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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若浊     天元仙记txt下载     天元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一十三章 大队查检

    一晃眼,一个月眨眼便过,唐宁也渐渐熟悉了灵矿的诸多事务,在十二月初一,大雪初降的那一天,他迎来了第一次大队的年末议事。

    花间亭,凤尾山,

    第一大队驻地,巍峨雄阔的大殿中,谢明华高座主位上,正口若悬河的讲着各项事务。

    下方左侧第一位坐着第一大队督查贺链。

    右侧第一位坐着第一大队副队长于清宵。

    其他几名管事以及下属各亭城队长各自端坐下方左右两侧。

    唐宁是以代领队长职务的身份来参加此次议事的,大队议事是每三个月一次,各小队队长要到此地向大队汇报队伍的各项事务,一般由副队长于清宵主持。

    而每年的年末议事,则由联队管事兼大队队长亲自主持。

    “各队要做好物资交接的准备,清仓查库。”谢明华开口说道:“来年各部经费,

    依旧是完成了所有物资勘察后再领取发放。”

    贺链接话道:“各个驻守亭城的队伍要妥善处理和当地势力的关系,特别是当地驻扎的玄门,有什么事要随时向大队报告,不允许擅自发生冲突。”

    “对于驻守亭城的幽冥海组织分部,要关注他们的举动,如果有越界的行为,要及时汇报,不能有自作主张的行动。”

    “要充分保障本宗弟子的权益,更要警惕弟子之间的嫌隙,维护队伍的和谐,发现苗头及时处理,不能使矛盾扩大。”

    ………………

    议事进行了两个时辰方结束,唐宁出了凤尾山,一路昼夜兼行,

    回到了景园亭平陵山灵矿。

    屋室内,唐宁与蒋心权相对而坐,

    向他如实传达了大队议事之中谢明华的吩咐。

    本来这次议事还轮不到他去参加,应该是蒋心权去的,

    是其主动提出让他去参加,顺便熟悉一下大队议事的流程。

    “这都是老生常谈的话了,每次年末议事时,就要准备物资交接,一般情况下二十日之内,大队就会派人下来收缴物资。”

    “谢师叔让我们清仓查库,是什么意思?”

    “就是从今起,所有的灵矿开采全部停止统计,不再归入今年的成果中。包括灵脉种植的灵药,要进行统一采摘。”

    “那还要不要继续开采挖掘灵矿?”

    “不需要,所有的开采挖掘都停止,待到明年再进行。”

    唐宁又请教了好些问题,直到完全了解此次议事上谢明华所说的那些事务具体内容和操作流程。

    几日之后,蒋心权召开了小队议事,包括风炎山和宣乾谷的三名弟子也接到了通知,前来参加议事。

    殿内,蒋心权位于主座,下方除常威外,

    另外九名弟子悉数在列,

    唐宁口中滔滔不绝,

    将本次大队的议事内容传达于众人。

    语罢,蒋心权接口道:“即今起,本队辖下所有修行资源开始清库封仓,严明,立刻带人查点储存室灵石数量进行封存。”

    “程潜,将所有开采事项过程的卷宗整理交上来。”

    “杨秋水,所有的开支收入明细报表做好。”

    “黄乾生,后台控制室所有监视影像都调取出来。”

    “徐帆,安排好人员调度。”

    “还有风炎山和宣乾谷两处,清点今年的收成,准备采摘灵药。”

    “是。”众人齐声应道。

    “去吧!做好物资的交接,准备迎接大队的审查。”

    众人起身相继离了大殿。

    次日,唐宁和蒋心权开始查检灵矿的各项事务,两人先是去了储存室,严明领着几名招募弟子早已在此等候。

    众人一道查检了安放其内今年挖掘的灵石,共十二个石箱,每个石箱灵石数目不等,总合计三万两千三百余颗。

    严明上交了从去年十二月份,到今年十一月份为止的所有卷宗,共十二份,每笔进账都有程潜签字画押的卷宗为证。

    检查完储存室的灵石后,两人来到灵矿的开采区,彼时矿区内所有负责挖掘的炼气修士都已歇工,程潜领着数名招募弟子在阵外等候。

    众人先是入了阵内矿区中,检查挖采进度有无超过标准,然后查问了几名跟随的招募修士开采事项上的问题。

    紧接着两人来到护卫殿,调取了天地之眼监视区域的所有影像,最后来到财政殿,听取了杨秋水的财务汇报。

    仅一日,灵矿所有事情便已安排妥当,其实这些东西早就是准备好了的,毕竟每到年末的时候都要进行物资交接和迎检,众人对流程早已烂熟于心。

    查检完灵矿事宜后,次日,两人便前往了风炎山,监督收采紫烟果和罂粟花,并重点查看了药草园天地之眼的影像。

    短短几日之间,队伍的三处资源辖地都已完成了清仓查库处理。

    ……………

    大雪纷飞,平陵山银装素裹。

    远处,一艘玄灵船激射而至,停落在光幕跟前,其上一道人影闪出,手中一翻,符箓没入里间。

    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个缺口,内里几道人影闪出。

    为首之人正是蒋心权与唐宁,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

    两人遁光腾起,来到玄灵船甲板上,其间已陈列了许多石箱,第一大队副队长于清霄领着几名弟子矗立船头。

    两人上前稽首行礼,寒暄了几句,玄灵船穿过大阵光幕,入了里间。

    “蒋师弟,你们小队交接的物资都已准备好了吧!”玄灵船来到储物殿,众人遁光落下,于清霄开口道。

    “早就等着大队来接收了。”蒋心权话音方落,面前悬崖石壁轰隆一声朝两侧移开,众人鱼贯而入。

    宽敞的大殿内摆了数十个巨大石箱,每个石箱上都粘粘着一张条文,其上陈列着箱中之物的种类与数量。

    “于师兄,本队今年一共开采三万二千三百七十颗上品灵石,另外风炎山灵脉和宣乾谷灵脉一万珠心火芝,三叶草,罂粟花,紫烟果皆已在此,请查点一下。”

    于清霄摆手示意了一下,身后十几名修士上前一一查检石箱之物,唐宁则全程陪同在侧。

    约莫查检了半个多时辰,内里所有之物清点完毕。

    众修士将一个个石箱向外搬运至玄灵船上。

    “唐师弟,蒋师弟,咱们去矿区看看吧!”于清霄放下手中队伍统筹卷宗开口道。

    两人点头道好。

    一行人遁光腾起,来到开采矿区,先是查检了一番灵矿开采进度。

    “这是本队灵矿开采的所有卷宗,请于师兄过目。”蒋心权将一叠卷宗递给他道。

    于清霄接过卷宗翻看了一会儿:“把招募开采的人员全部唤来。”

    蒋心权挥了挥手,程潜化遁光而去。

    约莫一刻钟后,一百名炼气修士悉数集结在此,矗立在众人跟前。

    于清霄随意一点,指了名方面大耳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该男子愣了一愣,确认是喊自己后,面上闪过一丝惶恐紧张之色:“禀前辈,晚辈张霄。”

    “张霄。”于清霄拿起手中卷宗翻看了一眼:“你今年共挖采了多少灵石,一一报来。”

    “晚辈记得二月份的时候挖掘了九十余颗,五月份的时候挖采了八十余颗,八月份挖采了九十三颗,十一月挖采了七十六颗。”

    “嗯。”

    于清霄点了点头,又指向另一名男子问道:“你呢?”

    “晚辈王迢,属开采一队,今年一月份挖采七十六颗,四月份挖采………”

    于清霄一连询问了四五名修士,这才作罢,之后又来到财政殿,查看了队伍的财务报表,问了一些经费开支事项,在护卫殿调取了天地之眼的监控影像,随机抽查了几段复查观看。

    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查检完毕,天色已黑,玄灵船乘载着物资腾空而起,唐宁和蒋心权将众人送至阵外。

    于清霄道:“这一次我出发前,谢师叔特意交代要重点查检第五小队的各项事宜,皆因你们正值新老交替之际,谢师叔担心会出漏洞,是以我事无巨细都查证一遍,蒋师弟可别误会,认为我是在故意针对为难你们。”

    蒋心权微笑道:“于师兄严重了,向大队如实交代本队的各项事宜进程本就是我们应做之事。”

    “本来我还担心这次突然的严检会让你们有些手忙脚乱,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们交接的不错,我对谢主事也能有一个让他放心的交代。唐宁,你上任未久,这就当做是大队对你事务进展的一次检验吧!能完成这次考验,以后面对联队乃至宗门的查检相信你都从容应对。”

    “此皆靠蒋师兄运筹调度,我还差得远。”

    “那你得多向蒋师弟请教学习。”

    “是。”

    三人闲聊了几句,于清霄身形一闪,登上玄灵船往西北而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蒋师兄,方才听于副队的话,平时大队的查检并没有这许多的事项,那究竟查检些什么。”眼看玄灵船消失在视野,唐宁开口问道。

    “一般的话,就是查一下灵矿的开采进程,还有该上交的灵石及药草数量,其他的不会多问,像今日这般严格的查检数十年也未必有一次,这主要是为了给你一个心理准备,算是一次预演吧!也是用心良苦了。”

    两人说话之间入了阵内,召集队伍众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便各自散去,回归洞府不提。

第九百一十四章 乾易宗旧人

    乌云蔽月,夜雨倾盆,略显昏暗的屋室之中,数名男女聚于一室,人人眉头紧锁,面带忧容。

    一名身形娇小,面容娇艳女子不停在屋室内来回渡步,柳眉紧锁,不时望向屋外,尽显焦躁之态。

    “汪师妹,你就不要来回晃动了,还是老老实实静待消息吧!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一男子开口说道。

    女子满面忧容:“高师兄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被扣住了吧!”

    屋室内没有人言语,气氛十分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外间脚步声响起,几人对视一眼,皆一跃而起,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是高师兄。”女子欣喜道。

    几人皆松了口气,很快,屋门被推开,一身形魁梧男子自外而入。

    “高师弟,怎么样?可打探到师叔的消息了吗?”严卿赶忙问道。

    高原道:“我去找了金正阳前辈,据他所说,师叔被执法修士给带走后,很快就有人对湟源山展开了彻查,现在上下都传言师叔已被关押。”

    汪嘉欣焦急道:“这可怎么办?高师兄,咱们得想法子解救师叔出来,要不再去找找高前辈?问问他有何良策。”

    高原摇了摇头。

    许佳音看了她一眼:“高师妹,别说这种傻话了,你应该清楚,以咱们的能耐不可能帮的上忙,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特别是你。”

    汪嘉欣身体一僵,神情暗淡,垂头不语。

    屋室内陷入沉默,没有人出声,众人皆皱眉不语。

    好一会儿,陈晓凡道:“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呆了,得赶紧走,不然随时可能有杀身之祸。”

    汪嘉欣听闻此言,霍然抬头,激动道:“陈师兄,我们不能一走了之,姜师叔现在身陷牢狱,正需我们相助。”

    陈晓凡道:“不管怎么说,姜师叔总是姜家子弟,凭这些把柄还不足以定他死罪,顶多不过是禁足下狱而已,哪怕关个上百年,以他的修为寿元,出来之后也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咱们就不一样了,失去了姜师叔庇护,他要对付我们,跟捏死蚂蚁没有区别,没有人会为了我们去得罪他。”

    “现在就得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汪嘉欣毅然道:“不行,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姜师叔,要走你们走,我是不会走的。”

    陈晓凡道:“那就按老规矩,咱们投票决定吧!我提议马上离开这里,许师弟,你的意思呢?”

    许佳音看了汪嘉欣,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低头不语。

    “高师弟,你呢?”

    高原没有犹豫:“走,必须走。”

    “严师弟?”

    “那就走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这里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

    “张师?”

    张尧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四比一,决议通过。”

    严卿道:“问题是我们现在该往哪走?总得有个目标才是。”

    汪嘉欣神色坚决:“要走你们走,反正我是不会走的,许师兄,你走吗?”

    许佳音抬头望着她投来的希翼目光:“我…我也留下吧!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事情未必那么糟,说不定能有转机。”

    高原皱眉道:“汪师妹,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听从六人团体决议,现在表决结果四比二,你应该遵守承诺,和我们一起走。”

    汪嘉欣大声言道:“此一时彼一时,姜师叔是为了我们才被陷害入狱,我们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弃他于不顾?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走的。”

    严卿道:“没有人想要背弃姜师叔,只是如今形势所迫身不由己,我们留在这里不过白白送死,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姜师叔如果在的话,也不想看见我们留在这里等死。”

    “那你们走吧!我和许师兄留下。”

    几人僵持不下,高原、陈晓凡对视了一样。

    高原微微点头,陈晓凡身形一闪,向着汪嘉欣抓去,体内灵力向其逼涌而去。

    “陈师兄。”许佳音见此一声呼喝,连忙上去阻止。

    高原一手将其拦下,轻喝道:“许师弟,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汪师妹留在这里受人凌辱吗?我们这是为了她好。”

    许佳音身形一僵。

    严卿亦走过来说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许师兄,你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另一边,汪嘉欣在其庞大灵力的压迫之下,渐渐支撑不住,口中不断大呼:“放开我,我不走。”

    不多时,只见其五官面容逐渐扭曲,身体骨骼吱吱作响,面现痛苦之色,而后脑袋一偏,陷入了昏沉之中。

    许佳音赶忙上前,将她软软倒下的身子抱住。

    陈晓凡在她身上点了几下,灵力封住了其灵海、泥丸、涌泉三处,拍了拍许佳音肩臂:“坏人我来做,汪师妹日后要责怪的话,就让她恨我,怎么也比留在这里要强。”

    严卿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该往何处去?”

    陈晓凡沉吟了一会儿道:“陈达师叔在星月宗,离此不远,我们或许可以去投奔他,到时看情况再做打算。”

    高原道:“我有个更好的去处,唐宁师叔在元贤县轩堂城,山高皇帝远,而且他有太玄宗做靠山,哪怕姜家找我们麻烦,他也有足够能力庇护我们。”

    “这倒是个好去处,我同意。我们曾跟随过他一段时日,如今去投靠,他不会不接纳。”

    “我也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几人很快达成了统一意见,鱼贯出了屋室。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空旷的山谷,一个诺大光幕将其笼罩,远处两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唐宁和蒋心权两人身形来。

    “这就是我先前所说的平阳谷了,此是联队设在本亭的产业,咱们上交给联队的那些灵药都运往此处炼制丹药售卖。”

    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个缺口,一名札髯满腮男子自内而出,行礼道:“见过两位前辈。”

    蒋心权微微点头,三人入了里间,来到一座雄阔的洞府前,早有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在此迎候。

    两人遁光落下,男子满面微笑迎上前来稽首道:“蒋道友,久违了。”

    蒋心权还礼道:“方道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本部新上任的队长唐宁师弟。唐师弟,这就是我先前和你说的方元道友。”

    “唐道友,久仰了,其实我早就想着去拜会道友,又恐唐突,未想道友今日亲临敝处,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方道友客气了,我初来乍到,很多事务都不知晓,因此蒋师兄特来带我熟悉熟悉,还望方道友多指教。”

    “岂敢岂敢,今后本处产业还得仰仗唐道友。”

    蒋心权道:“方道友,再过几个月我就正式卸任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唐师弟交接。今日是特带唐师弟来了解一下贵处的产业,咱们先去各处转转如何?”

    “好。”方元点头道:“两位道友请随我来。”

    三人遁光腾起,来到一处巍峨的宫殿,内里宽广明亮,装饰的富丽堂皇。

    “这便是本处的炼丹大殿,下方铺设有一条两里多长一百丈深的三阶上品青炎火脉,足够维持百年之用。”方元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方道友,贵处的这条火脉价值几何?”

    “具体造价我也不甚清楚,听闻铺设的时候大概花了数千上品灵石,二十几年前,由于火脉枯竭,我曾找人换过一次火脉,花了约莫六七百上品灵石。”

    “那这处炼丹殿有多少间炼丹室。”

    “炼丹室的话,一共只有十间,多了也没用处,因为我们只有六个炼丹师。”

    “只招募了六个人?人手够用吗?”

