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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血刃txt下载     盛唐血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四零章挖一个大坑请君入瓮

    大唐开国以来,有一个大将军特别有名,不是因为战绩,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奇葩。百战百败,却常盛不衰,正是任国公,左卫大将军刘弘基。

    早在开唐之初,刘弘基犹如神助,无论是在霍邑之战中,阵斩宋老生,抢渡黄河,驰进关中,长安金光门外耀武扬威,刘弘基都可圈可点。然而,当李渊称帝之后,刘弘基就像变了一个人,逢战必败。

    武德元年随李世民出战浅水塬,刘弘基身为行军八大总管之一,被薛举俘虏,直到西秦灭亡,他才被释放回来。

    武德二年,刘武周部将宋金刚攻陷太原,刘弘基奉命屯兵晋州。宋金刚进围晋州。刘弘基再次被敌军俘虏,不久又逃回长安,被授为左一总管。

    当然,刘弘基随李世民征战河北,被夏军击败,孤身逃回长安,把李神通扔给了窦建德。

    按说这样一个百战百败的大将军,应该成为唐军之耻,然而他最牛逼之处,手握左卫三万雄兵,驻扎太极宫内,却坐视李世民杀掉李建成,拘禁李渊。事实上,光凭他手中的三万精锐部队,李世民数千兵马根本就进不了玄武门,真当左右卫三万军队全是瞎子?而是刘弘基根本就是李世民的人。

    如果不是刘弘基卖了李渊和李建成,李世民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在这个时空,刘弘基已经没有了讨巧的从龙之功,李建成登基之初,就将刘弘基从左卫大将军的位置上,挪到了卫尉卿的位置上。

    虽然卫尉卿是大唐九寺五监的九寺之一,掌器械文物,总武库、武器、守宫三署。兵器入者,皆籍其名数。祭祀、朝会,则供羽仪、节钺、金鼓,帷帟、茵席。凡供宫卫者,岁再阅,有敝则修于少府。

    不过,到了隋唐卫尉卿其实已经变成了闲职,比起光禄卿还要清闲的闲置。而刘仁实就是刘弘基的长子,官居东宫左卫郎将。

    这个左卫郎将,其实就是左卫五个折冲都尉之一,官职不高,正五品。属于荫封性质,来弥补刘弘基对开唐之功。当初陈应在东宫右卫率勋二府折冲都尉,其实也是右卫率郎将。

    李建成并没有因刘弘基的原因,对刘仁实有什么偏见。不过看着刘仁实进来就跪在,心中不悦,李建成微微皱起眉头道:“起来说话!”

    刘仁实却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地哀求道:“陛下,末将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陛下铙我,只求陛下能饶过末将家中妻儿老小的性命!”

    听到这里,李建成诧异的望着刘仁实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

    刘仁实见李建成不应,心中已然是绝望一片,却还是咬牙道:“陛下,末将早年贪了些,收了荥阳郑仁泰的好处,现在报应来了。郑仁泰派人传信给末将,要求末将于六月丙子时帮着他们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他们说,要……辅佐太上皇复位!”

    李建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和陈应该对视了一眼后,拍案而起,大怒道:“真是好大的狗胆!”

    虽然说早早的就已经知道了世族门阀要搞事情的消息,但是李建成仍然没有想到这些人敢扶持李渊出来。

    李建成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想过那些人会无耻,可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无耻。自己就是比李渊强,对外,自己灭掉了东突厥,吐谷浑、吐蕃,扩土万里,对内,举圣教,而恩泽,泽被苍生。

    他们居然要把李渊推出来跟自己打擂。

    陈应却站了出来,冷冷的望着刘仁实道:“刘将军,你怎么不参与这等大事?以汝父与太上皇的关系……”

    刘仁实哀声道:“末将虽贪婪无度,自寻取死之路,何曾想过干这种诛九族的事情??今天末将走投无路,不敢求陛下网开一面,只求陛下能饶过卑下家中妻儿老小,末将来生愿结草衔环以报!”

    说完之后,刘仁实起身,朝着李建成旁边的蟠龙柱撞去。就在刘仁实快要撞向蟠龙柱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巨力袭来。

    “嘭!”的一声巨响,刘仁实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这才发现,陈应居然飞身而上,一脚踹了他一个大马趴。

    陈应冷笑道:“不用演戏了,想死不用在陛下面前!”

    李建成背过身子道:“行了,别枉费心机了!”

    刘仁实伏地连连哀求道:“求陛下开恩!”

    李建成摇头道:“你收受地方好处,贪墨军资,该如何定罪,是大理寺的问题。”

    刘仁实感觉自己瞬间就从地狱升到了天堂,他最为担心的李建成根本就没有寻自己晦气的意思!

    贪些钱不算大事儿,大唐不是大明,不会因为贪墨六十两白银就扒皮充草。相对而言,大唐对于贪墨的处置却轻了许多。左右不过是受些责罚也就是了,最多是个离开军伍的命。?只要不把这造反诛九族的事儿硬往自己身上牵扯,剩下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李建成冷着脸,哼了一声后怒道:“把这个混帐东西带下去好生看管,等侯处置!”

    等到瘫软在地的刘仁实被带下去后,李建成才向着陈应拱手道:“让陈卿看笑话了。”

    陈应笑眯眯的道:“陛下说笑了。只要这些人老老实实的,陛下本身也没打算太过于追究崇开元元年以前的事儿。”

    其实,杨文干造反,也是因为贪墨的问题。杨文干胆大包天,把庆州军械盗卖,朝廷审核出了如此大的亏空,李建成顾及杨文干昔日的功绩,用东宫的甲械来填补这个窟窿,最终却被李世民所趁。

    李建成叹道:“是啊,真要是追究下去,这长安城还能剩下几个人?”

    陈应道:“这个刘仁实,是个聪明人啊。就是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别的聪明人了?”

    李建成摇头道:“难啊。聪明人之所以是聪明人,是因为蠢货们太多,所以聪明人才显得少了,否则岂不是遍地天才?”

    陈应道:“不过,贪墨问题必须处置!”

    有人会说想要治理贪污,根本就不可能,有财必贪,历史上贪污从来没有绝迹。更何况历史上哪个朝代不贪污根本就不可能,自私有制度出现以来,就有贪婪!

    其实,贪污并不是人类社会的普遍现象,我天朝开国之初在太祖时期,贪污是绝迹的。当然,在历史上,贞观朝贪污也是非常罕见的。

    正是因为李世民曾用官员贪污的办法,处置了很多政敌,比如杨文干,比如刘政会……可是在贞观朝,贪污问题却少了很多。

    李建成其实何偿不想治理贪腐,关键是现在有两个问题无法解决,世族门阀不配合,而且监察力量严重不足。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难啊!”

    “其实不难!”陈应道:“贪污的最根本原因是因为制度不健全,让蛀虫有漏洞可钻,如果可以填补制度上的漏洞,就可以避免贪污问题的存在!”

    李建成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父为子谋!”陈应笑着解释道:“为人父母,总得为自己的孩子考虑,钱财虽好,若是朝廷制定一个严酷的惩治措施呢?”

    李建成点点头。

    陈应接着道:“只要官员贪腐一百贯(相当于人民币四百二十七万),三代以下,三族之内子孙后代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出仕为官。”

    李安俨听到这话,心中对陈应产生了一个新的认识。

    陈应真狠。

    如果真执行这个制度,大唐官员要想贪污,必须考虑后果了。世族的生存土壤就是父死子继,虽然大唐的世袭制,官职不会世袭,可是依靠父辈余荫,子孙后代就可以事半而功倍。

    可是,一旦三族三代之内,所有人不得为官,这个处罚事实上比扒皮充草还要严重,处置当事人再狠,咬咬牙就过去了。了不起一死而已,却可以为子孙后代留下大笔财富。

    然而,子孙后代的仕途之路全部断绝,有再多钱财恐怕也保不住。

    李建成沉吟道:“那不如……”

    不等李建成说完,陈应连连摇摇头道:“陛下,臣不行,此事非大智大勇者不可为,以臣之见,不如命房玄龄与魏征二人具体负责实施!”

    这个政策一旦实施,将会成为天下官员的公敌,陈应虽然不怕,不过考虑过自己的孩子,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魏征与房玄龄他们充当的就是这个黑锅角色,正所谓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他们两个绝不在乎。

    就在这么一瞬间,陈应突然明白灵州铁勒十一部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发动叛乱了,要说背后没有这些世族门阀的影子,恐怕说不过去。

    陈应与李建成对视一眼,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灵州!”

    陈应点点头道:“灵州只是烟雾,就凭那几条杂鱼,掀不起什么浪花。不过……”

    “不过什么?”李建成问道。

    陈应笑道:“陛下心系灵州之危,命左卫大将军率领左卫大将军尉迟恭领左卫军前往灵州平叛!”

    其实,陈应这是挖了一个大坑。

第一四一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高大的府门,宽广的院墙。

    府门门楣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侍中第”。

    大门两侧陈列着门戟、上马石。两辆马车停在大门前的空地上。

    温大雅和封道言分别下了马车。

    封道言看着温大雅。

    温大雅掸了掸袍袖,气度沉凝地看着封道言。

    封道言上前躬身施礼道:“见过温尚书。”

    温大雅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得到消息了?”

    封道言点了点头,兴奋的道:“刚刚得到消息,左卫大将军尉迟敬德率领三万精锐,前往灵州平叛。”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一脸希冀地望着温大雅道:“温尚书怎么说?”

    温大雅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抖了抖袍袖子:“进去吧,莫让老侍中久候!

    说着,他迈步上了台阶。

    封道言的脸阴了一下,也甩了一下袍袖,跟着温大雅进了府门。

    ……

    宇文士及坐在书案前,寿眉低垂。

    温大雅和封道言侍立在两侧。

    封道言一脸的不能置信,质问道:“老侍中,难道陛下此时调尉迟敬德出京,不是好事?”

    温大雅瞥了他一眼,淡淡答道:“我大唐战将如云,名将如雨,区区铁勒叛贼,何须堂堂左卫大将军出马?”

    封道言重重质问道:“你是说陛下早已有准备……那你如何不劝郑公稍安勿躁?”

    他顿了顿,接着道:“若是陛下早有准备,我们区区不足十万私兵,若是能成事,那才叫怪事。”

    温大雅眼皮耷拉着,平静地问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我等都要束手待毙?”

    封道言当即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们关东同道,恐怕难以善全!”

    温大雅不动声色地说道:“现在只是怀疑,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

    封道言摊开手道:“荥阳郑氏,如今正是后族,贵不可言。若是郑公包藏祸心,引诱我们上当,天子正愁找不到机会削弱我等世族,如此机缘,岂能放过?”

    宇文士及缓缓开腔道:“天子还没糊涂!”

    封道言一愣。

    温大雅低了低头道:“老侍中说的是。”

    见封道言依然不解,他解释道:“铁勒叛乱,所有经手人已经灭口,不可能找到证据。”

    封道言怔住,讪笑道:“无罪而诛,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

    温大雅微微一笑道:“在陛下看来,这完全可能。自当年太原王氏与朝廷隔阂,太原王氏随即辅佐刘武周,瞬间糜烂整个河东,后来河北世族相助刘十善,三个月糜烂整个河北三十九州,这是我们世族门阀惯用的伎俩,陛下不需要证据,猜测也能猜测出来!”

    世族门阀与朝廷的关系,就是董事长与股东的关系,他们有合作也有争斗。

    这次事情,按照惯性思维,也可以猜测到真正的原因。毕竟,朝廷已经尽力削弱铁勒部,现在铁勒十一部叛乱,所用的甲胄之精,兵刃之良,举世罕见,铁勒人根本就不应获得这些资源。

    封道言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陛下就调尉迟恭去灵州,来查办此案。所以陛下还是想要虚弱我们世族!”

    他的语气中饱含愤愤不平之意。

    宇文士及深深吐出一口气道:“关键其实不在此处。”

    温大雅和封道言一愣。

    宇文士及站起身,二人上前扶住他的臂膀。

    宇文士及缓缓走到书房外间,轻轻捻着胡须,道:“关键在于,太上皇的意思如何!”

    温大雅和封道言脸上同时变色。

    封道言失声问道:“难道太上皇不愿意?”

    宇文士及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不了解咱们这位太上皇,也不想想,若是事情泄露,太上皇与陛下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封道言满脸惊异之色。

    温大雅凝眉沉思,眼中神光闪烁不定。

    宇文士及叹息一声道:“真若如此,如若事败,太上皇必然意暴毙,陛下不是新登基的幼主,他已经做了多年的天子了,大小相制、异论相搅,这是祖制。国家命脉重地,由一党独踞。那样的情形,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吗?天下事,总是有得有失,欲得,就要舍去。”

    温大雅不是封道言,他比封道言更了解李渊,李渊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看到政变成功,他绝对不会站出来。一旦成功,李渊一定会给他们作背书。

    ……

    “影子”其实并不是指替身,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世族门阀放在暗中的棋子。

    自永嘉丧乱,中原大乱,华夏衣冠南迁。天下世族门阀就分成了南迁支和留北支。

    当时留在北方非常危险,生命朝不保夕,所在各个家族不约而同将庶或偏支作为留北支,留下打理北方的宅院和田地,而南迁支则是嫡系嫡支。

    魏晋南北朝动乱三百年,说是诸胡侵略中原,其实不如说是留北支与南迁支的斗争。这可是真正的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如果不是高诩辅佐慕容,鲜卑慕容部只能在辽东放羊,如果没有青城范氏范长生与范贲支持氐族李特、李雄,他们只是一支流寇。如果没有张宾、荀绰、裴宪辅佐石勒,羯族依旧是马奴。

    当然,眼下的情况下与当初不同。现在天下一统,隐匿的暗处的留北支子弟,名面上与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却是世族门阀最核心的力量之一。

    就像侯莫陈氏,虽然人丁凋零,依旧分为明宗和暗宗,侯莫陈虔会是明宗,而侯莫陈旭只是影子。

    张道宗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好好的王氏改为张姓,他隐名换姓的进了左屯卫,如今成为了左屯卫翊一府中郎将。

    在太原王氏的人看来,什么世代相传的承所制度,简直就是跟笑话一样。作为太原王氏子弟,作为任城郡公的孙子,想当官其实太容易了,就算成为一州总管还不是轻松简单加愉快?

    但是他却像普通士兵一样,从大业十三年开始进入左统军,成为李渊麾下一名普通小兵。

    十一年后,他历经百战余生,终于升到了左屯卫翊一府中郎将,虽然这个官职不大,只有正五品上,然而能从一个小兵,升为正五品宁远将军,事实上已经到了庶民最高的高度。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陈应。

    更不可能成为骠骑大将军。

    张道宗的能力毋庸置疑,他既没有接受太原王氏的任何帮助,全靠自己的努力,成就了今天的地位。从九岁开始改名换姓,他已经二十七年没有接到了太原王氏任何命令。

    直到今天,张道宗才接到了家主派心腹传来的口信。

    张道宗知道家主为什么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用,而是命人传来口信这事儿的危险程度太高了,高到九族都危险。

    带兵攻打成安宫,迎接李渊复位。

    此事干系太大,一旦成功,太原王氏自然可以获得李渊的友谊,还有巨大的利益。当然,一旦失败,死的只是张道宗一人,而且绝对不能与太原王氏扯上任何关系。

    但是张道宗的心中连半点儿的挣扎都没有,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在皇帝和家族之间,或者说在国家和家族之间,张道宗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家。

    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

    打发走了家主派来的心腹,到了刚刚入夜时分,张道宗就命人召集起了整个左屯卫翊一府的一千五百余名士卒。

    一根根火把还有火盆,将整个校场照的通明,仿若白昼。

    一身戎装的张道宗直接骑着马就登上了点将台,扫视了台下的士卒们一眼后,挥了挥手吩咐道:“端上来!”

