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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公正廉洁是萧统

    “郎君,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末将斩杀了他们。”

    秦琼手下一个伍长,凑到李钰耳边小声问到。

    我晕,这门神手下尽是些疯子,也不考虑后果,动不动就要杀人,李钰苦笑。

    也难怪,这谁的手下肯定,维护谁,这些人,跟着秦琼十几年了,最年轻的士卒,也跟了五六年以上,当然对自家大将军,忠心耿耿了。

    再说又不用考虑后果,真杀光了,又是秦琼出来擦屁股。

    李钰没那麽傻,出出气,扬名立万,叫别人以后不敢小看自己就行了,哪能动不动就杀人的。

    “不必了,如今他们也受到了对应的惩处,也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就算过去了吧。

    你叫人去通传长安县县令,让他来处理这个事,某家倒要看看,他如何应对。”

    “唯!”

    “你,立刻去长安县衙,将这里的一切向县尊说明,如实说,不可有一丝隐瞒,去吧。”

    看着秦琼府里的士卒骑马离去,李钰这才安心回了府中。

    长安县,和万年县,因处在长安城里,管理辖区人口众多,是以都是上县,县令都是正六品。

    长安县县衙内正堂,一个四十多的男人正坐在高堂之上,听取手下主簿汇报日常事务。

    “县尊,属下还有一事,不得不说。”

    “什么事,这天天几乎都是这些,还能有别的事?说吧,本县听着就是。”

    此人名叫萧统,其祖上乃是汉朝,文臣之首~宰辅萧何,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再怎么没落,也比寻常百姓要好上太多了,家里还算过得去,又饱读诗书,得了房玄龄的推荐,做了这长安县的县令。

    “启禀县尊,那清河崔氏,二房的三郎崔东,与范阳卢氏大房的四郎……”

    萧统一听说这两个人,立马火不打一处来,皆因那几个纨绔子弟,无恶不作,坏事干尽,又住在这附近,整日里走鸡逗狗,带着一群恶仆,惹的四处不宁。

    哪个月没有几处百姓,前来喊冤?

    萧统也有心治理,想做一个清明的官员,还百姓一个公道。

    奈何这几个痞子,个个都有后台靠山,他几次抓住把柄,证据确凿,也将他们抓了进来。

    却都因为对方,是世家贵族的身份,不得不放虎归山。

    这最近几天总算没有听到他们那些混账事,难得清气几天。

    这会主薄又来提起,瞬间就想起了以前的无奈,抓了放,放了抓,这到底何时才能是个头?

    他们就不能去万年县,祸害几年?

    也好叫自己清净清净。

    随即又想,还不如在自己的治理下呢,至少他们还能顾及一些。

    倘若去了别处,不定要把百姓,坑害成什么样子,哪个百姓是石头里蹦跶出来的?

    就该让他们祸害?

    萧统知道,今天的心情是要彻底破坏完了,合起了手里的书籍,无奈的问道;

    “唉,说吧,那五个恶霸,又生了什么是非出来!”

    “启禀县尊,巡街的武侯发现,那五个恶霸,带着一群恶仆,看上了一个蓝田来的乡下丫鬟,

    范阳卢氏的卢灌,说是看上那丫鬟头上的金钗,要夺取了去,

    催氏的三郎崔东,则要将那两个侍女,绑走,估莫着还是和以前一样,困上个把月,玩够了再放。”

    哐当……

    “畜生,一群畜生!”

    萧统一把就将案几上的香炉扫了下去。

    “整日里为非作歹,至此,上天总有一天,不会放过他们五个,这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如此作为就不怕天谴吗,啊!

    他们身后的那些门阀世家,难道就不顾及一点朝廷的律法?

    倘若是他人,如此这般的,将他们家女人抢走,糟蹋,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愤怒的萧统,越说越是怒火填胸,直接起身,在正堂里,边发脾气,边走来走去。

    说道怒处,刚好走到地上的香炉跟前,顺势抬腿,一脚就把香炉子踢了出去老远。

    长安县主薄英且,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跟前,不敢多说一句。

    “你去,带三班人马,将他们锁住,抓进大牢,这一次,老夫就是不要这一身官服,

    也要给那些,苦难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咱们将新账老账一起算个清楚详细来。”

    主薄刘琪,哭丧着脸说道;“县尊息怒,息怒啊,属下就是听县尊的,现在去了,估计也晚了,

    他们肯定是将那乡下来的丫鬟侍女弄回了,府里,

    这要去他们府里抓人,属下哪有那个能耐啊,说句不中听的,您别发火,就是您亲自去了,恐怕,恐怕也不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刘琪没有必要把话说的太明白,惹的上司更加不痛快,只提了个头就不再说下去。

    “难道就任由他们,将两个娘子弄回去糟蹋不成?”

    “这个……县尊,不如这样,明日您去他们几家,再告他们一状,

    也好叫他们的长辈,对他们约束一番,如此,至少也能安生两个月,还请县尊仔细斟酌一番,是否可行。”

    气鼓鼓的萧统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唉,也不知哪家的娘子又要遭殃了。”

    “启禀县尊,这个属下倒是知道的,巡街的武侯,回来报说,是蓝田县,开国县子的,两个贴身丫鬟。”

    “什么?如今,都嚣张到如此地步了?连县爵家的侍女,都敢下手?

    这还得了,这得惹下多大的麻烦出来?

    不行,你快快叫齐整,县衙的留守,咱们快速去将人救出来,

    将县子的侍女掳走,不论是哪个县子,都要去朝廷叫冤,必定要讨回个公道。

    他们那些世家门阀,再厉害,也得顾及一些朝廷的脸面吧,这要闹起来,本县还不是跟着,受那鱼池之殃?”

    “县尊说的有理,只是如今再去,恐怕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主薄英且,说的也是实话,不过更多的还是,不敢去招惹那些世家大户。

    他小心翼翼,干了七八年,总算混了个主薄,还要养家糊口。

    怎么敢,和一群势力庞大的世家门阀子弟,较真儿?

    这躲都躲不及,哪敢凑上去?

    “报……报县尊,翼国公大将军府,一名带甲军士,前来面见县尊,说是受了他家郎君之命而来。”

    两人正在为,到底去不去抓他们回来的事,烦恼不尽,被前来通报的衙门留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这翼国公大将军府里来人,可不能怠慢,萧统疑惑的说了一句;

    “那秦大将军,府里的郎君,听说只有两三岁,能安排个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武夫的世界文人不懂

    “县尊,莫不是大将军府里还有个郎君?”

    “不可能,秦大将军,只有一个独子,并未听说,还有其他郎君。”

    “不管有几个郎君,既然人家派人来了,县尊是不是接见一下?”

    “然也,请那军够来此相见。”

    “是。”

    “参见县尊。县尊安好。”

    “好,不知是哪位郎君要传话过来,你可说个详细出来。”

    “唯!”

    “启禀县尊,奉我家大将军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之令,前来报于县尊知晓,

    一个时辰前,有恶霸泼皮,于光天化日之下,绑走我家郎君的贴身侍女两人……”

    “什么?”

    “啊!”

    县令萧统,与主薄刘琪,惊讶的大张着嘴巴。

    刘琪失神道;“老天,这可是惹下大祸事了。”

    萧统却非常兴奋,心里激动异常,这群恶霸终于踢到了石头上,这次看他们如何收场,那秦琼乃是陛下头号杀将,半辈子的戎马生涯里,不知斩杀了多少成名的人物,那些畜生竟然不打听清楚,去招惹秦大将军的侄子,太好了真是太妙了。

    掩饰着心里的激动之情,萧统沉声问道;“不知贵府的侍女,可有无恙?这些人也太放肆。

    敢在天子脚下,闹事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家郎君的侍女,一个是府里的管事,伤的倒也不重,另一个贴身伺候的,却被打枪了右手。”

    好,打的越重越好,这样才能激怒大将军的侄子,不然如何收拾他们。

    萧统一边猜测结果一边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

    “这可如何是好,那些畜生太也胆大包天,竟然做出,此等疯狂的事来,……不知,贵府的郎君,可曾知晓?”

    身穿甲胄的士卒平淡轻松的说道;“我家郎君,久侯侍女不归,便带了两个下人出府,于府外两百步之处,正好碰上那些贼兵……

    哦,是正好碰见那些贼人,便救下了两个侍女,已经安排了下人,去寻找良医诊治。”

    萧统要听的不是这些,他想知道的是,那大将军的侄子难道就不生气?

    “那,不知你家郎君,要如何处置此事?”

    “我家郎君气愤不已,以牙还牙,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打断了双手双脚,又命我前来报于县尊,还请县尊定夺。”

    “什么?”

    县令萧统,与主薄刘琪,同时吓的惊呼出声。

    主薄刘琪,赶紧扭头看着别处,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那一群门阀子弟,他都招惹不起,这会又来个猛人,直接把一群世家子弟弄成……这样。

    如此狠人,他刘琪更加不敢招惹了,千万可不能插口一句,这事儿,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萧统心里一直盼望有人能出来收拾那几个畜生,如今总算让他们得了报应,心里也是痛快的不行。

    不过仔细一想,你这也太过分了一点吧,就算他们不对在先,你打他们一顿出出气就行了。

    怎么下手如此狠辣,将人家手脚全部打断?

    非但如此,还是一群人都打成那样,这明显出格了太多。

    “这……如今那些,断手断脚的人呢?”

    萧统也不得不关心一下,毕竟都是在他治下,表面上他还是父母官,关心下也是必须的。

    “回县尊,我家郎君叫下人把他们打断手脚后,扔在当地,就回府去了,我家郎君交代了,由县尊出面解决。”

    “啊?刘琪,看看衙门里留守的还有几人,咱们收拾一番,也去看看,毕竟都是治下的百姓。”

    “是,县尊。”

    刘琪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慢着,”

    “县尊,还有何事?”

    “将留守的众人,仔细盘查一番,毕竟那些郎君,都有伤在身,可别弄些,不知轻重的人过去,好生挑选,要去一些仔细的。”

    刘琪心里想;还挑选一番,若是那群人重伤待治,等你这边挑选好了,那边也该下黄泉了吧,还去救什么?

    “是,县尊,属下一定仔细挑选,找些手脚麻利的过去。”

    “嗯,人挑好了等着,本县与你同去查看。”

    “不知贵府的郎君,还有何事吩咐?”

    萧统就是个正六品下的县令,人家不说是大将军的侄子,还是朝廷封的开国县子爵位,可比他个小小县令,可要高级了许多。

    这会儿正经事儿说完了,来报信的士卒,也放松了身体,正准备要告辞,听到县令问话,顺口一句;“我也不知,当时我家伍长问过郎君,可要将他们斩杀,郎君并不曾说话,是以小人不知道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县尊留步,这信报到了,我也该回府了,告辞!”

    “好,慢走不送。”

    士卒一边转身,还在嘴里嘀咕;

    郎君说今晚府里,全部都叫吃席面呢,可不能耽误太久,得赶紧回去。

    那些杀千刀的,都跟吃抢饭一样……回去晚一会儿,恐怕是啥都剩不下。

    留下萧统呆呆的站在正堂里。

    老天,你们把一群世家门阀的子弟,全部打断双手,双腿,惹下如此大的麻烦,还有心情去吃席面?

    这秦琼的一个家将府兵,都能说的满不在乎,仿佛打断的是一条狗的腿,鸡的手一样。

    读了半辈子书的萧统,无奈的摇摇头,他是在是搞不明白,那些武夫的心思。

    “县尊?”

    “嗯?人挑选好啦?走,咱们过去,将那群畜生,也弄个地方救治,哪能扔在大街上不管,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萧统刘琪,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大街上稀稀落落的百姓也都着急着回家,

    除了发现,靠近街角的地方,有一滩鲜红的血绩之外,萧统连个人影都没见。

    扭头看着对面一家成衣铺子,正要关门,萧统大喝一声;

    “且慢!”

    把那上门的店小二,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强人,定睛一看,是县衙的那些,才放下心来。

    一群人快步走了过去,刘琪开口;“我等是长安县的官吏,莫要害怕,只问一些事情就走。”

    “是问方才这里发生那些?”

    “正是如此,不知那群被打断手脚的,都去了哪里?”

    “哦,大将军府里来人的时候,也没注意,就跑了一个,那些恶霸的府里,也都接到了报信,这才来人,将那些贼人弄走,这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了。”

    “多谢告知。”

    “不敢,不敢,不知尊驾……”

    “我乃长安县的主薄,这是我家县尊。”

    “失敬,失敬,县尊若是来查案,小人觉得没必要了。”

    “何出此言,都是治下的百姓怎能置之不理?”