    “足够了,唐道友也知道,这年头培养一名技艺纯熟的炼丹师花费有多大,因此招募这些人可不容易,是花了大价钱的,再多几个的话,利润都没了。”

    “你们招募的这些炼丹师,每年薪俸给与多少。”

    “每年一千万的固定薪俸,必须保证有七成的成功率,多炼制出来的丹药每颗给与三成利润的分红。”

    “如果达不到七成的成功率呢?”

    “那就从他们的薪俸里扣除损失。”

    “你们怎么保证他们不会中饱私囊,将多炼制出来的丹药私藏。”

    “他们炼丹的时候,我们会派人盯着。”

    两人说话之间,穿过厅殿,来到一条幽深宽广的长廊,约有百丈长,每过一二十丈之距,两侧便有一扇石门,每道石门外间都有一名修士矗立守候。

    “这就是我们的炼丹室了。”方元推开其中一间石门,内里屋室空广,大概三十丈方圆大小,中间盛放着一尊赤红三足两耳大鼎,两侧柜阁林立,摆放着各种各类的辅药。其内另开辟有歇息的屋室,十分清净幽雅。

    “此是邵辉道友的炼丹室,今日他正好歇息,因此带唐道友前来一观,平日他们就在此处炼丹的。”

第九百一十五章 初见邵辉

    炼丹室基本都大同小异,方圆几十丈大小的地方一览无遗,唐宁随便看了几眼柜阁中摆放的各类辅助灵药,这一看之下,顿时感觉有些奇怪。

    柜阁之中好些灵药被捣成粉末状,用瓶子密封装起来,但这几类灵药都不是黄元丹的辅药,

    也非元阳丹辅药。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唐宁对炼丹一道精研多年,虽说天赋并不出众,技艺也不如何高超,基本的炼丹常识还是懂的。

    这世间每个人炼丹的手法各不相同,然不同之处也只表现在用药量的多寡,灵火的控制,温度的掌握等等细节方面。

    炼丹灵药的种类都是一样,不管主药还是辅药皆是固定的。

    此人柜阁中的灵药种类与炼制小阳丹的灵药种类却是大相径庭,其中水灵莲、九叶芝、朱炎果都是炼制筋骨丸的辅药。

    乌舌草、黄莲精、黑天麻是炼制脱胎换骨丹的服药。

    夜灵叶、赤血草、天星花是炼制回春玉露丸的辅药。

    数个大柜阁中陈列了十几种灵药种类,都是一些锻骨强筋,活血益气,回春凝血的旁门丹药辅药,和修行炼气丹药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小阳丹的辅药青木脂、红纱草、黄灵参、血蟒枝更是一样也无。

    “唐道友,怎么了?”方元见他将一列列柜阁打开,皱眉凝思似有疑惑,于是开口问道。

    “这些灵药种类和炼制元阳丹似乎没什么关系,放这么多在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方元笑了笑:“看来唐道友是个内行,老实说我对炼丹一道并不太懂,这些都是邵辉道友要求的,他解释说,他的炼丹法门和别人不一样,故要我们准备这些东西。”

    “这倒奇了,

    用这些能炼的出来元阳丹么?”

    “他一向都是用这些炼制丹药,据他说,这是他的独门炼丹手艺。”

    “哦?真的吗?”

    “一开始本殿其它炼丹师也不相信,

    直到亲自看他炼丹过程才不得不叹服,不过这个法子暂时也就他一个人用而已,其他几人仍是用青木脂、红纱草、黄灵参、血蟒枝做辅药。”

    “他炼丹的成功率如何?”

    “不错,基本能保持八到九成的成功率。”

    “这么古怪,实不相瞒,唐某对炼丹倒也略知一二,却从未见过有人用这些灵药配方炼制元阳丹的,我倒是想见见此人,不知可否引荐?”

    “没问题,来人。”方元喊了一声,话音方落一名男子自外而入,行礼道:“方前辈有何吩咐?”

    “去将邵辉道友请来。”

    “是。”男子应声而去。“方道友,敢问贵殿每年炼制的丹药往何处销售?”

    “我们是直销给商会的,按市场价的八成。”

    “道友在此多少年了?”

    “大概六七十年了吧!一开始我在花间亭城商铺效力,后来才被调到了此处。”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候,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

    听得脚步声响起,一名五短身形的汉子自外而入,朝方元稽首道:“方前辈,您唤我何事?”

    唐宁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此人金丹中期修为,手短足短,身体壮实,活像一头矮脚虎,蒜头鼻,丹凤眼,胡子拉碴,眼圈浮肿,不修边幅,十分潦草,单就模样而看,实在是不敢恭维。

    更兼其目光呆滞,看上去颇有几分痴傻。

    唐宁没想到在炼丹之道上,能另僻蹊跷,有如此造诣之人竟是这般模样,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邵道友,这位是本殿贵客唐宁道友,他听闻你的炼丹法门后,十分感兴趣,想亲眼瞧一瞧你炼丹,因此特将你请来,展示一遍给他看。”

    “哦!”邵辉木讷的点了点头,却毫无动作,过了好几息,唐宁正奇怪他为何一动不动,只见他脑袋如同木偶一般转向自己,闷声询问道:“前辈,我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邵辉这才挪动脚步,先是打开丹鼎下方的火脉,而后从柜阁中取出黑天麻、赤血草、朱炎果、天星花、乌舌草等辅助灵药,捏制成一颗圆润的药丸形状,掷入丹鼎中。

    在丹丸将散未散之际,将主药投入鼎内,灵火控制温度,神识牵引着主药粉末与丹丸融为一体。

    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邵辉在丹鼎上一拍,下方吐出一颗乌黑圆润的丹药来。

    唐宁手中一招,将丹药摄来,拿捏在手指细细观察了一番,丹药灵力结构很稳定,表面光泽,和他平时炼制的元阳丹并无二致。

    原来还真的可以,他心下嘀咕,转身望去,只见邵辉神色木讷的垂手矗立在他身后。

    “这个配方是谁教给你的?”

    “禀前辈话,是晚辈自己研究的。”

    “你自己研究?你是怎么想的,用黑天麻、赤血草、朱炎果、天星花、乌舌草这些辅药来替代青木脂、红纱草、黄灵参、血蟒枝?”

    “晚辈觉得炼丹的原理其实一样,不过是药性相互之间的融合而已,青木脂有活气之效,红纱草主去寒,黄灵参为强身,血蟒枝是健血,晚辈于是用了与其药性相近的灵药的替代,经过反复琢磨实验,终于功成。”

    “你为什么要用这些灵药去替代原来的辅药,直接用固本丹的配方不好吗?你这几味药的成本也不必原来配方成本低啊!”

    “晚辈想丹药的炼制应该是百家齐放的,不应该有固定的规矩和约束,就好像固本丹,其实它的炼制配方应该能有很多种,每个人都可以有多种选择,而不是只限于一种。”邵辉说这话的时候,木讷的目光中竟然闪过了一丝光亮。

    唐宁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觉得多研究几种配方能有什么实用,但沉浸于此的精神还是可嘉的。

    “所以柜阁中这么多种类的灵药都是你用以研究新配方的材料是吗?”

    “是,前辈明鉴。”

    “除了元阳丹之外,你还有其它不同丹药秘方吗?”

    “晚辈每熟练一种丹药的炼制后,都会研究一到两种不同的配方。”

    “试炼丹药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用这个配方炼制固本丹用了多久成功?”

    “约莫半年左右。”

    “才半年?”

    “是。”

    “你师从何人?”

    “晚辈是自己琢磨的,并无名师相授。”

    “哦!”唐宁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劳道友了,今日真是令唐某大开眼界,你先去吧!”

    邵辉脑袋转向方元,见其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唐道友,咱们去储存室看看吧!”方元说道。

    “好。”三人出了炼丹室,正行之间,唐宁又开口问道:“方道友,方才这个邵辉道友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个得问蒋道友了,我们这里所有的炼丹师都是他从中签桥搭线找来的,不然凭我哪有那个能力找这么多炼丹师来。”

    蒋心权微笑道:“他本是名散修,常年混迹于本亭西北渊巷坊市的炼丹室内,因其性子古怪,为人木讷,好研究稀奇的丹药配方,不少炼丹同道都戏称他为丹痴,在当地也微有声名。”

    “正逢此处缺人手,我便派人去与他联系,他听说这里有免费的灵药供他炼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于是便来到了这里。”

    “此人痴迷炼丹之道,除了炼丹几乎没有别的爱好,一年到头不是炼丹便是修行,基本不与外人打交道,你看他痴痴傻傻的模样便知晓了。”

    唐宁问道:“他用这个配方炼制固本丹,想必一开始成功率也不是很高,花费应该不小,这笔开销怎么算?贵殿给他垫付吗?”

    “当然不会,我们是做生意的,哪能由他这么折腾?该支付的薪酬都写在合约里了,盈亏由他自己负责。”

    “哦?那他刚开始尝试这个法子炼制的时候,岂不是赔偿了许多薪俸?”

    方元道:“那倒没有,你别看他人痴痴傻傻,倒也不是真傻,他在被本殿招募之时,使用这个配方炼制固本丹的熟练度就已经很高了,完成我们任务根本没问题。”

    “你看柜阁中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灵药,都是他尝试别的配方所准备的,每当他完成炼丹任务后,余下的部分就拿来自己练手,尝试别的配方。”

    “只要完成任务,我们当然也管不了他,就任由他自己倒腾。”

    唐宁道:“我看此人倒是个可造之材,既能无师自通,并且在丹药之道上另辟蹊径,足可见他的天赋,若是能够重用培养的话,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炼丹大家。”

    方元道:“那也得看他的修为能否比得上炼丹的天赋,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利润,不可能免费提供灵药给他折腾。”

    “至于他的那些新研究,实不相瞒,我还专程找本亭炼丹上颇有名望的人来鉴赏过,根本不值一提,有些配方辅药成分复杂,成本比原本配方只高不低,而且没有原配方好用。”

    “就好像他研制的元阳丹新配方一样,成本比原来辅药配方还要高,这些东西别人不是捣鼓不出来,只是用的不方便,没人愿意浪费精力而已。”

    “说白了,这些配方根本没有实际性收益。”

第九百一十六章 分道扬镳

    两人说话之间,来到另一座被禁制遮掩的大殿,内里一个个巨大石箱陈列,内里盛放的都是炼丹药草。

    之后方元又领着两人将整个平阳谷都转了一遍,逐一给唐宁介绍每项事务。

    “蒋道友,唐道友,敝处已经备下了酒宴,两位道友远来一趟,不论如何都得赏光留下,咱们畅饮一番。”三人从护卫殿出来,方元开口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转眼来到其洞府,厅室内早已准备了一桌珍馐美味,三人饮酒闲聊,自是宾主尽欢,酒过三巡,一名男子自外而入,手中捧着一个储物袋递给蒋心权,随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蒋心权亦是面色不变接过了储物袋,一边还在与方元闲聊。

    直到入夜,吃饱喝足之后,蒋心权才提出告辞,方元假意挽留了一番,又亲自将两人送出大阵,见两人遁光远去,方回阵中。

    “蒋师兄,我看这平阳山炼丹殿人员充足,管理井井有条,各项事务都有专人负责,不知咱们具体负责哪一方面?”两人并肩而行,唐宁问道。

    蒋心权道:“炼丹的具体事务不用我们负责,我们只是协助他们管理而已。”

    “譬如,他们炼丹师人手不足,就需要我们去给他们招募人手,包括辅药的来源渠道,火脉的更换,阵法的修缮及维护等等,这些都是我们负责。”

    “还有他们若在外与本地修士起了冲突,也需要我们去周旋,只要他们是在景园亭这一亩三分地上,就不可能绕过我们,总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忙解决。”

    “说到底,其实我们也就是挂个名号,收点管理费而已。”

    唐宁点了点头:“蒋师兄,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方才我见他们给了你一个储物袋?莫不就是他们今年给与的分红?”

    “不错,平阳谷和月牙峰每年都交给咱们五百万灵石的分红,年初的时候抽个时间去取便是了。对他们来说,五百万也就九牛一毛而已,还没有一个炼丹师的价格贵。”

    “说句不中听的话,若不是大队、联队的产业,谁愿意为了这么点灵石管这许多的破事儿,这些年,我时常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

    唐宁听闻此言,眉头微皱:“怎么?这些事儿很麻烦吗?”

    “当然麻烦了,你以为灵石是白给的吗?只要是出了事儿,无论是大事儿小事儿,都会来找咱们,不管还不行,不然他们一个状告到大队联队高层,就等着被谈话吧!要是冥顽不灵,三番五次不理不睬,让上面对你有了看法,这队长职务也基本做到头了,至少再往上走是不可能了。”

    唐宁道:“那这笔灵石是否算入队伍的经费之中。”

    蒋心权微微一笑:“当然算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出力,大部分事都得下面人跑腿解决,不给点奖赏谁愿意卖力。”

    “一般情况下,这一千万的灵石经费是怎么分派的?”

    “五五分成,拿五百万灵石作为队伍经费开支,这是老规矩了,自我上任之初便是如此,唐师弟若是觉得不满意,届时换个分派方案也无妨。”

    “既然是蒋师兄定下的规矩,这么多年大家也都习惯了,我看没有更改的必要。”

    “这可不是我定下的规矩,我不过是执行了上任遗留的方案而已。”

    两人一路飞遁,来到月牙峰参观了彼处的炼丹殿。

    之后蒋心权又领他拜访了几家丹殿辅药的供应商,皆是本地的势力。

    ……………

    风灵船行驶在蓝天白云之间,脚下山川大地走马观花一闪而过,汪嘉欣悠悠转醒。

    “汪师妹,你醒了。”旁边高原声音传来。

    汪嘉欣面色一变:“这是哪里?你们要带我去哪?”

    “我们现在已经出了东莱郡城,正要往元贤城而去,唐师叔在彼处,我们正好去投奔他。”

    陈晓凡淡淡说道:“汪师妹,你可不要恨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若留下来的话实在太危险了,我们不能白白看你送死。”

    汪嘉欣怒道:“你们快放开我。”

    严卿道:“汪师妹,你就先忍忍吧啊!到了元贤城我们自然会解除你体内禁制的,这里可是在商会的风灵船上,你要是闹出什么事来,不好收场。”

    “许师兄?”汪嘉欣看向许佳音。

    许佳音望着她希翼期盼的目光开口道:“陈师兄,我看要不就先解除她身体禁制吧!咱们乘坐此船此去元贤城少说得一年时日,白白耽搁这么长时间修行也不是事儿。”

    几人相视了一眼,高原道:“许师妹,你要是答应安心随我们去,不再那般固执,我们就解开你体内禁制。”

    “我不能走,你们快替我解开禁制,我要回去帮助姜师叔。”汪嘉欣眼泛泪花:“姜师叔是为了救我才遭陷害,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几位师兄,求求你们,放我回去。”

    高原微微叹了口气:“汪师妹,没有人责怪你,这件事本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我们现在回去根本帮不上任何忙,甚至还会成为拖累姜师叔的把柄。这里没有人想背弃姜师叔,我们只是没有办法。”

    陈晓凡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样吧!咱们此到元贤城就当是先避避风头,到时等安定了下来,再想法子打探姜师叔的情况,若他平安无事,我们再回姜师叔跟前效力不迟。”

    “姜师叔遇难的时候我们弃他而去,到时又有何脸面再去见他,高师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汪嘉欣道:“你们现在放我回去,我自懂得见机行事,如此一则咱们对姜师叔有个交代,二则也使我心下少些歉疚之感,你们若不放我归去,不如就此杀了我。”

    众人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皆沉默不语。

    “汪师妹,你又何必如此,姜师叔宽宏大量,雅量高致,会理解我们的,必不会因此而记恨咱们。”严卿说道,声音越来越弱,显然底气不足。

    汪嘉欣道:“师兄,咱们从新港一路逃亡至此,患难与共,生死同依,我心里一直将你们当做兄长看待,这么多年,言无不遵,计无不从。”

    “这是我唯一一次违逆你们的话,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但恳请你们让我做一回自己的主。我不能就这么背弃姜师叔而去,这让我以后没有办法再见他。”

    “今后无论身处何地,是生是死,我都会记挂着几位师兄,为你们祈福。”

    “陈大哥,高大哥,严大哥,许大哥,张大哥,求求你们了。”

    话到最后,动情之处,汪嘉欣眼眶通红,双目泛泪,俯身拜了一拜。

    几人见此,皆为之动容,高原喉咙滚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严卿深深叹了口气,负手矗立船舷,微闭双目。

    张尧双眼微红。

    许佳音目光紧盯着她,神色复杂。

    陈晓凡面色不变,眉头微皱。

    “几位师兄,让她去吧!”好一会儿,张尧开口道。

    严卿道:“高师兄,陈师兄,既然汪师妹决意如此,那就让她回去吧!咱们总不能像对待犯人一样,押着她和咱们一起走,哪怕到了元贤城,她一心要回来,终究是拦不住。”

    高原没有多言,上前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解除了她身体的灵力禁制。

    “多谢几位师兄。”汪嘉欣身体恢复了灵力运转,面带喜色道。

    陈晓凡道:“汪师妹,待会儿风灵船停靠亭城的时候,你就下船吧!”