    一个黝黑发亮的箱子,被亲卫抱着走上来。

    张道宗一挥手,咔嚓一声箱子打开,露出一叠叠钱钞。全部都是十贯一张的钱钞。

    时至今日,陈应的大唐通利钱庄发行的钱钞,已经获得了百姓的认可,特别是发放俸禄以来,他们拿到的都是这种钱钞。

    咕咚一声,点将台前的士卒们喉结来回滚动之间,就吞下了一口口水。

    他们的俸禄一年才七贯二百钱,而每个人却放了足足二百贯钱钞,是他们将近三十年的俸禄。瞬间面对,自己将近三十年的年薪,没有人不会心动,

    张道宗很满意士卒们的反应,咳了咳嗓子道:“尔等都看见了?这是什么?钱钞,每人两贯”

    下面的士卒们都很好奇,往常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张中郎为什么会这么大方的给每个人准备两百贯。要知道一千五百将士,这就是三十万贯。

    别说相对普通士兵,就算是豪门大户,三十万贯也是一笔巨款。

    张道宗望着士卒们脸上怪异的神色,朗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需要我们尽忠的时候到了,本将军上体天心,奉天子诏,诛贼。尔等随本将军打开城门,迎友军进城,诛贼之后,各人赏钱三百贯!”

    其实,张道宗的话错漏百出,不过他们这些士兵已经被五百贯给迷住了心窍。

第一四二章报应来了这是命数

    张道宗既没有拿出圣旨,所谓的奉天子诏根本就站不住脚,他也没有直接说出诛贼的“贼”是何人。

    偏偏没有人去提出疑问。

    相对于这些大头兵而言,特别是基本上充当吉祥物的左屯卫,他们平时根本挥不着可以打仗的机会,只能拿着那些死军饷。

    五百贯,相当于后世二百多万人民币。普通大头兵面对这么一笔巨款,大脑早已不听使唤了,就是他们手中的一百贯,相当于四十多万,这也是他们的买命钱。

    骑在马上的张道宗扬手道:“奉天子诏诛贼!”

    众将士一起大喊道:“诛贼,诛贼!”

    张道宗策马向芳林门方向冲去。

    一千五百人马的动静不小,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张道宗越来越疑惑,按说他们肯定会心动禁卫。虽然说尉迟恭率领左卫军离开了长安城,前往灵州平定铁勒人叛乱,可是太极宫还有右卫,以及左右监门卫,整个太极宫的兵力仍旧不低于两万人马,别说防御整个太极宫,就算是守卫整个长安城也足够了。

    沿着高大巍峨的宫墙朝着芳林门前进,越靠近芳林门,张道宗越忐忑不安。

    作为一名从小名成为左屯卫翊一府中郎将的他,非常熟悉军中的规矩,也知道左右武侯卫的战斗力和警戒性可以说,他早已作好了拼杀的准备。

    左右武侯卫在芳林门驻扎着一个勋府,平时有两个团将六百余人马负责警戒,依靠他手中的兵马,杀过去不是不可能,但是绝对会经过一番血战。

    然而,现在距离五百步外的城门别说人影,就连鬼影子都看不见。

    由于长安太极宫靠近北城,只要穿过芳林门就可以掖庭宫。

    掖庭宫是古代宫殿建筑,属于太极宫的一部分,宫女居住和犯罪官僚家属妇女配没人宫劳动之处。大致分三个区域,中部为宫女居住区,其中也包括犯罪官僚家属妇女配没人宫劳动之处。掖庭宫的北部为太仓,西南部为内侍省所在地。内侍省是宦官机构,所谓“内侍奉,宣制令”,掌管宫中的一切大事小情。

    现在掖庭宫虽然没有军队,可是宫娥和宦官人数不少,少数也有上万人。然而他们难道集体睡死了?

    虽然疑惑,张道宗并没有迟疑,只好硬着头皮前进。

    ……

    中国是农耕社会,以农为主。除了城市,周围都是以宗族形成的自然村落,或者是以庄院为主。关中平原上的土地,超过七成都掌握在世族门阀手中,这些门阀不像庶族一样,以宗族为单位,形成村落,而是以庄园的形式散布着。

    早在刚刚入夜的时候,散布在长安周围的大大小小三百多座庄院却缓缓有了动静。随着火把亮起,各个庄院的管事们把伪装成佃户私兵叫起来,然后二话没有,直接发放兵刃与甲胄。

    对于管事的命令,众私兵们并没有疑问,也没有反驳。

    毕竟世族门阀私兵,全是依附着门阀生存,这个时代的世族门阀私兵,其实与明朝末期将领的家丁兵是一个性质,首先他们的装备比朝廷的正规府兵还要好,而且待遇更好,李建成虽然发放了七贯二百钱,但是私兵的俸禄每个至少二十贯年一年。

    这些私兵非常清楚,他们的衣食是谁给的,他们自然听从家族的命令,别说犯法,就算是造反,他们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们心中只有家族,没有朝廷,也没有国家。

    随着一座座庄院的私兵组织起来,他们按照编制,默默穿着甲胄,拿着兵刃,跟着私兵的将领,缓缓朝着长安城摸黑前进。

    到了深夜子时时,世族门阀联合的十万私军,已经靠近了长安城的北门中的芳林门外。

    郑仁泰一身甲胄,站在外边,十万人马,全部俯身在黑暗中,只能内应打开城门。

    一旦城门打开,他就可以顺着芳林门进入长安城,然后快速杀入掖庭宫中,关键是掖庭宫宫隔壁,就是大安宫,这个大安宫初为宏义宫,始建于武德五年,位于太极宫外偏西,宫室较卑小,然有山林胜景。李渊本为秦王李世民而建。

    当时因为河北刘十善造反,糜烂河北三十九州,李渊意外得知李世民在河北有不光彩的行为,虽然命侯君集打探消息,侯君集为李世民做了隐瞒,但是,作为天子,李渊从利益的角度分析,当时河北乱,比较附和李世民的利益。所以,兴建了这座宫殿,目的就是就近拘禁李世民。

    非常可惜,在原本的历史时空中,李世民成功了,反而把李渊关在了大安宫,颐养天年。在这个时空,却是在李建成打败东突厥之后,坐稳了天下,李渊自愿搬到大安宫,给李建成腾出太极宫。

    只要杀进大安宫,将李渊控制在手中,事情就成了一半。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郑仁泰心中也暗暗着急。

    ……

    与掖庭宫一墙之隔的咸池殿中,李建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李建成与魏征对弈,按照魏征的棋力,李建成根本不是对手。平时让李建成三个子,李建成也赢不了。此时李建成不在状态,更加不堪。

    看着李建成输得狼狈。

    陈应一脸轻松的道:“陛下,臣与郑国公对弈一局!”

    魏征突然涨得脸通红,板着脸道:“不……”

    陈应摸摸鼻子,一脸无辜。

    正所谓人如其棋,陈应下棋与他行军布阵一个模子,只讲胜负不问过程。他喜欢给对手埋雷,也喜欢看着对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时候,被杀得溃不成军。

    李建成起身望西北方向:“时间到了吧!”

    陈应笑道:“算算时间,已经该开始了!”

    随着陈应的一句开始。

    原本沉寂无声的芳林门甬道,突然像活过来一样。

    随着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城墙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唐军将士。一具具强弩早已张开,尖锐得令人胆寒的箭镞早已嵌入箭槽,笔直的指着城下的左屯卫翊一府。

    一股阴冷的嗜血气息席卷全城,骇得翊一府全府上下都变了脸色。最可怕的是,他们听到盔甲的铿锵铮鸣之声,地面微微震动,上千名重装陌刀军步兵活像一群坦克似的从城门里面冲了出来,上千把陌刀扛在肩上。

    只消一声令下,马上就会毫不留情的劈下来,让翊一府死伤遍地!

    强弩环伺,甲士峥嵘,杀气冲霄,面对这等阵仗。

    张道宗不禁肝胆俱裂,差点没尿出来。

    张道宗声音微微战栗着道:“尉迟将军”

    站在城门上的尉迟敬德冷笑道:“张道宗,自己把自己捆了!”

    众将士面面相蹙。

    看到尉迟恭在城墙上,张道宗就知道完了。明明前往灵州平叛的尉迟恭,怎么就出现在城墙上了?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后路。

    尉迟恭大吼道:“张道宗欲反,!众将士原地不动!违者以从贼论处!”

    张道宗心中咯噔一声,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挺直了身子,怒喝道:“众将士,随我杀!”

    张道宗不怕死,他知道自己只要在城墙内与尉迟恭冲杀起来,城外的家族私兵肯定会发现这是一个阴谋,他们可以极早抽身。

    如果没有尉迟恭,在张道宗的鼓动之下,大家伙儿可能真就在钱的诱惑下跟着他一起去打开城门了。

    但是尉迟恭来了,而且是带着陌刀军将士一起来的,其中代表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尉迟恭看着张道宗策马冲来,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夺把一只长矛,随手当作标枪一样投向张道宗。

    尉迟恭的力量极大,这杆长矛的飞行速度极快,在张道宗来不及避开之际,从张道宗的前胸灌入,后背穿出。

    张道宗登时气绝身亡,而左屯卫翊一府的将士们都不知所措。

    尉迟恭大吼道:“尔等在各自校尉、旅帅的带领下各回营房,至禁令解除之前,严禁踏出营房半步,违者斩!”

    众将士不敢吭声。

    ……

    一面宦官迈着小碎步,快速跑进咸池殿内,朝着李建成躬身道:“陛下,尉迟大将军已经拿下了叛贼!”

    听到这里,陈应笑了笑道:“陛下,还有一场大戏上场,请移驾!”

    魏征本心中不忍,他害怕会死很多人。

    毕竟,陈应回来了。

    陈应可不是李建成,李建成会心存仁念,网开一面,但是,陈应绝对不会。

    陈应看着魏征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劝李建成不杀人。

    陈应笑了笑道:“魏相国,今天不会死一个无辜之人!”

    魏征苦笑道:“他们的妻儿何其无辜!”

    “无辜吗?”陈应撇撇嘴道:“平日里跟着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报应来了,也是他们的命数!”

    其实,陈应还真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世族门阀赶尽杀绝,毕竟,他们才是华夏文明的传承者。

    不过,必要的惩戒是不可少的。一定要让他们明白,朝廷不是他们可以肆意对抗的。

第一四三章怎么没有胜利的喜悦

    李建成望着芳林门外的方向,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说说,这人心怎么就这么容易歪呢?”

    陈应笑了笑道:“相对世族门阀而言,家国者,家在前,国在后,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国事次之;”

    有些话陈应不敢明说,世放门阀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世界上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族。家国在前,就算是国亡了,也不过是换个皇帝,该怎么样的还怎么样。4中国封建历史上不管城头变幻的是哪家大王旗,始终有一个家族屹立不倒,始终坚挺!这家就是孔家,如果要从汉高祖刘邦册封孔子九代孙孔腾为奉祀君开始算起,孔家已经坚挺传承了近两千两百年。

    一个王朝传承也不过三四百年,就算倒算到夏商周,最坚挺的也不过姬家八百年江山。然而一个读书人的家族,却可以绵延两千两百年从不断绝,不得不说这也是世界历史上的一个奇迹。作为儒门大旗,核心所在。衍圣公府,其实深得“识实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真传。

    对于世族门阀来说,一个不能维护世族门阀利益的皇帝,绝对不是好皇帝,哪怕是昏君,也比这种皇帝强。

    杨广一身黑锅,事实上在场的人,无论是魏征、房玄龄,还是李建成本人,其实都知道,杨广最终倒台,世族门阀就是罪魁祸首。

    现在,世族门阀最终也向他亮起了刀子,图穷匕现。李建成心中最多的则是心疼。

    站在历史巨人肩膀上的陈应看得更加清楚,世族门阀从来没有国家和社稷的观念,只要附和他们的利益,就是一堆臭狗屎,他们也可以捧出花来。就像刘武周,就像刘十善,他们不过是一介武夫,在利益驱使之下,他们被世族门阀捧成一朵花。可是他们却从来不顾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旦国亡于外敌之手,就是亡国灭种的大祸,再现两脚羊之事。

    只是现在陈应和李建成君臣比较能干,先灭东突厥,再灭吐谷浑,最后赶走了西突厥,吞并了吐蕃。

    大唐周围的部落和国家,这些世族门阀根本就拉不到一个合适的帮手。

    没有可以利用的对相,他们只好甩开膀子自己干了。

    如果李建成没有掌握军队,如果陈应和尉迟恭、冯立、魏文忠、包括窦诞在内的军中大将,实权将领,全部站在李建成这一边,恐怕这一夜长安会血流成河。

    就在李建成与陈应等人前往芳林门的时候。

    芳林里内,那些张道宗旧部全部被带回了军营之中,与此同时,尉迟恭麾下的将士,则从城墙上走下来,列成演武一般的队形,刀枪互击,作势冲杀。

    “铛铛当……”

    “嘭嘭嘭……”

    刀枪相击的金鸣声与横刀劈在盾牌上的沉闷声,与将士们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看得清楚,真会以为这里正在经历着一场殊死的搏杀。

    ……

    来到芳林门外将近一刻钟,城内任何动静,郑仁泰也暗暗着急。别看他带着十万人马,没有攻城器械,想拿下长安,门都没有。

    虽然李建成调走了左卫军,可是长安周围仍旧有小二十万军队。一旦朝廷的大军反应过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一旦芳林门打开,他就可以快速从掖庭宫一路向东,占领整个太极宫。

    只要获得太极宫的绝对控制权,李渊绝对不介意重回皇位,解除李建成心腹大将的兵权。到时候,圣天子在朝,就是他们众君子的天下了。

    郑仁泰听着城墙里面传来激烈的杀喊声,心中大喜。

    如果没有动静,他反而担心这是一个骗局,他仔细经过推演,张道宗不遇到左武候卫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当然,张道宗凭实力夺下芳林门的可能性却高达七成以上。

    随着杀喊声越来越弱,原本紧闭的芳林门缓缓开启。

    郑仁泰看着城门已经打开三尺有余的缝隙,然而此时,一大队手持火把的禁卫则从掖庭宫方向冲来。

    郑仁泰来不及思考。

    他非常清楚芳林门与掖庭宫之间,有一道三百五十三步长的甬道,其实这个甬道与掖庭宫宫墙,形成一座瓮城。

    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拿下掖庭宫的宫门,他们一样也冲不进太极宫。

    郑仁泰大叫道:“进攻,诛贼!”

    在郑仁泰的命令下,各个世族的私兵拿着武器朝着芳林门冲去。

    城墙上朝廷军队的将士开始敲响锣鼓,零星的箭矢开始射过来。

    一支箭射中郑仁泰的胸甲,叮一声弹开了,没能伤到郑仁泰一根头发。郑仁泰内心的恐惧和担忧,一扫而空。自己没有进城,如果不是张道宗没有肃清残敌,如果是骗局,肯定不会朝着他放箭。

    郑仁泰孔用腿猛踢马腹,朝着大开的城门狂飙,甫一进城门便狂呼:“众将士杀贼,随本将杀贼。”

    冲进城门洞内,郑仁泰看着张道宗正在率领残部与朝廷大军撕杀着,不过此时张道宗身边不足五百兵马,朝廷大军正援援不断的朝着张道宗所部冲击着。

    郑仁泰大吼道:“某家郑仁泰,奉天子诏诛贼!”

    回应他的,是一道黯哑的刀光。寒光闪过,郑仁泰的战马马颈被齐刷刷的斩断,身首分离,一道血柱笔直的喷起,飞奔中的战马如遭雷击,四肢蜷起,猛的往前一仆,轰然倒下,将郑仁泰给抛了出去。

    总算他见机得快,在空中猛一翻身,保持住平衡,这才没有受伤。他惊怒交迸,瞪着躲在阴暗处的张道宗,厉喝道:“你是不是疯了!”

    回应他的,是又道一刀光。

    一员小将手中这把刀形制有些怪异,三尖两刃,长近一丈,刀身足有巴掌阔,三尺长,普通人根本就舞不动,但是在袭击者手里,这把刀跟草杆似的,舞得风快,郑仁泰急忙挫身闪避,总算没有被劈中。郑仁泰感觉不妙,怒吼:“张道宗,你这是要拿某的人头去邀功么?”

    回答他的是从城门两侧带着狂风劈落的陌刀,这方寸之地登时血光四溅!

