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六六大顺
李钰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既然丈人如此一说,那就写在本册上吧,刘员外,我看你们这边已经不怎么忙碌了,再辛苦一点,从新整理本册,将要出钱资助朝廷军事的门户人家,姓名,出处,和要出资的银钱数目,写个清清楚楚。”
刘琪听到李钰吩咐,立马点头答应下来,又吩咐身边几个同僚重新拿出空白的本册放好,准备记录。
李钰转身看着面前的老人问道;
“不敢请教丈人尊姓大名,又出身于何处。”
“老朽贱姓宋,名连忠,济南州府西城人氏。”
这边老头刚一说完,李钰就不紧不慢的给刘琪等人报唱;
“敢烦刘员外记录,时有济南州府,西城宋氏连忠,出资两千贯。”
这边刘琪亲自记录,笔走龙蛇写的端端正正,姓名,出身,钱数,一丝不差。
老头看着刘琪本册上记录的名字,眼中感谢泪水嘴里还在念叨着;
“三郎五郎我的儿,你们在边关守卫抵御那些狼子,阿耶在家中也是惦记的不行可又无可奈何,当初你们说要效忠君王做个勇士,阿耶没有阻拦你们,可是天天在家里担心你们的安危……
阿耶也没有别的本事,得知你们的兵马要更换装备,阿耶就出资两千贯,希望我的两个儿都能分到县伯说的那种厚厚的精铁铠甲,保佑我两个儿子平安归来……”
李钰想出来的计谋要再次搜刮一次这些有钱人家,没想到这老头却真的是当做大事来对待了,嘴里念叨的那些话,李钰也听得清清楚楚,好好的心情就酸楚的不行。
老头的名字写好之后,立马就围上来一群人,其中一个五十多的汉子,大声说道;
“李县伯,某得长子也在十六卫里效忠君王之事,也是保家卫国的好汉子一条,我这做阿耶的也想替他出一份子力气,
可是某的家中产业不多,还要留下余钱以后购买五粮液,所以只能拿出七百贯。
虽然钱数不多,可也是我这做臣子的对君王对朝廷的一番心意,这也是我这做阿耶的为儿子能做的事了,某想为那当家长子购买一套厚厚的铠甲,当然是越厚实越好的,还请李县伯不要觉得太少。”
“李县伯,某家也想为次子买一份厚实的铠甲穿上,某家出钱五百贯,不知能不能够用,请李县伯好心告知,某心里感激不尽的。”
“是啊是啊李县伯,五百贯够不够用,老朽也想给两个在金吾卫的孙儿,买上两套,出钱一千贯。”
李钰看着一群有儿子,孙子在十六卫的人家,都积极报名凑钱,心里难受的不行。
埋怨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又想到了那些大臣们都知道捞回去一些本钱,吐出来一千贯。
自己也不能落了人后,何况这次自己可要拉走很多银钱的,那两成酿酒谷子的银钱,估摸着也有五百多万贯了!
这可是个惊天的大数,尽管打着还要买谷子酿酒的旗号,恐怕到时候陛下也会觉得太多的!
与其到时候叫陛下惦记,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学学那些大臣们,弄出来一些迎合皇帝,然后拉钱得时候也能顺顺利利,别叫皇帝眼红了去,想到这里的李钰慷慨激昂的说道;
“够用了,多少都够,就是不拿一个大钱,这次朝廷也会给所有的儿郎们发下一套厚厚的铠甲,陛下的仁爱之心大家以后会明白的。
且这次皆是自愿的,没人强迫,给一个大钱都不会有人埋怨,家里没有多余的,也没人说你什么,完全是自愿的,否则岂不是成了搜刮民脂民膏了?
诸位尊长可千万别误会了陛下的本意,陛下就怕大家误会成为这是搜刮民财,所以根本不同意的,经过一番劝导这才勉强同意。
但是三令五申绝对要出钱的人家自己自愿的,不能强迫任何一个,所以大家不要理解错误,拿不拿钱资助朝廷大事,你们家的郎君都要发下一套厚厚的铠甲,和出多少钱,出不出钱没有任何关系的。”
之前说给两个孙子买铠甲的那个老头笑着说道;
“李县伯莫要惊慌,老朽之前就听得明白清楚,至尊不是来搜刮民脂民膏的,老朽也没有误会,只是想着为两个孙子做点什么,心里才更踏实一些。”
李钰看大家都明白了不是逼迫是自愿,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我们李氏二房里,目前就我一个血脉男丁,也没有去军中效力的,不过我个人非常钦佩那些征战沙场的好男儿,我钦佩他们的热血和勇士之心。
钦佩他们的精忠报国之心,我佩服他们不怕死的那种气魄,我也是汉人,我也想为那些守卫汉人家园的勇士们做点什么,
这样吧!我也有些闲钱就出资六十六万贯,资助朝廷为十六卫儿郎更换那种厚厚的铠甲,出一份微薄之力,刘员外烦请记录一下,陇西李氏二房族长李钰,出钱六十六万贯。
这个六十六的数目,我觉得是个吉数,取六六大顺的寓意,我在这里向上天祈福,庇佑我汉人军队里的儿郎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好!”
“好样的!”