    “嗯。”

    众人一时无言,风灵船疾速行驶,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看到一座巍峨的雄阔。

    “几位师兄,我先走了。”汪嘉欣起身打破沉默道。

    “汪师妹,等等。”高原手中一翻,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她道:“你回去之后,多加小心,这些灵石你拿着,或许有用得上的时候。”

    汪嘉欣推辞道:“高师兄,这是你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的,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你的丹药花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灵石都给了我,你还怎么修行。”

    高原道:“拿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回去帮姜师叔脱困,不能两手空空,有些地方可能需要打点。”

    “我这里灵石虽然不多,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总归是我的一番心意。”

    “再者说,你目今修为已到筑基后期,结丹的修行材料还没着落,纵使帮不了姜师叔,他日在结丹时多少用得上。”

    语罢,严卿亦递来一只储物袋:“汪师妹,你性子软善,一向没有什么主见,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坚决,本来应该是件欣慰的事,没想就要在此分别。今日无论遇什么事儿,多些主见,不要焦急,还有不要轻信别人。”

    陈晓凡同样递给她一个储物袋:“回去之后,切记不要草莽暴露身份,多在暗处打听,见机行事。也不要贸然去找姜师叔的旧部亲朋,他们那些人也都是墙头草而已,如今姜师叔失势,难保不会见利忘义。总之,在形势没有明朗的情况下,你万不可暴露自己。”

    “保重。”张尧轻声说了一句,递上自己的储物袋。

    汪嘉欣道:“张师兄,你的还是留给自己用吧!你也要为冲击金丹做准备。”

    张尧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我和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许佳音面无表情。

    高原眉头一皱:“许师弟。”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劝。”陈晓凡点头道:“这样也好,许师弟行事稳重,有你照顾汪师妹,我们也放心一些。”

    严卿拍了拍他的肩臂:“许师兄,保重。”

    几人说话之间,风灵船已行至城廓前,一名男子自舱内走出,开口道:“乾闲亭已到,要在此下船的道友请到我这边来。”

    “陈大哥,高大哥,严大哥,张大哥,多谢你们这些年的关照,请受小妹一拜。”汪嘉欣下拜道:“今后无论在何地,我都会时时记挂几位大哥的恩情,告辞了。”

    高原道:“多保重,希望还能有相见之日,许师弟,汪师妹就交给你了。”

    许佳音点了点头:“保重,告辞。”

    两人身形一闪,来到舱门男子跟前,提交了号牌,离开了商船,化作遁光而去。

第九百一十七章 队伍经费

    甲板船舷旁,几人眼看着两人遁光渐远,消失不见,神色各异。

    高原微微叹了口气:“当年我们从乾易宗一路逃亡到东莱郡,同生死,共福祸,受了多少苦难。最后只有咱们六人选择跟随唐师叔,后来又投靠姜师叔门下,我原本以为咱们弟兄这辈子都会生死依随,直到寿终,没想到今日还是分道扬镳了。”

    陈晓凡面无表情:“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严卿无奈摇了摇头:“情之一物可真叫人捉摸不透,汪师妹对姜师叔一往情深也就罢了。许师弟明明知晓汪师妹对姜师叔的崇敬和爱慕,却仍是甘愿冒着性命之危与她同去,又是何苦呢?”

    陈晓凡道:“求仁得仁,汪师妹宁死也不肯在姜师叔落魄受难的时候弃其而去,要让她做出背弃姜师叔避难的决定,对于她来说,无疑比死还难受。许师弟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心里知道回去是错误的,但为了汪师妹,依旧毅然决然去冒这个险。”

    严卿叹了口气:“要是汪师妹能够接受许师弟就好了,可惜许师弟对她一往情深,而她心里却只有姜师叔。但姜师叔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许师妹。”

    高原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儿,两情相悦终究只是极少数,大多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汪师妹不是心里真正放下姜师叔,而是感激许师弟才接受他,对于两人都是一种伤害。”

    几人交谈之间,风灵船再度启航,疾驰而去。

    …………

    花间亭,凤尾山,巨大的光幕前,一艘玄元船自东南方位疾行而来,其上一道人影闪出,手中一翻,递了张符箓进去。

    很快,光幕消融出一缺口,内里一名男子来到船上,双方交谈了几句,玄元船缓缓驶入里间。

    古香古色的财政大殿内,众人鱼贯而入,里间宽广明亮,摆放着数张案桌,各案桌前都有身着太玄宗服饰的弟子在埋头整理卷宗。

    年初之时是大队财政殿最忙碌的时候,各小队的弟子都会集中到此来领取薪俸以及各队伍的经费,唐宁等人今日便是为此而来。

    “蒋师叔。”一名弟子迎上前来躬身行礼。

    “王师兄今日在此吗?”

    “是,正在上面恭候各位师叔。”

    “领我们去吧!”

    “请随我来。”

    唐宁与蒋心权跟随着那名弟子来到二楼的一间石室间,男子敲了敲石门。

    “进来。”内里一个浑厚声音传来。

    三人推门而入,里间案桌前端坐着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在整理一叠厚厚的卷宗。

    “王师兄。”蒋心权微笑稽首行礼。

    “蒋师弟来了。”中年男子起身还礼:“快请入座。”

    “这位是本队新上任的唐宁师弟。唐师弟,这位是大队专门负责财务的王勋师兄。”蒋心权在一旁介绍道。

    “王师兄。”唐宁稽首行礼。

    “唐师弟,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了,上次听闻你来本部议事,可惜没有遇着,今日总算是见面了。”

    三人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而坐。

    蒋心权开口道:“王师弟,此次我是来领取本队经费和薪俸的,众弟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好,我这就给你处理。”王勋从案桌下方抽出一叠卷宗,交给一旁矗立的男子:“这是第五小队弟子的薪俸,你拿去给他们签字画押。”

    “是。”男子接过卷宗应声而去。

    “蒋师弟,唐师弟,这是你们的薪俸还有贵队的经费,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吧!”王勋又从中拿出几分卷宗递交给两人。

    唐宁接过自己的那份薪俸卷宗,其上一行字迹清晰明了:第小五队代理队长唐宁,薪俸一千二百万灵石。他依言在卷宗上签字画了押,另一旁的蒋心权却是微微皱起了眉:“王师兄,不对吧!怎么我的薪俸少了这么多?”

    “那是因为联队去年已经批准了你的卸职报表,今年六月你就正式卸任,故你的薪俸只能领取到六月,故少了一半。”

    “我的薪俸是两千万,加上队长职务的一千万,一共三千万,哪有一半也有一千五百万,为何只有一千万?”

    “因你已经卸任了队长职务,所以额外的薪俸补助已经取消了。”

    蒋心权脸色一黑。

    王勋仍是面带微笑:“蒋师弟,本部规矩一向如此,这可不是我个人故意为难你,你要是实在不满意,可以去找谢师叔。”

    蒋心权轻哼了一声,没有多言,直接在卷宗上签字画了押,一甩手,扔到其案桌之上。

    王勋倒也没恼,收起两人递交的卷宗,喊了一声:“张霆。”

    一男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师叔有何吩咐?”

    王勋递给他一份卷宗:“带蒋师弟和第五小队弟子去领取他们的薪俸和经费。”

    “是。”张霆接过卷宗:“两位师叔,请随我来。”

    “蒋师兄,咱们走吧!”唐宁起身见其脸色难看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劝了一声道。

    自两人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蒋心权这般模样,显然是真动了气。

    蒋心权一语不发,腾的起身向外走去。

    三人来到一楼厅殿,众弟子见蒋心权黑着脸神色有异,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蒋心权什么也没说,大步从众人身边行过,向外而去。

    “随我来。”唐宁一挥手,众人点头道是,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大殿,登上停落在外间的玄元船上。

    蒋心权则径直入了舱内屋室中,唐宁指挥着众弟子操控玄元船腾空而起,来到一座青色光幕笼罩的山峰前。

    张霆挥手递了张符箓进去,不多时,光幕消失,一名男子自内而出,来到甲板上,与张霆交谈了几句,玄元船随即入了里间,来到空旷的殿前。

    “唐师叔,请在此稍候一二,我去将贵队弟子的薪俸经费领来。”张霆开口说道。

    唐宁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陆续续只见七八名修士不停往返,抬着一个个巨大石箱来到玄元船甲板之上,忙活了一刻钟才运完。

    “唐师叔,贵部十名弟子的薪俸共是两千八百五十万,您的薪俸是一千二百万,蒋师叔的薪俸是一千万,贵队经费共三千二百四十万,共计八千二百九十万灵石,您请检点一下,若无异议,就请蒋师叔签字画押吧!”

    张霆手中一翻,拿出一张卷宗递给他,其上第五小队各人的薪俸一目了然。

    唐宁当即将众人召集于此,一一核对各人薪俸是否有误,而后开箱查检灵石数量。

    甲板上一共盛放了二十一个石箱,箱体上贴着一张条文,写着灵石数量。

    其中有二十个石箱内盛放的都是中品灵石,每个石箱中整齐摆放着一万颗中品灵石。

    只有最后一个石箱中,盛放着两千六百余颗上品灵石。

    众人查检完毕,唐宁在卷宗上签字画了押,复还给了张霆。

    玄元船再度腾空而起,驶出了光幕,离了凤尾山,往东南疾驰而去。

    唐宁来到舱内前蒋心权的休息室前敲了敲石门。

    很快,石门转开,他入了里间,关上石门,内里,蒋心权坐在石凳上,脸色不是很好。

    “蒋师兄,我已查检了灵石数量,并在卷宗上签字画押了,一共八千二百九十万灵石,包括本队经费三千二百四十万。”唐宁在他对面落座开口说道。

    蒋心权点了点头:“有劳你了。”

    “蒋师兄,你也不必过于气恼了。”

    蒋心权微微叹了口气:“实不瞒你说,唐师弟,我倒不是为了薪俸生气,这些年来,灵石我也赚够了,多几千万少几千万的,也不影响我余生的日子。”

    “我只是有些心寒,我自分派到本部之后,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操劳事务,乃至于修行都怠慢荒废了,这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吧!”

    “可你看,这人还没走,茶就凉透了,实在是让我寒心啊!”

    唐宁道:“这人情冷暖你不是一向都挺明白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看透了。”

    “知易行难啊!真到了自己身上,终究是有些意气难平。”

    “对了,这个王勋师兄是什么来头?”

    “他是谢师叔一手提拔的心腹,早年是谢师叔的随从弟子,后升任第三小队队长,随着谢师叔升任大队队长,没多久,他又被提拔了大队管事,主管大队财政。”

    唐宁点了点头:“蒋师兄,咱们大队十名管事都有哪些人?我都还没认全。”

    “咱们第一大队十名管事。分别是队长谢明华师叔,督查贺链,副队长于清宵,管事徐曾,管事王勋,管事孟平,管事肖玉然,管事毛桐,管事宋青山,管事江渊。”

    “这些人具体负责哪些事务?”

    蒋心权道:“队长谢明华负责主持大队一切事务。”

    “督查贺链负责大队的督导事务。”

    “副队长于清宵负责大队人事。”

    “管事徐曾负责大队人员调度。”

    “管事王勋负责大队财政。”

    “其余几人皆是各队伍的队长并兼任大队管事职务。”

    “管事孟平是大队直属队长,管事毛桐是第十小队队长,管事肖玉然是第七小队队长,管事宋青山是第七小队队长,管事江渊是第三小队队长。”

    两人聊着闲话,玄元船承载着众多石箱行驶了十余日回到景园亭,众人各自领取了薪俸,回归洞府不提。

第九百一十八章 玄业宗掌教寿诞

    平陵山灵矿事务进行的井然有序,蒋心权自从凤尾山遇冷落回来之后,似乎有些心灰意冷,彻底做了甩手掌柜,将队伍的一切事务都推给了唐宁。

    基本上每天看不到他的人影,时常外出与故人老友叙旧畅饮,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趟。

    日子平静如水,一晃眼几月时间眨眼便过。

    这一日,唐宁正盘坐在屋室之中闭目修行,腰间储物袋一阵晃动,他睁开双目,拿出阵盘,朝其一点,将符箓摄至手中,随后在阵盘微一拨弄。

    洞府外,一名女子眼见浓雾翻涌消散,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主室躬身行礼:“唐前辈,蒋前辈请您到过府一叙。”

    “好。”唐宁点头应道,与她一道出了屋室,来到蒋心权洞府。

    “唐师弟来了,请坐。”蒋心权见他到来,微笑说道。

    厅殿除了他外,另有一名虎体狼腰的男子,身着玄业宗的服饰。

    唐宁依言入座:“蒋师兄唤我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唐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玄业宗段麒道友,乃玄业宗掌教陈晋之徒。”

    蒋心权话音方落,男子起身稽首道:“晚辈见过唐前辈,冒昧叨扰前辈清修,还望海涵。晚辈此次是奉家师之命特请两位前辈四月十五到光临敝宗。”

    “四月十五?”

    段麒手中一翻,拿出两份请帖:“此是家师千载之寿辰,敝宗因而广邀各位同道前来参与寿宴。”

    “原来如此。”唐宁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只见其上写道。

    唐宁道友如唔,闻阁下至本亭赴任已近一载,惜俗务缠身,无缘一见。四月十五系余之寿辰,特于寒舍略备薄酒,相邀阁下,来府畅饮。仰观宇宙之妙,俯察品类之众,山长水阔,共叙别情。扫榻以备,殷勤为盼。

    下方是陈晋敬呈字样,并盖有玄业宗掌教章印。

    “多谢陈道友盛情想邀,请替我转告陈道友,四月十五必到贵宗拜访。”唐宁合上帖子说道。

    玄业宗乃是景园亭驻守的丁级玄门,宣乾谷和月牙峰两处炼丹殿的辅药就是由玄业宗提供的,双方一直都有业务往来。

    “敝宗随时恭候两位前辈的光临,晚辈先行告辞。”段麒起身道。

    “替我送送段道友。”

    “是,段前辈请。”旁边女子领着段麒一前一后出了屋室。

    “蒋师兄,有件事儿我得和你汇报一下,半个月前,本队护卫殿的招募修士杨遂和财政殿招募修士程观两人发生口角,险些动手,我已做了处理,将两人全部赶出了平陵山。”

    蒋心权摆了摆手:“这些事儿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不必和我通气,反正我马上就要正式卸任了。”

    “蒋师兄此次何以外出这么久?”

