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大唐逍遥地主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逍遥地主爷全文阅读

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2章;林子大了什么鸟都全

    坐落于长安城最西南角的永阳坊,在傍晚的时候,总算迎来了一些人气,路上的行人,回家的回家,访友的访友……

    永阳坊最后一排这座大宅,乃是当代清河崔氏掌门~崔佑福的嫡亲次子~崔旺,在长安城里的一处宅子。

    此时宅子正堂的大厅里,人满为患,放眼看去,老少爷们,一百多人,互相五成群,窃窃私语,也有拉关系的,套近乎的,扯闲话的,总而言之,那是好不热闹。

    主位上的崔旺,正在和族叔崔正,崔潘科,还有太原王氏的王庭,王平,王坦,荥阳郑氏的郑史良,郑史经,郑善果,范阳卢氏的卢从善,一堆人马紧急商议着。

    范阳卢氏的卢继善,假装和旁边的几人客套着,竖着耳朵听着那边一群人到底说的什么。

    对于最近一系列的变故,卢继善是双手赞同的,大街小巷最近都贴了许多告示,虽没有署名,却也将大概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那李大郎将那酿造五粮液美酒的份子,竟然傻乎乎的交给了朝廷户部一半之多。

    如今户部也出面证实,确有此事,且还要将酿酒的份子,分给五姓七望的各个分支。

    还不落下那些前朝的功勋贵族,和一些岁月沉淀下来的豪门大户,如今又是和几百年前一样,皇族与五姓七家共赢的局面。

    自己已经和老家的当家阿耶,通过了书信,阿耶正带着卢氏二门的七个族老往长安挺进。

    要亲自参与下个月,户部举办的拍卖大会,至于那拍卖两个字到底是何用意,户部却没有过多解释。

    众人也就无法猜测,朝廷的最终目的,不过和朝廷一块做买卖的事儿,那是千真万确跑不掉了的。

    卢氏掌门的族长大兄,也和阿耶在来的路上了,可笑三门里的嫡亲大子~卢从善,还在小鸡肚肠,聚会那一棒子小人,试图阻拦家族不要参与其中。

    卢继善对此不屑一顾,他始终觉得和朝廷和皇家作对没有好果子吃,反正自己已经劝过了三门的嫡子,你们父子真要自绝财路,那谁也没有法子,天意也。

    卢继善往人群里钻进去,找到清河崔氏的人群,只见长房的一个崔氏长辈,和三房二房的几个族老正,在大厅角落里小声说话。

    卢继善与这一群有些来往,脾气也对付,就挤了进去小声问道;

    “诸位长辈,诸位兄长,不知对这白酒份子的事儿如何看待?”

    崔氏二房的族老崔得令,小声回道;

    “其他房其他分支,老夫还不知道,这会正在商量,不过我清河崔氏的二房,已经有了决定。

    前几日我家族长大兄的书信,老夫已经收到,族长大兄正在赶来长安的路上。

    不要二十天就能到达,交代我先探探路子,弄清楚行市,好叫大兄来时心里明白前后的经过。

    我二房那是铁定要参与的,至于其他房里,或者别的分支,干还是不干,老夫也不好多问。

    或者有觉得钱多扎手的,也不是莫得,这天下之大,可是无奇不有,林子大了,啥鸟都全,老夫可管不得旁人,嘿嘿……”

    卢继善竖起大拇指,轻声回到;

    “崔叔父果然英明,我们范阳卢氏,当家的长房,与我二房,也都是和您想的一样,想要跟着至尊,弄些肉汤尝尝,也不知其滋味到底如何?”

    旁边崔氏三房的大族老,抚摸着胡微笑的须插了一句;

    “滋味如何,咱们几家不久后便知,只不过,到底是咸是淡,不足与外人道也。”

    七八个人堆一块有说有笑的,只有崔旺的一个族叔崔跃平,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就低头沉思着。

    大厅里东南角落,二十几个五姓七望的分支家长,凑在一块,围成了一个圈子。

    其中太原王氏的最大分支,王相远低声说道;

    “诸位,可有什么意见,咱们都是各大姓氏的分支,又不是宗门里的,可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培荣你先说说给大伙提个头。”

    一个瘦白书生样三四十岁的男人说道;

    “那好,既然王兄叫我说了,都知道我的脾气,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们琅邪郑家,乃是隋前就分出来的,从荥阳郑氏分去了齐鲁之地,如今也有一百多年了,

    虽说不是什么大姓,可这族中上下,也有千人之多,门户百十有余,全靠着浊酒的买卖,和几亩薄田养活,

    不像你们别的家,还有绸缎,米粮铺子,车马行什么的,都能多出几个进项。

    如今这五粮液的名头,我也是尝过两次的,个中滋味不多说,倘若只是在长安售卖,

    我郑培荣还不担心,可若是将来跑到我琅邪郡售卖,我郑培荣只能带着千把族人去种地了,

    所以我琅邪郑家,除了跟着朝廷走,参加户部的征召之外,别无他路可寻。

    我总不能将千多号族人的吃喝大事,生存大计,寄托在和朝廷对抗的局面上吧。

    我若是参与了五粮液的份子,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可我要是不参与,将来那烈酒售卖到琅邪,

    我们郑家所有的浊酒铺子,只能关门大吉了,试问到时候,难道真的去种地乎?

    所以说,若是大家要是商量如何参与的事儿,我极力赞同,若是商量着和朝廷对抗,

    请恕罪则个,郑某人不敢多说话,今日终了此局,明日我自己去找人打听具体的行市,不能奉陪诸位了,请恕罪,恕罪。”

    郑培荣干脆利索的说完,抱着两手对十几个老少,拱手做礼。

    博陵崔氏的第二大分支,崔值等郑培荣话音落地,赶紧就接过了话茬子;

    “九弟,你这话说的,你家虽说只有浊酒买卖,可谁不知你琅邪郑家的浊酒买卖,那是做的风生水起,也别在这里哭穷了,

    你的意思为兄也听明白了,铁了心的要跟着户部走了,

    也罢,你我兄弟交厚二十多载,向来是同进同退,你说咋的,为兄还跟着你走。

    不多说话,还是老规矩,你前头走,后头通知为兄跟上就成,其他家族,某家也管不着,诸位自己商量就是,我们兄弟二人,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

    崔值说完话,直接站在了结拜兄弟郑培荣的身边,和王相远三人有说有笑。

    二十多家分支的家长,有七八个都不动声色的向三人靠近,还有一些悄悄的后退了几步,站稳了一动不动。

    方才还好好的二三十个人,这会分成了三个阵营,一部分支持跟着朝廷户部走,一部分坚决反对,剩下八九个人犹豫不决,只好另外站了一堆,仔细的商讨。

    如此一来,本是好好的一大厅人,一炷香的功夫,又分做了十几个部分,有的人群谈笑风生,有的人群愁眉苦脸,有些咬牙切齿,表情各自不一,精彩至极。

    最上首的一群人,也在激烈的交谈中,范阳卢氏的三房卢从善,知道自家二门大门的情况,都是极力赞同跟着朝廷走的。

    奈何自己虽然作为三房的嫡亲长子,可家里的事也不爽快,阿耶重病了一年多了,今年恐怕就要归去,

    自己正是要接手三房族长之位的重要时刻,到底是跟着朝廷走,还是和朝廷对抗下去,

    他实在是不敢轻易的下决定,只能看着,听着一群人分析讨论,想要看看局势再做定夺。

    清河崔氏的大房次子崔旺,作为崔氏在长安城的话事人,说话举足轻重,就是一些族老,都得慎重考虑。

    此时崔旺正盯着崔正,与崔潘科,一脸凝重的问道;

    “七叔,十六叔,我的意见已经说完了,朝廷这明摆着是缺银钱使用,举着刀子,来割咱们得脖子。

    我也打听了具体情况,如今户部的库房里,一个大钱都拿不出来,这个时候,咱们再一头扎进去,那不是等着被宰的羔羊?”

    崔正的儿子因为李钰死去,成了死仇,最是支持崔旺的决定,崔正一脸的笑容说道;

    “贤侄放心,老夫可不是傻子,如今天下各县,都在找朝廷要钱,拿去修造义仓,

    户部却卡的厉害,一个大钱都不想往外出,前一阵子逼急了,至尊把自己的私库搜刮个干净,这才应付了一波。

    再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后宫里又凑合出来一些,打发了一些小事儿,这些都成公开的秘密了。

    如今谁还不知道朝廷里缺钱,这个时候,那李大郎却把白酒的买卖拿出一半交给户部充公,还升了一级爵位,成了开国县伯,当真是蹊跷的很了。

    别人还道是,他李大郎明智之举,可是根据老夫所查,那李大郎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崔正说到这里,又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

    你们知道吗,我府里的下人一直关注着蓝田的大小事务,前天探马来报,说那李大郎接了旨意都懵了,那是哭笑不得。

    当日午时三刻,他和户部派去的戴伯阳,还有昔日里长安县令主薄,骑兵都尉柳万泉,作坊总管事萧统,

    几个人都是唉声叹气,那几个现在心里各想各的,又不敢像以前一样掏心窝子,该走多难受,最后都是吃的叮咛大醉呀。

    你们想啊,朝廷这一手狠不狠,直接把人家作坊的总管事萧统,给提成了户部的员外,给他娘的继续负责作坊的差事,

    又把李大郎酿酒大作坊里的总账房,就是以前的长安县主薄刘琪,弄成了户部的主薄,

    此二人以后还要每个月回户部交差一次,哎呀呀呀,他李大郎也有今天纳,真真是老天开眼呀……

第303章;各怀鬼胎

    崔正说着话还忍不住笑的捂住肚子;

    “他李大朗费尽心机的,弄去两个能人又如何?朝廷两道旨意下去,人家就成了官身了。

    非但如此,还要继续在他作坊里恶心他,你们说这解气不解气,啊?哈,哈哈哈哈……”

    崔正想着仇人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眼睁睁看着朝廷宰他,崔正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许多,不停的拿袖口去擦。

    王坦,王庭,郑史良,崔潘科几个和李大郎有仇的,都笑的前仰后合,收不住身子。

    郑史良好容易止住笑声,这才喘着气说道;

    “那也没有办法,朝廷吗,要你一半,给你留一半就是仁慈的不行了,还妄想自己一家独大,哪有这等没事儿,我觉得这样挺好,户部收走了他一分份子不是还留了一半的吗,哈哈哈哈哈。”

    王坦比谁都高兴,李钰把他的光头管事弄倒下之后,他就连着走霉运,如今酒铺子也关了。

    以前的那些狗腿子,也走了七七八八,没有了进项,他还要拿自己的腰包出来,

    贴补剩下的那些痞子,这些可都是李钰惹出来的祸事,所以只要李钰不开心,他就开心的不行。

    王坦阴阳怪气的插话;

    “哼,他李大郎还真以为,结交几十个武将匹夫,就能把这巨大利头的买卖,捂住在家里不松手了?

    就等着赚天下人的银钱?真是痴心妄想,如今朝廷连消带打的,把他那如意算盘,给弄个零散残破,这回他该安生了吧。”

    太原王氏的王庭悠悠然说道;

    “朝廷也不是只吃不吐的,至少给他加了一级爵位不是,那开国县伯能是谁都能弄来的?”

    王庭这话立马引来一片赞同声,此起彼伏;

    “就是就是。”

    “然也。”

    卢从善仔细听着众人的话语,心里算是有个大概思路了。

    看来朝廷是两边一块下手啊,那边宰了李大郎一半的份子,这边又要来对世家门阀动手,

    真真是一个都不想落下呀,不过自己不参与就是了,也没必要去和至尊过不去。

    和朝廷对抗,总归不是好事儿,今日且听他们说说就行,我卢氏三房,可不能掉进去陷阱,也不和朝廷对抗,安安生生等着族长的位置坐定,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里卢从善捂住肚子,哎呦了两声。

    旁边的崔潘科调笑着说道;

    “我说十三郎,你这是怎么了,还笑成伤痛了不成?”

    卢从善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

    “哎呀别提了,这几日吃坏了,本来就在肚子痛,这会再听你们说那李大郎的凄惨样子,

    又给我笑的,哎呀不行了,我怕是坐不住了,我先走一步,去找个医馆抓几副药吃去。”

    几个人关心的赶紧催着卢从善,离去看病抓药。

    卢从善急急的和众人打了招呼,捂住肚子弯着腰,就出了正堂而去。

    剩下大厅里的百十号人马,在崔旺的主持下,慢慢静了下来,大家轮流发言,各抒己见,比菜市场还热闹。

    完全出乎崔旺的意料之外,他以为他清河崔氏长安主事人身份,

    再加上身边的七八个统一战线的,振臂一呼,就能叫大家跟随他们一群,放弃参与户部的事儿。

    结果完全不是,吵到最后,甚至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不得不曲终人散,陆陆续续的,都离开崔旺的府邸,各自回家。

    清河崔氏的大房族老崔跃平,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静静地从头看到尾。

    躲在角落里,把所有人的态度,意见偷偷的记下,然后随着退去的人群,离开了崔旺的府邸。

    回到自己的府里,崔跃平径直走进了后院的书房里,坐在太师椅里发呆。

    下人墨好了墨这才提醒他;

    “阿郎,墨汁成了。”

    回过神来的崔跃平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也不说话,提起笔来把今天看到的全部写下来。

    封了火漆之后交给忠心的奴仆又交代了重点;

    “一刻都不要耽搁,骑快马送回老宅,就走咱们打通的那个城门出去,给那老兵头多使些银钱,你今夜就离开长安。

    将老夫的书信亲手交给大兄,千万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出,任有关老夫给族长书信的事情。

    但有人问,就说老夫吩咐你回去,看看大兄的身体,大兄虽然卧倒在榻,但是心里跟明镜一样。

    你一定要亲自将书信交给族长手里,还要在没有人的时候,明白了吗?”

    “是阿郎,小人记住了,绝不会耽误阿郎的大事儿。”

    崔跃平的奴仆,刚转过身子,就又被叫住;

    “且慢,带我一句话回去,说给大兄,只说在族长的耳边。”

    “是阿郎,请阿郎吩咐。”

    崔跃平冷静的说了两个字;

    “换人。”

    你把这两个字,说在大兄耳边,他再看了我写的书信,自然会做安排的。

    “是小人记住了,这就想办法出城,一定将阿郎的话带到族长耳朵里,还有书信亲自交给族长。”

    “去吧。”

    卢继善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的府里,下人拿了马扎,扶着卢继善下了马车。

    整好卢崔氏带着几个侍女路过,看到自己夫君回来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就凑了过来;

    “妾身见过夫君。”

    “啊是夫人纳,快快免礼。”

    卢崔氏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坦,自从听了卢继善的话,不再和娘家两个兄弟多来往。

    又每天恪守妇道,教育第二个嫡亲儿子,卢继善对她也恢复了刚成婚时候的样子。

    总是说话都和颜悦色,每个月有一半时候都是留宿在她房里,气的那三个妖精,咬牙切齿也是没有办法。

    那些贱人也告了几次小状,不但不像以前那般,成功的叫夫君来骂自己,

    反而惹的夫君警告她们,要守着为妾的身份,就是伺候正妻那也是本分应该,不要痴心妄想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现在的卢崔氏全是彻底想明白了,伺候好夫君比她动什么歪心思争宠强的太多了,如今只是每天督促次子读书,抽空三两天看看废了的长子,很是轻松,最近她很少去长子的院里了,自从她慢慢改变之后,仔细回想夫君的话,长子做过的那些事情,还真的叫人恶心,如今被废在榻上不但不思悔改,还整天央求自己给他报仇,卢崔氏开始慢慢的不想再去看他了,不过卢氏把他看护的很是严格,这次坚决听从夫君的话,不让他接触任何人,伺候的都是自己屋里的人马。

    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卢氏轻松了一百倍不止,上前殷勤的问道;

    “夫君可有用食,要不要妾身安排厨房做些吃食拿来?”

    卢继善看着彻底改变过来的正妻,非常满意,伸手抚摸着正妻的瓜子脸,开心的说道;

    “多谢夫人关心,某家还未有用食,从崔旺的宅子出来,就惦记着回来。

    夫人可安排一些吃食,再打一些浊酒上来,今夜陪我吃上几杯,也好痛快一番,我再与你说些今日的趣事可好?”

    卢氏蹲了一礼应声说道;

    “是夫君,妾身这就安排。”

    卢氏答应过后,对着旁边几个下人轻声交代;

    “你们还站着作甚,不知道去通传厨房,还要你家阿郎饿到几时?”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夫君屋里请。”

    “夫人请。”

    卢继善并没有去自己的书房,也未回自己的屋里,一路走向了正妻的院子里。

    卢崔氏已经不是以前那种死抬杠的杠精了,如今她可是学的十分有眼色。

    看着夫君不是去往书房,反而拐进自己的院子里,卢崔氏就当啥也没看出来,不动声色的说着话,陪着卢继善进来自己屋里坐下。

    两人温情小语,等着厨房上菜,没说多大一会的功夫,下人侍女就端着几道小菜进来,安置于桌面上放好碗筷。

    卢继善今日在崔旺府里,应酬半天,饿极了的,也不客气,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看着夫君确实饿了,吃的狼吞虎咽,卢氏拿出丝巾帮着擦了卢继善额头的汗珠。

    放下丝巾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浊酒,卢氏忽然想起来一事,也不说话,起身走到里屋,拿了一个小坛子出来。

    卢继善咽下去嘴里的红烧肉,这才开口调笑;

    “怎么着,夫人屋里还存着比这更好的浊酒不成?”

    “启禀夫君,这是妾身用私房钱,托人换来的一坛子五粮液,

    拿回来三天了,正要找个时间请夫君过来品尝,刚好夫君今夜就来了妾身屋里,那就今夜给夫君吃了吧。”

    “五粮液?”

    卢继善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那李县子已经快两月不曾来长安售卖烈酒了,夫人当真是好本事,不知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卢崔氏只看夫君惊诧得表情,和咽下唾沫的时候,喉结上下乱动,她就知道这一千贯银钱,没有白花。

    “启禀夫君,这是妾身托咱们谷粮铺子的大掌柜黄冲,从尉迟大将军府里的大管事哪里得来。”

    “哎呀呀,也只有那个穷鬼才舍得往外卖了,如今满长安城里,谁家不缺这东西。

    夫人弄回来这怕不是三斤都有了,可废了不少银钱吧?”

    “可不是嘛夫君,就这三斤都要了奴家一千贯呢,奴家想着夫君喜欢吃的,就狠狠心给换了回来。”

    卢继善立马惊呼一声道;

    “什么?一千贯?

    夫人你这次可是占大便宜了,也只有那憨货家族里的人,才如此好糊弄。

    这五粮液早就有价无市,你这三斤拿出去,立马就能多出一倍来,还是疯抢的局面。

    哎呀呀,这长安三憨货的名头,可真不是白叫的。”

    卢继善想起那三憨货的招牌,笑的是浑身发抖……

第284章;到底该怎么浪才对

    司徒云砂看李忠说人情的事情彻底成了,这才笑着说了一句;

    “郎君,柳大统领对待手下儿郎,算得上尽心尽意,是个厚道的,又对咱们李氏忠心耿耿,阿郎当初的眼光,当真是厉害至极!”

    李钰点着头悠悠然开口说道;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得这样,对人待事必须厚道,踏实,要是人心尽失,则百事难成。

    若是厚德载物,待人以至诚,不使奸诈,则事事顺利,这不只是天道,也是为人的根本。

    奈何许多世人偏偏本末倒置,处处都不想付出厚道,又梦想着顺心如愿,岂不知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最重要,

    你不一点点积累付出,却只想着回报,与收获,同时进账,无疑是痴人说梦,竹篮打水。

    最容易忽略的,往往就是最重要的,比如对人以厚德载物,待人诚恳厚道,行事踏实认真,对父母恭敬孝顺,这都是善,

    平日里为善,一点一滴,虽然不起眼,却能汇聚成河,势成之时,便是水到渠成,

    去顺应天意而为,就是乘势而起,借天之力为己用,功到自然能成也。

    逆天行事,与大道抗衡,终究要自食恶果,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内中情由。

    你们日后处理后院之事,讲规矩的同时,也要兼顾善良为本的道理,对下人尽量多一些良善之举,

    总会有好处的,不要拿下人当猪狗看待,那是蠢材的行为,智者岂能为之?”

    “是。”

    “是。”

    王可馨,司徒云砂,非常开心郎君能说出这种话出来,首先说明郎君将事务的本质看的通透,乃是大智慧也。

    其次,这番话等于是教他们以后,如何处理内宅后院,家长里短了,有着非凡的意义。

    三人又聊了一会,有下人进来来报;

    “启禀家主,祠堂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所有管事都已经到位,十九姓氏的族长,也都落座,只等家主前去。”

    李钰抬起屁股,整理了衣服,这才说道;

    “走吧,你二人也随我前去祠堂。”

    “是,家主。”

    两女跟在李钰身后一步,一众侍女下人,再落后两步,众人大步而出府门,往后头的祠堂重地前去。

    距离祠堂还有数百步之遥,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看到府里的郎君前来,所有人都让开一条道路,李钰带着微笑,和路上的百姓,亲切的打着招呼;

    “今夜真是辛苦大家了,大半夜的,将所有人吵醒,罪过罪过。”

    人群里一个身材结实的黑脸汉子,兴奋的扯着嗓子;

    “郎君何必如此,贼人来犯就当壮男尽出,打死他们,看以后谁敢来咱们几个庄子里放肆?”