“李县伯够仁义,我等佩服至极。”
“哎呀真是的呀,咱们都是家里有儿子在十六卫的,所以想着资助朝廷一些,心里图个踏实,人家李县伯家里没有其他兄弟,更没有在十六卫当值的亲人,人家照样拿出这许多银钱出来,真真是叫人钦佩呀!”
“是啊这样的儿郎才是真正的好儿郎啊,李县伯的情操真是叫人心里敬佩至极的。”
旁边人群后面要监督李钰干活的钱得海也是听得佩服不已,看着李钰不停的点头,以做认同之意。
许多小门户的人家看着这边围了一群人,站在刘琪这几个人面前不知道登记着什么,结果都跑过来看热闹。
一看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真相,还是自愿的,并不强迫任何人,于是家里有孩子在十六卫效力的,都忍不住掏了腰包。
有出钱三百贯的,也有五百贯的,也有出资七八百的,还有那些有钱人家的直接叫写了千贯之多。
其中一个登记完四百贯的老头,奇怪的问李钰;
“李县伯请了,老朽有一事不明,想要讨教一番,不知县伯可否解我心中之疑惑?”
“丈人有话请讲当面。”
“好,这记录出钱人的性命,老朽倒是能理解,可是还要写上家住何方,怎么觉得有些别别扭扭的,县伯可知这是何故要写上哪里人氏?”
李钰等的就是这个问题,终于有人问了出来,立马送上迷死人的微笑;
“哦事情是这样的丈人,方才我去求教至尊的时候,至尊说要在朱雀大街的中央寻找一个空旷之地,栽上一方石碑,把今日出钱资助朝廷大事儿的人,都给写上去,
因许多人名字也有重合的,怕以后的子孙后人,看到了祖宗们出钱资助朝廷的事,弄不清楚张三是哪里人,李四又是哪里人,
所以交代下来,要写的清楚一些,到时候叫石匠雕刻清楚,好方便以后万世子孙前来瞻仰的。”
那老头听说这话大吃一惊,别说他了所有围在看台附近的都是大长着嘴巴,那老头颤抖着嘴唇问道;
“什么?要把老朽的名字和出身都要雕刻在功德碑上?还要栽到长安城最大的街道朱雀大街中间?
老朽不过就是个小门户出身的,见识也不多,李县伯可莫要哄我开心?”
“是啊李县伯,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果真是至尊亲口所说乎?”
“老天爷,这是要往功德碑上刻的,齐三郎你听见没,某家的名字要刻在功德碑上了,而且还要栽在长安城的中间呢,这往后世世代代都能有人知道某家为朝廷出过银钱的事儿呢!”
“我听见了老邻居,某家又不是聋子,方才也听得清清楚楚,还用你来解释重复吗?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你那抠门的样子,还好意思说出来叫喊,据某所知,你家的那些家业至少十万贯往上,
而且你那三儿子还在右武卫里当值呢,扣扣索索的就出三百贯,虽然朝廷说的是人人自愿的,不逼迫任何人,
可你至少也弄个五百贯的数目也好看一些的,这以后世世代代的子孙一看那功德碑,河南道南阳府的刘氏刘远贤资助朝廷军事三百贯银钱,
得了!人家肯定会随口一问,这南阳府的刘远贤是谁啊?怎么只出了三百贯钱,不知道的还罢啦,
知道你家底子的,肯定要说出去的,哎呀你们可别提了,百年前那个刘地主啊可是个抠门的货,怎么怎么啰嗦一大堆,我说老邻居你也不嫌害臊……”
李钰微笑着回应那老头;
“丈人放心,侄儿怎么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若不是陛下亲口所说,我哪里有胆子敢来假传圣旨?
方才我说的一切,都是陛下在北边那屋里亲口说的,而且还有一群文武大臣在里头听得当面,
陛下这会儿还在那上房的屋里坐着呢,我哪敢乱来一句,丈人您尽管放心就是,我一句瞎话都没乱说的。
那功德碑的事情陛下已经全部交给我一手处置了,明天我就要去那工部里头,寻找一些能工巧匠来仔细雕刻。
等到雕刻完毕,请陛下查看之后,就可以去选择位置安放了,真真切切的事儿,可马虎不得啊!
所以才叫写清楚出钱人的出身是哪道,哪府,哪州哪县,这样的话就能清楚明白了,河南道的人搁一块儿,南阳府的人雕刻到一起,这样也方便后世万代子孙查看祖宗们的丰功伟绩不是。”
李钰这边说完,那边笑话南阳府刘远贤抠门的中年男子,也刚好话音才落地,那个被笑话扣扣索索的家伙,也不抬杠,灵机一动就挤出人群,到了东边没人围观的桌子面前,陪着笑容说道;
“刘员外请,某这厢有礼了。”
刘琪哪能不知此人要来干什么,做了十年的京城主薄老道至极的,这人一过来刘琪就猜到他是觉得三百贯太少了些,想在功德碑上露个脸面出彩一回,刘琪假装不知不觉,笑着拱了拱手;
“一家的,你有何事找我?直接说来便是,若是力所能及某家同为刘氏后人,就与你行个方便之处。”
“哎呀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额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我说错了数目,这会儿仔细想想,家中还有一些余钱不曾动用来着,劳烦一家子给我改上一改,将那三百贯改做三千贯即可,哎呀真是给一家子添麻烦了,多谢多谢。”
刘远贤说着话就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银饼,差不多一两上下就要往刘琪的手里塞。
刘琪大摇着头严肃的说道;
“一家子你可快快把银钱收起来,可莫要来害我的清名,你不拿这银钱出来,我还想要给你变通一下,你这样行事本官可不敢招惹你的。
本来按照朝廷对户部要求的规矩,是不能更改任何本册的,可谁叫咱们是一家子呢,这样吧本册是万万不能更改的,我也不敢例外。
不过本官可以在这里追加一层,河南道南阳府镇平县刘远贤,再次出钱两千七百贯,共计三千贯。
这样的话,以后雕刻的匠人自然会把你的总数雕刻上去的,不知一家子你觉得这样可好?”