    萧统顺口就呛了店小二一句。

    “小人斗胆,敢问那五恶霸,

    平日里欺男霸女,欺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时候,又有何人,来主持过公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小县令也有后台

    光禄坊,偏对朱雀门,梁国公,尚书令房玄龄就住在坊里深处。

    “启禀家主,长安县令萧统,前来拜见,家主可要招见。”

    “哦,叫他进来,一个月没见过他了,看来必有要事。”

    “是。”

    萧统不得不来求助,房玄龄不但主持吏部,且还是他入仕的推荐人,又擅长谋略。

    秦琼的侄子,将几家世子打成重伤,还在府中饮酒作乐。

    那些世家门阀,如何能善罢甘休,恐怕这几日,就要闹腾起来。

    作为长安县的父母官,他责无旁贷,也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只能来求助交厚的梁国公,希望能指点自己一条明路。

    若不然,这一身官服脱掉事小,恐怕,还会成为世家,盛怒之下的打击对象。

    “拜见老师,老师安好。”

    萧统面对房玄龄,执礼甚恭。

    “无需多礼,坐吧。”

    “弟子不敢。”

    “你不在衙门后堂安歇,却深夜来我府中,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叫你惊慌至此。

    且说个详细,老夫也好给你点一条明路。”

    “是,老师智慧超人,当真是未卜先知,言出必中。”

    房玄龄就要进入知天命的年龄了,这些客套话,他听得太多,早就麻木。

    不过这唯一的弟子,一直对他最是钦佩,所说之话,都是发自肺腑,听得房玄龄也是畅快无比。

    招牌式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等待萧统诉说详情。

    “启禀老师,今日,那世家的五霸,又在街上强抢民女,只是这次,却踢在了石头上……”

    萧统说的五霸,房玄龄知道,名声在圈子里也是臭不可当。

    隔几个月,就要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出来。

    也真难为了他这个学生,无法处置,也无可奈何。

    既然他说踢了石头,看来这次,那被抢的女子,恐怕是来头不小。

    倘若是世家门阀斗的过,萧统也不会来找他,估计对方也不好招惹。

    房玄龄大半生里,就这么一个弟子,怎么会袖手旁观;

    “那被抢的民女,又是哪家府里的女子?

    “启禀老师,那两名女子,乃是上柱国~翼国公,秦大将军的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的贴身侍女。”

    房玄龄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吃惊。

    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上秦叔宝,那杀将,岂是能揉捏的主?

    虽说秦琼和自己,同为新朝功勋贵族,那秦琼可不是善茬。

    别人不知道,房玄龄与他同在秦王府共事一主,十几年,可是清楚明白的很。

    秦叔宝是个绝对的狠人,话虽不多,却出手就要致人于死地,还总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他所以没有仇家对手,那是因为,他的对手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杀将的名头,可不单单是上阵杀敌就得来的……

    “大将军府里,可有动静?”

    “回老师的话,那蓝田的县子,久等侍女不归。

    就带了两个健仆出府找寻,在国公府外,两百步处,撞见五霸正在行凶。

    县子大怒,指使健仆,将在场的一十九人,包括那些世家子弟,

    全部打断双手双脚,便扬长离去,此刻,正在国公府里,吃酒快活。

    根据弟子打探,那清河崔氏,二房的三郎崔东,

    被反抗的侍女林蓉娘,用金钗,刺瞎一只眼睛,重伤昏迷。

    范阳卢氏,大房的四郎卢灌,被县子李钰,弄残了双手,成为废人。

    其余众人,修养上一两年,或许还能吃饭走动。

    “哦,李钰就带了两个奴仆?”

    “是,人是不多,可他那两个奴仆,皆身高六尺又半,

    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收拾那十几个主仆,就如砍瓜切菜一般。”

    “如此狠辣,倒是像及了他的叔父。”

    “老师所言甚是,虽然那五霸强抢民女,可这也太凶残了一些。

    按照我朝律法,这恐怕要追究其刑事。

    可那李钰,不但是大将军的侄子,还有开国县子的爵位在身。

    学生不知如何处置,特来请老师,指点迷津。”

    房玄龄默默不语,沉思了半晌,方才开口;

    “确实难为你了,牵扯的两方,都不是寻常百姓,不好轻易行动。

    你也不必忧虑,那些世家门阀,虽说是经过数百年的沉淀,可李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其祖上,乃是陇西李氏,大房的正宗嫡子。

    与皇家同出一门,其宗族势力,盘根错节。

    便是没有秦大将军,真将李县子谋害,陇西李氏族老怎会善罢甘休。

    是以,那五霸背后之人,也要投鼠忌器,多加顾虑。”

    “可是学生,添为长安县父母官,倘若不作为,又该如何自处,还请老师指路。”

    “你明日就上报大理寺,再去大将军府里,将蓝田县子主仆三人缉拿归案。”

    “这……”

    萧统听到要去秦琼府里拿人,瞬间就一头冷汗,忍不住抬起袖口擦拭起来。

    “怕什么,你不去做,怎么知道行不通?”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照老夫所言行事,只要将李钰缉拿归案,

    就赶紧上报刑部,与大理寺,一定要快,不可耽搁,迟则生变!

    且记,一定要亲自见到,大理寺少卿,将事情说明原委,你便可高枕无忧。”

    “启禀老师,学生若是去大将军府里拿人,别说秦大将军,

    就是那些府兵家将,都不会轻易饶我,这可如何是好?”

    明日一早,你点齐三班人马,摆出阵势,他李钰难道还能与朝廷律法作对?”

    萧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是,弟子谨记老师的吩咐,明日就去大将军府拿人。”

    “如此才能保得你这县令不丢,那李钰在你的长安大牢,最多三日便会安然释放。

    这三日里,你若是将他伺候舒坦,非但不必脱去官服,还能再添喜事!

    如何去做,老夫就不再多说,也该是你的一场造化。

    你在这县令的位上,也有数年了,机会难得,就看你的富贵,到底有多大了!”

    “弟子多谢老师,夜深了,弟子就不打扰老师安歇,这便去了。”

    “去吧,人人都说老夫胆小怕事,殊不知,老夫也有亲朋子侄,怎会看着你,深陷泥潭,而无动于衷?”

    “恭敬的深施一礼,萧统倒退而出。”

    萧统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何要去招惹秦大将军,却也温暖至极。

    本以为,老师又在打太极拳,不肯去得罪人,没想到老师还说这里头竟然暗藏玄机。

    只是明日去大将军府里放肆,不知会不会被秦府那些彪悍的士卒修理一顿?

    罢啦,罢啦!

    自己在朝中,只有老师这颗大树做后盾,如今,除了听从老师的安排,其他也无路可走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杖毙,扔去乱葬岗

    “呜呜,呜,夫君,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呀,奴家就这两个孩儿。

    如今这四郎,被人打成残废,奴家这心里,就像被刀子捥心一般呜……呜……呜……”

    卢继善本就怒火填胸的心情,被正妻卢崔氏的哭声,弄得更加烦躁,爆喝一声;

    “别哭了,”

    我叫你好生看管,别叫那逆子出去惹祸,你总是不听。

    还将他当做心肝宝贝,你可知道,你这儿子,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你娘家那崔三,是个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老夫说过数次,禁止他与崔三交往,你们都当放屁。

    当真是慈母多败儿啊!

    便是没有今日之事,上天总有一天,会找他算账的懂吗?

    老夫为你的儿子,擦了多少屁股?啊?

    又得罪了多少同僚,你真不知道?

    两次都可以晋升,为何,陛下一直压着不放手?

    为何老夫今日还是个五品?

    你是死人?不会说话?说啊!”

    卢崔氏也被自己夫君暴怒的表情吓的不轻。

    可这是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如今,却像死狗一样,被抬了回来。

    那诊治的医官说,以后半生恐怕要在榻上度过了。

    叫她如何能善罢甘休,可是夫君所说句句属实,这孽障确实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还不止一件两件,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无奈的卢氏,只能拿出杀手锏,扑倒在正堂地上的门板上,

    抱住刚苏醒过来的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啊……啊……我苦命的孩儿呀,阿娘也不想活了,呜,呜……

    啊……

    我也不想活了,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怎么不叫人打杀了,

    也叫我只痛一时,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啊…………”

    卢氏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嚎叫着;

    你为何不长眼睛,要去招惹那杀将秦琼,……啊……

    若是惹个你阿耶能斗得过的,咱们也能去报仇雪恨啊……。”

    “哼!都这般田地了,你这妇人还不知悔改,当真是无药可救。”

    卢继善怒斥一句,就拂袖离去,再也不看地上的母子二人。

    “夫君……”

    地上的妇人,疯了一样爬上前去,抓住卢继善的裤腿死不丢手。

    “夫君纳,就是他千般不该,万般错误,也当有夫君教诲。

    倘若是夫君动手,就是打死这孽障,奴家也绝不会多说一句,

    可如今,被别人欺负到这等地步,您难道,就真的无动于衷吗?我的夫君啊……”

    这一句才真正说到了卢继善的心窝里去了。

    “唉!”

    长叹一口气的卢继善,拉起地上的女人声音也不再狂暴;

    “你说的不错,我卢继善的儿子,我可以打死他,但是别人不行!

    他秦琼虽是新朝勋贵,可我卢家,千年的沉淀,也不是那任人欺凌的小门小户。

    今日起,你要好生管束这些逆子,莫要再闯祸事,就在家中安心读书吧,

    四郎虽废,可你还有五郎在,你把五郎好好抚养。

    将来,我这家业,还是在你嫡亲儿子的手里,谁也夺不走。

    若是你将他养成四郎那般,我就亲手打死他,再与你一纸休书,

    带着你残废的儿子滚蛋,我这一门,不能毁在你这妇人手里。

    便是叫庶子继承家产,也能将我卢继善的香火传承下去。”

    卢继善越说越坚定,声音也越来越小。

    地上的妇人,却是一字不漏的听个真真切切。

    打了个冷颤,妇人这才起身,又施了一礼;

    “奴家今日放肆了,请夫君责罚!”

    “非你之过,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牵肠挂肚。”

    卢继善转过身,看着强自忍耐疼痛的儿子,平静的说道;

    “你也是做过学问的,该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往日里,你丧尽天良,做过多少天理不容之事,你自己清楚。

    老夫更是一件不落,全部知晓,你仗着世家子弟的身份,四处欺男霸女。

    可曾想过,倘若遇见和你一样,且又身份地位大过你的,来欺负你,你又如何感想?

    老夫每每给你擦屁股的时候,都在幻想,等你大了,自然会成熟,这家业,总归要交给你的。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叫人失望,你没想到吧,竟然会折损在一个乡下来的县子手里?

    你肯定还在想,倘若是没有打断你的手脚,你就可以带人去报仇对不对?”

    地上的卢灌四肢疼痛的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双目紧蹬,青筋凸起,仿佛一头野兽。

    没错,卢灌就是这样想的,即便成了残废,他还是要等伤好之后……此仇不报非君子……

    “老夫今日就与你说个明白,也好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人有人。

    你别以为,打你的县子就是个乡下的泥腿子,即便没有翼国公为他撑腰,你依然不能伤他分毫。”

    “我不信……”

    卢灌用尽全力,怒吼出声。

    “不信?哼,老夫就叫你死心。

    那李钰三代上的祖先,出自陇西李氏的长门,乃是当时族长的嫡亲次子,

    与陛下同出一族,且更加高贵,李钰的阿耶,就是李氏宗族的长老之一,

    他家每一代家主,继承家主之位的同时,也继承了族老的身份。

    如今李县男故去,李钰便是新任家主,再过四年成男,就要回李氏宗族,接任族老之位。

    你若是害了李氏的族老,你能活几天?这天下,还能有你的容身之地?

    那陇西李氏,出于西北蛮荒,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孔武彪悍。

    且族人齐心,便是没有杀将秦琼,没有混世魔王程咬金,你也没有人家高贵,你也不是人家对手。

    卢继善越说声音越大,面对如此地步的儿子,竟然还不知道考虑全局。

    连人家的身份,都弄不明白,这才是卢继善,最生气的地方,

    这畜生竟然如此愚蠢,连自己十分之一的智慧也没有,叫他烦躁到了极点。

    卢继善胸膛起伏,怒火又从新上升了起来;

    “就是不说李氏族老的身份,你也照样报不了仇!”

    门板上的卢灌,从牙缝里蹦跶出来两个字;

    “为何?”

    卢继善冷笑一声道;“为何?

    因为李钰那祖先,陇西李氏的长门次子,游历到蓝田之时,

    留恋山水之美,便回去将自己的家业搬迁来蓝田定居。

    带来了几百户忠心的奴仆,皆是彪悍西北人,又经过四代经营,根深蒂固,

    李县男又结交四方英雄,笼络了一百多户府兵在庄子里,

    用祖上积累的家业再置办四个庄园,收留流民难民,近万人,

    这便是他李家的智慧了,岂是你这蠢材能理解的。

    你敢去报仇,老夫就敢肯定,你还没有接近李钰,就会被李家那些府兵,斩杀了人头。

    人家随手就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可笑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

    不过如此也好,以后你总算能安心呆在府里了,老夫再也不担心你出去惹祸了,这份家业也终归与你无缘,也是你福薄命浅,白丢了一场大富贵。

    倘若你安心读书,又是嫡亲长子,我卢继善经营了数十年的家产,还不是要交到你的手里?

    如今你自毁长城,又能怪的谁去?

    也罢,总算这府里,也不缺你的吃穿用度,你还能安心的做一辈子废人……

第二百章;血债血偿

    “禀报阿郎,崔家,王家……那几家都来了,已经在外院正厅等候。”

    进来的仆人小心翼翼的传话。

    “嗯,老夫知晓了,四郎那三个跟班小厮呢,现在何处?”