    郑仁泰左支右绌,堪堪避开了极为凌厉的几刀,滚到一名看傻了眼的家丁身后用力一推,将他推到那名可怕的大刀将面前,借此机会,他总算看清楚了城门里的形势。

    甬道里多了上百名彪形大汉,手持巨斧,正在大肆砍杀涌入城门的叛军,巨斧翻飞,如屠猪羊。为首一名将领身材并不高大,手持一把长柄巨刀,刀身足有巴掌阔,斩切力极其惊人,一挥之间,连人带马一并砍翻。

    看到这一幕,郑仁泰如同跌落冰窖。

    他最担心中伏,结果还是中伏了。

    此时他已经看清了那名袒露着上身,露出一身结实之极的肌肉,上身溅满了血污,大呼酣战,声如雷震,让人胆寒!

    “尉迟恭!”

    郑仁泰怎么不认识昔日秦王府的第一猛将,尉迟恭的功夫比秦琼和程知节还高,秦程二人联手要想胜过尉迟恭少说也要三十回合开外。

    看着尉迟恭,郑仁泰什么都明白了。

    特别是那名陌刀将,不是陈应的小妾李道贞,还能是谁?

    郑仁泰的眼睛悄悄向后望,此时城外火光冲天,这绝对不是什么走火,恐怕是大量人马手持火把形成的。

    “投降不杀!”

    就在郑仁泰心里越焦急的时候,身后更是传来一阵整齐的喊声。

    “完了!全完了!”郑仁泰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在钱财和未来好处的刺激下,在必死的压力下,这些人可以玩了命的继续拼杀下去。但是当投降不杀这四个字被人喊出来之后,这些人的斗志就会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这些人能投降,甚至于可能真的会被免死,自己呢?自己不会有任何一丝的希望活下去,甚至于自己的九族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大问题!

    就是在这时,尉迟恭飞双身跃起,他还没有落地,伸手朝着郑仁泰抓来,尉迟恭的功夫太高了,动作太快,郑仁泰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尉迟恭抓个正着,紧接着,郑仁泰陡然感觉身子一轻,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扑到地上。

    这一下摔得极重,良久郑仁泰也没有爬起来。

    他永远没有机会爬起来了,一柄寒光闪闪的横刀,朝着他劈来。

    郑仁泰看得清楚,动手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兵。

    在临死的瞬间,他已经明白过来,现在他已经被家族抛弃了,用他的死来平息皇帝的怒火。

    郑仁泰闭目等死,然而这柄横刀却迟迟没有劈下来。

    郑仁泰眼开眼睛,这才发现那名亲兵已经中箭倒在地上,一只狼牙箭从他的嘴巴射入,后脑贯出……

    随着亲兵的倒毙,已经结束了。

    众私兵纷纷放下武器和兵刃,祈求着可以获得微不足道的生机。

    当李建成与陈应抵达芳林门的时候,战斗已经完全结束,城内城外,仅仅降军就接近十万人马。

    面对倒毙的尸体,还有呻吟着的伤者,作为最终胜利者,李建成丝毫感受不胜利喜欢悦。

第一四四章考虑一下如何分脏

    看到郑仁泰心如死灰,垂头丧气。

    李建成长长叹了口气。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陈应上前一步,指着郑仁泰道:“郑仁泰,你是聪明人,千万不要做傻事!”

    “成王败寇,这一天……某早已有预料!”说完,郑仁泰就低头闭口不言。

    陈应转而对李建成道:“陛下,时间不早了,请先回宫歇息吧!”

    李建成沉默了片刻,一脸铁青的道:“一个算一个,不要放过!”

    泥土还有三分性,更何况还是一个人。

    郑仁泰等人已经触及了李建成的底线。

    李建成转身回宫。

    房玄龄和魏征则一脸希翼的望着陈应道:“陈大将军,您看此事如何处置?”

    历朝历代,对于谋反处置都极为严厉。

    像郑仁泰这等证据确凿的谋反,即使不诛九族,也要夷三族。郑仁泰死不足惜,可是这十万人,就是十万个家庭,人头砍下来容易,可是想长回去就难了。

    人口是大唐的硬伤,现在大唐打下来的疆域极广,比后世天朝还要大上三分,关键是人口堪堪三千万,别说偏远地带,就算是河南、河北这些历史上原本人口稠密的地区,现在也是严重缺人。

    魏征并不想杀掉这么多人,关键是这些人全部都犯了法,不处置的话,朝廷的威仪何在?

    陈应笑道:“陛下曾言,降者不究,难道玄成欲陷陛下失信?”

    魏征听到这里,假装恍然大悟道:“玄成明白!”

    陈应也没有点破魏征心中的小九九,都说魏征不怕死,其实这是扯淡,关键时刻他不出面,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现在陈应发话,他也好有人挡雷。

    当然,陈应对于这个责任是愿意承担的。

    对于陈应而言这些责任,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陈应阴沉着脸望着跪在地上的降卒道:“尔等公然谋逆,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其罪当诛。”

    听到这话,原本跪在地上的降卒此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抖动如同筛糠。毕竟,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众降卒呼天抢地的哀嚎道:“饶命……冤枉……”

    陈应脸色的冷笑越来越浓,冷冷的道:“陛下宽仁,不忍尔等妻离子散,故而网开一面。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今日起,尔等全部发配安西,十年之内遇赦不赦,十年之后,以观后效!”

    这些降卒这才松了口气。

    能活。

    只要不死就好,安西虽然苦点,冬天冷点,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

    其实,陈应最终的目的,还是进行大规模移民。怎奈,唐人乡土情节实在太严重,无论是多大的诱惑,他们都不愿意离开故乡。

    别看闯安西的人多,真正愿意在安西安家落户的人,其实百不足一。就像后世的农民工进城,只要口袋里赚到钱,他们肯定会返回乡里。

    现在好了,十万世族门阀私兵,就是十万个家庭,五六十万人口,就可以从关中迁徙出去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赚的。

    陈应命这些降卒以百人为一队,十队为镇,每一镇再派一个团押送,全部前往多宝山铜矿。虽然说安西大量的战奴,几乎全部扔进多宝山去开掘铜矿,可是人力依旧极大短缺,这十万户迁徙过去,就可以在多宝山外密布大小一百多个镇子,形成多宝山的粮食自给。

    ……

    大理寺天牢中,李安俨再次来到来到王仁表的囚室前。

    正巧满身血污的王仁表醒来,他蹬着猩红的眼睛,望着李安俨咬牙骂道:“鹰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安俨脸上笑容不减的道:“都问清楚了?”

    身边的提牢主事躬身道:“启禀大大将军,都交待清楚了。尤其是这个小子,更是把小时候尿床的事儿都交待了。”

    李安俨笑眯眯的道:“既然都交待了,还充什么硬汉?”

    王仁表呸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李安俨。

    李安俨却又接着道:“真正的硬汉,本大将军使见识过,那是一个真正的硬汉,到死都没认过怂。你算什么东西!”

    李安俨没有给王仁表废话,他拿着提牢主事的供词,转身返回太极宫。

    ……

    李建成返回太极宫,正准备睡下,不曾想李安俨来到,拿着王仁表的供词,看着上面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李建成的脸抽搐起来。

    他仰天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朕待他们不薄,他们何以如此对待!”

    此时,一种背人背叛的感觉涌上李建成的心头。

    特别是温大雅。

    温大雅是李建成的老熟人,关系不错。当年李渊起兵前夕,因为父亲死亡,回乡丁忧的温大雅被李渊征辟为大将军府记室参军,专门典掌机要。次年(618),李渊自立为帝,命为黄门侍郎。深受李渊的信任。

    李渊曾感激说“我起晋阳,为卿一门耳”。

    李世民与其兄李建成因争夺皇位,展开激烈的斗争。李世民表推温大雅出镇洛阳,以为外应。作为李世民的铁杆党羽,李建成对温大雅不计前嫌,升其任礼部尚书,封黎国公。

    没有想到,温大雅居然奔走串联,为推翻李建成不遗余力。

    李建成将手中的名录,扔在李安俨面前,大吼道:“将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全部抓起来,三司会审!”

    李安俨拾起供词道:“臣奉诏!”

    接着,大队的左监门卫将士随着李安俨太极宫,按照名录抓人。

    李建成动了真怒,就连荥阳郑氏也下旨抄家。

    可能是顾及了郑观音的原因,抄家郑氏这道肥差,居然落在了陈应头上。

    陈应眼看着天色将明,也顾不得休息,一边点齐人马,一边朝着荥阳进发。

    三千骑兵,速度非常快。

    到了第三天黄昏,直抵荥阳。

    陈应不相信郑氏会铤而走险,一路没有遇到抵达,就来到郑氏祖宅。

    三千兵马包围郑氏大宅,然后冲进去抄家。

    ……

    陈应虽然富可敌国,家产数以百万计,可是看到荥阳郑氏的府库,依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华美精致、金光灿烂的金饰酒具,几百斤重一个的银冬瓜,用几千斤黄铜铸的铜柱,成箱成箱的珠宝……这里简直比国库还阔啊!

    陈应过了好半天才从眩晕状态中回过神来,抚摸着一个巨型银冬瓜,不无感慨道:“难以想象,仅仅是荥阳郑氏搜刮了这么多财宝!”

    一名郑氏家丁呆呆的问道:“郑氏这么有钱,为什么却不能让我们吃上饱饭,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

    陈应叹了口气,他想起后世的一个段子,穷人是小心翼翼的大方,而富人而是光明正大的小气。

    荥阳郑氏控制着河南数十上百万顷良田,又有十数万户佃户,可是他们却没有回馈社会。

    事实上,历朝历代,中国都是有钱,但是中国有钱,不代表朝廷有钱。

    比如魏晋南北朝,世族门阀随便一家,都可以富可敌国。就像东晋时期,掌握着东晋兵权的郗、桓、谢、刘这四大家族,没有一个人依靠朝廷的财政拨款养活军队的,他们都是依靠家族的势力和钱财。

    历朝历代,富商、缙绅和官员他们宁可将钱熔成银冬瓜,也不肯拿出来交一点点的税。宁原家里的粮食霉变,钱财生锈,也不愿意捐献国家。

    陈应用力拍了拍一个银冬瓜,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唐朝的时候,大唐其实并不缺钱,特别是继承了隋朝的庞大遗产,李氏皇朝获得了难以估量的财富,山东七宗五望,随随便便就拿出一百七十万贯,这相当于后世的八十亿人民币。

    难道说隋朝穷了?

    大唐开国初期,光损失十万人马的败仗就打了两回,从开国到武德九年,光损失军队就不下五十万人马,别说人马,就算是军械甲胄也高达数百万贯。

    但,唐朝的的财政一直红得发紫。

    世族门阀不用交税,当官的不用交税,士绅不用交税,赚到了大笔财富的商人只要挂在世族门阀名下,也不用交税。

    所有税收都落到了老百姓身上,就这点税源也大把人跟朝廷抢,比如说藩王、官员、缙绅。按武德律例,爵位的人贵族是免税的,因此每当将士获得军功封爵,或者是当官以后,必然会有很多人前来投献田产,投献到他们名下的田,自然就不用交税了。藩王和官员也不交税,这两者都理直气壮,谁敢去收他们的税?如此一来,朝廷的税源锐减,只能在越来越少的田地上拼命加税,想不出事都难了。

    那,这海量的钱财哪里去了?

    藏到地窖去了。

    唐朝还没有工业,更没有证券、股票这些东东,再加上中国人自古以来乐于积蓄的老传统,赚到的钱花不完,自然就藏到了地窖里。那些大富之家生怕被小毛贼光顾,将银子熔成几百斤重一个的银冬瓜,几个大汉都搬不动,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人能将它偷走。

    然后,这些钱从市面上消失了,不存在了,直到危机来临,整个国家陷入恐慌的时候,这些钱才会从地窖里流出来,涌入市场拼命采购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需品,引发物价飞涨,最终加速整个国家的崩溃……

    没有办法,一个国家的钱永远比物资要多出几倍,如果这些钱全部流入市场购买货物,物价失控也就成为必然了。

    陈应不完全统计,荥阳郑氏的钱财,大约在三百八十万贯左右,一旦这些钱投入市场,大唐的经济体制就会崩溃。

    绝对不能让这些多钱流入市场,想到这里陈应望着周围的将士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分脏,”

第一四五章武魔生到底还是出生了

    刘仁轨诧异的望着陈应,不解的道:“分赃?”

    自从刘仁轨跟随陈应这几年来,对陈应也了解。陈应是一个视金钱粪土的人,从来不会计较自己有多少钱。

    陈应自从武德元年晋升为宁远将来以来,对于自己的俸禄,几乎没有怎么在意过,当然李渊也罚过陈应的俸禄。比如世族门阀奢华的生活,在陈应眼中就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什么穿金戴银,佩戴玉器、宝石,陈应从来不会在乎。当然,陈应永远都是不佩戴任何首饰。在陈应眼中,金银不过是一堆稀少金属,穿金戴银只是乡下土财主才干的事情。

    更何况,陈应向来大方,他不仅会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反而会把家里钱,无偿的拿出来接济他贫困的部曲,特别是朝廷给予伤残将士的抚恤金,只有不过五贯钱,七扣八扣下来,甚至不够买一头骡子。然而,陈应不仅仅给这些伤残将士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还会针对失去生活自给能力的将士,给予生活上的必要的照顾。

    事实上,那些伤残军士,在其他将领眼中,根本就没有收买价值,他们既不能上阵杀阵,也不能替陈应卖命。从生意的角度考虑,完全是亏本买卖。

    作为陈应的亲兵统领之一,刘仁轨非常清楚,陈应在关中或安西,甚至灵州接济的伤残军人不下五万人,每年支出的钱财高达二三十万贯。

    他实在想不通陈应为什么会贪污。

    更让刘仁轨想不通的是,陈应反而理直气壮的道:“当然!害得我从安西急忙赶回来,花了这么多钱,不补回来怎么行!总不能让我几千将士白忙活一场吧?就算我答应,他们都不答应!”

    单雄信的小心脏扑嗵扑嗵的乱跳,像有头小鹿在里面乱撞,他看着这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口干舌燥,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问:“主上,这样做不妥吧?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陈应撇撇嘴道:“少来了,眼睛都绿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赶紧统计一下,看到底有多少钱!”

    刘仁轨却诚实得很,马上指挥手下紧张的展开统计工作。

    听到陈应说要分脏,这些将士手上兴奋异常,废话,这么多钱,谁不想要啊?

    经过一日一夜的清点统计,数字出来了:总共有银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十三万两,黄铜四十六万斤,珍珠六百多颗,此外像丝绸、玉器、瓷器、红木家具之类的值钱东东也是数不胜数。

    至于缴获的古董就更多了,特别是荥阳郑氏的书籍,多达十三万卷,其中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孤本,仅各种竹简就多达三万余卷,看得陈应眼睛都直了。

    没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最宝贵的财富,最让陈应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郑氏的藏里发现了《墨辩》。

    这也是所谓的《墨经》,主要是有关于力、力系的平衡和杠杆、斜面等简单机械的论述;记载了关于小孔成象和平面镜、凹面镜、凸面镜成象的观察研究,首先提概念以及朴素的时间(“久”,即宙)和空间(“宇”)的概念。

    按照历史记载《墨辩》完成于周安王14年癸巳(公元前388年)。然而,遗憾的是,郑氏藏里的《墨辩》并非是原始版本,虽然是竹简,共计三卷九篇,不过却采取隶写而成,隶书发明于秦朝晚期,在汉初大行其道,可见这三卷《墨辩》成书最早不过秦朝末期。

    除了《墨经》,陈应还发现了王羲之的《兰亭序》,看到这个,陈应喜不自胜。

    郭洛道:“主上,这该如何瓜分这笔惊人的财富?”

    陈应想了想道:“郑氏藏书,一本不留,全部搬到陈家堡,立即命书坊,加紧时间刊印,至于玉器、瓷器、家具这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咱们不要,留给朝廷……”

    众将士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都明白这些东西他们肯定无法独吞,如果他们搜刮得太过干净了,朝廷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

    “金、银,铜分为三份。”陈应侃侃而谈着。

    刘仁轨疑惑起来,一看就知道他很有分赃经验,难道他经常干这种事情?