那刘远贤笑的合不拢嘴,搓着双手说道;
“好好好,给一家子添麻烦了,多谢多谢。”
刘琪在自己登记的本册上,从新起了一行,写完之后放下笔;
“好了一家子,这回就变成了三千贯,不过我也想提醒一句,这写上了本册之后,一家子你还是尽量别后悔或者反悔,按照朝廷的要求三天内把银钱送到仓部司里交差,要不然只写出来却不执行……恐惹天下人耻笑的,你可不能丢我刘氏后人的脸面纳一家子!”
那重新登记的刘地主一脸严肃的样子回应着;
“那还用说这是肯定的了,我要是只登记造册,却不拿出银钱绢帛来执行到位,岂止是要惹天下人耻笑?还要惹后代子孙笑话呢!
我有五个儿子,将来可是要儿孙满堂的,再说了我虽然是个小门户,比不上那些世家,可我好歹也是我们老家那块的风云人物,若是登记造册不给执行,我这脸面往哪里搁?
还有我以后的那么多子孙,走出门去也要被别人笑话死的,我可不敢做出此等没脸没皮的事情。
一家子尽管放心便是,三天内我送那些售卖权的银钱绢帛的时候,这三千贯银钱之事,同样也是一个大钱都不会少的。”
第468章;惊天之数
本来围在前头办手续的一大群人马,家里有孩子在十六卫的才来出钱,没有得那些还有的虽然有儿子在十六卫里,但是人家就是看个热闹,没想过出钱资助朝廷的。
结果这一听说要雕刻在功德碑上,立马就都伸着脖子,再一说出钱的人哪怕你出一贯,名字都要写上去,而且这个功德碑还要放在长安城最热闹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中间!
好家伙这下不得了啦,许多人都是兴奋的满脸通红,这个时代的古人可是非常老实的,也没经历过铺天盖地的广告词熏陶,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这一说要流传百世,给后世子孙观望瞻仰,立马就惹来许多激情,今天来的这些小门户,那是针对世家门阀这种庞然大物,和豪门大户这种各道州里的佼佼者来说的。
若是不和世家比,这些所谓的小门户可都是地方上绝对的高门大户了,买两个县或者一个州,李钰定出来的价钱又公道无比的,根本就没动这些人的老底子。
要是真的写在功德碑上,立在朱雀大街,那好家伙要流传多少代子孙了,谁不眼红?
刘琪的桌子前立马就被重新围了起来,还有人嚷嚷着,刚才不知道底细,写的五百贯有点少了,想要再加五百贯上去凑个整数。
有人拥挤着生怕把自己的名字落下,一会儿耽误的天黑了,户部的官员都要7收工了,谁给你登记造册去?
本来就不大的会场,结果这会儿刘琪的桌子前头一堆人围着十分扎眼,那太原王氏的四房族长,赶紧安排人过来询问到底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范阳卢氏的大族长与二房的老司徒正在和荥阳郑氏的大族长说话,看见这边热闹的不行,也看了过来。
郑氏的大族长立马跟旁边的人说话;
“阿弟,你去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新的地盘要拍卖了,咱们可不能被丢下了。”
“是大兄。”
几个世家的族长正在说话的功夫,那荥阳郑氏大族长的嫡亲兄弟就走了回来,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兄,事情不小。”
“莫要慌张,所为何事你且慢慢说来。”
“情况是这样的,今日拍卖的银钱绢帛之物,要与李县伯一些拿去购买谷子酿酒的,还有一些要拿去修造天下各县的义仓,在购买粮食比储存好在灾年的时候打开义仓救济难民。
又要分给南方治理河道用一些,最后的才能落到十六卫儿郎的头上,估计也是不够用的,李县伯方才向至尊提议,自己带头出一些银钱,资助给十六卫的儿郎全部更换一遍厚实的铠甲,好叫儿郎们多一些身家性命的安全。
至尊本来不同意怕人说是搜刮民财,后头屋里的一群大臣们苦谏才说通陛下点头,不过至尊严令李族长,不得强迫逼迫任何人家,要得人人自愿才行,这会儿那些小门户的人家都在登记姓名,出身何处,和钱数呢。”
郑氏大族长可是前朝的九卿之首,非是那一般百姓,一边听一边点头;
“自古以来这兵部大事就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都填不满的,今日算是卖的也不少了吧,可还是经不起划分的。
不过嘛,这给兵部十六卫儿郎更换铠甲兵器一事,我倒是很赞同的,只有咱们汉人的兵马强壮了,厉害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异族番邦,才不敢来侵犯边关,若是咱们兵力寡弱,尽是受人欺负的下场,气死你也没办法的。”
卢氏二房的老司徒沉重的点点头;
“然也,贤弟说的一点不错,这事儿某家也是积极赞同的,朝廷抵抗不住那些野人,到时候人家杀进来又要捉我们许多汉人去做出死力气的奴隶。
这汉人的事情还要汉人出力的,有余钱的人家出些力气不算无用功,大国不保到时候再有钱也是枉然。
然!到了需要的时候还是儿郎们上去顶住,那些老旧破烂的盔甲兵器确实也该换上一换了。”
卢氏的大族长卢继德也是频频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事儿大部分人都能接受,只是登记姓名就罢啦,怎么还要写个出身来,又是何故,郑家二叔父可知其中缘故?”
