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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直接都砍头就是

    “哦?梁员外,你觉得何处不妥,且当面说来。”

    “遵旨,启奏陛下,先不说那萧统政绩卓越,只说昨日长安县之事。

    一无查证,二无对质,单是凭借一些大臣,官员一面之词,就将朝廷命官,停职罢免,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微臣以为,即便是萧统治理疏忽,有失察之责,也该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思司查证,

    再叫萧统前来当殿对质,方能定夺,若是三言两语,就去了他县令一职,恐不能服众也。

    便是死囚,也要给他个辩解的机会,何况一方父母官乎?

    臣斗胆,奏请陛下,给那萧统一个申辩的机会。”

    李世民总算露出了一丝轻轻的模样,点头说道;

    “梁员外所言不无道理,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呀?”

    “臣附议。”

    “臣等附议。”

    首先站出来的,都是一些吏部的官员,其后,三三两两的阵营,根据公道立场也都表示同意。

    只有卢,崔,王,郑四家所有官员都无动于衷,他们分别得到了消息,也都知道昨天的事情。

    对那几个恶霸的行为,虽也有些许微词,不过,终究都是自己家族里的,岂能向着外人。

    这边还没有说成个子丑寅某,那边程咬金又站出班来;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哦,爱卿今日也有奏本,也罢,你也当殿说来就是。”

    “遵旨,臣要向陛下喊冤。”

    “以爱卿之能,还有冤屈乎?”

    “启禀陛下,臣非是为了自己叫冤,而是为了亲人也。”

    完蛋了,这一事未成,那边混世魔王就开始,想要倒打一耙了,这颠倒是非,逆转阴阳,可是那匹夫最擅长的事情。

    四姓家族一一派的官员,看见程咬金出来,都是紧揪着内心。

    “你为何人喊叫冤屈,为何不叫他自己说出来?”

    “回陛下,只因臣叫冤屈之人,还未有入仕,也不过束发之年。

    那孩子,就是臣的结拜大兄,已故蓝田开国县男之子,今蓝田开国县子李钰。”

    “嗯,他有何冤情,爱卿且来说个详细,也好叫满朝文武,听个明白。”

    “遵旨,臣那侄儿,有贴身侍女两人,昨日午时三刻,去往敬德家中赴宴。

    回归之时,侄儿李钰带着奴仆,逛街而去,便吩咐两个侍女,原路回府。

    只因其子,长安城中无有房宅,便一直借住二兄秦琼府中。”

    昨日两女回至翼国公门外两百步处,眼看就要到家,

    却不想飞来横祸,时有长安五霸,欺压良民,丧尽天良,于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非是如此,还要将两个侍女头上的金钗,银钗夺取。

    如此行为,简直将我大唐之律法置若罔闻。

    那两个侍女抵死不从,便既招来狠毒的殴打,

    那长安恶霸,带恶仆共计一十九人,将我侄儿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丫鬟,打成重伤,

    还要当场打杀,如此没有人性之事,简直是天怒人怨。

    若不是臣那侄儿李钰,久等侍女不归,带了仆人,出府查看接应,恐那两个侍女,今日已经是死人了。

    陛下有所不知,那两个侍女,其中一个叫做林蓉娘。

    他父亲就是大唐的府兵,征战半生,如今解甲归田,叔父七人,

    为我大唐朝廷,就战死沙场三人,如此忠烈之后,却被恶霸欺压至此,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我大唐律法何在?

    臣恳求陛下,为那忠烈之后当家做主,还他一个天理公道,

    臣……感激不尽,天下府兵……儿郎,感激不尽,

    天下万民……若能得一个朗朗乾坤,自然也是感激……不……尽。”

    程咬金说到最后,情动神伤,已是泣不成声。

    单论演技,李钰若是看到,最多也就给他六分,

    堂堂一卫的大将军,为了一个府兵百姓之女,维护公道至此,又虎目含泪,耿直如此,必须八分。

    “岂有此理,如此目无王法,将忠烈之后欺压至此,

    若是任由其发展,这长安城里,还能有百姓的活路?爱卿,你所言语,可有真凭实据乎?”

    “启禀陛下,当街看到的百姓多如牛毛,翼国公府外,两排铺子之人皆看的清清楚楚。”

    “陛下,切不可听程大将军一面之词,微臣之子,虽是玩心十足,也有过不妥之处。

    但终归是少年人天性,却是不曾做过伤害他人性命之事。

    也并非是什么长安恶霸,不过是在家门口,定西街疯耍罢啦,

    大将军张口就将臣的儿子,说的天怒人怨,百死不能恕罪,实属夸大其词,还请陛下明鉴。”

    郑史良一看程咬金出来,就知道要坏事,却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儿子,本来就在定西街做些丑事,却说成是满长安城的恶霸,

    还说昨日,一群人要将那两个侍女,砍杀在大街上,若是不出来辩解,岂不是叫陛下误会。

    倘若陛下误会起来,别说那以后,不知是否还能下地走路的儿子,

    就是自己,恐怕也要追究一个放纵子弟为恶的罪名,是以,赶紧出来解释一番。

    “启禀陛下,程大将军,故意将事情说的黑白不分,阴阳颠倒。

    那两个侍女丫鬟,如今完好无损,臣的儿子,却被打的手脚具断,

    如今还在府里躺着,陛下不信,可使人前往查看。”

    王廷也忍不住赶紧出来为自己儿子辩解起来。

    这程匹夫真是能说,你两个丫鬟好好的,我家被打成重伤,结果还被你说的,好像是我们得了大便宜一样,真是气煞人也。

    王廷心里,恨不得将程咬金,撕烂一块肉脱下肚子里。

    “启禀陛下,王御史所言句句属实,臣的儿子被重伤之后,已于昨夜归去,如今实体还未入殓,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崔正这是真哭,他嫡亲的大儿子,满心栽培要继承家业的,如今成了冰冷的实体,如何不伤心。

    卢继善看看五四家除了自己,都出去说话了,只好也出去表示立场,不过也不舍得多说一句。

    五姓七家互相通婚,其中盘根错节,大部分都是姻亲,纷纷站出来,指点程咬金胡说八道。

    这边几个武将也都陆续大声,支援程咬金起来。

    “陛下,臣以为,不论如何,欺压忠烈之后,万万不该,总不能叫儿郎们,出血之后,再流泪吧。”

    作为长安三憨货的牛进达,当然要出来力挺程咬金了,

    他也就是今天,在偏殿里听程咬金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也不好说的太过,只能站在公道立场上支援了。

    文武群臣对牛进达这话,总算是另眼相看了一回,好多人都纷纷点头起来。

    “牛卿家所言甚是,府兵虽说是解甲归田,战功不可磨灭,

    虽因能力大小而受限制,不得出仕,却也不能叫人胡乱欺负了。”

    “陛下圣明”

    这一句话,立马引起武将阵营心里的共鸣,不论知道不知道内中情况的,都开始歌颂李世民。

    吏部大部分官员也都出来支援。

    这陛下圣明的话,你总不能反对吧,五姓派系,就是想辩驳也不好轻易在此时开口,都紧闭着嘴巴。

    趁着空挡,尉迟恭赶紧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程大将军,既然敢说,当街两排店铺,都亲眼所见,

    相必不是谎言,否则一查便知,岂不是要顷刻间,就路出马脚?

    那两女既然来到臣府中赴宴,回去的路上遭到如此迫害,臣心中难过,也恼怒至极。

    肯定陛下下令,着刑部出动,将那些祸害一网打尽,

    还百姓一个清明白天,最好是直接斩杀,以儆效尤,看那个恶人以后还敢出来猖狂?”

    尉迟恭是什么脾气,那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张开嘴就能看见屁股眼儿的人。

    除了皇帝他谁都不服,说话办事向来都是只由本心,不考虑别的。

    对他来说,这种祸害,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连审问都不用,直接砍头示众就是,还费什么吐沫……

第211章;鹤顶红,砒霜

    李世民看着下方,大殿里站着的尉迟恭,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爱卿啊,我何尝不想把他们,都全部杀个干净,谁愿意去浪费口舌,可是这要是全部都杀了,痛快倒是痛快了,谁来治理这天下……

    “爱卿不必如此激动,这既然出了事,总得去查个水落石出才是,不能漏掉了谁,可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

    这样吧,众位爱卿,也不必争论了,且安排三司,快速将此案审查明白,再做定论不迟。

    不知,魏大夫今日可有上朝?”

    李世民假装往前倾斜了些身子,四处查看。

    谏议大夫、检校尚书左丞,魏征,一直闭着眼睛,神游天外,这会儿听到皇帝呼唤,不紧不慢的走出班来。

    “陛下,臣在。”

    魏大夫清名远播,处事又公正无私,昨日翼国公府门外发生之事,众说芸芸,各执一词。

    既然互不统一,就有劳爱卿了,此事就交由魏大夫出面,

    会同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将来去查个水落石出,不偏袒任何人,也不冤枉任何人。”

    “臣遵旨。”

    魏征脸色如常,接过旨意,又退了回去,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黑脸。

    “至于长安县县令萧统,叫他明日上殿,诉说断详,再做定夺。”

    李世民说完,直接起身,往偏殿而去,头也不回。

    钱得海,扯开嗓子叫了一声

    “退朝。”

    就去追赶皇帝陛下。

    “恭送陛下。”

    武将阵营里,只要是投资白酒项目的,都赶紧聚会在程咬金身边,仔细盘问起来。

    那边五姓七家一众官员,狠狠朝这边瞪了一眼,才都拂袖离开。

    看着远去的卢继,走在后头的崔正,王廷,崔潘科,郑史良四人窃窃私语,边走边聊。

    “郑兄,看来不好糊弄啊。”

    “王莫急,也说不好,魏大夫出面,可是不讲私情,也未尝不是好事,于情于理,他李钰处事确实偏激了的,怕他作甚。”

    几人都不住的点头。

    “只是想要在长安县衙做文章,恐怕有些不太好办了些。”

    郑史良觉得今天没有一次性将县令萧统拿下来,心里有些不舒服。

    “也不一定,在下家里的一个奴仆,就与长安县衙,一个做饭的厨子相好。

    以往那几个孩子进去的时候,曾经通融多次,与里头送些吃食,这里头可以做些文章。”

    “哦……”

    几个人立马来了精神……

    睡到下午起身的李钰,精神饱满,正在询问大牛;

    “大牛,家里的厨子到底来了没有,本郎君说好了今夜请客的,怎么还磨磨蹭蹭?”

    “启禀郎君,都来了的,刚到没一会,就在县衙的厨房里忙活呢,郎君先别着急,一会就好。”

    大牛刚被指派出去查看一遍,这会将事情进展说的清楚明白。

    “那就好,兄长不要着急,一会就让你尝尝,原汁原味的铁锅炒菜,可不是酒楼里吃的那些。

    他们连我府里,厨子的一半水平都没有的。”

    “那是,怎么说,这还是兄弟你弄出来的呢,肯定要好上不知多少了。”

    萧统自从和李钰聊了几次之后,两人都敞开心怀,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李家兄弟,为人随和,并不因为自己个小小县令的身份,而看不起,且不论何事,总能有些不同于旁人的认识,处处都能说出来一些弯弯道道。

    “县子大才,真没想到,不但这铁锅美食,和八仙桌太师椅,都是县子弄出来的,

    且如此美酒佳酿,也是县子用先秦秘法制作而成,下官真是钦佩不已呀。”

    “这些算什么,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本郎君那马蹄靴子才是真正的利国利民之举。”

    “对对对,县子所言极是,今后我大唐朝廷,再也不用为每年更换战马的银钱之事烦恼了,

    县子有所不知,过去,每次更换战马前,朝廷里都会催促,税收一事。

    我家县尊,恨不得治下百姓全都去做些各种买卖,也好多收一些税,为朝廷出力。

    那些催促银钱的日子里,下官与县尊可是吃不下,睡不香,每日早早的起来,天黑后方能回来。

    县衙出去的三班人马,哪一个不是一天下来走他三五十里路,这一天下来,两条腿红肿不堪?

    这还多亏了县子的奇思妙想,日后,再也不用为了更换战马的事操心了。”

    李钰被两人夸上了天,仿佛自己成了,国家级的发明大家,心里美的不得了,嘴上装的却毫不在意;

    “这也不算什么,就是某家不想出来,那人穿靴子,马儿也要穿靴子的道理。

    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想出来的,某家只是恰逢其会罢啦。

    不过,这能为朝廷出力,我为大唐天下万民出力,某家就是再苦也心甘情愿。

    你们不知道啊,当初我家大兄,与我说起这战马更换的事来,可是把我愁的半死。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憔悴的不行,这才总算不负众望,想出来马蹄靴子的事来。

    这马蹄靴子的事儿,说起来,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李钰假装说的浑不在意,眼角的余光却注视着两人的表情。

    这些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是肃然起敬,连旁边伺候着的大牛,曾贵也是又骄傲,又佩服。

    自家郎君如此这般忧国忧民,当真是可敬可佩,将来必定是大英雄,能跟了这种郎君,真是舒坦。

    这大唐的人,民风彪悍先不说,只说黎民百姓,对朝廷的归属感,那可是非常依赖,而且忠君爱国的思想,也深入骨髓。

    萧统与主薄刘琪两人听了李钰为马蹄靴子的事,竟然整夜的睡不着,如此忧心国事,心里想着朝廷和万民的人物,那可是从心眼里敬重。

    这马蹄铁一出,朝廷的兵马更加强盛,边关的将士们,对上那异族的野人,也多了许多胜算。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是大善之举此郎君必须敬重也。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衫,先后弯下腰去。

    “兄弟对朝廷,对万民如此惦念在心,彻夜不睡,想出马蹄靴子的事来,为兄钦佩不已,我辈当效仿之。”

    “正是如此我与县尊所想一样,请也受我一拜。”

    李钰心里乐开了花,比喝了一杯茅台还要舒服,赶紧走过来,搀扶两人;

    “哎呀呀,两位兄长这是干什么,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两位快快请起,兄弟受之有愧呀。”

    在一片兄友弟恭的,祥和之气下,三人互相礼让,又重新落座,热情畅聊起来……

    “大牛,你去催催,怎么今日做几个菜,如此墨迹,我还要与两位兄长好好畅饮一番呢,别耽误本郎君的大事,快去厨房看看。”

    “是郎君,不过厨子们也确实刚来没一会啊。”

    大牛是个老实人,也不会那些虚假奉承,他哪里能理解,李钰此时的做作姿态。

    “叫你去就去,哪来的废话。”

    正在往牢房外走的大牛,哦了一声,又加紧了步伐。

    三拐两拐的去往县衙的厨房查看。

    今日这些蓝田来的厨子,可没有偷懒一点,在翼国公府里,那可是相当整齐,找啥有啥。

    这长安县衙的后厨,穷酸的可怜,还好他们来的时候就有准备,一应所需都带在马车里。

    两个打下手的奴仆,又是洗菜,又是剥蒜,摘葱,好一顿忙活。

    两个厨子,也是切肉,炒菜,双手不停,这会刚把一堆菜弄好。

    还有最后一道,郎君最爱吃的红烧肉,一旦出锅,就算大功告成,端上去,今晚可以下班了。

    两个打下手的奴仆,忙活完洗菜剥葱等杂活,就没了其他事。

    只等着两个厨子弄好,他们就可以去端盘子,于是两人就在厨房外说些家长里短。

    大厨看看还想再添加些香料,就去县衙院子里的马车取东西。

    剩下的厨子,看红烧肉,顷刻间就能出锅,也放松一口气。

    大牢里头还在催促着呢,可得赶紧的弄好,一直憋着一肚子水也没敢去放,这会看看结束了,就交代两个打下手的兄弟帮忙照看片刻,他去茅房一趟就回来。

    就这一会的空挡,一直在帮忙顺便学习的,县衙的厨子,

    快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包,掀开锅盖,赶紧往红烧肉里撒下去,

    还觉得不放心,又拿起勺子,狠狠的搅拌了几下……

第212章;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第二百一十二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只见一直在帮忙顺便学习的,县衙的厨子,

    快速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包,掀开锅盖,将一些粉末往红烧肉里撒了进去,

    还觉得不放心,又拿起勺子3,狠狠的搅拌了几下……!

    这一幕刚好被前来催促上菜的大牛,路过厨房窗户外的时候,看了个清清楚楚。

    大牛只是老实,又不是傻子,看到这一幕,怎能不知道这是在投毒害人?