    “回阿郎的话,还在旁边郎君的侧院里。

    着急给郎君诊治,还未顾得上他们三个,大管事说,待明日再弄他们去寻医。”

    “还寻什么医?治好了也是浪费汤药,直接杖毙,拉出去,扔到城西的乱葬岗。

    若是没有他们助纣为孽,你家郎君,也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

    将他们三个的亲人,没收一切钱财,发配回老家的庄子,做苦力去。”

    “诺。”

    好了,娘子将这蠢材好生看护,老夫去前院,与那四家商讨一番。

    哼!到要看看他秦叔宝,程咬金,能护到什么地步。

    我卢氏,也不是泥巴捏出来的,谁想欺负就欺负。”

    “奴家恭送郎君。”

    眉开眼笑的妇人,赶紧爬在儿子的门板旁边;

    “儿啊,你看看,你阿耶还是心里有你的,

    如今,联合了你舅舅,和另外四家,便是不动用宗族的势力,也够那畜生喝一壶了。

    你放心,阿娘催着你阿耶,一定给你报仇雪恨。”

    门板上的卢灌,终于露出了笑容!

    内堂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你们要干什么啊?郎君救……啊……”

    接连三声闷响,宣示着生命的消逝。

    地上的妇人狠狠地说道;“打死他们,也是活该,连我儿都护不住!”

    卢灌认同的点了点头,仿佛打死的是那可恨的李钰,而不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奴仆。

    娘俩沉浸在报仇的欢乐气氛中……

    “卢兄,有礼了。”

    “有礼了。”

    “诸位有礼了。坐!”

    “唉,”

    “卢兄,贵府的四郎,不知伤势如何?”

    “寻了宫里的太医官,说是好生调养,日后下地走路还是可以的,

    只是两只手恐怕要废了,还好右手有救,将来还能做些轻便之事。”

    说起儿子的事,卢继善也颇为伤感,说他不在乎这个儿子,那是是瞎话。

    倘若不是溺爱过分,也不会导致儿子嚣张跋扈成这样。

    溺爱也是爱呀!

    “好歹你家四郎还能有救,我家三郎至今昏迷不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怨的谁来?这几个畜生,平日里的作为,难道诸位兄弟不知?”

    卢继善看妻弟张口,就没来由的一肚子火,说话也冲了很多。

    “唉,兄长所说,小弟也知道,只是终究也没抢到他侍女,

    如今这李钰出手也太重了些,打他们一顿出出气就是了,何必都弄成废人,几位兄长以为呢?”

    崔正此人心术不正,和他儿子是一路货色。

    因自己儿子,强抢民女时被金钗插进眼中,算是受害人自卫。

    李钰也没有动手,想去报复,又不知从何说起。

    可是从来只有他家欺负别人,就没憋屈过,如今自己儿子重伤昏迷,又生死未卜。

    心里一口恶气不出,实在难受的不行,只能想办法,来穿缀另外四家了,是以句句都在挑拨离间!

    “崔兄说的正是,我家大朗算是废了,枉我一番苦心栽培,今后还要再换一个继承人培养。

    那蓝田的李钰,太也欺负人了,将这几个孽障,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口气不出,老夫实在是难以接受。”

    “抨!”

    王廷说着话,狠狠的击打着太师椅的扶手。

    “谁说不是,我儿子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走路,这如果两只手再废了,岂不是连吃饭穿衣都要人伺候?

    方才我来之前,本想将他打死,也免得他痛苦一生,奈何终究是亲生儿子,实在下不去手也。

    大家也不用再推来推去的,直接挑明了说吧,我郑史良咽不下这口气,不报此仇,寝食难安。

    几位兄弟,我等五姓之家,互为姻亲,某家只要个痛快话,

    若是支持的,咱们就一心结盟,若是兄长们要躲避,某家这就抬脚走人。”

    卢继善还未说话,旁边的崔潘科立马站了起来;

    郑兄不必忧虑,你若是一心报仇,我和兄长与你站在一边就是。”

    崔潘科说完,直接看着王廷等他答复。

    “看什么,老夫自然要出力的,岂能让他李钰,欺压到如此地步,还不吭声?”

    崔正看看五家已经统一了四家,直接想逼迫卢继善,要他个态度出来;

    “兄长,你我两家还是姻亲,我阿姐又是你的正妻。

    如今,小弟也不想废话,不论以前大家怎么折腾,

    这次若不齐心协力,岂不是叫外人,看我四姓五家的笑话?

    兄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何不说个痛快话出来?”

    “正是如此。”

    “卢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就是就是,崔正兄说的在理。”

    “我赞同我家兄长所说。”

    卢继善知道也躲不过去,心里也确实想报仇,也给他李钰一点眼色看看。

    就悠悠得睁开眼睛。

    “诸位兄弟,且稍安勿躁,报仇的事,徐徐图之,岂能学那些愚人,

    老夫敢问几位,这仇如何报?是带了奴仆,等李钰出了秦琼的将军府,将他就地打死,

    还是直接杀进秦琼的府里,来个不死不休,再两败俱伤?”

    王廷忍不住回了一句;“不论怎么报,这个仇是结下了,总部能闷在肚子里,吃个哑巴亏吧?”

    “依照某家看来,那长安县的县令,出事半天了,也不见他们到场,先将此人弄下来。

    换一个咱们的人上去,依照朝廷律法,将他李钰缉拿归案,严格查办,如此也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也不怕他翻天,

    除非他秦琼,程咬金造反,否则就得乖乖的认怂,等到了大牢里,还不是任我等出气摆布?”

    郑史良说着话,咬牙切齿,仿佛李钰已经被他关进大牢,长安县令也已经由他儿子担任。

    崔潘科阴阳怪气的接过了话茬;“郑兄所说,也是光明正大,只是恐怕变数太大,

    依照我的意思,弄一些家奴死士,趁他外出之际,乱刀砍死,

    就是出了事,也连累不到主家的头上,兄长以为如何?”

    崔潘科说完盯着崔正,想要得到自家兄长的支持。

    “阿弟的话也有些道理,为兄肯定支持,只是先不着急,咱们听听王兄的高论再说不迟。”

    “既然叫我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郑家兄弟和崔老弟的意思,我两个都赞同,老夫以为,可以两边同时进行。

    我看这几日,大家就挑选健壮的奴仆,先组织起来,再使人,跟踪李钰,查清他每日的动向,

    最好是一击必中,好叫他去阴曹地府与李县男聚会重逢。”

    几个人都觉得有些道理,不停的点头。

    崔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家姐夫;

    “兄长,不知我们商讨的这些,可否能行?

    若是不行,兄长又有何妙计?”

    “有何不行,都是一个脑袋一张嘴,横竖就这两个计策,都叫你们提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组织健仆一事,可以放手去做,但未定好细节之前,不能轻易下手。

    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以后就不能再凑效了,毕竟人家府兵护卫一百多,也有奴仆几百户,不只是咱们有人,那李家也是不缺。

    倘若万一得手,报了仇,就得将那些奴仆打发。

    最好是放了户籍,去岭南安置。

    如此这般,奴仆得了人身自由,肯定是要改头换面,隐藏姓名,

    如此这般,将来李氏宗族,想来调查此事,也无从下手,我等再拒不承认,天长日久的,也就过去了。

    至于阳谋,可将其分为两步进行。

    其一,我等联名上书朝廷,就说那长安县令,玩忽职守,

    置百姓生死不顾,参他一本,即便不能革职查办,也将他调离长安县。

    咱们五家四姓都分头行动,联络各自的亲人,动用力量,安插一个自己人去,那刑部的主事郎官,又是王兄的族弟,

    上下齐心,还愁办不了他李氏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

    “卢兄所说正合我意,倘若一切顺利也好,若是中间不顺,咱们还要想个补救的措施才是。”

    王廷也是世家出身,也曾饱读诗书,他觉得,再加一道保险总不会错的。

    “这又有何难,方才我只说了其一,这其二吗,咱们联合起来,直接在太和大殿,奏明圣上。

    如今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咱们串联的同僚足够多,圣上也得考虑一番民意不是?

    郑兄又和崔家老弟,同在御史台,这参奏不平之事,本是分内所属,有此便利,为何不用?”

    “卢兄说的正是如此啊……”

    “哈哈哈哈,就这么定了,”

    “这次也叫他李钰血债血偿!”

    “就是这样,长安城也不是他李家随便撒野的地方……”

第二百零一章麻烦大了

    太和殿,灯火通明,最近几天李世民一直心情很不错。

    朝廷正在面临,又一次银钱危机的时候,那孽障竟然想出,用酿造白酒的法子。

    叫一群将军大臣们,掏出了几百万贯的银钱。

    尽管很多将军,拉来的都是带着杂质的银饼,每家多少都短了一两千贯。

    可这并不影响李世民的情绪,都是捡来的,管他够不够?

    至于那白酒的生意,李世民也没当一回事。

    经过初期的激情过后,李世民反复思考,哪有那般容易,年年能赚几百万?

    只要他年年给那些将军们分上一些赚头就行,自己已经将银钱收归了国库。

    好处也得了,以后的事,叫他们去折腾吧!不亏就行。

    “陛下,有百骑来报今日长安城的事儿,不知陛下今日是否招见?”

    钱得海微笑的向李世民请示,每日晚上,李世民都会听百骑回报当天的事。

    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不见,等心情好了再说。

    很明显今天陛下心情不错。

    “宣!这都七八天没听他们说些趣闻了,今日咱们听听,看看有什么趣事儿。”

    “诺!”

    一个黑衣黑甲的士卒,快步进来,殿内;“拜见陛下!”

    “免礼,说说这些天,城中都有些什么大事?”

    “唯!”

    …………士卒不急不忙的将最近的大小事物一一禀报。

    李世民听得津津有味。

    只听那士卒,慢慢说道今日的趣闻;“申时过半,定西街五霸……

    于延寿坊泰宁街强抢民女……

    正在高兴的李世民瞬间拉黑了脸色,这五个恶霸是谁,他一清二楚。

    没有一个好东西,身后却牵扯了五姓七望,至少四个世家门阀,

    还都是很有实力的当家那一支血脉,李世民早就想动了,却一直投鼠忌器。

    虽然不好大动干戈,李世民却也敲打了他们的长辈。

    没想到这五人,刚刚安生了几个月,又蹦跶出来行凶做恶了。

    看着皇帝黑着脸,士卒不敢再说。

    “说下去!”

    “唯!”

    那五个恶霸,看上两个乡下来的丫鬟侍女,崔家的三郎,要将其绑回府中。

    卢家的少主,要抢走那两位娘子头上四两多的金钗,和银钗……”

    “蠢货,头上能戴金钗的丫鬟,若不是家主的侍妾,便是家主实力强大。

    否则,怎会叫一个下人,戴几十贯的金钗,那些蠢货,后来如何了,可将人家那两个娘子绑走?”

    “回陛下,那两个娘子,甚是凶悍,其中一个,用金钗插进崔家三郎的眼中,致崔三郎重伤昏迷。

    另一个用银钗,插进一个恶仆的左眼,那恶仆气绝身亡于当场。”

    “咎由自取,上天若要收拾谁,必定使其疯狂,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事来。

    如今他们自食其果,也是天道循环,善恶有报。”

    “陛下圣明,奴婢以为,这人呐还是安守本分的好。

    如今我大唐,正是国泰民安,四方皆无战事。

    这天下的百姓,应该耕读传家才对,可莫要行那些,违背朝廷律法的蠢事。”

    “都要像你这般想就好了,朕也不用天天操心了。”

    李世民对钱得海的马屁,显然很是受用,缓解了一些不爽的神经,往后背靠去。

    钱得海恰到好处的将一个垫子,放在李世民后背哪里。

    “后来呢,那几个畜生,岂能放过那两个娘子?”

    “启禀陛下,两个娘子,趁乱逃脱,又被那几个恶霸带着奴仆追回。

    还将戴银钗的娘子右手,打的筋骨错位,恐怕,要调养上一年才能恢复如初?”

    “哼,狗改不了吃屎,朕若不是有所顾及,岂能容他们祸乱长安。

    他们如此作为,总有一天不用朕去收拾,上天也会发怒!

    你不是说,那两个娘子戴着金钗银钗吗,难道背后无人?”

    “末将正要禀报陛下,那两个娘子的郎君,等不到侍女回归,就外出寻找查看。

    将正要绑两女上马车的情形,看个清楚,那郎君的手下,带着两个六尺半有余的壮汉,力大无穷……”

    “嗯?”

    李世民听到这里,非常疑惑,怎么听着如此熟悉。

    “得海?”

    “奴婢在,”

    “这两个六尺多高的壮汉,怎么听着好生耳熟?”

    士卒看皇帝和内侍聊天,就不在说话,安静的等待。

    “启禀陛下,那位的手下,就有这么两个,彪悍的跟班小厮,还是在万年县的大牢里,弄出来的呢,您怎么忘了?”

    “可不是嘛,那孽障也有这样的两个……不对吧,得海?”

    “陛下,可有疑惑?”

    “那泰宁街,可不就在叔宝门外不远?