“哦方才我都问的清楚明白,说是至尊发下的话,出了银钱的人家,姓名要写在一个功德碑上,然后等石匠雕刻好了就立在朱雀大街中间,供后世人瞻仰观看祖宗们的德行?”
“嗯?”
“竟然还有此事?”
“这是何人想出来的,这都比得上正史记载了,可是一场大事情。”
那去打听消息的郑氏第一刑罚族老,郑大族长的嫡亲二弟激动的说道;
“可不是嘛,我听了也是心动不已,我等也不缺奴仆,不缺银钱使用,更是家大业大,官也做了,可是这种流芳千古的美名却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这次连我都动心了的。”
卢老司徒看了看几个人继续说道;
“流芳千古人人都是想要的,不过当下吗,保护家族经久不衰还是要站在第一位的,从祖宗手里接过来的家业,即便不能添加砖瓦,至少也得安安生生传下去才是。
朝廷缺钱咱们这些大户出一些血也是正常之事,尽管当今的皇帝说了是自愿的,可咱们两族不能当做耳旁风,多的不必多说,大家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孰轻孰重可要仔细分辨,与皇家对抗,最后一定是穷途末路,若是跟着皇家走,处处迎合?
虽不能说可以怎么辉煌,不过起码也是好事一件,所以流芳千古在其次,保全家族乃是首当其冲,咱们今日过来为的哪般都是心知肚明,这事儿不可落于人后的,好处以后会有的。”
那郑氏的大族长叫了半辈子官称总是改不过来的,小声凑合起来;
“大司徒所言甚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今日过来本就是想着破财来的,不破不立,这个破字今日至关重要,破的越多,家族才能越稳当。”
卢氏的大族长卢继德也很是赞同两人的话;
“两位叔父说所说正是大道理,今日皇帝亲自前来,无非就那几个目的,也是想来亲眼看看哪些人是主动的?
那些人是紧跟着朝廷的,只看那装疯卖傻的太原王氏四房的族长,就能清楚一切了。
当年他们太原王氏四房,出了许多银钱绢帛钱资助李家,成事之后分文不要回去,还拒绝出仕为官,
如今他三个嫡亲子都在三省六部里头平步青云,皇帝明显对太原王氏打压的厉害,唯独他们四房却不受任何的影响,今日他叫价购买那些地盘的时候又是想都不想,直拿着银钱绢帛硬往外头砸,这可不是失心疯病,这是老谋深算,又来当做一场买卖做的。”
几个人都是老油条了,哪能看不出来这些,别说人家了,自家不也是一样,可劲儿的往外砸钱?
郑氏大族长再问自家兄弟;
“阿弟,你可看过那些人都是怎么出钱的?”
“回大兄的话,李氏二房族长出钱六十六万贯,北屋里那些文武重臣,也都出钱一千贯,这会儿又传出来话,又各加了四千贯凑成了每家五千贯,那些小门户最是激动,不过出钱甚少,多是千贯之资,也有几家是拿了万贯的。”
卢老司徒笑着说道;
“咱们也不必着急,先叫那些小门户的人家登记完毕再说其他,尽管皇帝嘴里说着人人自愿,可傻子也知道其中意思,咱们这些人马才是重点。
谁家出钱不出钱,以后可是大不一样的,出多少钱也是不一样的!
今日咱们来参与朝廷白酒的事情,本身是很正确的选择,只可惜朝廷也不好定的价钱太高,
而咱们这些世家大户所出银钱也都没有伤到筋骨,非但如此连个大致都没有做到,
我猜测着也不可能就这样罢手的,终究是他们布了半年的局,不收获个差不多……岂能善罢甘休?