    旁边的庄户都是大声赞同,热闹的不行。

    “就是就是,刘七你说得对,来一个打杀一个,来两个打死一双,叫天下人都知道,我蓝田李氏可不是好欺负的……”

    李钰不用猜,听后面人说话的口气就知道,那是李氏的家生子奴仆……

    听说要大开祠堂,李家庄本庄的男女老少,都来了许多。

    天才刚刚亮,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笑容,仿佛打死那几个贼人,不过是几条该死的野狗而已。

    正在前行的李钰,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人群前头,一个十八九岁上下的小伙儿,又看看旁边站着那个容貌较好的中青年妇人,开口说道;

    “刘家娘子,近来可好?”

    那刘家的妇人,尽管人堆里很不方便,还是勉强福了一礼;

    “有劳家主挂念,臣妾一切都好,见过家主。”

    李钰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那妇人;

    “不必多礼,也不需过度自卑,日后更不用以臣妾自称,家生子也是人,也有生存的权利,再说我又不会奴役你们,何必妄自菲薄。”

    那刘娘子说话不吭不卑,出口成章,像是有些个学问的;

    “臣妾不敢,自古以来都是礼不可废,长幼有序,贵贱有别,臣妾怎敢自大狂妄。”

    李钰十分高兴的夸奖道;

    “不错,不错,难怪你当年能做到后院大管事十年之久,到底是进过祠堂的人物,果然是规矩严谨,连说话也是章法具备,

    就说你教出来的铁蛋,虽说刚刚成男,做事却极为用心,是个很踏实的,在酿酒作坊二十八个管事里,也排在前头,此大善也。

    当年阿耶叫你转为负责,府里的那些婆子,虽说也是重任,却是有些委屈你了。

    我心里头都清楚的很,你不但没有怨言,却还将府里的婆子们,带的规规矩矩,差事做的是一丝不苟,很好,很好。”

    这刘家娘子,当年没有任何过错,只是不招上代家主喜欢,才从大管事的身份,骤然降落,成了管理婆子的头头。

    身份地位,还在这新任大管事林容娘之下,怎能不委屈,

    这会儿见新一代的家主,终于为自己说了句公道话,瞬间就勾起了往事,满眼的泪痕,顺着脸庞就滑落下来,刘家娘子哽咽着说道;

    “奴婢谢家主认同,奴婢所做也是分内之事,当不得夸奖,也认命了,以后还会继续做好差事,为家主分忧。”

    李钰用很小的声音,凑到刘娘子耳边说道;

    “天道酬勤,你不会做无用功的,好好办差,那位置,迟早还是你的。”

    李钰就着搀扶的姿势,顺手捏了一下刘家娘子的手做暗示,又打了个你自己放机灵点的眼色,这才带着众人扬长离去。

    看着离开的家主,刘娘子含着泪的双眼,又冒出了精光,赶紧抬起袖口擦了泪痕,有些很是后悔,方才一定是哭花了妆的……

    旁边的黑大个儿,铁蛋小声问道;

    “阿娘,郎君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铁蛋的阿娘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你一个孩子家的,打听大人的事作甚?

    只管一心做好你的差事,可别忘了,你这差事,还是家主看在我委屈的份上才给你的,

    得来不易,你看其他作坊的管事,哪个不是老成持重,又都是十九姓氏里的大户。

    多少人都对你刚成男的年纪,就占据了一个管事的位置,愤愤不平,你若是再不当心,迟早像我前几年一样,被夺去了位子。”

    “阿娘放心,我会努力做好,不叫人挑出毛病,等再做些年头,儿也和那些管事们一般,老成了许多,这位置,自然就能坐的稳稳当当了。

    只是儿还有句话一直想说没机会,就我做管事这几个月,也听了许多传言的,阿娘你当年就是不活套,才招惹的阿郎不喜欢……

    你看现在郎君身边的,哪个不是娇滴滴的样子,郎君都稀罕的不得了呢。”

    刘家娘子仿佛也想起来,自己以前总是板着个脸,确实有些不太妥当,不过嘴里还是硬撑着;

    “是吗?可我那些差事办的,从来不曾出现一丝差错……”

    铁蛋也是着急的不行,怎么犟成这样呢,铁蛋又用很小的声音凑过去说道;

    “阿娘你没看那大管事的位置,从你退下来之后,一直空了好几年,可那林五的女儿,在郎君面前,就浪那么几下,

    立马就升了上去,坐了您之前的位子,以前空着没人,阿娘你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这回有林小娘上去……唉……您想再夺回来……

    本就已经难如登天了,您要还是这样固执,能挣过那林小娘?怕是永远也夺不回来了?”

    铁蛋的阿娘,很有些不服气,冷哼了一声;

    “哼,她知道整个府邸的子丑寅某?

    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能知道如何平衡府里两百多的下人?

    她知道十九姓氏,哪些是哪家的?

    不过就一个临时得宠的外人而已,那位子可不是她一个外人就能坐长久的,迟早还得给我还回来。”

    刘氏说话非常坚定,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一般。

    铁蛋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娘,可是方才郎君给你许诺了什么?”

    “你打听这些作甚,好了,好了你看热闹吧,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听后院的百合说,郎君说的,多睡觉,女人会容颜不老。”

    刘娘子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往人群外头挤过去。

    留下啥也没搞明白的铁蛋,不停的抓自己的脑门……

    刘氏一边往自家新宅走,一边心里嘀咕;

    难道阿郎当年,就是因为我太过古板,才从来不让我伺候入寝一次?

    最后还生生的把我从大管事的位置上给赶了下来……

    唉……也不知那林小娘,到底是怎么发的浪,才哄的郎君那般开心,又对他言听计从。

    方才还戴着那么大的金钗,扭着屁股去祠堂,唉……浪几下就能夺了自己的位置?

    还得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大金钗,真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呀……

    郎君刚才也说了,好好办差,那位置迟早还是自己的,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呢?

    要不……我也学学那邹淑仪,瞅准机会,往郎君的榻上钻几回?

    想到这里,刘管事也是七上八下,一会想着,自己比那邹淑仪也没大几岁,

    一会又觉得,不如邹淑仪皮肤水嫩,直把个曾经的后院大管事弄得,喜忧参半,不知到底该如何行事,左右都是煎熬……

    李钰带着众人,一路和百姓打着招呼,来到了粮仓对面的李氏祠堂门口。

    除了李义,王可馨,司徒云砂跟着进去,其他人都停留在了祠堂大门里边站住不动。

    这李氏祠堂自然有他的规矩,除了各大管事,就是十九姓氏的族长才能进去了。

    李义若不是需要进入伺候,一个二管事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有资格进去的。

    这李氏祠堂,是第一代家主来了蓝田后修造而成,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一个院子,正堂里一座宽大的厅堂,两边各有厢房三间。

    快速走进了祠堂的大厅,李钰朝最上头的族长位置缓步走去。

    中间左右两边,是各大管事的位置,已经全部到位,两排管事的后头,是十九姓氏,家生子族长的位置。

    最上头族长位置的右手旁边,今天多出来两个椅子,一共三把椅子并排放着,容娘作为后院大管事,占据了其中一个,端坐其中。

    今日与以往不同的是,又增加了八个位置,两边十九姓氏族长的再后头,各加了四把椅子,坐着彪悍的八个老府兵,个个神采奕奕。

    李钰没有进来的时候,祠堂里的众人,坐的一丝不苟,当李钰一只脚夸进正堂的瞬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整齐的问候;

    “见过家主。”

    “见过大族长。”

    李钰一路不停的点着头,算是和众人打过了招呼,径直走到正中间,那张铺着虎皮的大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说话;

    “诸位都坐吧。”

    “谢家主。”

    “谢大族长。”

    得了准许以后,所有人这才陆续坐下,端端正正,不动如松,特别是第一次进来祠堂的那些,更是严肃的不行。

    容娘,王可馨,司徒云砂,三人都是第一次进来,并排坐在李钰右手下头,三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毫无杂念,内心却激动无比。

    林五今日,依然是坐在了最后一个大管事的位置上,心里也是有些激动的不行,作为一个府外的庄户,他能走进李氏祠堂,这可是相当厉害了。

    邹淑仪比林五更加开心,因她非但不是家生子,且还是一个女人家的,却坐在了东边第二个位置,紧挨着柳万泉旁边,在这李家五个庄子里,可是荣耀无比的。

    她最是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她不过就是个没人管,没人问,又没人心疼的穷寡妇而已,日子过得可怜兮兮,一年到头也吃不起一顿羊肉。

    如今却混的风生水起,高高在上的,做了农耕大管事,邹淑仪眼角的余光,看着祠堂那雄壮的大门口,几百上千只眼睛,盯着正堂里的这些大管事。

    邹淑仪坐在刘万泉身边的,第二大管事的位置上,内心里怦怦直跳,尽管坐着的姿势,僵硬的有些难受,她却还是不敢乱来,保持姿态,浑身一动不动。

第304章;待老夫收拾了这两个小贱人

    卢氏等卢继善笑过之后,才瞅着空挡,给斟满一杯白酒,递了过去。

    “夫君,今日去往崔旺的宅子里聚会,可有商讨一番决定出来?”

    卢继善冷笑了一声这才开口;

    “哼哼,我看纳,他们商量到明年也难弄到一块儿去。”

    卢继善说完,拿起酒尊吃了一大口下去,痛快的挤眉弄眼……

    卢氏听自家男人说的阴阳怪气,也很是有些诧异,不免有些好奇心起,就挨着卢继善坐了下去,轻声细气的问道;

    “噢?夫君此话怎讲,这五姓七望,虽说是互有长短,偶尔也会人心不齐,甚至到了利息头上,还要比个长短,但总归在大方向上,可是一直守望相助的。

    如今这白酒的买卖,可是牵扯到了大多数门户的利头,照理看应该能说到一块儿才对呀,何以夫君要说他们商量不成?”

    卢继善夹了一块五花肉,咀嚼两口,用劲儿吞下,仿佛吃的就是那几家死对头一样;

    “夫人有所不知也,那清河崔氏的三房大族老,与二房两个重要人物,都现场表态了,说是要大力支持,非要参加户部的买卖,他们觉得跟着朝廷走,才是王道之棋。

    可那大房在长安城留守的崔三叔,整个场面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不过,如今主持长安事务的族长次子崔旺,却是旗帜鲜明,立场硬朗,组织了许多家门户,想要和朝廷对抗到底,具体怎么商量,又如何对抗,老夫压根儿就不敢凑过去听。

    到是咱们卢氏的三房里,就要继承族长的那位老弟,跟崔旺他们一群打的热乎。

    还好不是咱们二房的兄弟,若是咱们二房里的人,去跟着瞎折腾,我立马禀报阿耶,

    收回其分家时候的产业,然后将他从族谱里清除出去,免得将来给我二门里惹来榻天的大祸……”

    “夫君,奴家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就是不想参与户部的买卖,那也是人各有志,

    怎么就要兴师动众至此,将人从族谱里驱逐,这也太……太那个了吧,夫君是不是有些谨慎过头了。”

    要是以前,卢氏不懂这些,随便乱问,卢继善一定要狠狠地呵斥她,头发长,见识短。

    如今这妇人改头换面,温柔听话,又善解人意,处事皆以夫君为主,卢继善可是不舍得再说一句狠话了。

    卢继善咽下去口里的肉菜,轻声说道;

    “夫人有所不知啊,若只是不想参与朝廷的事,倒也无可厚非。

    朝廷又不是盗匪,当然不会因此而胡乱治罪,只是那崔旺,王坦,王庭,郑史良之辈,可不是单纯的不参与就罢啦。

    他们还在谋划着要和朝廷安排的白酒事项,对抗到底,更有甚者还要和户部对抗,听说是还要拿出重金,搜集天下奇人,酿造出不次于五粮液的美酒,和五粮液一争雌雄。

    夫人你想啊,这五粮液美酒,若是售卖天下,铁定的日斗进金,那酿酒的秘法,定是被李大郎看做重中之重,他们根本无从下手,除非动手去抢,或者偷,

    再者说了,如今又被朝廷弄走了半成份子,朝廷得了天大的好处和大半的利头,哪能任你捣乱,自然是要万分维护此事的。

    即便他们能找到奇人,能弄出更好的美酒,那皇家能无动于衷乎?朝廷能任由他们从中作梗,坏掉朝廷的大事儿?

    此中曲折,便是那三岁小儿,都能看透,就他们一群自以为事的能人,偏偏却是固执的不行,非要逆天而行,唉……可悲可叹也。”

    卢氏有些不太在意的,她觉得无非就是和朝廷合伙做买卖,没啥大不了的事,凑过来解释;

    “夫君,那李大郎能和朝廷相安无事,五姓七望怎么就不可以了,奴家觉得也可以啊,

    到时候,五姓七望弄出来美酒佳酿,也可以拿出半数的份子,给朝廷户部,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又能和朝廷捆绑在一起,如此这般还能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之?”

    卢继善撇着嘴,说话的口气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夫人说得倒是轻巧,你看那李大郎,朝廷平白无故弄走他半数的利头,人家就能坦然接受下来。

    无非就是郁闷的吃醉几次,发泄一通罢啦,要是换做世家门阀那些人的嘴脸,平白无故被弄走半数利头,还不要了他们的命去?他们又能善罢甘休?

    你难道不知你那几个兄弟的脾气秉性?别说半数,以老夫猜测,就是拿走他们一成的利头,他们都要争的头破血流,到时候,还不是要拿着脑袋和朝廷对着干?”

    卢继善说完,瞪着眼睛看着卢氏,等她回答……

    卢氏也回想起自家的娘家人,那种无比贪婪的野心,和寸步不让的处事手段,她也是不得不承认,确实被夫君说中了的;

    “可不是吗夫君,奴家回想一下,他们还真就是那样的不知足,这要说起来,奴家觉得,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已经很好了。

    何必为了多争一些银钱,而去得罪朝廷,以奴家这妇人之见,都明白,和朝廷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都是男人家的,为何还要和朝廷打别扭,奴家真真是想不明白的?”

    卢继善放下了筷子,抓住卢氏的一只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知足者常乐,这不是白说的,许多祸事,就是因为不知足的贪念而得来。

    有那些不知足的,想要赚取更多的银钱,结果弄得家破人散,还有不知足的,想要弄出些名堂来,争抢那各家族长,或者族老的位置,最后落的不能善终……

    老夫看来,他们今日的决定,必定要为将来,种下深深的祸根,咱们卢氏大房,二房,可千万不能跟着掺和进去。

    否则将来,待至尊清算的时候,就是灭顶之灾来临之时。

    还好卢氏的大族长,能听进去我的劝告,咱们阿耶又总是让我拿主意做决断,幸好,幸好呀!”

    卢氏给卢继善又倒了半碗白酒,这才收起了,酒坛子,轻声细语的说道;

    “夫君,再吃它半碗,今日就此打住吧,吃的多了,奴家担心夫君的身体吃不消。”

    卢继善看着终于懂事的正妻,心中老怀大慰;

    “甚好,就按照夫人的意思。”

    卢氏好多年没有像这样的待遇了,以前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夫君当场反对。

    最近不论她说什么,夫君几乎都是直接照办,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也抬高了她的身份地位。

    卢氏笑盈盈的接了一句;

    “那夫君,咱们以后就别掺和他们的事儿了,朝廷想要怎样,咱们卢氏大房和二房,直接跟着户部干就成了。

    何必要掺和那些人的馊主意,将来平白无故的,惹了至尊不高兴,您说呢?”

    卢继善眼睛里开始湿润了,长出了一口浊气,这才说道;

    “夫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夫君我也不想掺和进去的,奈何他们下了请帖,大家都去了,单独只缺我一个,也不太好看的。

    不过,以后再下帖子的时候,你们直接就说我病了,不接就是。

    对了,这话说回来了,你这妇人最近几个月,真真是叫老夫刮目相看啊,非但不无理取闹,还如此贤惠起来,老夫都有些不敢相信了,这还是你吗?”

    卢氏被自家男人如此狠狠地夸奖,心里像吃了蜂蜜一般,甜蜜无比,开心的凑了过来;

    “夫君,奴家往日里鬼迷了心窍,做了许多不当的事情,以至于招惹的夫君不喜,奴家以后不会了,还请夫君不要嫌弃奴家。”

    卢继善抓住了正妻的手,将正妻拥在怀里,和颜悦色的说道;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做人要看着前头,不能总被恼人的过去左右一辈子,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

    你能醒悟过来不算晚,咱们卢氏二门,虽说赶不上大门富贵,

    可也是不愁吃喝穿用的,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以后咱们跟着户部,弄那些白酒的买卖,没多的有少的。

    朝廷总会让咱们赚些利头的,你再把你另外两个儿子管教好,咱们家里就是大吉大利了。”

    卢氏不停的点头;

    “夫君所言甚是,这剩下的两个儿子,我绝不会像前边那个,那般放纵他了,严厉一些,使他们兄弟二人将来能成个才,也好继承夫君的家主之位。”

    “大善。”

    卢继善心情大好,一口气干下三两白酒,已经有些上头了;

    “好啦不敢吃了,今夜吃下的烈酒可是不少了,走吧,伺候老夫就寝……”

    卢氏随着自家男人,走向内屋,两个贴身的丫鬟,赶紧跟着进去伺候。

    卢氏看着两个贴身的丫鬟,若有所思,这两女都二十五六岁了,还都是个未经人事的,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相貌也都是中上,

    以前总是防着自家男人,对任何女人上心,却阻止不住夫君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家里弄人。

    如今改变了心态以后,大是轻松,心情也好了,想法也不像以前了,觉得自己夫君一个人,撑起卢氏二房,真心的不容易,

    今夜……不如就犒劳夫君一番,况且,这两个都是自己的人,抬举起来,也是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

    两人刚走到榻前,两个丫鬟正在为卢继善宽衣,卢继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抓住正妻的衣服就开始往下撕……

    卢氏看着夫君猴急的样子,开心无比,轻声细语的说道;

    “夫君慢些,慢些,奴家还有一言,夫君且听奴家仔细说来。”

    “说什么,先弄了你这妇人,再说不迟。”

    “嗯~夫君听我说嘛,你看这俩丫头姿色如何?”

    “嗯?”

    卢继善听了这话,立马警觉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刚变了两个月,这女人难道都是装的?

    这会儿又要像以前那般,一身的诡计多端,如果是这样,那可够心机了,以后还是多防着点好;

    “夫人这是何意,还要试探老夫不成,如今你改了许多毛病,老夫已经将你看的足够重要了,为何要来试探老夫的心意?”

    卢氏看夫君误会了自己,赶紧急摆双手;

    “不不不,夫君误会奴家的意思了,奴家是想着,夫君这一家之主也是极不容易,总没个能帮衬的,叫夫君辛苦了许多年。

    如今奴家也想开了,不做那嫉妒的主妇,这两个丫头跟了我十几年了,心性也善,又是忠心耿耿。

    如今早就过了嫁人的年纪,奴家都没有为她俩考虑过后事,确实有些凉薄了点。

    奴家想着,抬举了她们,以后帮着伺候夫君,我也能轻松一些,是以想叫夫君,今日收了他们,改日夫君有空,摆上一桌,两桌的,给他们个妾位,

    也好叫她俩,不白白伺候我十几年,做人总得有个良心不是,跟着我十几年的人,奴家不忍心最后给他们打发个奴仆扔出去,

    就想着厚道一些,夫君若是看不上眼,奴家明日再去人牙市里,挑选几个年轻的,十几岁的水嫩一点的回来就是。”

    “哦,原来如此,夫人倒是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又要左右试探,大吵大闹里,

    也罢,你有厚道之心,老夫也愿意成人之美,不用出去买了,就她俩个便成。”

    卢氏看看还在傻眼的两个贴身侍女,笑容轻松,不再像以前那般刻薄寡恩了;

    “你们两个跟着我多年了,也算回报你们一场,以后还要勤恳伺候,莫要疏忽才是。”

    “是是是,奴婢多谢夫人抬举。”

    两个侍女总算熬出了头,心里多年的期盼,没想到竟然今朝终于梦想成真~实现了……

    两个丫鬟干脆利索的上了榻,卢继善的酒劲儿已经全上来了;

    “夫人你还在下头作甚,赶紧上来,待老夫,先把这两个小贱人收拾了,再来伺候你个老货,快些的上来……”

    卢氏看着驰骋疆场的夫君,正在挥汗如雨,大杀四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遵命,夫君你就赶紧忙活你的吧,奴家这就上来……”

第305章;恐怕他们要杀人灭口

    东宫上书房,李世民闭着眼睛坐在太师椅里,仔细听着百骑司校尉,汇报详细事由。

    百骑司校尉马有良,将最近两三天,长安城的大概情况,禀报了一遍,站着不动等候问话。

    李世民睁开眼睛,朗声问道;

    “就这些了?那群人都是什么心思,你可知晓一二?”