    “回陛下,正是如此,就在大将军府外不远处,拐角的那条街。”

    “我来问你,那带着两个健仆的郎君,可是蓝田来的李县子,叔宝的侄子?”

    “启禀陛下,正如陛下所言,那两个娘子,就是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的贴身侍女。

    其中的林容娘,还是县子府里,内宅中院的大管事。”

    “啪”

    “放肆,竟然欺负到……竟然欺负到大将军秦琼的头上,这真是胆大包天!”

    李世民一听原来是绑的李钰的贴身侍女,瞬间就火上心头。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你,你快说说,后来如何了,不可隐瞒,将所有的事全部说给陛下。”

    “是,”

    “启禀陛下,那李县子,将两个侍女救下,看到拿银钗的娘子手被打的变形,怒火中烧,

    便叫下人打断了其中一人的双手双脚……”

    李世民知道,李钰那两个铁塔般的彪形跟班一到,事情就等于控制住了,冷冷的打断百骑的话;

    “只打断一个人的?怎么不把当场所有人的手脚打断?”

    士卒心里想;那乡下来的县子,和陛下到是想的一模一样。

    “启禀陛下,在李县子的支持下,县子府管事林容娘,

    又指使两个仆人,将殴打侍女迎香最厉害的三人,全给打成了废人,其中就有卢家的四郎在内。”

    “就这样了?”

    “回陛下,还没完。”

    “哎呀,你倒是一次说完啊,陛下都等的着急了。”

    士卒也是无奈至极,总是打断他说话,怎么能一次说完?

    心里想归想,他可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是,李县子又叫仆人将所有人的手脚全部打断,却漏掉了不知生死的催家三郎。

    又叫翼国公大将军府的护卫,去禀报长安县的县令。

    酉时末,五家分别得到讯息,将众人抬走。

    县令萧统与主薄二人,事后带着三班人马到场,问了成衣铺子的伙计,方才回去。”

    士卒怕总是被打断,干脆快速的将事情经过禀报一遍。

    “好,就该如此,打死他们都是轻的,陛下那郎君真是……”

    “真是什么?又好在哪里?

    你先退下!”

    “唯!”

    百骑司的士卒,终于说清楚了一切,后退三步,转身而出。

    这是他汇报事情,时间最久的一次了。

    钱得海被呛两句,就没敢再吭声,陪着笑站在一边。

    “打死他们,也是咎由自取,那几个畜生,祸害了多少人,真当我不知道吗,哼!

    这养不教,父之过,生他出来,就得教养,不教,自然会有别人来教他如何做人。

    倘若不是当街行凶,好好的人家能去打断你手脚不成?”

    “那是,那是,陛下圣明,将这道理看的一个透彻。

    这些人为非作歹,丧尽天良,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如此不把咱们大唐的律法,放在眼里,真也太放肆了。

    还欺负到李县子头上,照奴婢看,应该诛杀他们三族才是!”

    钱得海越说越激动,狠狠的结束最后一句话。

    “朕倒是想杀,可这五家四姓,背后牵连甚多,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陛下,难道就叫李县子受此窝囊之气不成?”

    “窝囊气?”

    你看他都干了什么,就绑他两个侍女,还没做成,就把五家的后人全部打废,这还窝囊?

    如此不顾全大局,意气用事,成何体统,将来成男之后,也是难成大器!”

    钱得海小声嘟囔一句;“谁叫他们欺负郎君,打死他们都应该。”

    “打死?全部杀了倒是清净,朕也想,可是这天下谁来治理?

    你去治理?天下百姓何止千万,大部分州县官员,皆出于此,

    一个个的都去杀了?

    蠢货,他是蠢货,你也是。

    他在何处,是否回蓝田去了?”

    “启禀陛下,方才百骑说是,回大将军府里吃席面了。”

    “还吃席面?当真是毫无廉耻,惹出来这些祸事,还能有心情去,吃酒,吃肉……

第二百零二章;我去杀了那些狗东西

    “啊贵,过来。”

    “郎君,叫我何事?”

    “方才,你们陪迎香去看医官怎么说,?”

    “哦,人家说,迎香的手,起码也要半年以上,什么活也不能干,

    否则,就会张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知道了,走,进去吧。”

    “迎香,你过来,本郎君看看你戴这银钗,好看不好看。”

    “郎君,您看,我们姐妹几个都戴着呢,真好看。

    就是铜镜太模糊,奴婢自己看不到的。”

    “不就是个镜子吗,将来本郎君送你一面,能看得清楚的就是。”

    “谢郎君!”

    迎香虽是答应了,可心里并不觉得,郎君能送个什么看的清楚的镜子,毕竟,整个大唐都用的铜镜,再买一面,不还是那样吗。

    李钰不知道如何告诉迎香,他恐怕一年内都没办法干活了。

    可是不说出来,也总归不是个事,犹豫了一下,李钰觉得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迎香,今日之事,本郎君失误了,没想到,会叫容娘和你,遭受如此灾难,实在是我……”

    “郎君,您千万别说了,怎么能跟您扯上干系呢,也是那该死的贼人,竟然起了歹意。”

    “不是的,本郎君也有错处,不该让你们两个女子,单独离开,这里终究不是咱们蓝田。”

    “郎君怎么会错,只是奴婢与林家姐姐命运不好,该有劫难,不怪郎君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有错,你们今天也确实不顺,凑一块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手,还疼吗?”

    “奴婢……奴婢不疼了郎君。”

    “还要瞒我吗?”

    “奴婢不敢,有点疼的。”

    “傻丫头,疼就是疼,怕什么,疼了就说啊!”

    “嗯,奴婢很疼。”

    “本郎君当然知道,十指连心,筋骨错位,怎能不疼?

    那医官说,你以后,恐怕一年内都不能干活了……”

    “没有没有的,郎君,奴婢没事,您看,奴婢还能给您倒水呢,不信郎君您看……啊,”

    伴随着迎香的疼叫声,

    陶瓷制作的唐款水壶,落在地上摔的稀巴烂。

    迎香很难受,一年都干不成活了,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府里怎么会养一个闲人?

    一年后,自己手就是好了,这府里,还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迎香不敢去想,他很着急要证明,自己还有用……

    “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看着迎香去端茶倒水,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善良的李钰气的提高了一倍的音量。

    本就惊吓过度的迎香,右手又传来钻心的疼痛,再加上误会,郎君发怒是觉得他没用,

    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

    容娘和另外两个丫鬟,都替迎香难过,都跟着在一边抹泪。

    “郎君,不要赶我出府好不好,奴婢还能伺候你的,呜……呜……呜

    奴婢的……手歇息几天……就会好的呀,那医官他说谎,他说要一年,他胡说的,呜……呜,”

    李钰看着伺候了自己,几个月的乖巧丫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大喝一声;“迎香,看着我,本郎君什么时候说,要赶你出府了啊?

    这辈子,你都得伺候本郎君,知道吗?

    以后你嫁人了,郎君就在府门外,给你留一套崭新的红砖大瓦房,让你住的近近的,

    就能天天伺候郎君了,别怕别怕。”

    李钰将迎香,轻轻抱住在怀里,这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呀,不该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

    “郎君,真的吗?您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可以在府里伺候一辈子?”

    迎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说你需要养一年,是说让你养好了手,以后再伺候我,可不是要赶走你,更不是要将你赶出府去。

    你就听本郎君的,修养一年,什么也不做。

    你的月例,一个大钱都不会少的,只要你把手养的好好的就行,知道了吗……”

    迎香听得很开心,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话。

    自家的郎君,真是太善良了,半天的惊吓,加上一直担心,不能在府里呆下去,迎香真的很累了……

    屋里的丫鬟侍女,都已经捂住嘴巴,哭出了声音,也心疼迎香,也感动郎君,如此有情有义。

    大牛阿贵,两个汉子,也红着眼圈。

    李钰一边拍打着迎香的肩膀,一边轻声安慰,却不见回应一句,

    反而自己抱着迎香的身子,越来越吃力。

    扭头一看,人已经不知道何时就昏迷了过去。

    李钰阻止了别人帮忙,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迎香,放到了自己的榻上,轻轻的脱去两只,朴素的绣花鞋,拉过了被褥。

    “昔春,探春,你俩从今天开始,不要伺候我了,轮流照顾迎香,直到她的手,彻底好透,知道吗?”

    “是郎君。”

    两个丫鬟,哭着答应。

    大牛上前一步,红着眼睛说道;“郎君,不如,咱们去杀了那几个狗东西,给迎香报仇。”

    “不着急,不着急,有的是功夫,如今我也后悔,当时就不该放他们活着离开的。

    不过,咱们也弄废了那些杂碎,算是给迎香报过仇了的。

    此事暂且不提。”

    “嗯,就听郎君的。”

    对了,某家不是说,今晚所有府里的人,都吃席面嘛,有没有交代下去。”

    “交代了郎君,小人回来的时候,就交代过了。

    咱们大将军府,三个厨房,和咱们这院子里的,都在忙活着呢,随时都能开始。”

    阿贵看迎香伤城这样,提起吃席面,也没有了兴趣。

    那好,今日就在这里吃,你们再拿个桌子,你们坐一起吃,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别把今天的事当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我就在这里陪着迎香,本郎君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守着丫头……

    “郎君,可也得吃点东西吧,您去吃,奴婢坐这里看着就是。”

    容娘觉得吃饭总是个大过一切的事。

    李钰解释;“其实也没什么,丫头睡丫头的,又不是三岁孩子,醒了闹人。

    本郎君就是感慨很多事,坐这里静静而已。”

第二百零三章大将军思路周详

    秦琼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揉着额头两边,靠在马车的一边,缓解着疲惫的身躯。

    赶车的是秦家的家生子奴仆,除了给自家家主赶车以外,别的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毕竟他也五十出头了。

    本来按照秦琼的意思,给自己赶了半辈子马车的,老兄弟,也该退休了,逗弄下儿孙,安享晚年。

    秦安很不同意这个安排,五十年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拒绝秦家家主的命令。

    家主打了一辈子仗,受伤流血太多,体虚不堪,换个没眼色的赶车,秦安不放心。

    “秦安,快回府了吧。”

    今天秦琼在大营里处理了一天的事了,想快点回府歇息。

    “回家主的话,就到了,转过街口就回府了。”

    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的杂事,秦琼坐到正堂里,喝了一杯热水,舒服的靠在太师椅的后背里。

    “家主?”

    “嗯!”

    睁开眼,秦琼看着走进正厅的前院大管事。

    管事秦英郡仔细看着家主的脸色,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小声汇报;“启禀家主,今日……

    “什么时候学的,说话吞吞吐吐,有事就直接说出来吧。”

    “是,家主,今日大郎君带着,大牛,阿贵,林家娘子和迎香,去尉迟大将军府里做客了。”

    “嗯,这还是老夫昨日交代的,整天的窝在府里头,吃了睡,睡了吃,算怎么一回事?

    少年人,就应该多出去走动,别像老夫一样,显得朝气不足。”

    “是,家主说的对,只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因为郎君出去……”

    “什么事?去尉迟大将军府里,吃个昼食,还能吃出来祸事不成?”

    秦英郡尴尬的陪着笑;“事情是这样的,吃席面之后,郎君由大牛阿贵陪着,去逛了一圈,

    林家娘子和迎香,就先回来府里,路上按照郎君吩咐,给侍女四人,采买,银钗。”

    “嗯,大朗这点比大兄做的还要爽朗太多,很是符合老夫的心意,对自家人,当然是要好一些的。

    老夫就觉得,你们都是老夫的亲人,对待亲人,还是要大方一些的好。

    大兄终究是世家门阀出身,在这下人身上,总是不舍得,花太多的银钱。”

    “家主说的是,郎君也是,感念,那几个侍女,伺候的殷勤,是以就每人赏赐一直银钗,林家的娘子又添为管事,另得了一直金钗。”

    秦琼哑然失笑;“这大朗,当真是不知柴米贵,居然赏赐金钗。”

    “正是,今日的事,就是因为这金钗银钗,而起,

    两位娘子买了钗子回府的路上,在府门外两百步处,遭到定西街五霸的强强豪夺……”

    秦琼听到这里,立马来了精神,仿佛又有战事,可以上马提枪了的感觉。

    “怎么?那五个畜生,难道还敢来我秦琼府门外撒野不成?

    林蓉娘就没告诉他们,是我秦琼府里的下人?

    说出老夫的名头,谅他们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哼哼!”

    秦琼对自己的虎威,有深刻的认识,觉得只要说出自己的名头,一些宵小之辈而已,

    尽管,背后还有几家世家撑腰,他们也得掂量,掂量才是。

    “回家主,林家娘子,倒也说了,他家郎君是大将军的侄子,还说了要回来府里,

    可那五个不信,卢家那个要夺走两个娘子的金钗银钗,

    催家三郎,要将两位娘子绑上马车,带回府里……

    “啪!”

    “放肆,秦琼听到这里,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既然说清楚,是我府里的下人,竟还如此嚣张跋扈,当真是欺老夫年迈也!

    那拐角处,距离府们,不过两百步,你们就是死人?

    任由那些乌合之众,来我秦琼头上欺压不成?”