    一瞬间,大牛就怒火上升,难怪来之前,大将军交代自己和阿贵,千万不能离开郎君半步。

    原来这一回事儿,闹腾起来竟然如此凶险,那些被打断手脚的几家大户,还真是不甘心,

    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毒害自家郎君,倘若不是自己来的正好,恐怕郎君今夜,就要命丧黄泉了。

    “呔,那贼子,竟敢毒害我家郎君,俺要打死你个杀千刀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大牛就旋风一般冲进厨房。

    厨房门口看守的两个奴仆,正在聊的热乎,被大牛这一嗓子吓了个不轻,待醒悟过来,

    也是愤怒的不行,转身就进去厨房,三个人噼里啪啦将县衙的厨子打了个半死,刚停下手,去马车里取香料的大厨褚栋梁,去茅房回来的二厨高平,又从新将那厨子狠狠的修理一顿。

    这实在太叫他们生气了,自家郎君还未婚配,也无有子嗣,

    真不敢相信,倘若今夜,叫这贼人得手,可如何是好,整个李家庄群龙无首,那还了得?

    那些庄户穷人到也罢啦,没有了郎君,无非是再穷一点而已。

    可自己这些家生子的奴仆,若是李家断了香火,这三百多户奴仆,何去何从,又如何立足?

    四个家生子自己想想,都吓的一身冷汗,怎能不怒火冲天。

    高平最是生气,大厨褚栋梁去取香料的时候,就反复交代自己,这李家四代人,厨房的规矩,就是一切吃食,从制作到端上去,绝不能离开家生子的眼睛,防备的就是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今天自己实在是憋的不行,忙活半天没有去过一次茅房,也真他娘的邪门了,就这一会儿的事就生出了祸事,

    家法是跑不掉了,也不知那二十板子,是要谁来行刑,能不能通融一些,下手轻一点。

    回去家里,还要被阿耶不知道如何处罚。

    阿耶一辈子谨慎小心,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每一年,都被上代老阿郎夸奖,当年,带着自己进府里厨房的头一天,

    就叮嘱不下十遍,这李家厨房的规矩,如今这种小失误,在自己手里犯了出来,非但如此,还好巧不巧的,出来这个贼人。

    直把高平气的是,就要失去理智,眼睛通红,恨不得将这个下毒的贼人当场打杀。

    “大牛,这贼人,我看他不是临时起意,定是有人指使,

    以我看来,他既是衙门里的人,肯定和那县尊,主薄,跑不了干系。

    走,咱们将他押进去,找那两人当对质,也叫郎君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好多加防备。”

    “大牛就是个不认识字的,哪懂太多,听厨子高平一提醒,又是火冒三丈。

    怪不得呢,那县尊主薄两人,如此恭敬郎君,原来是另有图谋,先套套近乎,叫俺们放松了心神,这边就偷偷的下毒……”

    一米九出头的大牛,浑身肌肉扎实,二话不说,一把抓起地上的贼子就走。

    “走,你们跟我一起进去,给郎君看看,也好做个见证。”

    大牛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大牢里走去。

    后边两个厨子,两个打下手的,一脸愤怒的表情跟在后头。

    “郎君,郎君,大事不好,出大事了郎君……”

    大牛刚走进牢房,就扯开了嗓子。

    李钰整和萧统聊的热乎,通过交谈,李钰发现此人生性耿直,不但善良而且还是个大大的孝顺儿子,

    带人带车拉着瘫痪的母亲,来长安县衙就值,已经伺候瘫痪母亲好几年了。

    李钰上一世就是个孝顺的,还贷款弄卡给母亲看病。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性子的人,和同等人群,能玩到一块。

    那些个,善良,耿直,老实的,若是和狡诈,狡猾,耍小心眼,小聪明的人,就死活弄不到一块去,这也是人性使然。

    而且非但如此,这萧统一肚子的真材实料。

    行事雷厉风行,对待事物的看法,一句话就能说道点子上,这种人,只做个县令,当真是亏才了。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交谈,两人也是惺惺相惜,主薄刘琪,虽无大才,却也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做人。

    李钰当然也不讨厌,三人谈笑风生,正在说的痛快,就听见大牛扯着嗓子叫唤,人还未到,憨憨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李钰显的有些尴尬,好歹也是陇西李氏出身,又是贵族阶级,

    堂堂开国县子,这家里的下人,竟然如此没有规矩,呼喊野叫的,成何体统。

    “叫两位见笑了,这跟班的小厮大牛,野路子出身,刚进府里几个个月,规矩上还要慢慢来的。”

    李钰不好意思的笑着。

    “无妨,为兄观察你这两个小厮,都是忠厚善良之辈,难能可贵,兄弟就有两个,可喜可贺呀。”

    “嗯?大牛你手里抓的这是?为何打成了这般模样?”

    李钰正要客套两句,就见大牛手里抓了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大牛将手里的贼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才愤怒的瞪着县令萧统,和主薄刘琪。

    弄得两人莫名其妙,再看地上被打的不成人型的可不就是衙门里的厨子?

    “哼,郎君,您可得看清楚了再与人交厚。别上了当去。”

    “大牛,怎么说话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打的?

    这是何人,你们为何将他打成这样?快些说个清楚。”

    “启禀郎君,方才小人去马车里取香料之时,交代高平兄弟看住红烧肉,就要出锅了,想着加点香料进去好叫郎君待客,

    高平内急,就交代两个下人,守住厨房,去了一趟茅房,这厨子是县衙里的,今日一直在厨房帮忙,谁知就在此时,他拿出毒药,撒进了锅里,

    幸好老天有眼,大牛过来催促上菜,看了个清楚,若不然,后悔晚矣。”

    褚栋梁说话利索,飞快的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

    几个下人也不说话,拿眼镜瞪着萧统和刘琪。

    李钰听得目惊口呆,我滴个乖乖,电视剧里的剧情,还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萧统只听了一半就心里清楚明白,和刘琪对看了一眼。

    便严厉的呵斥;“覃旭,你在县衙也干了多年,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竟敢来做这等天怒人怨的歹毒之事,还不从实招来?”

    “县尊,小人冤枉啊,他们这是诬陷好人,小人方才就是打开锅盖,查看那肉食,是否能出锅,并没有做其他的事啊。他们几个进来抓住小人就打,也不问青红皂白,这哪里把县尊放在了眼里……”

    萧统冷哼一声;“本县素来知晓,你是个伶牙俐齿的货色。

    这大牛对他家郎君忠心耿耿,又生性纯厚,此种人,怎会无缘无故的将你殴打。

    本县看来,必定是这大厨说的实话,要不是大牛亲眼所见,也不会恼怒到这般模样。

    你若说出幕后指使,本县教你省去皮肉之苦,倘若你还痴迷不悟,继续狡辩。

    待查证属实之后,你少不得要受那些皮肉之苦,还不说吗?”

    “县尊,小人真的是冤枉至极呀,哪里有什么毒药,小人就是搅拌一下肉食,不曾做那歹毒之事,

    县尊怎地不信自家人说话,却来相信这些阶下囚徒?”

    主薄刘琪也忍不住了;

    “住口,你这种货色,老夫见的多了,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些苦头,怕是难以问出真情……”

第213章;家法规矩不是摆设

    主薄刘琪在一边听得是忍无可忍,这都抓了现形了。

    还要像那煮熟的鸭子嘴一样结实,刘琪实在是忍无可忍,爆喝一声道;

    “住口,你这种货色,老夫见的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你些苦头尝尝,怕是难以问出实情,来人呐,给我拉去进去,大刑伺候。”

    “唯!”

    “唯!”

    两个站在一边的,狱卒,答应一声,就来抓拿地上的厨子。

    李钰一句话不说,就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厨子,心里也有些惊奇。

    看来这古代,确实不好混,处处都有陷阱,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

    若不然,什么时候见了韩擒虎王爷,都说不清楚死因。

    还是李家庄的人用着牢靠,以后要继续发扬下去,能不用的尽量不用外人最好。

    只听主薄刘琪辩解道;

    “你们也休要误会县尊,我家县尊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做这种天怒人怨,又卑鄙无耻的事来。

    我等也是不知,若不是大牛发现,恐怕今夜,也要做那冤死鬼了。”

    萧统点头说道;“县子千万不可误会,就算是要谋害县子,也不会选择在我长安县衙里进行。

    为兄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

    “兄长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弟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哪能误会,再说,小弟就如此不辨是非?”

    李钰微笑着安慰着两人。

    萧统看着两个狱卒就要将厨子弄走,出声阻止;

    “慢着,”

    两个狱卒,立马停下,又站在墙边停下。

    “就叫他心服口服,去将县衙的黑狗牵过来,再将那一盆肉食拿来。”

    “是,县尊。”

    “倘若那肉食无毒,便算是误会你了,本县做主,与你些银钱,也好补偿一番。”

    萧统说话虽然四平八稳,声音却是冷的出奇。

    两个狱卒出去牵狗,端肉。

    大牛阿贵等人,这才收起对萧统,刘琪那凶狠的目光,只看着地上的厨子,不发一语。

    倘若真是这两个狗官指使,这些家李家庄出来的穷人,即便是县尊,主薄,也要和你拼命,李家庄出来的,还不曾怕过谁来!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两个狱卒,一个端着陶盆,一个拉着一条黑狗进来。

    主薄刘琪发话;“就放地上,叫狗吃了再说。”

    “是,主薄。”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瞅着地上的黑狗。

    那黑狗早就闻见肉香,急的直摇尾巴,见盆子放在自己嘴边,毫不犹豫的狼吞虎咽,眨眼的功夫,就吃下去一小半。

    只是,正在享受的黑狗,慢慢变得不正常起来,

    不停的摆动狗头,嘴里的几块红烧肉,掉了一地。

    痛苦的黑狗,挣扎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狗嘴里开始流出黑血,四只狗腿子还在疯狂乱蹬,显然是在做临死的挣扎。

    慢慢的,黑狗的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大睁,仿佛在疑惑,为何如此美食,还能要了自己的狗命。

    整个场面异常安静,众人都心里发怵,这究竟是什么毒药,竟然如此厉害,

    这黑狗刚吃下肚子里,就开始发作,顷刻间就吐血而死。

    主薄刘琪,一边抬起袖口擦汗,一边向大牛投去感激的目光;

    “大牛兄弟,真真是感激不尽,还好你今夜,撞破了这厮的阴谋诡计。

    若不然,我一家八口老小,就再没有了顶梁柱也。”

    大牛不会客套,只是憨厚的笑笑。

    “俺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半晌午的时候,就看他有些不对劲儿。”

    “你还有何话说,还不说出那幕后指使是谁嘛。”

    “啪。”

    萧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地上的厨子吓得浑身哆嗦。

    “县尊饶命,县尊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不该贪那五十贯银钱,县尊饶命啊。”

    主薄刘琪大声询问;

    “饶你也行,你快快说来,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主薄,不是小人不说,小人要是说了出来,恐怕一家老小都不得安生啊。”

    “哼,嘴巴倒是结实,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弄进里头去,大刑伺候,我就不信这个邪。

    你当老夫就是个掌管文书的佐吏,好糊弄是吧,今夜就叫你知道,老夫也是从下头爬起来的,

    治不了你这贼子,老夫也白干那些年了,给我拉下去。”

    “主薄饶命,主薄饶命啊……”

    那厨子被两个凶狠的狱卒,拖死狗一样,顺地擦着弄进了隔壁里头的牢房,一路上还凄惨的求饶。

    萧统摇了摇头道;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贤弟少待片刻,出了这等事情,当真扫兴,我先去看个究竟,再来陪贤弟吃个痛快。”

    “兄长自去就是。”

    看着萧统,刘琪都去了旁边隔壁的牢房,李钰安静的看着厨房来的四个家生子。

    四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们可知道错了?”

    “是,家主。”

    四个人整齐的回答。

    李钰一手敲打着桌子,一边斟酌着说辞;

    “你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特别是褚栋梁,高平,你二人都是从自己的阿耶手里,继承的手艺,又继承了厨房的差事。

    咱们李家,向来是谁家的差事做的好,就代代相传下来。

    三百多户奴仆,厨房里也就那几十个人忙活,这份差事也不是随便得来的。

    多少人都巴巴的望着,能进厨房当差,你二人难道不知?

    能落到你们头上,也是你们命中有些气运。

    应该好生珍惜才是,为何要疏忽大意,倘若仔细小心,怎会有今夜的祸事。

    若是你俩一直盯着,那贼子,便是想要投毒,也无从下手。

    今日,要不是大牛机灵,本郎君恐怕难逃厄运,你二人结局如何,应该也是心里有数。

    你们这两个,高平虽然有错,却也有情可原,人有三急,难道能叫尿憋死?

    高平在临去茅房之前,是否交代你们,帮忙照看厨房里的吃食?

    “回家主的话,交代过了,”

    两个人也知道错的不轻,唯唯诺诺的回应着。

    “启禀家主,小人兄弟两个,就坐在厨房门口说话,也想着守住厨房,外人是绝不会放进去的。

    却忘记了里头,有个县衙的厨子没走,确实疏忽大意,请家主责罚。”

    “嗯,知道错了就行,最怕的是,明明错了还要狡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两人,明日不要呆在长安城了,从国公府换两个家生子过来。

    回去蓝田府里,找前院的大管事李义,说清来龙去脉,他自然会执行家法。

    那二十板子,你们是逃不掉的,只一条,记住这个教训,同一件事上,再有第二回,本郎君可不会轻易的放你们过关了。”

    “是,多谢家主恩典。”

    “是,谢家主。”

    这两人可是吓坏了的,倘若今天不是大牛,发现的及时,真把郎君给毒死了。

    自己心里也难受,世代都是家生子,跟着李家不愁吃喝的,再把家主坑死,那还算是个人吗。

    再说了,真毒坏了家主,自己两人想活命,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论陇西李氏宗族,哪一房过来继承家业,势必要将罪魁祸首问罪,好给家主陪命。

    到时候,请了李氏的族规,宗法出来,别说自己两个干粗活的,就是大厨两人,也是难逃一死。

    如今还好没有酿成大错,家主也是仁慈,不深加追究,只教回去领了那二十板子了事。

    两人心里,那是感激的不行,也暗下决心,以后当差的时候,可不能再只顾着打牙磨嘴了。

    “褚栋梁,你不要觉得,自己去马车里拿香料,就是个理由借口。

    今日当差,你是大厨,出了事,就是你没有做好,咱们李家一直是同舟共济,你们厨房里兄弟之间,也要守望相助才是。

    以后本郎君不想再看到,你这种有事就一推二五三的态度,知道了吗?”