    “一分交给朝廷,至于最终上交到国库多少,就看经手的人胃口有多大了。”陈应接着道:“我们要拿出三分之一,直接送给皇后,皇后应该明白,最后剩下的价值一百五十万贯,三千将士,每人三百贯,旅帅五百贯,校尉一千贯,分了!”

    这样以来,全军将士人人有份。

    刘仁轨一看不好意思的道:“这怎么行呢”

    算来算去,陈应压根没动这笔钱。陈应是领头的人,他要不是拿这笔钱,其他人拿了也不敢花。

    陈应笑道:“我只要他们这些书,还有古玩字画,论起实际价值,比你们拿得多了十倍不止。”

    ……

    就在陈应在荥阳大发横财的时候,李安俨最终也沿着温大雅的府邸的密室,追到了长安城外的终南山中。

    经地三天拉网式的追捕,最终抓到了温大雅。

    只不过,温大雅比想象的硬气,居然吞金而死。

    无奈之下,李安俨只好带着温大雅的尸体,返回长安向李建成复命。

    事实上,在王仁表的供词中,出现的几个核心骨干,全部死亡。

    李安俨在查看尸体的时候,也发现他们有人是真正自杀而亡,有的人是被自杀而亡。

    看到这个结果,李建成非常愤怒。

    当然,李建成也知道再追究下去就要动摇国本了。

    看着李建成没有追究,此事到此为止,魏征和房玄龄也松了口气。

    大朝会上,工部尚书武士显得无精打彩,特别是房玄龄在阐述驰道建设的时候,武士有些出神。

    直到李建成一脸寒霜的望着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君前失仪,此罪可大可小。

    说小,微不足道。

    说大,这就是藐视君上,罢官去爵也是情理之中。

    武士赶紧请罪道:“陛下,贱内今日生产,故而走神,请陛下恕罪!”

    李建成闻言微微一愣,妻子生产,丈夫担心属于正常。

    李建成道:“武爱卿,先回吧,退朝!”

    随着李建成宣布退朝,众官员纷纷向武士表达祝贺:“恭喜武尚书,贺喜武尚书!”

    面对同僚的祝贺,武士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事实上,武夫人杨蓉外出经年未归,回到五个月产子的消息,早已在长安勋贵圈子里传遍了,武士何偿看不出这些同僚是在打趣他?

    只是,作为一介商贾,荣升正三品工部尚书,他实在没有本钱与众同僚闹翻脸。

    其实,也不能算他没有实力,关键是,武士的性子太弱,像武士这等级别,晋升或罢免,只在李建成一念之间,其他人是无法决定他的生杀大权。

    关键是武士不敢。

    武士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回到应国公府,府里一阵忙乱。

    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二人,望着产房外的武顺,眼中一阵挣扎。

    或许出自天然的敌视,他们兄弟对武顺百般不满,奈何武士对他们二人一番敲打,让他们不敢放肆。

    耳畔传来产房里杨蓉撕心裂肺的惨叫,武士心中浮想联翩。

    他不时的回想起同僚们恶劣的脸。

    武士拿起酒壶,他不用杯子,直接对着酒壶猛灌一气,虽然武士想要大醉一场,结果他越喝越清醒。

    武士喝得有些醉意,发现杨蓉仍旧没有生出孩子,就拿着酒壶,踉跄着醉步来到产房门外。

    稳婆以为武士着急,急忙解释道:“国公稍安勿躁,夫人身子强健,一定能母子平安!”

    武士其实更想杨蓉会难产而死,最好是一尸两命。

    只不过,老天似乎是刻意跟他过不去。

    就在他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产房里传出一阵洪亮的婴儿初泣。

    “生了?”武士手中的酒壶掉到地上,摔成十数片。

    稳婆躬身道:“恭喜公爷,弄瓦之喜!”

    ……

    陈应接到杨蓉生下次女的消息,已经是三天之日,陈应回到长安城,向李建成复命后回到陈家堡。

    李秀宁告诉陈应:“应国公夫人生了……“

    ”女儿?“陈应下意识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李秀宁道:”你刚刚回到长安?“

    陈应叹了口气。武魔王到底还是出生了。

第一四六章凭什么打我

    陈应对于这个私生女的到来,惊悚绝对多于惊喜。

    东汉时期因政治制度和长期稳定的社会环境形成了拥有文化资源和经济资源的大家族,他们掌握了社会的主要文化知识、商业和土地。他们在政治生活中享有极大的话语权,为了维护这样的特权地位其在统治制度的制定上就会偏向于对己有利的制度,出现了九品中正制。因为有了高平台,族人子弟无进取心贪图享乐,人才匮乏,不足以承担维护国家统治的责任(参考八旗子弟)。

    然而,门阀政治的掘墓人,其实就是武则天。论出身,武则天的出身属于商贾,虽然是应国公之女,但是这个应国公府给她的根本就不是帮助,反而是伤害。所以在武则天掌握权力之后,第一时间将自己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流配岭南,客死异乡。

    在这个时空,陈应不敢保证,她会走到哪一步。

    哪怕陈应不给她任何帮助,大不了像历史上一样,她会借助晋王李治这个潜力股,钻营上位,再利用李治想要拜托权臣长孙无忌的制约,一步一步走向权力的巅峰。

    陈应有点无力的躺在软榻上,将脑袋枕在李秀宁的大腿上,缓缓道:“我累了,想歇歇……”

    李秀宁拍拍陈应的肩膀道:“好,我替你告假!”

    就在这时,长孙无垢抱着账薄来到门外禀告道:“公主、驸马,奴有事禀告!”

    陈应抬眼望着长孙无垢,苦笑道:“长孙娘子,为何你不走?”

    虽然陈应没有证据,但是他也知道,李承乾他们肯定是李世民的人接走了,对于长孙无垢与李世民没有相聚,陈应实在想不通!

    李秀宁向长孙无垢招招手,接过账薄,仔细翻开一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到处都是数字,这让李秀宁看了仅仅片刻,就感觉头昏眼花。

    陈应接过账薄,缓缓看着起来。

    就在陈应观看账薄的时候。

    长孙无垢向陈应和李秀宁汇报道:“根据我们在长安、洛阳、邺城、江都、成都、灵州、金陵等的的汇总,上半年,博仁医院共营收六十二万七千五百贯……”

    长孙无垢的话没有说完,李秀宁就打断道:“你说多少?六十二万七千五百贯,还上半年?”

    李秀宁也没有想通,博仁居然会这么赚钱。

    陈应早已想通了,在后世有一个网上段子,有人想要去北京消费最高的地方,结果被拉到了医院。

    医药行业本来就是暴利,更何况陈应还在博仁医院推行后世的至尊级服务,为了多活几年,没有在意钱多钱少的问题。

    陈应道:“你直接说吧,这上半年,陈氏商号一共赚了多少钱?”

    长孙无垢想了想道:“六百二十七万贯”

    李秀宁愣住了,她记得去年大唐全国财政收入才堪堪破了千万贯,如果没有多宝山的铜矿,李建成就是一个穷光蛋。

    陈应笑道:“多吗?其实一点也不多,每修一千步驰道,就需要花费高达两万贯,这些钱,不过可以修建三百多千步驰道。”

    陈应决定大力推进大唐的驰道建设,他一定要成为大唐的铁老大。

    ……

    三个月过后,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寒流,让长安有了明显的寒意。

    站在院落里的杨蓉,用力裹紧身上的棉衣,望着面前的小人儿,心中有着说不出的低落。

    陈应铁石心肠,并没有来看过杨蓉和女儿一眼。

    要说陈应来探望杨蓉,其实也能说过去。毕竟杨蓉是陈应的姨表兄弟,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往应国公府探望一番。

    只是,杨蓉望眼欲穿,依旧没有看到陈应的影子。

    孩子百天,需要举行百岁宴。

    然而,武士却没有任何想要大持操办的意思。

    杨蓉的身体也恢复了,终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四郎,咱们合离吧!”

    听到这话,武士脸上浮现一抹,愤怒的潮红,指着杨蓉道:“你说什么?”

    “咱们合离吧!”杨蓉非常平静,淡淡的道:“这些年,我操持武氏里里外外,给武氏赚了足足四百多万贯,这些钱我一文都不拿,我只要安西的五彩城。把下堂书签了,我明天就离开长安!”

    武士的身子微微摇晃,大脑的充血,让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武士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你这又何苦呢!”杨蓉耐心的劝道:“合离吧,对你,对我都好,我可以禀告家兄,绝对不与你为难……”

    武士的脑袋上青筋凸起,杨蓉没有出仕,她或者不了解官场,只要杨蓉与他合离,马上就有弘农杨氏的门生故吏,给他上眼药,弹劾、推诿、扯皮,下绊子,扯后腿,总之武士休息生片刻。

    武士道:“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杨蓉一拍案几道:“就算是放个屁也该听个响,二娘出生,你什么意思……”

    此时,武士听懂了。

    杨蓉嫌弃武士没有给她操办武二娘的百岁宴,杨蓉借口合离,其实不是真正的合离,而是崔着武士大张旗鼓举办百岁宴。

    武士自然是非常想拒绝,可是他没有办法,反正绿帽子戴也戴了,也不差这一点,就算不办,那也是掩耳盗铃,谁不知道谁啊!

    武士只得吩咐下去,大开流水席,宴请满朝勋贵,为次女庆百岁宴。

    应国公府上下动了起来,采买的采买,装饰的装饰,区区几天功夫,满朝皆知应国公府次女将举行百岁宴。

    原本,武士只是让人将所有请柬发了一遍,也没有期待所有人都会参加,只是传言李建成将莅临应国公府,这下满朝文武大臣,谁也不敢怠慢。

    ……

    陈应接到的消息最晚,李秀宁倒也没有关心,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陈应功劳不小,李道贞、李秀宁、包括许二娘先后受孕,陈家堡将迎来一波新生儿高潮,原本久未露面的侯莫陈虔会得知这个消息,兴奋得开怀大笑。

    陈应原本不想参加,只不过,陈应清楚。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决定一个人的性格,历史上如果没有武元庆,武元爽兄弟百般欺辱杨蓉他们母女,估计武则天也不会那么偏执。

    陈应决定还是敲打一下武元爽和武元庆,顺便给武二娘一分呵护。

    参加私生女的庆生宴,陈应自然要准备一些礼物,对于金银财宝这类东西,陈应压根就没有什么概念,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来到陈应的金库。

    进入金库大门沿着数百步的地下甬道,一路来到金库内,入眼就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数量不比荥阳郑氏的府库少,送金银太过俗套,陈应就在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发现金库一角的石案上,有一个锦盒,莫约一尺见方,用紫檀木打造的漆雕盒,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陈应上前伸手打开了锦盒,只见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方正阳绿色的玉印,上面雕刻了一只盘卧着的老虎,下方则是四方形。目测这块玉印高六寸,四方形高度大概只有三寸左右,而四方形边长大概在五寸的样子,很大一块。

    任何玉能达到这么大都会非常值钱。然而,更让陈应惊讶的是,这块玉印根本不像是国内的软玉制作而成,相反,看上去更像是翡翠。

    非常像高冰种湖水绿!在后世高冰种翡翠价格一直久居不下,虽然湖水绿相比清水、紫水价格要便宜点,但这么大一块翡翠,完全能弥补水种的天然缺陷啊!陈应根据自己学来的知识,轻轻敲击了下玉印表面,顿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再借着火光朝里观看,里面并没有任何裂痕,也没有黑斑。

    了解了这块玉印的材质后,陈应小心翼翼装回了锦盒之中收纳起来。

    这份玉印在后世估计可以拍卖出上亿的高价,当然在这个时空,肯定不值那么多钱,不过也是万金万难的好东西。

    陈应独来到应国公府的时候,武士望着陈应的脸,心中愤恨异常,不过武士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与色的城府,尽管恨不得将陈应碎尸万段,表面上却一脸开心的道:“梁国公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陈应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对不住武士,打过招呼,随客人进入前院。

    ……

    杨蓉在后院对着梳妆台画着眉毛,杨蓉最为自豪的不是她出身豪门,也不是因为她如今也富可敌国,而是因为她的样貌。

    岁月,似乎是忘记了她,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沧桑。她的皮肤依旧如二八少女一样,富有弹性,富有光泽。明明她比武士还要大上三岁,可是二人站在一起,不了解底细的人,说杨蓉是武士的女儿,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丫鬟如一阵风一般跑进卧室。

    “娘子,来了!”

    杨蓉一边画眉,上边笑道:“谁来了!”

    “陈大将军来了!”

    杨蓉不自觉的一松,眉笔顺着她的手滑落在地上。

    杨蓉问道:“你说谁来了?”

    “梁国公……骠骑大将军陈应!”

    杨蓉一脸平静,内心里却激动异常。心中暗道:“总算有些良心!”

    尽管她不方便与陈应相见,但是,陈应登门,却让杨蓉开心不少。

    ……

    陈应刚刚进入大厅,就听到前面有群人在窃窃私语。

    当然,陈应也没有理会。

    众人看到陈应进来,纷纷上前见礼。

    别看陈应堪堪而立之年,比一帮糟老头子的官还要大,最关键的是圣眷在心。

    武士进入大厅端起酒杯朝着众人道:“今日小女百岁宴,多谢诸位赏光,今夜不醉不归!”

    刑部尚书刘政会笑道:“应国公客气!今日令爱百岁,小儿刘奇,正巧三岁,不如我们结个儿女亲家!”

    武士一脸欣喜的道:“刘尚书,某家高……”

    攀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一个异声传来。

    “阿爹,你喝多了吧,怎么能乱点鸳鸯谱,二弟纵然是庶出,也不能娶一个野种!”

    听到这话,陈应的顺手将自己的酒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砸去。

    “砰”

    酒杯应声而裂,一名年轻的男子捂着额头嚎叫起来。

    刘政会虽然畏惧陈应的权势,可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好事者在人群嘀咕起来。

    “怎么打人?”

    “凭什么打人?”

    那名脑袋鲜血淋漓的青年望着陈应嘶吼道:“凭什么打我……”

    陈应身上的杀气,陡然散发而出。

    浓郁的杀气弥漫着整个大厅,众人感觉骇然万分。

    刘政会硬着头皮道:”陈大将军息怒!“

    陈应望着那名青年冷冷的道:“人话不会说,那就死吧!”

    武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抱住陈应道:“陈大将军息怒。”

第一四七章不会说人话那就死吧

    窗外飘起雪花,李秀宁透过窗户,望着空中飞舞的雪,心头莫名的一悸。

    李秀宁蹙起眉,朝着何月儿道:“你去把长孙氏带过来!”

    何月儿是李秀宁的心腹,很容易猜测到李秀宁心中所想。她担忧的道:“公主,长孙氏其才、其学,世间能及之虽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也鲜见;若能为陈郎所用,何不用之?”

    “……唉。”李秀宁轻轻叹了一声,说道:“你把她带过来!”

    李秀宁倒也没有明确说怎么处置长孙无垢,人总是会念及旧情的。李秀宁也不例外。

    时间不长,何月儿带着长孙无垢带到暖阁中。

    何月儿识趣的离开,并且将周围的仆从和侍卫调开。

    长孙无垢怯怯的低着头,不敢正视李秀宁的眼睛。

    李秀宁淡淡的道:“坐……”

    长孙无垢顺势坐在锦墩上,说是坐,其实屁股只是挨了一点边。

    李秀宁沉吟道:“观音婢,你想做什么?”

    长孙无垢张了张嘴,缓缓道:“奴……只是……!”

    李秀宁冷着脸道:“本宫不是善嫉之人,陈郎可以纳任何人为妾,唯独不能纳你进门……你可知!”

    长孙无垢突然抬头,一脸平静的望着李秀宁道:“三娘,你多虑了,我并没有这个奢望,我留下不走,只是为了报恩。”

    “报恩?”李秀宁板着脸道:“报恩,非得以身相许吗?”

    “三娘,你看轻我了,也看轻陈郎了!”长孙无垢摇摇头道:“三娘,今天我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李秀宁起身,故意挺起小腹,李秀宁肚子里有了陈应的第三个孩子,这是她的本钱,也是她的骄傲。

    长孙无垢不喜不怒,眼睛清澈见底,静静的道:“三娘,说实话,你真配不上陈郎……”

    李秀宁闻言脸色陡然巨变,她伸手指着长孙无垢,嘶吼道:“你……”

    长孙无垢毫不畏惧李秀宁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睛,接着道:“要论军伍,行军布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确实是不弱于任何将领,但是,你却不懂政治,不懂权谋!”