    看到家主大发雷霆,大管事秦英郡,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启禀家主,郎君久等他们不回,便带着大牛阿贵出去找寻,当场撞见,

    盛怒之下,就将他们一十九人全部打断手脚,府里也出了一伍人马过去。”

    “哼,提出老夫的名头,还要强抢豪夺,如此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欺人太甚,仗着几个世家门阀,就可以随便如此了?

    来人呐!”

    从金吾卫大营,跟随回来的护卫,立马进来一人。

    “大将军!”

    “去,去程大将军府里,将此事禀报知节。

    英郡,你将事情前后,告诉于他,叫他去知节那里,也好说个明白。”

    “是,家主。”

    “还有,你一会过去的时候,将程大将军请过来。”

    “唯!”

    “兄长,”

    程咬金得士卒去禀报清楚,就骑马来了秦琼府里。

    “知节,今日之事,你听说了吧?”

    “嗯,下面儿郎,都告诉我了。说的清楚明白。”

    “你那看此事如何处置?”

    “大朗将那些畜生打断手脚都是轻的,换做我,当场就全部斩杀干净才痛快,

    只是兄长,如今新朝初定,正要稳定的时候,还是得按照朝廷律法来才好。”

    “不错,为兄也是如此考虑,大朗的行为,从道理上说,也无有不可,不过从律法上看,却是有些过头了些。”

    秦琼考虑的很多,毕竟这是和那些世家门阀较真,岂能马虎。

    “倘若是按照律法来,那就得归长安县管了,长安县令~萧统,是老房的弟子。

    以萧统的谨慎,朝廷又无别的靠山,想来此刻,也已经去了老房的府里了。”

    “不错,房相处事,老夫放心,总是周详考虑,以老夫猜测,这次也会按照律法行事,少不得,大朗要进去委屈几天了。”

    “兄长也不必忧虑,按照我的估计,明日一早,萧统必定带人前来,我等不做阻拦就是。

    明日上朝,先奏一本,占个先机再说。”

    “不错,阿弟所言甚是,以兵家之事论之,先机不可失也。

    只是,大朗将那些狗东西,弄成了废人,那五家,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明日也不知会如何反应。”

    “管他娘的,明日上朝,我就约了尉迟老黑,先合一块参他一本,去他家吃饭,吃出来的事,他老黑也得负上一些责任。”

    “话不能这么说,与敬德何干?只说明原委,叫众家兄弟帮忙一场就是了。”

    秦琼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兄长放心,我这嘴顺习惯了的,小弟知道怎么做,放心就是。”

    程咬金嬉皮笑脸的回应着,还将胸铺子拍的直响。

    “嗯,明日上朝一事,你去安排,为兄就在府里,等着那萧何,还要敲打他几句。

    若不是顾虑陛下面上,他一个小小县令,怎会叫他来,大将军府里放肆?”

第二百零四章勇冠三军

    “兄长说的是,不过那县令萧统,若是真的要来,定是得到老房点头同意的。

    我等也不好强硬太多,终究是朝廷律法,不可抗衡。”

    “嗯,只要他萧统礼数周全,就让他带大朗离去就是。

    横竖也不过就是三两天的事儿?

    待此事惊动了陛下,自然会偏袒大朗。

    其实为兄叫你来,该有一事,”

    “兄长可是担心,那几家,背后里暗算这孩子?”

    程咬金当然清楚,那些世家子弟的卑鄙无耻行为了。

    “是啊,正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公开对阵,大家调兵遣将就成。

    最怕的是,他们弄一些死士出来,防贼一日容易,哪有防贼千日的。”

    程咬金对这个问题,也有些郁闷,总不能天天叫一群护卫,跟着他吧。

    “小弟的意思是,将大朗那两个跟班小厮,弄去大营里,摔打个一年出来,定是悍卒,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此计大妙,日后就按照阿弟所说行事,也好给他训练出来两个贴身的护卫,只是远水不救近火。”

    秦琼抚这胡须,悠悠然说道。

    “那就先把儿郎们,调拨一些,给他护卫一时。毕竟他那两个跟班的,未经历练,又没见过血腥,还太嫩了。”

    “为兄也考虑了这些,只是大朗不在军中任职,实在不好下手。

    倘若他在军中,有个一官半职的,也好找借口,给他调动一队儿郎做护卫。”

    “也是,确实不好安插,对了兄长,可还记得那柳万泉否。”

    秦琼也是眼睛一亮,可不是嘛,老哥俩说了半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为何要在军营里找?

    那李家庄子,可不就有县成的一批人马?

    “不错,不错,骑兵都尉柳万泉,还在老夫账下,任职过两年多,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哎呀,记性也开始不好了,阿弟,为兄看来是真老了,连几个畜生,也敢来某家头上撒野了。

    难道是都忘记了某家,昔日里杀将的名头?”

    程咬金听到这里,微笑的表情消失不见。

    可不是嘛,当年兄弟三人,生死共存,犹如一体。

    那投将贼人,背地里说二哥秦琼的坏话。

    程咬金和李钰的父亲,老县男李平,直接就斩杀了那人,没有一句多余的闲话。

    如今连阿猫阿狗,都敢来二哥这里放肆了。

    程咬金看着兄弟郁闷的样子,心疼的不行,是啊,大兄故去了,二兄如今也老了,只剩下自己还在壮年。

    “兄长何必烦恼,待大朗的这个事过去,

    咱们兄弟,想收拾他们几个野猫野狗的,易如反掌,你我兄弟,掌控金吾卫,两卫的人马,还怕他们跑到天边……”

    “不错,就等来年,先把事情放凉了再说,不然也太明显了些。

    说起来这两卫人马的事,为兄早就想与你畅谈一番,今夜左右无事,你我兄弟,也好说些体己的话。”

    程咬金看秦琼挺严肃,好奇的问到;

    “兄长有何事,直说就是。”

    秦琼盯着程咬金,沉声说道;

    “阿弟可有想过,等你我兄弟老去,这些崽子们,如何自处?

    如今尚有陛下健在,一切都还好说,可是陛下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古人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倘若我等兄弟,每日沉迷在权势中不得自知,

    这几家的富贵,尊容,又能延续到何时?”

    提到这个话题,程咬金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思考了许久,程咬金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是啊,如今有这一代的军功在身,崽子们,自然可以在大树下乘凉,可是大树倒下之后呢,难道真的树倒猢狲散不成?

    “不知兄长可有高见?”

    “你家大朗,最近可有学习兵法?”

    “有,处嗣,比我好上很多,喜文,虽然还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整日里几乎都在读书,

    人很踏实,性格稳定,将来由他继承爵位,家业,我也放心不少了。”

    “处嗣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继承家业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太过稳重了些,守城可以,进取一道上,难如登天。”

    “兄长所言极是,处嗣,确实是前途……唉……将来能做到一个折冲都尉,就算不错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处嗣,稳重,又是嫡亲长子,其他几个,还不如大郎呢,只能瘸子选将军了。”

    程咬金再不愿意说这话,也没办法,毕竟事实在哪里摆着。

    “是啊,你家只能那样了,等着处嗣长大,栽培一番,将来继承爵位家业就是,

    为兄这里确实麻烦的,怀道如今方才三岁,我又过了天命之年,等我老去,

    恐怕怀道刚刚成人,将来谁来扶持他日后的路?”

    “大兄放心,你我兄弟,我怎会不照顾于他?”

    “知节,我素来知晓你的仗义,也从未怀疑过,咱们之间的兄弟情宜,某家这一生,南征北讨,结交天下好汉,又随陛下,成就这半世的功勋,大丈夫做到这般,足以。这一生某家有一喜一忧,

    这一喜,当年你我与大兄,八拜为交,从此一直是,三兄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想当年,洛阳一战,陛下叫我出战,虽是在两军阵前,将敌将斩杀在马下,

    某家也被那一枪差点,刺穿胸膛,后来养伤的日子里,咱们三兄弟,同塌而眠,把酒言欢,是何等的痛快……”

    说起来往日里,三人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秦琼激动的看着程咬金,话语间是~面色红润,慷慨激昂。

    程咬金也不禁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岁月;

    “可不是嘛,二兄当年真是厉害,那河北枪王,成名二十年之久。

    小弟也只能甘拜下风,当年此人,可是斩杀我们军中不少好汉,

    结果碰上二兄也使铁枪,他便没了脾气,终究还是死在了兄长的枪下,兄长之威名,真勇冠三军呐……

    “知节你也不差于旁人,一人单骑,就带着一把铁朔,直愣愣的杀进敌阵,可把贼兵给打蒙了去,也吓坏了为兄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将军深谋远虑

    秦琼程咬金兄弟二人,爽朗的笑声,感染了门口的士卒,也将整个大将军府,渲染的豪气冲天。

    秦琼笑罢,扭头看向旁边的管事;“厨房可做好了,夜食?”

    “回家主,大朗君今日交代,说要全府上下,皆吃席面。

    三个厨房,都在赶工,已经做好了的,只等家主吩咐,就可以即刻上菜。”

    “上菜,备酒,今日老夫与兄弟,畅饮一番。”

    “是。”

    随着秦琼一声吩咐,丫鬟奴仆,开始忙碌起来,抬桌子,挪椅子……

    这边刚摆好,一群侍女就端着,各种大小陶盆,摆了一满桌子。

    程咬金大声问道;“兄长,还能吃肉否?”

    “赵云虽老,仍食肉三斤也,来人啊,先切下一斤羊肉来!”

    听着秦琼豪迈的声音,所有下人全都崇拜的看着家主。

    “接过一大块羊肉,秦琼直接拿在手里,大口吃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吃了个干净,

    “贤弟,来,来,你我兄弟,吃上一杯,也好快活快活。”

    “兄长请!”

    “贤弟请!”

    程咬金,美滋滋的喝下一大口白酒,放下酒杯,挤眉弄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药呢。

    “兄长,你说这大朗为何将这美酒弄的如此辛辣,后劲十足,害得我不能多吃,

    像那以前的浊酒,咱们兄弟,百杯不醉,千杯不倒,那是何等的痛快。”

    “阿弟若是头疼,这酒太过辛辣,可叫大朗与你煮上一锅,不太辣的出来,这又有何难?”

    “哎呀不可,兄长虽是能饮,却不似我这酒中老鬼。

    这酒刚好过瘾,若是减去三分辣劲儿,那可就立马失去了上等美酒的名头。要落了下乘了呀。”

    “大兄有所不知,如今换了这五粮液,我可不敢,像以前那样了,

    前些日子,牛进达那杀千刀的,跑到我府里做客,竟然说我吃酒不如他。

    我就不服气,拿出大朗的美酒,与他对饮一番,结果只吃了六斤,就把我弄倒了下去,人事不省,当真是丢脸至极。”

    “哈哈哈,贤弟,你上了阿牛的当了。

    他那里是与你拼酒,定是他喝光了自家的,反去你家讨酒吃里!”

    程咬金伸出手就拍了自己的额头,;

    “可不是嘛,这泼皮,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如今想来,他可不就是,又吃走了我三斤五粮液去?

    改日,等大朗的美酒,再送来长安,我也去吃回来一次才好。”

    秦琼咽下去一口回锅肉,这才开口;

    “我听大朗说,以后咱们吃酒,都得给他银钱的,不能白吃了。”

    “什么?怎会如此?

    别人还罢啦,咱们可是他叔父,难道吃他些酒,还要给他银钱不成?”

    “阿弟不要着急,为兄与你说个详细,大朗说了。

    倘若都不要银钱,这朝廷的将军们,到时候都来拉酒,哪一家不是要大量供应?

    如此一来,一年要吃上百万贯的银钱,亏的,还是咱们这些出了份子的人家。”

    “这么多?那可不行,他们来拉酒,可得出银钱才是,不然还不把咱们吃空了去?

    若是如此,大朗说的,可也有些道理,咱们作为他的长辈叔父,都要拿出银钱,

    别人也就不再眼红,如此这般,也好形成个规矩。

    兄长放心,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兄长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通了此点。”

    “对了兄长,说起这大朗的美酒,我又想说几句了。”

    秦琼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才囫囵不清的说了一句;

    “又……没人……去堵住……你的嘴巴。”

    “你说这李大朗,为何如此聪明,看看书,就能想出这酿酒的秘法来?

    要是这些崽子们,都像大朗一样,兄长你说该有多好?”

    “你想的是挺美,可这世上的人,千姿百态,哪能人人一样,大朗那种头脑,恐怕轻易不好遇到。”

    程咬金也觉得,自己想的,和放屁,几乎也没有什么两样,就郁闷的回了两个字;“也是。”

    秦琼说完,对着旁边伺候的下人道;

    “都下去吧,某家与兄弟,说些要紧的事情。”

    “是!”

    看着丫鬟侍女都一一离开,程咬金立马回复了精明的嘴脸;

    “兄长,有何要事?”

    “也无有其他,就是想说说,咱们将来老去了,这些孩子们的事儿。”

    “兄长请讲当面。”

    “嗯,你先说说,大朗今日将那五个狗东西,打了的事,知节你有何看法?”