    “是家主,小人记住了。”

    “高平,上个月你阿耶来府里问安的时候,还提起过,说你可以放心使用,是个性子厚实的,今日怎么就出了这般差错。

    也罢,吃个教训也能长个记性,先在长安城里伺候着,那十板子,等我出去了,咱们回蓝田府里,你与褚栋梁一起挨着。”

    “回郎君的话,小人来了县衙,就一直忙活,那会实在是憋的不行,才去的茅房。

    小人也不推脱,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等大厨归来再去,不会再犯了。”

第214章;击打他的痛处

    李钰将厨房的四个下人,数落了一遍。

    就交代他们,从新做一桌菜拿上来,开玩笑,谁知道除了红烧肉,其他的八个菜,到底有没有下毒。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全部扔掉重新做算了,毕竟小命最重要。

    四个厨房的奴仆,都信誓旦旦,拍胸担保,今后吸取教训,绝对不会让任何一道菜,离开他们的眼睛,这才出去从新干活。

    听见里头转来几声惨叫,李钰好奇心大起,又不去牢房,去里头看看这满清十大酷刑,想来无妨。

    激动的李钰带着两个无比聪明的跟班,出了自己的小号,朝右边拐了进去。

    还在走廊里,就听见里头更大声音的叫喊声传进耳朵。

    加快步伐,李钰三人,十几步就进了一个厅堂。

    大约两间房大小的空间,县令萧统,背着两手一语不发。

    木头做的十字架上,绑着刚才下毒的厨子,墙角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刑具,三四个狱卒,兴奋的围在十字架周围。

    其中一个狱卒,正噼里啪啦拿着一个皮鞭抽的响亮,伴随皮鞭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厨子刘三一次,比一次叫的欢快。

    厨子刘三每叫一声,李钰就抖一下肩膀,这瞅着就疼,别说挨打了。

    主薄刘琪扯着嗓子,挽着袖口,;

    打,给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收拾不住他这鳖孙,

    侯信,把炉火生起来,烙铁准备上,今天老夫要叫他见识见识,那马王爷到底长了几个眼。

    “是,主薄。”

    叫侯信的狱卒,兴奋的浑身颤抖了两下,跑去一边开始生火。

    “别打了,停手。”

    “县尊,这种货色,不给他上大刑法,恐怕他不知道厉害。”

    “唉,刘主薄,他若真不说,你打死了他也是没用,本县来问上一问,再上刑法不迟。”

    “是县尊,一边去,别耽误县尊问话,快点的。”

    刘琪嫌狱卒走的慢,一把推开几个,给萧统让开道路。

    萧统上前几步站定缓缓开口;

    “刘三,平日里,你的作为,本县也心里清楚。

    给几个世家子弟,送些肉食饭菜,虽然不合规矩,却也无伤大雅,就一直由着你去了。

    想着你家里,上下八九个人头要养活,可这次,你却是过分了许多。

    也是本县疏忽了,竟叫你走上邪路,胆大到如此地步,下毒害人不说,还要某害朝廷的勋贵县子,

    这也罢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本县再给你个机会,倘若你主动说出那幕后的指使,也不来为难你。

    案卷上,我也可以对你法外施恩,流徒十年,你回来还能与家人团聚,好听话我也只说到这里,你也斟酌,斟酌。”

    那厨子刘三,先是被暴打一顿,又受了这十几鞭子,显得萎靡不振,沙哑着嗓子回应道;

    “启禀县尊,不是小人不说,那些人都是何等狠毒,县尊也是知道的。

    小人怕说了出去,家里的老小跟着遭殃啊,县尊明查,

    不如给小人个痛快,小人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来生一定衔草结环报答县尊。”

    “本县也能猜到你的心思,你是想着自己死了,那几十贯银钱能安心的交给你的后人继承是吧,

    寻常百姓有了那几十贯家当,确实可以高枕无忧了,至少也能保住你两袋子孙,吃喝不愁。

    只是本县还要给你提个醒,此案若是寻常人,还罢啦,你那几十贯银钱,也真能保住留下。

    可你无知又愚蠢,那本县就来打破你的美梦,好叫你心里有个路数。

    你可知你谋害的是朝廷的功勋贵族?”

    “小人先前不知,如今知道,已经为时晚矣,唉,县子进来之时,小人还在家里休沐,

    他们就找了去,又给了那些银钱,小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银钱,就那样扔在我的脚下。

    几道挣扎之下,还是忍不住贪念,就接了他们的药物,如今后悔也晚了。”

    “你谋害当朝勋贵,此事我也压不下来,只能如实写进卷宗,那几十贯银钱,也需找出来,给刑部和大理寺一个交代。

    你还真以为,嘴硬不说,以死抗衡,就能吞下那些银钱不成?”

    萧统这一番话,直接击中了厨子刘三的肋骨疼处,

    刘三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看着还在挣扎的刘三,李钰也有些着急,毕竟不揪出来幕后的指使,他终究不知道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

    倘若知道了,也好对应安排,最好是,将对方连根拔起,才能心安,总不能提防一辈子吧。

    李钰觉得,刘琪就是传统的问案方式,就一个字,打,打到你招供。

    萧统的手段,明显高明了很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说利害关系,动动嘴皮子就叫你崩溃。

    很明显这两种方法,前者是在做无用功,后者也只是打动了刘三的心理防线,并没有将他击溃。

    想来是这刘三,自以为那几十贯银钱藏的巧妙,还抱着县衙的人马,找不出来的幻想,和对子孙后代的顾虑。

    李钰觉得小学老师们交的写作文的方式非常重要,抓住主题,紧扣中心才是王道。

    咳嗽了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李钰笑道;

    “兄长问案,小弟本不该插话,可毕竟事关小弟身家性命,是以还请兄长不要怪罪,

    不如叫小弟说上几句,或许能让这刘三豁然开朗,拨云见天也说不好。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萧统从李钰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投毒的案子,说上几句也是无妨。

    再说这刘三,当真也是软硬不吃,这李家的县子,聪明伶俐,或许能有别的办法,撬开这家伙的硬嘴也说不定,不如就叫他试试。

    “贤弟聪慧,定能叫他幡然醒悟,换你来问几句试试。”

    李钰等萧统让开,才上前去。

    “按照常理,你来投毒害我,某家该将你置于死地才是。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某家怎能行那歹毒之心,不妨告诉你实话,某家也想知道具体是哪一家想来置我于死地,也好做个防范。

    如今你已是身陷囫囵,难以逃脱,之所以拼死抗衡,无非是两点,其一,你惦记着那几十贯银钱之事,其二牵挂一家老小。

    这其一吗,虽说是赃款,可总算与你有一番缘分,既然如此,某家有个万全之策,可叫你称心如意,你且听听是否可行。

    不论你得了多少银钱,总归要被衙门里查出来的,无非是时间早晚而已,倘若你说出一切,

    那些银钱赃款,某家替你拿出来交给衙门里,算是抵消了账目。

    你那些银钱便可高枕无忧的据为己有,你觉得如此这般可好?”

    “县子这话当真?可不是哄骗小人?”

    刘三也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当真,本郎君家财何止万贯,还在乎你那几十贯的?”

    “小人可是收了他们五十多贯的。”

    刘三觉得,很有必要把银钱的数目,先说个清楚,免得大家不清不白。

    李钰真想发笑,居然为了五十多贯,就挺凶走险,当真是太不值得了。

    他自从穿越过来,直接继承了李家的家业,虽说不算太富裕,可比起百姓,那是云泥之别了。

    哪能体会到这大唐社会最底层人的消费水平,和生存环境。

    五十多贯,足够贫苦百姓,生活一辈子了,还是小康生活。

    若是节省一点,能吃苦耐劳,种些土地田产,来贴补家用,这五十多贯,三辈子也花不完的。

    “不就五十多贯吗,某家拿出来,给县衙就是。

    别说这五十多贯,倘若你据实禀报,某家还有一法,可叫你妻不离,子不散,你可想听?”

    李钰说道这重点的地方,就收住嘴,不再多出一句,想要看看,这厨子刘三,到底是什么反应,再说下一步的事儿。

第215章;积累阴德

    厨子刘三听李钰说,有办法叫他不用妻离子散,比刚才更加着急,自己投毒害人。

    还是当朝的县子,流放一千里都算报应,这可不就是要,妻离子散了?

    忽然听说不用那样,犹如落水的人,正在紧要关头,抓住了救命的树根,怎能不想紧紧抓牢?

    “县子大恩大德,请救我一家老小,倘若能脱离苦海,还不至于妻离子散,

    小人必定要给县子立生祠,天天烧香磕头,求老天爷保佑县子公侯万代。”

    “刘三,你还执迷不悟吗?救你脱离苦海,某家是不能做的,你来毒害某家,某家在去救你,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叫你日子好过一些,还不妻离子散,倒是可以。”

    “是是是,如此也是甚好的,便请县子出手,大恩大德,小人一定终生不忘记。”

    “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思妙想,某家还是用银钱铺路,就是如此简单。

    你这罪名,流放千里,是跑不掉了,某家可以托人给你说个情,流放之地,选个相对好一些的地方,

    再给你一些盘缠,资助你父母妻儿,与你一同上路。

    届时你虽在流放,却能与家人同处,对你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居住罢啦,

    如此一来,你还能逃脱背后之人的毒害。一家老小远离长安,这岂不是很好的结局?

    也罢,就说个具体的数目给你,也好打消你的疑虑。

    你那一家老小,这一路上的开支,两三贯足够了吧,

    就给你三十贯银钱,剩下的,你去了那边,好置办一些房屋宅子。

    再弄几十亩田产,只要你吃苦耐劳,未尝不能过一世平安日子,且还是小富农户,如何?

    话已至此,你若是继续顽固下去,那就等着衙门里的人将你那几十贯银钱查出来,你还要流放千里之外,到时候就是一无所有了。

    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某家还要陪着两位兄长吃酒里。

    两位兄长,请!小弟已经交代了厨房,从新做一桌出来,想来也差不多了吧,咱们今夜一醉方休,吃它个痛快。”

    萧统刘琪都是人老成精,赶紧答应着,就往外走。

    “县子留步,郎君……小人从实招来就是,郎君留步啊。”

    厨子刘三已经畅想起来那将来的画面,一家人其乐融融,改头换面,换个地方生活。

    冷不防李钰说完就走,再不搭理他一句,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急忙大声呼唤起来。

    李钰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

    “哦,你可想清楚了?”

    “小人想明白了,与其这样让一家老小担惊受怕,还不按照县子所说,全家离开长安城。

    只是不知郎君方才的话,可做得准数?”

    “此一点,你放心就是,横竖也不过百贯而已,本郎君,还不屑一顾,去自食其言,叫天下人耻笑。”

    “好,县子如此痛快,那小人也不含糊,今日上午午时过半,他们去我家中…………。

    郎君小人可是全都说明白了,一句都不曾落下。”

    “刘主薄,画押。”

    “是,县尊。”

    主薄刘琪,将写好的,又给刘三念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刘三痛快的画了押。

    “将他松绑,押入牢房,不要为难与他。”

    “是。”

    两个狱卒上前,给刘三松了绑,倒也不再凶狠。

    “多谢县尊,多谢县子,”

    “你不用担心,本郎君明日一早,就叫人拿来九十贯,留在县尊这里,扣除你说的那五十七贯,剩余的就给你做些路资吧,

    此事还有劳兄长,快速结案,也好趁那世家不注意,将他全家老小送走,也是一场善举。”

    “贤弟放心,为兄也不是歹毒之人,如今已经结案,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刑部,将此事快速解决,好叫刘三赶紧离开长安。

    等他们将来察觉的时候,刘三一家也早就到了那边,我也算积累一些阴德了。”

    “如此也好,刘兄,不如趁今夜,就安排人去通知他家里,收拾好一切,随时刑部批文下来,直接就能离开,也省去了许多麻烦,算是咱们善始善终一场,如何。”

    “县子放心,下官这就安排,前头厨房帮工的,乃是刘三的族弟,叫他去一趟也能放心。”

    主薄刘琪,说完就匆匆而去。

    刘三挨打之时,一直咬着牙苦撑,如今看几个人为他一家安排好后路,忍不住眼泪满眶。

    扑通一声,刘三跪了下去,

    “小人多谢县子,县尊,刘主薄,如此对待小人一家,此一生里,他日若是缘法到了,小人便是舍弃性命也要报答这份恩情。”

    萧统长叹一声道;“快快起来,说真话,本县都不敢相信,这歹毒的事,是你的作为,

    平日里,你虽有小过,可我也听说,你是个孝顺的人子。

    为何却做出这般蠢事,只希望你以后,能改头换面,从新做人,也对得起这一世的皮囊。”

    “小人也是羞愧不已,县尊放心,小人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日后与人为善,学县尊和县子这般,多修阴德。”

    “好啦,你的事弄完了,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兄长,咱俩想吃一顿畅快的酒,还真不容易。”

    “可不是吗,不是我有事,就是贤弟有事,不过今夜想来是再无杂乱头绪了,你我兄弟,也可放开了去,吃他个痛痛快快。”

    两人有说有笑的再次来到李钰的雅间内坐下。

    “大牛,再去厨房看看,菜弄好了没,希望这次没人投毒了。”

    “郎君放心,不会的,我看过了,差不多好了,就等郎君回来就能上菜。”

    大牛依然还是憨厚的笑容。

    “呦呵,这次机灵了啊,干活挺利索啊,那好,就叫他们上菜,本郎君耽误这好大一会,早就饿的不行了。”

    看着大牛离开,去通知上菜,萧统才凑过来说道;

    “贤弟,以为兄之见,还是将此间之事,禀报大将军为好。

    如此,也能叫大将军知晓一切,决断之时,也不至于落下重点,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兄长说的是,

    阿贵,你等大牛回来了,就去府里一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叔父听,记住别漏了什么地方。”

    还有啊,打听下叔父的口风,我这啥时候能出去,

    一天到晚憋在这个房间里,当真是无趣至极,还着急回去,组织人手大量酿酒呢。”

    “是郎君,不过家里的作坊也敢停歇,郎君不必担心,若是要加大人手,叫个下人骑马回去交代一声就行了。”

    曾贵又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那你的意思是,本郎君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久住了?”

    “没有没有,小人哪敢如此做想,哎呀,大牛你回来了,快来伺候着,我奉郎君之命,要回府里一趟。”

    曾贵看着要吃瓜落,就赶紧施展金蝉脱壳之法,溜之大吉。

    “来来来,兄长尝尝,这些可是地道的我府里厨子做的,全长安城你再找不出来第二家了。”

    萧统夹了一块红烧肉,脸上表情丰富了起来;

    “嗯,不错,果然是厉害,外头的酒楼,为兄倒也吃过两三次,已经堪称美味了,却和贤弟府里的厨子一比,又落了下成。”

    “那就多吃点,

    刘主薄,那边的事儿安排好了?快快坐下,咱们三人这次,终于能碰上一杯了。”

    “有劳县子久等,下官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县尊明日去刑部一趟,就可以结案。

    这天下县令,恐怕只有我家县尊,才能一个时辰破案了,当真是个好政绩呀。”

    刘琪一边说,一边坐在了下手,对着桌子上的肉食,大块朵朵。

    “嗯,嗯!……厉害厉害,这些菜食……可是下官一生里吃到的最美的吃食了。”

    “一个时辰结案有什么用,咱们做的再好,不还是在这长安县蜗居了这许多年,来来贤弟,咱们满饮此杯,愚兄敬你,请!”

    “兄长请……”

第216章;豪情万丈

    “没有了?”

    “回大将军话,一切小人都说清楚了。”

    秦琼沉思了片刻,看着曾贵道;

    “你家郎君呢,此时做甚,他可是个夜猫子,应该还没有就寝吧?”

    “回大将军,正在和,县尊,主薄,吃酒,三人相谈甚欢。”

    “哦?这才去了一天,就相谈甚欢了,笼络人心的功夫,倒是不错。

    那萧统为人正直,又是出了名的孝子,交厚一番,倒也无妨。”

    “大将军,不知我家郎君,何时能出来?郎君他有些烦闷了。”

    “烦闷?和人家称兄道弟的,吃的痛快,他能烦闷?

    等等吧,哪有如此简单,至少明天我见了陛下再说,听说是叫魏大夫出面调查此事,

    那魏大夫向来铁面无私,定要如实向陛下汇报的,可不好糊弄,只能等陛下圣断了。

    好了,你回去吧,不要离开你家郎君身边,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心一些总没错。”

    “是大将军,小人回去了。”

    阿贵忙活了半天,还米粒未进,本想回院子里,吃一些垫吧垫吧,却惦记着李钰,只能忍着饿,回了长安县衙的大牢里。

    李钰今天长了个心眼,不敢多喝了,用的是小杯子。

    正说着话,连阿贵回来,就赶紧问道;“叔父怎么说?何时能叫我回去?”

    “回郎君,大将军说,要等到明天上殿,见过陛下再说详细,还说是陛下叫个什么魏大夫的,要接管此事。”

    “魏大夫?哪个魏大夫?”

    看着李钰疑惑的表情,萧统赶紧解释;

    “那魏大夫,就是谏议大夫、检校尚书左丞,魏征是也。

    魏大夫为人正直,公正无私,由他出面,才能叫人口服心服,

    且魏大夫处事,效率及高,以愚兄看来,不出三天,就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届时,贤弟就可以出去了。”

    “魏征?那完蛋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驴脾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一点情面都不会讲,他要是出面,能有好言?”

    李钰郁闷至极,碰到这命都可以不要的铁面耿臣,想通融一番,肯定是难如登天了。

    “贤弟认识魏大夫?”

    “哦,这个倒是不曾相识,只是其名早就人尽皆知,也不是啥稀罕事了。”

    “也是,魏征的名头可是响亮的紧纳。”

    “县子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事,确实因为那五霸而起,魏大夫再铁面无私,这事实总不能扭曲吧,只要将事实上报陛下,到时候自然会有个公断。

    县子无非就是出手过了点,赔些银钱就是了。

    我大唐的律法,有爵位的,功勋贵族,是可以用银钱代替很多,刑罚的。

    是以县子不必担心,最多也就是住到,陛下查清事实的时候,就能出去了。”

    主薄刘琪对这些门道,清楚的很,多少世家大户的子弟,打死了百姓,赔些银钱就算完事了,有啥稀罕的。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记了,刘主薄一句话就提醒了梦中人啊,来来来再吃一杯。”

    放下酒杯的李钰,看着萧统道;

    “对了,说起兄长的政绩了,兄长也是清正廉明,办事利索,为何一直蜗居在这长安县衙里?”