    “启禀陛下,下头人查的详细。那范阳卢氏,二房的主事人卢继善,相当赞同户部的意思,

    已经在积极筹备银钱绢帛,想要跟着朝廷走,还通知卢氏大族长,和他自家阿耶,前来长安主持加入户部五粮液份子的大事。

    已经有飞鸽传书,卢氏大族长,与二房族长,叔侄两个,拉了四十车银钱绢帛,带了三百多家奴,

    于六日前离开老窝,往长安而来,对外宣称,是拉的上等浊酒,要与长安的五粮液,比较个高低上下。”

    李世民看着钱得海说道;

    “看见没得海,朕一直说,那长安五害的后头,就这卢继善,是光明正大的心思,

    且五姓七望除了我陇西李氏之外,也只有那范阳卢氏一门,不会耍心思,皆赖卢氏家规铁律也。

    卢继善人是不错,后头有大司徒指点,他本身的心性,也是堂堂正正,做事也勤恳踏实,众人皆知,只不过在其长子的管教一事上,走错了路子,教子一事上,有些放纵过头了。

    但这家伙的心思不是坏的,一旦醒悟过来,就是个顺臣,也算是个能培养的能臣,如今经过几次印证,朕没有看错的。”

    钱得海低眉顺眼的送上马屁;

    “陛下圣明,那卢继善确实不算坏人,心思也不复杂,尤其是政绩卓越,名头也响,是个能干的。

    却被圣上按下去两次晋升的机会,如今看来彻底是不做升官的念想了。

    看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一心一意跟着户部倒腾银钱了,其实以奴婢看来,他能这样想,最好不过的,

    别在官场上钻营,安安生生跟着朝廷和户部,做些买卖,弄个富家翁当当多好,陛下您说是不是。”

    李世民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你说的原也不假,不过并非全对,朝廷不可能只靠一个两个人,就可以治理好天下的,穷苦百姓,大多不识字,天下的书也都藏在五姓七望家里代代传承。

    所以五姓七望必须要用,躲不开的,不过这个用字上,颇有讲究之处,也有多种用法。

    往日里卢继善总想钻营,可是朕觉得,他的心思还没有摆正,是以才按了下来,如今他心思熟虑周翔了,朕反而要大用他。”

    钱得海疑惑的不行,人家想为朝廷出力的时候,一直打压着卢继善,如今人家终于断了念想,反而又要重用,却是何道理?

    李世民不理钱得海那诧异的表情,只看着旁边的百骑司校尉,马有良问道;

    “马校尉,这些日子,可有去户部登记的大户?”

    马有良赶紧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本打开念道;

    “启禀陛下,目前已经有许多家大户,偷偷去了户部登记在册。

    有范阳卢氏正宗族长,卢继明,卢氏二房主事卢继善,

    清河崔氏二房,大长老代替二房族长登记在册,

    三房族长崔晓……以及太原王氏四房族长,太原王氏分支,荥阳郑氏二房族老,三房族老,代替自家族长登记,郑氏分支琅邪郑家,

    山东端木氏族派了端木正宗嫡亲长孙端木良庸,前来长安城主事,负责参与户部白酒份子的事。

    此上有七十三家世家门阀,与分支,还有高门大户十九家,共九十二家登记在册。”

    马有良念完,合上了本子,等待皇帝安排新的任务。

    “你们最近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那些,没有去户部登记的门户,注意他们的一切举动,任何事不分大小,都要报与朕知晓。”

    “遵旨。”

    马有良正要退下,又被李世民叫住,就停了下来,等着吩咐。

    “慢着,那清河崔氏,五姓七望里也是佼佼者,如今只有二房三房,去户部,其他呢,大房就没有反应?还有那四房,五房呢?”

    “启禀陛下,清河崔氏大房在差长安城的主事之一,大族老崔跃平,在催旺的宅里,不发一言,又在那日晚,写了书信,叫下人快马出城,回去崔氏家族送信。

    虽说不知内容,可是崔跃平并不参与崔旺的任何言论,十有八九是有不同的看法。

    臣以为,那信里定是写的,长安城如今的情况,或者是劝说其族长大兄做出决定的事情,请陛下明鉴。”

    “知道了,崔旺,王坦,王庭那一群呢,有何反应?”

    “启禀陛下,依然如故,还在商讨和朝廷对抗到底的事情。”

    李世民心不在焉的问道;

    “左右不定的有多少?”

    “启禀陛下,摇摆不定的,大约三成,选择与朝廷对抗的也差不多三成,偷偷去户部登记的四成。”

    李世民听了这些详细情况,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多关心一下和朝廷对抗那三成,至于偷偷登记的那些,不用再去理会了,左右不定的,也要留意一些,不能忘记了她们。”

    “遵旨。”

    李世民忽然想起来李钰了,顺口问了一句;

    “对了,最近蓝田县那边如何,白酒的酿造没有停下吧?”

    马有良从新掏出来一个本子,打开念道;

    “启禀陛下,昨日探马回报,前日夜里,蓝田县县伯府邸,去了贼人六个,其中五个放风接应,

    一个身手矫健的,进了李府书房,偷走了蓝田李氏所有秘法。

    被女使白荷发现,及时上报前院大管事,前骑兵都尉柳万泉,未敢耽搁,立马敲响聚众鼓。

    李氏五个庄子壮男尽出,然贼人已经得手离去,却在快要出庄的路口,碰上庄户周王氏,和吕宾,两人拼命将贼人拦下。

    庄户吕宾重伤,周王氏力竭,贼人当场气绝身亡,死于两个庄户手里,秘法得回。

    柳万泉又鼓声传令,四周庄户男女老少皆惊起,将李家庄整个围了起来。

    放风的五人,被大王庄老府兵队正向穗枭首一人,田家村府兵队正邓坤,带着两个手下射杀一人,邓坤又持铁槊,刺死一人。

    田家村庄户百姓田三,火叉叉死一个,老少数人围攻最后一个,放风五贼皆死,尸体就在蓝田县衙侧院仵作处存放。

    卯时初,李氏大开祠堂,李氏家生子奴仆十九姓氏家长,各大管事一十七人,队正八人,参与其中。

    李氏开祠堂议事,蓝田李氏大族长李钰论功行赏,赏赐不一,庄户百姓皆大喜而散。

    当日,午时初,户部员外戴伯阳,至县伯府宣布旨意,接书三人互相祝贺,酒至未时,众人皆醉。

    次日,戴伯阳携带蓝田县伯,赠送之五粮液一坛,回归长安城,于朱雀大街上,遇到蜀中豪门大户,周家二房嫡亲次孙,周意福,

    与钱五千贯,强行将二十斤五粮液抢走,戴伯阳当街大骂,周意福偷笑离开。

    蓝田县县伯府,五粮液酿造不曾耽搁,二十八作坊如常进行。”

    马有良照着本子,把和李钰有关的人和事都念完,这才合了起来,等着李世民问话。

    李世民刚才好好的脸色,一会儿的功夫,又变成了黑脸,阴沉的吓人,钱得海赶紧朝马有良摆摆手,打了个眼色说道;

    “圣上已经知道了此事,马校尉,还是退下吧。”

    “唯。”

    等马有良离开书房,李世民靠在太师椅里,仰头看着房梁,这才悠悠的说道;

    “得海,他们憋不住了。”

    钱得海无奈的接口回话;

    “陛下,奴婢早就说过,把县伯扔在蓝田县恐怕不妥,李县伯年岁也太小了些,怎会是那些人的对手,这不都开始动手了……

    照奴婢看来,还是将李县伯弄来长安,待在秦大将军府里,最是妥当不过了,请圣上明鉴。”

    “不必了,当初还是朕交代下去的,若是来了贼人,去人不不多的话,就放进去试试,

    也看那柳万泉的反应,是否还是以前那般利索,也看看李家庄几个庄子的那些流民,难民,都是什么态度?

    当年三族老费尽力气,收留那些难民,流民,这关键时节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当年的功夫,又是否就是白费了力气?

    如今也算试出来了,柳万泉还是那样警惕,当年的将军也算没有白当,反应也是相当快速。

    五个庄子的百姓倾巢而出,忠心耿耿,也证明三族老当年的功夫有了回报。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唯一不曾想到的,就是背后指使的人,胃口竟然如此之大,会选择偷去所有的秘法,当真是不怕撑死了。”

    “圣上,那些人难道还会有个知足的时候?以奴婢揣测,他们恨不得把县伯的书房搬空呢,

    肯定是有啥拿啥了,要不陛下派戴少卿下去查看详细,把背后之人揪出来?”

    “不必了,戴胄本事再大,这次也查不清的,听说他这两天又犯病了在府里修养着,就不去添堵了。

    这事不用查,朕就知道,都是家生子奴仆的身份,没有任何痕迹给你。

    那六贼的家人,这会恐怕也要被杀人灭口了,人家要做,肯定是做的一丝不苟,以备万全的。

    况且是谁指使的呼之欲出,还查什么,横竖就那一群人,有这个胆子和野心的不过就三五家。

    都心里有数,压下去,叫蓝田县就地埋葬,直接结案,不准再提。”

    钱得海点点头回了一句;

    “诺,奴婢明天就去通知大理寺,叫大理寺直接行文下去。”

第306章;三个老供奉

    李世民拿起桌上的一副字帖,正要临摹,忽然想起一事,又笑着问道;

    “得海,你可知那蜀中七豪门之一的周家?”

    “回圣上,奴婢倒也听说过一些,那周家好像与大理寺的戴少卿家,交厚两百多年了,否则那周意福怎敢当街抢酒?”

    想起长安城已经断了五粮液快两个月,戴伯阳去了蓝田弄回来二十斤宝贝,还没到嘴里就被抢走,钱得海忍不住笑了起来;

    “陛下,这戴伯阳肯定是要气坏了,二十斤啊,就给了五千贯,昨个卫国公和英国公说话,奴婢路过的时候,就捡着听了几句,

    原来现在长安城的五粮液,一斤就是一千,还没地方买,您想啊,李县伯两个月不来了,根本没有卖的啊,那周意福真是个盗匪一般……”

    李世民想像着戴伯阳,那稳重无比的性子,竟然气的在朱雀街上跳骂,估计是真的气坏了,临摹也临摹不下去了,微笑着端起来茶碗。

    钱得海看李世民这会心情高兴些了,才笑着凑趣;

    “圣上,听马校尉方才念的,那范阳卢氏,这次可是真的醒悟过来了,竟然第一家登记的就是他家的大房与二房。”

    李世民微笑着说道;

    “说起这个了,得海,明日你去中书省里传朕口谕,拟旨,卢继善政绩卓越,叫他去仓部司,补上那个,空缺出来许久的郎中之位,试试他的能耐再说。”

    钱得海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圣上,叫他去户部做郎中,那……这可是连升三级了呀?”

    李世民端起清茶吃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此人本就有些能耐的,这个郎中的位置,去年朕就有意给他的,只是他那个不成器的长子,耽误了他的前程。

    如今他幡然醒悟,又串联许多世家门阀的大户,出来支持朝廷的事儿,此处有功,也算是机缘到了吧,这个时候给他升起来,正是最好的时节。

    赶巧了,仓部司又管着酿酒作坊的事宜,且看他上任之后,如何行事吧,天下的世家门阀,不可能一味的打压。

    更不能全部打压,毕竟里头良莠不齐,再说事物都有阴阳二面,有歹也有好。

    歹的,必须打的他不能翻身,好的,自然也要奖赏一下,否则何以叫天下人信服于朕?

    比如那王珪,谁敢说不是个宰辅之才,可他的二儿子,比那五害还犹有过之甚多!

    五害不过就是欺压良民,那王坦却是和崔旺一般,处处和朝廷作对,朕虽说是容忍了下来?

    但是王珪的仕途之路,朕也因此将他阻拦住了,养不教~父之过也,他纵然有蹬天的能耐,连个家都治理不好,只此一点,就不是做宰相的材料。

    他什么时候,处理不好家务事,就一直坐不上那宰相的位置。”

    钱得海凑到李世民跟前,比划着说道;

    “圣上,要不直接叫百骑把王坦,崔旺那一群歹人……以绝后患。”

    钱得海拿右手做刀,朝脖子上狠狠地比划了一下。

    李世民严肃的说道;

    “不行,暂时他们还翻不起什么大浪,留着往后看看再说,朕要是连那些小丑都收拾不下,还治理个什么天下?”

    钱得海看皇帝不同意,有些着急了;

    “可是陛下,奴婢听方才那马校尉说那些,那群家伙四处走动,拉人头凑人数,非要和陛下作对,奴婢心里着急呀,

    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好给圣上清理道路,若是任由他们闹腾下去,五粮液的事儿万一给搅的…可如何是好?

    要不……奴婢今夜去见见三位老供奉,请他们出山一个,老供奉们江湖经验老道,向来做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干干净净的大好手段,一定会叫他们死的凑巧无比,又天经地义,绝对无人怀疑……”

    李世民瞪了一眼钱得海,也不搭理他,自己拿起一个奏本,查看了起来。

    弄得钱得海心里莫名其妙,又不好开口打断皇帝处理政务,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李世民看完了手里的奏本,合起来,放在一边,又拿了一个,这才说道;

    “此事不准,不准去劳烦你义父他们,三位丈人一把年纪,就让他们安享晚年吧,动不动就是杀杀杀的,你跟那三个憨货学的?

    怎么现在跟敬德说话一个口气了,去他家里吃几次酒,便成了这样?没脑子的蠢材。”

    钱得海见自己的建议又被否决一次,有些垂头丧气的回答;

    “遵旨,陛下不准,那就随他们兴风作浪去吧。”

    李世民看着自己最贴身的人,话里还有些不服气,就扔下手里的奏本,耐心的教导;

    “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杀人能解决问题?按照你这想法,世家门阀与那些豪门大户,可不得血流成河,死上一大半?

    等着他们积累的差不多了,犯了大事,公开治他们的罪,将其中一小部分,挑出来几个跳的欢实的,诛杀满门,

    给其他家族看看,也是个榜样,平时不必大惊小怪的,况且门阀里也是内斗的厉害,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家族的决定,怕个什么?”

    钱得海这次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并不是不杀,而是不到时机而已,自己心里也好受一点了;

    “陛下圣明,我以为陛下不管了,就让他们几个闹腾呢?”

    “闹腾几下也没什么不好,乘机看出来哪些人忠心朝廷,想跟着朝廷走的,挑出来心里也有个数,

    蹦跶出来的都先记着,以后绝不启用,时机成熟了一个不留,到时候一个个给他们算账,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怪不得旁人……”

    “对了,昨晚你与庆芝吃酒到半夜,可知道皇后最近的情况,朕这几日一直睡在书房,

    都没空去皇后那里了,也不知皇后最近如何了?”

    “启禀陛下,庆芝昨夜压根儿就没吃酒,满心都是不痛快,提起皇后殿下最近的情况,

    庆芝就愁眉苦脸,说皇后惦记陛下的事,着急的寝食不安,身子都憔悴了的。”

    “嗯,既然昨夜没吃成,今夜就不用伺候了,你去找他从新吃过一次就是,上次剩下的那一斤,赏赐你俩,今夜就拿去吧。”

    钱得海听见皇帝陛下赏赐一斤五粮液,激动的不行,如今可是满长安都缺的好东西呀,一斤就一千贯还买不到呢;

    “陛下,这有些太贵重了吧,奴婢也不好生受……”

    “啰嗦什么,真是不要,那我赏赐给别人家了啊?”

    钱得海就是随口让让,这会看要让出祸事了,赶紧说道;

    “啊,要要,奴婢要的,谢圣上恩典。”

    “要就拿去,莫要废话,那夜庆芝,从皇后小时候就伺候在左右,已经几十年了,她们主仆情深,皇后不顺当,庆芝自然不开心的。

    他家殿下忧心如焚,他也痛快不起来,庆芝是个有功的,又是个死心眼的忠,朕不忍心看着他一把年纪了,还跟着皇后吃不下饭,

    是以才你带上五粮液,给他吃下去解闷,你可叫厨房里给你们收拾几个肉菜,你也好好劝上几句。

    再等等吧,李大朗这几天就要拉来白酒了,等李大郎处理了户部的事,给朝廷的大事安定住,朕准你俩休沐几日,你们两个老伙计就能放下心事好好聚聚了。”

    “奴婢谢圣上……”

    “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诺。”

    钱得海笑的跟煤灰子似的,转过身,从书房的角落里,摸出来一个小坛子,抱在怀里,又给李世民行了一礼,李世民头都没抬,摆了摆手。

    那边叫厨房里弄菜,这边又交代一个跟班的小内侍,去请夜总管过来,钱得海打开酒坛子,可劲儿的闻了闻,

    那种辛辣的烈酒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进去,钱得海盖上坛子,舒服的靠在了床榻上,两个宫女坐在两边轻轻给她捶背。

    不多时,夜庆芝就来了屋里,两大总管,都是老伙计了,也不客气趁着刚端上来的几个肉菜,边吃边说话,

    钱得海把戴伯阳被当街抢走二十斤白酒的闲话,给说了出来,笑的前仰后合……

    夜庆芝吃着烈酒,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不动声色的接了一句;

    “可不是嘛,五千贯的美酒,被人抢了,戴伯阳能高兴的起来?”

    笑过之后的钱得海,这才吃了一口白酒,放下酒尊;

    “你虽说是大我几岁,可是这长安城里的奇闻趣事,你可没有我灵通了,你以为五千贯戴伯阳得了便宜?错了大错特错也……”

    夜庆芝笑着问道;

    “噢?错在哪里,你这老货,快快说来,别躲躲闪闪的吊我胃口。”

    钱得海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整日里就躲在皇后殿下那里不出去,人都快废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学学我,没事儿的时候,出去走动走动,看看长安城里的景色也能张个见识不是……”

    夜庆芝假模假样的站起来;

    “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走了啊?”

    “别走啊,着什么急,大家今夜可是准我休沐的,咱俩多说说话,你坐下坐下说,真是的就你心急。”

    “那你赶紧说,那戴伯阳就二十斤白酒换了五千,为何还不算占便宜?”

    “嗨,你有所不知啊庆芝,现在长安城里,五粮液的酒价,一天一个样,昨个都一斤一千贯了,

    就这还是有价无货,戴伯阳那二十斤若是拿出来售卖,顷刻间就是上万贯进库,你想他亏不亏?”

    夜庆芝听了,也不多说,只凑着美酒佳肴,和钱得海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不到半个时辰,一斤白酒被两人吃个底朝天,夜庆芝推说宫还有事,就起身告辞,带着几个跟班的内侍,宫女出门而去。

    等夜庆芝一般人马离开,钱得海身边一个宫女大大咧咧的凑上来坐下,钱得一把楼过来到怀里上下其手,那宫女有些埋怨着说道;

    “总管真是大气,陛下都不舍得吃的一斤,赏赐咱们,您就叫夜总管吃去了一半儿,多心疼人呀。”

    钱得海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这小贱货哪里知道,大家赏赐下来,可不是给我白吃的,要办事的噢?”

    钱得海怀里的宫女十分疑惑的说道;

    “办事?办什么事,陛下就是赏赐一斤白酒,无有其他交代啊?”

    “所以说啊,我是总管,你们都得伺候我,这中间的学问,可厚着纳,该办的,我都办好了,叫你们看出来了,我还做个什么总管?”

    不说钱得海把两个伺候的宫女,抓咬的哼哼直叫,直说夜庆芝匆匆离开钱得海的小院,回了皇后的寝宫,拉了一个宫女问道;

    “殿下就寝了?”

    “回总管的话,入寝快半个时辰了。”

    夜庆芝小声说道;

    “嗯,那我明天再找殿下说事儿,你们都轻着点伺候,殿下就寝可是不容易的,别给惊扰醒了。”

    “诺。”

    夜庆芝正要转身回去自己的院子,就听见里屋传来长孙的声音;

    “是庆芝吃酒回来了吧,为何不进来屋里,却要在屋外说话?”

    夜庆芝一听到吵醒了皇后,无奈的在寝宫口回话;

    “奴婢该死,说话声音大了,惊醒了殿下。”

    只听寝宫里传来清亮的声音,显然是皇后殿下自榻上坐了起来;

    “你去钱得海那里,吃了多少酒,怎么还吃出这许多规矩来,陛下今日又不在咱们宫里的,你怎么还站在外头说话?”

    夜庆芝,赶紧答应了一声,这才往寝宫里走进去,旁边的两个宫女,赶紧轻手轻脚的把门打开,恭敬的送夜庆芝进去,这才又轻轻关上了门。

    “殿下,赶紧找个衣衫披上,真是的,从小就身子不好……”

    夜庆祝赶紧来就看见皇后殿下只穿着中衣,坐在榻上,一边埋怨着一边拿了衣服给皇后披在身上上。

    长孙皇后紧了紧夜庆芝给搭上的外衣,小声说道;

    “这都二月底了,不太冷了,况且窗户都关着呢,不打紧,你先说说,钱得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有些能用的话?”

    夜庆芝压低着嗓子回答;

    “有,有用,很有用,殿下您可不知道,现在长安城私下里,一斤五粮液,已经卖到了一千贯,

    即便如此还是有价无货,殿下,咱们别再犹豫了,趁着李县伯要拉来白酒的机会,想办法弄上一些,咱们宫里也能充实许多。

    咱们得私库里,如今和空了也没有什么两样,奴婢都快急死了殿下呀!”

    长孙皇后拿手抚着额头,感叹着说道;

    “老天,那些富户都疯了不成,一千贯就为了吃一斤辛辣无比,还呛嗓子的白酒?”

    “哎呀我的殿下呦,咱们管他们亏不亏呢,他们有钱,又肯舍得花出来,这就行了啊。”

    “你先别着急,陛下把那剩下的一斤白酒赏赐钱得海了?”

    “是啊殿下,要不然他从哪里凭空变出来一斤……”

    “那钱得海还说了什么?”

    夜庆芝想了想这才说道;

    “也没说什么,就说陛下今日午后也提了一下,李县伯这两天就要拉来美酒了,

    还说陛下交代过的,等李县伯拉来美酒,解决了麻烦,就给我俩休沐几天,叫我们俩老家伙好好聚聚。”

    长孙皇后何等聪明,他知道夜庆芝心眼儿实,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但是长孙听了这话,立马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一脸笑意的说道;

    “好,那这次就找你的办,不过咱们不必等他拉来白酒了,明日一早,你立刻出城,去往蓝田县。

    就说本宫想他了,安排你代我去看看他长高没有,对了,你去库房挑两件女儿家的物事,带给他府里那两个妾室,就说本宫赏赐的,那孩子冰雪聪明,会给你安排好的……”

    夜庆芝听皇后殿下叫他安排两个礼物带上,这可是难为他了;

    “可是殿下,要拿些什么呢,轻了也不好拿出手去,再说奴婢也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呀啊?”