    李秀宁反驳道:“我不懂权谋?”

    “是!”长孙无垢一脸郑重的道:“你确实是不懂权谋,更不懂政治,更不懂什么是帝王心术!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陈郎已经大祸临头了!”

    李秀宁心中一惊,道:“这怎么……怎么可能!大郎与陈郎关系莫逆,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然而并非真正的手足!”长孙无垢咬重“手足”二字,缓缓道:“你也知道,陛下与二郎是真正的手足,他们最终如何?”

    李秀宁沉默了。

    在李唐没有建立的时候,李建成作为兄长,长兄如父,非常关爱他们兄弟姐妹,特别是李世民,从小李世民就调皮捣蛋,闯下的祸不知凡几,都是李建成替李世民兜着。

    然而,最终李世民还是对李建成亮起屠刀。

    李秀宁摇摇头,难以置信的道:“陈郎不会!”

    长孙无垢道:“陈郎不会,陛下就不会吗?就算陛下不会,可是你能保证陛下身边的人就不会吗?当初魏玄成可是建议陛下杀掉二郎,现在陛下身边的魏玄成、房玄龄,他们都是一类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感觉他们会任由陈郎威胁陛下吗?”

    “威胁陛下?”李秀宁非常清楚陈应在安西的部下,现在安西军已经分成四镇,分别是龟兹、疏勒、于阗以及拉萨。四镇下辖二十七个折冲府,共计四万余人马。外加陌刀军、骁骑军、越骑军共计三军五十六个折冲府八万余军队。

    这十二万军队,从上下小,基本上都是陈应的部曲,而且基层军官,全部都是在陈应的“唐言识字班”里经过深造的。

    “唐言识字班”名义上是一个为了加速汉化,针对各族各部将士融合的一个机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唐言识字班”已经完全变质,变成了陈应的军官进修学校。

    别看陈应只有十二万余军队,只要陈应需要,随时可以扩充到三十万人马。

    这十二万人马都采取了陈氏兵器监打造的兵刃与甲胄,与十二卫大军相比,装备非但不弱,反而更强。

    由于世族门阀与李建成的冲突,世族门阀出身的官员辞官,安西境内的官员,基本是都出身陈应的旧部,特别是朔州、灵州甚至河南籍的破落世族或寒门、更多的则是庶族。

    这些庶族和寒门出身的官员,心中感激陈应的提携之恩,向来唯陈应之命是从。

    最重要的是,陈应实在是太富了。随着蒸汽机的发明,蒸汽机的应用也慢慢变得广泛起来,特别是兵器监,原本使用水力冲压力打造板甲可以月出三千具,现在采取蒸汽机冲击力,蒸汽机车床销切,一旦全速开动,可以月产万具。

    长孙无垢将走到门口,冲苏音招招手。

    苏音拿着一个长约一尺的包裹,递给长孙无垢手中,长孙无垢打开,这是一柄折叠式的工兵铲递给李秀宁看,说道:“兵器监到底是将这东西给鼓捣出来了,还算差强人意,你来看看……”

    铲刃约有一尺三寸长,展开与寻常铲刀没有什么区别,但一侧开刃,可以用作斧刀,一侧又造出锋利的齿口,可以锯木,柄可折叠,可以用作手盾,柄上有标尺,可以度量。

    李秀宁擅于兵事,马上赞不绝口的道:“斥探哨探用在野外,遇到情势复杂,但随身又不能携带太多的用具,这么一柄小铲具备刀铲斧锯等多种功能,十分的有用。”

    “兵器监两个月制造了多达十二万之多,据说已经全部装备安西军将士。”长孙无垢接着道:“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魏玄成与房玄龄已经意识到了安西的问题,他们二人先后示意治书侍御史权万纪上书,陛下已经留中……”

    “对啊!”李秀宁道:“如果没有陈郎鼎力相助,大郎也不会成功,大郎更非薄情寡义之人……”

    不等李秀宁说完,长孙无垢打断道:“三娘,你最好是不要抱着这个想法,最是无情帝王家,陈郎就算对陛下再有恩,能大得过霍光吗?”

    李秀宁也熟悉历史,自然知道汉宣帝刘询原本就是戾太子刘据之子刘进的庶子,论出身,他根本就排不上号。

    而且受巫蛊之祸的牵连,刘询出生以来,一直到十五岁就是郡抵狱长大,成长于掖庭宫。要知道,掖庭宫就是皇宫里的劳改场,刘询别说堪比勋胄,连平民都不如。

    是霍光将刘询扶持为皇帝。刘询亲政掌握权力之后,在地节四年(公元前66年),以霍家谋反准备废帝为由,霍家子弟以及霍家势力被诛杀两千余家。

    当然,李秀宁站在局外的人角度,根本不相信霍家会造反,如果真想造反的话,以霍氏的势力,弄死刘询像玩一样。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长孙无垢道:“霍光于汉宣帝刘询有恩吗?”

    李秀宁不置可否的道:“有恩,恩重于泰山!”

    长孙无垢接着道:“然,汉帝对于霍氏一门念其旧恩吗?”

    李秀宁摇摇头道:“未曾!”

    长孙无垢道:“三娘,别看陈郎官居一品,位高而权重,事实上,他其实是被满朝文武架在火上烤啊!”

    李秀宁心中惊骇异常。

    长孙无垢所言不错。

    李建成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兄长了,而是皇帝。

    作为皇帝,他肯定会站在皇帝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将一切威胁到自己的人和势力,全部拔出。

    李建成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吗?、

    李秀宁不敢赌。

    当初,李建成与李世民势成水火,可是李渊怎么做的?他如果真想制止二人的争斗,绝对有能力,也有实力。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突然,何月儿一脸惶急的进来道:“公主,出事了!”

    李秀宁抬手道:“莫慌,什么事,慢慢说!”

    何月儿喘着粗气道:“就在刚刚,陈郎在应国公府,亲手杀了刘政会之子刘玄意。陛下下旨,将陈郎打入大理寺天牢!”

    “啊……”李秀宁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摔成七八片。滚烫的茶水洒了李秀宁一腿,她都恍然未觉。

    长孙无垢冷静的问道:“陈郎何故要杀刘玄意?”

    何月儿急道:“据说是……”

    李秀宁道:“是什么?”

    何月儿道:“据说是刘玄意辱骂武士之女为野种……”

    长孙无垢看着李秀宁方寸大乱,急忙劝道:“三娘勿慌,这肯定是一个阴谋!”

    ……

    应国公府次女百岁宴,就是一个阴谋。陈应知道,这一切太巧合了。如果刘政会不提他的儿子娶武士次女这一茬,刘玄意不会张口就骂。

    当然,这不重要。最要的是,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

    刘政会虽然是刑部尚书,不过,他却连政事堂都没有进,用句不客气的话说,刘政会就是一个被排除在核心权力圈子之外的人。

    作为大唐的大脑,政事堂的权力,几乎等于后世的中央政治局。一个连政治局都没有进的部级干部,敢去挑衅堂堂政事堂相国?中书侍中?

    武士虽然位卑言轻,可是杨蓉不是啊。

    无论是弘农杨氏这个招牌,还是杨恭仁、杨则,都不是刘政会可以惹的人。

    更何况,还有陈应这个无冕之安西王。

    陈应绝对相信刘政会没有授意,他的儿子刘玄意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信口雌黄。

    骂杨蓉之女,得罪的人不止武士,而是连弘农杨氏和自己都得罪了。

    谁给他的勇气?

    原本陈应只是想教训刘玄意一番,然而看着刘玄意居然还敢用挑衅的眼神盯着自己,陈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武士上前喃喃的道:”陈大将军息怒,息怒……”

    陈应缓缓拔出横刀,指着刘玄意道:“小子,赶紧磕头认错,我念你年幼无知,既往不咎。否则……%”|

    刘玄意眼中闪烁着光芒,朝着刘政会望来。

    接着,刘玄意冷笑着,用挑衅的目光望着陈应。

    在这一刻,陈应完全明白了。

    有人想给陈应上眼药,而刘玄意就是这颗棋子。

    想到这一刻,陈应就明白过来了。

    想试探,那就试探吧。

    当既,他举起横刀,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一刀斩下刘玄意的脑袋。

    陈应分明看出,刘玄意一脸错愕。

    不错,是错愕。

    在刘玄意心中,陈应绝对不敢杀他。

    然而,陈应偏偏杀了。而且是当着刘政会的面。

    毫不犹豫,一刀斩杀。

    杀掉刘玄意,陈应缓缓收刀:“不会说人话就不配活着!”

    刘政会一脸狰狞的吼道:“陈郎,我给拼了!”

    陈应哈哈大笑起来:“杀一个也是杀,要不,你们父子到了下面有着伴?”

    刘政会的脸上表情精彩极了。

    他红一阵,白一阵。然而,他的脚步,就像生根一样,站在地上动也不动。

    陈应缓缓逼向刘政会。

    就在这时,魏征从外面吼道:“住手,陈应你太桀骜了,视大唐国法与何物?”

    陈应淡淡一笑道:“魏相国,非常抱歉啊,刚刚多喝了几杯,控制不住……”

    刘政会一听这话,气得鼻子都歪了。

    陈应端了酒杯不假,关键是他的杯中酒直接砸在了刘玄意的脑袋上,根本就没有喝。

    突然,刘政会望见从外面而来的李建成,他手脚并用,抱着李建成的大腿嚎嚎大哭起来:“陛下,您可要为老臣作主啊……”

    李建成转而望着魏征道:“玄成,你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魏征沉吟道:“陈大将军公然杀人泄愤,应打入大理寺天牢,交三司会审!”

    李建成咳嗽一声道:“陈应……你可服?”

    陈应点点头笑道:“臣服……”

    说着,陈应将横刀扔在地上。

    左监门卫元随禁军将士将陈应包围起来。

    陈应笑道:“不必紧张,某知道怎么做了!”

第一四八章就算把天捅个窟窿那也无妨

    陈应出事,最着急的还是平阳公主。

    她是了解陈应被捕内幕的人,因为陈应杀了邢国公、刑部尚书刘政会之子,这个罪名其实还是非常大的。杀人在历代都是最恶劣的罪行之一,杀人者往往都要被判处死刑。即使是犯此罪的官僚贵族,也往往不能逃脱法律的严惩。

    陈应虽然是梁国公,官居一品,在武德律面前,仍旧无法逃脱法律的严惩。

    不过也有例外的情况,杀人者不仅可以免予死刑,还可以得到上至朝廷下至民间的一致赞扬,这种情况就是为父母报仇。在武德二年,独孤机与越王杨侗,密谋铲除王世充,事泄,王世充派人杀掉了孤独机与杨侗。而武德四年,王世充归降唐朝,李渊见王世充大失人心,对自己毫无威胁,故作大发,将王世充放掉。

    当时,孤独修德与众兄弟密谋,假扮唐朝天使,前往王世充处宣旨,要王世充接旨,王世充急忙出应,不料那几人立刻乱刀齐下,一代枭雄王世充的人生就此落幕。

    当然,还有东汉时,酒泉县有一名叫赵娥的女子,父亲被同县的人杀死,赵娥一直默默找机会为父亲报仇,直到十多年后,赵娥才在旅店中手刃仇人。赵娥大仇已报,就到县衙里自首,县令很赞赏其行为,不愿违背心愿执法,愿意辞官与赵娥一块逃亡,但赵娥拒绝了县令的好意,只求一死。后来,赵娥被释放,地方政府为她建立了牌坊,以示表彰,朝廷高官还给她送来了丰厚礼物。

    为父母报仇而免于惩罚的情况,在古代历史上很常见。问题的关键是,陈应与刘玄意并无杀父杀母之仇,古代律法还有一个规定,在《礼记曲礼上》中写道:“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耄与悼,虽有罪不加刑焉。

    耄就是年满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悼就是不满七岁的小孩子,这两类人只要不是谋反大罪,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处罚。武德律中,“九十岁以上,虽有死罪,可不加刑。”

    陈应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况且大庭广众之下,手刃刘玄意,罪证确凿,只要三司会审,肯定要被秋后问斩。

    想到这里,李秀宁起身道:“月儿,准备车驾,本宫要进宫面圣!”

    然而,就在李秀宁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候,长孙无垢拦在马车前。

    看着长孙无垢拦在前面,李秀宁一脸杀气的道:“观音婢,你要做什么?”

    长孙无垢款款走向马车,缓缓道:“三娘,陈郎是一个莽撞的人吗?”

    听到这话,李秀宁反而冷静了下来。

    陈应肯定不是莽撞的人,他难道不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吗?当初侯莫陈虔会报复苏护的时候,也没有直接杀掉苏护,而是命虞庆带着人,将苏护的四肢全身骨胳全部打断,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就有一点,光明正大的杀人,那是需要犯法的,哪怕是暗中处置,也需要交出一个替罪羊。侯莫陈虔会并不想牺牲一个死士,也想用此行为告诫关中世族门阀,侯莫陈氏不是好惹的。

    把人直接打死需要偿命,可是打伤,或者打残,只需要赔钱就可以了。

    李秀宁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是!”

    长孙无垢淡淡的笑了笑道:“三娘,你既然知道陈郎不是莽撞之人,大可安心!”

    以陈应的身份和地位,要想杀人,完全不需要亲自动手,猛虎义从如今每年耗费陈应足足四五十万贯钱粮,这笔账长孙无垢非常清楚,虽然她不知道猛虎义从到底有多少人,然而她却知道,如果拿着四五十万贯钱财,别说杀一个刘玄意,就算是让刘政会一家老小全部杀掉,有的是人愿意给陈应卖命。

    要对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让他生不如死,陈应完全有机会,像打断苏护四肢一样,让刘玄意变成一个废人,到时候陈应无非是付出一些钱财,赔偿给刘政会一家而已。关键是,陈应绝对是不差钱。

    然而,陈应偏偏对刘玄意痛下杀手,这个动机有点让长孙无垢感觉费解了。

    正如陈应以前所说的那样,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不过的就是巧合。

    在长孙无垢看来,李建成与陈应肯定是在联手演一场戏,能让刘政会付出儿子的性命,这么说明,图谋更大。

    李秀宁皱起眉头道:“难道说,本宫什么都不做?”

    “当然不是!”长孙无垢道:“皇宫……那个地方,所隐秘也隐秘,事实上根本藏不住秘密,三娘何不突闻噩耗,大病不起……”

    李秀宁恍然大悟。

    诚如长孙无垢所言,在皇宫里有些话不方便说,不过相对而言,陈家堡更加容易保密,一旦李建成得知李秀宁动了胎气,大病不起,他肯定移驾上林里陈家堡,前来探望李秀宁,到时候一切真相大白了。

    李秀宁突然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道:“来人,快传御医!”

    ……

    明烛高照,应国公府的暖阁中,明明暗暗,光影浮动。

    杨蓉原本睡得极轻,突然武二娘抿着小嘴开始嚎嚎大哭。

    杨蓉急忙起身闭着眼睛,轻轻拍着武二娘。

    良久,武二娘依旧嚎哭不止。

    杨蓉只得试探的解开武二娘的包裹,发现她既没有拉,也没有尿,就抱着武二娘,武二娘显然是饿了,用力着吸着奶水。

    终于,等到武二娘吃饱了,又甜甜的睡去。

    此时,杨蓉已经没有了睡意。她缓缓起身,突然鼻息间涌入一股血腥味。杨蓉对于血腥味相当敏感,她急忙问道:“来人!”

    一名管事婆子推门而入:“夫人,有何吩咐!”

    “前院出了什么事??”杨蓉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会有血腥味?”

    管事婆子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什么!”

    杨蓉精通世故,一眼就看出管事婆子没有说实话。杨蓉脸色一冷,大喝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知道,敢欺骗我的下场!”