    说道这个话题,主薄刘琪,就不再多说一句,嘴巴闭的紧紧的。

    顶头上司为了这个事,烦闷的不行,自己可不能乱说话,触了霉头。

    还是安心吃菜吧,这些肉菜可不是平时,轻易能吃到的,千万不能浪费一点,装到自己肚子里才是正经。

    萧统听见提起这个,也是唉声叹气;

    “或许是愚兄时运不济吧,总得不到上头的眷顾,听天由命算了,不怕贤弟见笑,就是这一方的父母官,恐怕都要做不成了。”

    萧统苦笑了两声,自己喝了一杯,也不找两人碰杯了。

    “哦,为何?”

    这话刚一出口,李钰就有些后悔,可不是嘛,自己把那几家恶霸全部,打残废,也给人家萧统招来不少麻烦。

    萧统尴尬的笑笑;

    “这次的事情,那些世家恐怕不把我弄走,心里的气也出不来,愚兄正好是个出气筒,他们能让我安心的呆着?

    今天就接到了上头的通传,叫我明日上殿,将事情来去,说个清楚,这明日一去,吉凶难料啊。”

    “这个……确实有些棘手,不过小弟看兄长,并不像那些倒霉蛋的气色,想来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李钰虽然不会看相,倒是前世大江南北经历的多了,那种倒霉蛋,一看就是一脸苦逼相,整天没个笑脸,运气当然不会太好。

    这萧统却不一样,一脸的朝气蓬勃,精神奕奕,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待人实诚,为人厚道,又是孝子一个,不论怎么看,李钰都觉得,此人不会倒霉到哪里去。

    这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些整天算计别人,又对父母不好的,为人处事,只看得到多少,付出一毛都要斤斤计较,这种人不论做什么都不会顺利。

    都不用看相,你只要踏踏实实,为人忠厚善良,待人诚恳,自信阳光,运气总不会太差的。

    再说好事做多了,自然会带来好运,孝顺父母,朋友们知道了都喜欢。

    对父母不好那种,能对谁交心?

    这种人自然是所有人都躲开老远,谁敢搭理你,

    你亲生父母的生育之恩,都买不到你的真心,别人能比你父母对你还好?恐怕被你坑死,都不知道怎么坑的,肯定得躲开了。

    这样不厚道的人,还想交到好运气?挣钱的生意,查十八也查不到你头上去。

    “兄长别烦恼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明日兄长就去大殿如实禀报陛下就是。”

    李钰也只能这样安慰了。

    “正是如此,愚兄就是这样想的,明日就去大殿上。

    将那五个畜生,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都禀报给陛下,也叫满朝文武看看,那五个人干下的好事。

    这受气的县令,做不做都罢啦,世家的力量,愚兄肯定是抵抗不过的,

    只是平日里被各种打压,为兄无法将他们处置,如今反而还能得到面圣的机会,

    我一定要将公道说出来,世家无非就是让我下台,受了几年的鸟气,我也够了,

    只要能将事实说出来,他们拿走我的官服,又有何惧怕,我自带了妻妾,背着阿娘回老家就是,难道,不做这一方县令,还活不下去了?”

    “好气魄,兄长真是豪气冲天,小弟佩服,

    如此拿的起放的下,又将公道摆放内心,兄长真好男儿也。当浮一大白,来小弟敬兄长一杯。”

    “请。”

    “请。”

    “不知兄长老家在何处?”

    “哦,为兄在川蜀之地,穷乡僻壤的,贤弟莫要见笑。”

    “不会,不会,兄长在蜀中,可知那金丝楠木料,价格几许?”

    李钰听说四川就想起来金丝楠了。

    “愚笨倒也听说过,做棺椁房柱乃是上等木材,具体多少,也不知详细。

    只是我来长安之时,银钱不多,就卖了十几颗,得钱六贯又半。也不知是吃了亏还是得了便宜,外行总归是外行呀。

    李钰歪着脑袋计算着;

    “如此说来,这一颗要三四百钱了,小弟有一事,想与兄长详谈,这金丝楠木料,小弟想去蜀中弄一些回来。

    我蓝田的庄子里,现成的庄户百姓和车马,只需兄长与当地百姓劝说一番。

    卖给我的时候,挑选些好的就成,如此,也给兄长多少弄一些贴补家用,又不犯律法,也不违背良心,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倘若这番世家将我弄下台去,我回了祖宅,与说和一下,要多少没有?

    若是能保住这县令一职,也不用担心,愚兄修书一封,贤弟叫人带去交给我一个族弟即刻弄成一切。保管不耽误贤弟之事。”

    “如此甚好,正好今夜无事,这具体的事务,咱们还要仔细斟酌一番…………

第217章;震惊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本奏?”

    李世民看着交头接耳,互相打眼色的群臣,心里反感的不行。

    下面那些文物大臣,一大半都自己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认为别人都是憨货。

    以为自己这个皇帝好糊弄,特别是那些世家门阀,和前朝的功勋贵族,认为不论谁做了皇帝,都得需要他们那些世家的支持,才能治理好天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前朝数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五姓七望,和皇族分治天下,各据一方。

    这种局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皇帝不用操心太多,坏处是,朝代的更失交替……

    想当年,阿耶不就是靠着陇西李氏,宗族的力量才坐了江山吗?

    如今这皇族,也是当年的世家门阀之一,李世民从世家里走出来,深知世家门阀的可怕之处。

    “起奏陛下,昨日陛下曾说,叫那长安县令,前来禀报具体事宜,他来了。”

    程咬金看没人说话,赶紧站出班,将昨天的事挑了起来。

    “哦,那萧统何在?”

    萧统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急忙从最后头站了出来;

    “陛下,臣在。”

    “你且走近前来,站的太远,朕听不清楚。”

    “遵旨。”

    萧统气定神闲,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到前头站定。

    “参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

    “谢陛下。”

    “爱卿,你将前日里,翼国公大将军府外发生之事,说个明白,也好叫满朝文武听个清楚。”

    “遵旨,………………

    启禀陛下,事情就是这样,臣听说以后,立马带了三班人马前去查看,却是踪影皆无。

    询问了街坊才知道,五霸已经被抬走。”

    “启禀陛下,我儿被重伤之后,这萧县令,迟缓了两个时辰不见人影。

    臣忧心如焚,这才抬走了儿子,去找人医治。

    总不能,萧县令不去,我就把儿子扔在大街上等死吧,请陛下明鉴。”

    郑史良一听,萧统把他自己说的干干净净,又来了火气。

    赶紧出来说明情况,始终惦记着把他弄走的事。

    如今,借陛下之手惩处那李钰,估计是效果不会太理想,还不如,先弄下来这个京城重地的县令,安排自己族弟上去……

    御史王廷也出来呼应道;

    “启禀陛下,正是如此,倘若萧县令,一日抽不开身,就将伤者放地上一日,这也太过古板,

    且还是重伤之人,长安县衙,距离出事地点,不过几条街而已,萧县令两个时辰后才姗姗来迟。

    可见其居心叵测,此人疏于政务,只顾私事,家事,实在难以担当重任,恳请陛下,将其革职查办,交大理寺,刑部会审定罪。”

    李世民对于这些官员,哪个不清楚,这萧统乃是房玄龄唯一的入门弟子,只因这种身份,房玄龄一直压着,不好推荐上来。

    根据百骑禀报,这萧统,为官清廉,公正无私,事母至孝,最关键的还是知道变通,又有些手段,

    还不是世家子弟,不过就是个前朝的落魄功勋之后,如此没有世家背景的人,李世民有多少都不嫌弃多。

    怎能将这罪名坐实,倘若不压下去,真将他交给三司会审,这一生的前途就算完了。

    “萧统,汝为何迟了两个时辰方才到的现场?”

    “启禀陛下,臣担心,去的人少不能阻止,他们斗狠,衙门里的三班人马又不具备全,

    臣一听说是多人重伤,就赶紧派人通传,所有三班人马去回归县衙。

    也是马不停蹄,未敢耽误一刻,待人马具备,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奔现场而去。

    臣对治下百姓,个个都看的比我家的孩童还要亲,闻听五家的郎君出事,臣是心痛如刀割,食不下咽,寝不能寐,请陛下明鉴啊。”

    听着萧统如此狡辩,五家人都是咬牙切齿,你心痛?你巴不得我们都死了你才痛快吧,真是谎言连篇,可是又无法反驳。

    总不能说,陛下,我家这几个儿子,都是无恶不作的畜生,他萧统恨不得我们死光才好,

    怎么会心痛,所以,他萧统是故意拖延时间,什么准备这,准备那的都是假话。

    若是这样说,岂不是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

    “嗯,爱护治下百姓,这是父母官的职责所在,能有如此心思,也是难能可贵。

    只是,准备了两个时辰,也太久了些,今后还需将三班人马,分配整齐,再遇到事情,也就不用慌乱不堪了。”

    “陛下圣明,臣谨记在心。”

    崔正不想在萧统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儿子尸骨未寒,他是一心想要报仇;

    “起奏陛下,臣的大朗,尸骨未寒,虽是强抢民女,却是并未做到,反而被伤了性命,

    且另外四家也落个重伤,如此歹毒之人,若不惩治,恐难以服众,请陛下明鉴。”

    “陛下,正是如此,我家儿郎,还在重伤之中,昨夜彻夜难眠,整夜哀嚎,请陛下为我做主。”

    “陛下。”

    “陛下……”

    五家都是受害者,当然是都要站出来了。

    李世民正要开口,就见程咬金快速出来,弯下腰;

    “启禀陛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要当街打杀,难道还不能还手乎。

    难道还要将头颅伸过去,给人家砍杀不成。

    那五个恶霸名传长安,为非作歹之事,不知干了多少,

    如今因果报应,天理循环,也是咎由自取,陛下如果不信,可问长安县令萧统便知。”

    李世民心里乐了,这厮今日倒是有些眼色。

    “爱卿,你掌管长安县已经多年,治下百姓可都熟悉?”

    “回陛下,别的不敢说,这五人之事,臣知道的却是不少,且还带了不少的案卷,

    陛下一看便知,诸位大臣,也可评评理,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臣就不多说了。”

    “哦,带了什么,呈上来,朕也看看。”

    “遵旨。”

    萧统兴奋的后退几步,转身去了太和殿,最门口的地方,将他带来的厚厚一摞,案卷底子,提了过来,恭敬的递了过去。

    “陛下请看。”

    李世民看了三份,就怒火中烧,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卷宗,扔下去。

    “得海。”

    “奴婢在。”

    叫人将这些发给大臣们看看,再说详细。”

    “诺。”

    两个内侍,将地上,一摞厚厚的卷宗,分发给一些大臣观看。

    萧统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五家家主,都开始低下头,上面写的什么,他们不用看都能背出来个八九不离十。

    整个大殿里开始热闹了起来,卷宗不够,陛下又叫仔细查看,只能三三两两,这里几个,那里一堆,围着一本查看。

    大部分人看的直摇头,即便五姓七望,那些家族的官员,分到手里后,也是看的惨不忍睹。

    都在心里念叨,同族兄弟一场,为你说几句也没什么,可你这也太过分了些吧。

    平日里,尽都是欺压良民,没有一件不是丧尽天良的事,

    这该如何为你帮腔,难道将你们的几家儿子,说成是良善之辈?孝子贤孙?

    问题是说来谁信啊?

    “陛下,如此祸害百姓,扰乱长安,这些哪一件都够的流放三千里了,够砍头的罪,老臣都看到好几个了。

    如此嚣张跋扈,不把大唐律法放在眼中,打断手脚都是轻的,

    若是换了老臣,直接就当场斩杀,为黎民百姓造福,也为那些受苦受难的穷苦人申冤,还请陛下明鉴。”

    尉迟恭红本就是百姓出身,年轻时候还被世家欺压过数次,最是痛恨这种恶霸的行为,说话毫不留情。

    牛进达也跟着站了出来,举着手里的两份案卷说道;

    “陛下,单就臣手里这两份,写的清清楚楚,受害百姓,性命户籍,都可考证,

    其种种作为令人发指,倘若是臣的亲眷,受此不公之事,臣定要将他全家斩杀一个不留。

    他们口口声声的说,自家儿郎就是不知进退一些。

    可这卷上所写,尽是百姓血泪,蓝田县子李钰,将他们打成重伤,虽说是出手过重,

    可是看到这些之后,说句公道话,臣以为,李钰没有做错,请陛下明鉴。”

    别说武将了,文官里也有许多人,听了尉迟恭,牛进达的话,不停点头的,做的太过分,已经引起了众怒。

    李绩总算忍不住了,也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这天下万民,皆是陛下子民,岂能以贫贱穷苦,就等闲视之,请陛下恕臣多言了。”

    “陛下,李侍郎所言极是,豪门贵族是人,可百姓农户也是陛下子民,陛下明鉴。”

    李靖,李绩两个军方大佬都说的十分委婉,不过立场已经坚定了下来,摆明了是要护住李钰。

    秦琼今日也来了大殿,准备是要亲自向陛下说明情况,不过看到这里,他放心了下来。

    也不去多事,微闭着眼睛,对于大殿的事,不闻不问,他的态度压根就不用问。

    “如此多的倒行逆施,长安县为何不报,百姓也是朕的子民,你们也是,

    朕岂能因为一家两家的情面,就将律法不顾,更不能叫天下的百姓寒心,此事暂且不提,待明日魏大夫上殿,看他查证之后再说。

    梁员外。”

    “臣在,”

    “长安县县丞是何人。”

    “启禀陛下,县丞回家守孝,月前的事,已经报备了朝廷。”

    “那熟悉长安县的还有谁?”

    “回陛下,还有主薄刘琪与县丞同一品级。”

    “其人功绩如何?品行如何?”

    “回陛下,长安主薄刘琪,寒门出身,在我吏部考公司记录,做事踏实殷勤,从无错处,品行端正,具与县令萧统一般,且也是清正廉明,只是,却无大才。”

    “退下吧。”

    “遵旨。”

    “萧统。”

    “臣在。”

    “昨日,有人参奏你,疏于政务,多有失察。

    也有人参你,治下混乱不堪,朕本不相信,

    可这些卷上写的,却向朕说的清清楚楚,一桩桩,一件件,尽都是百姓的血泪,

    你作为一方县令,可知罪?”

    萧统心里长叹一声,来了,终究是保不住这一身官服了,也罢无官一身轻,以后也不用受气了。

    “臣知罪。”

    “哼,罪就好。”

    “传旨,罢免长安县令萧统,由主薄刘琪暂代,且留在长安,待魏大夫查过了详细,再说后事……

第218章;一个升官一个发财

    “兄长,今日我家叔父,可在大殿上为我辩解?”

    “大将军,今日只看不说,未发一言,不过贤弟放心,我已经将那些畜生的所有作为,交给陛下,很多大臣都仔细看过了。

    满朝文武,半数以上都不停的摇头,很多将军们都建议陛下直接将他们砍头,虽然不太可能,不过应该不会把你怎样的,贤弟可以放心了。”

    “县尊今日回来,何以如此消沉,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主薄刘琪,看萧统情绪低落忍不住在旁边问了一句。

    “是啊,兄长今日回来,与往日大不相同,难道你被参了?”

    “唉……

    正是如此,那些世家怎能放过我?参就参吧。

    陛下罢免了愚兄县令一职,只等魏大夫查清前后,就要处置我了,恐怕革职查办是跑不掉了。

    脱掉官服,倒也不怕,希望不会招来祸事吧。”

    “啊?县尊政绩卓越至此,还不算好官,那……请恕下官愚昧,实在不知,如何去做才算……”

    刘琪边说边把头使劲晃动着。

    “兄长不必唉声叹气,顶多就是变回百姓,难道还能弄些子虚乌有的屎盆子,扣来头上不成?

    倘若如此清廉,还能招惹来祸事,那这朝廷里也太坑脏……呜……

    李钰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紧张的萧统,和刘琪上来就捂住嘴巴。

    “贤弟慎言,慎言啊。”

    “是啊,县子可万万不敢如此说话,要小心谨慎才对。”

    “嗯,噢……憋死我了,兄长放心,贤弟是说,陛下绝不会放任朝廷里那些乌烟瘴气不管,也不会叫小人来坑害忠良的。

    根据小弟,揣测,陛下实乃千古明君,将来还要有大作为的,兄长这等忠良贤臣,陛下怎会舍得放手?