    “大朗今天,能在回来府里之后,就感觉到心慌,这是为将者的机警,

    当机立断,就带了两个下人去找。

    这查形势,下军令,也算是调度有方。

    又将欺负他侍女的众人,打断手脚,此一,爱护手下,这二吗,狠辣,果断。

    回府之后,还要大摆宴席,此处,有三点,

    其一,大朗善于掩盖自己,使别人看不透他。

    其二,心中宽阔,能装下事,不像一些小将,屁大个事,就吃不下,睡不好的。

    其三,大朗知道收放自如。

    是以,小弟以为,若是仔细培养,此子,未必就没有,咱们的成就,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你与我所思,基本相同。”

    “那兄长的意思是?”

    程咬金知道,自家二兄,向来是未雨绸缪,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虽然从来不做统帅三军之事,可程咬金心里最是清楚。

    自家二兄是急流勇退,从一开始,就担日后,功高震主的事情发生。

    可谓是深谋远虑至极,倘若自家兄长,不去考虑太多,当初,哪有李绩之事,早就和李靖,并肩称雄了。

    “某家所想,大朗也是你我的侄子,三家通好,既然可以栽培,你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有你我兄弟鼎力相助,再授与他兵法武功,加上大朗自身的谋略。

    他日,必定不在你我之下,甚至,还要超越上一些。

    如此这般,大朗成材之后,这些崽子们,也能跟着受他庇佑。

    也为你我两家的后人,找一个大树,将来,也不用去担心子孙后代之事了。”

    程咬金眼睛冒着精光,沉思着点头;“不错,兄长所言极是,如此这般确实是……

第二百零五章;李钰被抓

    “县尊,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刘琪不情不愿的,向顶头上司,长安县令~萧统汇报工作。

    能情愿吗?

    这带着三班人马,去大将军秦琼府里抓人,真是活腻歪了……

    “三班人马可都到齐整了?”

    萧统今日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尝试一下。

    萧统心里也做了决定,倘若今日,大将军府里不放人,可千万不能硬来。

    至不济就脱了这身官服,回老家去,还能保得,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倘若是惹怒了那杀将?

    后果可是不敢想象,万一,大将军府里,出来个冒失鬼,将自己打杀了,陛下,估计是,不会为自己这个小县令报仇吧?……

    萧统敢肯定,在与大将军秦琼之间,陛下唯一的选择,绝不是自己!

    “回县尊,人马整齐,仪仗到位,只等县尊令下便可出行。”

    刘琪十分烦躁,说话也难免带着些不情愿的口气。

    萧统也不埋怨,换做谁,你让他去找陛下爱将的麻烦,都会这样不痛快的。

    “出发吧,早去早回。”

    “遵县尊令。”

    “三班人马整齐,县尊出行,诸人回避……”

    “锵!……”

    随着开道的话语落下,一声锣响,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县衙。

    长安县衙,本就距离翼国公府,只有四条街,半个时辰多,萧统带着三班人马,就到了大将军府秦琼的门口。

    下了马,萧统迈着方步,走到前头,声音平稳;

    “这位军士,劳烦同传一声,就说长安县县令,萧统前来摆放大将军。”

    今日府门口当值的其中一个刚好就是那天被派去县衙通报的士卒,倒是省事儿了许多。

    “原来是县尊到来,某家有礼了。”

    “不敢,有劳了。”

    “县尊但请稍候,这就去与你同传。”

    军士微笑着接过,萧统手里的拜贴,往府里走去。

    萧统现在原地等候着,心里琢磨,看来,今天说不好,还真能将那李县子弄走。

    早上起来,便有喜鹊在后堂院子里,叫个不停,如今到了这里,最先碰到的,竟然是有一面之缘的士卒,还笑脸相迎。

    如此两个喜加一块,颇为吉祥。

    “报大将军,府门外,有长安县令前来拜访。”

    军士洪亮的声音,响彻正厅大堂。

    早就在这里坐着等候的秦琼,接过了军士手中的拜帖。

    前面写的,都是些公式化的东西,秦琼直接翻开后面,看了一遍,就面带微笑。

    这萧统却是聪慧,礼节甚是到位,拜帖后面,句句写的真诚,

    将秦琼歌颂了一番,才提出前来拜会之意,李钰的事,连一个字都没提。

    “那县令萧统,带了多少人来,姿态如何?”

    “回大将军,县衙三班人马齐整,仪仗跟随,锣鼓开道。

    在府门处,规规矩矩的站着,无人说话,无人走动,那县尊执礼甚恭,请末将代为同传。”

    “哦,有意思,去,请他过府一叙。”

    “得令。”

    士卒收到命令,转身退出正堂,迈着欢快的步伐,去往府门口迎接县令萧统。

    这县令,礼节甚是周详,方才对自己,也是回礼端正。

    并不因为自己是个看门的,就另眼相看,这种人,当然是要帮他说几句好听话的。

    倘若看不起俺,哼,那可对不住了。

    刚想了没一会,就到了门口处,士卒几步踏出府门外。

    萧统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又在长安城里混了几年了,再不会来事儿,还不如回家得了。

    没等士卒开口,萧统就赶紧施了一礼;“有劳兄弟了,某感激不尽。”

    士卒赶紧抱拳回礼,

    “不敢,不敢,本就是职责所在,岂能当的县尊,如此看待。

    我家大将军,有请县尊,正堂说话,县尊请!”

    “先请!”

    萧统回了两个字,就跟在士卒后头朝大将军府里走去。

    心里很是开心,看这情形,今天有戏。

    若是不成,这士卒,肯定不给你好脸色。

    真不让你进府,你能怎么着?

    还不是得乖乖的打道回府?

    萧统正了正衣服,弯下腰;

    “下官长安县县令,萧统,拜见大将军,大将军安好!”

    秦琼坐在上手太师椅里,纹丝不动,微笑着回到;

    “萧县尊,不需多礼,来人,看座。”

    “谢大将军!”

    萧统的礼节,步步到位,做的毫无破绽,就是想挑毛病,也无从下手。

    “不知萧县尊驾到,可有要事乎?”

    “岂敢,岂敢,下官,久慕大将军风姿,早想前来拜见一番,却一直无缘,引为憾事,

    今日,能得大将军招见,实乃三生有幸。”

    “县尊过谦了,本将克不敢当,若是所料不差,县尊可是为了某家侄子的事来?”

    “启禀大将军,正要说于此事,大将军有所不知,昨日,街侯回报,酉时,那定西街五霸,于贵府门外两百步拐角处,强抢民女……”

    秦琼毫不客气的打断萧统;

    “那什么五霸六霸的,强抢民女,与老夫何干?

    王子犯法,五庶民同罪,

    县尊添为一县之父母,可按照我大唐律法行事。

    该抓的抓,该审的审就是了。”

    萧统刚说一句正经事,就被公开顶了回来,也不敢恼怒,只能正襟危坐,好言相劝;

    “正要禀报大将军,那五霸所抢之人,便是大将军府里的侍女。”

    “哦?我却不知,县尊可查了清楚明白?”

    “回大将军,下官已经查证属实,大将军有所不知,是因那侍女并非贵府下人。”

    “老夫可是有些糊涂了,先前一句,县尊说是我府里的下人,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又不是了?”

    “这原也不难分辨,下官说不是将军府记得下人,是因那侍女是寄住在这里的,大将军侄子的贴身侍女。”

    “原来说的是老夫的侄子!”

    “回大将军,正是如此。”

    “那不知昨日之事,是如何来去,还请说个平白来回,老夫也好心中有数。”

    “是,昨日那定西五霸,盯上就要回府的,两位娘子,

    催氏三郎,要将人,绑定回府,卢氏四郎,要抢夺两位娘子头上的金钗,银钗,

    其余三人为帮凶,另有恶仆一十四人助纣为孽。

    危机时刻,大将军的侄子,久等侍女不回,带两名健仆,出府门外查询,

    将正在行凶作恶之人抓了现行,贵府李县子,出手阻止,

    又见侍女受伤,怒火攻心,随即将一十八人打伤。

    再使贵府士卒去县衙通禀。

    下官带人去查之时,不见一人踪影,是以今日,拜见大将军,

    不知可否请李县子一见,下官也好问个详细,请大将军定夺。”

第二百零六章李钰被抓2

    “下官带人去查看之时,不见一人踪影,是以,今日斗胆,前来拜见大将军。

    不知,可否请李县子一见,下官也好问个详细,请大将军定夺。”

    “那几个恶霸,老夫也有所耳闻,平日里,称霸几条街,

    无恶不作,只不知,萧县尊为何能容忍他们,祸害百姓,又放任不管,听之任之?”

    秦琼并不正面回应,萧统的请求,而是直接把重点,转移到几个恶霸的身上,毫不留情的,将了萧统一军。

    “这个……”

    萧统不过是个,上任三年的小小县令,如何能与征战一辈子的秦琼,斗智斗勇,憋的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秦琼看着尴尬的萧统,不禁摇了摇头;

    “罢啦,老夫知道你的来意,看在房相的面上,也不与你为难了。

    “来人”,

    “在,家主,有何吩咐。”

    “去请你家郎君过来。”

    “是。”

    秦琼将身体放松,靠进了太师椅的后背。

    “萧县尊,不妨再稍后片刻。”

    “下官明白,下官静候便是。”

    “嗯。”

    从嗓子里冒出来一声,算是回应,秦琼又闭上了眼睛。

    客位上静坐的萧统,稳坐不动,目不斜视。

    见大将军闭上眼睛,这才感觉压迫感轻了一点。

    左右两边,轻微晃动了一下脑袋,萧统才来的及,用余光,扫了正堂一遍。

    整个大厅正堂,带甲的猛卒,分站四角,彪悍的气息,配上明亮的铠甲,摄人心魄,不敢直视?

    两个漂亮的侍女,伺候在大将军两旁,十分规矩,不动如松。

    将功勋贵族的门风,演绎的淋淋尽致。

    大将军秦琼,座位的后墙,挂着一副巨大的山水图。

    其上,山川清秀,密林繁茂,半山腰树林的尽头处,

    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虫,威风凛凛,正要下山觅食。

    两只前爪,一前一后,分别按在两方顽石之上。

    五道锋利的指甲,突出来几乎一寸有余,战斗的姿态,已经准备完好,随时可以将猎物,开肠破肚。

    尾巴高起,末端还在树林深处延伸。

    整个虎身,彪悍至极,血盆大口微微张开,露出刀子一样的牙齿,整副画面~栩栩如生。

    那大虫,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密林,飞跃而下,势态~逼人心神。

    只一幅画,就将这个大厅正堂,衬托的,好似金吾卫大营里,那白虎大堂一般,威严肃穆。

    普通人若是来这正厅,恐怕很难承受这种压迫……

    萧统,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背已经出汗,此时微微发凉。

    “郎君,秦大管事来了。”

    “哦,叫他进来好了。”

    “诺,”

    容娘答应了一声,向侍女探春递过去一个眼色。

    探春会意,将秦大管事迎进屋内。

    “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秦大管事,何事找我?”

    “启禀郎君,家主在正堂招见。”

    “正堂?有何要事?”

    李钰将手里的米粥放下,奇怪的看着秦管事。

    “回郎君的话,长安县,县令萧统带着三班人马,仪仗具全,在门外列阵,

    递了拜贴,一人进府,想要见郎君,问那昨日之事。

    家主询问一番,才叫小人来请。”

    “呦呵,衙门里的人都来啦,还仪仗尽出,这兴师动众的,还要抓我进去大牢不成?”

    “小人不知。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敢来大将军府里闹事,凉他也没这个胆量,郎君不必担忧。

    只是家主有话,指名要大牛,曾贵二人,跟随郎君前去。”

    “好吧,本郎君这就动身。”

    “郎君何必着急,就把他凉一凉,又有何妨,郎君不如吃好了再说,小人这里候着便是。”

    “也好,探春,你去看看那两个吃货,叫他们赶紧的,收拾利索过来伺候。”

    李钰说完就又端起米粥,对着桌上的四个大菜,吃的不亦乐乎。

    探春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没一会两个大块头,联袂而来,曾贵一脸期待笑容;

    “郎君,今日,咱们要去哪家将军府吃喝?”

    李钰还没说话,大牛就闷声汇报;

    “郎君,小人还没吃饱呢,郎君呼唤小人可有要紧事?”

    “整天就知道吃,长安县令来啦,还带了三班人马,都在府外等候,叔父叫我过去相见,

    你能吃到午时三刻?”

    两人早就不是以前那般胆小怕事了,如今有了李钰做靠山,哪还会怕一个县令到来。

    “郎君,秦大管事,莫不是要抓咱们进去……”

    “我呸呸,你整天就是个乌鸦嘴,就不能学学大牛,少说几句?”

    “哦,那小人不说就是。”

    “走,去看看那个县令,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那些恶霸,欺负百姓,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我就修理他们一顿,就来找我,真是岂有此理。”

    李钰有些上火了,也不在说话起来就走,三人紧跟其后。

    进了正堂,李钰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官服,正襟危坐,看面相倒也和善,不像是腐败之人。

    轻轻点首算是先打个招呼,李钰恭敬的弯下腰;“侄儿拜见叔父,不知叔父呼唤,可有要事?”