    “夫人勿怪!”管事婆子怯怯的退两步,虽然说武士早已吩咐下来,不得把陈应被抓的事情告诉杨蓉,然而她还真不敢不告诉杨蓉。

    得罪武士了不起被骂一顿,或者饿两天不给饭吃,要得罪杨蓉,那么应国公府将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在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在这个时空,要想解决就业问题,其实是非常难的,特别是像她这样负责后宅事务的老婆子,失去这个差使,他们一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管事婆子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将事情向杨蓉和盘托出。

    接着管事婆子将她知道的事情,向杨蓉娓娓道来,比如刘政会如何向武士提出结亲,刘玄意如何咒骂武二娘为野种,陈应如何暴怒,怒而杀人,如何被抓,下入大理寺天牢等等。

    杨蓉闻言脸色大变。

    长孙无垢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可以冷静的分析问题,但是杨蓉却是当局者迷,对于陈应为了保护她与孩子,不惜怒而杀人。当然,杨蓉异动感动,不过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坐视陈应被三司会审,更不愿意看着陈应被秋后问斩。

    如果说以前的杨蓉,最多向杨恭仁或杨则求救,让他们二人出面,向李建成求情。

    可是,如今执掌着武氏商号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杨蓉就是这个商业帝国里的女王。

    搬救兵,找关系,这是可怜虫才会做的事,而杨蓉则为使用她自己的手段。

    杨蓉朝着管事婆子道:“你去把杨世荣找来!”

    管事婆子呢喃道:“夫人,现在嘛?”

    “对,就是现在,无论杨世荣现在死在哪个婊子身上,限他半个时辰内滚过来!”杨蓉朗声道:“还有长安城的及时雨梁赞,关中大侠俞正阳,让他们来见我!”

    管事婆事赶紧跑出去传令命令。

    ……

    “你知道吗?骠骑大将军被抓进天牢了!”

    大唐开元五年十月,一个劲暴的消息在长安开始传播开来。

    骠骑大将军陈应是大唐军方威望最高的军神,在这个时空,陈应的名气比李靖、李世绩可大得太多了。

    随着陈应走进大理寺天牢,关于陈应被抓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

    “据我二表姨家弟媳妇三舅父大儿的连襟所说,陈大将军是因为贪污了安西军的军饷被抓……”

    这个原因比较符合屁民好事的心理,总之在他们眼中,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人,无官不贪。

    “你胡咧咧个屁,不懂不要瞎说!安西军饷才几个钱,不到三十万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陈大将军富可敌国,还会在乎区区三十万贯?你可别忘了,陈大将军一不置田,二不建宅,咱们大唐跑的四轮马车,还有耕具,都是出自陈氏商号,他会在乎这么一点钱?”

    谣言愈演愈烈,还有说是陈应准备造反,被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给发现了,就先发制人。

    无论是哪种谣言,都把陈应推上了风口浪尖。

    ……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杨世荣、梁赞、包括俞正阳揣揣不安来到应国公府,杨蓉隔着帘幕,朝着三人道:“今儿叫你们来,有一桩大买卖!”

    俞正阳急忙赔着笑脸道:“夫人有何吩咐?”

    杨蓉道:“我要能办事的人,越多越好,只要不怕死,每人一千贯!”

    梁赞心头凝重的道:“夫人请吩咐!”

    杨蓉缓缓道:“想必你们都听说了,骠骑大将军被押入天牢,不日三司会审,我需要有不怕事的人,替我劫天牢。”

    俞正阳闻言脸色大变,劫天牢,天牢是那么容易劫的?

    他不敢答话,不答应,他恐怕走不出这个屋子。

    不由自主的他望着长安及时雨梁赞。

    梁赞本身就是陈应的人,其实不用杨蓉吩咐,陈应早对这一天就有过无数预案。包括天牢的牢头、提牢主事、押司、狱卒,都有梁赞的人,也可以说是陈应的人。

    现在陈应虽然进了大理寺天牢,绝对不像当初李建成进天牢那样,险些遇难。

    陈应收买的人,都不是什么大官,关键是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狱中之王。

    梁赞深吸一口气道:“夫人放心,梁某这就广发英雄贴,共谋大事!”

    杨蓉朝着杨世荣使一个眼色。

    杨世荣搬出一个小箱子。

    杨蓉指着小箱子道:“这里面是十万贯,只是订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梁赞一脸轻松的接过小箱子。

    梁赞与俞正阳缓级离开应国公府。

    杨蓉望着二人的背影道:“派人盯着他们,敢耍花样,你知道怎么做!”

    杨世荣点点头道:“门下明白!”

    杨世荣是弘农杨氏的家生子,也是世代奴仆,忠诚自然不是问题,他为难的道:“夫人,咱们的人,如今都在安西!”

    杨蓉想了想道:“那就去调,陈大将军来的时候,乘坐火车,只需要半个月就能从安西回来,把五彩的护军都调回来,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要把陈应救出来!”

    五彩城有杨蓉护军,人数不多,堪堪两千人马。

    如果说两千人马攻打长安城肯定不行,想要劫天牢,只要计划周密,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世荣不敢怠慢,急忙去安排。

    就在杨世荣安排的同时,侯莫陈虔会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生命不息梦想不止,老程有话说!

    每个人都有梦想,老程也不例外。

    我是接触网络小说较早的一批人,大约在二零零三年的时候看了一本名叫《解放台湾》的网络小说,接着就是《汉风》,当然这些书现在全部都404了,真正让我开始动笔写书,还是因为《坏蛋是怎样练成的》这本小说。

    在《坏蛋2》更新到第十二卷的时候,六道大大的更新速度非常慢,老程偶尔会在坏蛋二贴吧里上传山寨版,从那个时候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

    在写作这条路上,老程一直坚持着。

    和老程同时一起因为爱好开始写作的朋友,如小四、禁小熊、揽月等等,基本上都离开了网文圈。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初加入的那个扑街群,虽然从一百多人,增加到了九百多人,不过里面的人已经换了无数茬。只有老程还在扑街的路上,苦苦挣扎。

    今年老程非常不顺,影视行业受“范冰冰”事件影响,大量影视公司倒闭,老程所在的公司,虽然没有倒闭,却采取了降了三分之二的薪水。可以说现在老程拿到的工资甚至不如建筑小工,因为中年老男人,上有老,下有小,不敢轻易辞职。身在职场,管理领导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小年轻轻易不得得罪,好不好,就敢辞职,而我们这种老男人,却可以随便骂。

    因为,我们不敢辞职。

    其实工作不顺也就罢了,关键是开新书扑街,成绩特别水,好多人都劝老程,切了吧,但是老程没有放弃。

    盗版对于创作是降维打击,朋友们肯定是希望能读到好的作品,希望作者能够在写出好的作品之余,也能养活自己。

    所以在再次恳请盗版的朋友能转正版,老程辛苦一整个月,订阅的话不过半包烟钱,或者一瓶饮料。

    《盛唐血刃》这本书开书的时候,老程确实太仓促了,包括书名,原本计划本书叫《大唐商》。后来,莫名奇妙就改成了这个名字,无论怎么样,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血刃》快要结束了,算是有始有终罢,老程想最后为《血刃》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老程打听过,一个白银盟打赏,可以增加五万收左右,如今两千多均,看看有一个白银盟加持,能不能进入精品。

    未来开书,我准备继续大唐,写另外一个大唐的故事,争取把大纲推敲得更细一些,书写得更精彩一些,让大家可以在新的故事里获得一段愉悦的感受。

    众筹白银盟,是老程对这本书最大的愿望,希望看到的朋友都能来支持一下,一块元,五元多少都行,全凭书友心情,老程感激不尽。

    《盛唐血刃》众筹群:617604339,老程在等着你们。

第一四九章你这是坐牢还是度假

    遥郡郡公府邸,做官的人,才华固然了得,心性更加重要。侯莫陈虔会老成练达,一向做得不错。

    虽然挂着光禄大夫的官职,一向是皇帝让管的事情,他就管,皇帝不让管的事情,他坚决不管。

    别看侯莫陈虔会三五个月不去点卯,官衙也不去坐,可是历次京察,侯莫陈虔会却荣辱不惊,恩荣依旧。

    在侯莫陈虔会眼中,小五陈应有些不懂进退。

    陈应功高,然而功高不能不赏。偏偏,陈应依旧进取心实足,平定吐谷浑后,平灭东突厥,大败西突厥,然后横扫吐蕃。

    最终,让朝廷不得不破格赏赐他一个空白诏书。

    在侯莫陈虔会看来,这道空白诏书,就是李建成无奈而为之,不是办法的办法。实在想不到怎么恩赏,直接让陈应自己填。

    这就好像后世,某人给了一个空白支票,只需要填上数字,就可以到银行里提出钱。

    只是,这样的事情,往往都是一把双刃剑。

    好在陈应没有犯混,用空白诏书为罗士信谋了一个国公的爵位。这个倒无伤大雅,可以说做得非常到位。

    最让侯莫陈虔会欣慰的是,陈应仿佛突然间开窍了,居然学会了避嫌,在弹压了郑仁泰等谋反之后,避门不出,不理事务。

    这是一个好兆头,避免大家都为难。

    正所谓阴阳均衡,陈应确实是需要静下来了。

    这天,侯莫陈虔会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感觉身子乏了,早早安歇。随着年龄的增长,侯莫陈虔会的睡眠质量较差,而且睡得浅。

    在子时三刻的时候,侯莫陈虔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大量周朝军队涌入梁国公府,逼迫侯莫陈崇自尽。

    其实,当初宇文护逼死侯莫陈崇的时候,侯莫陈虔会的时候,侯莫陈虔会根本就没有出生,他记忆中的侯莫陈崇,其实都是通过画像。

    没来头的做了这么一个噩梦,让侯莫陈虔会心中揣揣不安起来,他思虑良久,还有起身道:“来人……”

    时间不长,虞庆躬身而入:“阿郎,有何吩咐!”

    侯莫陈虔会指了指坐席,让虞庆坐下来。

    虞庆刚刚坐稳,侯莫陈虔会便开口道:“某刚刚做了一个梦……”

    接着,侯莫陈虔会就将梦中的情景告诉虞庆。

    不等侯莫陈虔会说完,虞庆就笑道:“阿郎,梦都是反的。”

    侯莫陈虔会点了点头道:“或许吧……你说,我们侯莫陈氏如今应该何去何从?”

    虞庆闻言笑了笑道:“阿郎不是早就在做了吗?”

    皇权向来不下乡,别说下乡,就算是县城都无法出。各个乡里,要么是士绅,要么属于宗族的天下。在安西这个地方,没有根深蒂固的世族门阀,特别是陈应在安西推举了保甲制度,这就让侯莫陈氏可以大力发展安西。

    一个荒无人烟的镇子,有十个堡组成,这十个堡的范围,有可能一边快马都跑不到头。

    陈应在安西拼命发展“镇”的建设,每一座镇,都设镇堡,虽然说镇堡内的居民一视同仁,人人平等。

    事实上自私有制度建立以来,人与人之间根本就做不到平等。安西大大小小设立了三百多个镇,其中超过九成,都是由侯莫陈氏或者是侯莫陈氏的客卿担任镇守,或者出钱出力,修建镇堡。

    哪怕陈应卸任了安西大都护,哪怕李建成会将陈应委任的四大镇守总管调走,调离陈应委任的各级官吏,然而,侯莫陈氏依旧是安西的无冕之王。

    控制着三百多个镇以及大大小小上千座堡,侯莫陈氏就可以牢牢控制着安西。

    侯莫陈虔会突然望着虞庆道:“岭南侯莫陈氏有没有动静?”

    “这个……”虞庆迟疑了一下道:“七郎(侯莫陈旭)先后从岭南调走了七千余家,现在岭南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走了也好!”侯莫陈虔会叹了口气道:“五郎不省心,把天下世族门阀得罪了一个遍,现在那些世族门阀还畏惧他的权势,只怕将来,不会有善终……”

    “然此一时彼一时!”虞庆笑道:“阿郎,五郎如今无大功,亦无大过,就算上面想对付他,以何名义?无功而罚,今上如何服众?”

    就在这时,一名扈从匆匆而入,向侯莫陈虔会躬身道:“本家,出事了!”

    接着,扈从将陈应在大庭广众之下怒杀刘玄意的事,娓娓道来。

    侯莫陈虔会闻言,虽然依旧平静如常,可是他缩在袖子里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显得出卖了他的内心。

    虞庆脸色大变,紧张的道:“这如何是好?要不,阿郎去面圣,求陛下法外施恩?”

    杀人是重罪,陈应是勋贵,依旧无法逍遥法外。

    侯莫陈虔会思虑了片刻,缓缓摇摇头道:“五郎的身份本来就敏感,若是惊动圣上,反而没了缓和的机会!”

    虞庆苦着脸道:“这该怎么办?”

    侯莫陈虔会沉吟道:“未虑胜,先虑败,此事做两手准备!”

    虞庆突然身子站得笔直,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锐气,仿佛就是一柄出鞘的宝剑。

    虞庆道:“阿郎请示下!”

    侯莫陈虔会道:“咱们在大理寺应该有些人吧,我要先见见五郎,先听听他怎么说,想要给五郎脱罪,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刘政会,刘氏只不要闹,事情就好办!”

    说到这里,侯莫陈虔会指着虞庆道:“你去见见刘政会,告诉他适可而止,若是真要鱼死网破,我要让刘氏一门鸡犬不留!”

    虞庆躬身道:“门下这就是去!”

    侯莫陈虔会点点头道:“去吧!”

    ……

    大理寺天牢中,一排排狱卒老老实实站在甬道里。陈应无拘无束的走在甬道里,张望着,看着周围的囚室。

    突然,陈应的目光停留在一间庞大的囚室里,这间囚室里足足塞了上百号人,其中十数名雄壮的汉子,正在围殴一名囚服破烂的人。

    陈应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是谁?”

    狱卒上前满脸堆笑道:“驸马爷,打人的叫刘二狗,这厮原本是长安城的屠户,负责给赵王府(李渊的六儿子李元景)供应肉食,不知道这厮怎么就跟赵王府乳娘搞在了一起,成了赵王府的外院管事,前些日子刘二狗闹市纵马狂奔,撞死一名卖炭翁,被御史大夫弹劾,被下牢问罪!”

    陈应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刘二狗这货肯定是狗仗人势,肆意妄为。关键这个时代是大唐吏治最清明的时代,有魏征、房玄龄在,他们眼中绝对揉不得沙子。

    陈应又道:“那个挨打的人呢?”

    狱卒笑道:“挨打的人叫郑文卿,据说是洛口仓的司仓参军,上个月洛口仓清查,发现仓库损失了大约三万余石粮食……”

    陈应皱起眉头道:“这么说是个贪官?”

    狱卒摇摇头道:“他啊,这不是出身荥阳郑氏嘛,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哪会贪污,只是被人拉来顶罪……”

    陈应听到这里,朝着狱卒道:“让刘二狗停手,这个人我罩了!”

    狱卒点点头。

    狱卒朝着囚室走后,走到刘二狗身边冷声道:“刘二狗住手,驸马爷说了,这个人他罩了!”

    刘二狗凭借着赵王府的权势,向来不把这些狱卒放在眼中。

    刘二狗不以为然的道:“谁他娘的裤裆破了,管耶耶的闲事?”

    刘二狗回头正好看着陈应,只见陈应眼中射过来一道寒芒。

    刘二狗顿时害怕了,他感觉这道目光有些熟悉。突然,他醒悟过来,这是陈应。

    人的名,树的影,陈应是什么人,没有人不知道。

    陈应所保的人,他绝对不敢动。

    郑文卿狼狈的起身,朝着狱卒连连叩首道:“谢谢……谢谢你!”

    狱卒道:“别谢我,要谢你谢驸马爷吧,跟我来!”