    “我去轩堂城见了几位老友,因而逗留了月余。”

    两人闲聊了一阵,唐宁告辞而去。

    …………

    初原山,花团锦簇,红灯高挂,遍布整片山脉。

    山脉正南方位,青色光幕拉开一个扇形缺口,诸多身着玄月宗服饰的男子矗立两侧,身形笔挺,庄严肃穆,不时有遁光激射而来,各修士鱼贯而入。

    斜阳西落,黄昏时分,远处又是数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群身着太玄宗服饰的男子,为首两人正是唐宁与蒋心权。

    玄业宗掌教陈晋千年诞辰,大宴四方,第五小队众人都有受到请帖相邀,唐宁留下两人守平陵山灵矿,其余人悉数来了此间。

    “蒋前辈,唐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段麟连忙迎上前来,满面笑容稽首行礼。

    众人手中一翻,纷纷拿出准备好的贺礼,交给其身后之人。

    唐宁准备的贺礼是一个特制的承重石盒,内里盛放一只储物袋,装载着一百颗上品灵石。

    “陈道友呢!我得亲自给主人翁贺寿。”蒋心权将礼品交给段麟身后之人,微笑说道。

    “家师早在里间等候诸位前辈了,请随我来。”段麟领着众人入了里间,内里更是喜庆非凡,半空有诸多白鹤盘桓飞翔,山涧有成群灵猴往来攀跃。

    西北紫色升腾,呈腾龙之状,东南瑞彩千条,如凤凰展翅。

    高空七彩云团明灭变幻,如梦似幻。

    山脉的正中央,山峰之顶,巍峨的宝塔高耸入云,有接连霄汉之势。

    整个宝塔金光熠熠,绽放着耀目的光芒。

    几人来到宝塔内部,随着螺旋的金色通道向上走去。

    行了数层,两旁有几名玄业宗弟子将严明、杨秋水等人请至了别处。

    段麒则领着唐宁与蒋心权径直来到宝塔顶部,其上厅室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放眼望去,整个山脉一览无遗。

    “段道友大驾光临,使敝宗蓬荜生辉。”主位上,一名卧两鬓微白老者满面笑容起身迎上前稽首道。

    蒋心权稽首回礼微笑道:“陈掌教千年寿诞,咱们又是这么多年交情,况使令徒亲请,我如何能不来庆贺?”

    “多谢蒋道友给陈某人这份薄面。”老者目光转向唐宁:“这位想必就是唐道友吧!”

    唐宁微微点头:“正是,唐某特来恭贺陈掌教寿辰之喜。”

    “早闻道友大名,今日一见,甚幸。两位快请入座。”

    陈晋领着两人来到其案桌之旁:“蒋道友请,唐道友请。”

    两人在其身旁案桌入座,旁边亦端坐十几名男女,皆是各个宗派势力的代表人物。

    “蒋道友,久违了。”

    “蒋道友。”

    众人一个个向其打起了招呼,蒋心权一一点头示意回礼,与几人闲聊起来,并给一旁的唐宁介绍众人身份。

    “这位是镜月宗驻本亭的主事黄宣道友。”

    “这位是星月宗驻本亭主事朱廉道友。”

    “这位是沧浪宗驻本亭主事黄琳道友。”

    “这位是章家家主章元庆道友。”

    “这位是千鳞商会会长徐贤道友。”

    ……………

    在座一共十三人,不是各方势力的代表,就是陈晋亲朋,皆元婴修士,唐宁与他们一一点头示意。

    众人正天南地北的闲聊,随着时间推移,斜阳西坠,月轮升起,忽然只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响,只见高空之中云团明灭变幻,化成一副喜庆洋洋的巨大赤红色字符,乃恭祝玄宗掌教千岁诞辰字样。

    此字样持续了又数十息时间,随后云团化为一只展翅的凤凰,随着一声不知哪里发出的清鸣,腾空而去。

    紧接着便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烟花绽放,在一团喜庆的氛围中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才停止。

    丝竹管弦之乐从四面八方传来,一群妙龄少女翩翩起舞,姿态优美,恍若惊鸿。

    歌舞方罢,几名身着戏服的男男女女蜂拥而至,开始了戏文。

    众人皆面带微笑交头接耳的闲聊,陈晋不断劝酒。

    宝塔下层的诸多修士已经开始在测力版上进行较量,选择前三名者进行下一轮的比试,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众人欢声笑语,杯光交错,一片欢快祥和。

    酒过三巡,只见一名玄业宗男子匆匆行至陈晋身旁,轻声低语了几句。

    陈晋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请他们上来吧!”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众人何等耳聪目明,清清楚楚的听到那弟子所说的那句话乃是:本亭幽冥海组织分部的主事肖庭来了,还带着几名随从人员,正在外间等候,说是要给掌教贺寿。

    蒋心权微笑道:“陈道友,你这寿宴还请了幽冥海分部主事肖庭道友?”

    陈晋尚未开口,星月宗驻景园亭主事朱廉却眉头一皱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请帖之上明明写了寿宴酉时开始,这里诸位道友都是提早至少半个时辰过来,他们倒是不紧不慢,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才来,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镜月宗驻景园亭主事黄宣嘴角微杨,似笑非笑道:“陈道友,他们这些人都是狼子野心,与他们交往可得多多加小心,若与虎谋皮,反为虎所噬可就成天下笑柄了。”

    陈晋赶忙解释道:“诸位道友误会了,幽冥海组织自进驻本亭后,敝宗与他们向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我与其分部主事平素之间更无任何私下交集,甚至从来没有会过面,此次寿宴根本没有知会过他,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到访。”

    “但话说回来,其既然来了,又是明言为我贺寿,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好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也不是待客之道,是以才将他们请来,诸位道友若与他们有恩怨,还请看在陈某的薄面上,暂忍一时,陈某不胜感激。”

    章家家主章元庆道:“这倒奇了,陈掌教未请他们,其竟不请自到,幽冥海组织对我们不是一向挺敌视的吗?”

    黄宣道:“事出异常必有妖,恐怕来者不善啊!”

    陈晋听闻此言,亦是眉头一皱。

第九百一十九章 不速之客

    不多时,只听得脚步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见玄业宗弟子领着一名男子自下方走来,身上穿着玄色幽冥海服饰,毫无疑问,此人便是幽冥海驻景园亭主事萧庭。

    唐宁打量了他一眼,

    其元婴初期修为,国字脸,身形清瘦,面色白净,看上去十分随和。

    “陈掌教,在下偶然听闻今日乃是道友千岁诞辰之喜,因此特来贺寿,叨扰之处,

    万勿见怪。”肖庭面带微笑稽首道。

    “萧道友客气了,

    实在抱歉,不知道友突然到来,事先没有准备道友的位置。”陈晋不动声色说道。

    “没关系,咱们修行之人何必在意这些,况肖某早年孤苦,时常过以天为被,以地被席的日子,早就习惯了。”肖庭微微一笑,下周张望了一眼,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顿在唐宁身上,径直向他走来,稽首道:“这位想必应该是太玄宗新到任本亭的主事唐宁道友吧!”

    唐宁亦回了一礼:“正是。”

    “不知我可否与道友同座?”肖庭话音方落,还不待他回复,便自顾自的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向他点头示意道:“多谢道友。”

    唐宁心下无语,

    只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肖庭一坐下,

    便将唐宁案桌上的灵酒拿了过去,也没有用玉杯,直接打开瓶盖,张口咕噜咕噜喝了下来,一口喝掉了半瓶,深深哈了口气,对一旁的玄业宗弟子道:“再去多拿几瓶来。”

    那玄业宗弟子当然不会听他的吩咐,矗立未动,只用目光请示陈晋。

    陈晋无奈,摆了摆手:“去拿张案桌上来。”

    “是。”该弟子应声而去。

    肖庭仍是自顾自的吃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有一刻停下,这里吃着虎妖制作的灵食还未吞下,那里又拿过了一只熊妖爪啃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发出滋溜滋溜的声响。

    狼吞虎咽的模样,好似几天没吃饭饿极了的乞丐。

    厅室之中气氛十分微妙,众人目光都不自觉的集中到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而他却旁若无人般的大吃大喝,未曾有一刻停嘴。

    唐宁端坐在他身旁,面上仍是挂着淡淡微笑,心下却暗暗警惕。

    此人显然来者不善,哪有贺寿这般作态的,只不知他到底为何而来。

    好一会儿,肖庭终于停下了嘴,见众人目光投来,他微微一笑:“抱歉,这些灵酒灵食实在美味,一下子没有忍住,让诸位道友笑话了,诶!大家别只看我啊!该吃吃该喝喝,别叫我打搅了诸位的兴致。来,陈掌教,我敬你一口,恭祝你千岁寿辰之喜。”

    肖庭拿起玉瓶一饮而尽,陈晋亦轻闵了一口玉杯中的灵酒。

    “肖道友,你此来想必是另有要事吧!”黄宣开口问道。

    “黄道友误会了,我是专程为陈掌教庆贺诞辰而来的,不管怎么说,咱们总算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各何况本部与贵宗还是盟友关系,于情于理,我都要来庆贺一番。”

    “是吗?”黄宣似笑非笑道。

    不多时,两名玄业宗抬着案桌来到厅室。

    肖庭招了招手:“放这里来。”

    那两名弟子依言将案桌放至他跟前,肖庭从他案桌上拿了几瓶灵酒及数盘灵食放至唐宁案桌前:“唐道友,这是方才吃你喝你的那些灵食灵酒,我都记在心里,不会白吃白喝的,现在一并还给你,咱们两不相欠了。”

    唐宁无语,这话一时也不知怎么接,只是点了点头。

    肖庭放下灵酒灵酒又回到了自己案桌前。

    寿宴仍在进行,下方身着戏服的男女仍在唱着戏腔,塔内各弟子间的较量也进入尾声阶段,一切都如常进行。

    宝塔顶层厅室气氛却有些微妙,自肖庭到来后,众人都有些不大自在,虽仍在轻声交谈,却已没了先前那般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塔下一曲戏罢,几名男女鱼贯退场,正此时,肖庭突然开口说道:“陈道友,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言一出,厅室内其他声音霎时戛然而止,众人一时间都看向了他。

    “肖道友有话尽管说便是。”

    “道友这次寿宴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灵酒灵食更是美味,只是有一样让我觉得些许瑕疵,就好像一块洁白如雪的白纸上沾了一点淤泥,让我不吐不快。”

    “道友所指为何?”

    “贵宗所准备的这几出戏曲着实一般,平淡乏味,让人昏昏欲睡。得知道友今日千岁寿诞,因此我命人准备了一出精彩的戏曲作为恭贺之礼,献于陈掌教。”

    “哦?”陈晋皮笑肉不笑:“肖道友竟如此用心,那就请上台吧!”

    “劳请去传令我的随从一声,就说让他们上台,给陈掌教贺寿。”肖庭对一旁矗立的玄业宗弟子说道。

    该弟子目光看向陈晋,见他微微点头便领命而去。

    不多时,只见数名身着戏服画着戏妆的男女走向台去,开始咿咿呀呀的奏演起来。

    戏曲的剧情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貌美的贫女被当地恶霸看上,利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使其就范,最后贫女逃离其身边,恶霸恼羞成怒,抓到其父,将其杀害。

    老生常谈的苦情戏并没有什么新意,难得的是唱戏之人声情并茂,使人听闻如临其境,不自觉带入其中,心有戚戚。

    整曲戏目奏唱了约莫有一刻钟,最后那贫女的扮演者已是满泪纵横,深深朝宝塔方向鞠了一躬才离开台上。

    “陈掌教,这曲戏目比之先前所唱之戏如何?”肖庭开口问道。

    陈晋微微点头:“虽是陈词滥调,的确动情不少。”

    肖庭起身向众人稽首行了一礼:“敢问诸位道友,方才那戏曲中贫女若是诸位千金,受此遭遇的话,诸位又当如何处置那恶霸?”

    陈晋面不漏声色:“道友此话何意?”

    厅室内气氛微妙,众人神态各异,蒋心权面带微笑。

    镜月宗黄宣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星月宗朱廉则眼观鼻鼻观心巍然不动。

    其它几人要么一副看戏的神态,要么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而玄业宗几人则眉头微皱,事已至此,众人都已隐隐猜到肖庭此行目的,显然是来者不善。

    唐宁轻抿了一口灵酒,只听肖庭继续说道:“方才陈掌教说到动情二字,确实传神,诸位想知道为什么动情吗?盖因此非编造曲目,而是那唱戏女子的真实经历。”

    其话音方落,楼道间脚步声传来,一名幽冥海海修士领着一身戏服画着戏妆的女子走来,正是方才那名台上的那名女角,面上犹带泪痕。

    “我想诸位道友应该都很感兴趣,就请主人翁给大家讲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肖庭回身行至女子跟前:“芷蕾,这里都是本亭各宗派的代表,首座这位便是玄业宗掌教,你不是要找人伸冤吗?将你的遭遇告诉他们,玄业宗是名门正派,相信陈掌教会秉公处理,给你一个公道。”

    “是。”女子向众人一一稽首,跪于堂下道:“拜见各位前辈,晚辈辛芷蕾,家居景园郡西北金山岭一带,家父辛链,本是散修,后被玄业宗招募,在金山岭灵矿做工。晚辈因身具灵根,被家父教导步入修行之道。”

    “三十年前,道丁一二四九年,家父受玄业宗驻金山岭主事袁浩然之命,将一部分挖掘的灵石秘密运出,送到坊市换成上品灵石。”

    “未想在此途中,遭到玄业宗督察部两名弟子的堵截,家父被他们当场抓获,这玄业宗督察部本是奔着袁浩然贪污金山岭灵石而去。”

    “后来不知为何,袁浩然竟摆平了此事,家父却被当成了替罪羔羊,以其他罪名被关押了起来。”

    “为救家父,晚辈几经波折找到了玄业宗督察部徐雍,被迫做了他的妾室,受尽凌辱,前月,家父归释,我便逃脱了徐雍魔爪,本想着自此能远走高飞,不料想徐雍脑香成怒,指使袁浩然派人追杀家父和我,家父因此不幸遇害,而我则侥幸逃过一劫。”

    “晚辈所言句句为实,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望陈前辈能替晚辈主持公道。”

    女子梨花带雨,话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第九百二十章 面争

    陈晋面无表情:“此事我会派人调查,若真是如你所言,定会秉公处置。”

    “好,好,好。”肖庭抚掌微笑道:“玄业宗名门正派,相信不会容忍这等目无贵宗法纪的龌龊之人,不过我听说贵宗的这位督察部执事徐雍道友乃是贵宗戒密院院主徐镇良之子,

    陈道友不会太为难吧!”

    陈晋冷声道:“敝宗的事不劳肖道友操心。”

    “方才陈道友说将派人调查此事,我这里正好有一个现成的证人,应该能够帮助道友,去将人带上来。”肖庭回身对随行的幽冥海修士吩咐了一声。

    “是。”该男子领命而去,不多时压着一名札髯满腮的金丹初期修士来到此间。

    “这位就是袁浩然指派前去追杀辛芷蕾父女两人的杀手,其本是金山岭招募的修士,

    姓章名坚,乃袁浩然之妻弟,亦是袁浩然的心腹。”

    肖庭开口说道:“章坚,告诉陈掌教,袁浩然是如何贪墨金山岭灵矿灵石,又是如何指使你追杀辛芷蕾妇女的?”

    该男子显然体内被下了禁制,一副疲惫虚弱模样,听闻此言,他抬眼看了下陈晋,见其面沉如水,赶忙低下了头。

    厅室内针落可闻,男子低着头颅一语未发,好一会儿,肖庭微微一笑:“看来你是不肯张口了,也罢,把东西拿来。”

    一旁的幽冥海修士手中一翻,拿出一张留音符及卷宗递交给他。

    肖庭接过留音符,朝其一点,

    一段声音传来。

    乃是幽冥海修士对章坚的审讯供词,

    整场审讯只有盏茶时间,

    期间章坚如实交代了袁浩然贪墨灵矿,

    以及买通督察部执事徐雍和受袁浩然指使追杀辛芷蕾的全部事实。

    “陈掌教,这是章坚的供词卷宗,有他的签字画押,相信会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肖庭将手中卷宗递交给他。

    “道友还真是用心良苦。”陈晋面无表情接过卷宗。

    “贵宗与我们是同盟关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陈掌教不必感谢,此间事了,我亦吃饱喝足,该告辞了。”肖庭起身道:“诸位道友,后会有期。”

    “肖道友留步。”陈晋开口道。

    “陈掌教有何事?”

    “不知这位辛芷蕾道友与贵组织是什么关系?”

    “辛道友和本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萍水相逢,当日本部一位弟兄路过,眼见辛道友被章坚追杀,因而将其救下。后了解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其便汇报给了我,因此今日特带她来面见陈掌教,望贵宗能还她一个公道。”

    “既然辛道友并非贵组织的成员,又是这场案件的关键人物,

    敝宗想请辛道友留下来协助我们调查,

    肖道友不会反对吧!”