当然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必说的太透彻,咱们前头已经出了力气可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这最后一笔再添加上去那就更加圆满了。”
“叔父说的正是如此。”
“大司徒还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小弟佩服。”
不说这边卢郑两家紧密的商议,只说院子里的大户们都是和平日里交厚的聚会在一块,打听了详情之后三三两两的咬着耳朵。
李钰忙活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应付了许多小门户的富贵之家,看着最后几个要出钱的填写好了明册,李钰朗声说道;
“好啦,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是人困马乏的,这天都快黑了大家也该散了,诸位尊长也都该回去落脚点了,明天可以歇息一天。
但是三日内大家记得要去户部的仓部司交钱,朝廷也会派人在户部给诸位写好契约,到时候交了钱领回那朝廷颁发的契约之书,大家买到手的地盘就算真真切切的落实到位了。
此后锦书传子孙,契约护地盘,朝廷做靠山,烈酒钱盈门,子子孙孙都能踏踏实实的守着摇钱树了。”
听了李钰最后一连串的打油诗,一大群围在身边的人笑的合不拢嘴,高高兴兴的离开会场。
李钰正在催促刘琪等人赶紧将这些杂乱的数目计算个详细,冷不防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贤弟辛苦了。”
李钰抬头一看是卢氏的大族长卢继德,抚摸着雪白的胡须站在桌子前,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李钰连忙拱手;
“见过卢家兄长。”
“贤弟莫要客套,咱们又不是刚认识一天两天的,空闲之时可要多来我们家啊,一群老头都等着你去再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呢。”
“遵兄长命,小弟空了就去。”
“嗯,烦劳贤弟也替我们范阳卢氏登记造册吧,我范阳卢氏上下三房,在十六卫军中效力的子孙,共计一十八人,我们也想出些银钱绢帛,为朝廷大事做一些微薄的助力。
经过和我家叔父商议最终决定下来,我卢氏大房二房三房,各自出钱二十万贯,请刘员外动一动清笔写个清楚明白,多谢了。”
“不敢不敢,大族长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安排。”
刘琪摆摆手阻止了其他三人记录,自己亲自动手,唰唰的登记造册,然后请卢氏的大族长亲自过目。
卢氏的大族长看着不差一个字,这才打了招呼离开,随同老司徒和卢氏三房的人马一块儿出了院子。
剩下的大户们也都心知肚明,既然今日能来参加朝廷的拍卖会,都是抱着决心要跟着朝廷走的,都是明白人也不用多说话,一家一家的过来登记了姓名,家族,钱数,有小气的三万两万贯,不过还是十万八万的居多,这些族长大族长们登记完毕,然后又和李钰热情的客套几句,这才纷纷离去。
直到应付完最后几家地方上的豪门大户,李钰微笑着把人送走,扭身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上房里的君臣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李世民带着一大群文武重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刘琪四个员外,一张纸一张纸的计算数目。
李钰走过来之后站到一边也不说话,安安生生的靠在墙上,没多大一会儿四个算账的各自计算好了数目,互相核对一遍四个总数全部对着,这才放下本册。
李世民平静的脸色古井无波,轻声问道;
“几位卿家这资助朝廷大事的银钱数目最后有多少?”
刘琪拿起本册念道;
“回陛下的话,所有来得大小门户一个不差,反而还替各自的亲人上报了钱数,也想着亲人的名字出现在功德碑上,所以出钱资助朝廷的总人数比今日来参与拍卖的人数多了数倍,共计得钱一千三百六十五万贯。”
尉迟恭听到这个数目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蹦跶起来三丈高;
“什么?刘员外,你们可别是弄错了哪里,是否需要再算两遍?”
刘琪冷静的回应着尉迟恭;
“回大将军的话,我等四人皆各自计算了三遍,都是准确无误,不差一贯的,只要三日内都不放空,那么就该是要进账这些数目了。”
纵使李世民的心稳如磐石,这会儿脸上的肉也开始不停的抽搐,胸膛可劲儿的起伏着,大口的呼吸了十几口气息两手抓着桌子边缘,激动的浑身发抖,长孙无忌和钱得海一左一右的扶着皇帝陛下,生怕他激动的摔倒下去。
“老天爷呀……”
“药师兄,小弟怎么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的?”
“可不是嘛,我老牛就这几个呼吸的功夫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第469章;义正词严痞子无赖也想忠心报国
在场的众人里,还需要搀扶着才能不倒下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军方第一人兵部尚书,兼检校侍中、右仆射~杜如晦。
他比皇帝还要激动万分,本来只是说弄些银钱补充一下皇帝的私库,和朝廷的国库,却不想竟然弄了这些银钱数目出来!
杜如晦很想再说几句,求陛下把这些银钱再拨款给十六卫儿郎一半使用,奈何苦苦张不开嘴,他也觉得自己太贪婪了一点,可是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和庞大的数目,真的不多见。
就是历朝历代都没听说过有哪一次竟然一回就聚集这么多钱得时候,这种情况恐怕以后很难再出现了。
若是把握的好,十六卫的儿郎天下那所有的兵马,全部都能一次性的强壮起来,这些银钱花出去,汉人的军队成为无敌雄师那是指日可待,若是错过了……
李世民用尽力气才平复住激动的心情,沉声问道;
“刘爱卿,咱们今天拍卖那些售卖权的银钱又得了多少?”