    说着,狱卒带着郑文卿向陈应走来。

    陈应所在的囚室,位于大理寺天牢最好的地段。不仅有窗户,而且面积够大,狱卒知道陈应爱干净,不仅将被褥,全部换成新的,而且里面还用熏香熏过,为了防止陈应寂寞,还找来一些书籍、棋、笔墨纸砚,甚至一副麻将,供陈应打发时间。

    郑文卿跟在狱卒后面一言不发,两人来到了陈应面前。

    看着拘谨的郑文卿,陈应和气道:“来,坐我旁边说话。”

    说着拍了拍案几对面的的草席。

    郑文卿很恭顺的坐了过去,“谢谢驸马。”

    “小事一桩,不用谢。”陈应随意的问道:“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

    “回禀驸马,我叫郑文卿。”郑文卿苦笑一声,道:“洛口仓出现了贪腐案子,我正在暗中收集证据,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陷害我……”

    郑文卿无奈的摇着头,他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到郑文卿所言,陈应发现郑文卿说话有条理,特别是脑容量惊人,大量数字随口而出。

    郑文卿又道:“幸好,我只是家中没有余财,交友不多,这才被抓了进来…”

    陈应听到郑文卿这么有本事,不由生出了结交之心。

    “小郑,我就这么称呼你吧,听了你的事我很同情,这样,在牢里以后你跟着我,最起码不会被人欺负。”

    说着,陈应指着案几上的烧鸡、水晶肘子、酱香牛肉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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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无更

    各位书友,非常抱歉。

    十点没有下班,今天晚上肯定没有时间码字了。

    业余网络写手与职业写手最大的区别就是,无法合理按排自己的时间。

    下班后,我会看情况,如果实在太晚,更新就只能往后推。

第一五零章封陈谦为安西国王食邑万户

    郑文卿来到天牢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他那点食物,早已被刘二狗抢得干干净净。他也没有故作清高,拿捏一番。爽利的笑道:“大恩不言谢!”

    说着,郑文卿拿起筷子,轻轻夹起拿起一块牛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陈应一边喝着酒,一边笑道:“小郑,以后有什么打算?”

    郑文卿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进来这一遭,不知道如何处置,能不能活下去……”

    突然在这个时候,天牢里一阵混乱。

    陈应没有回头看也知道,正主该来了。

    陈应笑着开玩笑道:“到时你出去跟我干!”

    “郑文卿拜见主上!”郑文卿此时也算看明白了,有陈应这个大腿,他说不定没事,可是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别说以后,恐怕难以见到明天的太阳。

    “好说好说!”陈应哈哈大笑。

    陈应向郑文卿摆摆手道:“你先出去!”

    郑文卿会意。

    不多时,魏玄成的声音在陈应背后传来。

    “我早已说过,天牢里也亏待不了陈大将军,你看他这哪里是在坐牢,简直就是在渡假!”

    陈应起身转过身子,正巧望见魏征以及左监门卫大将军李安俨二人,正联袂而来。

    陈应故意板着脸道:“魏玄成,莫要血口喷人!”

    李安俨打着圆场道:“陈应,行了,都不是外人!”

    魏征大步迈进囚室之中,席地而坐。陈应自然没有给魏征好脸色,可是魏征一点也不尴尬,拿着刚刚郑文卿用过的筷子,丝毫不嫌弃上面有郑文卿的口水,直接夹起一片酱香牛肉。

    陈应面对魏征这个滚刀肉,丝毫没有办法。在后世的演义小说里,统统说程知节才是唐初第一滚刀肉,其实这个说法并不正确,程知节懂进退,而魏征才是真正的第一滚刀肉。

    魏征故意不理陈应,陈应也不着急,现在比的就是耐心。

    陈应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魏征吃光了一盘子酱香牛肉,这才感慨道:“许氏的酱香牛肉,难得的美味……”

    陈应望着魏征道:“要不,你在这里坐着,我每天让人一日三餐,给你送来牛肉……”

    魏征淡淡的道:“治国当虑百年事,三五十年内,我们大唐的丁口有高比例的净增涨,但在三五十年之后,这种高比例的净增涨,是不是还是合宜的?“治大国若烹小鲜”不能此时头痛医头,三五十年后再头痛医头……”

    陈应冷着眼道:“这是你们相国的事,与我何干?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利用我的那隐私,这是你魏玄成的馊主意,还是房玄龄的馊主意?”

    魏征坐直了身子,郑重的道:“某的主意……”

    魏征看着陈应露出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急忙改口道:“好吧,这是谁的主意,还重要吗?”

    陈应笑道:“当然重要,你们利用我的隐私,我很不爽,无论是你,还是房玄龄,再或者其他人,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安西王……”说到这里,魏征仔细的观察着陈应的眼睛道:“够吗?”

    陈应错愕的望着魏征道:“你确定!”

    魏征从怀中掏出一道圣旨,放在陈应面前。

    陈应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唐皇帝制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太子太保、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安西大都护、梁国公陈应之子陈谦,文资卓异,贤声达于四野;定乱有德,武功彰至庙堂,封安西国王,乃拜太尉,同参大政,可……”

    陈应收起圣旨道:“刘玄意有什么必死的理由吗?为何要借我的手杀掉他?”

    魏征故左右而言其他,他说道:“他该死,却无法用律法,以严视听,所以……”

    其实,陈应在应国公府怒而杀人,只是演一场戏。当然,刘玄意是真死了,否则根本骗不过任何人。

    其实魏征就算是不说,他也应该猜测一二。郑仁泰造反,声势浩大,最后却虎头蛇尾,大部分门阀世族,选择抽身事外,或者推出几个不怎么重要的棋子,来平息李建成的怒火。

    他们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候怂了,其实很简单,陈应回来了,这十年来,陈应在大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如今,已经没有人敢站在陈应的对立面了。他们选择蛰伏待机。

    关键是,李建成等不起。

    扶桑大唐李世民在努力发展,得益于扶桑大唐的气候和环境,李世民的物资不缺,唯一缺乏的就是战马,一旦弥补上了战马这个短板,李世民就会与李建成再次上演龙争虎斗。

    一旦李世民卷土重来,李建成最担心的就是上演河北之事。当年窦建德拥有盛兵三十余万,武牢关前,即使十万兵马全军覆没,他未偿没有东山再起的本钱。关键是河北世族门阀,集体投降了李唐朝廷,把窦建德卖了一干二净。在这个情况下,除非窦建德愿意当一个流寇,否则投降是他唯一的出路。

    李建成深知世族门阀的能量,非常担心他与李世民两相对决的时候,天下世族门阀再给他来这么一出。

    到时候李建成才是穷途末路。

    为此,房玄龄与魏征向李建成献计,让陈应“死”,至少让天下世族门阀相信,陈应“死了”,这样以来,那些世族门阀才会跳出来。

    其实,刘玄意该死,是因为他作为刘政会之子,与南平公主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南平公主驸马王敬直是王珪的儿子。

    南平公主与王敬直成亲的时候,按照古礼规定,刚进门的媳妇有专门拜见公婆的礼节,可是南北朝以来礼教废弛,公主出降时都不再遵守这个礼节了。可是王珪却说:“当今主上圣明,凡事都遵守礼法。我受公主拜见,岂是为了自己荣耀,是为了成就国家的美名啊。”

    于是与其妻在上席就坐,命令公主执行拜见公婆之礼,礼成而退。当时舆论都认为他做的对,不过南平公主却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南平公主找李建成告状,可是李建成却直接告诉南平公主,王珪做得对。

    南平公主暗暗生恨,因缘际会,居然与刘玄意勾搭在一起,关键是王敬直可不是历史上的绿帽王房遗爱,他不仅出手殴打了南平公主一顿。可是公主毕竟是公主,打了金枝玉叶,这个罪过不小。刘玄意怂恿南平带伤向郑观音告状。

    郑观音不明真相,下旨申斥王敬直,让王敬直给南平道歉,王敬直也是一个倔强之人,他自认无错,坚决不道歉,为了害怕牵连家族,无奈之下,自刎而死。

    王珪不干了,他向李建成告状。此时的罪魁祸首就是刘玄意,可是,事关皇家颜面,这事李建成也不好公开。

    魏征自然是知情的,顺水推舟,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的刘玄意出言得罪陈应。

    陈应直接杀掉了刘玄意。

    这算是一石二鸟,既给了王珪一个交待,又可以让天下世族门阀相信陈应死了。

    ……

    清晨,一队天使骑着骏马,出城径直朝着清林里陈家堡而去。

    众人纷纷侧目。

    驰道上,坐在马车里的侯莫陈虔会一脸阴沉。

    没有想到刘政会居然不识相,坚决不向大理寺撤诉,接受私了。陈应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了。

    侯莫陈虔会突然看到后面的天使仪仗,朝着虞庆道:“去问问他们所为何事!”

    虞庆躬身而退。

    时间不长,虞庆一脸灰暗的返回来禀告道:“阿郎,他们是前往清林里宣旨!”

    “宣旨?”侯莫陈虔会道:“宣什么旨!”

    虞庆心如死地,苦笑道:“据说是册封五郎嫡长子陈谦为安西国王!”

    侯莫陈虔会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活到他这个年纪,什么事情都能看得通透。

    现在册封陈谦为安西王,那么只能说明,朝廷不会姑息陈应。

    马车毕竟跑不过骏马,看着天使仪仗越走越远,侯莫陈虔会的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虞庆大惊失色:“阿郎……”

    侯莫陈虔会一脸杀气:“回去。”

    六十年了,侯莫陈氏才出一个军神,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阴谋诡计之中,这是侯莫陈氏的悲哀。

    当初侯莫陈崇的时候,侯莫陈氏根本尚浅,无奈而已,只能坐视宇文护欺凌。

    现在,侯莫陈虔会歇斯底里的吼道:“虞庆,你去准备,劫法场!”

    虞庆躬身道:“阿郎,然后呢?”

    “没有然后,人活着,什么都有,人死了,什么都没有!”

    ……

    清林里,陈家堡大堂之上,供着香案。

    一个黄门宦官手里拿着一道诏书,正在宣读道:“……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李秀宁听着是陈谦的名字,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念头:“不好……”

    何月儿扶着懵懂无知的陈谦等家眷叩下头去:“臣陈谦——叩谢天恩!”

    就在这时,李秀宁的脸色越来越白,她吼道:“来人,摆驾,本宫要进宫面圣!”

    PS:昨天下班快十二点了,老程实在没有时间更新,今天六点起来,用了两个小时时间,总算写了一章,今天晚上还有。前天发了一个单章,老程想在结束之前,众筹一个白银,希望大家支持一下。群号,617604339

第一五一章长安再闻娘子军聚将鼓

    李秀宁走向马车,可是她刚刚上车的时候,转念一想,感觉事情不对。陈应犯下的是死罪,李建成何尝不知道陈应与自己的关系,何尝不知道陈应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偏偏,李建成居然在这个时候册封陈谦为安西国王。

    一个安西国王当然重要,但是却换不了陈应的命。

    李秀宁是一个不怕事的人,她想着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绝对不能看着陈应被处决。

    李秀宁这个时候,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煞气,她转而望着身边的马三宝道:“打出本宫旌旗,一个时辰后敲响聚集鼓,娘子军集合!”

    马三宝一脸苦笑道:“公主……请慎重……”

    不等马三宝把话说完,李秀宁伸手示意马三宝不必再说。她转而望着何月儿道:“月儿,给本宫披甲……”

    事实上,早在李秀宁准备车驾的时候,李道贞已经抢先一步,返回房间,她找出许久不曾披挂的战甲,抚摸着久违的陌刀。

    李道贞望着儿子李嗣业道:“大郎,你是老大!”

    刚刚十二周岁的李嗣业,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小子,身高已经超地六尺,几乎与李道贞等高。

    这个时代的孩子早熟,特别是作为开国梁国公陈应之子,他比较懂事,李嗣业看着母亲这副打扮,就知道李道贞准备做什么。

    李嗣业点点头,眼睛慢慢的红了。

    李道贞看到这一幕,勃然大怒道:“不许哭,止住,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可是,李道贞明明训着李嗣业,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李道贞望着李嗣业凝重的道:“你是老大……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今天,如果晚上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找你舅舅……”

    李嗣业倔强的点点头道:“知道了!”

    李道贞用力的将李嗣业搂在怀中,这一别,有可能是生离死别。

    李道贞却不后悔。

    李道贞突然推开李嗣业,朝着门口走去。

    她越走越快,根本不敢回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旦回头,恐怕她再也没有勇气去救陈应了。

    当李道贞来到大门口的时候,李秀宁、何月儿、包括红袖、绿珠都是全身铠甲。

    李秀宁不顾自己三个月的身孕,策马走在最前面,在李秀宁身后,是五百娘子军亲卫,还有一千五百余名陈应的猛虎义从。

    当然,如果李秀宁需要,陈家堡附近,完全可以利用三万余名工匠,拉起一支三万人马的军队,可是李秀宁并没有这么做。

    李秀宁朝着身后的娘子军亲卫以及猛虎义从吼道:“回去,全部回去!”

    众人面面相视,不解李秀宁的意思。

    李秀宁或许不懂政治,但是她却懂行军布阵,在长安城外,别说带着两千人马过去,就算她可以把陈家堡附近的青壮,都武装起来,依旧奈何不得长安城。

    整个长安城有十六卫大军,不下二十万人马,三万人马根本就没有胜算。别看陈应可以用三万人马,大败西突厥二十万人马,然而钩镰枪骑兵面对唐军诸兵种联合作战的军阵,根本就没有办法。

    钩镰枪骑兵取胜的秘诀,就是纪律,而唐军各部队的纪律,与突厥或吐蕃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部队,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要说起来,游牧民族几乎都是全民皆兵,这样看上去很是了不起,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既然李秀宁明明知道从外面无法攻克长安,那只有从里面想办法,自己带着几名亲卫,别说闯进长安城,就算闯进皇帝,没有人敢朝李秀宁放箭,可是真让她率领数千上万军队硬闯皇宫,肯定会被射成筛子。

    李秀宁策马朝着长安城走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架势。

    别看李秀宁等女一脸悲壮决绝,而长安无垢则云淡风轻,仿佛此事与她无关。

    苏音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她感觉有些饿了,或许是饿得怕了,苏音身上,或者是她能看得到的地方,几乎都有吃食,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包牛肉干,嚼一口牛肉干,美滋滋。

    长孙无垢伸手敲了一个苏音的脑袋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你!”

    苏音的嘴巴不停,一边嚼着一边道:“娘子还不是一样,一点儿也不为陈郎君担心?”

    长孙无垢原本对于陈应此事,还拿捏不准,可是现在看到李建成居然把安西王爵封给了陈谦,就知道陈应没事了。

    陈应的实力不在于陈应本身,而在于陈应现在是安西、灵州、朔州以及河南府的主心骨,李建成真想杀掉陈应,绝对不会采取这种办法,这种办法,除了逼反安西军之外,于事无益。

    李建成真想杀陈应,肯定要找个机会,先把苏定方、段志感、罗士信、张士贵、张怀威、郭孝恪、马周等人从安西调开,将领与将士分离,用陈应的话说,必须要温水煮青蛙。

    可是,现在李建成偏偏采取了这种办法,

    李建成不是一个不把朝廷和社稷放在心上的人,也不是做事没有章法的人,那么唯一的解释,李建成与陈应在演戏。

    虽然长孙无垢猜测不到李建成、陈应到底在给谁挖坑,不过,范围却不大。不是世族门阀,就是身在扶桑的李世民。

    心中想到李世民,长孙无垢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长孙无垢对于李世民有着深深的怨恨,李世民从大唐逃离之后,就算不能回来,至少也要派人给她带封信,可是,李世民居然像没事的人一样,没有只言片语。

    等到李世民在扶桑大唐站稳脚跟之后,直接派出程知节准备强掠她去美洲,如果说李世民之前没有机会给她写封信,可是程知节来的时候,应该捎带一封信吧?