    秦琼漫不经心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长安县的父母,萧县尊,你且见过再说。”

    “是,”

    “见过萧县尊。”

    萧统哪里能想到,秦琼二话不说,先来这一手,叫一个堂堂开国县子来给自己见礼。

    慌忙从太师椅里站起来回礼,

    “不敢,不敢,李县子,太过客气,本县这就回礼了。”

    “今日萧县尊来访,想要问些昨日容娘迎香受惊一事,你可细细道来。不能隐瞒。”

    “是,侄儿遵命,”

    萧统听秦琼将话题直接引到侍女受惊一事上,闭口不提他家侄子打人的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准数。

    若是今日不能将李钰带走,那这大将军为何将礼数周全成这般模样?

    可若是同意自己带人,又为何咄咄逼人,这两幅面孔,来回的转变,把萧统弄得迷惑不解,也开始不敢确定今日的结果了。

    李钰就站在正堂里,也不坐下,一句一句将昨天发生的事,讲的清楚明白,不多一分,不差毫厘。

    萧统一边听李钰诉说的经过前后,和自己打听的,街侯禀报的,一一兑照。

    人家没有撒谎,句句属实。

    萧统飞速运转着脑袋,昨夜老师说的清除明白,

    叫自己今天,来将李钰缉拿归案,还说是要有一番造化出来。

    如今看这大将军的口风,实在猜测不透,是否放人。

    萧统也是着急的不行。

    “县尊?某家都说完了。”

    “哦,本县也在仔细听着,”

    萧统一咬牙,决定来个中宫直进,试试大将军到底是何态度。

第二百零七章;李钰被抓3

    “哦,本县也在仔细听着,”

    萧统一咬牙,决定来个中宫直进,试试大将军,到底是何态度。

    “启禀大将军,下官还有些疑惑之处,想要请教李县子,不知可否请,李县子移步县衙,也好说个详细……”

    看着秦琼的眼睛,猛然爆发出逼人的精光,萧统的话,越说越没有力气,最后彻底安静下来,头上的冷汗也布满了一层。

    李钰立马反驳道;

    “县尊还有哪里不清楚的?某家已经说的如此详细,便是去了贵县,还是这些。”

    “是,是,是,我明白的。”

    萧统现在,不想再考虑弄走李钰的事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大将军府邸,作为一个文人书生,

    他实在承受不住,这号称是朝廷里,头号杀将~秦琼的威慑。

    秦琼一生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人头,特别是脸色一黑下来,那一身的杀气,就直往外冒。

    别说他萧统了,一般的将军,在秦琼逼人的气势下,也不好正常的思考问题。

    否则,怎能吓退邪魅,被封为千年的门神?

    “大将军,若无其他事,下官不如这就……”

    “嗯,老夫知晓该怎么做,朝廷的律法也不是制定来看的,

    老夫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单是你一个小小县令,就想来老夫的府里放肆,老夫何惧?

    不过你是朝廷命官,又是顶着朝廷律法而来,这大事上,老夫不能糊涂。

    且你今日执礼甚恭,又是房相入门弟子。

    于公于私,老夫今日都势必要做出些让步了。

    也罢,老夫就将侄儿交于你手,明日,老夫亲自前往金殿之上向至尊禀报一切,

    左右也不过三日的功夫,老夫的侄儿就要回府,

    这两日倒是要劳烦县尊了。”

    李钰听了几句就知道结果,郁闷的不行,看来这次逃不过去了。

    “叔父,孩儿,嗯哼,”

    李钰想辩解上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知道秦琼已经同意,恐怕很难更改了。

    萧统听到这里也傻了眼,他是承受不住秦琼的煞气,想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告辞,再去找老师商量一番对策。

    没成想,大将军竟然同意他将李钰带走,回想起老师昨夜的话,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大将军放心,下官今日前来,已经备好了车马。

    李县子静坐其中就是,但只在我县里一天,下官绝不含糊,一定好生保护,好生保护。”

    萧统想说好生伺候,可是怕被怀疑是要用刑,掂量再三,换了说法。

    听到这萧统还带着车马,接李钰,秦琼才露出一丝笑容来,

    这人如此聪慧,又在自己的威慑下,还能对答如流,也是个人才了。

    “如此就有劳县尊了。”

    “岂敢,岂敢,大将军与家师乃是平辈伦交的好友,论起来还是下官的长辈,

    阿弟去了我那里,一定会好生款待,绝不会叫受了一点委屈。”

    看见秦琼嘴角露出满意的浅笑,萧统的压迫感,立马轻松许多,说话也开始利索起来。

    他本就有些手段,也不是那不识时务的憨货。

    如今人家给了老师面子,他再不知道攀些交情,说几句好听话,那就是蠢材了。

    李钰看着本就不讨厌的县令,说话也挺客气,文绉绉的,对二进宫的烦闷也就少了许多。

    既然木已成舟,还不如不做挣扎,为下一步做些打算才好。

    李钰施了一礼道;

    “有劳兄长照顾了。”

    “阿弟快快不要多礼,”

    看着两个人,像是几十年没见的兄弟,他乡重逢一般亲热。

    秦琼才轻松了一口气;

    “去吧,老夫也去后堂歇息一番。”

    “是,叔父。”

    “恭送大将军。”

    走到正堂侧门的秦琼,头也不回的道;

    “老夫的侄儿,若安然无恙归来,这事老夫记在心中。

    若是有些差池,你也该知道,老夫的名头,可不是白叫了几十年的。”

    最后一句,从消失不见的侧门里传了出来。

    将正在高兴的萧统,刺激的打了一个冷颤。

    虽说心里还有些不痛快,但是坐在县令专用的马车里,李钰多少找回来一些面子。

    反正已成定局了,就安安生生进去,只能等着陛下圣明了。

    李钰心里清楚,不可能有啥大事儿的,毕竟一帮子将军还等着自己去给他们赚钱呢,就是自己不急,也有他们着急着。

    算算那些将军们分的高度白酒也该喝完了,蓝田又送来的也就几百斤而已,一家分那十几斤,应该差不多了。

    他知道,如果压根儿没有高度白酒,喝那些十几度的浊酒,也没什么。

    可你要是给他们品尝了更好的,再回头让他们,再去喝那些,泥巴汤,马尿水。

    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所以李钰猜测,那些将军们,应该比谁都着急,让他出来。

    否则,没有他的安排,蓝田那里,一滴酒也不会送过来的。

    “李县子请,莫要怪罪,我也是无奈至极啊,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没有个反应,恐怕为兄这县令,也要做到头了。”

    萧统一边将李钰让到大牢里,刚收拾出来的偏房里,一边尴尬的解释。

    “兄长不必多疑,我又不会计较,呦呵,收拾的挺干净啊这是。”

    旁边的主薄刘琪,赶紧凑了上来;

    “好叫李县子得知,这偏房,虽说也在这大牢里,可是没用过的,

    一直都是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家县尊,叫下头人,将之搬空,又仔细打扫了两遍。

    您看,这床榻都是新弄进来的,被褥也是新的呢?”

    李钰觉得萧统也不容易,在京城这里,他一个芝麻官,谁也不敢管,可又是地方父母官,管也不是,不管还不对,确实挺为难的。

    其本身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三尖葫芦头,挤眉弄眼的奸臣相。

    对自己虽说算不上恭敬,不过也是礼法周全,还特意收拾一间空房,避免自己真的去住大牢里。

    也不必为难他了,左右不过被圈几天而已。

    自己还被叔父圈过呢,那还没有吃的,比这更惨都经历过了,这舒舒服服的,不是比大将军府圈禁那会,好了太多?

    “县尊放心,虽说这里没有锁,也算不上牢房,小弟照样不会给你多添麻烦的。”

    “多谢阿弟体谅,为兄感激不尽,说起来,大将军明日,就要去往金殿上向陛下分说情况。

    想来也就是明日,后日的事,阿弟就暂时委屈两天。

    为兄也是不忙,抽空就过来相陪,若是看的起我,咱们兄弟今夜痛饮一番如何?”

    “妙哉,只是你那浊酒,我实在喝不惯,还是换五粮液罢。

    对了,兄长可曾听过,最近这长安城里,有种叫做五粮液的美酒佳酿在售卖。

    听说乃是奇人,用先秦秘法所酿造,入口辛辣无比,吃下去,如火如刀,实在是英雄豪杰,必饮之物呀。”

    “五粮液?哦,也行,听说那五粮液,乃是人间美味,英雄豪杰所用之物。

    只是斗酒十千,非是世家豪门,常人哪里吃的起啊,为兄却是不曾吃过。

    不过你放心,阿弟要吃,为兄这就安排。

    刘主薄,劳烦你去街上看看,卖五粮液的那些人,近日可有出来售卖。”

    “是,县尊放心,那些乡下来的,整日就是走街串巷,

    虽说没有个铺子,门面定性,却是每日,都自己前来缴纳,银钱税款,且实诚的不行,一两也不隐瞒。

    是以,下官与他们颇为熟悉。也知道他们的习惯,一般在哪里售卖,下官也清楚,这就去买来。”

    看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做的五粮液,李钰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广告效应不错,做的非常到位。

    那些免费的白酒,也没有白白浪费了,对自己英明的决策,李钰十分自豪,有舍有得,你一点都不舍得,怎么去得?

    李钰洋洋得意的说道;

    “刘主薄就不必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

    “刘主薄,劳烦你去街上看看,卖五粮液的那些人,近日可有出来售卖。”

    李钰见刘主薄正要转身出去买酒,这才开口显摆起来。

    “刘主薄留步,不用去买酒了。”

    “这……”

    不等两人疑惑,李钰又接着道;

    “这五粮液,大将军府里就有,大牛,你回去,拿上几斤过来,今日昼食,我与兄长吃上几杯。”

    “是,小人这就回府里拿。”

    “来坐啊,站着干嘛,”

    李钰看两人都站着不动,拘束的不行,招呼两人坐在榻上。

    三个人客气一番,才互相坐了下去。

    “兄长,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要讨教。不知方便不方便。”

    “兄弟说哪里话,直说就是。”

    “对对,李县子有话请讲当面,我与县尊,洗耳恭听。”

    刘琪也是陪着笑脸,他开心啊,为什么?

    今天,没有在大将军府里,闹腾起来,而且还没挨打,非但如此,将这县子也给抓回来了。

    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县尊说了,人好好的出去,还则罢啦,要是出了事,那杀将秦琼恐怕……自己也得陪着县尊完蛋。

    所以刘琪也想好了,横竖就是两三天的事儿,自己就干脆住这里隔壁,亲眼看着,

    安安生生的过去这几日,

    将来完完整整的,给送出去,也算是善始善终。

    “小弟说话直,若是哪里不对,两位可要海涵纳。”

    “你这是说的什么,快快说来就是。”

    萧统假装不高兴的催促起来。

    “正是,正是。”

    主薄刘琪,也配合的恰到好处。

    “那小弟就直说了啊,我听下人们说,那什么定西街五霸,可不是折腾一天两天了,

    听说可有两年了,兄长也不是贪赃枉法之人,又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何以,就任凭他们胡来,

    再说,这强抢民女,可不是三次两次了,难道百姓也不来县衙说理?”

    听到李钰问起这茬,萧统一脸的无奈,长叹一声,两个肩膀就踏了下去,也没有了县令的姿态,就那样往墙上一靠,耷拉着头。

    李钰诧异的看着萧统,怎么说起来那几个蠢驴,老萧就这样了还?

    刘琪怕冷场尴尬,赶紧扯了起来;

    “李县子,有所不知啊,这其中另有隐情。

    再者说,下官与县尊,也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呐,

    就说我吧,上有七十父母,下有五个孩童,一妻一妾,这日子也是过的有些清苦。

    不过还好,家里两个女人,种桑织布,都也勤快,又我补贴一些回去,是以这日子,撑不死,也饿不死。”

    李钰听到这里,噗嗤一声就笑了出声,这可跟前世那些百姓也算差不多了吧。

    “继续,兄长继续就是。”

    “哦,哦,这我们一家,一年也能吃上三五回肉,不过却是不曾碰过县上的一个大钱,

    这周围的街坊可都知道,倘若我要是贪赃枉法起来,嘿嘿,不怕李县子见笑,我家还不顿顿吃肉?”

    “哈哈哈哈,你呀,你呀,唉对了,我觉得,咱们三个人聊的挺开心的,你们县上可有浊酒,弄一点来,先吃上一些,反正大牛还一时半刻过不来。”

    “县子莫急,下官这就去拿,片刻既回。”

    刘琪没有说谎,真的就是片刻就拿了回来,不过不是他拿的,县衙里的人拿的。

    摆上了,两大坛子浊酒,还放了两只白水煮鸡。

    李钰早上也没怎么吃好,这几条街的马车,又说这一会话,也饿了,顺手撕下来一大块鸡腿。

    “……吃啊……”

    囫囵不清的提醒萧统和刘琪。

    这两人可是早上一点没吃的,只顾担心去大将军府里抓人,会不会挨揍的事呢。

    “阿弟你们且先用,为兄还有一事,去大理寺一趟,回来后再放心吃喝,刘主薄,你且好生相陪,我去去就来。”

    李钰满嘴的肌肉,说不成一句,只能点点头。

    “县尊放心去,这里有下官照顾就是。”

    “干!”