    这是常理嘛,陛下对世家门阀,和前朝勋贵,忌惮的不行,还不是巴不得,你们这种小门小户,或者寒门子弟更多一些?

    既然如此,兄长又何必害怕招惹祸事?”

    “县尊,县子所说,甚是有理,县尊休要烦闷,陛下圣明,不会为难县尊的。”

    “希望如此吧。”

    听李钰解释这一通,萧统也觉得有些道理,至少陛下不会听信谗言,来处置自己吧。

    那些世家子弟,不是自己不收拾,实在是小小知县,收拾不动啊,想来陛下会明白的。

    “不做这鸟县令还好一些,兄长之能,去哪里吃不到肉食?

    不如等我出去了,兄长去我庄子上,一堆的事儿需要帮忙,兄长也不用回川蜀了,小弟一个月给你个十贯八贯的,也比在这里受气强上许多。”

    主薄刘琪听到十贯八贯,还是每个月,情不自禁的狂咽吐沫。

    “额……不知县子的庄子里,可需计账,统筹,那些活计?”

    “需要啊,大大的需要,刘兄要来,小弟一样欢迎啊……”

    刘琪立马笑的像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你就别想了,你也去不成,还是安安生生呆在这县衙里吧。”

    刘琪心里可就不痛快了,脸色立马黑了一些,县尊这话太也伤人,你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为何去不成,兄长还怕我不给刘兄银钱?”

    “这倒不是,本来可以去的,无非是辞了主薄就成,如今不行了,陛下指定刘主薄,暂代县令一职,他如何去得?”

    “啊?”

    刚黑下脸的刘琪,刚把不高兴的情绪酝酿出来,又忽然听到这震惊的消息,惊呼出声……

    “卧槽,老刘,你升官了呀”

    “县尊莫要哄骗下官,下官就一个七品下的主薄,哪能担任这长安城里的县令?”

    刘琪只惊喜了一刹那,就恢复了平静,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你见本县……啊不,如今不是了,你见我何时说过假话?”

    “这……可是下官何德何能,且也没做过一方的主政官啊,这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陛下如何想,某家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暂代县令的事,恐怕明日,就会有吏部的行文下来,平时咱们怎么做的,你还怎么做就是了。”

    “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想那么多干嘛,如今,兄长将那些杂种的丑事都斗了出去,想来陛下不要几天就能放我出去,兄长也可以去我庄子里做个大管事,刘兄又暂代县令,两位兄长这是一个升官,一个发财,这该高兴才是,

    我说老刘,今日你可得请客啊,这么大的喜事,再扣扣索索可是不成,你去衙门外的酒楼,弄一桌子进来,咱们三人再吃他一回,我就兑两斤五粮液,如何?”

    刘琪这会儿总算清醒了过来,可不是嘛,升官了,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干了十几年,总算是熬过来了。

    “县子说的是,不过咱们去外头酒楼弄回来那些,还比不上县子那些厨子一半,这吃着也不痛快……

    “今天就不是痛快不痛快的事,你别整天抠门的一毛不拔,花他一贯两贯,又能咋滴?”

    “什么?一贯!两贯!

    好贤弟啊,下官哪里能拿的出两贯,县衙对面的客常来酒楼,一桌席面三百钱,可是这条街最上等了,下官就去弄一桌如何?”

    刘琪的一听上贯,头上刷一下子,就冒出来一层汗珠,赶紧拿袖口去擦。

    “行了,行了,就按照你说的,没个大气样,我看纳,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县令了。”

    刘琪压根就没把礼物的话当回事,就是这县令,他想都没敢想过……

    “你都打听清楚了?”

    “启禀殿下,奴婢都去打听清楚了,李县子确实是把那几家的子弟,都打的手脚具断。”

    “胡闹,虽说是强抢他的侍女,可毕竟没有做成。

    打一顿出出气就成了,竟将十几人都全部打废,这得惹出来多大的麻烦,定要给陛下增加许多愁绪,简直是胡闹。”

    “可不是嘛,奴婢打听了别的宫人,听说这两日,朝会上闹翻了天。

    那些世家门阀,又各自联系了同族的亲人,参了长安县一本,说他是疏于政务,治理不严,才导致百姓被打成重伤,要将他革职查办交三司处置。”

    “哼,李家大朗固然是出手过重,那些世家的子弟,就一点错都没有?

    若是不去招惹李大朗,他难道还能跑到他们府里去折腾?

    整天一副假仁假义,自家的孩子,不好好管教。

    欺负了别人,就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被收拾了,又来请陛下主持公道,成何体统。

    先不管他们,你继续说下去。”

    “遵旨,

    那长安县的县令萧统,倒也聪明,次日巳时,就带了三班人马,摆开仪仗,于次日巳时初,去了秦大将军府门处。

    倘若不是如此,恐怕这会,他也该去大牢陪李县子了。”

    “他带着那么多人,去大将军府里做甚?”

    长孙听到这里,立马变了脸色。

    “回殿下,那县令萧统,将李县子带去了长安县的大牢……”

    “什么?抓走了,还弄进了长安县的大牢?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本宫为何一点也不知道。”

    长孙皇后,着急的紧皱着眉头。

    “启禀殿下,前日里就抓进去了,这都进去住了两天啦。”

    “去,你去查清楚,那长安县令是何许人,其品性如何,对那李县子,可有用刑,速去,速去。

    还愣着干什么,本宫叫你快速打探,没听到吗?”

    “是,是,殿下莫急,奴婢也将这些打听清楚了。”

    “那还不快快说来?”

    “是,是,是,

    那县令萧统,为人正直,清正廉洁,非是歹毒之人,殿下不必挂念。”

    “本宫的义子都抓进大牢去了,能不挂念吗,你说的倒是轻巧。”

    “殿下有所不知,李县子,非但没有吃苦,反而是在那长安大牢里,颇为享受……”

第219章;殿下莫慌

    “殿下有所不知,李县子,非但没有吃苦,反而是在那长安大牢里,颇为享受……”

    长孙皇后听说李钰没有受罪,心里就稍微踏实了一些;

    “哦?此话怎讲,你且细细说来。”

    “遵旨!

    听说是那萧县令去翼国公3府里带人的时候千般恭敬,万般小心,生怕惹恼了秦大将军。”

    “惹不惹的,不还是把我儿给抓走了,说那些干什么……”

    绕是这千古一后,事到了自家头上,也开始如平常女人那般小心眼了起来。

    “殿下莫怪秦大将军,那萧统也是聪明的紧,将县衙里的三班人马带了个齐整,又摆出仪仗开道,做足了功夫的。

    这县令虽小,可也是朝廷命官,秦大将军又怎能和律法抗衡,殿下您说是不是?”

    夜庆芝小心的陪着说话。

    “这倒也是,那萧统却是个聪明的,若是没有朝廷律法给他撑腰,他敢去大将军里要人?

    本宫揣测,他见了秦大将军,恐怕也是小心翼翼。”

    “殿下所料不差,他自然要小心行事,否则那秦大将军能给他好果子吃!

    奴婢也见过大将军十几次的,可还是每次都不敢抬头观看,大将军的身上,杀气太重,奴婢有些害怕。”

    “嗯,翼国公征战无数,杀人如麻,多数人都不敢睁眼去看的,也不是就你一个。”

    “那萧统先是叫三班人马在府在站定,自己先投了拜贴,得到准许,才规规矩矩的进去拜见。

    最后才将县子带走,县子见那萧统为人正派,又重孝道,便与之亲厚,两人惺惺相惜,畅聊甚欢。

    萧县令也真厚道,并未叫李县子真的进去牢房,而是在入门处,收拾一间空闲的屋子,又置办了新的床榻被褥,还弄了一套八仙桌和太师椅进去,

    当夜就有县令萧统,主薄刘琪陪着,吃酒到半夜里才歇息。”

    殿下您看,这可有受罪?”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才真的安心下来,噗嗤一声轻笑;

    “那孽障倒是会享福,去了大牢里还不老实,和两个主官打的热乎,听你方才所说,几个人还称兄道弟。

    闯下如此祸事,还能这般轻松,也真是个没羞没臊的脾性。”

    “殿下不知,当夜还有个有惊无险的事情发生。”

    “什么惊险?你不是说,他和县衙的主官一起吃酒快活吗,哪来的惊险?”

    “殿下容禀,李县子,将他那些厨子带去了长安县衙里,

    说是要让两位主官尝尝他厨子的手艺,那县衙里的一个厨子在旁边打下手,谁知,却趁着大厨去马车里拿香料,二厨去出恭的空挡,将巨毒投入肉食中……

    长孙皇后听到这里,一声惊呼;“这贼子是何人指使,竟如此歹毒。

    本宫那义子,到底如何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要诛杀他九族,快说!”

    “是是是,殿下莫要惊慌,奴婢先头里都说了,有惊无险的……”

    “本宫如何不慌,若是那孽障不知,吃了肉食可如何是好?”

    “启禀殿下,也是上天有眼,县子身边的跟班小厮大牛,正好去催促饭菜,将那歹毒的厨子撞了个正着,便狠狠地收了他一顿。”

    长孙皇后拿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心口道;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确实该打,心肠也太毒了些。”

    “那跟班的小厮大牛,将厨子拎小鸡一样,抓进县子的屋里,起初他拒不承认投毒,县令萧统当场就叫人牵来黑狗,

    那黑狗只吃了两三口,就吐血而死,证据就在眼前,厨子刘三只好认栽。”

    “你这人,怎么将这些事情,说的如此惊险,可是吓坏了本宫。”

    “奴婢有罪,请皇后殿下责罚。”

    “不罪,你继续说就是,可还有危险的事?”

    “启禀殿下,再没有了,如今的长安县衙,三班人马齐整,昼夜轮换,里三层外三层的,恐怕也只有苍蝇才能飞进去了。”

    “如此甚好,这萧统确实不错,对我儿也很好,难能可贵的是,为官清正,又有孝子之名,可堪造就。”

    “殿下,此人虽好,却是不走运的,他昨日去大殿上诉说详情,将那五恶霸的丑事给揭发了出来。

    满朝文武都看的心头火气,听说平日里所作所为都是些伤天害理之事,尉迟大将军还说,李县子应该当场杀掉那些祸害。

    牛大将军也说,若是那些被欺压的百姓是他的亲人,就要杀了对方全家。”

    “这话倒不是吓唬人,两卫之大将军,说得出做得到,本宫自不会怀疑。”

    “陛下看了那些世家子弟的作为,龙颜大怒,说萧县令,治理不严,疏于政务,当殿就将他撸了个白身。

    不过殿下放心,这县令一职由主薄刘琪,暂时代着,长安县衙依然还是县子做大,是以殿下不用操心。

    这两日来,县子与萧统刘琪两人,整天大吃大喝,谈笑甚欢,哪里是坐牢的样子,分明就是去享福的……”

    “这好几日了,都不见陛下过来,也不知陛下吃的可好,睡的可香,随本宫看看陛下去,

    一来请安,这二吗,看上一番也免得本宫总是惦记。”

    “遵旨!”

    东宫太和殿东偏殿里,李世民正襟危坐,下方一个黑黑甲的百骑司,正在仔细禀报。

    李世民听说有人买通县衙的厨子,投毒谋害李钰,心里也是一紧,待听说被大牛识破诡计,才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背后主谋,萧统可曾查个明白?”

    “启禀陛下,已经查清,封存于案卷之中,今日呈送了刑部。

    得了批复,才将那厨子刘三发配流放。”

    “动作倒是不慢,还替厨子出了几十贯银钱,倒也不错,

    若是一丝仁慈之心都没有,恐怕他日成男,也是心肠歹毒之辈。”

    “下去吧,多注意着点,朕到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唯!”

    “陛下,依照奴婢看,李县子也委屈了两日了,不如就放出来吧。

    终究那大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哪有在大将军府里安生。”

    李世民瞪了一眼钱得海,不悦之情满脸;

    “放出来,放他出来继续惹祸?”

    “可是陛下,那大牢里,又岂是常住的地方,也不知李县子,夜里能否安寝,可吃的饱饭。”

    钱得海想起来大牢就不免有些揪心,他去过大理寺的牢房宣过圣旨,又脏又臭,哪是人呆的地方。

    “哼,你在这里操心,他在牢里可是痛快着呢,你没听方才下头人禀报?

    天天吃的醉醺醺的,几个人还有说有笑,那笑声恐怕都传到外头大街上了,还能不美?

    还惦记他吃不饱饭,都把厨子带去县衙了,比你在这宫里吃的都好。

    这是去坐牢,还是去享福?

    既然如此舒坦,还出来做什么,不如就多呆些时日吧。”

    “可是陛下,那……”

    “没有可是,就让他多呆几天,也不是坏事,如此不顾大局,将来长大了,还不惹出更大的麻烦?

    为了两个侍女,就如此冲动,首尾不顾,一次就得罪了五家,

    若是叫他领兵打仗,得亏损多少儿郎的性命?

    住上两三个月,磨炼一番也是好事。

    再说了,把那五家弄死一个,重伤五个,还都是要继承家业的嫡亲儿子,这住进去两天就放出来,那些世家,心里能不憋火?”

    “两三个月?

    陛下,那岂不是叫李县子,住到明年元宵节之后了,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不吃个亏,长个记性,他以后还是如此毛毛躁躁,不如一次性叫他记住一辈子。”

    钱得海嘴上不敢再劝,可心里却是不服气,两三个月,拉倒吧,不出十天就得放出来。

    先不说那些大将军们,如何做想,就是皇后殿下哪里,恐怕……

    “皇后殿下驾到……”

    钱得海嘴角微微挂起,果然不出所料,看吧,说情的来了。

第220章;来个超级管事

    长安城东,通化门外;

    “别送了,回去吧老刘,空了来蓝田找我们啊,咱们仨再喝两杯。”

    “县子慢走啊,县尊慢走,再来长安,可记得来找小弟。”

    “别叫我县尊了,如今某家无官一身轻,就是个白身而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也知你是个清廉的,别害怕,以前咱们怎么做的,继续就是。”

    “是,县尊,咱们兄弟一场,六年了,如今却要分开,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

    “又不是天人永隔了,你个大老爷们,哭什么,

    蓝田距离长安,不过就是半日的路程,你想来就来,得了不跟你啰嗦,兄长咱们走吧。”

    “后会有期。”

    “县尊慢走,李贤弟慢走啊……”

    看着远去的车队,刘琪依然挥舞着双手,依依不舍。

    三辆马车,分别拉了萧统的母亲,和两个妻妾,三个孩童。

    李钰和萧统骑着战马,并肩而行。

    “贤弟,快到了吧,算算这半天也差不多了。”

    “已经到了,这前面路口左转下路没多远就是。”

    “兄长不要以为,到了蓝田就是乡下了,我的庄子,虽说只有长安城一角,不过也比普通县县城大了十倍不止。

    且还在修造中,三年,再给我三年时间,就能把新蓝田修成一小半长安那样大小了。

    李钰一边骑马,一边伸出三个指头出来。

    “倘若不是愚兄,知道贤弟的跟底,可是万万不敢相信这话的。

    仅凭个人之力,就能弄出一座大城,旁人听了还道是痴人说梦。”

    “你看,前边就是李家庄了,也是蓝田新县城,庄子里横平竖直,一点泥巴都找不到的,

    不过我说的是后面新修的房屋,那还未拆掉的半数,依然是乡下的样子……”

    “贤弟,这庄子里的道路,可当真是一马平川呀,且这后面的新城,比前面那些老旧的房屋可是要气派了百倍不止啊!

    对了贤弟,给愚兄安排一处,庄户们搬走的宅子就行,

    愚兄来自川蜀之地,老家也在乡下,能住习惯的,不要刚来就分了新宅子,叫百姓们看不下去。”

    李钰轻松的解释道;

    “兄长不用多想,我这五个庄子和别处不一样,没人会多想的,且过上十几天就是元正了,

    带过了年,春暖花开,这前头半数的老庄子,也要再次拆毁,到时候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还不如一次到位,分个新宅子,

    当初我留下了二十多套,本来就是自己用的。不用占据庄户们的名额,是以兄长放心就是。”

    “郎君……郎君,小人拿来了。”

    “你拿这么多钥匙干嘛?”