    肖庭看向女子问道:“辛道友,

    你愿意留下来配合玄业宗的调查吗?”

    “晚辈希望能跟随前辈。”

    “陈掌教,你都听到了,不是我不同意,是人家不愿意留在这里,咱们走吧!”

    “这恐怕由不得肖道友了。”陈晋淡淡说道,神识已锁定了女子,与此同时,几名玄业宗的弟子亦身形一闪,一左一右挡住了去路。

    肖庭不急不缓道:“陈掌教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强制将我留下?这就是贵宗的待客之道吗?”

    “肖道友是为贺寿而来,要离去当然不会有人阻拦。可辛芷蕾道友乃是为父伸冤而来,何况又牵涉到本宗内部事宜,肖道友先前也说了,这位辛道友并非贵组织的成员,本宗留她在此协助调查有何不可?肖道友若是连这都要管的话,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

    “如果我今日一定要带她走呢!陈掌教难道要强留下肖某吗?”

    肖庭话音方落,厅室之内灵力激荡,灵力围绕着他身上旋转,形成如飓风一般的灵力旋涡。

    “道友未必太过目中无人了,敝宗虽小,又岂是别人想闯就闯,想走就走的地方。”

    陈晋丝毫不退让,身上亦同样涌起了飓风一般的灵力旋涡,围绕着周身运转。

    两人四目相对,身上的灵力旋涡越涌越大,旁边的一些案桌被灵力旋涡席卷,眨眼化成了齑粉。

    在场的众人身形未动,然身上已涌起了灵力护罩,眼看两人周身旋涡已经快将整个厅室占据,双方将碰撞到一起,战斗一触即发之际。

    蒋心权出手了,只见他拿出一支金黄色大烟杆,轻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烟,那白烟将两人即将碰撞到一起的灵力旋涡笼罩。

    随后那灵力旋涡便如同漏斗一般钻入随着白烟一道钻入了烟斗中。

    蒋心权又吸了一口烟杆,将其放在一旁,微笑说道:“两位道友休要动怒,且听我一言。”

    闻得此言,陈晋便主动收起了周身的灵力,玄业宗毕竟是小门派,陈晋之所以与肖庭这般针锋相对,一者是话赶话到了这里,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堕了名声,二者是气恼肖庭来捣乱他的寿诞。

    说白了,主要还是为了面子,争一口气罢了。

    若论实力的话,玄业宗和组织幽冥海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虽然玄业宗也是玄门组织,但毕竟是个独立宗门。

    景园亭幽冥海分部却是幽冥海组织的直接下级,真要斗起来,玄业宗肯定讨不了好。

    是以陈晋一见蒋心权插手,便立刻借坡下驴。

    “肖道友,今日乃是陈掌教千岁寿诞之喜,你既是为贺寿而来,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有什么话商量好也就是了,贵组织与我青州玄门乃是盟友,你若意气用事,破坏了盟友关系,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肖庭听闻此言,亦收起了周身灵力:“不是我无理取闹,诸位道友方才都看见了,玄业宗要强制将我扣押留下,难道这就是玄业宗对待盟友的方式,是陈晋道友的待客之道?”

    “诸位道友明见,我什么时候要强制留下肖道友?肖道友随时可以离去,只是这位辛姑娘涉及本宗的重大案件,因此要留下参与协助调查。”

    “人是我带来的,我自然要带走。”

    两人针锋相对。

    “两位道友稍安勿躁,肖道友,你既是带辛姑娘来伸冤,自然得让辛姑娘配合玄业宗调查,就这么将她带走,着实没道理。”唐宁突然开口道:“辛道友,我且问你,你此来的目的究竟为何?”

    “晚辈自然是为了让玄业宗替晚辈父亲伸冤报仇。”

    “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已经被抓获,你要报仇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禀前辈,章坚是受雇杀人,真正的幕后黑手乃是袁浩然和徐雍,晚辈若贸然动手杀了章坚,则死无对证,袁浩然和徐雍便可以永远自在逍遥。”

    “所以你实际上是希望袁浩然和徐雍受到严惩,你在陈掌教千岁寿诞时大张旗鼓的到玄业宗摆这么一出戏,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是吗?”

    “是。”

    “既然你希望玄业宗替你主持公道,可你又对玄业宗一点信任也没有,这不是自相矛盾?你提供的留音符和卷宗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况且章坚现在你们手里,是不是受胁迫的尚未可知,你想仅凭这么一纸卷宗就让玄业宗定其宗门弟子的罪状,这在哪都说不过去。”

    唐宁看向肖庭问道:“肖道友,我想请问,如果我现在随便找一个人录一份口供,就说是贵组织的弟子强取豪夺,你们会不会不经审讯调查就直接定罪呢?”

    肖庭看了他一眼:“唐道友还真是伶牙俐齿。”

    “这无关口齿,而是道理,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讲道理的人。”唐宁淡淡道:“辛姑娘,如果你是真的有心为父伸冤报仇的话,那你就应该留下来配合玄业宗的调查。”

    “你口口声声说是要为父伸冤,可你的行动却大相径庭,丝毫没有要为父伸冤的意思,你不留下来协同调查,怎么能保证玄业宗会公正的处理这件事?”

    “恕我直言,你今日此举不过是借着幽冥海组织的势力故意给陈掌教及玄业宗难堪罢了。”

    辛芷蕾一时间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前辈明鉴,徐雍乃玄业宗徐镇良之子,晚辈只是担心留下来会遭到他们的暗害毒手,因此不敢留在玄业宗。”

    “玄业宗既然要求你留下来配合调查,自然能保证你的安全,陈掌教,是吗?”

    陈晋立刻答道:“当然,无论调查的结果如何,本宗都可以完全保证辛姑娘的安全,待调查结束后,辛姑娘随时可以离去。”

    “辛道友,你还有其他疑虑吗?”

    辛芷蕾看向肖庭,见其没有任何表示,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晚辈愿意留在玄业宗配合调查。”

    “肖道友,如今辛姑娘自愿留下来配合玄业宗调查其父遇害一案,你还要强行带其离去吗?”唐宁道。

    作为太玄宗驻景园亭的主事,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他都是太玄宗在本亭的代表。

    在这种关键时刻,特别又是涉及到幽冥海组织和当地玄门的矛盾,他必须清晰的表明立场和态度,因此话语之间明显偏向玄业宗。

第九百二十一章 物资交接

    肖庭道:“唐道友此言不确,我从来没有想要强行带走辛道友,倒是玄业宗想将其强行留下。现在辛道友既然愿意留下配合玄业宗调查,我自然不会多加干涉。”

    辛芷蕾向其盈盈一拜道:“前辈恩德,晚辈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辛道友,

    你可愿加入本部?”

    辛芷蕾微微一愣,随即答道:“晚辈愿意。”

    “诸位道友皆是见证,辛道友已正式向我申请加入本部。即刻起,她属于本部后备考察人员。”肖庭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陈晋身上:“陈道友,若是在她在协助贵宗调查案件时发生什么不测,本部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向贵宗等讨个公道,

    告辞。”

    “不送。”陈晋冷冷回了一声。

    肖庭领着幽冥海修士转身离去。

    “领辛道友下去歇息,好好照顾。”

    “是。”两名玄业宗弟子应声道,带着辛芷蕾离了宝塔。

    “让诸位见笑了,今日本是请诸位前来宴饮欢庆,却使诸位看了这么一场闹心剧目,陈某深感愧疚。”陈晋勉强挤了个笑容。

    镜月宗黄宣道:“陈掌教不必歉疚,这都是那肖庭精心策划好的,其专门挑选在道友千岁诞辰这一日,假借庆贺之名故意使贵宗难堪,此人心思之歹毒可见一般。”

    “是啊!有什么事儿不能私下解决,非要在这个时候来闹事,这不是存心找茬儿吗?”

    “要我说,咱们且不必管他,该吃吃,该喝喝,

    只当他从未来过便是。”

    “说的是,别让他把好好一场寿诞给毁了。”

    在座几人一言一语开口道。

    “各桌宴席的前三甲都已分出了吧!请他们到这里来。”陈晋摆了摆手,旁边一名玄业宗弟子领命而去。

    寿宴照常进行,依旧是锣鼓喧天,

    热闹非凡,各方势力的弟子开始捉对比试,期间不乏精彩的较量,双方你来我往,引得众人叫好。

    陈晋亦频频赏赐物件,没有人再提肖庭之事,寿宴在喜庆的氛围内落下帷幕

    ………

    一晃眼,大半年时间眨眼便过,蒋心权在六月正式卸职后便离开了景园亭,自此第五小队的事宜便全落到了唐宁一个人身上。

    又是一年之末,平灵山灵矿的议事殿内,众人聚于一堂,主座上,唐宁正滔滔不绝的讲着迎接大队物资交接的各项事宜。

    “即今起,本队辖下所有修行资源开始清库封仓,严明,立刻带人查点储存室灵石数量进行封存。”

    “程潜,

    将所有开采事项过程的卷宗整理交上来。”

    “杨秋水,所有的开支收入明细报表做好。”

    “黄乾生,

    后台控制室所有监视影像都调取出来。”

    “徐帆,

    安排好人员调度。”

    “还有风炎山和宣乾谷两处,清点今年的收成,准备采摘灵药。”

    众人点头称是。

    议事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结束,众人各自离去。

    入夜,唐宁正盘坐闭目炼气之时,腰间储物袋突然一阵颤动,他睁开双目,翻出阵盘,朝其一点,将符箓摄至手中。

    洞府外,一名身形魁梧男子矗立,乃是负责灵矿护卫事务的弟子黄乾生,眼见浓雾翻腾清出一条通道,其身形一闪,入了里间,径直来到主室,躬身行了一礼:“唐师叔。”

    “你来了,坐吧!”

    “谢师叔。”黄乾身依言入座,手中一翻,拿出一叠卷宗:“这是灵矿今年所有的出入报备信息,还有后台天地之地照射区域的影像亦全部提取了出来,请您过目。”

    唐宁接过卷宗,看也未看一眼,放在身边:“你今日来此,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吧!”

    “是,师叔慧眼如炬,弟子有一事相求。”黄乾生双手奉上一个储物袋:“师叔,关于本队来年聚灵阵名额的事儿,按照规定,明年本队应有获得一次三阶中品聚灵阵的名额推荐机会,此正合弟子修为,不知道弟子有没有这个机会?”

    唐宁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来本队有多少年头了?”

    “禀师叔,弟子是道丁年离的山门,直接分派到了本队,距今已有六十五个年头了。”

    “六十五年,也不短了。这么说,你从来本队之始,便一直在蒋师兄手下当差了。”

    “是。”

    “你自来本队后共得到多少次聚灵阵名额?”

    “惭愧的很,弟子这么多年只得到两次名额推荐而已。”

    “本队获得聚灵阵名额最多是谁?”

    “蒋师叔在任时,最看重的是杨秋水师姐和严明师兄,他二人获得的聚灵阵名额最多,其次是韦贤师兄。”黄乾生应道,两人对话之时,他一直保持着俯首躬身的姿势,双方捧着储物袋,神态十分恭敬。

    唐宁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储物袋:“那这次聚灵阵名额就交给你吧!”

    “多谢师叔。”黄乾生面色一喜,赶忙说道。

    “明年你去联队聚灵阵中修行,护卫殿的事务交给谁处理?”

    “师叔放心,弟子必定安排妥当,平陵山的阵盘弟子会交给徐帆师弟请他代为保管。至于护卫殿的一应事务,弟子会交代袁贤,他在本队多年,亦是弟子左膀右臂,对护卫点的职责事务烂熟于心,不会有任何差错。”

    “安排好了便行。”

    “师叔,您这间洞府需不需要安排几个人来照应?”

    “算了,我一个人清净惯了,人多了反而不习惯,这样吧!你找一个底子干净的人来,专职扫撒庭除跑腿的活计。”

    “是,弟子立刻安排。”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黄乾生告辞而去。

    …………

    风炎山,东南方位,一艘元灵船激射而来,停在诺大的青色光幕前,船头飘扬的旗帜上刻着“太玄宗青武营第四军团第一纵队第五联队第一大队第五小队”一行字样,船尾旗帜上刻着“元联号”三个大字。

    其上一道人影闪出,手中一翻,递了张符箓入内。

    很快,光幕消融出一角,内里一队人马鱼贯而出,为首的两人身着太玄宗服饰,正是驻守此山的第五小队两名弟子韦贤和常威。

    元灵船缓缓驶入里间,船舱内,韦贤和常威来到一屋室内,朝盘坐蒲团上的唐宁躬身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弟子拜见师叔。”

    “都准备好了吧!今年的药草园约莫有多少产量?”

    常威答道:“弟子先前与韦师兄已大致查检了一遍,药草园中紫烟果和罂粟花生长正常,皆已成熟,和往年的产量应该差不了多少,最多不过两三百珠的差距,本部一切就绪,只等着师叔前来监督摘采。”

    “好。”唐宁点头道:“这是我上任以来第一次完成宗门任务的物资交接,不可以有任何差错,特别是蒋师兄卸任后,要是头一年就出了问题,难免惹人笑话,风炎山的事务,希望你们能够如往常一般尽心职守。”

    韦贤应道:“师叔请宽心,我二人必竭力而为,为师叔和本队分忧。”

    “这次完成物资交接后,年末议事之时我会宣布一项新的财务分配方案,此事我琢磨有一阵子了,按照我所制定的财务分配方案,对你们的收入将会有不少的提升。”

    两人听闻此言相对视了一眼,开口应道:“多谢师叔。”

    “只要尽心做事,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亏待你们。”

    “是。”

    唐宁还待要开口,黄乾生自外而入,行礼道:“师叔,到药草园了。”

    “走吧!”唐宁起身向外走去,几人跟在身后,来到元灵船甲板上,面前是一座方圆五十里大小的药草园,外间被光幕笼罩。

    韦贤手中一翻,拿出阵盘,朝其点了几下,光幕随即消融出一个缺口,元灵船入了里间。

    内里一根根巨大的石柱矗立,其上字符流转,散发着微弱光芒。

    数个丈大的金色眼球在半空中漂浮,发出耀眼的光芒扫射过自外而入的元灵船周身。

    放眼望去,一片苍郁的果树连绵有数十里之广,每颗果树之下悬挂着诸多馥郁纷香的紫色果实。

    而在苍郁果树的尽头,是一片白色罂粟花海,同样延绵数十里之广,绿色果树与白色花朵交相辉映,如同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

    “摘采吧!”唐宁一挥手,身后韦贤、常威、黄乾生应声道是,各自领着一票修士,落至下方果树园中。

    二十余名修士如同蝗虫一般,不到半个时辰时间,便将一个区域内果树采摘完毕。

    唐宁则在上空监督着他们采摘,以他如今的神识力,全力施展的话,方圆十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掌控,更遑论修士的一举一动了。

    在他的严密监视下,没有人敢偷偷搞小动作,只能将采摘的紫烟果尽数交到元灵船上。

    仅仅半日时间,整个药草园的紫烟果和罂粟花被一扫而空。

    玄元船摆了数十个石箱,内里一株株紫烟果和罂粟花用木盒装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经过检点,一共一万两千一百二十五珠药草,装入十余个石箱中。

    唐宁命人在每个石箱上贴好封条,又查检了药草园天地之眼照射区域留下的影像,确定没有人在平日偷偷采摘灵药,最后元灵船承载着十余箱紫烟果和罂粟花驶离了风炎山。

    (前几天有位书友向我提出时间线的问题,出现了点bug,的确是我搞错了,现已更改。)

    (很感谢这位书友提出的问题,也非常高兴本书能有这么认真阅读的书友。)

第九百二十二章 偷梁换柱

    又是一个大雪之日,天地一片雪白,平陵山银装素裹,远处一艘玄灵船激射而至,船头飘扬的旗帜上刻着“太玄宗青武营第四军团第一纵队第五联队第一大队”的字样。

    玄灵船候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个缺口,内里几道身影闪出,为首之人正是唐宁。

    他身形一闪,来到玄灵船上,在一名弟子的引领之下入了舱内。

    屋室之内,于清宵盘坐在蒲团上,唐宁自外而入,稽首行了一礼:“于师兄。”

    “唐师弟来了,请坐。”两人相对而坐,于清宵微笑道:“蒋心权卸任,现在第五小队的重担就全落在你身上了,怎么样?还适应吗?队伍的诸多事务应该都熟悉了吧!”