刘琪赶紧又放下手机的本册,旁边的几个官员抱了一个上了封条的木箱子出来,刘琪撕烂封条旁边的同僚打开了箱子,刘琪取出里面最上头的一个本册翻开查找到最后一页。
“回陛下的话,咱们今日拍卖出来的钱数是两千六百八十一万三千贯,其中所得钱数最多的,还是那一百六十多个州府拍卖出来的,长安城的数目次之,十道再次之,洛阳城再次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陛下,陛……”
正在抱着本册往下念的刘琪,听着面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赶紧抬头查看,
只见一群重臣围着在皇帝的身边,都是紧张关心的不行,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嘴唇一直在哆嗦,
好几个大臣搀扶着,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那九五之尊浑身发软,长孙无忌连忙指挥官员赶紧搬来一把太师椅,众人扶着皇帝慢慢的坐了下去。
没人说话,一个都没有,整个院子都安静的不行,全是粗重的喘息声,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李世民静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
“诸位爱卿都坐下说话。”
二十多个重臣得了命令这才各自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皇帝的面前,李钰也不敢站在皇帝的背后,同样搬了一把马扎坐在了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的中间,把身子靠在长孙无忌的肩膀上,看着已经苍黑的暮色,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没坐了一会儿又把身子靠过去挨住程咬金的身上,整个就是个没长骨头的蛆虫一样,
刘琪小心翼翼的去院子里抱着一把太师椅,放在李钰的旁边,扯了一下李钰的衣服指了指搬来的太师椅。
李钰高兴的笑着,把马扎交给刘琪换了太师椅坐下,休闲的翘起二郎腿。
全场肃静,都在各自揣摩各自的心事,冷不丁的皇帝就出声说话;
“大朗,方才确实也说好了,你出的计谋给你两成好处,朕亲口答应了你的,本来应该君无戏言,只是你弄出来这笔数目太过巨大了些,朕也不好将天下大事太过儿戏!
这大小门户拿出来的这些银钱,本意是支持朝廷,资助十六卫儿郎更换那厚厚的铠甲和锋利的兵器用的,
你就别再计较着方才朕说的那两成的好处了吧,朕做主给你五十万贯,你拿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回你爱赏赐给谁就赏赐给谁,朕也不去说你了。
就当朕今日食言一次,只要能为了朝廷大事,只要能为了天下的汉人得到利处,朕的名声不要也罢,天下万民皆是朕的臣子,你不但是朕的臣子又是朕的义子,为君王,为君父做出一些让步也是应该的。”
皇帝陛下的话说完,不少大臣都扭头看着李钰,可不是嘛再给他两三百万贯,确实有点多了,一个孩子要这样多的银钱作甚?
李钰听到皇帝陛下点名自己,为了朝廷大事连义子都搬了出来打动李钰,李钰连忙站了起来,义正词严的一脸严肃;
“启禀陛下,臣正要提起此事向陛下禀报呢,臣也是人!心也是肉长得,怎能不知轻重缓急。
方才一说为十六卫儿郎更换铠甲兵器,许多家里有在十六卫当值的人家都是立即报名,找臣说话,想要给自家的儿郎子弟买一副厚厚的铠甲,还对臣说越厚越好,越结实越好。
臣当时就眼泪盈眶,他们都知道保家卫国,忠心朝廷君王之事,臣又不是没心没肺的货色,怎能厚着脸皮昧着良心来碰这些银钱?
所以陛下也不用食言,这是臣自己主动请求陛下,臣不想碰这些为自家子弟儿郎凑出来买铠甲的银钱,
臣一个大钱都不想碰的,若是拿去一贯,臣都寝食难安,所以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那五十万贯臣也不想要了。
若是能给十六卫的儿郎全部更换一次装备,若是能叫陛下的十六卫成为雄壮之师,若是因更换了装备能更好的守护我汉人的国土,臣心甘情愿的把陛下给我的这五十万双手奉上,求请陛下成全臣一片汉人的心思。”
“大朗又长大了些。”
“是啊李大郎真是懂事了。”
“好样的大朗。”
听着一群重臣的表扬和夸赞,李钰郁闷至极,自己一直很懂事好不好?怎么都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的看待?
李世民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是功劳就该赏赐,你出的计策又弄了这许多银钱出来,若是不赏赐难以服众,你能这样想阿耶我很是欣慰。”
李世民对着李钰还是第一次使用阿耶为自称,由此可见这会儿对李钰满意到了什么地步?
一群大臣也是频频点头,对李钰能做出如此让步钦佩不已,毕竟也是皇帝亲口答应的事情,一下子就少了许多换个人难免心情不好的!
这李大郎却能想到天下汉人的防御大事,足够证明此子的大道理拿捏的非常准确,正是应了圣人的君子之论,当得君子之风度。
况且他连皇帝重新赏赐的五十万贯也拒绝不受,如此巨大的数目面前,能保持本心不动,当真是很难得了。
就是许多大人都未必能做的如此云淡风轻,更何况这李大郎还是一个刚束发的孩童?
李世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你能如此大义,阿耶也不叫你小看,我也不是那贪得无厌之人,这样吧我做主了,你那六十六万的资助,也不用再拉银钱过来了,与这两成好处的事互相抵消吧,功德碑上你还按照六十六万凿刻,不能叫外人因为不知道内情而生出闲话来。”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开口;
“遵旨。”
李钰也不去矫情一下,他觉得没那个必要的,自己出谋划策给朝廷弄了这许多银钱出来,已经功劳不小了。
皇帝陛下这里不分,那里也不再收你的也算正常,如果再假惺惺的推让一番,反而落了个下乘,还不如干脆利索的答应下来呢。
李世民挥挥手叫李钰坐下,场面重新安静了下来,李世民仔细计较了一切,脑海里狠下了决心,这个数目前朝从来没有聚会过一次,再往前数几个朝代,正史记载中也不曾有过。
真是千载难逢至极,这些钱处理得当就立马能出现一个强壮的汉人朝廷,处理不好那可就真是浪费至极了!