    “回郎君话,小人不知郎君要给萧县尊分到哪里,是以就将这二十多个都拿来了。”

    “不用拿太多,我记得大牛家的西边那一套,就是个大户型的,你就找出来那个宅子的钥匙就行了。”

    “快来扶我下马,我这屁股都麻木了都。”

    “哎哎,郎君慢着,慢着。”

    萧统十分洒脱的一个跳跃,就稳稳的站在地上。看着几个人搀扶下马的李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贤弟,你这君子六艺,可是有些差强人意呀。”

    李钰骑了一路的马,不自然的走路岔开着双腿。

    “大牛,你给兄长前边带路,就去你家那一排。”

    “是郎君,不过小人两边都有邻居了,您说的是我家邻居旁边那座空房吧。”

    大牛拉着萧统母亲的马车,慢慢悠悠的朝自家走去。

    终于回来了,大牛现在对李家庄的归属感很是强烈,长安城里虽然热闹,但住的房子可不咋滴,还不如他家呢。

    “到了县尊,那家就是俺家,你以后住这里的话,咱们就是邻居了。”

    “大牛,以后不要叫县尊了,想叫就叫兄长吧。”

    萧统拍拍大牛厚实的肩膀,亲热的说话,以后都是邻居了,可得好好亲近一下的。

    “小人不敢,县尊做过官的,还和我家郎君称兄道弟,小人怎敢胡乱称呼。

    大管事,快来开门呀……”

    大牛到达新房门口,扯开嗓子就叫李忠拿钥匙过来。

    “启禀县尊,我家郎君,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怕是不能前来照应了,交代小人过来,我与啊贵大牛帮着县尊搬东西就是。”

    “无妨,无妨,我自己也能动手的,不能都去劳烦你们。”

    萧统说完,就转身朝着第一辆马车,弯下了腰;

    “阿娘,咱们到李家庄了。”

    马车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身也听到了,我儿不必多礼。”

    “是。”

    听到回应,萧统这才直起了身子,将马车的门帘掀起来挂在一边。

    一个端庄,慈祥的老妇人,一脸微笑的说道;

    “大牛的声音,听起来真是结实,老身就喜欢你这孩子,如今还能做个邻居,倒也不错。”

    大牛憨厚的笑着上来;“叔母,俺不会说好听话,俺来背您进屋。”

    卷起袖口的萧统,刚准备好架势,正要来背自己母亲下车。

    却被大牛一个肩膀,就撞开了好几步,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觉得,说不出来的舒坦。

    “你这孩子,也不嫌弃老身的味道,背个瘫痪的,都能把你乐成这样……”

    这边管事的李忠,打开了宅子的大门,对着旁边的几个看热闹的,就吆喝起来;

    “都愣着干啥,还不过来帮忙,这是家主新交厚的兄长。

    可是在长安城里当县尊的,比咱们蓝田这个,那可是高出了许多……”

    大牛,曾贵的女人,已经和萧统的两个妻妾说起了悄悄话,几个邻居听说是府里郎君的朋友,立马也开始热情了起来。

    都上来开始抬箱子,拿被褥。

    场面顷刻间,就变得热闹了许多,一群孩子,跑来跑去的疯耍着。

    “多谢诸位。”

    萧统赶紧整理了衣衫,左手在外,右手在里,两手平伸,给前来帮忙的邻居们做礼。

    乡下庄户,哪经过这等庄重,严肃的礼节。

    大管事李忠,回起礼来,那是一丝不苟,规规矩矩,口中连称~“不敢当”。

    大牛,阿贵经过两个月的熏陶,回礼的模样,倒也像是那回事。

    其余的几个男女邻居,有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揉搓,

    有连忙躲避一旁的,也不好生受,一时间慌乱的不行。

    大牛,阿贵两家的女人,帮着萧统的妻妾,先铺好了萧家老太太的床榻,这才将老太太先安置好。

    四个女的又开始打扰庭院,打水烧火,用热水,擦拭屋里屋外。

    几个邻居,都在帮忙,没有一个闲着的。

    整个院子里都是人影晃动。

    萧统叫了大牛阿贵到一边,小声询问;

    “你两家都是这般大的宅子?”

    “回县尊,我和大牛住你东边,当然没有县尊这套房屋大了,不过确实足够用,住人的房间,都有五六个呢。”

    旁边大牛也不停的点头。

    “这某家的宅子,怎么如此多的房屋,这也太过分些了吧,这叫百姓们背后如何议论?”

    “县尊何必如此,如今这里可不是长安城了,俺们这些人可不去计较那些,郎君说分给谁,就分给谁,没人多说话的。”

    “正是如此,大牛说的对,县尊只管住就是,若是不够用,再叫郎君给您换个大点的,

    县尊有所不知,那种叫别墅,一套宅子,就占地好几亩呢。

    我家郎君又不小家子气,县尊要是开口一定会给的。”

    萧统赶紧摆手摇头起来;

    “不,不,不,可不能再去麻烦贤弟了,就是这套宅子,某家都有些心里下不去。

    我这什么都没干呢,先就分了这几十间房屋,哪能再开口,不可,万万不可。”

    “哦,那县尊若是没事,小人还要搬东西呢。”

    “阿贵兄弟,稍等片刻,咱们这庄子里,可有卖些菜或是肉的地方?

    若是有,劳烦指点出来,某家也好去买上一些回来,今夜就在这里吃了,诸位都忙活半天了,在下可要好生款待一番。”

    “县尊,咱们这虽然还说是庄子,其实早就不是了。

    这后头几排房子过去,紧挨着就是蓝田新县城。

    做小买卖的,以前还少,如今几十家铺子呢。

    您就从那,那,往北就是了,不用问路,一直走就看见县城了。和咱们庄子连着的。”

    “如此多谢大牛兄弟了,某家去称上十斤肉,

    如今你们两位嫂嫂,在县衙里厨房,都学会了铁锅炒菜,

    今晚咱们几个兄弟,吃上几杯,我顺便也去打些酒回来。”

    阿贵一把拉住萧统;

    “县尊不用买酒,那些水酒,我等也吃不习惯,

    只管买些肉和菜,回来就是好,一会叫大牛去和郎君禀报一声,

    去酿酒的院子里,拿一坛过来就是,剩下的也好留下,县尊平日里自斟自饮。”

    “这不太方便吧……”

    大牛憨厚的说道,;

    “没事的县尊,俺们俩要吃的时候,就是这样,和郎君禀报一声就成,若是郎君不在府里,一时找不见,林管事同意也可。”

    “就是那个叫容娘的小娘子?”

    “正是,县尊可不要小瞧了林管事,当家着里。”

    看着阿贵说的非常认真的样子,萧统有些想笑,努力忍住了。

    “县尊放心,一会我去抱来一坛,至少也够县尊吃上一个月了。”

    大牛把胸脯子拍的直响,似乎去抱一坛出来,对他来说就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抬头挺胸一副非常厉害的样子。

    “一个月,那一坛子不是咱们吃过的那种一斤两斤的?”

    “那是拿出去换银钱的,咱们自己吃,没有那种,都是三十斤一坛子。不说了县尊,干活呢,大牛快点的。”

    萧统擦了擦,额头的少于汗珠,心里纳闷;这贤弟的家业真是巨大,

    一坛子五粮液三十贯,就这样糟蹋了,真真是不敢想,不敢想啊。

    手里拎着一串银钱,萧统按着大牛指点的路,去往蓝田新县。

    一路上,萧统看着成排成行的红砖大瓦房,越来越震惊的不行。

    本想着这种房屋,能有几十座院落,就算李家郎君本事不小了,

    不曾想,一排接着一排,一行接着一行,被四通八达的井字形道路,切成许多个四四方方的区域。

    经过的路面,和长安街不相上下,且干干净净,还时不时的有岁数大的庄户,在来回洒扫。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除了长安城,竟然还有这种……

第221章;

    李钰并没有跟着去萧统那里,而是来了林五郎家。

    他关心的是,拆迁老房,和土地计划的实施。

    “林五郎,这剩下十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去长安城的这些日子,庄子里可有什么动静。”

    “启禀郎君,庄子里的百姓,都在积极准备,小半数人家,已经找好了置换的土地田产,就等郎君银钱发放下来,便可进行置换。”

    林五早就着急着想见李钰了,走之前李钰交代他的事,他确实一家一家差点跑断了腿,全部交代一遍五个庄子的百姓。

    大家都在积极准备,四处打听,外边那些庄子,谁家在河道两边有田地的。

    很多人家也都找好了置换对象,就等着一亩地一百大钱发放下来就可以进行。

    有些着急性子的,已经拿一亩半地,去换了别人一亩地。

    甚至还有些庄户,拿两亩地去置别人换一亩。

    气氛热烈,只是郎君迟迟不回来,无法落实到位。

    现在很多庄户都在质疑,他林五和邹家的娘子,两人合伙起来哄骗大家,弄得两人现在非常尴尬。

    林五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大早就去砖厂借一匹马,去长安城寻找郎君,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

    “什么?我走之前不是交代过,那梁管事,还有四万贯银钱可以动用吗?为何你们干等了这么久?”

    “郎君有所不知,梁管事他始终一口咬定,那些银钱是郎君交代他置办田产用的,别人谁也别想弄走一个大钱。

    且他掌控那些银钱,也算是干净了,置办成了万亩田地回来,我与邹家娘子,同去了三次,都说不动他。

    如今,几个庄子里已经颇有微词,都在质疑,我与邹家娘子合起伙来哄骗大家,总算是郎君回来了,也能松口气了。”

    “蠢货,我是交代过让他置办田产,可就不能变通一下?”

    “梁管事说,就是四万贯全部花出去,都不够郎君说的那些,怎能再往外分,是以,就叫我与邹娘子找郎君讨要。”

    “也罢,不要说他了,本郎君都回来了,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顷刻间就能全部解决掉,不就是银钱的事吗,好办,别的我也不好处置,这银钱一事,都不是个事儿。”

    刚一扭头,李钰又看见迎香还在旁边站着伺候,就惊讶的问道;

    “迎香,怎么不回家去歇息?”

    “回郎君,奴婢不累,不用回去歇息。”

    “坐了半天马车还不累,哄骗哪个,快回家去,

    就是想来伺候,随时都可以,回去住上几天,再来府里也不耽误什么。

    再说,你这一个手吊着,磕磕碰碰的,也影响恢复时间不是,

    快点歇息好了,就能活动自如,也好当差当值,去吧听话啊。”

    “是,那郎君,奴婢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差人去叫奴婢就是。”

    “去吧,去吧。”

    “探春,你去府里一趟,请柳叔过来,再叫二管事李义,也一块同来,本郎君有要事交代。”

    “诺。”

    “娘子,娘子?”

    “阿娘……你想什么呢,郎君在唤你。”

    “噢,啊,郎君,郎君有何吩咐?”

    “有些口渴了,可有热水?”

    林五看自家女人,这会神不守舍,很是有些不高兴。

    如今自己家,在庄子里可是有头有脸的门户,怎能如此失礼。

    “你都想着什么呢,郎君叫你好几声了,快烧一些热水拿来。”

    “好好好,郎君稍待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容娘的阿娘,又瞄了容娘一眼,这才出去厨房里生火。

    李钰正说着话,就见外头走进来一个妇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暖床榻的邹娘子。

    李钰的脸色,刷一下就红的不行,想起那晚的尴尬局面……

    “咦?郎君从长安回来了,哎呀可算是回来了……”

    这邹家娘子,是个急性子,被许多人误会是假传圣旨,心里别提有多别扭。

    想着明天,林五要去长安寻找郎君,就再来商讨一下,没想到这小郎君竟然回来了,这可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三步并作两步,夸过院子,来到正堂;

    “奴家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娘子快快不要多礼,便坐下说话就是。”

    “谢郎君。”

    邹家娘子见林五今日,也坐了半个椅子的位置,就没客气,也找了下手一个椅子,学着林五郎那般,坐了半个屁股。

    “郎君容禀,那梁管事,抓着几万贯银钱,一个大子儿不放手,如今弄得奴家与林五郎,名声都不好了……”

    “娘子休要着急,本郎君刚与林家郎君商讨过此事,已经有了办法,且等柳叔过来再说,哎,说曹操,曹操就到,看这不是来了?”

    众人都站起了身子,互相见过礼,各自落座。

    柳叔不是庄户也不是奴仆,乃是追随老县男回来的,且出身行伍,曾是都尉,就坐了李钰东边下手第一个座位。

    “都尉,好几日都不见了,一张可好。”

    林五看着昔日的上司,热评的客套着。

    “托福,一切安好,

    郎君唤某家前来,不知可有要紧的事吩咐。”

    李钰稍微前倾了一下上半身;

    “不敢,柳叔与阿耶互为兄弟,同生共死十几年,我可不敢吩咐,

    早就想与柳叔说些话,这以后别再如此客套,不然也太过生疏了些。”

    “成,某家以后,就不再弄那些文人的一套了,郎君有事尽管说来。”

    柳万泉打了半辈子仗,是个直脾气,一句话就结束聊天过程。

    容娘的母亲,烧水进来,将热水与众人端上,就规矩的站在自家男人身后。

    “天寒地冻的,都吃些热水,暖暖身子。”

    李钰招呼了大家,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些,这才开口;

    “我去长安城的这些日子,和几十位将军商讨了一番。

    想要共同出力,酿造美酒,也叫天下人尝尝,我用先秦秘法,制作出来的五粮液。

    朝廷里的那些叔父长辈们,倒也上心,每家多少都有些资助。

    凑了一些银钱给我使用,虽是不太多,却也足够解围了,毕竟一百多万贯呢……”

    “噗嗤……”

    “噗……”

    “咳……额,咳,咳……”

    正在显摆,自己去了一次长安城,就弄回来一百多万银钱的李钰。

    看着快要被热水呛死过去的,柳叔,林五,邹娘子,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听见李钰的话,除了容娘,探春,昔春,无动于衷之外,门口站着的二管事李义,和容娘的母亲,目瞪口呆,听傻了眼。

    柳万泉也岁数大了,呛的口鼻出水,满脸通红。

    邹家娘子,眼泪呛出来一堆,正背过去,拿手巾擦脸。

    林五郎到底年轻一些,咳嗽了四五声,将嗓子眼里的茶水咳出来,就赶紧上去拍柳万泉的后背。

    “都尉,慢着咳嗽,别再呛了进去……”

    忙活了好一阵子,柳万泉才缓过劲来;“郎君可是要某家去大将军府里,将咱们得银钱拉回来?”

    “正是如此,柳叔以后莫要再叫郎君,太也见外,就叫我大朗既可。”

    “好,那某家就不客气了,只是一百多万贯,一次可是拉不回来的,再说,府里的银钱库,能否放得下还是两说。”

    “这个柳叔不必担心,今夜就可使下人们,将外库里的,全部搬到内库里,就能腾出来许多地方。”

    至于内库里那些银钱,就不用动了,只需将娟帛布匹取出,也好腾一些空地出来,如此就可以放得下了。”

    “那好,某家今夜就通知各家儿郎尽出,明日一大早,就去往长安,以某家所想,不能心急,一次拉的太多,恐怕歹人惦记,不知大朗以为如何?”

    “拉几趟,柳叔决定就是,只是一条,明天先弄十万回来,也好将换地的事先开始进行,这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不能就这样一直耽误下去。”

    “大朗放心,既如此着急,我也不耽误,这就回去通传各家儿郎,告辞!”

第223章;做事要专心

    看着进进出出,忙着倒腾钱库的下人奴仆,来回穿梭,李钰十分平静,他知道想要做什么,该怎么进行。

    如今,有几十个将军大力支持,再不做出来一番成就,那就别活了,一头撞死也好过窝囊死。

    “禀报郎君,公输族长来了,在前院偏厅等候。”

    “哦,快走,去见老族长去。”

    风风火火带着下人来到偏厅,李钰大老远就拱手;

    “族长近来安好。”

    “有劳郎君挂念,一切都好。

    不知郎君唤老夫前来,所为何事,这河道的修造,正在紧要关头,老夫可不敢懈怠。

    郎君若是有事,请尽快说来。”

    “不急,族长请坐,咱们细说端详,请!