    “多亏蒋师兄悉心教导,本队的一应事务流程我都大致明了,只有一些细枝末节方面的东西还没完全了解透彻,好在有本队众弟子协助,完成宗门交代的任务,不是问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听说蒋心权在卸任前因薪俸之事对本部颇多不满,时常抱怨,撂了挑子,对所有事务都不管不问,不是这里游玩,就是那里访友,有这回事吗?”

    “不瞒于师兄,抱怨是有的,撂挑子倒不至于。本队事务上,我有不明白之处,每每请教他,他都悉心相告,算是尽责了。”

    “真是人心不足。”于清宵冷笑道:“他蒋心权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捞也捞了不少,宗门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本部上下有几个不知道的?他在外面私设炼丹殿,拿辖地的药草作为供给。”

    “哼,现如今不过是按规章减掉了他一年半数薪俸而已,他便诸多怨气,由此可见,此人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唐宁没有接话。

    于清宵继续说道:“交接物资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是,就等着大队来接收。”

    “上次听你禀报,此地的幽冥海组织分部和玄业宗闹了点摩擦,这段时间怎么样?可还太平?”

    唐宁道:“自上次幽冥海驻本亭分部主事肖庭大闹了玄业宗掌教陈晋千岁寿诞后,双方的关系一直有些紧张,玄业宗明面上是严惩了其部贪污灵矿的弟子,暗地里却动作不断。”

    “有消息说,近来幽冥海分部驻地附近时常有盗贼出没,劫掠修士财物,甚至杀人越货,搞得人心惶惶,致使其开设的情报交易站生意大减,很多散修都不敢再往那块区域走。”

    “我估摸应该是玄业宗干的,而幽冥海组织也派出了队伍专门埋伏打击这些盗贼,听闻双方有几次火并,但规模不大。”

    “到目前为止,双方都只是心照不宣,还未有摊牌,但再这样下去,矛盾会不会扩大,乃至于发生大的激烈冲突,就不一定了。”

    于清宵点了点头:“要密切关注他们动向,找机会和玄业宗谈一谈,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事情搞大了对他们没有好处,上面也不希望发生大的冲突。”

    “我知道。”

    两人说话闲聊之间,一名弟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道:“于师叔,第五小队的物资储存殿已经到了。”

    “好,唐师弟,咱们走吧!”于清宵起身向外走去,唐宁跟在其后,来到甲板上,眼前悬崖石壁已朝两侧分开,一行人鱼贯而入,宫殿之中摆着诸多石箱,其上贴着封条,写着内里明细之物。

    于清宵摆了摆手,身后几名弟子上前一一查检石箱中之物。

    严明领着几个人全程陪同查检,唐宁则在一旁与于清宵聊着闲话。

    查检进行到一刻钟时,只见一群人围绕在西北角的一个石箱周侧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似乎是数量对不上。

    “怎么回事?”唐宁自然清楚听到了他们交谈话语,走上前开口问道。

    “师叔,有一些颗紫烟果被人掉了包。”严明答道。

    唐宁眉头一皱,分开众人,只见石箱之中一个个木盒整齐排列,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打开的木盒中,内里盛装的却是普通的果子。

    这当然不是他的授意,显然,是有人见财起意暗地动了手脚欲偷梁换柱。

    一般情况下,大队的查检人员只是查点一遍数量,然后每个石箱象征性的抽查几个,不会全部打开查看。

    这里的每个石箱中都盛装着上千珠药草,如果只是换掉几颗十几颗,被发现的概率微乎其微,估摸就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因此偷偷换了木盒中的紫烟果,没想却正好被抽查时发现。

    唐宁见此脸上不禁一黑,他刚正式上任,头一次交接物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心头火起。

    “唐师弟,之前可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啊!”于清宵走过来,看了眼唐宁大有深意说道。

    唐宁心下越觉窝火,面上勉强挤了个笑容:“请于师兄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

    “还是先搞清楚到底有多少药草被掉了包吧!”

    “好。”唐宁应了一声,转身向严明吩咐道:“将所有石箱打开挨个检查内里之物,认真查检究竟有多少灵药被掉包。”

    “是。”严明应道,组织众人开始一个个查检石箱中木盒。

    忙活了大半日,十个石箱,内里一万个木盒全部打开查检完毕,发现一共少了两百五十颗紫烟果。

    唐宁原本还以为是有人临时见财起意,偷偷换了几珠或十几珠,没成想胆子这么大,偷换了这么多。

    明显,这是有人欺他初来乍到,才如此大胆,蒋心权在任时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干。

    他心中怒不可遏,面沉如水。

    “去拿二百五十珠紫烟果来补上。”唐宁低声吩咐了一声。

    “是。”严明领命而去。

    风炎山和宣乾谷两处收成的药草,除了少交宗门的一万珠外,还有二千珠的剩余,是准备私售给谢宣炼丹室的,目今还没出手,被放置在其他地方。

    “唐师弟,走,咱们到外间聊聊。”于清宵走过来说道。

    唐宁应了一声,两人出了宫殿。

    “于师兄,实在抱歉,此事我真的完全不知情,这件事我一定严查,必会给大队一个交代。”

    于清宵道:“我当然相信你,区区二百五十珠紫烟果能值多少钱?你唐师弟纵然眼皮再浅,志气再短,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犯浑。”

    “我喊你出来,是想和你谈谈心,你之前一直在本部联队,没有地方主政的经历,不知道下面队伍的具体情形。”

    “这地方上驻守的队伍比不上联队,地方小队鱼龙混杂,大多都是招募的修士,修为参差不齐,人心飘忽不定。”

    “你作为主事,要想管理好队伍,就必须镇得住他们,要让他们敬你、畏你。”

    “要是没有一定的霹雳手段,这样的事情不会是最后一次,蒋师弟在第五队这么多年,为什么没出过这种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大家怕他,你明白了吗?”

    “是。”唐宁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次好在是我们发现了,要是被送往大队再查觉的话,到时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难保不会有人说闲话,甚至发难,你现在还是代领队长职务,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于师兄提醒,我向您和大队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出现。”

    “那就好。”

    两人说话之间,严明遁光自远处而来。

    三人一道入了里间,将二百五十颗紫烟果放回石箱后,于清宵又派人查检了一下灵矿挖采区域的进度,其他方面便没有再查检,玄灵船承载着诸多物资驶离了山脉。

    唐宁一直将他们送出阵外,见玄灵船远去不见才返身回去。

第九百二十三章 怒杀

    护卫殿,昏暗的屋室内,石壁之上一幕幕画面闪过。

    屋室气氛凝重,雅雀无声,针落可闻,十分压抑。

    唐宁端坐在石凳上,面无表情看着石壁上一幕幕画面闪过,身后众人矗立,都是直盯盯的看着墙壁上的画面,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石壁上的画面突然消失,屋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唐宁缓缓道:“这段时间天地之眼保存记录的影像都放完了吗?”

    “是。”旁边一名男子答道:“自十二月初三到今日为止,储存室内天地之眼照射区域,所有保存记录的影像都放映出来了。”

    “你们都看见了,自十二月初三物资运进储存室宫殿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进入过宫殿内部,可却有二百五十珠紫烟果被调了包,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唐宁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人开口答话,皆垂头不语。

    “黄乾,你是全程参与了灵药的摘采和押运过程,你说说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黄乾听闻此言,喉咙滚动了一下,犹豫道:“弟子,弟子认为,既然灵药不是在储存室的宫殿被人调包,那就一定是在摘采和押运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

    “不过摘采过程中,师叔和弟子都有全程监督,二百五十珠灵药不是笔小数目,若要神不知鬼不觉瞒过师叔调包,绝对不可能,因此只能是押运途中做的手脚。”

    “在元灵船从风炎山出发回到平陵山这一天时间里,师叔在舱内屋室中修行,弟子也有段时间回了舱内屋室。由于石壁是由绝神石打造,是以神识探测不到外间的动静,这应该是调包的唯一机会。”

    “不过,二百五十株药草不是个小数目,甲板上那么多人,要打开沉重石箱偷换这么多药草,一定会引人注目。”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装载入石箱查检数量的过程中,有人偷换了灵药。”

    “彼时师叔和弟子还有一部分修士都去查检风炎山药草园中天地之眼遗留的影像,如果此时有人将准备好的木盒偷梁换柱是有可能不被察觉的。”

    黄乾生说罢,屋室内一片寂静,沉默了好一会儿,唐宁才冷冷说了一句:“蒋师兄在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为什么我刚任职一年就发生偷梁换柱的事?”

    屋内没有人答话,唐宁又冷笑了一声:“这是有人在欺我新来乍到,太好说话了,传命,平陵山所有人放下手头的事务,立刻到议事殿前集结。”

    “是。”几人开口应道,鱼贯离了屋室。

    ………………

    平陵山议事殿前,不断有成群结队的遁光激射而来,唐宁端坐在大殿主位上,下方严明、杨秋水、徐帆、程潜各自在座。

    不多时,黄乾生领着十几名护卫殿的修士自外而入,躬身行了一礼:“师叔,人都到了。”

    唐宁起身行至他们跟前,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昨日大队的查检之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或许有人已经听说了,上交给宗门的物资其中一个石箱内被人掉包了二百五十株紫烟果,我认真查检了储存室大殿中天地之眼的记录影像,没有人进出过。”

    “所以一定是采摘和押运途中有人调了包,你们护卫殿人员是当日跟随我一道去采摘押运的,全程参与其中。”

    “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到底是谁偷换了二百五十珠灵药。”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皆垂头不语。

    “装箱查检和押运都是你们负责,一定你们之中有人偷换了药草,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好好考虑,想好了告诉我。”唐宁说罢,回到主位上。

    仍是没有人开口说话,十几名护卫殿修士皆垂头不语,唐宁端坐在主位上,看模样似乎并不着急。

    盏茶时间很快便过,大殿内鸦雀无声,唐宁开口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好吧!当日负责装载查检的人全站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七人从队伍中跨步而出。

    “前辈,我等并没有做偷换灵药之事,请前辈明察。”其中一名面色白净男子小声说道。

    “是吗?”

    “是。”

    唐宁身形霎时消失,出现在他身旁,目光直盯着他:“我再问你一次,是谁偷换了灵药?”

    男子眼神飘闪,喉咙滚动了一下:“晚辈不知。”

    话音方落,唐宁骤然出手,手掌五指毫无阻碍的穿过其头颅,右手一挥,其整个头颅被斩掉,身体直挺挺倒了下来,鲜血从脖颈喷流而出,沿着四周散布流畅。

    “噔”的一声,严明、杨秋水、徐帆、程潜霍然从座位上站起,满面震怖的看着他。

    其他人则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神色骇俱,夹参着倒吸凉气之声,好几人手脚已微微颤抖。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唐宁左手五根手指插在他头颅之中,随手一掷,只听“咚”的一声,血淋淋的头颅掉落地面,滚动好几下,直到触碰到一人脚边才停下。

    头颅上五颗手指透明窟窿显目,眼睛圆睁。

    随着头颅落地的声响,殿中好几人身体明显跟着一颤。

    唐宁若无其事般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淡淡道:“方才我已经明确说过了,你们之中有人贪墨了灵药,可是此人却说你们没有人知晓此事详情,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欺骗我,你们觉得我是个傻子吗?”

    “你。”唐宁随手指向一名男子:“告诉我,这件事是谁做的,给你十个数的考虑时间。”

    唐宁话音方落,男子噗通一下双膝跪下,全身不住颤栗,震怖失色,诚惶诚恐磕头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

    “咚咚咚”头撞地面的声响不断在殿内传荡。

    其他几人皆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唐宁面无表情,自顾自的数着时间。

    “十、九、八、七……”随着他一声声落地,男子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

    “晚辈交代,前辈饶命。”男子颤声言道:“那二百五十珠药草实是林泉所为。”

    “谁是林泉?”

    “就是刚刚被前辈诛杀的人。”

    唐宁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挺有主意,将所有一切推到死人身上。”

    听闻此言,男子身形猛然一抖:“前辈明鉴,晚辈所言句句属实,的确是林泉偷盗了那二百五十珠紫烟果,前辈若不信,可问其他人。”

    “问其他人?这么说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此事是林泉所为?”

    其余五人听闻此言,噗通一下纷纷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大喊着饶命。

    “你们每人分了多少灵药?”唐宁淡淡道,对于所有留下查检的人都参与偷盗之事,他心里其实并不太意外,二百五十珠药草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悄悄偷梁换柱拿个几盒或许没有人注意,但这么大一笔数量,想要完全瞒过其他人是很难的。

    毕竟他们当时同在战船甲板上,哪怕分开查检,但修士的观察和敏锐不可能弱。

    因此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其中一个人拿了,其他几人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要么就是所有人同谋窃取了紫烟果。

    是以当有人说出不知情的话语说,他当场直接就将此人给诛杀了,连审都没多审一句。

    一者是按不住心头怒火。

    二者是杀鸡儆猴。

    “前辈明鉴,晚辈等人实是一株灵药也没有拿。”方才之人开口说道。

    “你们没有拿?那你们为什么要包庇他?”

    那人答道:“当时林泉偷换药草,被陈云发现后,很快就引起了我们注意,林泉为了平息此事,给我们每人二十万灵石的封口费。”

    “林泉煽动我们说,从一万珠药草中,拿一点根本不会被发现,只要上交后就更查不到我们身上,再加上我等平日相处不错,也不忍揭举告发他,因此一时鬼迷心窍,默许了他的行径。”

    “昨日听闻大队的查检人员,正好查出了偷换的药草,晚辈等惶俱不已,正准备来向前辈请罪。”

    “林泉又找到我们,威胁说我们是同谋,如果此时自首,肯定没有好下场,不如来个死不认账,他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到时候由他出面来澄清并说服前辈。”

    “晚辈等担心说不清楚,害怕受牵连,故答应了他,没有来告首。”

    “请前辈明鉴,晚辈等人真的没有参与偷盗灵药,望前辈给我们一次机会,晚辈绝不敢再犯。”

    “是这样吗?”唐宁面无表情斜睥着其他几人。

    “是,前辈明鉴。”

    “是林泉逼迫我们的。”

    “晚辈实没有参与偷盗灵药一事,前辈明察。”

    几人赶忙说道。

第九百二十四章 震慑

    唐宁身形一闪,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在他面前,几名筑基修士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仅仅只是一瞬间,五名修士右臂落地,只剩下被他点名那位修士没有无恙。

    殿中死一般的沉默,严明、杨秋水、徐帆、程潜、黄乾生几人以及另外几名护卫殿修士皆垂手矗立。

    五名被他斩落手臂着皆一脸痛苦的捂着右臂,发出轻微的哀嚎。

    唯有那名供出林泉修士者俯伏在地,全身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

    “张宴。”男子颤声道。

    “林泉偷盗的二百五十珠灵药在什么地方?”

    “晚辈,晚辈不知,或许,或许在他储物袋里,或许在他屋室中。”

    唐宁手中一招,将其储物袋摄来,查检了一番,内里根本没有紫烟果。

    “杨秋水,从财政经费中给张宴拨二十万灵石。”

    “是。”

    “晚辈不敢,晚辈不敢。”张宴连连叩首道。

    唐宁没有理会他,径直出了大殿,众人皆跟在他身后。

    殿外,一群修士垂手矗立,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内里之事,但殿门大开,里面一切动静都听在耳中,众人都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见唐宁自内而出,人人皆垂头不敢与之对视。

    “有人贪墨了两百五十珠紫烟果,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唐宁淡淡道,语罢化遁光而去,留下一群人惊魂不定,面面相觑。

    …………………

    入夜,巍峨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黄乾生身影,不多时,浓雾翻腾清出一条通道,他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主室,朝盘坐蒲团的唐宁躬身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叔。”

    “坐吧!”