    长孙皇后今夜有了计较,心情立马就畅快了许多,笑着安慰夜庆芝;

    “你莫要慌张,让我想想再说,对了,我记得陛下几年前,大破窦建德的时候,从反王的库房里,拿了六只玉簪子给我,还不曾用过一个,

    那几个玉簪子,灵巧无比,可是上等的珍品,拿去赏赐他两个妾室,绰绰有余,你这会就去,挑两只出来,可别明日走的急了,给忘记了……”

    “诺,奴婢这就去,殿下您躺着吧,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第307章;宫里来人

    李钰最近很忙,非常忙,天天呆在酿酒作坊里,和酿酒的匠人们一块儿研究,五粮液的制作提升方法,以图酒味更醇厚,出酒比率更加高。

    经过匠人们两个多月的努力,作坊里的酿酒技术,越来越成熟,匠人们也越来越熟练。

    早就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到处浪费粮食,还出酒率低下。

    与熟练成正比的是,如今每一锅白酒出来,都比以前增加了三成多一点的产量。

    其直接结果就是,白酒成本又下降了很多,如果考虑少赚一点的话,连百姓们都能喝的起了。

    李钰特地叫匠人们,把味道最正的第二锅酒单独存放,因为味道更美,那可是专门对准,那些有钱人售卖的。

    李钰是个抠门的,为了金钱节约至上的法则,直接批准建设了一个专门烧制酒坛子的小窑洞,自产自用,不用再去外头买坛子了。

    而且经过李钰用后世的经验指点,现在烧出来的酒坛子,逼格很高,外观漂亮,叫人看了赏心悦目,估计以后很多人喝完了酒,都不舍得扔坛子了。

    晃荡到了九号作坊里,李钰东看看西看看,游手好闲;

    “铁蛋,你阿娘呢,今日是否当值?”

    正在指挥匠人干活的铁蛋,听到询问,立马转过身来;

    “回郎君的话,我阿娘今日休沐,不当值,在家里歇着呢。”

    李钰手里拿着肉饼往嘴里塞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哦,晚上回去你告诉她一声,明日我去你家用昼食,叫你阿娘给我好好弄几个菜,听说她跟刘胜学的一手好本事,我也想去尝尝。”

    铁蛋听到这话,兴奋的不行,赶紧答应;

    “哎,郎君放心,小人回去就说,要不~我现在回去说去……”

    “得了吧你,先干活,晚上回去说,你家总管事呢?”

    铁蛋把头伸出九号作坊的外头,指着萧统那边的办公室说道;

    “諾,在他屋里呢,刚才我还看见他进去了。”

    李钰晃晃悠悠的,来到萧统的屋里,看到萧统正在交代几个管事一些事情,就独自坐在一边等待。

    “白荷,去给我弄点热水来吃,我有点渴了。”

    萧统百忙之中抽空说了一句;

    “白荷,热水我刚弄好一锅,就放在隔壁,你去拿来就行。”

    “是,萧总管事,郎君稍等,奴婢这就去拿。”

    萧统又抬头插了一句;

    “贤弟你且宽坐,待我说完事情再来陪你。”

    李钰连忙伸出手摆了摆;

    “你忙,你忙,我就是瞎逛的。”

    没多大一会儿,白荷就端了一大碗热水进来,李钰不急不忙的喝了半碗,萧统这才交代完事情,打发几个管事的离开。

    坐在了李钰旁边的太师椅里,萧统放松了身子,伸开了双腿;

    “哎呀我说贤弟,你催的我们烽火起,逼着不停的酿酒,如今你看看,所有的库房都装满了,都没有地方堆了。”

    “兄长别慌,堆不下还往隔壁前院的厢房里存着,反正府里房子多的用不完。”

    “贤弟,根据愚兄猜测,长安城现在应该早就断货了,昨日我去户部交差,听几个小吏说话,

    说是长安城里,现在一斤白酒都卖到一千贯了,还是没有哪家将军,舍得往外拿出来半斤的,我看咱们也是时候拉酒了。”

    李钰看着上头的房梁,悠悠哉哉的说道;

    “嗯,兄长说的有道理,确实该拉酒了,就这两天吧,一会儿回去,我就交代人去通知车马大管事,明日就开始准备起来。

    要不就不拉,要不就拉它十天不停,一天拉一百车,分三次出发,间隔两个时辰。

    这次一定要大张旗鼓,摆足了阵势,把五粮液的大红酒旗,每个车上都插它一个,叫长安城的人也看看,咱们的白酒,到底有多少存货,看不吓死他们。”

    萧统作为酿酒作坊,和户部的沟通者,是清楚一切计划的,凑了过来说道;

    “贤弟,要不要叫酒车队伍,在长安城里晃上一圈再拉去户部?”

    李钰眼睛一亮;

    “要,太需要了,就这莫办,对了兄长,我这白酒拉去户部,会不会有人偷吃,户部当值的人太多了,若是都去拿……又该如何处置?”

    “贤弟放心,昨日我就和长孙尚书说了此事,尚书也做好了应对准备,白酒一旦入了他们仓部的库房,就给回执,一码对一码。

    将来少了一斤,直接从给户部半成分子里扣,没人敢的。

    况且安排的有专人看守,还是陛下的北衙禁军,这一点不用担心的,陛下恐怕也着急坏了,连禁军都调动出来了。

    听说宫里的月例钱,上个月都有发,连皇后殿下,和四位贵妃的宫里都没有,更别说他人了。

    咱们售卖白酒份子的事儿,要是再不进行,恐怕陛下的宫里吃喝都是问题了。”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他很不理解,这一国之君,怎么能混到这个地步;

    “兄长你说的是不是太过夸张了些,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这天下都是他老人家的,还能缺钱使用?”

    萧统摇头晃脑的说道;

    “贤弟有所不知啊,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陛下就是九五之尊,也是有难处的。

    这么大个天下,四处都在张着嘴,都去问陛下要钱,陛下又不会屙金尿银,能不难受吗?

    听说陛下去年充进去的私库,又给搬个干干净净,唉……”

    李钰正要接话,就见李义着急先忙的跑了进来;

    “启禀郎君,宫里头来人了。”

    李钰奇怪的问道;

    “宫里来人?难道是陛下安排的人来管我借钱的?”

    李义喘了两口气,这才回答;

    “郎君容禀,可不是陛下派来的,是皇后殿下身边的夜总管来了。

    独自一人在正堂里坐着吃茶呢,郎君快回去吧,免得被人说怠慢了人家,宫里来的,咱们可不敢怠慢呀。”

    李钰点点头,干脆利索的站了起来,宫里来人,当然是不能摆架子的;

    “兄长,我回去看看,你且忙你的,等我打发了夜总管,再来商量拉酒的事情。”

    萧统陪着送到门口急急说道;

    “贤弟赶紧回去,好生招待宫里的来人,咱们这都好商量。”

    李钰快步来到正厅,果然皇后身边的大总管,正在大口吃茶。

    调整了面部表情,李钰笑的如沐春风;

    “夜总管,什么风把您给带来了,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夜庆芝正在大口的吃着羊肉,宫里最近用度紧张,粗茶淡饭的,十几日都没见过肉沫子了。

    这县伯府里的厨子,手艺好的那是顶呱呱,一锅茶做的有滋有味,咸淡正好合适。

    且十分实惠,一碗茶,半碗都是羊肉,块头也大,夜庆吃的是不亦乐乎,大块朵朵。

    正在美美的享受着,就听见李钰的声音从正堂门口传来,夜庆芝十分不舍的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原来是李县伯回来了,咱家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李钰这厢还礼了,总管还请上座。”

    “嗯?怎么就煮了些茶吃,李义,叫人去交代厨房,做一桌上等席面过来,我陪着夜总管吃上几杯,也好叙叙旧情。”

    “是,小人这就去办。”

    如今整个府里都知道,只要府里来了客人,家主第一句话就是,做一桌上等的席面端上来。

    不用吩咐都明白的,李义就是去走个过场,厨房里听说宫里来人,直接就开始操练了起来。

    夜庆芝哄了哄手笑着说道;

    “多有打扰,既是县伯盛情,那就却之不恭了。”

    “客气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对了,夜总管从宫里来,不知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夜庆芝一听这个,直接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

    “县伯有所不知呀,殿下最近都瘦了许多,总是夜不能寐,这……”

    李钰一听说那个和前世的母亲一模一样的老娘,瘦了许多,

    一颗孝心立马就被勾了出来,又想起来,前世里的母亲,重病吃不下饭的样子了,着急的凑过身子问道;

    “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病了吗,年根底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夜庆芝带着任务过来,早就在路上想好了说辞,也不用考虑,直接就背了起来;

    “病到是没病,就是愁的,县伯远在这蓝田县潇洒一方,却不知宫里的苦楚呀,

    陛下为了天下各县,修造义仓的事儿,出尽了私库还是杯水车薪,殿下也是跟着着急的不行。

    叫奴婢直接将我们宫里的库房,给全部搬空了去,如今除了一些陛下以往赏赐的宝贝,

    银钱绢帛可是没有了的,就我身上掌管着一百多贯,算是殿下最后的家底了,唉……”

    李钰一听说没病,又坐了下去,听了夜庆芝的话,李钰也是沉思起来,看来萧家兄长所说,果然一点不假,连皇后娘娘的宫里都搬干净了。

    沉思过后的李钰手抚着胸口;

    “还好还好,皇后娘娘没病就好,银钱绢帛上的事儿,慢慢解决就是,夜总管莫要跟着伤身。”

    夜庆芝正要继续发表意见,就见安排席面那个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厨房里都弄好了,可以上菜了,请问家主,是在偏厅里摆放,还是在这正堂里用食,小人也好安排下人端上来。”

    李钰扭头看着夜庆芝笑着问道;

    “夜总管,要不咱们去偏厅里用食,说话也方便一些,您说呢?”

    “大善。”

    夜庆芝赶紧点头同意,他巴不得找个没人的屋里,好好哭诉一番,打动这个小财神爷……

    夜庆芝嘴上同意,心里却在嘀咕,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一桌席面了,难道是算准了我今日要来……?

    嘀咕过后的夜庆芝,和李钰一块起身,有说有笑的来到偏厅里坐下,一群侍女丫鬟,立马端上一桌大菜,摆放的整整齐齐,九个大菜那是,色香味俱全,不论是闻着,还是看着,都叫人舒坦的不行。

    夜庆芝刚才还在感叹,那一碗茶半碗都是羊肉块儿,这会儿看着一桌子美食,又又开始后悔,刚才吃下去那半碗羊肉了,

    还好他没有吃饱,要不然,对着如此丰盛的一桌美食,一口也吃不下去,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第308章;做人留一线以后继续坑他

    李钰热情的招呼着夜庆芝;

    “夜总管请用,最近我府里的厨子,又弄的这几个新鲜花样,可是天下只此一家,别处吃不到的,来来来,赶紧尝尝是否和你的口味。”

    夜庆祝不停的点头答应,拿起来筷子,也不去吃新菜,夹了一口红烧肉就放进嘴里,美得冒泡;

    “好好好,李县伯你也吃啊,就我一个人吃多尴尬,一块的。”

    李钰轻松的笑笑,算是回应,也拿起了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天天吃,什么时候都行的,倒是你夜总管不常来的,可要抓紧吃好,回去宫里可就没有了。”

    夜庆芝只狠狠的点了点头,也顾不上说话,筷子上下翻飞,连形象也不顾了,没办法,宫里厨子做的,确实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夜庆芝第一次吃到铁锅美食的时候,觉得那就是天上神仙,才能享受的美味佳肴,可是和今天吃到的饭菜比较一下,简直天上地下的区别,可以直接扔掉了。

    李钰等着夜庆芝吃的告一段落了,这才举起酒尊;

    “某家敬夜总管一杯,先干为敬了啊。”

    夜庆芝也端起酒尊碰了一下;

    “不敢,咱家先敬李县伯。”

    夜庆芝吃下一杯,皱起了眉头,哑巴两下嘴,显得古里古怪。

    李钰心知肚明,却不说破。

    夜庆芝又品味了一番,这才忍不住问道;

    “李县伯,这以往的五粮液,我也吃过几次的,前天圣人赏赐钱统领的时候,我俩分吃一斤,怎么和今天这酒又大不一样了?”

    李钰装作十分无辜的问道;

    “有何不一样,难道不好吃了,还是变味儿了,夜总管直说就是。”

    夜庆芝歪着头想了片刻,这才回答;

    “好吃,好吃,味道没有变,只是觉得更加醇厚了一些,我对酒之一道没有什么研究,也说不出个名堂,反正就是觉得,比以前的更好吃了很多。”

    “那夜总管再尝尝,看看这个如何?”

    李钰点了点头,旁边的白荷立马又拿出一个酒坛子,指挥侍女给夜庆芝从新加了一个酒尊,又倒了一杯满的。

    李钰伸手做礼;“请。”

    夜庆芝也不说话,端起来小心品尝一下,然后才一饮而尽;

    “嗯,对,就是这个味儿,我之前吃的两三次就是这个。”

    李钰哈哈大笑,这才问道;

    “那夜总管觉得,那刚才吃下去的,比起这个老味道,哪个要好上一些?”

    “李县伯莫要问了,这个味道虽然熟悉,可是和方才那一杯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不少的,当然是方才那种酒,吃着更舒坦一些了。”

    李钰右手敲打着桌面,斟酌着问道;

    “那我这种新酒,要是拉去长安,不知道能否售卖个好价钱呢,最近快两月都没去长安了,夜总管可知道长安的酒价如今几许多?”

    夜庆芝看提到了这里,赶紧接过话茬子;

    “县伯久不去长安,还不知情,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的,长安城里早就断酒了,如今可是一千贯一斤,都有人出的,可惜没有货呀。

    说起来这酒价了,这几日,我也忧心殿下着急上火,便给殿下提议,等县伯拉去美酒的时候,

    想办法给我们殿下匀出来一点,也好宽松一下我家殿下的私库,奈何殿下怎么都不同意,说是怕打乱县伯的安排部署。

    非要我亲自来蓝田,请教县伯,是否会坏了大事儿,殿下有交代,若是因为宽松私库坏了事,就断了这念想,若是不影响县伯的安排,还请县伯出手相助一番。

    是以,我才有今日的蓝田之行,不敢请教,恐坏了县伯大事,但请县伯安排就是。”

    李钰听了夜庆芝说的话,只有一个评价,这人真是个老实的,走路都不会拐弯。

    来的目的就是弄些酒回去卖,可是这夜庆芝,连太极拳都不打一套,直接就把在宫里,主仆二人商量的贴己话,都给说出来了。

    而且一次性到位,全部说个干净,真是老实的没法再老实了,也就是跟着皇后这种好人了,跟着别人恐怕被卖吃了都不知道。

    就是他不哭穷,李钰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一直把这皇后娘娘当做老娘看待,怎会看着皇后遇到难处,而无动于衷?

    夜庆芝话都把话说开了,也不见李钰点头表态,有点很是着急,直接说道;

    “不知李县伯的两位妾室,可在府里,殿下有懿旨,还托我带了赏赐的礼物给他们,哎呀我都快忘记了真是的,县伯恕罪,恕罪呀。”

    夜庆芝不等李钰回话,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放在桌面上,推过去到李钰那边。

    李钰看着红布上面,安静躺着的两根白玉簪子,通体透明,两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儿,只其中一根,便是千贯都不一定能换的到。

    李钰怪怪的想着,何不将库里的宝贝都拿去当了,也能弄个几万贯了,不过这念头刚一冒出来,随既又自己否定了,这败家子的想法,钱可以挣,宝贝败完了可就没有了。

    李钰扭过头对着旁边吩咐;

    “白荷,去叫两位娘子过来,皇后殿下有懿旨,叫她们出来接书领赏,顺便谢恩,可不能一点规矩没有,说出去惹人笑话。”

    “是,奴婢这就去叫。”

    夜庆芝听李钰叫人出来谢恩,知道事情有戏了,这才踏实下来,端起酒杯,又和李钰碰见一个。

    李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招待着夜庆芝;

    “总管慢用,皇后娘娘的事,在下知道了,不会叫你空走一趟的。”

    “多谢县伯施以援手,我替殿下多谢了。”

    李钰大手一挥说的豪迈无比;

    “说什么谢,母子之间何必如此,娘娘有难处,我这为人子的,正当孝敬。”

    夜庆芝伸出大拇指,狠狠地比划着;

    “难怪县伯一路高升爵位,凭县伯的手段,怕是要不两年就要成为侯爷了。”

    李钰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了,他巴不得一夜给他封个王爷,也尝尝那当王爷的滋味,穿穿那锦龙袍服,听见夜庆芝的奉承话,笑的狗屁一样;

    “托福托福,借总管吉言,来年若是得了侯爷的爵位,总管这顿酒,必须请,还有大礼相赠。”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李钰这才对着旁边说道;

    “李义”

    “小人在,请家主吩咐。”

    “夜总管,一路辛苦,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而来,不能空了手回去,你去准备谢礼奉上。”

    “是,不敢请问家主,以多少为准,请家主示下。”

    “黄金三百两,白银一千两,速去拿来,待夜总管离开之时,带走回去。

    再交代厨房,将今日前来的北衙禁军,与内侍,宫女,准备两桌席面,叫她们吃饱肚子再走。”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出库。”

    尽管李义听着三百两黄金,加一千白银做利市,听的是头皮直发麻,可是他不敢有一丝怠慢,快速而去。

    不说这边宾主尽欢,开怀畅饮,直说白荷带着一个姐妹,快速来到后院,直达王可馨的院子里。

    正好司徒云砂也在,两人面前的棋盘上,黑白两子,正在紧锣密鼓的布阵对决,厮杀很是激烈。

    白荷福了一礼清声说道;

    “奴婢见过两位娘子,两位娘子福安。”

    王可馨这才抬头观看,赶紧伸出手说道;

    “白荷来了,快快免礼。”

    司徒云砂的白子已经呈现危险的局势,正在皱着眉头,盯着棋盘苦苦思索,也没有心思多说话。

    王可馨有些奇怪的问道;

    “白荷你今日当值,不是应该在前头伺候着吗,怎么有空来我屋里说话?”

    “回王娘子的话,奴婢正在前头伺候,宫里来人了,郎君正在厅堂里坐陪吃酒。

    因那前来的总管,带着皇后殿下的懿旨,还有给两位娘子的赏赐之物,是以,家主叫奴婢前来后院,请两位娘子前去接书谢恩。”

    司徒云这次直接放下手里举棋不定的白子,惊喜的问道;

    “殿下给我姐妹的懿旨?你可别是听错了,还有礼物赏赐?”

    王可馨也着急的补充一句;

    “正是如此,白荷你可听得仔细了,别传错了话,闹出了大洋相可是不好的。”

    白荷轻松的笑着回答;

    “回两位娘子的话,奴婢就在跟前伺候着,听得真真的,一个字儿都没错,那宫里来的总管确实说的是有懿旨给两位两子,还拿出了赏赐的礼物放在桌上,奴婢看的真真切切,不会有错的。”

    王可馨激动的不行,与司徒云砂四目相对,司徒云砂追问了一句;

    “白荷妹妹,那皇后殿下赏赐的又是何等宝贝儿,你可看见了?”

    白荷仔细的回忆着方才的场景,小声的回道;

    “回司徒娘子的话,是两根一模一样的上等玉簪,奴婢看着郎君给我比划了三个指头,恐怕得三千贯价值了吧。”

    这一句话出来,立马叫屋子里六个主仆倒抽一口冷气,比如贵重的礼物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司徒啊的一声就惊呼出来,还是王可馨更加镇定一些,张开发干的嗓子,笑的合不拢嘴;

    “白荷妹妹稍待片刻,我与司徒娘子这就去换衣,

    哎呀司徒妹妹,你还楞着干什么,赶紧回去换衣衫啊!