    “干!”

    “我说老刘,你还别说,这浊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喝着痛快啊……”

    “那是,县子所言极是,下官也没吃过那五粮液,

    是以也不知道滋味如何,不过自打从懂事起,天下万民都是吃的浊酒,那五粮液什么的,吃不吃也不打紧的。”

    李钰一直觉得,大唐的浊酒,和他的白酒比起来,狗屁不是,

    白酒一瓶就能,干趴下一个普通人,你浊酒得喝多少去?

    这会和刘琪对干了一坛子,明显说话都兴奋的不行,而且舌头还有点土拉,只是他自己没在意罢啦。

    “老刘这你就不懂了吧,等大牛将我那五粮液拿来,你吃上半斤就知道了,一定会叫你,美滋滋的。”

    “多谢县子美意,下官今日就尝尝?”

    “尝啊,拿来就是叫你们尝地,来先干这碗了再说。”

    “是,县子请。”

    “啊请请请。”

    刘琪是没事啊,喝了十几年浊酒了,再说酒量也大,

    李钰已经明显开始上头了,谁说浊酒吃不醉那是胡说八道。

    古代人又不会加酒精,又不掺假的,纯粮食酒,谁喝多了都醉。

    刘琪看看李钰,又看看旁边的啊贵,嘴怒了一下。

    “郎君,不知您这是吃了几碗了。

    要不,就到这里吧,歇息一会,大牛拿来了五粮液,再吃如何?”

    “不用,不用,又不是不给你钱,待我再吃他十八碗来,今夜就去打死那大虫……拿酒来……”

    李钰一边比划着,一边站起来,摇摇晃晃,

    “县子站稳了些,哎,哎,哎呀,县子还是不要再吃了,倘若再吃十八碗,恐怕要伤身体的呀……”

    两人怎么也拦不住,只有任由李钰,又吃了三碗,这才罢休。

    又是哄又是抱的,总算将李钰弄到墙边的,榻上。

    刚收拾好,大牛就拿着两个小坛子进来了。

    “要不,二位兄弟也坐下,我等同吃一杯?”

    刘琪对这十千一斗的五粮液,早就听说过多次了,且每日还有卖酒的那几个,来给他缴纳税钱,

    确实非常好奇,也想赶紧尝尝,可一抬头看见大牛二人,就礼貌的让了一句。

    “主薄请,多谢主薄美意,不过我家大将军有交代,郎君出去之前,我与大牛,不能吃酒。”

    曾贵,确实被大将军叫去一边,吩咐过几句的,至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那好,老夫就不客气了,如今县子歇息了,县尊又去大理寺未归,哎呀,当真是便宜了某家呀,叫我也尝尝这十千一斗的到底是何滋味?”

    刘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倒出来的美酒凑到跟前,诧异一番以后,就一口干了下去。

    一口下去,就不对了,想吐出来吧,又怕呛着,只好,闭着呼吸,将三两白酒干了下去。

    “啊,好酒啊,就说是仙人酿造的美酒,也不过分。”

    “什么仙人酿造的不过分?”

    萧统一边接了一句,一边从,外头走进来。

    “县尊,哎呀,回来的正好,县尊请看,这是大牛回去拿来的,五粮液,您看,这就是,”

    “嗯当真清澈无比,怎么李县子,吃多了?”

    看着榻上睡的正香甜的李钰,萧统,问了一句。

    “回县尊,确实吃的猛了些,也拦不住他啊。额,县尊去大理寺,事都好啦?”

    “嗯好啦,见了大理寺少卿,将昨日之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顺道也禀报了,李县子,还在咱们这里的事。

    哎呀,总算是能坐下来,歇息一番了。

    刘主薄,你说,这五粮液怎么如此清澈呢?”下官哪里知晓,下官也不是酿酒的奇人,县尊吃上一碗再说不迟……

    “当真猛烈至极啊,平日里,你我二人也能分上一坛,

    这五粮液,恐怕两斤就要倒下了吧。”

    “县尊说的是啊,方才我与李县子,分吃了一坛,又尝了一碗这个,这会就立马感觉,有些上头,是以此酒美好,下官却不敢贪杯了。”

    “嗯,少吃一点也好,今日起,衙门里,三班人马,不得休沐,全部都要在衙门里头当值,

    尤其是这里,一点马虎不得,倘若出了事可就是天大的麻烦。”

    “是,下官这就安排下去。”

    “好,你且自去,”

    等刘琪离开,萧统看着桌子上大小坛子,又扭过头看看睡熟了的李钰,萧统闭上了眼睛,

    感叹一句;“真是好酒,可惜,有大事在身,不能畅饮一番纳!”

    曾贵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插了一句;“多了不行,不过,县尊再吃他一碗到也无妨……

第二百零九章;八仙过海

    太和殿西偏殿,是文武大臣上朝前的,聚会之地。

    今日虽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朝,却也来的人不少。

    若是仔细查看,五姓七家的人,来的尤其整齐。

    三三两两的,这里几个哪里一堆,窃窃私语,武将们也是各自扎堆,不知在说些什么。

    “诸位,都联系的如何了。”

    卢继善小声问着旁边的几个。

    “卢兄放心,只等今日上朝,就先将那长安县令,办下来,治他个管理松懈,失察之罪。”

    王廷信心满满的说道。

    “崔老弟,你说这……崔老弟?”

    卢继善,看崔正还在神游天外,连着叫了两声。

    “哦,好,什么?诸位说的何事。”

    崔正在几人的连声呼唤下,方才回过神来。

    卢继善看他有些不太正常,心中一紧,已猜到了事情的由来,便随口问道;

    “崔兄,不知你家三郎,伤势如何?可曾回复一些?”

    “唉……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那金钗插入头颅甚深,自从拉回去,就没睁开过眼。

    半夜里,下人来通报我,走了,走了,唉……”

    听了这话,几人都沉默了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说安慰的话吧,都也清楚,那几个做过什么事儿,又不是沙场上马革裹尸,提起来也光彩。

    如此丑闻,还不如都不说话更好。

    崔潘科,看自己家兄长,心情失落,只能将话题引开;

    “兄长,平日里,朝会早就开始了,为何今日,迟迟没有动静,兄长可知道为何。”

    “某家也不知晓,或许是陛下,龙体抱恙,又或许是今日起的晚了吧。”

    众人正要继续说话,就听见传话的内侍,出来亮了嗓子,通传大家上朝。

    文武官员便都结束了一切,朝太和殿走去。

    “臣等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钱得海甩开公鸭嗓子,例行着只属于他的公事~每日一喊。

    李世民脸色平静的看着下头的群臣。

    哼,还都装的挺像。

    “诸位爱卿,若是今日无事可奏,那便退朝,朕这几日,也有些困乏,不如都回府歇息去吧。”

    世家群里,众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言语。

    王廷是个急脾气,这都说好的事,还推脱个什么,心里骂着一群老狐狸,就自己站出了班。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哦,王爱卿有事,那就当殿奏来。”

    王廷有些奇怪,这今天可是非同往日,先是延迟朝会,这会儿又不收奏本,却是何道理?

    “启禀陛下,臣要参那长安县令,疏于政务,治理不严,失察之罪。”

    “那就说个清楚明白,也好叫文武重臣,听个详细。”

    “遵旨,昨日酉时,臣的大儿子,与几位同窗好友,行于闹市,却被歹人,打成重伤。

    又当场死去一个奴仆,吏部郎中崔正家的崔三郎,也是重伤昏迷,昨夜归去,同行一十九人,两死,其余皆为重伤。

    长安县令,作为地方父母官,治理不严,疏于事务,使治下百姓,遭受重创,且事后久等不至。

    是以,臣要参他一本,此人疏忽大意,不理政事,实在是酒囊饭袋,尸餐素位。

    食君之禄,却不行忠君之事,按我大唐律法,该当革职查办,另选贤明,还请陛下定夺。”

    程咬金与尉迟恭,牛进达三人站的最近,彼此互望了一眼,又与旁边的同僚互相看了看。

    都显得莫名其妙,这今天,不是要参奏李家大朗一事?

    冤有头债有主,该参李大朗才对啊,怎么扯上了长安县令?

    尉迟恭最是着急,他那二十万几乎是是全部家当,府里虽有剩余,可是也不多了。

    这还等着李大朗,赶紧酿酒赚钱呢,怎能在此事上纠缠不清。

    正要出班,见程咬金摆了摆头,只好又按下脚步退了半步回去。

    “哦,长安县令萧统,朕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政治清明,公正廉洁,处事也颇为公道,

    税收银钱又毫厘不差,怎地爱卿又说他,如此这般怠慢政务?

    王爱卿,可有调查清楚了?”

    “回陛下,臣将我儿抬回来之后,都不曾见过萧县令出面,查证此事。

    相必是,家中事务繁忙,还抽不开身吧。”

    王廷这话可够毒了,表面为萧统开脱,实则是引诱人误会。

    “陛下,臣虽不是御史台官员,但臣就事论事,

    如今两人死去,十几人重伤,那长安县令,却是不闻不问,

    即便不追究他治理不严,也至少是失察之罪难以开脱,臣附议。”

    崔正刚死了儿子,早就愤怒无比,也失去了以往的耐性,忍不住就出来帮忙。

    李世民还没来得及说话,三三两两的,就站出来十几个人。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不动声色道;

    “众家爱卿,也不必着急,倘若真是那萧统,治理不严,怎能将长安县,交在他手里,自然是要另选贤能任之。”

    “陛下圣明。”

    “房中书,”

    “陛下,臣在。”

    “爱卿,负责综理朝政,又兼职吏部尚书,那长安县令,萧统一事,爱卿有何看法?”

    “启禀陛下,若是换个人来,臣自当公平,公道的言论,只是那萧统,乃是臣的入门弟子,

    臣于此事之上,不便多言,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臣添为官吏考核,最有说话的理由,根据历年的考绩来看,长安县县令萧统,每次都是,甲等下,

    倘若如此这般的成绩,还要治他个治理不严,又失察之罪,臣不敢苟同。”

    “哦,李员外,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启禀陛下,臣与那萧统,非亲非故,何必自找麻烦,

    臣说的都是实话,陛下可叫人去吏部,查询真伪立时就知。”

    吏部员外郎李孝,主持官员审查,谁好谁歹,他心里可最是清楚明白。

    且李孝此人,生性耿直,从不胡乱说话,更不冤枉一人,可信度还是有的。

    “启禀陛下,不论,有无过失,这么多朝臣质疑,也非是空穴来风,

    依照微臣之见,不如,先停其县令一职,待大理寺查清事实,若是无过,再使继续留任,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卢继善也憋不住了,好在他还算清醒,没有被儿子的伤势,冲昏头脑,说话也留了三四分余地。

    反正今日,真正的目的,是将那萧统先挤兑走,也好方便下一步行动,至于以后,只要将李钰弄死,他继续做他的县令就是。

    李世民摆出一副亲和的面孔,微笑道;

    “卢爱卿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这长安县又不比别处,治地又在长安城闹市,倘若将萧统停职,各种事务,又如何进行?”

    卢继善见皇帝有些松口,赶紧看了郑史良一眼。

    郑史良会意,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长安县自是不能有一日缺少主官,不过我大唐英才济济,

    选一个暂时代理县令的官员,也不是难事,且并非是要一棒子打死。

    可先将萧统停职,再使大理寺查清楚来龙去脉,倘若其人,清正廉明,再还他个公道就是。

    若是真有徇私枉法,治理不严,又有疏忽大意之处,路出了马脚,也正好收拾一场吏治,请陛下定夺。”

    “那依爱卿所想,这暂代的县令,可由何人担当才好?”

    郑史良颇有些安耐不住高兴的心理,今日之事,看来还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达到目的。

    “启禀陛下,臣以为……”

    “启奏陛下,臣以为不妥,”

    官吏部另一个员外郎,梁仪,站出了班,打断了正要推荐官员的郑史良。

    这梁仪心里自有一杆秤,自己在官吏部做了几年了,如今还是个六品上的员外郎。

    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可也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件事,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懈怠。

    今日一大早,自己按照惯例,向吏部尚书房相,问安之时,却得到了尚书的夸奖,非但如此,还松了口,指点了一点点迷津。

    梁仪大喜,既然房相指点出来了,自己也确实该回想一下了,以往总想在长安城里混出个名堂,

    奈何,能力有限,背后也无有靠山,支撑。

    想要起来太难了,若是继续执着下去,再有十年,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如,就听从房尚书的指点,下去地方上,做个地方官也是不错的选择。

    何况尚书言外之意,的那个地方,还真是刚空缺出来一个职位,实权要职……

    只是得了尚书如此大的人情,点醒了沉睡沙滩的自己,如何报答一番呢?

    还有那空缺出来的地方官职位,也不可能无人竞争,就等着自己去占据吧,找谁来运做此事为好呢?

    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百官较真儿,忽然灵光一现,那萧统是尚书的弟子,这今日,

    尚书刚与自自己亲厚一番,这会立马就冒出来这个事,会不会是房尚书,早有所料,越想梁仪越觉得怀疑

    “哦梁员外,你觉得何处不妥,且当面说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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