    “弟子不敢,弟子是特来向师叔请罪的,作为本队负责灵矿护卫事务的主事人,底下修士出了这种事,弟子难辞其咎,回去之后弟子心下难以自安,既羞又愧,弟子有负重托,请师叔责罚。”

    “不关你的事,不过下面的人你确实应该好好管管了。好在这次及时查了出来,要是没有查到,他们下次就不仅仅是两百五十珠灵药了,这种风气不刹住,今后怎么得了。”

    “是,弟子今后一定严加管训护卫殿招募的人员,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那二百五十珠灵药找到了吗?”

    “还没有,弟子已经搜查过那几人屋室了,但一无所获。弟子会继续调查的。”

    唐宁微微点头:“到联队聚灵阵修行之事先缓缓吧!你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对护卫殿人员的训导上,修行阵名额的事下次有机会再说。”

    听闻此言,黄乾生微微一愣,眼里不甘一闪而过,点头道是。

    “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了,弟子告辞。”

    唐宁没有回应,闭上了双目,黄乾生转身悄然离去。

    此事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唐宁不管走到哪里,其他人都绕着走,唯恐避之不及,好似他是活阎王一般。

    这日,日朗风清,宽广明亮的厅殿中,唐宁自外而入,里间身形高大男子微笑起身稽首:“唐师弟,久违了。”

    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谢宣。

    两人寒暄了一番后,各自入座。

    “唐师弟,此次我来,是为了咱们先前商议好的事儿,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谢宣开门见山道。

    “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谢师兄来接收。”

    “那就好,我听说这一次大队物资交接,贵队出了点小问题?”

    “是我一时不慎,让宵小之徒有机可乘,盗取了二百五十珠灵药。”

    “诶,人心难测,特别是咱们这些驻守亭城的队伍,人员鱼龙混杂,对他们亦不可太放纵,否则他们反倒认为你软弱可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了。”

    “谢师兄说的是,我带你查看一下药草吧!”

    “先不急。”谢宣道:“唐师弟,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贵队每年给我们提供二千珠紫烟果、罂粟花、三叶草、心火芝,价格是二千四万灵石,对吧!”

    “谢师兄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不过我想多问一句,贵队多出来的灵药准备如何处理?”

    “谢师兄有什么建议?”

    “还是按照咱们之前定好的规矩,二千珠灵药的价格不变,多出来的灵药按市场价的五成给我们,唐师弟认为如何?”

    唐宁沉吟未语,原本他是准备将多余出来的灵药出售给有需要的私人,一般能够卖到八九成的价格,现在谢宣提出以五成价格收购,他自然有些不大愿意。

    权衡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既然谢师兄这么说了,那你照你的意思办吧!”

    谢宣毕竟是谢明华心腹,虽然售卖给私人的话,价格上肯定要高出很多,但也有可能会因此惹得谢宣不快。

    若是他在谢明华处煽风点火说几句坏话,对自己肯定是不利的。

    特别是历经了这次灵药被盗一事后,上面对他的印象必然好不到哪去,这个时候再冒着得罪谢宣的风险,去多赚一些灵石,不智,是以唐宁选择了妥协。

    谢宣起身道:“好,那咱们这就去吧!检点完灵药后,请唐师弟派人护送押运一趟。”

    “没问题。”两人起身向外走去。

    “其实啊!要我说,唐师弟,你就干脆把蒋师兄在炼丹殿的份额给买下来,要不了十几年就能回本,今后咱们师兄弟通力合作,不比这般要强的多吗?”

    “不瞒谢师兄,我现在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别说几万上品灵石了,就是几千也拿不出来。”

    “这还不简单吗?我给你作保。蒋师弟那边我来和他谈,让他多给你些期限,分多次偿还不就是了,每年给个几千万,十年之内付清不就行了,相信他会给我这个薄面。”

    “多谢谢师兄好意,此事让我考虑考虑。”

    “唐师弟什么时候愿意接手,打个招呼就是了。”

    储存室内,唐宁吩咐随行的几名护卫殿修士将四个装载灵药的石箱抬至元灵船上,驶出了平陵山。

    ………

    繁星似锦,月轮高挂,广袤的山岭间,一座光幕矗立,元灵船自西南方驶来,停落其前,谢宣手中一翻,符箓没入里间。

    很快,光幕消融出一缺口,内里几道人影闪出,遁光落至甲板上,为首的是一名鹰钩鼻男子,身后跟着几人。

    “唐师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专职负责苍熊岭炼丹殿的薛源道友,亦是本部招募的修士。”

    谢宣介绍道:“薛源,这位乃是本宗驻景园亭主事唐宁师弟。”

    “晚辈见过前辈。”薛源行了一礼。

    唐宁微微点头,没有回话。

    元灵船缓缓行入了里间,来到一座石室前。

    唐宁吩咐众人将石箱运至里间,又一道查检了灵药数目。

    “唐师弟,今日且留此间,咱们畅饮一番,薛源,带众位弟兄下去,好好招待。”谢宣开口道。

    “是,诸位道友,请。”薛源应道。

    唐宁挥了挥手,众人鱼贯而出。

    两人来到一间清净典雅的屋室,内中早已准备好了一桌酒宴,薛源手中一翻,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唐师弟,这是给你准备的两千四百万灵石,你查看一下,剩下的待会儿我叫人送来。”

    唐宁接过储物袋,客套了几句,双方推杯换盏,畅聊南北,一场酒宴宾主尽欢,直至深夜方散。

    在此歇息了一宿,翌日,唐宁领着众人回了平陵山灵矿。

    …………

    议事殿内,第五小队众人聚于一团,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不多时,唐宁自外而入,径自主位落座,环顾了一周开口道:“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杨秋水,先说说你们财务殿本年的情况,这里都不是外人,卷宗上的那一套财务报表就算了,照实说吧!一共多少收支,每笔支出在何处?”

    “是。”杨秋水应道:“禀师叔,今年本队领取的经费一共二千三百八十万,支出两千四百三十万,超支五十万。”

    “其中招募人员的薪俸开支是六百三十万,平陵山,风炎山,宣乾谷三处的阵法日常消耗是六百五十万,灵械天地之眼的维护运转是一百五十万,灵矿采挖人员的补贴分成是一百五十万,另外各部开支是八百万。”

    唐宁微微点头,这笔经费乃是蒋心权在任之时交出的,其二千三百七十万的经费来源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其一乃是宗门给与的三千二百四十万灵石,其二是平阳谷和月牙峰的五百万灵石分红,其三是私售给谢宣的灵药,由于蒋心权本就是炼丹殿的合伙人,是以给出价格十分低廉,只意思性的给了数百万灵石。

    三者加起来共计四千七百六十万灵石,蒋心权自己取了五成,剩下二千三百八十万作为整个队伍经费交给了杨秋水。

第九百二十五章 变数

    “黄乾生,说说你们护卫殿的情况吧!”

    “是,本部原有人员十五人,现余九人,除却个人薪俸外,共领取一百一十万,其中八十万是本部经费,

    另外三十万是出勤任务的奖赏。”

    “程潜,你们灵矿开采那边呢?”

    “本部共有六人,今年领取一百万灵石,其中八十万是本部经费,另外二十万是器械的耗损。”

    ………………

    殿内各人陆续将其部进展汇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统计完所有预支后,

    唐宁缓缓开口道:“我来本队一年有余,

    各部的收支情况也了解不少,

    以往本队都是按固定灵石数量发放,每部的经费统一皆为八十万,至于一些奖赏和耗损就不提了。”

    “这种分派方式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我觉得有些欠妥,各部人数有多有寡,出力也大小不同,有些清闲,有些忙碌,而经费却相等,实在有失公允。”

    “因此近日我琢磨了一份新的财务分配方案,即今起,本队不再照以往的方式下拨灵石,将有一份全新的分派制度。”

    “而且我保证,这份新的灵石分派方案对你们每个人来说都比以往更有收益。”

    “今后,本队将按照各部的收益和付出下发相应比例的灵石,

    既然是看收益付出比例,

    自然有多有少。”

    “大家不用担心自己负责的事务人数小众,

    份额就会被削减,

    方才我已说过了,每个人拿的经费相比以前只多不少,盖因我将追加本部整体经费的投入。”

    “我查阅了近十年的财务卷宗,之前本队每年的经费只在二千到二千五百万灵石左右,这是蒋师兄在任期间本队每年的平均下拨经费。”

    “他是如何分配的我不管,我在这里可以给大家透个底,今后本队每年的经费不会少于三千五百万。”

    “这笔灵石将完全作为你们的经费,下拨给各部。”

    下方众人听闻此言,皆露出微喜之色,以往每年二千余万灵石,除去阵法、灵械、人员薪俸、两款采掘的分成等等开支,能留下做经费的最多也就一千万,现在多加了一千多万灵石经费,等同于每人的收入将翻上一倍有余。

    “自明年起,除去招募人员的薪俸,和阵法、灵械的消耗等等必要开支在年初发放,其他所有费用都在年底发放,

    如我先前所说,每年经费灵石不会低于三千五百万,

    遗留下多少,

    将全部在年底分发给你们。”

    “分发比例按照一年出力多寡计算,出力多的在年终发放灵石时获得自然就多,出力少的相应得到的就少,当然了,我会给你们设置一个最低保障,肯定不会比原来拿的少,最低保障灵石经费为一百万。”

    “哪怕一年中什么也没做,只要干好自己本职负责的事务,这一百万灵石就是你们经费,在年末发放到你们手中。”

    “至于具体的分派比例,我已全部写在这种卷宗条例里了,你们了解一下。”

    唐宁手中一翻,拿出一张卷宗,递给下方的杨秋水。

    良久,众人传阅完毕,大殿内寂静无声,唐宁笑了笑道:“有什么想法你们都可以说说,若是觉得自己所部领的经费低了,提出来讨论讨论。”

    下方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然是没有人开口。

    唐宁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那今后就按这份卷宗规划的财务分配方案给各部划拨灵石吧!我知晓肯定有人不忿,为什么自己比别人拿得少,我在此解释一下这么分配的原因,以免你们产生误会。”

    “诚如我方才所言,在完成本职任务的情况下,你们每部最低经费不会少于一百万灵石,因此严明负责的统筹部、杨秋水负责的财务部、徐帆负责的调度部,都是一百万灵石经费。”

    “盖因你们三人所统几部平日没有什么需要操劳的事务,较为清闲。”

    “而黄乾生的护卫部,每年经费为一百五十万灵石,因护卫部人数较多,且他们还要负责灵药的押运以及处理平阳谷和月牙峰两处炼丹殿的一些事务,是以比你们高出五十万。”

    “至于程潜负责的开采部,每年的经费是二百万灵石,也是因为挖采灵矿事务繁重,时时刻刻都需紧盯,不能有半分差错,且开采灵矿是本队经费的主要来源之一。”

    “宣乾谷每年经费是三百万,风炎山是四百万,为什么同样是看守灵脉药草,风炎山却比宣乾谷要高出一百万。”

    “方才我说了,分派的比例是按照收益和付出计算的,宣乾谷种植的是三阶中品灵药,风炎山是三阶上品灵药,从收益上来看,风炎山肯定要比宣乾谷高。”

    “本队的经费有一部分是两处灵脉种植的药草收入,又因宣乾谷和风炎山各有两名弟子驻守,不像你们一人负责一部,故经费比你们要高出不少。”

    “据我的预估,今后本队每年的经费额度将在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之间,这笔灵石主要源自于三个方面。”

    “其一是灵矿采掘灵石的分成。其二是宗门调拨给招募修士的薪俸。其三是宣乾谷和风炎山两处灵药的收益。”

    “除此之外,还有大队、联队的炼丹产业分红就不细谈了。”

    “说完了各部基本经费分配的原因,再说说其他经费的划分方式。”

    “我粗略算了一下,明年本队的经费约莫在三千八百万左右,年初的时候我会拿出一千八百万交给财务部。”

    “杨秋水,这一千八百万,你负责支出招募人员的薪俸、灵矿开采的分成、阵法和灵械的保养维护,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琐碎的开支,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剩下的两千万待到年末时再统一发放,按照我制定的新财务分配方案,各部基本经费总和是一千三百五十万,其余的灵石作为奖赏发放。”

    “谁在一年中完成的任务多,年末的时候灵石发放的就越多,譬如,调度部明年完成了我交代的三件任务,而统筹部只完成了一件,那调度部发放的奖赏就是统筹部的三倍。”

    “总之,创造的收益和付出越多,得到的就越多,当然了,如果没有完成好本职事务,或者出现了纰漏的,就像护卫殿今年发生的偷盗灵药一事,在年末发放灵石的时候,是肯定要从中扣除一部分经费的。”

    “还有其他不明白的吗?”

    众人皆摇头不语。

    “财务分配的事儿就这么定了,黄乾生,你们护卫殿要好好总结教训,对那些招募的修士平日间不可怠慢管教,若再发生这类偷梁换柱之事,我唯你是问。”

    “是,弟子必当谨记,严加训导监督,保证绝不再犯。”黄乾生应道。

    ……

    唐宁一直陈述了有半个时辰,对今年队伍发生的各意外事项的负责人做了批评和警告,随后便宣布议事结束,径直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

    斜阳如火,宽广明亮的屋室内,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一人身着太玄宗服饰,正是第一大队督查。

    另一人身着风云商会服饰,体态富贵,方面大耳,两人饮酒畅聊,相谈甚欢。

    “贺兄,舍侄的事就一切拜托了。”富态男子说道。

    贺链微笑道:“菜兄客气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亲自交代的事儿我能不尽心吗?令侄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支应一声便是。”男子举杯道。

    “些许小事何必言谢。”两人一饮而尽,贺链正待开口,忽然外面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身姿窈窕,玉貌妖娆女子推门而入,只见其面带怒气,双目通红。

    贺链微微一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貌美女子看了眼魁梧男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贺兄,我就先告辞了。”男子见此,识趣起身说道。

    “我送送菜兄。”

    “留步。”男子出了屋室大步而去。贺链将其送至外间,见其远去,转身回了屋内,看向女子道:“清儿,怎么了?”

    女子双眸热泪滚滚而下,噗通一声跪下,神态凄哀更咽道:“求夫君为我报仇。”

    “到底怎么了?”贺链将她扶起,拉着她纤纤玉手坐下,拂拭着她双目滚出的泪花。

    女子泣不成声:“我那可怜的兄弟,被人给杀害了。”

    贺链眉头一皱:“谁干的?”

    “就是你们宗派驻守景园亭新上任的主事唐宁,将我弟弟杀了,夫君,你一定要替他报仇,不报此仇,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女子热泪滚滚滚而下:“当初是你说先将他调任到下面队伍中积攒些勋劳,等有机会再推荐入太玄宗成为正式弟子,现在却不明不白被人残害,死不见尸。”

    “唐宁,真是好大的狗胆,他仗着有方达生撑腰,竟敢如此肆意妄为,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贺链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安抚了女子一番后,出了屋室,径直化遁光而去。

第九百二十六章 缉拿

    花间亭,凤尾山,巍峨雄阔的大殿内,贺链端坐在主位上,下方十余名男女矗立。

    “我得到确切消息,第五小队代领队长唐宁无故杀害其队修士,马龙,

    你带领所部人员立刻前往景园亭将唐宁羁押到此。”

    “樊政,郭朝阳,你们领一部分人留在景园亭调查他杀害其部修士的证据,录下口供。此人如此肆意妄为,料想应还有其他不法之事,你等细细调查,一并呈交。”

    “是。”三人应道。

    贺链疾言厉色道:“去吧!立刻出发,不要耽搁,到了景园亭先将唐宁拿来,

    再细细调查他的罪证,一定要录下签字画押的口供卷宗。”

    三人点头道是,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

    巍峨雄阔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谢宣身形,其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主室,朝盘坐蒲团上的谢明华行了一礼。

    “你怎么来了?”谢明华睁开双目。

    “叔父,听说贺链下令派人到景园亭将唐宁羁押过来,未知所为何事?”

    谢明华眉头一皱:“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是侄儿亲眼所见,马龙、樊政已领了其部人员乘坐玄灵船出发了,叔父难道不知情吗?贺链怎么没跟您打招呼就私自做了决定?”