    夏竹,赏,不能叫人家白跑腿一趟,赏钱一百。”

    “谢王娘子赏。”

    夏竹赶紧答应一声;“诺。”

    王可馨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带着秋菊,进了里屋去换衣服。

    司徒云砂也反应了过来,对着凝萃桃红说道;

    “快快快,咱们赶紧回去换衣。”

    凝萃拉了一下自家娘子的衣服袖口,小声提醒着;

    “娘子,王家娘子都打赏过了的,您看这白荷妹子辛苦过来……”

    “哦对,咱们赶紧回去,桃红,你一会带来一百赏,钱交给白荷。”

    桃红赶紧答应下来,白荷也笑着福了一礼;

    “谢司徒娘子赏。”

    这边夜庆芝心里也是激动的不行,自己刚提出来需要帮助,人家这立马就拿出来真金白银,夜庆芝感激的同时,赶紧双手直摆;

    “这可使不得,怎好要的这许多,就是想请县伯,给个几十斤美酒,我带回去售卖给那些富户,换些银钱绢帛就成的。”

    李钰知道他想的什么,直接开口安抚;

    “总管莫要推辞,谢礼就是个名头而已,你拿回去还不是充了娘娘的库房,所以不用推辞,

    宫里正在紧缺的时候,拿回去存库里,万一有个事儿,也不怕没有个准备不是。

    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总管放宽心,一会儿,我叫人给你装上一百斤上等美酒,带回去孝敬陛下和娘娘。

    另外那种老口味的五粮液,再装上两百斤回去,但只有一条,以我的意思,别卖一千贯一斤,心太狠了,以后的路不好走。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论你们找什么条路子售卖出去,终归都是熟人推荐熟人,一次性把那些富户杀绝了,以后难免生出不好的名声。”

    夜庆芝听到李钰说,黄金白银之外,白酒也会给百斤,这才放心下来,这趟还真是没有白来,不过听到李钰说不能卖太贵的时候,夜庆芝好奇的问道;

    “那李县伯的意思,卖给富户需要多少为准,还请指点个明路,毕竟我家殿下,她没有做过买卖的,又不好去求教陛下……”

    李钰想了想,这才说道;

    “这样吧,你们回去了找我秦叔父,他府里的大管事,和一些富户很熟悉,你拉回去的这点美酒,顷刻之间就没了,还不够分的。

    卖给富户,就要三百贯一斤,卖给世家门阀,就要一千贯一斤,你也不用跑第二家,就这点小事儿,我家叔父府里的大管事,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你只管收钱就行,不过总管可记得给我叔父的大管事带句话,不论富户,还是世家门阀,一家只能最多售卖五斤,

    再多不要了,多了就会泛滥成灾,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才好,也对以后的大事,顺便做些帮助,

    再说了,你一家伙卖给一家一百斤,他就得拿出十万,随后咱们的大事成了,人家一贯就能买到,家里却放着一千贯的几十斤。

    这岂不是坑死了人,若是次次都这样,把别人当傻子,以后走着走着,就没人陪咱们玩下去了。

    坑那些世家门阀,和豪门大户,就不一样了,陛下本来就不喜欢他们,早晚都要收拾他们的,坑他们就是个趋势,跟着趋势走是没错的。

    那些和朝廷一心一意的,还有富户们,卖的酒价底一点,以后继续合作,互惠互利。

    那些大户和门阀,一家就卖给他三五斤解解馋,钱也有了,又都不伤筋骨,岂不是美哉?

    等咱们随后大事成了,他们那几斤也早就吃完了,皆大欢喜,所以说,不能一次就把客人,全给赶尽杀绝。”

    夜庆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好,好,好,李县伯放心,我都记住在心里了,回了长安城里,一定把话说到,还好有县伯提醒。

    我还真就想过,拉回去以后,一次卖给一家,心静白静,也省事儿了,我也好赶紧回宫里交差呢。

    确实没有想过太多,县伯这一说,可不就是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真真的在理。”

第309章;三个花猫与千古贤惠

    夜庆芝与李钰正说着话的功夫,王可馨,与司徒云砂就联袂而来,互相见了礼之后,夜庆芝站起身来,

    掏出来一个皇皮封书,宣读了皇后殿下的赏赐懿旨,才将两个玉簪子递过去,两女谢了恩,欢喜而去。

    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夜总管随行带来的北衙禁军,和宫里来的贵客都吃好喝好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家主。”

    夜庆芝听到大家都吃饱喝足了,也站起身子;

    “打扰了县伯许久,咱家真是惭愧至极,身负殿下使命,不敢耽搁,此去长安城还有六十里出头,这就要告辞了,早点动身出发,也好能早些回去复命,多谢县伯盛情款待,多谢了。”

    夜庆芝说着话轻轻欠了下身子做礼,李钰不敢托大,这可是皇后身边的第一红人呐,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夜庆芝的双手;

    “总管太也见外了些,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第一贴身,咱们都是自家人,以后可不兴这般的。

    到了我府里,可不就是自己家一样,莫要再见外,若非总管皇命在身,某家说什么,都不会放人离开的,不住几天叫我好生款待一番,那可不行。

    既然总管还想早些回去,某家也不敢再多加阻拦,总管请,这边请,来人呐送夜总管。”

    李钰说完,旁边的大管事李忠赶紧站了出来,弯腰施礼;

    “恭送夜总管出府。”

    夜庆芝此行,收获满满,别提有多开心了,一脸笑意的看着出来做礼的李忠,微笑点头;

    “有劳大管事了。”

    “总管这边请。”

    李钰也跟着一块儿,把夜庆芝送到了府门口,看着北衙禁军按照夜庆芝的吩咐,将三百斤白酒,全部放到他那,宽大豪华的马车里,

    夜庆芝又把两箱金银,拢在自己的脚边,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一样,李钰也不好笑出来,只能强憋住笑意,与夜庆芝拱手作别。

    两人挥手告别之后,夜庆芝带着黄金白银,和三百斤美酒,出发回长安而去。

    待回到长安城里,已经是要宵禁的时候了,匆匆忙找到了翼国公府邸,留下那两百斤美酒,

    交给秦府大管事售卖,又把李钰交代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说清楚,这才回到皇后寝宫复命。

    长孙刚用过夜食,正要出去走动一番,就看见夜庆芝带着人马回来了,还抬着两个箱子。

    长孙皇后诧异的问道;

    “庆芝,不是叫你去蓝田办差了吗,怎么今天就赶回来了?”

    夜庆芝大老远就笑着迎上来;

    “殿下,奴婢都办妥当了的,这才着急着回来,给殿下禀报详情。”

    “妥当了?这蓝田六十多里,你一天起个大早晚上就回来,静在路上奔波了,去蓝田只吃顿饭的功夫,就能把差事办好?”

    夜庆芝一脸从没有过的得意;

    “殿下咱们回屋里说吧,奴婢这次办差,可是最快最利索的一回了。”

    一群人回到寝宫正堂,长孙皇后刚坐下,夜庆芝就凑到跟前,眉飞色舞的解释经过;

    “殿下您可是不知道啊,奴婢去了蓝田,李县伯二话不说,先给收拾了一桌上等的席面端上来。

    那些美味佳肴,可是比咱们宫里的厨子做的,不知好了多少去?

    就是跟我同去的人马,都分了两桌呢,那李县伯可真真是个干大事儿的人物,够大气,哎呀真是叫人心里舒坦的不行呀殿下。”

    长孙一脸笑意的跟了一句;

    “你可解馋了,咱们宫里可都是清汤寡水的,那孽障整天就会摆弄着享受,听说把一些吃食弄的,那是出神入化,这满天下也就他一个了。”

    夜庆芝现在对李钰那可是万般的维护,赶紧接口道;

    “殿下莫急,李县伯可不是没有孝心的人儿,您看看这是惦记您呢,叫奴婢带给您吃的,您看这孩子多有孝心呀……

    殿下请看,这是那李县伯新弄的秘法,制作出来的烧鸡,美味可口,冷了也能吃,还更有味儿呢。

    今天正好出了一锅,十七只,县伯吩咐下人们,全装了给我带回来,要孝敬圣人,和殿下,人家自己一个都没舍得留下呢。”

    长孙皇后听说李钰如此孝心,也是满意的不行;

    “这孽障,总算本宫没有白疼他,好了咱们留下一只,尝尝味道就行了,剩下的,你安排人立刻给陛下送过去,

    这些天宫里的厨房,整天做的粟米粥,陛下估计也吃的够够了。”

    夜庆芝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咱们就留下一只也太少了点,您都不够吃,再说了,十七只呢,至少也给太子殿下,他们三个留些吧?”

    长孙想了想觉得夜庆芝说的有道理,可不是嘛,都忘记了那三个小家伙了;

    “那就留下三只,剩下的都拿过去吧,陛下指不定还要赏赐给哪个重臣一个半个呢。”

    “遵旨,”

    夜庆芝安排一个内侍,数了三只最大的留下,这才安排人送去给太和殿那边。

    长孙皇后开心的吩咐道;

    “来人,去把那三个小家伙弄来,就说娘娘这里有好吃的,要赏赐给他们几个孽障。”

    “诺。”

    看着几个宫女出去报信儿,长孙指着地上的箱子问道;

    “庆芝,这是?”

    夜庆芝看皇后殿下问起地上的箱子,立马更加得意起来;

    “殿下不知道了吧,奴婢亲自给您打开,您就好好看看吧。”

    夜庆芝屁颠屁颠的过去,打开两口箱子,两箱白花花的银锭,摆放的整整齐齐在箱子里,

    左边的箱子里,最上头还放着十五只黄金金锭,放在一堆白银之上更加显眼。

    夜庆芝乐呵呵的将十五个金锭全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殿下您看,李县伯怕咱们库里太空,给了这些叫应急用的,您看这成色,全都是最上等的呢,白银一千,黄金三百,虽然不多,至少咱们宫里也有个底子了不是。”

    长孙皇后笑着瞪了夜庆芝一眼,这才开口说话;

    “你呀,从来都是不贪这些铜臭的,为何这次就如此不知足,这都不少啦,还嫌不够多,如今,连陛下那私库里,都是干干净净呢。”

    夜庆芝听皇后殿下说,圣人的私库里空空如也这话,二话不说立马将十五个金锭,一个一个的抓起来,放进了箱子里,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扭头就指挥几个内侍;

    “快,快,快,封起来入库,快点的,别耽误,快点的……再磨磨蹭蹭本总管打你的板子,还真当我这人老实了是不是……”

    长孙皇后看着夜庆芝忙成这样,抬起手就准备阻止;

    “哎,我说你着急什么,本宫话还没完呢……”

    夜庆芝一句也不听,又给走的最慢的一个内侍屁股上踢了一脚;

    “快点的,磨蹭什么。”

    打发走两个箱子,夜庆芝这才长处一口气,转身过来,陪着笑脸说话;

    “殿下,奴婢知道您要说什么,可这会已经晚了,都入库了,不过您放心,奴婢还带了更好的呢。”

    长孙正要说话,又见李承乾,李泰,李丽质三个小人儿,被几个宫女拉着手走了进来。

    “儿拜见娘娘。”

    “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长孙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一脸的慈母相;

    “好好好,都过来吧,蓝田县本宫的义子,你们家大兄李钰,带来了好吃的,叫做烧鸡,今夜可是要便宜你们几个孽障了,庆芝,这都是怎么弄的?”

    夜庆芝中午的时候,就吃过一次了,很是有些经验,赶紧走到桌前演示起来;

    “殿下您别动,您没有经验,叫奴婢来下手,您看看,这得先去掉包裹的荷叶,里面全是油呢,

    还要撕烂了才行,要不然,囫囵个的,没办法吃……哎呀……我的小祖宗们呦,可慢点的,慢点的……又没人跟你们抢……”

    三个小孩子,最大的李承乾也就九岁,最小的李丽质才七岁,从来没闻过如此好闻的味道,站在桌子前,直流口水。

    既然娘娘都发话了,还等什么,夜庆芝一个大鸡,还没有撕烂完毕,三个人直接上手,拿起来就往嘴里塞,吃的一嘴两手全是油。

    长孙皇后看着三个小人狼吞虎咽,吃的都成了花猫脸,咯咯笑了起来。

    夜庆芝小心的拿了一块肉,撕下来一片荷叶包着,送了过来;

    “殿下,您也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长孙皇后慢条斯理的,接了过来,吃的津津有味。

    夜庆芝留下的三个烧鸡,都是最大个头的,正常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何况这会都用过吃食了。

    不过这母子四人,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一只大鸡,给吃的只剩下鸡骨头一桌子,看的夜庆芝目瞪口呆。

    最小的李丽质,摸着肚子靠在旁边的榻上,一动也不动。

    李承乾直打嗝,还在盯着桌上另外两个不舍得挪开眼神,那李泰自从上次挨打以后,变得乖了很多,安安生生退在一边,陪着李丽质,同样的将小身板,靠在后头的榻边上,时不时的打几个饱嗝。

    长孙今日解决了很多麻烦,心里高兴畅快,也就没在意李承乾的贪婪,只用手点了他的额头,笑着骂道;

    “你个孽障,小贪心的,都吃的直打嗝儿了,还要惦记其他,一边去玩吧,今夜你们可不要睡的太早,活动一番再睡不迟。”

    “是,娘娘。”

    李承乾听到娘娘说他贪心,立马一个激灵,赶紧收回了目光,凑到李丽质,李泰旁边,有样学样,挺着肚子靠在榻边。

    长孙皇后打发了几个孩子,这才看着夜庆芝说道;

    “庆芝,还有什么好东西,你就一股脑的,全拿出来吧,别勾引我这魂儿了。”

    “遵旨,启禀殿下,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就是那李县伯,又弄出来一种秘法,酿造出来的美酒,比之前那些老酒,更厉害十倍不止。

    给装了十个坛子,一百斤,说是孝敬圣人和殿下的,奴婢心想,咱们宫里,可也得留下一些的,日后圣人来了,也能有个吃的不是。

    所以就擅自做主,留下了两坛子,剩下的那些,早就安排人送去圣人那里了。

    殿下您闻闻这酒味儿,可是比之前那种醇厚多了。”

    夜庆芝接过旁边的内侍,递过来的坛子,打开了口子,送到长孙皇后的旁边。

    长孙皇后只随意看了一眼,就开口交代;

    “只闻闻也闻不出来好歹,给本宫斟上一杯,吃下去尝尝再说。”

    “遵旨。”

    夜庆芝阻止了想要上来斟酒的宫女,挥挥手叫人退下,自己亲自给斟了个满尊,端起来送到长孙面前;

    “殿下您尝尝,奴婢可不敢说瞎话,确实比老酒更加美味的。”

    长孙皇后仔细品尝了三四口,这才总结;

    “这酒虽说与以前的相比,少了些辛辣,可是入口更是顺滑,还更香了一点,后味儿到是醇厚了许多。

    不过,依我看来,这酒虽说看着不起眼,其后劲儿估摸着,比以前的那些还要更大许多,

    若是不注意,吃个多半醉,恐怕不要一个时辰,等酒劲儿上来,就要彻底倒下了吧。”

    夜庆芝佩服的五体投地;

    “殿下真是厉害,料事如神也,奴婢中午想着,要和县伯说事呢,就不敢贪杯,只吃了个半醉,结果在马车里,睡了半日才醒过来的。”

    长孙皇后点点头;

    果然和本宫猜测的差不多,对了,除了这些更好的,那孩子没给你点以前的白酒拿回来售卖?”

    夜庆芝听说问到这正经事儿上,立马点头回话;

    “给了,给了殿下,给了两百斤呢,交代我去翼国公府里,找大将军的前院大管事。

    不论长安城的富户,还是那些门阀世家,人家都有现成的路子,奴婢已经把酒拉过去了。

    这才回来交差,大将军交代我,明天下午申时,就可以带着马车,去拉银钱绢帛了。

    李县伯给我说的明白,富户和亲近朝廷的那些,只卖三百贯一斤,疏远朝廷的那些,一千贯一斤,每家最多只能给他们五斤。

    我都如实给那秦大管事,说的清楚了,咱们明日就有银钱绢帛进库,奴婢估摸着,这次换它个几万贯出来没有任何问题。”

    长孙吃了夜食,又吃了一堆鸡肉,这会儿心里踏实了下来,懒羊羊的靠在太师椅的后背里;

    “明日你可不要贪心了,不论卖多少,都直接拉去给陛下,咱们有那孩子给的黄金白银,足够过日子了。

    贪的多了没用,若是平日里,本宫也就留下了,这会儿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陛下都火烧眉毛了……”

    “遵旨,奴婢省的,您就放心吧,明儿个全拉去给圣人就是……”

第310章;喝西北风

    蓝田县伯府后院,王可馨屋里,灯火通明,司徒云砂也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坐在王可馨的屋里凑热闹。

    司徒云砂把玩着手里的簪子,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姐姐,昨个皇后殿下赏赐这玉簪子,当真是世所罕见,你看这肉质通体透亮,打磨的又如此精细,

    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物事,又传了多少人的手,如今方才落在咱们姐妹这里。”

    王可馨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簪子,也是笑脸盈盈,顺口接到;

    “可不是吗,昨夜我听郎君所说,便只是一根,就能换个一两千贯银钱回来,且还是有价无市,没地方买的。

    想当初,我阿耶贵为正四品的太守,娘家可也算是富足的,却都没见过此等宝贝,

    皇后殿下还真真是看得起你我姐妹,竟然赏赐如此厚重的礼物下来,姐姐我也是感恩不尽呢。”

    “谁说不是呢,妹妹我心里也是存着好大的感激,只是没有身份,否则,我都想去宫里谢恩呢。”

    司徒云砂一句话刚落地,就听见李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想要去宫里谢恩,也不是什么难事的,皇后娘娘待人十分随和,也不拿捏什么架子,定会对你们亲亲热热的接待。

    不过宫里的规矩,可是比咱们府里要讲究的更多,将来你们去了可得小心仔细,免得招惹了笑话出来,

    不过依我看来,随我去宫里走动一番,也是好事,还能长长见识,何乐而不为,就这样定了,再去长安的时候,你们随我进去一趟就是。”

    两女等着李钰话说完,这才行礼问安;

    “郎君来了,奴家见过郎君。”

    “见过郎君,郎君快屋里有请。”

    “都不用忙,就是来串串门子,听说你俩聚会在一块儿,便想来看看你们,也没有重要的事儿,都坐着吧。”

    王可馨坐在了太师椅里,十分严肃的说道;

    “郎君说的轻松,那宫里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当年我阿娘是个五品的命妇,才有资格进宫拜见皇后殿下,官职小一点的,都没进宫的身份呢。”

    司徒云砂也在旁边坐着点头,证明王可馨说的一点不假。

    李钰显摆的掏出来,腰里的黑色阳文令牌,拿在手里;

    “看见没,看见没?平常人自然进不去的,也不想想你家郎君是谁,还用担心进不去吗?

    我拜皇后为娘娘,此事人尽皆知,这做儿子的,带上妾室去给娘娘请个安,问个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还怕进不去宫里?咱们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

    两女看着李钰掏出来的黑色令牌,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看的啧啧称奇,十分满足了李钰的装逼心里。

    司徒云砂拿起令牌,反复看了两遍,才递给王可馨,这才说道;

    “说起来郎君的本事和机遇,这满天下再,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先不说郎君被殿下收做义子,这等尊贵无比的身份,和富贵的命格。

    只说郎君弄出来的那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曾出现过得,奴家有时候也想过,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郎君造不出来的?”

    李钰得意的笑着将司徒云砂搂在怀里;

    “多着呢,很多东西,郎君都没有办法制作出来,也只能靠后人一点一点积累了。

    不过凭我的本事,以后再弄出来些对天下百姓有用的,或者朝廷需要的,将来一步一步来,换个异性王爷当当,应该是不会太难吧?”

    司徒云砂小声惊呼道;

    “天爷呀,郎君您可真敢下狠心去念想,异性王爷那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就现在那几位,当年都是争霸一方的诸侯之王,没有一定的跟底,恐怕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

    王可馨也凑了过来;

    “正是如此,郎君可不要做那好高骛远的事儿来,就咱们这县伯爵位,多少人十辈子都不敢想的。

    奴家觉得,咱们就守着爵位,踏踏实实的过下去,将来郎君多纳妾室,为咱们李氏,开枝散叶,这才是正经。”

    李钰也赞同两女的想法;

    “不错,你们说的不错,不过人吗,总得有个伟大的目标,慢慢念想着,一辈子也就有个奔头了不是,

    我也没想多大,就想着哪一天,咱们拥有数之不尽的土地,做一世安安稳稳的地主大老爷就成,

    有家生子奴仆伺候着,没事儿收个课租,带着女人出去游山玩水,踏遍天下风景,如此足矣。”

    王可馨忍不住插话了;

    “郎君,咱们现在就是啊,府里的地契,差不多十几万亩了吧,这还不够?”

    司徒也凑趣道;

    是啊郎君,三百多大户的奴仆呢,等前头这半个庄子修造完毕,他们就能分家了,到时候又要多出很多成男,又能分出许多户来,已经不少了的。”

    李钰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不够不够,这些家业就算多了?家生子奴仆,以后成男的必须每个人有三个女人以上才行,

    没有的不达标的,就去买回来,人牙市里多的是,挑那些老实本分的,多买一些,也算救他们脱离苦海了,家生子再多十倍我都觉得少。”

    司徒笑着说道;

    “倒是有不少的人,想投靠府里,做奴仆的,奈何郎君您不肯收啊,就说那大牛曾贵就想好久了,您总不点头。”

    李钰鼻子抽了一声说道;

    “他俩都是好好的良民户籍,瞎掺和什么?”

    王可馨开始解释了起来;

    “郎君有所不知,那啊贵的双亲,和他弟弟,就是灾年里活活饿死的。

    大牛家里饿死的更多,他家人多食量也大,别看他们现在能吃饱了,可是大牛的阿耶,担心以后的事儿。

    曾经找我说过一次,他担心这一代上有大牛跟着郎君,还不用担心,到了下一代,郎君的后人认不认他们牛家,还是两说。

    如今他们搬来咱们蓝田几个月了,打听着咱们庄子的奴仆家生子几百年就没有饿过肚子,更别说饿死人的事儿了。

    所以就想图个子孙长久,最主要的还是,咱们这些家生子奴仆,从来没有被家主不当人看,家生子里都是郎君说那种,有人权的,所以很多人都动心。”

    说道这些,李钰不停的点头;

    “这到真是不假,这天下的家生子奴仆,也就数咱们陇西李氏的奴仆最享福了。

    陇西李氏里头,又数咱们二房的家生子,最是快活,不缺吃喝,还有些许银钱绢帛。

    说难听点,比大部分良民户籍的家里,都过得舒服太多了,别人羡慕也是常事。

    对了,说起来这两个憨子,怎么好几天都不见来府里当差了,王娘子管着差事,总该知道内情吧?”