    公输班哪里有闲工夫长座,李钰向来是有事就大手大脚仍给他,然后不管不问,老头这半年来,累的够呛。

    不过内心却是痛快无比,从未像现在这样,一切事情都是自己族人说了算。

    更没有外行,过来指手画脚,就这份足够的信任,整个公输家族,都是感激不尽。

    “侄儿找族长前来,的确有大事托付,我也不废话,朝廷里,与我两位叔父交厚的几十位将军,

    凑了一百多万银钱,叫我为他们子孙后代,某一些福荫,

    就这两三天就要拉回来,单是陛下,就占了一半的份子。

    侄儿和诸位长辈们,商议了一番,决定,从酿造五粮液美酒下手,这才又要劳烦族长。”

    公输族长听到这里,面色不便,气定神闲。

    内心却是情绪起伏,难以平静,这李县子当真了得,不过弱冠,就能做出如此大事……

    “郎君送给老夫的,那些美酒佳酿,堪称天下第一,酒中至尊,倘若能叫天下人,都能吃上一些,更是妙哉。”

    “劳烦族长前来,就是要说这些的,如今长安城里,上等好酒,一斗十千,百姓不敢品尝。

    咱们这五粮液美酒,比那些不知高过了多少,侄儿将其定价,五千一斗,

    先赚那些功勋贵族,与豪门富户,来年再将酒价,下至三千一斗,族长以为这个数目,百姓们可吃的起一两次?”

    “三千一斗,一斤也要两百多钱,虽说还是太贵,不过勤劳的农户,逢年过节,也可打上一次了。

    只是郎君做此善事,那无有银钱赚头,将军们如何善罢甘休,且又还有陛下在里头……”

    “族长宽心就是,侄儿的先秦秘法,一斗成本百钱罢啦,就是斗酒两千也能给陛下和将军们带去赚头,族长可放心了吧?”

    “不错,不错,若是百钱之本,确实可以大干一场,还是老祖宗留下的好啊……”

    “郎君是要,大力修造酿酒的作坊,和盛放谷米的粮仓?”

    “正是如此,侄儿已经有了思路,族长请看。”

    接过李义递过来的一摞草图,李钰将之摊开,放在八仙桌上。

    公输族长仔细查看一番方才开口;“郎君要将如此巨大的作坊,置办在府邸旁边?”

    “对,这种大事,作坊弄得太远,侄儿不敢放心,其中半数的赚头,都要交给朝廷,滋养十六卫的兵马,岂能儿戏。

    只有放在眼皮下头,我才能安心,族长请看,

    这作坊后头,就用来修造新的粮仓,可使其前门,对应作坊后门,如此以来,运送谷米之时,就要方便了许多。

    如今,大部分庄户都搬了新宅子,剩下留守的没多少了,

    待开春以后,将作坊四周,全部修造成新宅,将其围起来,

    到时候,就住上咱们庄子里,年轻的壮男,一举两得,

    那些分家另过的,也有了新屋,又能将粮仓,与作坊重重包围,就不怕外人前来偷窥了。”

    “郎君思路周详,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不知郎君要何时动工。”

    “再过十三日就是年关,侄儿打算,元正过后就能动手拆迁庄子里剩下的老旧宅子,

    先将粮仓与酿酒作坊,抓紧弄好,以后再修百姓庄户的新宅。

    “这些加起来也是不小的活计了,族长先心里有个数,明年开春就即刻动工。”

    “郎君放心,牵扯朝廷大事,老夫一丝一毫都不会懈怠,定会举倾族之力相助,

    必不叫郎君与朝廷失望,交给老夫,郎君可以放心去逍遥快活,且看我公输家族上阵便是。”

    能参与朝廷如此大的工程,而且还是一把主拿,公输族长也开始激动了起来,他甚至有种预感,公输家族,会因这郎君,迎来再一次的辉煌……

    送走了公输班,已经将要天黑,马不停蹄从长安赶回来,又去林五家化解危机。

    李钰也确实累了,只是年关将近,事情太多,不敢放松自己。

    酒厂作坊还要规划,大型粮食基地也要进行,

    酒厂的人工,又要抓紧安排,还要年前销售出去一批白酒,叫那些将门和皇帝也心里有个安慰,

    这五个庄子的庄户百姓,也要想办法给个年终奖励,来年可都是大工程,没有干劲可不行。

    惦记着酿酒作坊的事,李钰顾不上歇息,转脚就到了酿酒的院子,看着天黑还不收工的二十多人,

    李钰心里才踏实了许多,没有这些免费的劳动力,他想做成做大,难如登天。

    “郎君安好。”

    “见过郎君。”

    “好,好,好,”

    李钰闲庭信步,与众人轻松的打着招呼。

    “铁蛋,过来,过来。”

    “家主回来啦。小人见过家主。”

    “不用那些虚的,我来问你,酿酒的手艺,你可学会了?”

    “回家主,小人都学会了的,小人和一般兄弟们,每日都是深夜才回去,天一亮就立马赶来作坊,家主不信,可以问过府里的下人。”

    “我信,你是个老实的,再者说,你们这些家生子,都是自家人,也不会来哄骗我。

    好了,说着正经的,本郎君要修造一个大大的作坊,比咱们这院子,要大上几十个。

    只是来年才能破土,但新作坊弄好之前,这美酒不可断了一天,而且要加大力度酿造。

    是以,本郎君要另外增加几个小院,同时酿造。

    你阿娘也和我说过两次了,说你靠得住,如今,本郎君就将新的小院子,交给你一个,你可不能教我失望了。”

    这铁蛋十八九的年纪,精力旺盛,正是想要表现的时候,总算努力没有白费,得了这管事的差,兴奋的紧攥住拳头。

    “家主放心,我铁蛋要是做不好,就撞死在作坊里。”

    “你只要用心做事就成,踏踏实实,认认真真,才是做人的本分。

    最忌讳的就是,朝秦暮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做任何一件事,最要紧的就是,把全部精力投入进去,便是不成功,也足够欣慰了,记住我的话,你将会受益终身。”

    “是家主,铁蛋记住了。”

    “嗯,待我去找你们刘管事,我有事要交代。”

    “是,刘管事就在里头,家主这边走,如今每天都要出来七八祸美酒,咱们这院子的房子都摆不下了,

    只能放在院子里,小人很奇怪,家主这七八天,都不往长安拉酒。”

    “这是手段,让长安的富户,都吃过一遍,然后就断了他们的念想,待过几日,拉去了美酒,还不疯狂抢着买?”

    “家主当真厉害,小人怎么就想不出来,这种厉害的手段。”

    “你要是想出来就成精了,这压根就不是这个时候的经营策略,跟你说这些没用。”

    “那是,那是,要不家主怎么是家主,小人就是家主的下人呢,嘿嘿。”

    “跟这个没关系,你就是做了家主照样想不出来。”

    李钰偷偷的乐呵,开玩笑,来自一千多年后的饥饿营销,你们大唐的人,能明白才怪呢。

    “大管事,家主找你。”

    “嗯?郎君回来了?哪呢?

    郎君,哎呀,小人见过郎君,总算是回来了,郎君容禀,这都很久不往外拉酒了,咱们这小作坊都没地方搁了,小人都不知该不该停上一阵子呢。”

    “停?万万不能停下,就是元正过年可歇息三日,其他的时候可是不能停的。

    不但不能停,还要多开几个作坊,今日找你就是要商讨此事。”

    李钰一听说要停止生产,立马吓了一跳,这可是日斗进金的买卖,如何敢停?

    “这不是没有家主的话,小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进行吗,这有了家主的意思,小人就不怕了,可劲儿的酿造就是。”

    “这才对嘛,好好干,就这几日,本郎君要赏你们每人一匹布。”

    所有干活的劳力,听见这句话,都兴奋起来,

    虽然是大冬天的,但作坊里温度却不太低,很多都是光着膀子,听说一匹布,干的更有劲了。

    “只是郎君,那三十多车谷米,基本没有了,就剩下这些,恐怕明日一天就要用光。可还要去粮仓弄一些回来。”

    “不必了,我可不想把粮仓的大管事给逼死,万一他真要撞墙,可是大大的不妥。

    明日就有柳叔带队,去长安城里办事,顺便叫粮仓的二管事带着人马,去采买一些回来就是,先买他个一百车……”

第222章;我的儿你就是个有福的

    “李义。”

    “小人在,郎君请吩咐。”

    “两件事,其一,你可回去告知两位娘子,将方才我说的,外库,倒腾进内库,安排人手将这事做好,

    再将腾出来的布匹,找一厢房,暂时存放。

    其二,明日咱们长安的银钱就要拉回来了,百姓们也可以来府里登记,并且领取那一亩地的补偿,一百大钱。

    你现在就去,将家生子奴仆,都召集一下。

    分头行动,今夜将所有五个庄子的农户,百姓,全部通传到位,

    明日申时过半,就要开始登记造册,各家准备置换的土地数目。

    顺便将银钱,发放到每家每户的手里,年前争取早一点,将换地的事进行完成。”

    “小人记住了,郎君还有其他安排没有,小人一并听了再去执行。”

    “没有了去吧。”

    “是。”

    ,“邹家娘子,林家郎君,明日申时,你们也要去府里帮忙,一来百姓庄户太多,多两个和他们熟悉的也好照应。

    这二吗,也叫他们都看看,并没有哄骗他们。

    再者,本来就是嘱托你两人管事的,如今也好有个定夺,将你们的差事,弄一个名正言顺。

    趁着明日,也叫大家都知道,今后府里的杂事,就一并交给你二人办理,

    往后再说些什么,庄户们就不会再去质疑了。

    如此这般,也可将你们的名声,威信拉回来。

    这登记造册,发放银钱之事,可要提前于庄户们到达府里,莫要人家来了半天,还不见你们踪影。”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郎君放心,某明天一早就到。”

    “奴家也是如此。绝不会耽误一刻。”

    “好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这该说的也都说了,本郎君就回后院了,嗯?大牛,你不在兄长家帮忙搬家,怎地跑到这里了?”

    正要交代完就回府的李钰,刚站起身子,就看见大牛进了院子。

    “回郎君,萧县尊去后头蓝田新县城,买了肉菜,今晚要将我们那些邻居款待。

    小人便来找郎君说之,想拿一坛酒去邻居们吃上一回,就找来向郎君禀报此事。”

    “去吧,拿个大点的坛子,别扣扣索索的,叫人家看了咱们的笑话,还落个不大气的名声。”

    “是,那大牛去了啊郎君,今夜郎君可来吃几杯?”

    “不拉不啦,我还有事要做,况且许久没见两位娘子了,今夜也团聚一番,你们吃吧。”

    “哦,那我去了。”

    “走,与你同去,反正这里的事也说好了,容娘,你今夜就在家里歇息,

    一会我让探春,昔春也回去歇着,换白荷他们当值就是,你们都留步吧?”

    “是,奴婢恭送郎君。”

    “送郎君。”

    “奴家恭送郎君。”

    走到门口的李钰,回头一笑摆了摆手,才和大牛离去回府。

    “恭喜邹娘子,当上了府里的管事,可喜可贺呀。”

    “哎呀娘子,莫要说我,我还要恭喜你家郎君呢,加上容娘可不就一家出了两个管事,真真的厉害。”

    “是啊,这下确实日子更好过了一些,我家男人,年轻时候沙场上受了些伤。

    本来这次,就想着以后,不叫我男人再种太多地了,也就不怕吃亏,拿两亩去换了河东赵家庄,一亩回来,就是图个省心,

    如今再升了管事,这日子就好过多了,对了容娘,你阿耶这管事,一个月能给多少银钱?”

    “回阿娘,外头的管事都是两百钱一月。”

    “两百钱?我的天,那一年可就是两贯出头啊。”

    邹娘子尽管知道肯定会不少。可也没想过,竟然有两百钱进账。

    这自家有地里的庄稼收获,吃食上不用花钱,隔三差五的修补下农具,

    再买些盐巴,一个月撑死了说,二十个大钱足够了。

    穷苦百姓人家,哪能有多少开支?

    却不想这以后,一个月就能给两百钱,真是大大的惊喜。

    也暗下决心,以后有差事下来,可要办的漂漂亮亮,才对的起那两百钱的月例。

    “是啊,邹娘子以后有了贴补,可以多添一些衣衫了。”

    “不怕娘子见笑,我家三个崽儿,哪敢胡乱花钱,以后得攒钱,给他们说女人的,

    好啦,这事都解决了,奴家也就不打扰了,告辞,留步不送。”

    “邹娘子慢走,空了常来啊。”

    容娘的母亲送走了邹家娘子,赶紧关了大门,急急忙忙回到屋里。

    对着收拾桌椅茶碗的容娘就道;

    “别收拾了,阿娘来问你,你这明晃晃的金钗,弄得阿娘眼晕,是如何得来的?”

    林五郎早就看见闺女的金钗了,太也扎眼,今日午后,谁来谁都要看着容娘好一会。

    只是人多,林五不好多问,这会人走了,林五也关心的看着自家闺女。

    “回阿娘话,是郎君赏赐给儿的。说儿照顾郎君,尽心尽意,

    就赏赐了这金钗,我和夏竹,秋菊,凝萃,桃红每人一个。”

    容娘说着话,一脸的幸福表情,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钗。

    林五两口子听是赏赐的,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金钗,怕不得几十贯都有了吧?”

    放心下来的林五,微笑着问了几句。

    “是的阿耶,花了六十九贯,可心疼死我了。”

    “我的老天爷呀……”

    “阿娘!啊娘……你没事吧……”

    容娘赶紧上前,搀扶着一屁股软在太师椅里的母亲。

    林五也紧张的上来,扶住自家女人。

    “我的儿,你就这样?头上顶着几十贯银钱跑来跑去?”

    “阿娘,是郎君叫我戴的,说我戴着好看,本来我也不舍得,天天都要担心,怕给不小心给晃掉了。”

    “呸呸,呸呸,别说那晦气的话,不会掉的啊!

    只是咱们咱们庄户人家,可不能天天这么戴着~出去招摇,太扎眼了,你且收起来,逢年过节的,戴上几天就是,如何?”

    “嗯,儿听阿娘的,”

    容娘极为孝顺,顺手就取下来,递给她母亲。

    容娘的母亲赶紧拿出丝巾,擦了一遍手才接过去,反复的看了好一会,小心的拿进屋里,存放了起来。

    刚放好出来,见自家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孩子,也觉得奇怪,顺着就也看了过去,

    就见容娘头上又插了个锃亮的银钗,打造的更加漂亮。

    “我的儿,这莫不是去了趟长安,还学会变戏法了不成?

    怎地刚收起来金的,这又冒出来个银钗?”

    看着已经麻木的父母二人,容娘咯咯笑了起来;

    “阿耶,阿娘,你们这是什么脸色,儿都看不出来了。”

    说着还拿丝巾掩了嘴角轻笑。

    “你这孩子,莫要在逗你阿娘了,还不赶紧说个详细明白,看把你阿娘给急的。”

    “是阿耶!阿娘你不用惊奇,这银钗是,赏赐我们八个贴身伺候的,一人一个,没看刚才迎香,昔春他们都戴着的?”

    “对对,可不是嘛,连迎香那丫头笨笨的,都能赏个银钗?”

    容娘母亲一脸的诧异。

    “阿娘,这个我总能戴得吧,这个不到七贯,没有那金的贵。”

    看着孩子一脸期待的表情,林五两口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尴尬至极。

    要说不叫戴吧,刚把金的给人家弄走,把这个再没收了……也说不过去。

    要说叫戴吧,这七千钱得东西,顶到头上,得多操心……

    别说容娘家发愁,那边迎香家里也是差不多。

    那迎香在家里也是老大,下头一个妹妹,三个弟弟。

    围着迎香叽叽喳喳……

    迎香的父母出去河东的张家庄,商量换地的事儿,忙活了半天,总算是说成了。

    韩武带着自家女人,高高兴兴的回来,刚一进屋,就看见府里当差的闺女回来了,两口子立马高兴的不行。

    韩武是个忠厚的汉子,当年带着妻儿老小,和三家兄弟,拖着二十多口人,逃难到蓝田与长安的中间地带,

    几十口子,连着两顿都没吃过一粒米,韩武作为大兄,责无旁贷,豁出去脸面,求救骑马路过的老县男,给那几个孩子赏口饭吃,自己愿意卖身为奴……

    老县男,走南闯北,只扫过几眼,就看出来韩武的性格,

    也不废话,拿出干粮先叫几个孩子分了,就带着一群人回了府里,一路详细盘问,觉得韩武一家人不坏,就收留了下来。

    如今韩家四兄弟,都在蓝田上了户籍,又分了田地,虽说还是穷的叮当响,却再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一人了。

    尤其是韩武,还有闺女一直在府里当差,月例银钱,孩子不舍得花一个,全拿回来家里贴补。

    韩武只准女人动用一半,剩下的要全给闺女做嫁妆。

    今日一回来,正高兴间就瞅见闺女的右手,绑的像个粽子,

    疑心大起,待闺女说是长安城的恶霸欺负的,一脸的青筋凸起,一句话不说,就问闺女到底是哪家,非要去活劈了那些欺压闺女的恶霸。

    迎香心里暖和,眼中含泪,到底是自己的阿耶。

    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扎死的那一个,也是郎君顶的缸,进去大牢住了整整十天,又赔了两车的银钱才算了事儿。

    韩武听说,闺女也扎死一个,心里舒坦了许多,又听见郎君把那些打闺女的人全部弄废,心里更加舒服,微笑着说道;

    咱们李家庄的人出去,从来不惹是非,更不会欺压良善之辈,但是谁敢欺负到头上,也绝对不会怕他。

    当年阿耶我,就随着老县男,去宰了那,打死王寡妇的富户一家。

    如今这小郎君,随了老县男的硬气,还在少年就有如此血性,真好男儿一个。

    跟着这样的人家,就是吃糠咽菜,这心里头也是美的。

    郎君为了你顶的缸,你以后可要记住在心里,要好生伺候,

    若是敢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阿耶虽然老实,可也是个能狠下心的。”

    “阿耶放心,儿不会忘记,更不会做那些给韩家抹黑的事来。”

    韩武欣慰,亲昵的拍拍闺女的肩膀。

    “你这人,不说几句好听的,刚一回来,就尽是声严厉色。

    不哭了啊,郎君都给你报仇了的,来阿娘给你擦擦眼泪,以后好好歇歇,歇息好了,再去府里伺候就是,别……”

    听母亲说着说着就卡住了,迎香疑惑的问;

    “阿娘,可是我哭花了妆?”