    “确定是他下的令吗?”

    “是马龙亲口告诉我的,郝链下令让他们去景园亭将唐宁羁押来。”

    谢明华沉吟了一会儿:“你去将郝链唤来。”

    “是。”谢宣领命而去。

    过了盏茶时间,贺链自外而入,

    躬身行了一礼:“谢师叔。”

    “坐吧!”

    贺链依言入座:“有一件事儿得向您禀报,

    第五小队代理队长唐宁目无宗门法规,初一上任,便滥杀无辜。我得到确切消息,唐宁无故杀害了其队一名招募的修士,我已派人去调查他的犯案证据,并请他到大队来配合调查。”

    谢明华不动声色:“你要抓捕人,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做了决定?”

    “我担心如果拖得太久,会给他们窜供的时间,毁掉关键证据,是以擅自做了决定,先将唐宁请到大队配合调查。”

    “你过来先和我打个招呼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吧!”

    贺链听闻此言,知晓谢明华有些不悦,起身道:“此事是我草率了,有欠考虑,若您觉得不妥,我这就将他们唤回来。”

    谢明华摆了摆手:“坐吧!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是大队督查,当然有权利缉捕本部违反宗门规章的弟子,

    只不过这么大的事儿,

    我这个队长一点都不知情总有些不适合,你说是吗?”

    “是,我原本是准备写完了弹劾唐宁罪状的卷宗再来向您禀报,没想您这么快就知晓了此事。”

    “你准备怎么处理?”

    “按宗门规章,先停他的职,再如实上奏联队。”贺链道:“去岁任选第五小队队长一职时,唐宁曾来拜会过我,希望我能支持他,碍于方主事徒儿的面子,因此我见了他。”

    “当时我便觉得此人一副奸诈之相,是个巧言令色之徒,故没有推荐,没想到他又走了于师弟的门路,得到了一张推荐票。”

    “此人一上任便肆意妄为,明目张胆的杀害其部修士,可见生性残忍,这等人怎么能够担任队长职务?我已写好了弹劾卷宗,若是联队不秉公处置,我将向纵队和军团揭举。”

    谢明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唐宁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被害人是谁?可有切实证据?”

    “具体情况我亦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的消息来源应该不会有错,被害人乃第五小队招募修士林泉,我已嘱咐樊政留在景园亭收集他的罪证,相信不难获得,只要拿到了他的罪证,我就立刻向联队汇报此事。”

    谢明华道:“前些日子大队前往景园亭接收物资时,听闻出了一些小差错,其中有一批物资少了二百五十珠灵药,唐宁杀害林泉一事会不会与此有关?”

    “无论是何原因,也不是他杀害林泉的理由,退一万步说,纵使是林泉私吞灵药也要按规章制度处理,第五小队不是他唐宁的私人王国,他有什么权利私自处决队伍修士,那些招募修士受的是青武营薪俸,不是某个人的私奴。”

    贺链说到此处微微顿了一顿:“当初唐宁能够成功任选第五小队队长,说实话,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没想他这么一个清海选拔半道加入宗门的人竟能够得到方师叔这般的大力支持。”

    “早知如此的话,我肯定支持司马腾师弟,和他比起来,司马师弟是根正苗红的宗门弟子,人品亦是信得过的,若能重来一次的话,我必会全力支持他。”

    谢明华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唐宁若果是违反宗门规章的话,自然要依规处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轩堂城向联队禀报此事。”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谢宣,替我送一程。”

    “贺督查,请。”

    两人出了洞府,贺链道了声留步,遁光远去,谢宣转身回到主室,行礼道:“叔父,他走了。”

    谢明华微微点头:“这个林泉是什么人?”

    “他是贺链外室的兄弟,被其安排在第五小队任职。”

    谢明华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谢宣沉声道:“叔父,听贺链的意思,此事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您也正好可以借此拉下唐宁,推司马腾上位,一举双得。”

    谢明华瞥了他一眼:“你和他有恩怨?”

    谢宣道:“恩怨谈不上,您知晓,我在景园亭开设了一座炼丹殿,其四味主药就是源自于第五小队辖地的风炎山和宣乾谷,之前蒋心权在任时,他是炼丹殿的合伙人,因此能够以很低的成本拿到灵药。”

    “原本侄儿以为蒋心权卸任后会是司马藤接任,故早早便与他谈好了条件,谁想半路杀出了个唐宁,居然打败了司马藤,上任景园亭主事。”

    “而他自上任后,灵药的价格比蒋心权时高了好几成,搞得炼丹殿的利润大大缩减,我每年要支付他两千多万灵石才能拿到这些灵药,若是司马藤上任的话,他答应买下蒋心权在炼丹殿的份额,如此,每年灵药开支顶多一千万就够了。”

    谢明华道:“原本你这么卖力的窜唆我对付他,就是为了那点灵石。”

    谢宣道:“这不是机会难得吗?又不是您主动找他麻烦,是贺链要和他过不去,听其话里的意思,只要您支持他查办唐宁,来日再任选第五小队队长时,他就会支持司马藤,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人得利,何乐而不为?”

    “这件事你少参和。”

    谢宣微微一愣:“为什么?当初您不也是很支持司马藤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反而要袖手旁观?”

    “你啊!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眼皮子还是这么浅,你在外面搞了那么多产业,灵石还没赚够吗?”

    谢宣道:“叔父误会我了,侄儿志气再短,也不至于说为了一两千万灵石去构陷他,这不是赶上好时机么?是他得罪了贺链,不需要咱们出力,只要推波助澜稍微使一把力,拿下他易如反掌。”

    “再者说,您和司马念祖师叔于公是盟友,于私交情不错,当初您亦是全力支持司马藤,现今天赐良机,联合贺链拿下唐宁,可以得到郝建仁的支持,顺势推司马藤上位。”

    “司马念祖欠您这么大一个情,将来您有要求,他也必会投桃报李,何况司马藤担任景园亭主事,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反而要在这种时候要袖手旁观。”

    谢明华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你眼皮子浅,没有长进,你还不服气。你这个人,做事总是一厢情愿,你以为世间所有人和事都是围着你转吗?世事岂能按你一厢情愿的结果发展,真是可笑,简直愚蠢之极。”

    谢宣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侄儿愚昧,实在想不通这内里干系,还请叔父指点。”

    “我问你,为什么司马藤在任选之时败给了唐宁?”

    “因为唐宁得到了方达生的支持。“

    “唐宁为什么能得到方达生支持?”

    “这个。“谢宣微微一顿:“我曾打听过此事,有传言说,唐宁是方达生的故交旧识。”

    谢明华嘴角微扬:“所以你就听信了传闻是吗?”

    “这……侄儿当然不全信,不过唐宁是清海大战后,从清海宗派中选拔入宗门的,他在本宗应该不会有什么背景吧!”

    谢明华道:“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哪怕是头牛,教它耕三遍地也都会了,可你呢!一天到晚上蹿下跳,除了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日夜闲聊一些流言蜚语。本部谁在外面私养妾室,谁跟谁争风吃醋你一清二楚。可对真正有用的信息却是一问三不知。你连对手的基本情况都没有做了解,就着急对人下手。”

    谢宣沉吟道:“叔父的意思是,唐宁背后除了方达生还有更大的靠山?”

    “你去联队查查他的档案资料,花不了多少时间,一看就全明白了。”

    “叔父还专门查阅了他的档案资料?没想到您对他这么重视。“

    “第一大队各个管事,下属各个队长,哪个人的档案资料,他们的身份背景,他们的关系人脉,我不得调查清楚,要像你一般,我又岂能坐稳这个位置。”谢明华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要想打倒你的对手,先得了解你的对手。”

第九百二十七章 缉拿(二)

    “叔父,唐宁档案资料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档案上显示他的灵根资质只有中等偏下,你仔细想想。”

    谢宣眉头一皱:“中等偏下的灵根资质?那他是怎么通过选拔加入本宗的,是不是方达生给他找的门路?”

    “招募事宜是由任调部段督察负责的,你觉得方达生有这个能耐吗?”

    “事儿虽是段督察负责,但这种小事他应该不会亲自处理,顶多派给手下亲信去办,方达生会不会是走了这个关系?”

    “就算事情不是段督察亲自办的,卷宗肯定要呈到他那里,要他签字画押,你觉得他会看都不看一眼就任凭下面人定议吗?一个中等偏下灵根资质的人出现在卷宗名单上,换做是你,难道就没一点疑虑?”

    “这……”谢宣无言以对。

    “你总是一厢情愿的把事情想简单,不改改这习惯,迟早有一天要吃亏。”

    “叔父教训的是,侄儿记住了。”谢宣心悦诚服道:“想不到这么一个新港小宗派出身的修士,竟然有这等靠山,和段督察都能搭的上线。”

    “若非如此,方达生又怎会这般不遗余力的帮其任选第五小队队长,像他这种老奸巨猾,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足够的利益,仅凭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故交旧识,会这么么卖力?如果你稍微用点心的话,早就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了。”

    “是,侄儿疏忽了,但如果他背后靠山不是方达生,会是谁?”

    “是谁都有可能,是谁都不奇怪,在形势没有明朗前,我们要做的便是拭目以待,若唐宁在此人心中分量足够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必会现身替其解围。”

    “若其没有出面呢?”

    “那只能说明唐宁的分量不够,到时便可随你的愿了,让贺链去试探吧!我们只需作壁上观就好了。”

    “是,侄儿明白了。此事需不需要我透漏给司马藤?让他去操作,效果可能会更好。”

    “随你的便,你就算不说,想他过不了多久也会得到消息。”

    ……………

    景园亭,平陵山,洞府内,唐宁盘坐在蒲团上正自闭目修行,腰间储物袋一阵晃动,他睁开双目,拿出阵盘一点,将符箓摄至手中,随后身影一闪,出了屋室。

    浓雾外,矗立着数名男子身形,为首两人身着太玄宗服饰,皆元婴修为。

    唐宁遁光落至其跟前,见这幅架势,心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些都是大队护卫殿弟子,他往来第一大队这么多次,自然相识。

    “马师兄,樊师兄,不知来此所为何事?”唐宁心中惊疑,面上仍是若无其事般的稽首行了一礼。

    “唐师弟,奉本部贺督察之令,请你到大队接受调查。”马龙手中一翻,拿出一纸条文递给他。

    但见其上只有简短一句话:第五小队代理队长唐宁触犯宗门法规,特派马龙,樊政将其押到第一大队接受调查讯问。

    下方有第一大队督察贺链的签字画押和印章。

    “敢问两位师兄,唐某所犯何事?贺督察要将我羁押到大队。”

    两人对视了一眼,马龙道:“有人揭举你私自杀害招募修士林泉,贺督察因此派我们请你回大队接受讯问调查。”

    唐宁心中微惊,他原来以为是队伍事务或者交接物资上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件事,区区一名招募的筑基修士,竟引得贺链亲自下令抓人。

    见他沉默不语,樊政摧道:“贺督察交代我们即刻将你带回大队,唐师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话之间,两人脚步微动,已隐隐形成对他夹击之势。

    “两位师兄这是要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吗?”唐宁面无表情。

    樊政道:“唐师弟,别为难我们,贺督察签字画押的敕命你都看过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敕命上并没有要你们强制押解我到大队,我现在还是第五小队代理队长职务,在没有正式定罪之前,就算是贺督察亲自来,也没有对我采取强制手段的权利。”

    “唐师弟,我劝你还是配合的好,现在我们是请你去,你若执意顽抗,我们也只好得罪了,要是在贵队闹出太大动静的话,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同意和你们走,但我有个要求。”

    “请说。”

    “我洞府内有很多私人物品,在我没有被正式定罪之前,不允许你们的人随意搜寻,要不然少了什么东西,到时说不清楚。”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樊政微微点头:“可以,我答应你,不会搜查你的洞府。”

    “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整理东西。”

    “好。”

    唐宁不再言语,转身回了洞府,粗略收拾了一下内里珍稀贵重之物,不到盏茶时间,复又回到众人跟前。

    “唐师弟,请吧!”马龙手掌伸出,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宁遁光腾起,几人赶忙跟上,一行人来到玄灵船甲板,马龙将他请至舱内屋室中:“唐师弟,你且安心待在此间歇息,到了凤尾山,我再通知你。”

    说罢,便出了屋室,石门轰隆一声合上。

    玄灵船腾空而起,驶出了光幕,朝西疾速而去。

    ………………

    平陵山议事殿前,诸多遁光陆续激射而至,众人神色各异,惊疑不定,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不到一刻钟,平陵山数十名修士尽数集结于此。

    “严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杨秋水望着殿前矗立成两排的诸多大队弟子皱眉问道。

    严明摇了摇头:“不知道,看这架势,恐怕来者不善。”

    “来者定然不善,但针对的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另有他人。”黄乾生悠悠道。

    “黄师弟知道内情?”严明看向他问道。

    “这不很明显吗?要是冲我们而言,用得着这么大架势吗?除非要将我们全部捉拿,否则只要随便派个人一纸文书传到唐师叔处便可了。”

    徐帆沉吟道:“黄师兄的意思是?”

    “诸位师兄弟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在本队这么多年,林泉上面是谁,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唐师叔将他杀了,上面之人又岂肯罢休,冲谁来的,不是显而易见吗?”

    “这么说,传闻是真的?”

    “看这架势,肯定假不了。”

    几人交谈之间,大殿石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名方面大耳男子自内而出,径直来到几人跟前:“严明师弟,樊师叔请你入内。”

    “是。”严明应了一声,入了殿内,石门再度合上,台阶上方樊政端坐主位,下方左右两侧案桌之上各端坐着一名太玄宗弟子。

    “弟子拜见樊师叔。”严明上前躬身行礼。

    樊政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吗?”

    “弟子不知。”

    “严良,你是灵矿负责统筹的弟子,在第五小队任职多年,一向安分守己,对本部和宗门忠心,我就不和你弯弯绕了。今日我们来是为了调查唐宁违反宗门规章的不法之事,确切的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一部分犯案事实,上面下令将他羁押到大队,在了解完全部事实后,会将其押解到宗门移交三部会审定罪。现在我们需要你的证供,你必须如实所回答额所有问题,不然你知道后果。”

    “是,弟子必知无不言。”

    樊政向下方左侧男子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该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张墨绿色符箓朝其一点,符箓散发淡淡光芒。

    而右侧的男子则拿出卷宗纸墨开始记录。

    樊政开口盘问:“报上你的姓名,职务。”

    “严良,青武营第四军团第一纵队第五联队第一大队第五小队弟子。”

    “你在第五小队任职多久了。”

    “至今为止一百一十二年。跟过几个主事?”

    “正式的只有一个,便是蒋心权师叔,现已卸职归养。”

    “说说新任代领队长唐宁吧!对于他的不法之事你知晓多少?”

    “不知师叔指的是哪一方面?”

    “所有,你所知晓的一切。”

    严良沉声道:“唐师叔自来本部只有一年有余,正式接管本部事务还不到半年,弟子此前从未与他会过面,因此与他不甚相熟,他所犯的不法之事弟子着实不知。”

    “你真的不知道吗?”

    “弟子不知。”

    “那好吧!我来给你提个醒,第五小队招募的修士中是不是有一个名叫林泉的修士?”

    “是。”

    “他现在何处?”

    “他因触犯门规,私自盗取灵药,已被唐师叔处决。”

    “唐宁杀了他,是你亲眼所见吗?”

    “是,当时唐师叔将本队众弟子召集到殿内,盘问是谁盗取了灵药,并在当场处决了林泉。”

    “当时共有多少人亲眼目睹他杀害林泉。”

    “总共十几人,除了弟子,还有杨秋水,黄乾生,程潜,徐帆以及十几名护卫殿弟子。”

    “详细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

    “是,当日正逢大队接受物资,在储存室中,一名查检人员发现了石箱中有一株灵药被偷换,于是……”严良将当日情景如实供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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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云诡谲的仙侠世界,玄妖魔三族的累世宿怨,上古大劫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新兴革命派与守旧势力的对抗,秩序与法则的更张,芸芸众生将何去何从?
群雄争霸,诸侯割据,英雄并起,权利与伟力的交织中又将迸发怎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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