    李钰刚提起大牛啊贵,一屋子女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可馨忍着笑意解释原因;

    “启禀郎君,他们这几日在家里修养身子,出不来了,至少还得两三天吧。”

    李钰瞪大了眼睛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修养身子?那俩憨子还要修养身子?壮的跟牛一样的,修养个屁身子。”

    王可馨继续解释;

    “郎君可不知道呢,前几天不是大开祠堂,又赏赐了许多人吗,

    那大牛因为和林大管事一同送回秘法,也得了赏赐,于是大牛和阿贵商量着,想去酒楼里当一回大爷,

    两人每月的例钱,都是拿回去养家糊口了,又不当家,也不管账,所以就没有多余的银钱使用。

    便由赛诸葛阿贵出了计谋,扣下两石的谷粮,两个人背着去了咱们的酒楼,换了一桌席面来吃。

    临走的时候,刘胜的侄子给算了一下,还多出六十多钱,两个人分了,欢天喜地的离去。

    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过去算了,偏偏也是邪门儿了,大牛那边有个邻居,与酒楼里那打杂的一个丈人相好,听说了这事儿,回来就说给了大牛的阿耶知晓。

    这立时便露了馅,直叫大牛的阿耶,气的两顿没吃饭,把两个人追了半个庄子,脸都打肿了许多,所以要修养几天的。”

    王可馨这些话还没说完,李钰就放开怀里的司徒,笑的是前仰后合;

    “打死他俩都是活该,整天就知道吃,上个月我还说过他俩,早晚要为了那张嘴吃个大亏,你看看,这不就说中了?

    还赛诸葛,阿贵这名头,我一直叫他不要叫,他非不听,还天天四处宣扬,这回赛成猪头了吧。

    他那诸葛的名号,也就是相对大牛来说的,其他的,屁事都办不好一个,带个路都能把我困在长安城里一夜,还赛诸葛……”

    等众人笑完了,司徒云砂才开口问了正经事;

    “对了郎君,听说明天就要准备车马,往长安城送酒了?”

    “嗯,明天就开始,昨天我问了车马大管事,得知庄子里的车马还算充足,随时可以调动。

    不过,如今庄子正在修造之中,最多也就能调过来七十多辆,

    想着七十就七十吧,也不少了,马不停蹄,这边拉去,入了户部,那边就赶紧回来。

    这次要让长安城的人看看,咱们的本事,一天到晚就不停歇,拉他一个月半个月的,

    也给那些世家门阀,施加一些压力,迫使他们乖乖的去户部登记,若是不和户部合作联手,我拉去这么多白酒,把他们的浊酒买卖,全部挤夸掉,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吧……”

    王可馨崇拜的看着李钰,兴奋的说道;

    “喝西北风虽然不至于,但是和朝廷联手做买卖,绝对亏不了的,只是有些人看不透罢啦。

    奴家看来,很多富户应该是都有心的,若是那些世家门阀,真的参与的太少,郎君何不亲自扶持几个富户,

    过不了七八代,就也成了豪门,反正那些世家门阀,早晚要被陛下清算的,

    郎君再扶持一些富户起来,将来也好做个帮手,再有买卖的时候,一呼百应岂不是更好?”

    李钰听得眼睛一亮,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口慢吞吞的说道;

    “娘子所言,颇有些道理,不过这事,等过阵子去了长安城,得找两位叔父好好合计一番,

    若是两位叔父觉得可行,那这次就挑选一些有实力的出来,培养一番,将来大有用处,

    本郎君虽然年龄不大,可是也想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步,稳健一点没有坏处。”

    司徒云砂笑呵呵的接话;

    “谁也不敢来小看郎君的,郎君年纪轻轻,就和朝廷里的一堆重臣,大将军们做买卖。

    不吭不卑,还谈笑风生,每一步路都经过仔细的推敲,方才执行下去,奴家一直就想说,我家郎君真是太稳健了……”

    别说司徒云砂了,一屋的女人,连凝萃夏竹四个侍女,都不听点头,这小郎君,精打细算的,可算是最稳妥的人物了。

    王可馨笑着说道;

    “要不是奴家这几年一直陪在郎君左右,还真要怀疑,郎君不是这大唐的人了。”

    李钰心里一惊,顺口探着口风;

    “娘子说笑了,我不是咱们大唐人能是哪里来的?”

    “这奴家可说不好,或许是天上来的,或许是另一方世界来的,谁也说不定呢……”

    王可馨一句玩笑话说完,满屋人开始讨论,都觉得这郎君,就该是那天上下来的才对,否则哪能弄出来许多,稀奇古怪又前所未有的物事出来。

    王可馨说的毫不在意,却无意间戳中了李钰的内心深处,直听得李钰浑身冒汗,心慌不已。

    还以为自己哪里露了馅儿,或者梦话说多了,才导致王可馨怀疑呢,也不敢吭声,就听着几女七嘴八舌的讨论……

第311章;厮杀前奏与世家门阀的对决开启

    三月初的清晨,朝阳初升,大地复苏,蓝田县新县,前头的李家庄,正四品上~开国县伯府门口。

    李钰的心情激动无比,看着一辆一辆的马车,从酿酒大作坊里开出来,车上装满了美酒,每辆车都绑定了一根竹竿。

    竹竿上一面面血红的酒旗,大大的酒字,写在酒旗中间,随风飘扬,李钰的心情不能不激动。

    自从李钰来到大唐,信心满满的想要成为第一地主爷,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李钰一直在心里幻想着;

    通过自己千年的知识沉淀,努力创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然后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再购买无数的土地田产,开开心心的,做一世无忧无虑的地主大老爷,那是何等的美哉……

    奈何事与愿违,去岁,他壮志满怀的,拉着几十车最先进的家具,去长安城售卖,结果全部亏损。

    一个大钱都没整回来,还好最后和一群大将军们弄好了关系,至少那几十车家具,没有白白牺牲。

    而这次,是他来唐朝以后,第二次入手的买卖,已经前后铺垫了半年多,正式进入厮逼的阶段。

    他要凭借先进的理念,和坚强的后盾,与这唐朝的世家门阀,高门大户,那些所谓的,万恶的资产阶级,老资本家们,狠狠的斗上一斗。

    李钰看着忙碌的人群,随口吩咐着;

    “大家都小心点搬酒啊,可别弄乱了阵脚,里头装出来一车不容易,又是检查,又是核对登记的,

    好不容易出来一车一车,咱们外头接应的,再给弄乱了,或者打碎了,都不太好,所以啊,干活的时候还是仔细一些好?”

    旁边的大牛,曾贵整好接了酿酒作坊里送出来的一车,阿贵指挥着车辆;

    “这边,这边来,靠到这一车后头。”

    安排好新出来的一车,阿贵笑着凑到了李钰身边;

    “郎君放心,小人们干活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如此贵重的东西,可不敢大意了去,郎君您进去作坊转转吧,外头的事交给我和大牛就是,稳稳的办好喽……”

    李钰看着手下的两大悍将,大牛,阿贵,认认真真的态度十分满意,狠狠地夸奖了几句,这才一脸轻松的往作坊里走进去。

    整个酿酒作坊的大院子里,那是人声鼎沸,没有一个闲人,刘琪抱着两本账薄,身边跟着四个记账的手下,一车一车的登记,点数。

    刘琪做主薄十年如一日,认真惯了的,来了作坊里更加的小心仔细,做事非常认真,

    自己先清点完一车,然后又叫四个手下,分别再清点,核对第二次,第三遍才能把马车放出酿酒作坊的大门口,看着清点核对的手下,刘琪再次提醒着;

    “弄清楚点,可别记错了,十斤一坛,和五斤一坛子的,还有两斤一小瓶的,一定要查看清楚,宁肯多点两遍,耽误些功夫,也别弄错了一斤。”

    刘琪的几个得力手下,不停的点头答应,其中一个刚数完一车,回头答应;

    “刘总账放心,属下几人亲自点数,还分成了两波人马,绝对不会叫错了半斤的。”

    刘琪看着手下几个先生认真负责,态度端正,也是不停的点头微笑;

    “如此甚好,你们做事的时候,越认真越是不会出错,这天下的三百六十行,最怕的就是谨慎仔细,

    仔细小心起来,差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办的漂漂亮亮,如此~还怕东翁不高兴乎?”

    “那是,那是。”

    这边刘琪带着账房的人,守在酿酒作坊门口,一车一车的清点,然后打上封条。

    封条也有好几种的,里面装了多少斤,何时酿造,几日出的酿酒作坊大门,都写的清楚明白。

    这是郎君提出来最新的想法,目的是叫吃酒的人心里清楚,自己花出去的银钱绢帛,都买的什么,也好心中有数。

    李钰看了一会儿,也不打扰忙碌的人群,继续往院里走,只看再里头的萧统,指挥着一群管事;

    “铁蛋,你们九号作坊,今日计划出酒多少,心里都有数吗,可别乱搬一通。”

    旁边还带着稚嫩气息的铁蛋,一脸严肃,又干脆利索的回答;

    “回总管事的话,我们九号作坊,今日计划出酒,五百斗,

    一等新酒,一百有三,剩下的都是以前的老酒,具体的数目,小人已经报给了刘总账做底。”

    萧统皱着眉头又交代起来;

    “今日就先这般进行,明日不要这样了,以后不要带零头,要不然给子步他们,增加麻烦也太多了。

    他账房里本来就人手不足,咱们二十八个作坊,都弄一堆零头,他们不得算到后半夜了,以后多心疼心疼你家刘总账啊。”

    铁蛋立马答应了下来;

    “是总管事,明日属下就安排新酒一百,老酒四百或者三百,大小坛,都尽量弄成整数。”

    萧统正要说两句,夸奖一下铁蛋,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一辆推过来的马车,立马就叫停了下来;

    “站住,这是你们作坊装的车?看看这乱的,大中小坛子都有先不说,还摆放成这样,这后头的小坛子,走不上十里,就得掉下来一堆,快点的拉回去重新弄。”

    三个推车的年轻人,哪敢犟嘴,低着头赶紧又推着回去……

    萧统手下一个二管事,快步走了进来;

    “总管事,出去了二十八车,每个作坊一车,都登记的清楚明白,请教总管事,是否可以发车?”

    萧统大手一挥;

    “可以发车,记得到了长安,把酒放下之后赶紧回来,那边自然有仓部的人去搬运入库,咱们能调动的车马不多,你们不能耽误,回来了明天还能继续发车,记住没?”

    “是,属下记住了。”

    萧统不放心,又快步走到了作坊大门口;

    “子步,你怎么说?”

    “兄长,我得跟着去长安户部的库房里,那边还需要交接,还有登记入库的事儿,户部也没人做过这些,我不放心,今夜就不回来了。

    毕竟还有一身官服呢,那边也要弄清楚才是,两边都安排好我才能放心,作坊里的事,我都交代几个账房先生了,他们会做好的。”

    萧统点点头,又简单交代几句,这才匆匆离去。

    二十八辆酒车,开始缓慢启动,前头都出了庄子,后头的还在府门口,不远处行动。

    李钰跟着车队送到了庄口,直到彻底看不见了,这才缓步而归。

    庄子里修造新宅的匠人,已经吃过了早食,陆陆续续上了工,李钰看着开始忙碌起来的工地,感叹不已;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半个月的功夫,整个前庄,已经有了雏形。

    白荷看着自家郎君楞楞出神,上前一步小声提醒;

    “启禀郎君,到了进食的时候了,郎君不如回府吃饱了肚子,再来观看可好?”

    “好。”

    回了府里的前院偏厅,下人快速的端上饭菜,李钰喝着粟米粥,抽空问旁边的李忠;

    “那邹大管事最近忙什么呢?”

    “回郎君的话,正在忙碌着分配每个成男,壮男,老男,要耕种多少田地的事儿,顺便还要确定到每一块田地的界限,每天都在量地,分配。

    司徒娘子怕邹大管事,人手不够,把咱们府里库房的先生,还拨过去四个做帮手,小人想着,顶多就是这五六天的,就能分配妥当。”

    “哦,那就好,那个吕宾的伤势如何了?”

    “回郎君,那吕宾头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若是想要痊愈恐怕还要月余才行。

    可那吕宾是个闲不住的,担心他表姐邹大管事缺少帮手,就跟着邹大管事,在河道的田地上,忙了好几天了。”

    李钰抬起头看着李忠;

    “着急什么,就是要干活,也得等伤好利索了才成,这好了一半就去瞎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养利索?

    简直胡闹,今夜你派人去告诉他,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养伤,好利索了在办差,明日开始不准他去河道两边的田地。”

    “是,小人一会儿就交代下去。”

    李钰喝完碗里的粥,放下了空碗,又想起了那个,和贼人拼命的彪悍女人,张口就问;

    “那个周王氏呢,办差的时候是否能应付下来?”

    “回郎君,那周王氏可是个干脆利索有能吃苦的,手下带了二十几个跑腿办差的,

    但凡邹大管事交代的,总是办的踏实勤快,也很是有些忍性,听说前日里,大半天都米粒未进,就吃了一碗热水,

    硬是一声不吭,忙活到天黑,才办好当日的差事,把邹大管事交代的活计弄完,方带着一群人收工回家。”

    李钰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那周王氏,是个狠人,绝对能办好差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这人纳,只要是善良,耿直的,几乎都有个脾气,只要踏踏实实,能吃苦耐劳,差不多都能交付个重任,无非是能力大小而已。

    然最怕的就是,胸无大志,懒懒散散,还白痴一个,得过且过,或者是那身子懒惰,屁股死沉,一点苦头也不想吃,一点力气都不想浪费,又好高骛远的,

    再或者是能耐不大,想的倒是能包住苍天,这两种人都是彻底没救的,碰见一个就能叫我恶心死。”

    李忠陪着笑脸说道;

    “郎君放心,咱们庄子里这种人,应该是不常有的。”

    李钰冷哼了一声;

    “千万别有,若是有那种白痴,或者好高骛远,懒惰无比的,也不用客气,赶出咱们五个庄子,任其自生自灭就是,别来浪费粮食。”

    “是。”

    李忠也奇怪,这好好的说着话,家主不知想到了哪里,来了一堆火气,只能尴尬的答应了一声。

    李钰喝完粟米粥,将碗筷一推;

    “好了,不吃了,都不用跟着,咱们自家府门口晃荡两圈,还能有什么事儿发生不成?

    大白天的,工地上到处都是人,谁还能把我吃了,我去看看前头东边庄子修造的事儿,进行的如何了。”

    “是。”

    “诺。”

    女使白荷小声关心了一句;

    “郎君今日的早食,还不够平日的半数,这也太少了点,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不再吃个胡肉饼?”

    李钰摇了摇头,安慰这贴身的女使头领;

    “不用了,今日惦记那二十八车美酒去户部入库的事儿,吃不下去,一会儿若是饿了再回来就是。”

    李钰交代完毕,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出了府。

    隔壁就是酿酒作坊,还在往外装车,和登记账本,酿酒作坊再隔壁过去,就是按照柳万泉的要求,正在修造的工地。

    大部分新宅都修了一多半有余,要不了七八天就能上梁,晃了半天,李钰才找到背着双手,正在巡查工地的公输班,李钰高声呼唤;

    “公输族长,且慢走一步。”

    公输班正在例行公事,每日四巡查,听到呼唤,这才转过身来;

    “李县伯?呼唤老夫可是有要紧之事?”

    李钰走到近前摆摆手;

    “哦,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咱们这前半个庄子何时能好。”

    “哦,郎君莫要着急,这东边的一半,需要按照柳护卫的安排,进行修建,所以要慢上一些。

    不过,最多一月就可入住进来,然后就可以进行西边的最后一小半,大暑来临前,咱们整个李家庄就能彻底完工。”

    “如此甚好,等咱们李家庄彻底结束,真的要让公输家族,好好休息一阵子,这次没有什么牵绊了,剩下其他四个庄子,不用着急的。”

    公输班抚着胡须沉吟道;

    “老夫也有考虑,本庄修造结束,刚好就是酷暑的时节,

    到时候天气炎热,不宜出工,也正好叫所有人都休整一下,郎君只管决定好下一步,要修造哪个庄子就成,待大小暑过后,再行开工便是。”

    一老一小两个人,都是背着双手,一块儿结伴同行,在工地上来回穿梭,又顺便商量一些,未来四个庄子修造的事儿……

第312章;闪亮登场

    刘琪带着车队,紧赶慢赶,午时三刻总算到了长安城外。

    “停下,大家都歇息一番再进城不迟。”

    等所有队伍都停下来,大牛阿贵,跑到了最前头,阿贵开口问询;

    “刘总账,咱们从哪个门进去,来的时候,郎君交代我,说要在长安城里兜两圈,再进皇城办理交割手续。”

    刘琪简单思考了一下回答曰;

    “我带一队,从春明门进入,你和大牛带一队,从延兴门进入,然后在皇城朱雀门大门处汇合,一块儿进皇城里卸货。

    也不用故意拖拉,这一路走过去,自然会有很多百姓知晓,你们还要赶回去的,不能耽误太久。

    最后一个车队,过来的时候,可以留下歇息一晚,到时候叫他们可劲儿的在城里兜风,咱们当先第一队,还是办差要紧。”

    “是,那就听总账的,我和大牛带一队。”

    刘琪点点头,下了马车,今日他没有穿便服,穿的是正统的六品官服,下了马车刘琪这才吩咐;

    “延兴门在中间,你带十八车过去也好图个热闹,叫百姓们都看见个清楚,咱们五粮液又杀回来了。

    我走的春明门有些靠北,十车白酒就足够晃眼了,好了,赶紧分派吧,完了就出发进城。”

    一群人马吆五喝六的,好大一会儿才分成两队人马,刘琪带了一队,直奔春明门而去。

    大牛,阿贵,骑着高头大马,带了十八车美酒,从延兴门进入,交了入城税,浩浩荡荡的行进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大牛脸上的肿胀,还没有完全消失,看着街上的热闹场景,咧嘴一笑,就又疼的不行,忍不住又开始埋怨阿贵起来;

    “你看看你出这馊主意,叫我挨揍成这样,还赛诸葛呢,我看就是个屁。”

    阿贵立马怼了回来;

    “哎呀我说姓牛的,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酒楼里当大爷,你比谁都威风,也过足了一把瘾,现在来说风凉话,难道我没有挨揍?

    我被叔父还按在地上,抽了五六个大嘴巴呢,回家了,你嫂子还埋怨我是败家子一个,这些你怎么不说说?

    再说了,谁知道那王老头和酒楼那打杂的相好,要不是他告密,我叔父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这能赖我头上吗,真是的?”

    大牛想象也是这样,不能全部怪阿贵头上,笑着说了软话;

    “阿贵,你也别恼恨,我就是随口一说,下次王老头家里再有什么活计,咱俩可不能去帮忙了,这鳖孙就那一张破嘴,不是告这家就是告哪家的,以后咱们不搭理他。”

    “他娘的,这破老头,唉算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谁叫咱俩嘴馋呢,不过话说回来了大牛,咱俩吃的也太多了,一顿三百多大钱下肚,你阿耶没气死就算好的了……”

    大牛憨厚的说道;

    可不是嘛,就这还是郎君开的酒楼呢,都是乡下人,又是乡里乡亲的,所以要价便宜。

    若是换到这长安城里,咱俩吃的那一桌,我估摸着,可不得一贯出头了?

    阿贵你说说,啥时候还能再当一回大爷,那一大桌子的席面,就咱俩人吃,真真是过瘾纳!

    到现在我还能想起来,咱俩大吃大喝的那场面,不能忘记,就是挨这顿揍,也值他娘的了。”

    骑在马上的啊贵,也是不停的点头,他也觉得值了……

    两人正在说话,路边两旁围观的百姓,已经跟了上百号人看热闹,一个好事儿的闲汉,叫了一嗓子;

    “那骑马的,你们这是从哪里拉来的浊酒,怎地如此之多?”

    阿贵等的就是有人来问,立马拉住了缰绳;

    “吁……,这位兄弟请了,在下从蓝田县过来,这是交给朝廷户部的五粮液白酒,可不是什么浊酒。”

    阿贵一句话说完,街上的百姓立马爆棚,当场就炸了窝,路边一个妇人开口说道;

    “哎呀,你们看看,我就说这五粮液还要拉来长安城里售卖吧?”

    妇人旁边一个汉子不停点头;

    “那是那是,一千贯一斤呢,换做谁都要继续售卖的……”

    街对面一个酒楼的掌柜,对着隔壁米粮铺子的中年男子说道;

    “哎,我说周家三郎,你姑父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富户,听说很是有些门路,前阵子还弄了五斤,就没叫你去吃上一回?”

    米粮铺子的周三郎,脖子一梗立马回到;

    “怎么没吃,我就这一个姑姑,而且还是正妻大妇,姑父当然要叫我去吃一回的,

    不过我就吃了一尊有三两上下,你还别说,真他娘的够烈,够辣,真真的是比以前的那些浊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酒楼的掌柜砸吧了几下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可惜呦,一斤千贯,老百姓这辈子是吃不上喽?”

    大牛嘴笨,听着酒楼掌柜那阴阳怪气的话调子,想接上几句,又不知道说啥,着急的赶紧拉了阿贵一下。

    阿贵也不含糊,直接亮开嗓子;

    “这两位兄长请了,小弟这厢有礼了。”

    两人看马车队伍停下,那带头的过来见礼,连忙站直身子,回了一礼。

    阿贵笑盈盈的开口宣传;

    “两位兄长方才说,百姓都吃不起的事儿,那是以前了,如今我家的五粮液,已经划在了朝廷户部下头,归了官家所有。

    当今陛下,又爱民如子,心疼天下百姓,因为酒贵而吃不到如此佳酿,便下令叫我家县伯,好生酿造。

    降低本钱,加大出酒量,朝廷呢,又补贴了一部分银钱出来,所以说,这五浪液的酒价,以后会降低很多的。”

    那酒楼的掌柜的拱手为礼,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位兄弟,你们的烈酒,即便是降低了酒价,又能降低多少呢?