    但是,李世民依旧没有。

    长孙无垢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与程知节交谈中,已经试探出了李世民的本意,他的择桑大唐所生育的十几个子女,全部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急于要李承乾前往扶桑大唐当太子,说到底,李世民心中已经没有了长孙无垢的位置,只有王图霸业。

    这让长孙无垢对李世民彻底死心了。

    ……

    与此同时,陈家堡暗室内,许敬宗苦口婆心的劝着单雄信、阚棱以及大小数百名雄壮的大汉。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王杜伏威。

    如果不是陈应,在原本的历史上杜伏威早已在十年前已经死了。

    杜伏威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他知道如果不是陈应的照拂,他已经死了,李渊绝对不会放过他,他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成了一个闲散的王爷,不可否认,他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可是,当得知陈应被下狱的消息,原本在长安城当作透明人的杜伏威,终于坐不住了,他让阚棱通知他的义子们,在陈家堡汇合,准备联合单雄信,把陈应救出来。

    当然,杜伏威知道救下陈应以后,大唐将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为此,出海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杜伏威命人秘密准备了几十艘方艄大船(既平底船),准备接应他们从水路,沿着黄河出海。

    不过,杜伏威没有想过要去扶桑大陆他感觉陈应完全可以出海后,一路南下,在岭南,利用侯莫陈氏在岭南的影响力,可以与李建成讨价还价。

    单雄信望着许敬宗压抑着声音道:“计划,计被划个屁,再计划,主上就可就……”

    许敬宗对单雄信并没有直接领导的权力,他无法用上下级的方式下命令,他只能说服单雄信就采取武力。

    许敬宗望着众人道:“上如今在大理寺监牢之内,大理寺监牢,想必吴王殿下最清楚,那里易守难攻,从地上到地下监牢,相隔八百余步,防卫森严,我们根本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万一他们不择手段,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

    包括杜伏威在内的众人,全部无话可说。

    正如许敬宗所说,如果在他们进攻天牢的时候,被狱卒得知消失,返回囚室,将陈应就地正法,他们半点办法都没有。

    单雄信愤愤的道:“你说怎么办?”

    “等……”

    “等……”

    听到这话,杜伏威恍然大悟。

    许敬宗的直接在处决陈应的时候劫法场,把陈应救出来。

    相对而言,在处决陈应的时候,直接劫法场,绝对比直接攻打天牢更加容易,只要撤退路线安排好,安排足够的人手在长安城里制造动乱,反而更有机会成功。

    杜伏威想了想道:“现在趁着还有些时间,把狗脊岭和独柳树附近的商铺暗中购买下来!”

    许敬宗点点头道:“可以,这两处的商铺或宅院虽然比较贵,也不是问题!”

    唐朝长安城有两个刑场,既不是影视剧里最熟悉的菜市口或笼统的午门外,而是狗脊岭或独柳树。

    有一个词语叫杀一儆百,古代死刑犯的处斩一般遵循的就是这个原则,你犯了死罪,你的死就要起到警戒臣民的作用,因此个行刑的场所一定要安排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方便陈尸于众。

    那么长安城中最热闹、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是哪里呢?正是大唐的商业中心,即东市和西市。

    长安城分为三部分:宫城、皇城和外郭城,外郭城由南北走向的朱雀大街分为东边的万年县和西边的长安县,两县各有一市,即东市和西市,是商业贸易之地。

    东西两市是长安城中人流量最大的闹市,因此在这两个地方设刑场是最合适的。而东市的刑场就设在东市的西北角,这里有一个高坡地,正好处在十字路口上,东西走向的正是春明门大街,这个地方就是狗脊岭。

    位于西市的东北角则是独柳树,这里金光门十字大街,反而属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在历史上,大唐二十四开国功臣之一的张亮,就是在这里被处决,张亮处决的原因是收养了五百义子,被人告发,然后李世民钦点,在西市处决。

    在后世网络论坛和史界,一般对李世民有着一个明显的定论,既李世民从来没杀开国功臣,其实对于这个观点,老程有些无语,那么张亮怎么死的,侯君集怎么死的?如果是侯君集是因为参与李承乾造反,有必死的理由,张亮因为收养五百义子,也该死(其实这个理由很牵强。)

    那么李君羡就更加冤枉了,贞观年间,出现一个谶语:“唐三代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当时李淳风劝说李世民不要把这个应谶的人找出来处理掉,但李世民心里还是有疙瘩,在一次宴请武将的宴会上,小名“五娘子”的李君羡就被李世民注意到了,更让李世民耿耿于怀的是,李君羡还是左武卫将军和武连县公,镇守玄武门。

    他和这个“武”字太有缘了,所以李世民就认为他是那个应谶的人,后来就把他给杀了,然后武则天就完美的躲过了一劫。

    不过这件事情经不起推敲,李君羡的死和武则天并没有关系,而是他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李君羡早年的经历和许多瓦岗将领一样,初为李密的部下,后来被王世充所俘,但是在王世充那里待不下去,然后投唐。投唐之后的李君羡跟随李世民征战,每每冲锋陷阵,很是骁勇。所以后来就掌管玄武门宿卫。

    在他任华州刺史的时候,他和当地一个叫员道信的人勾结在一起,图谋不轨,被御史告发,所以李世民下令将他处死。

    当然,世界上从来不缺少鼓吹手,李世民是被洗白的。

    在杜伏威、许敬宗的安排下,东市和西市刑场周围的数十间店铺,全部被梁赞利用其他商贾的名义购买了。

    购买之后,就进修大规模装修。当然,装修是假,真正的目的,就是向刑场方向修密道。

    ……

    李建成小字毗沙门,毗沙门是佛教的护法之神,事实上,李建成根本就不信仰佛教,并且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

    毕竟佛道所坚持的仁慈与戒杀一类主张,与李建成所坚持的信条完全的背道而驰。可是最近李建成耐心的听法衍说了几次禅之后,他发现佛道的学说并非只是迂腐的说教,其中还有许多的人生哲理,堪称大智慧。

    就在法衍在皇宫里给李建成讲禅的时,李建成听得津津有味,一般而言,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打扰他。

    就在这时一阵惶急的脚步声传来,李建成皱起眉头。

    李安俨躬身道:“陛下,大事不好!”

    李建成摆摆手,法衍识趣的闭上嘴,缓缓退出大殿。

    李安俨这才急道:“陛下,平阳公主抵达进入长安城大理寺天牢外,突然让人敲响娘子军聚将鼓!”

    娘子军的聚将鼓,在李建成的记忆中,最近的一次就是在玄武门,当时陈应得知消息,李世民准备对付他,一番布置之后,只身前往南衙,可是陈应并没有兵权,而李秀宁就在城中召集旧部。

    李建成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别看时隔多年,李秀宁对娘子军旧部的影响依旧非常大。

    魏征却望着李建成笑道:“陛下,这是好事,不是吗?我们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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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以上犯上当不当杀

    李建成恍然大悟。

    原本他魏征献出这条计策的目的就是要把陈应由明转暗,暗中布置备战李世民的事宜。

    对于世族门阀肯定有人会与李世民暗通款曲,要想瞒天过海,就需要世族门阀和天下人相信陈应已经死了。

    光明正大的长安斩首陈应,李秀宁如果没有反应,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李建成瞒着李秀宁的真正原因就是,要让李秀宁大闹长安城。让天下人皆知,李建成与李秀宁分道扬镳。

    想通此节,李建成起身望着李安俨道:“敲响朝钟,召集百官议事!”

    “铛……”的一声巨响,从钟腹回旋轰鸣着,幅射出来,缭绕而去。

    就在太极宫的朝钟响起之时。

    大理寺门外,李秀宁、李道贞、何月儿、红袖、绿珠全身甲胄,手持兵刃朝着大理寺天牢前进。

    然而,早已闻讯而来的娘子军将于则包围大理寺。

    此时,大理寺天牢正门,只有一名身穿绯色官服,头戴着软脚幞头的官员,挡在大门口处。

    这名官员正是大理寺丞张蕴古。张蕴古原本微不足道,不过他在历史唯一的名气,就是被李世民冤杀而死。事实上,这个张蕴古比较擅长察言观色,希翼上意,属于一个弄臣。

    原本的历史时代,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李元吉被杀,而且连李建成儿子们,一个都没有留下。作为李建成的心腹,魏征也是万籁具灭。当时魏征一心求死,刻意处处顶撞李世民。

    偏偏李世民得位不正,他必须要以正其名,所以,机缘巧合之下,成就了魏征人镜的美名,同样李世民也是了千古明君。看到魏征用顶撞李世民的方式,获得了仕途上的一片坦荡。

    张蕴古也东施效颦,学着魏征的样子顶撞李世民,他在李世民登基之初,就上了一道《大宝箴》

    今来古往,俯察仰观,惟辟作福,为君实难。宅普天之下,处王公之上,任土贡其所有,具僚和其所唱,是故恐惧之心日弛,邪僻之情转放。岂知事起乎所忽,祸生乎无妄。故以圣人受命,拯溺亨屯,归罪于己,推恩于民。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礼以禁其奢,乐以防其佚。左言而右事,出警而入跸。四时调其惨舒,三光同其得失。故身为之度,而声为之律。勿谓无知,居高听卑;勿谓何害,积小成大。乐不可极,极乐成哀;欲不可纵,纵欲成灾……

    《大宝箴》从内容上说,不过是儒家君道理论的集中展示,并无多少创见,但其语言精炼优美,有陶熔之功,不失为一篇上好文字,堪称“箴”体文中的佳作。

    但是,话却不好听,什么“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乐不可极,极乐成哀;欲不可纵,纵欲成灾”;“勿内荒于色,勿外荒于禽;勿贵难得之货,勿听亡国之音”;“勿谓我尊而傲贤侮士,勿谓我智而拒谏矜己”;“勿浑浑而浊,勿皎皎而清,勿没没而暗,勿察察而明”等等,这让李世民像吞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

    随后,河内人李好德以疯疾妖语,张蕴古究其狱,谓癫病不当坐治。御史权万纪勘其情纵,李世民大怒,借机下令斩于东市。然后,李世民又害怕舆论对他不利,又假惺惺的下诏往后,死罪必须命有司五道复奏,以免冤杀。

    事实上,最大的冤杀对象,就是张蕴古。按说张蕴古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致死,连失职都算不上。古往今来,冤死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法官因为判错案子偿命,只要不存在收受贿赂,草菅人命,连责任都不用付。

    当然,历史就是一个小婊子,成王败寇。李世民胜了,有的是人给他粉饰。这种事情多了,比如陈胜、吴广造反(不好意思,老程不认为这是起义,秦末以后老程会写一本书,专门写秦末之乱。)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而是因为失期当斩,横竖一死,只能搏一下。特别是作为造反的陈胜,他在数道檄文里,自己都没有提一下,秦末是活不下去的问题。随着云梦秦简的出土,真相大白了。

    失期在秦法中的处置是,超过十天,处罚是上交一副皮甲,遇到雨季或天气不可抗拒的因素,则免于处罚。

    是不是有人性化?是不是打脸?当然,还有持另外一种论调,秦法苛刻,各职业各行其职,就是任何人不能狗拦耗子的事情,秦穿不能乱搞发明,根据卧虎地秦简记载“隶臣巧可以为工者,勿使以为人仆养。”就是说秦法中规定,隶臣(终身刑徒),有技术可以免除隶臣身份,所以身为隶臣的程邈,以隶臣的身份,发明了隶书,在隶书在汉朝发展到了顶峰。

    书归正传,张蕴古虽然有希翼上意之嫌,不过他还是一个人担挡的大理寺丞,面对李秀宁数千娘子军将士虎视眈眈,狱卒以及武候全部都不见了踪影,唯有他站出来阻拦李秀宁。

    甭管张蕴古是邀直为名也好,故作声势也罢,毕竟他没有失去作为大唐大理寺丞的本份。

    看着这个文官孤零零的挡在自己面前,李秀宁反而不生气了。

    张蕴古歇斯底里的吼道:“站住,站住!”

    张蕴古看着李秀宁眼中迸射而出的寒意,这说明李秀宁准备杀人了,更何况李秀宁身后还有数千娘子军将士,虽然这些娘子军将士已经老了,有些人已经出现了赘肉,还有的因为生活水平的提高,出现了大肚腩。但是,狼始终是狼,哪怕再老,也不是绵羊可以挑衅的。不知不觉,张蕴古身子抖动起来。

    李秀宁看到这一幕,笑了笑:“红袖,绿珠!”

    红袖和绿珠二位已经年过双十的老姑娘,依旧长相如二八年华,不过她们二人在李秀宁的调教之下,下手可黑着呢。

    二人上前没动兵刃,仅仅两对粉拳,就打得张蕴古惨叫连连。

    李秀宁走到张蕴古面前道:“本宫记得你!”

    说着,扔下张蕴古径直朝着天牢而去。

    就在李秀宁闯进大理寺天牢同时,位于应国公府邸的杨蓉,也在听着杨世荣的回报。

    杨世荣朝着杨蓉禀告道:“八百豪侠,已经潜入长安,分散安置,随时可以听侯娘子使唤。”

    杨蓉冷笑道:“豪侠……他们也只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苦差事,还需要我们的人来干,他们到了哪里?”

    杨世荣躬身道:“他们已经到了陈仓关,为避免惊动朝廷,他们都以咱们商号的身份,分批前往长安,预计三日之内,可以全部潜入长安!”

    “兵刃呢,甲胄怎么准备的?”杨蓉虽然不懂兵事,但是她却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杨世荣道:“左屯卫有一批处理的兵刃,我已经秘密收买了仓吏,横刀、明光铠甲有一千二百,横刀两千柄,弩机四百具!”

    正所谓财可通天。

    杨蓉有钱,自然可以买她想到的东西。

    杨蓉看着武二娘开始哭闹起来,她一边哄着武二娘,一边摆摆手道:“盯紧点!”

    ……

    太极宫太极殿中,听到朝钟闻讯而来的文武大臣,来到大殿中之后,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文武大臣井然有序地站立两班,鸦雀无声。

    李建成背着手,他象雕塑般,背对朝臣,面对丹墀,一动不动。李建成闭上了眼睛,仿佛竭力掩饰着心中的愤怒。

    裴矩的眉骨陡然一跳,眼睛的余光望着身边的众臣,众臣皆屏声敛息,暗自戒惧。

    就在这时,大殿外的站殿武士高喝道:“驸马都尉,平阳公主觐见!”

    事实上,李秀宁一脸愤怒,她前脚刚刚进入天牢,后脚李安俨就带着左监门卫与左卫军包围了大理寺。

    李秀宁虽然很想带走陈应。

    陈应一脸无奈的道:“除非你想看着娘子军这些旧部死绝,否则就听我的!”

    李秀宁道:“我不怕!”

    李安俨道:“公主,驸马,莫要让末将为难,陛下口谕,让驸马前往太极殿自辩清白。”

    陈应与李秀宁就这样被李安俨押解着来到大殿。

    就在陈应进入大殿后,还没有来得及向李建成施礼。李建成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电,落在陈应身上。

    陈应丝毫不为所动,眼观鼻,鼻观心,神色肃然。

    李建成阴沉着脸,沉声道:“陈应!”

    裴矩垂着两道寿眉,闭目养神,仿佛天子的愤怒与他毫无干碍。

    陈应神色淡然的道:“臣在!”

    李建成吼道:“你的差事,你办得好啊……”

    陈应从容不迫,坦然答道:“臣蒙陛下不弃,白旌黄钺,宣抚安西,抚慰三军,镇外夷,诛逆臣,本分所系,不敢当陛下谬赞。”

    李建成冷笑道:“朕倒是健忘了,朕给你的诏书里,几时说刘玄意是逆臣了”李建成愤懑的痛斥道:“朝廷堂堂渝国公子,所说就杀,你的眼中,真的还有朕吗?还有朝廷吗?还有社稷纲常吗?”

    李建成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重,满朝文武,一个个低头闭气,不敢抬头。

    陈应毫不畏惧,迎着李建成愤怒的目光道:“臣杀渝国公子,乃为国事,非为一己之私!”

    魏征充陈应暗暗竖起大拇指,这场戏演得,如果他不是知根知底,差点就相信了。

    李建成怒极反笑道:“哈哈……好一个乃为国事,陈应你是为国无暇谋身呐,看起来,朕今日若是不重重赏赐于你,我大唐的国事,就要败坏了?”

    陈应躬身道:“臣——不敢当陛下之赏!”

    殿上官员纷纷相互对视,甚至有交头接耳者。

    宇文化及转过头来,严厉的目光扫视过去,众官顿时收敛,神色肃然。

    李建成盯着陈应道:“国公世子,官居四品,说杀就杀——这世上还有你陈应不敢做的事吗?今日是刘玄意,却不知明日,你陈应又要杀谁?”

    李秀宁突然抬头直视李建成缓缓道:“陛下,刘玄意出言不逊,肆意挑衅当朝太子太保,以上犯上,当不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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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介绍:
武德元年,陈应来到的泾阳,历史因他而变。
阴差阳错,他成了李建成的门下——东宫第一大将。
他本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地主,然而时势却逼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风起云涌的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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