如此巨大的数目要是还无法打造一个强大的国度那就不是昏庸无能了,那简直是蠢材至极,如何处置这些钱财?李世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李世民大口呼吸几次,声音平静的能吓死人;
“诸位爱卿心里都在想着什么,朕心里很清楚,包括杜爱卿这会儿想说什么话,朕更是明明白白。
你们肯定想着朕今日已经放宽了手脚,还是第一次要给兵部拨款巨大的钱数,所以这大小门户又资助出来的一千多万巨资,就不好意思再张口要了。
可是不张口要吧,眼看着这些钱数如果能再花到十六卫上头,那铁定是如虎添翼,必定能打造出无敌的威猛之师,所以诸位爱卿老兄弟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
罢啦朕也不想再多啰嗦,这里给大家一个定心丸吧,这一千多万贯的银钱绢帛,零头留下来充实国库,那整数一千万贯也都交给杜爱卿拿去,全部用在十六卫儿郎的身上。
这一次朕下了如此大的血本,诸位老兄弟可别叫我失望才好,我想看到的是,明年咱们汉人的儿郎们,人人身上都有一套结实的铠甲,
个个都有一把锋利无比的铁槊,弓箭手全部都是崭新的箭羽,和最上等的长弓。
诸位老兄弟你们文武两边要相互扶持,一切都要为了咱们汉人的江山朝廷为重,不知诸位可能做好这决定汉人未来数百年甚至上前年安稳之大事?”
杜如晦第一个站了起来,已经老泪纵横;
“陛下真乃不世出的英雄也,英明君王也,臣鞠躬尽瘁愿效死命出力。”
长孙无忌也是激动的不行,虽说他是文官序列可终究也是封的大将军的爵位,又是出身秦王府的老资格,肯定是十分同意这个重大决定的,长孙无忌也跟着站起来表态;
“陛下放心,我户部里会抽出能人相助,绝对不会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更不会耽误杜家兄长的节奏,臣亲自监督,谁敢故意怠慢军中大事,臣第一个就不饶他。”
“好!无忌你办事朕向来都是十分放心的,你又管着钱粮之事,有你鼎力相助朕才敢放心的。”
长孙无忌被当众如此重视,高兴的像是三月春风拂面,美滋滋的坐了下去,然后一群文武大臣都起来表示了自己的坚定态度,都说要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君臣众人都是开心不已,李世民高兴的吩咐;
“得海,叫人通传下去,今夜只要是秦王府出身的,不论文武不讲品级,全部聚会在叔宝家中,朕今夜要和老兄弟们不醉不归。
宫里的厨子可是比不得大朗的那些大厨,我看咱们就别去宫里了吧,直接就在大将军府里畅饮一番。
对了得海,再叫人去请皇后前来聚会,昔日的老兄弟们皇后可是一个都不陌生的,叫皇后也出来热闹热闹。
交代下去,今夜聚会的文武官员皆可携带家眷,速速前去通传,先叫那些大厨们行动起来,咱们可是不缺钱了,今夜宴会之用度,朕就拿出私库里最后的那三百多贯银钱出来,总不能叫大将军府里为我宴请文武之事破费的。”
众人也知道皇帝陛下是个玩笑话,这是开心至极了,才闹个笑话轻松一下的,如此多的人马吃饭三百贯可是不够用的,不过谁回去计较这点银钱?
这种场面不管放在谁家那都是笑的合不拢嘴的事情,谁还在乎要花多少银钱的事儿?那不是成了傻子?
一群文武大臣从来没有过的畅快,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尉迟恭大笑着说道;
“陛下,今日既然解决了这些,臣也敢说几句话了,说良心话臣手下的一万儿郎血性是有的,个个都是悍不畏死彪悍至极的,只是真穿着以前那些……出去打起仗来,不免要少了许多折扣的。
臣冒死说话求陛下恕罪,那些盔甲真的是很旧了,平时操练兵马的时候,陛下您尽管问问在座的大将军们,谁家舍得穿出来糟蹋?
都不舍得啊我的陛下,都是拿的木棍当做铁槊用,不怕您不高兴,杜仆射说的还真是贴切至极。
经过那些年咱们征战天下,现在的盔甲穿出来,那真是和叫花子也没有什么分别的,这回总算彻底要解决了,陛下洪福乃真龙天子,果然苍天庇佑之。
老臣保证,更换一整套的用度,臣手下那些儿郎可不是吃素的,为陛下开疆拓土手到擒来之事。
等明年咱们更换完毕,只要陛下您发号施令,臣一马当先不去砍死几千个狗头回来,老臣誓不为人!”
李世民也知道具体情况,他是马上得来的天下,天策上将军出身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十六卫儿郎的一切,怎么能不知道实话实情?
平日里国库里无有闲钱,每次提到这些十六卫的事情,李世民只能装聋卖哑,避重就轻……今日总算解决了所有难题,而且银钱充足的吓人,李世民也就不在乎大家的说话了。
“敬德你说的也是实话何罪之有?朕以前何尝不知咱们经过打天下那些年代,儿郎们的情况?