    从一千贯一斤,降低到一百贯一斤吗,呵呵,百姓还是吃不起呀,请恕老夫得罪了,

    就是降低到一百贯一斤,除了富户们,哪家百姓吃得起,你问问这长安城的男女老少,某家说的可是实话?”

    车队刚停下来,围观的百姓就越来越多了,奇怪的是,今天这拉酒的车队,把整条街的路,都差不多堵严实了。

    往日里出来维护次序的军侯,却还没有见到一个,当然了也没人在意这些……

    围观的百姓人群,听了那酒楼掌柜的话,都三三两两的咋呼了起来;

    “就是就是,别说一百贯一斤,你降低到十贯一斤,俺们也吃不起呀?”

    “王兄说的有理,即便十贯也要了老命了,总不能为了吃一顿美酒,便倾家荡产吧?”

    “就是就是,除非你家的烈酒五粮液降低到一贯一斤,那还能叫百姓都来尝尝鲜……”

    “哎呀,刘八郎,你算是说道我心窝里了,他敢降低到一贯一斤,我他娘的也能一年吃他一回两回了。”

    看着周围几百的男女老少,阿贵心里很高兴,郎君交代的就是,在人多的时候说这些话的;

    “诸位,诸位乡亲父老,大家听某一句,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乡亲们说的对,就是十贯一斤大家也吃不起,可是我家县伯,更改了先秦的酿酒秘法,如今出酒量那是大大的增加了许多。

    之前我家的五粮液,也没有那么高的酒价,不过就是一两贯一斤而已,只是酿酒经验不足,酿造不出来大量的美酒,

    所以买了酒的那些,抬高了酒价,私下里买卖罢啦,在下没说错吧,年前的时候,可是很多人家都有买过一斤的,大家说说可是不是两贯一斤?”

    人群里一个中年汉子,高声说到;

    不错,去年我也买过一次,确实是两贯一斤,可是你家的酒也太少了些,根本不够卖的,

    我们百姓人家,即便狠下心买他一次,没有门路,又不敢和那些高门大户争抢,买上一回都是艰难无比,所以你就是还卖两贯,也是不成啊?”

    “这位兄长说的不错,不过那是以前了,今年开春,我家县伯重新修建了二十八坐酿酒作坊,

    日夜不停的酿造,这以后啊,不会再缺了,人人都能买来尝尝,关键是,我家县伯和朝廷里商量了,五粮液的定价,要低于以前的上等浊酒。

    这以前上等浊酒一斗十千,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如今我家县伯决定把一斗酒卖到七千。

    如此,大家还能不能接受?比最好的浊酒,美味了不知多少,酒价又低了三成,这回大家应该没话说了吧?

    第一,酒价以后就是斗酒七千,第二敞开了肚皮,都有的买,

    大家请看,我们这今天的车队,就有十八车烈酒过来。

    北边还有一个车队,是在春明门进来,我们后头,还有车队正在赶路,以后啊,天天有这样的车队,往长安城里拉酒,还怕不够吃乎?

    如此这般,要是还不行,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贵干脆利索一口气说完,学着李钰那样,两只手摆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大牛也学着阿贵,跟着两手一伸,耸了耸肩帮,嘴里说道;

    “就是,就是,这样还不行那俺们不卖了,你们谁也别想吃。”

    这一番话说的,立马惹起了相当大的轰动效果,人群里立马又再炸窝了起来。

    “你这汉子,可不要哄骗人,哪有这种美事儿?”

    “就是,就是,莫不是来哄骗我们的?”

    “这位兄弟,你这话可当真?”

    阿贵把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

    “诸位老少,千真万确,童叟无欺,我若是有半句假话,定遭天谴之。

    这是我家县伯,与户部定下来的规矩,我一个干活的下人,那敢更改半句,难道我不要命了吗?”

    人群里一个中年妇人接道;

    “既然是朝廷定下来的,那就是个准数了,朝廷说的话,那可不怕有假。”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正是如此,齐家娘子说的有道理,有朝廷做保,肯定是能信的,不过,你家这五粮液,什么时候开始售卖,还是在以前的那些铺子里,我们都有点等不及了?”

    阿贵又开始装深沉了起来;

    “这具体什么时候售卖,在下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跑腿的,哪能知道朝廷里的大事?

    不过,听我家郎君说的是,这以后的所有的白酒,都要交给那些大户,和世家去售卖了,我家以后只管酿造,不管售卖的。”

    酒楼的掌柜的,正在想象以后多买些回来,多少加几个大钱放在酒楼里售卖给客人,忽然听说又不卖了,立马蹦跶了起来;

    “什么,你家不卖了?”

    隔壁米粮铺子的男人,也跟着咋咋呼呼的问道;

    “这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斗酒七千,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又不卖了呢?”

    人群里一个老头儿,也埋怨了起来;

    “正是,正是,你这娃娃,怎么说个话还翻来覆去的,到底有没有个准数了,

    这嘴上没毛说话不牢,果然是一点也不假,现在的年轻人纳,哼哼,靠不住呦……”

第313章;赛诸葛巧舌如簧

    大牛听的一群围观百姓攻击自家最好的兄弟,立马就急眼了,大声吆喝起来;

    “谁说我家的五粮液不卖了,肯定要卖的,阿贵,你赶紧跟他们说清楚一点,别叫他们误会了去。”

    阿贵就是故意不说清楚的,要的就是这种乱哄哄的场面,先提高大家的兴趣,然后在站出来解释清楚,等围观百姓都慢慢安静下来,阿贵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

    “诸位,我说的是我家不再售卖了,并不是说五粮液不再售卖了,我家这五粮液,不但要卖,而且要大卖特卖,且还要卖到天下各县,卖给每一个百姓。”

    酒楼的掌柜徐佑璋埋怨道;

    “你这人说话说一半,可是吓坏了老夫也,我还指望着,你家的五粮液,如果真的卖斗酒七千,我也要买上一些,放在这酒楼里,售卖与往来的客人呢……”

    阿贵嬉皮笑脸的一抱拳;

    “掌柜的别着急,待我把话说清楚,再做定夺不迟。”

    围观的百姓不乐意了,好多人开始吆喝,叫阿贵别再卖关子了,赶紧说清楚来龙去脉,也好解开众人心中的疑惑。

    阿贵四方抱拳,有模有样的四处做礼;

    “诸位放心,诸位都安静下来,且听在下一言,我家的白酒已经交给了朝廷,以后就有朝廷总管一切事务了,所以我方才说,我家以后是不参与售卖五粮液的事儿了。

    不过呢我家虽然不参与售卖了,但是总要有人出来卖的,可是呢朝廷也没有空闲去管太详细,更不可能去开铺子亲自售卖。

    总不能,叫一群穿着官服的大爷,站在柜台前头卖酒吧,诸位老少,大家说是不是?”

    阿贵连说带比,用手在身上上下比划一遍,学着官老爷的样子,撩拨一下衣角,慢腾腾的来回走几步,把当官的那种缓慢模样,学的那叫一个唯妙唯俏。

    惹的围观群百姓,立马哄堂大笑,一个老头张开没剩几个牙齿的嘴巴,笑的捂住了肚子;

    “你这厮真是个泼皮,不过说的倒也有理,官老爷们怎么可能去站在柜台之,前售卖白酒,那可是大大的不妥,此有损朝廷的威严也。”

    人群中立马开始有人附和老头的话;

    “正是如此,丈人说的有理。”

    “就是,就是,连我这妇人都觉得,叫那些官老爷,站在铺子里卖酒,不太合适。”

    酒楼掌柜的,拉住阿贵的衣服角,把正在比划的阿贵拉了过来;

    “哎,哎,哎,你先别着急花哨,赶紧说说,你家不卖,朝廷又没空去卖,这五粮液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一会儿就把我给绕迷糊了都。”

    阿贵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干脆利索的揭开谜底;

    “诸位有所不知,朝廷已经把售卖烈酒的差事,交给了户部统一管辖和安排了。

    所以嘛,这以后如何售卖烈酒的事情,都是由朝廷里的户部,安排决定,说了才算的。”

    米粮店的掌柜,赶紧凑到阿贵跟前问道;

    “那小兄弟,朝廷里到底要如何安排,这售卖烈酒的事儿,能不能给透个底子,

    我一听说斗酒卖七千,也想赶紧打上一斤来吃个痛快,以前两贯一斤,我可是吃不起的。

    现如今七千一斗,我打上一斤也就五六百钱,倒是勉强可以接受了,问题是,你家不卖,朝廷不卖,到底该去何处打酒,总得有个准数吧?”

    人群里又开始起哄了,阿贵不得不再解释一番详细,来安抚这些百姓,那着急的心情;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虽然我不知道太多详细,不过听我家郎君,与朝廷户部的大官,说话的时候,我在旁边伺候,就捡着听了几句。

    说是,朝廷要向天下人宣布,和天下人一块儿,去做这五粮液售卖的差事。

    朝廷统筹全局,然后把售卖烈酒的事儿,交给天下人去做,所以这五粮液美酒啊,以后天下各处都是可以买到的。”

    酒楼的掌柜赶紧拉住阿贵的衣服不丢手,凑到跟前着急的问道;

    “贤弟请了,这把烈酒交给天下人售卖,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贤弟何不快快说个详细出来,要不然,我们这魂儿,都被你勾引走了,可如何是好?”

    阿贵安抚着酒楼掌柜的心,笑眯眯的说道;

    “哎呀,兄长不必担忧,就是哪家大户若是有闲钱,都可以去朝廷户部里登记,一个月以后,就在户部里相聚,安排具体的售卖事宜。”

    酒楼掌柜的不听这话还好,听了阿贵解释,更加疑惑了;

    “贤弟,你这一说叫我更加惦记了,若是大家都去户部登记,五粮液的售卖一事,到底交给哪一家才能合适,总不能大家都去卖吧?”

    旁边米粮铺子的男人也赶紧插话进来;

    “正是,正是,兄长所说甚是有理,假如我等都去户部登记,难道都能参与售卖不成?”

    阿贵身后的大街上,那没几个牙齿的老汉又开口了;

    “你这娃娃,说话不合常理,要是人人都去户部登记,都去售卖五粮液,这不是乱套了嘛?”

    老头身边一个中年妇人,也不停点头赞同;

    “就是,就是,连我这妇人听了都头疼,到时候,满朱雀大街全是卖酒的,岂不是乱了……”

    阿贵心想着,还是郎君厉害,想到的计谋真是上等,这些土包子果然不知所错了;

    “大家放心,大家放心就是,不会乱的,我听说朝廷里有安排,比如,你拿了一千贯,买了蓝田县售卖五粮液的差事,

    那这蓝田县,从此以后只能由你一家售卖烈酒,其他人敢来你的地盘上掺和,你可以立马报告官府,官府就会去抓人,给你出气。

    这个县只要你出钱,换回售卖烈酒的差事,就只能由你一家处置,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参与进来,这样说明白了吧?”

    阿贵看着围观众人,那似懂非懂的表情,不得不再解释一番;

    比如这长安县,和万年县,会被朝廷,分成好几个部分,分别交给几家处置,

    然后,就由他们几家的铺子售卖,将来拥有售卖烈酒差事的人家,可以在自家负责的几个坊里,开几家铺子都可以,

    但是,别人是不准进来开铺子的,假如朝廷给你划了十个坊,那这十个坊里,只能准许你一家售卖,至于你开多少个铺子,那就是你自己家的事儿啦,你可以开一家,也可以开十几家铺子,这样说总该清楚明白了吧各位?”

    围观的群众这下总算弄懂了,互相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酒楼的掌柜徐佑璋,还是拉着阿贵不松手;

    “贤弟这话可是真的,莫要哄骗于我,若是真的我就赶紧回去告诉东家,我家家主可是有银钱的,买他一个两个县的售卖差事,轻松至极……”

    酒楼的掌柜徐佑璋这买一两个县的话,一说出来就立马闹了误会,人群里一个气质非凡管家模样的人,立当场冷哼一声;

    “姓徐的,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长安城拢共就,长安,万年两个县,

    你家家主徐十九亲来,也不敢夸下你这等海口,竟然想买下一两个县,当真是狂妄至极,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你把长安城里的四方豪杰,当做傻子嘛?还是你家家主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猖狂到这等地步?”

    徐佑璋方才一句话出口,立马就知道说过了一些,可是已经晚了,果不其然,招惹了好几个有头有脸的掌柜的怒火。

    四周都是做买卖的铺子,哪家背后,不是有强大的后台支撑,徐佑璋心里清楚的很,这会儿被抢白了一通也是着急的不行。

    不过他十四岁做学徒,十七岁出师,成男的时候就做了掌柜,这二十多年掌柜生涯的打拼,也不是白干的,眼珠子一转,立马计上心头给场面圆了回来。

    徐佑璋四方做稽,不急不火的说道;

    “诸位兄长息怒,且听小弟说个明白,方才情急之下,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这长安城里豪杰遍地,英雄甚多,水也太深了些,不方便长久之计。

    小弟是想禀报家主,去得外头那些县,购买它一两个县,售卖白酒的差事,也好给家主的后代子孙,安排个进项。

    可不是要把长安城两个县的售卖差事全弄到手里,小弟哪敢有如此狂妄的想法,

    诸位千万莫要生气,也莫要拿大屎盆子扣我头上,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诸位留情,留情……”

    这徐佑璋处事圆滑,应变及时,又是放低着姿态,以前说话的几个也不意思起来,其中一个也拱了拱手再次开口;

    “徐家兄弟,不要怪罪,方才某家也是胡言乱语,不要往心里去啊。

    不如咱们继续听听,这两位老弟还要说些什么,弄个清楚明白,也好各自回去,给家主或者东翁说个详细,如何?”

    “然也。”

    “正是如此,当继续问个明白才是,不然不清不楚的,回去了也不好交代呀。”

    众人以一言我一语的,又把话茬子引向了大牛和阿贵的身上。

    阿贵等他们不吵不闹了,这才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衣衫,又想起来方才围观的百姓,那些不相信他说的态度,阿贵忍不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顺口说到;

    “嗨,我还能骗大家不成,从今天开始,户部里头,就会安排几个专门负责,这些登记事宜的官员,就在朱雀门处坐镇,

    等着天下百姓去问询详细,大家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查看,我说的没有力度,那户部的朝廷命官,他们说的话应该能信了吧?”

    徐佑璋陪着笑脸说道;

    “贤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怎敢不信,你家李县伯,那是何等厉害的爵位,又是如此高明的手段,弄出来的八仙桌太师椅,方便了天下百姓,

    又制作出铁锅美食,满足了百姓的口舌之欲,还能弄出这等美酒佳酿,你家放出来的风声,那必须相信的。

    贤弟,愚兄与你一见如故,咱们何不进我的酒楼里头,亲热亲热,我交代厨房弄出一桌席面,

    你两个兄弟进来,吃上一番,叫周老弟坐陪,咱们边吃边说,你看如何?”

    旁边米粮铺子的周三郎,也不是傻子,做了半辈子的买卖,当然知道两人的重要性,闻听隔壁酒楼徐佑璋要请客,立马凑上来说话;

    “正是,正是,两位贤弟,可进酒楼歇息,我兄弟二人相陪,咱们吃上两壶浊酒,治上一桌席面,岂不是美哉?

    两位贤弟,也与我们说道说道,这户部里头,到底是如何处置那些酒份子的事儿?

    到时候,我们两家的东家一定会感激不尽,倘若真的挣上一两个县售卖烈酒的差事,愚兄敢打保证,我家家主一定会重重酬谢两位贤弟的。”

    大牛一听说要请吃席面,又动心了,不由自主的咽下去一口吐沫,瞪着眼睛瞅着阿贵。

    阿贵假装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

    “成,既然两位兄长如此盛情,小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们兄弟俩,还要将这十八车烈酒,拿去交割到户部的库房里,才算办好了今天的差。

    不过两位兄长放心,我们不管搬运的,拉过去就算结束,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到时候,不免要打扰两位兄长的,可莫要嫌弃才是。”

    米粮铺子的周三郎不好多说,毕竟不是他请客,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酒楼掌柜徐佑璋。

    徐佑璋何等老辣,立马笑逐颜开的埋怨起来;

    “何来嫌弃一说,兄弟也太不拿我徐某人正眼相看了,能结识两位贤弟,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儿,

    就是我家家主来了,也想与贵府攀些交情的,两位贤弟自去交差便是,我和周家三郎,就在这里恭候大驾。”

    周三郎看着邻居说话敞亮,一锤定音,也开始凑趣起来;

    “两位兄弟放心且去,这边交代厨房慢慢收拾着,等两位回来之时,整好能上酒菜,到时候咱们兄弟四人,好好吃它两倍浊酒……”

第314章;意想不到

    周三郎看着邻居说话敞亮,一锤定音,也开始凑趣起来;

    “两位兄弟放心且去,这边交代厨房慢慢收拾着,等两位回来之时,整好能上酒菜,到时候咱们兄弟四人,好好吃它两杯浊酒……”

    阿贵也朗声说道;

    “好,两位兄长稍后,我们兄弟这就去户部交割差事去了。”

    “贤弟请。”

    “兄弟慢走啊,我们等着你啊。”

    阿贵扭头来到马车队伍前,大声呦呵起来;

    “各位,各位老少,劳驾让让啊,俺们得去户部交差喽……”

    围观的人群慢慢四散而开,大牛骑在马上,笑呵呵的对着阿贵说道;

    “阿贵,真有你的,咱们今日这昼食有着落了,又能吃席面又不用花钱,真好……嘿嘿。”

    阿贵骑在马上,得意扬扬的伸着脖子;

    “肯定啦,你也不想想我的名头,这赛诸葛能是白叫的,混个席面吃一下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情?”

    大牛这次算是见识阿贵的嘴皮子和反应能力,彻底服了,不停的点着头;

    “那是那是,咱俩隔一块儿就数你最能了。”

    两个人一路高兴的挤眉弄眼,带着车队,晃晃悠悠来到朱雀门大街的最北头,皇城入口。

    朱雀门下刘琪一个人等待着,看到大牛和阿贵,拖拖拉拉的带着车队过来,就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快点的,我那十车都入库了,你们才过来。”

    大牛赶紧催促到;

    “哎呀,阿贵快点的,刘总账催着呢……”

    “好好好,驾,驾……”

    阿贵赶紧打马跑上前,干脆利索的下了马,笑着回答;

    “刘总账,您不知道阿,方才我们车队,被长安城的百姓,给围住了,没办法走开啊。

    我赶紧把郎君交代的那些话,仔细的与百姓分说一遍,立马就赶紧过来,就这还没有说请楚呢。

    俺们和一个酒楼的掌柜的说好了,一会儿卸好车,交割了差事,俺们还要回去继续说呢,郎君交代的差事,可得办漂亮一些才成,您说是不?”

    刘琪手抚三寸胡须沉吟道;

    “哦,原来是在办县伯交代的差事,那这是正经事儿,来晚了也情有可原,走吧,随老夫进去卸车,老夫在这里等着你们,就是怕你们没有人接应,进不去皇城。”

    “哎,好嘞。”

    阿贵答应过后转身朝着刚跟过来的车队,吆喝起来;

    “大家快点的,跟上啊,狗剩说你呢,小心点扶稳,别把坛子弄掉,看什么风景,长点心……

    还有啊,大家进了户部,可都不准乱说话啊,这里可是皇城,不是咱们李家庄上,一会进去了,都仔细一点,只管干活,卸了车就出来吃饭,听见没有你们?”

    十八辆酒车,五六十号人马,参差不齐的答应了一声,开始往皇城里走进。

    刘琪在一边点着头,看着阿贵,满是赞许的目光,难怪县伯交代此人带队,还真是个仔细的,嘴皮子也耍的挺溜,又小心谨慎,是个靠的住的。

    刘琪看着车队走近,转过身来,对着四个看守朱雀门的军侯说道;

    “这也是我们蓝田拉酒的车队,还请诸位放行,叫他们进去交割差事。”

    一个领头的军侯,一脸笑意的答应着;

    “唯!刘主薄请进,属下晓得轻重,怎敢轻易阻拦,刘主薄请,这边请……”

    刘琪朝这领头的军侯,拱了拱手,人家以礼相待,自然不能失去了礼数,平白的叫人笑话;

    “烦扰诸位兄弟,多谢了。”

    几个军侯一起还礼;

    “不敢当,不敢当。”

    一众车队鱼贯而入……

    进入皇城,六十多个土包子,一边推着车,一边四下张望,看什么都新鲜,毕竟这可是长安城最金贵的地方了。

    朝廷里的重臣,都在这里当值,皇城之内可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一群人虽说东张西望,可也记着规矩,不敢交头接耳一句。

    大牛曾阿贵两人,两边看看然后互相对望一眼,再互相点点头,具体这种无声的交流,到底说的什么意思,只有两个人自己才能明白了。

    两个人煞有其事的丰富着各种表情,然后对望一次,周而复始,看的身边几个推车的庄户,莫名其妙,心里猜测着,天知道俩个憨货这花里胡哨,又挤眉弄眼的,到是在做甚……

    走了四五里路,众人跟着刘琪进了个十分宽大的院子,只听先头进入的刘总账清郎的声音传来;

    “臣拜见陛下,起奏陛下,头一批剩余的十八车烈酒,进来了。”

    “大善,刘主薄,赶紧指挥他们入局,可要小心搬挪,莫要大意。”

    “遵旨。”

    听见对话的蓝田庄户,赶紧全部低下头,小心走路,把呼吸也调整到最小,免得惊了圣驾,谁也意想不到,这些白酒竟然惊动了圣驾,前来查看,人人都是低眉顺眼走的小心翼翼。

    刚进去院子,刘琪就呦呵起来;

    “都先放下手里的车子,放稳妥了,来拜见圣人,再去卸车不迟。”

    “是,刘总账。”

    大牛阿贵,不敢乱叫乱喊,双手拼命比划着,庄户也知道紧要,不敢胡来,各自把酒车放稳,赶紧过来大牛阿贵身边站成了五排整整齐齐的,都梳理了衣衫。

    大牛,阿贵带着众人行礼高声问安;

    “臣等拜见吾主万岁。”

    一身黑衣锦袍的李世民,看着一排十八辆酒车,连连点头,心情大好的李世民忍不住调侃起来;

    “快些免礼,你们这两个,朕可不生,在叔宝家里见过几次,也知道你们二人是李大郎的跟班小厮,

    只是这天下士子的跟班,要不就是陪读的书童,要不就是伶俐的聪明的,如此身高马大,六仗开外又壮实至此的小厮,朕闻所未闻也,

    想来你二人必定有些过人之能的长处,否则李大郎怎会将你二人待在身边不离左右?”

