打到不少野味,特别是黄羊,简直成灾。黄羊剥皮之后,用水清洗一番,架在火上烧烤着,香气扑鼻。

    陈应与李秀宁等女对坐野炊。

    李秀宁不胜酒力,返回车厢内休息,李道贞与杨蓉则豪饮起来。

    陈应看着杨蓉被李道贞灌得不醒人事,乐得呵呵大笑。

    何月儿喝了一大口酒,壮着胆子来到陈应身边道:“陈郎,我不美吗?”

    陈应醉眼朦胧的打着哈欠道:“怎么会,你要是不美,天下间至少九成的女人不用活了!”

    何月儿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因为害羞,脸上红红的仿佛涂抹了一层胭脂,她问道:“那陈郎……为何对……奴……不理不睬!”

    陈应道:“媵,本意是送嫁的意思,可能是侍臣或者婢女,你让我把你当婢女还是侍臣?”

    何月儿呢喃道:“我……”

    陈应笑道:“你是开国侯之后,难到没有想过堂堂正正嫁为人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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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介绍:
武德元年,陈应来到的泾阳,历史因他而变。
阴差阳错,他成了李建成的门下——东宫第一大将。
他本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地主,然而时势却逼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风起云涌的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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