    阿娘?

    “哦没有,没有,你这银钗……”

    “阿娘,这是郎君赏赐我们八个贴身伺候的,每人一个呢,阿娘你看看,这可是上等银饼打出来的……

    “阿娘瞅瞅……”

    小心接了过去,迎香的母亲,还掂了掂分量;“当家的,你看这得几两?”

    “怕不得五两多了吧”

    韩武小心的掂量一下,又递过去迎香手里。

    迎香母亲小心的问了一句;

    “迎香,你这得花不少银钱吧?”

    提起这个银钗,迎香立马开心的不行;

    “可不是嘛,阿娘,你可是不知道,那长安城的世面好大,这银钗都卖到快七贯呢?真真的心疼死儿了。

    当时,我都不敢接过来,还是林家姐姐塞我手里的。”

    韩武老实,觉得老县男给他上了户籍,分了田地,已经是天上的生活了,哪见过价值七贯的东西?激动的直抓头。

    迎香的母亲说话,和容娘的母亲惊人的相似;

    “咱们这穷人家的门户,你就这般天天顶着七贯到处跑?”

    “阿娘,我可不舍得,我就是戴几天,美一下,就要交给阿耶保管的。”

    “我的儿,你从小就是个省心的,也是有福命的。

    那年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咱们韩家举族逃难,来了蓝田,

    你饿了两顿都不吭声,见了老县男就叫伯父安好,可把老县男给高兴的合不拢嘴。

    也该是你的造化,你三位叔父家都有长女,当时也和你站在一起,比你也没小一两岁,偏偏老县男,就只惦记着你一个。

    等后来你稍微大一些了,又把你接去了府里,从此开始,你就成了韩家,

    吃的最好,穿的最好,又住着县男爵府,还有银钱月例可拿,一直享福了这些年。

    咱们李家的五个庄子,像你这般,能去府里享福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迎香的母亲,仿佛又回到了艰难的岁月里,那不知下一刻生死如何的年代,这农村女人,将闺女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第224章;扩大作坊

    “郎君,这再扩大几个作坊,咱们这二十多人,可就不够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只管带他们干活就成,

    新开的作坊,本郎君想叫你儿子担任其中一个管事,铁蛋担任一个管事,这三个作坊,你可要看好了。”

    刘正听说自己大儿子能做一个大管事,往后家里的日子就更好过了,眉头一皱就计上心来;

    “禀报郎君,最近郎君不在府里,小人只能禀报过李大管事,

    小人的二郎,已经来帮了十几天工了,手头比不上大儿,却也和铁蛋不相上下,若是郎君要大力酿造,他也可出些力气的。”

    “那好啊,我就想的多开几个,奈何无人照顾,既然你小儿子也跟着你学过,那就再开三个作坊,明日就叫人把这隔壁几处院子腾出来,开始准备就是。”

    只要有人干活,李钰恨不得一天造他十万斤出来,在世家来之前尽量多捞一些。

    交代清楚事情,又查看了库存,李钰这才转身要回去后院。

    “咦,铁蛋你不去干活,跟着我干啥?”

    李钰发现铁蛋直接跟着他出了作坊屋里,就站在院子里询问。

    “启禀郎君,小人有话要说。”

    “哦,说吧,听着呢。”

    “是,方才郎君说要加大人手,酿造美酒,小人怕家主找那些外人,是以就想来说几句不该说的,

    “那你是觉得,应该全都找咱们府里的?”

    “是,咱们府里三百八六户家生子,一共十九族姓氏,这十九家,各家都有三个族老当家坐镇,

    如今人丁兴旺,光是家生子就有几千人,家主根本不用找外人来学酿酒的活计,如此也可避免外人偷学,泄露秘法。”

    “李义,这铁蛋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挺忠心的。”

    李钰扭头对着身边跟随的二狗说道。

    “那是,铁蛋所说,也是小人的心里话,虽说五个庄子里的庄户百姓,也是跟了咱们很多年的,

    可小人还是觉得,咱们从陇西李氏,就过来的家生子最是靠谱,全都是死忠,定不会坏了家主大事。”

    铁蛋看家主不以为意,就继续说道;

    “禀报家主,外人虽然也会尽忠,终归不会像咱们自己府里的这般死心塌地,

    且还要给他们分工钱,若是都用咱们自家的家生子,哪来如此多的麻烦,

    最好还是,在咱们家生子里找些身强力壮的,也好防范秘法泄露。”

    “这酿酒的秘法,泄露不泄露和身强力壮有何干系,这是人心的问题。”

    李钰觉得这铁蛋说话的逻辑就不对。

    “家主,小人说的有根据的,就像那后庄里烧砖的九个,虽然忠心耿耿,可是年岁太大,被歹人随便折腾一下,就难以招架,

    前阵子家主在长安城的时候,来的歹人就轻松的将他们制服,

    若是换了身强力壮的,哪能有此事发生所以小人觉得这酿酒的活还是年轻人来的好。”

    “歹人?什么歹人?咱们五个庄子铁桶一般,还有歹人敢来?”

    李钰越听越糊涂了。

    “启禀家主是这样的,今日家主刚从长安回来,大管事又在萧县尊处帮忙安置新家,还来不及禀报,

    这阵子,一直有清河崔氏的人来捣乱,想要套取家主的水泥制作秘法,

    前两次,都被柳叔安排的巡夜府兵打走了,这第三次,对方来的人不少,

    偷偷去后头的庄子里,将烧砖九老绑了两个,在河边审问了半夜。

    两个老头口风甚严,一个字也不吐出来,被折腾到天亮,那群人才走,

    下河修筑河堤的庄户出工,才看见地里绑着的两人,给解救了回来。

    如今还在家里养伤,本来就岁数大,这一折腾,也够呛了,

    小人代替府里去看了一次,估摸着能再活两三年都艰难,这以后烧砖九,老恐怕就成了七老了。”

    二狗一边说,还一边惋惜的摇着头。

    李钰的眼睛紧眯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还有这种事儿?真是死性不改,这姓崔的,怎么就和我八字不合呢。

    前番在长安城里,欺负我的侍女,这又冒出来,欺负我的工人,

    哼哼,真是有意思,李管事,你带路,咱们去后头那庄子,看看两家老人。

    于情于理都该去关心一下,铁蛋,你们也早点收工,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别死心眼的干到半夜。”

    二管事李义带着两个下人,跟着家主就往府里前院走去。

    “李管事,刚好他们正在倒腾钱库,你去拿几匹布,再拿十贯银钱,总不好空着两手看伤患吧。”

    “是,小人这就去,家主稍等。”

    腊月的天本就黑的快,等李钰到了后面的庄子,已经是彻底黑灯瞎火了。

    李义不放心,叫了府里十几个下人跟随着。

    里正陪着敲开一处破旧房屋的老门。

    “郎君,见过郎君,快快里面请,”

    开门的是烧九老张乘风的大儿子,将一群人热情的迎接到正堂。

    “你阿耶呢,”

    “回郎君,阿耶在里屋养伤。”

    “待我前去。”

    “是。”

    “阿耶,阿耶,郎君来看您了。”

    李钰看着家徒四壁的宅子,昏暗的油灯忽明忽亮,将人影投射在土墙壁上,摇曳生姿。

    榻上躺着一个李钰熟悉的老头,昔日里的意气风发,已经不在,只留下微弱的气息苟延残喘,证明还是个活人。

    李钰不禁想起这老头,指挥众人烧砖拉水泥的场面,

    曾经精神饱满,对未来能住上红砖大瓦房,充满了期待,对以后的美好生活,焕发过无尽的力量……

    昏睡的老头被儿子的呼唤声叫醒,缓缓睁开一双苍老又坚定的浊眼,依昔还能看见曾经的风姿……

    “郎君?郎君回庄子了?

    大朗,还不给郎君搬来个木扎坐下,更待何时?”

    老头虽然受伤,嗓门依然是洪亮如初。

    听话的儿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丈人休要慌张,我只坐在榻上就可。”

    李钰说着话,就在榻边坐下。

    “这如何使得,老朽这床榻甚是不干净……”

    李钰抓起老人的手,阻止他外说下去,

    “将灯笼拿过来。”

    “诺。”

    当值的春兰,秋香,赶紧将两个灯笼凑近床榻。

    “这些就是那歹人所伤?”

    李钰含着眼泪,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郎君放心,老朽两兄弟,打死也没说半个字出来,咱们的水泥秘法,不曾泄露半点。”

    榻上的老头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打死都没说一个字,充满了强硬的姿态……

    李钰哽咽着问道;

    “丈人为何如此顽固,就是给他们又有何妨,至少也能不吃这些苦头了。”

    “郎君这是哪里话,当初管事找到我等九人,第一句就说,郎君要的是,做事稳重,口风严谨的,

    老朽也曾发过誓言,带进棺材里也不说与旁人,怎能因为少吃苦头就坏了大朗的大事。

    咱们李家庄的秘法,绝不能叫旁人偷去,就是打死老朽,也不会吐出来一个字。

    他们欺负我年迈,却不知咱们李家庄的规矩,就算打死了我,还有郎君回来给我报仇,所以,老朽也不怕他们。”

    “李家庄的规矩,从来不曾被破坏,这次亦是如此,丈人且宽心将养身子,其他的不必多虑。

    李管事,将那银钱放下,布匹留下一半。

    李义想着,刚才在府里都说好了的,两家老头,一家五贯,怎么这一家就要全部留下,

    估摸着家主只顾说话,怕是忘记了还有一家没去呢,就好心凑上来提醒;

    “家主,这十贯是要看两家的,还有下一家没去……”

    一句话还没说明白,李钰就怒喝了一声;

    “滚出去!”

    李义从来不曾见过,家主如此这般模样,哪里承受的住,

    慌里慌张的就往外跑,一头撞在里屋的墙壁上,也不敢呼痛,捂着头赶紧出去。

    看见两个下人,将十串银钱,放在墙角,挨打之时也不曾求饶的老人,瞬间就滑落了两行老泪。

    张乘风一辈子也没有贪婪过银钱,清苦一生,更没有积攒过这么多,

    今夜感动的,不是银钱多少,而是这小郎君,不曾忘记他这个过期的老人。

    李钰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抬手擦了老人的浊泪强颜欢笑;

    “都说老变小,丈人这不就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这般。”

    “老朽如今,再也不能供郎君差遣了,郎君这银钱,恐怕要打了水漂去。”

    “那某家这笔生意,可是亏的狠了。”

    一句话说完,一老一小都大笑了起来。

    “好叫丈人知晓,开了春,就要动工,不要半年,前头庄子就要弄好,某家决定先从这后庄开始。

    是以,丈人可也得争口气,好生调养,将来搬进新宅子里,也住上几年。

    本郎君,后面还有很多手段要使出来,往后的日子,

    我李家的五个庄子,家家都是富户,家家都要住进红砖大瓦房里。

    丈人难道就不想住进,自己一手烧出来的红砖,水泥,修造的房屋?”

    李钰知道,人类全靠意志力支撑,人活一口气,只要有信念,连病魔都能斗上一斗,他想给老人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念……

    果然,听了李钰描述的画面,张乘风眼毛精光,仿佛又活了过来,不再死气沉沉。

    “郎君放心,老朽死不了,一定要亲眼看着,郎君那些手段使出来,是何等的厉害。”

    “丈人好生歇息,某还要去往那和你一起受难的家里看看,不再多坐了,告辞。”

    “郎君慢走,大朗,送郎君去老王头家里,天黑了,看不清路,你路熟,提醒着点。”

    “是阿耶,您歇息着,儿去送郎君就是。”

    张乘风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满意,虽是穷苦出身,小门小户,可这儿子,心地善良,十分孝顺,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自己。

    儿子的女人,也天天嘘寒问暖,一家人虽说不富裕,却也其乐融融。

    正要离开的李钰,看着对老人恭恭敬敬的中年人,问了一句;

    “本郎君有要事嘱托,不知你可能吃的苦累,

    且这次的秘法,比水泥更为重要,倘若将来,你也被人绑走,会不会像你阿耶那般,打死都不说一个字?”

    被问的还来不及回答,床榻上的老头,就急忙伸着脖子插话;

    “郎君这话请恕老朽,听着不舒坦,自古以来,老子英雄儿好汉,我张乘风的儿郎,绝不会是孬种,怂蛋,

    大朗,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郎君行礼,

    马上就有一番造化,落在你头上,你这蠢材真急煞老夫了。”

    男人身后的女人,也赶紧推了他一把,

    惊喜来的太快,张相辰这才反应过来,郎君是要给自己安排管事的位置了。

    “郎君放心,我张相辰,拼了命,也不会叫人从我嘴里弄出去一句,水泥秘法。

    且小人能吃苦,我跟随阿耶干了几个月的,很是熟悉那些活计。”

    “能吃苦就好,不过,却不用你去烧那些红砖水泥,另有更要紧的事要交代给你,明日起你就去府里出工就成。”

    “是。”

    看着一大群人离开,张乘风精神抖擞,这一顿打,真没有白挨,换来的是大儿子被郎君看重。

    屋子里的的女人,关心的问道;

    “阿耶,今日坐的有些久了,要不躺下歇歇吧。”

    “不用,老夫今日心情畅快,多坐一会,也是无妨,

    你将这些银钱留下一贯,算是老夫给你的,其他那些分做两份,分给后头的二郎三郎。

    你莫要说我偏心,你家的男人,这辈子不会再缺银钱了,倒是二郎三郎,就会种地,老夫不得不多加考虑。”

    老实的大儿媳妇,轻声回话;

    “阿耶是一家之主,该怎么分配,自有道理,儿也不会挣的,儿是什么脾性,阿耶您还不清楚吗?”

    “阿耶,按照咱们李家庄传下来的规矩,几乎所有管事的位置,都是有长门长子继承,

    我男人是阿耶的长子,应该是继承阿耶,砖场里管事的差才对,

    这怎么又要去府里出工,阿耶经验老道,可能看出详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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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遥地主爷介绍:
魂回贞观之大唐地主爷花式种田
忆昔大唐贞观世,凌烟阁内二十四。
英雄壮志白发生,功名利禄后人评。
历史恢宏,仍有些许遗憾,
书笔刻画,再现盛世雄风。
五姓七望?秋后的蚂蚱!
找我麻烦?我有西北大汉,奴仆三千!
李钰的梦想~做个最富有的地主大老爷
加入穿越大军的李钰对于土财主的身份不是很满意,也有幻想过自己要是皇子皇孙岂不是更加好玩…
或许是诸天大神听到了祈祷,又或者是命中注定,随着身世之谜,逐渐解开神秘的面纱,还真就是皇帝失散民间的大皇子……
…既如此那就来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灭突厥,平吐蕃,定青海,开发岭南,三下大西洋……
花式种田,有热血豪迈马革裹尸,还有平淡无奇的家长里短,三妻四妾东西两厢。三教九流上下尊卑。细节中体现封建王朝的时代文化,与复杂背景。各种大小人物都能爆发出独特的亮点,一样的大唐不一样的故事,值得阅读体验…大唐逍遥地主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逍遥地主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