    大牛平时就是个不会说话的,这会儿碰到九五之尊,更是不敢说一个字,只顾低着头,一动不动。

    阿贵可不敢这个时候耍嘴皮子了,恭敬的再次弯腰;

    “启禀陛下,我兄弟两人,并无过人只能,只一心死忠,仔细办差,别无长处的。”

    李世民乐呵呵的说道;

    “这就是长处了,做到这些就不容易了,好了,都去干活吧,搬动之时可要小心一些,想要说话等烈酒入了库房,咱们君臣再说端详。”

    “遵旨。”

    安宁坊里,五姓七望之范阳卢氏二房府邸,卢继善下了值回到府里,催促下人赶紧端来吃食,他可是饿坏了。

    卢氏刚从儿子们读书的院子里出来,嫡亲次子,少子,庶出子四个,一共兄弟六人,学业上都很用功,一群小家伙,也很是用心的读书。

    自从卢氏放下心里包袱,不再争宠后,一心一意就在内宅,管教六个儿子,六个儿子和她越来越交心,如今看见她这母亲过去,亲热的不行,倒是对他们各自的阿姨,不冷不热。

    这卢氏二房的家门里,她争宠了快十年,累的半死,精疲力尽,终于放弃了也不想争了,没想到意外的不争反而还胜利了,而且还是大获全胜。

    刚走出来前院,卢氏想要透透气,就撞见夫君下值回来,连声催促上饭,卢氏笑盈盈的跟进正堂里;

    “夫君回来了,可是今日衙门里的事多吧,这都午时快完了,才回来府里。”

    卢继善温和的对应着;

    “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都是些琐屑小事,不过阿耶教我的,不论大小事情都要认真对待,不能马虎,

    再说这些年又习惯了的,力气是奴才用过还回来,办差就要正儿八经,不然何以面对君王和朝廷?”

    卢氏亲自给卢继善倒了热水,递过来,温和的说道;

    “夫君说的甚是有理,办差自然是要用心的,不过身子也很重要,要不明儿个开始,带上两个胡肉饼,若是衙门里事多,也好就着热水,垫吧垫吧。”

    “娘子说的是,明日开始就照娘子这般安排……”

    卢继善正说着话,看见下人匆匆进来,就止住了声音。

    前院大管事,来不及站定就着急开口;

    “启禀郎君,前头尚书省来了官员,请郎君赶紧去前厅接待。”

    卢继善站了起来,诧异的问道;

    “尚书省里来人,你可知是所为何事?”

    “启禀郎君,带着旨意下来的。”

    “哦?快快前去。”

    尽管卢继善觉得莫名其妙,一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快速带着下人往前厅而去。

    来到正厅,大老远就看见,来的还是老熟人,尚书省的一个员外郎陈海英,卢继善摆出笑脸相迎;

    “哎呀,原来是陈员外驾到,未有远迎,恕罪,恕罪则个。”

    陈海英也笑着站起来还礼;

    “卢家兄长莫要多礼,小弟今日到访贵府,可是有喜事相报,一则是公务在身,二来恭贺卢兄连升数级,这三吗,是想借此喜事,讨杯喜酒来吃,不知是否可行…”

    卢继善可不是等闲之辈,想反,办事能力是相当可以的,应变也是非常迅速,

    进客厅里的一瞬间,看到尚书省竟然派了熟人下来宣布旨意,就先猜到了不是坏事,

    这会瞟了一眼桌上的旨书,再听到对方的话,不问任何情由,立马扭头吩咐身边的管事;

    “马上交代厨房,今日有贵客临门,拿出他们的看家本事,做一桌精致的席面过来,

    做得好,今日厨房里,每人赏钱一百,大厨二厨两百,做不好,扣罚三个月的例钱,速去。”

    “唯!”

    管事的一听家主要升官了,也是高兴的不行,立马带着两个下人,飞奔而去。

    卢继善交代完毕,这才又重新拱手相让;

    “员外但请上座,来人,还不备茶伺候,更待何时。”

    “是。”

    大厅里的下人丫鬟,立马忙碌了起来。

    “卢兄也请。”

    “请。”

    卢继善终究是个血肉之躯,修行的火候也不太够,不能做到像他父亲那样,泰山崩于眼前,还能稳坐不动,寒暄了两句之后,卢继善忍不住了;

    “陈兄,不知您这次,带来的是何旨意,吉凶祸福如何,我也是心痒难耐呀,陈兄莫要笑话在下。”

    陈海英也不想吊胃口了,人家热情的不行,把自己当做上宾待之,自己也得有点眼色不是;

    “好叫兄长知晓,非是祸事,乃是喜事也,而且是大大的喜事啊,兄长这次连升三级,真是可喜可贺也,兄长可还记得,那户部一直空缺那个仓部司的郎中否?”

    卢继善压住狂跳的心肝儿,勉强装得一副轻松的模样出来;

    “这个在下倒是知晓得的,这都空缺了两年多了,那仓部司一直由长孙尚书的表亲,户部右士郎担任,听说把那高士郎忙的,整日里叫苦连天。

    陈兄忽然提起这个,我都迷糊了,可是与在下有关乎?”

    陈海英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当然知道如何演戏,立马摆出一副,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的表情;

    “嗨,兄长怎么还不明白,给你升了,还是高升,这次可是正五品上,叫你直接跳了三级,

    去担任户部的郎中,恐怕要不了几年,卢兄就要坐上那侍郎的位置喽,到时候,兄长可别忘了小弟呀?”

    卢继善拱了拱手谦虚的说道;

    “怎敢如此,定不会忘记贤弟的辛苦与照顾,愚兄心里有数的。

    只是……在下平日里除了勤恳一些,别无其他功劳,忽然就连升三级,且还是要去主持,那正要红火起来的仓部,我这心里,还真有些不太踏实呀。”

    “兄长这是哪里的话,谁不知兄长做事从来都是仔细认真,办起差来,总忘记了回家吃饭用食,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嘛。”

    卢继善连连摆手,语气诚恳;

    “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贤弟你不也是一样,每天下值都是最后一个,整日整年的尽忠职守。

    好多同僚,私下里都对贤弟的人品,那是相当的赞同的,这贤弟的名声,可是那尚书省里排的上号的人物,愚兄应当效仿之。”

    卢继善一边说的严肃认真,一边伸出大拇指出来,狠狠的比划了两下。

第315章;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海英听得卢继善,发自肺腑的称赞之言,心情大好,爽朗的笑了起来;

    “兄长莫要如此夸我,仔细办差,报效陛下,这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嘛,对了。

    小弟也不废话了,我看这香案也备了个整齐,不如咱们先把正经事办了,一会儿沉住气坐下边吃边说可好?”

    卢继善早就等不及了,一直忍耐的非常辛苦,闻听这话,直接开口;

    “大善,员外请……这边请。”

    卢继善引导陈海英在香案背面站定,自己赶紧整理了衣衫,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香案桌子的下手。

    陈海英也不废话,直接打开黄皮书,高声念道;

    “告卢继善。”

    “臣卢继善,恭贺吾主万岁。”

    陈海英正式开始了今天的任务,一句一字的念着;

    “门下;

    “制书如右,符到奉行,今有卢继善,于本部差事,勤恳用命,小心仔细,十载如一,此寒暑之功也,

    现有户部之仓部司,正五品上,郎中一职空缺,诏令卢继善任之,接书次日,既到赴任,日后更当用心,报效朝廷,尽臣子之本分,…………

    中书令臣“阙”宣

    中书侍郎臣…………奉

    中书舍人臣…………行

    侍中臣……

    黄门侍郎臣……

    主事……

    令史……

    给事中臣…………等言;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谨言。”

    “卢郎中,接书吧?”

    沉浸在狂喜之中的卢继善,被陈海英,一句话提醒的回过神来,慌忙又整理了衣服,恭敬的弯下腰;

    “哦好好,臣卢继善接书。”

    接过了黄皮书,卢继善顺手放在,下人早就准备好的托盘上,一边朝着另一个管事打过去眼色,自己也转过身去。

    那管事不动声色的靠近前来,将两只银饼放入陈海英的袖口中。

    陈海英轻轻掂量了一下,两块饼子,差不多二三十两重,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正好卢继善又转过了身子;

    “陈贤弟,咱们偏厅里用食,好好吃上几杯可好?”

    “那就烦扰兄长了。”

    “哎,贤弟说的哪里话,来了就当是自己家里,千万莫要见外。”

    两人份亲热的走向偏厅里坐下,卢继的吩咐下人;

    “去,将夫人珍藏那两斤五粮液取出来,今日我与贤弟共饮之。”

    陈海英赶紧站起身来,婉言拒绝,废话这一斤千贯,吃下去得欠人家多大的情分,日后如何回礼;

    “兄长不可,万万不可如此呀,弟未有功劳,怎敢吃下两千贯的物事,咱们吃些浊酒便是。”

    卢继善一把拉住陈海英的左手,亲热的不行;

    “贤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快些坐下,来来来坐下说话,些许薄酒,有何不能吃的,贤弟过府,先不说还是天使,

    只说贤弟能来我这里,就已经是蓬荜生辉了,怎能怠慢之?”

    卢继善客客气气的安抚着陈海英,扭过头对着下人说道;

    “你们还不下去拿酒,还要等到何时?”

    那下人原来以为就是个让话,所以站着没动,这会听家主催促去拿酒,才明白过来,没想到是来真的,只能恭敬的答应;

    “是,郎君。小人这就去拿。”

    陈海英有些不好意思的客气着;

    “哎呀,我的好兄长呀,这五粮液实在是太贵重了,小弟不好下口啊,如今长安城里千金难求,这两斤下肚,可不就是两千贯了。”

    卢继善哈哈一笑,有些满不在乎;

    “今日高兴,又逢贤弟到访,双喜临门,就该吃了畅快一番才是,贤弟不必计较那些银钱之事。”

    两人正说着话,下人侍女就端来了各种肉菜,素食,啪啪啪的摆满了一桌子……

    “贤弟来,愚兄敬你一杯。”

    “不敢,小弟敬兄长。”

    满满的吃了一大口,又放下酒尊,卢继善开始套话;

    “贤弟,你久在尚书省里行走,可知为何,这仓部司的郎中,一直空缺着无人进去上任?”

    陈海英只顾往嘴里胡吃海塞,听到卢继善询问,慌忙咽下去一口回锅肉,这才回答;

    “兄长有所不知,也不是没人去抢,奈何,那长孙尚书提了好几个人选,陛下却一直不肯点头,就一直有右侍郎担任着了。

    不过据我所知,那高侍郎,也是恶心透顶这差事,全是精打细算的小账头,一个对不住,就得摆弄半夜,很是劳累人。

    听说这次,陛下相中的是兄长做事勤恳,不辞辛劳,又从无差错出现,口碑也是不错,陛下才决定有兄长过去负责这郎中一职的。”

    陈海英一句话说完,继续大吃大喝了起来,卢继善,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心里不停的来回思考着利弊。

    陈海英爽快的吃过了一通,这才抬起酒尊,和卢继善又来一杯,看着卢继善心不在焉的样子,陈海英笑着劝道;

    “兄长不必过多虑,兄长办差那是出了名的仔细认真,陛下挑选你去做仓部司的郎中,也是人尽其用呀,

    兄长你想想,这五粮液的半成份子,已经公开交给了朝廷,这可是重中之重,朝廷怎能不重视?

    今天蓝田那边,往你们户部拉酒,陛下一大早就亲自去了呢,当然得找个办事仔细的过去主事,否则到时候弄得一堆烂账,谁能承担得起这责任……”

    “那是那是,贤弟所言极是,来来来,贤弟再吃一杯……”

    卢氏坐在后院自家的屋里,吃着厨房端来的两个小菜,仔细听贴身侍女的回报,惊喜的叫了一声;

    “你可听仔细了?当真是连升三级?”

    “夫人,奴婢躲在厢房的回廊里,听得真真切切,一个字儿都不差的,郎君接了书,高兴的不行,

    这才叫管事来拿的烈酒,出去招待那个员外郎,奴婢都心疼死了呢,那可是价值两千贯呢夫人?”

    最近真是事事顺心如意,卢氏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了,夫君对自己越来越好,这又连升了三级,

    真是家和万事兴,以后这卢氏二房,可真是要起势了,看着两个貌美如花的贴身侍女,

    卢氏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的事,最近郎君对自己明显好了很多,总是过来留宿,确实叫人欢喜。

    可是自己终究是四十出头的老妇了,想要留住郎君的兴趣,根本不可能的,以后越来越老了,郎君总要有恶心的那一会儿。

    最近郎君总来,还不是惦记着这俩个侍女的身子,以前千方百计阻止郎君寻欢,结果事事都是事与愿违,

    如今自己放开手了,也想明白了,堵不如疏,这不,给俩丫头开了脸,收了房,可把郎君美的……

    夜夜笙歌,和自己三人玩的,各种花样弄得都羞死人了,郎君却是百玩不厌,情绪十分高涨。

    男人嘛,不就这件破事儿,只要郎君喜欢这调调,就是再弄几个一块上榻又如何?

    只要郎君开心就行,再对侍女好一点,这卢氏的二房,还不是自己的天下?

    想到这里,卢氏又看了两个刚破身子没几天的丫头,如今得了男人的滋润,俩人更是娇艳无比,

    只是……这穿的也太寒酸了些,还是侍女的衣衫,头上插的是木簪子,倘若继续这般下去,恐怕拿不住夫君的心太久,想到这里卢氏计上心头,看着两个贴身侍女,温柔的说道;

    “这些年,你两人跟着我,也没享到什么福,以前呢我只顾与那厢房里的三个比试高低,鬼迷了心窍,也忽略过很多东西,对下人也有失关怀。

    特别是你俩,跟着我这些年了,连个金银首饰也不曾置办,如今被郎君破了身子,收了房,还是穿着侍女的打扮,我这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如今我也想开了,人就这几十年的光景,何必为难自己呢?

    男人喜欢女人,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且你两个还是咱们正房大妇屋里起来的,都是我的心腹,我要是再不知道心疼,那不是成了傻子?

    去,你俩现在就出去,我叫内院库房,给你二人支取五百贯,莫要心疼钱。

    你们两个,去买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再多买几套新衣,弄几个银钗,金簪子戴上……

    你俩可一定要把夫君的心,给笼络在咱们正房的屋里,以后你俩可要仔细收拾,

    打扮的好看一些,不准再穿侍女的衣衫,还有还有啊,今晚可要好好卖力,伺候好郎君知道吗?”

    两个侍女听了这话惊呆了,天啊这还是夫人吗?

    凌烟,如烟,哪敢相信答应,齐声都说不敢,凌烟小心的开口解释;

    “启禀夫人,奴婢们都有好几套衣裙的,不用破费银钱绢帛……”

    如烟也不停的点头,两人一个想法,谁知道这夫人,会不会回到以前那种尖酸刻薄的样子。

    这五百贯之资,今日要是花了,他日若是追究起来,还不要打死扔出去乱葬岗上?

    卢氏拉起两人的手,温言细语的说道;

    “过去几年,我这也是鬼迷心窍了糊涂了,尽想着争权夺势,如今想来,有什么好争的,该是你的,挣不挣都是你的,

    不该是你的,费尽力气也是瞎折腾,其实夫君,哪能没有他的想法,看法,和决定?

    不会因为咱们女人的几个小动作,就轻易改变什么,这几个月我都看的清楚明白。

    只是终究还是长了个女人的心,还有一丝念想,想要留住男人多一些。

    不过你俩放心,这次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你俩就听我的劝,好好的装扮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能留住夫君的心多少,就留住多少,一切随缘,也不再强求。

    至于你两个,跟着我多年了,如今也被夫君开了脸,又是这正房起来的,

    咱们三个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我往后也得多心疼你俩,你俩也好好帮衬着正房里。

    以前的种种过去,你俩也不要记恨了,以后咱们三个好好处下去,可好?”

    卢氏,充满真情的话语,又放低了姿态,说的凌烟,如烟,一脸的泪痕。

    凌烟带头说道;

    “夫人,奴婢们也知道的,您心里善,就是那几年,郎君不来咱们屋里,夫人才开始脾气古怪的,

    别人我姐妹俩也不知道,不过我俩心里清楚,夫人早晚都会想开的,因为夫人不是歹毒的人,如今夫人果然又变回去了。

    今天既然说到这里,如烟是个话不多的,奴婢就代他一块说了,奴婢姐妹俩,这辈子都是正房屋里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夫人任何事情,您放心就是。”

    旁边的如烟也不停的点头,卢氏也是眼中含泪,人心都是肉长着,以前她被仇恨,争宠,蒙蔽了眼睛,如今醒悟了,才发现这两人对自己真是非常的忠心,卢氏终究没忍住,眼泪开始掉落下来哽咽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两个对我好,我都知道,明日我就安排,这正房旁边的几个侧院,我一直不曾许诺,给那前头的三个,

    今日我就安排人,连夜给你们个收拾出来两个院子,以后你们也有自己的屋子了,

    月例的事儿,我也会交代下去,和东西两厢那三个妖艳的看齐,你俩以后,也不要再小看了自己,没看前头那边的三个,都快把自己当正房了。”

    如烟是个实心眼的,见夫人对她俩如此真切,立马开口说道;

    “夫人,她们也就是个妾,虽说都生了男丁的,可这身份不能乱了去,夫人也不用和他们置气,

    明天开始,就叫他们来正房里伺候,这家法规矩可不是摆设,伺候夫人吃饭,就寝,也是她们的分内之事,还怕她们作怪不成?”

    凌烟也点着头说道;

    “夫人容禀,如烟说的正是如此,那三个狐狸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您这大妇公开作对,

    若是她们敢抗拒不做,就拿咱们卢氏的家规处置,还能理所应当的把他们发卖出去,岂不是永远不用看着烦人了?

    再说了,阿郎这几日就要回来长安的,她们但凡敢坏上一丝一毫的规矩,您想啊夫人,阿郎是什么脾气?

    便是嫡亲子,只要坏了卢氏的规矩,照样能仗毙当场的,何况那三个狐狸精,不过就是个妾室而已,能比咱们卢氏嫡亲子还重要?

    您是大妇,叫她们来站规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天下的妾室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所以夫人不必担忧,今日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使唤他们,要是这以前,总有郎君护着她们几个,夫人您总是不得施展拳脚。

    可如今不一样了,夫人您洗心革面,郎君对您越来越满意,对您的话现在是言听计从。

    又加上阿郎回归的事,迫在眉睫,您就大胆的执行大妇的权柄,奴婢敢保证,郎君铁定是站在夫人这边的。

    夫人只管叫人传话去她们屋里,至于听不听,那就是她们自家的事儿了,若是安安生生听话照做,来咱们正房里小心伺候着,还则罢了,

    敢不遵守大妇的指令,不用夫人动手,阿郎就能直接把他们置于死地,到时候,哼哼,可就不是发卖了事儿了。

    不过阿郎回来,也是有利有弊的,夫人您再不把家规拾起来,恐怕到时候……阿郎也不会与夫人善罢甘休……”

    卢氏前头听得心花怒放,可后头这些话一出来,听到阿郎两个字,卢氏立马想起来那个正直善良,又霹雷闪电的老族长了,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056/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作者:黄金菜所写的《大唐逍遥地主爷》为转载作品,大唐逍遥地主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逍遥地主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逍遥地主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逍遥地主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逍遥地主爷介绍:
魂回贞观之大唐地主爷花式种田
忆昔大唐贞观世,凌烟阁内二十四。
英雄壮志白发生,功名利禄后人评。
历史恢宏,仍有些许遗憾,
书笔刻画,再现盛世雄风。
五姓七望?秋后的蚂蚱!
找我麻烦?我有西北大汉,奴仆三千!
李钰的梦想~做个最富有的地主大老爷
加入穿越大军的李钰对于土财主的身份不是很满意,也有幻想过自己要是皇子皇孙岂不是更加好玩…
或许是诸天大神听到了祈祷,又或者是命中注定,随着身世之谜,逐渐解开神秘的面纱,还真就是皇帝失散民间的大皇子……
…既如此那就来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灭突厥,平吐蕃,定青海,开发岭南,三下大西洋……
花式种田,有热血豪迈马革裹尸,还有平淡无奇的家长里短,三妻四妾东西两厢。三教九流上下尊卑。细节中体现封建王朝的时代文化,与复杂背景。各种大小人物都能爆发出独特的亮点,一样的大唐不一样的故事,值得阅读体验…大唐逍遥地主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逍遥地主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