朕也知道更换配置那是势在必行的,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朕以前也只能摇头叹息无可奈何的。
今日之局面可是大大不同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叫花子军队的事儿啦,这全部更换一次之后,诸位爱卿应该无话可说了吧,要是再吃败仗可不要去说什么铁槊不锋利,盔甲不厚实的话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座的大将军们全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强将,可都是踏踏实实打出来的名头,全是一身的真本事,没有一个滥竽充数的怂货假货,
只要不乱来哪能吃什么败仗,再说也明知道陛下今日是心怀大畅,故意来说笑的,皇帝陛下一年多没有这样高兴了还真是难得至极,于是一群文武重臣都陪着皇帝陛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470章;初献计谋,惊呆群臣
待君臣笑的开心至极,李钰却站了起来,行过一礼之后轻声问道;
“启禀陛下,臣有些想说的话要奏,请陛下准许臣说之。”
李世民今天是开心至极,点了点头调侃着说道;
“哦,大朗有本要奏,嗯还未出仕呢就要有奏本了,不错不错,早点学习一下也是好事儿,你且奏来便是。”
“呦呵,大朗也要学着上朝了呢。”
“别说话听听大朗要奏什么奏本,咱们这些武夫也跟着学上一学啊?哈哈哈……”
“你个老杀才,自己的侄儿也要看笑话……”
“启禀陛下,自古以来都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说法,臣想说的是预防之术,扁鹊行医重在治疗,其高明的医术名动天下,
然其兄长终生治好的病患寥寥无几,皆因他注重防,而不重治,孰轻孰重暂且不论。
只说咱们这惊天的银钱撒出去,工部,还有下头的各司,然后郎中,员外,主薄,再到下头的主办,若是一心一意的当差,都像在座的叔父们一般当做天大的事情认真对待还罢啦。
若是有吸血的存在,还有往家里捞钱的,侵吞陛下崛起之资的如之奈何,等到他们将来犯了死罪,陛下就是将他们满门抄斩,诛杀三族,银钱又能追回来几许多?
就算能把银钱追回来,到时候陛下的江山大事,全部给耽误了又找谁说理去,人生有多少年可以耽误,周边的局势瞬息万变,臣觉得应当尽快把十六卫的勇士配置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到时候不论形势怎么变,我大唐的威武之师横马跃刀守卫边关,进可攻退可守,一切狼子野心的异族番邦都要掂量再掂量。
这些惊天的巨资应该全部落实到位,全部用在该用的地方,而不是一层一层的被剥削下去,一点一点的被侵吞于无形,更不能被没心没肺的畜生拿去中饱在私囊。
是以臣恳求皇帝陛下,指定预防之策,安排铁面无私的忠臣专门负责银钱发放使用的大事,把每一次银钱的去向,都监督到位。
或者购买需要的物事,或者寻找能工巧匠,或者为匠人们加班干活而购买肉食,或者给匠人们提高技能而发下赏赐,
总之不论哪一笔银子钱,都要派人跟踪落实,虽然比较麻烦也浪费了人力物力,但是有了专门的人去看守监督,和最后追踪,这预防之术做到了位置,臣相信,必定能事半功倍的。
借陛下的金玉良言,今日多流汗,他日少流血,两者虽然不是一个事情,但是一法通则万法通,道理是一样的。
今日咱们多费了人力,抽调了一些忠臣专门负责监督,他日咱们所有的银钱全部落实到位,陛下的铁血雄师征服了四海之地,威慑八方异族的时候,再回头来看今日这些人力物力的浪费,臣以为应当是值得的。”
本来李钰说有本奏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没当回事儿,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奇某能弄出来这些银钱,已经是够厉害的了,谁还能想到一个刚束发的孩童真能侃侃而谈国之大事?
只是没想到李钰一番话说出来义正词严,慷锵有力,句句话都说在了重点,要点,痛点,全是正大光明的忠君之言,不由得众人不服气,只听了没几句,君臣众人就都收拾了小看之心,严肃的听着李钰把话说完。
李世民更是面色严肃至极,想起自己要名垂千古流芳百代千代的大事,有可能被一群贪婪的畜生毁于一旦,李世民脸上的肉都在狠狠地抽搐着,李世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论任何人,也不管他是谁,敢碰这十六卫兵马的银钱者~杀无赦,朕在这件事上不会去讲任何情面,更不会去听任何解释,只要被查出来中饱私囊确定属实者,冒出来一个杀一个,全部诛杀其九族。”
坐在李钰旁边的长孙无忌立马站了起来,严肃的说道;
“起奏陛下,敢贪墨这些银钱的已经不是人了那是畜生,杀肯定要杀的,可是咱们不能等着都去贪墨了~再去把人杀掉出气,
大朗说的对,应当派出一些专门的重臣监督落实银钱去向,防患于未然甚过于治,请陛下多加考量。”
房玄龄也跟着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觉得长孙尚书说的非常想有道理,臣附议,肯请陛下多加考量。”
杜如晦在房玄龄站起来的时候就也跟着站了起来;
“起奏陛下,臣毕生的心愿就是给陛下打造一支无敌的威猛之师,期盼了多年都不敢说出来,
如今总算有了银钱支撑,马上就要去实现了,这个紧要的关口可不敢马虎大意叫一些蛀虫,畜生,来毁坏陛下的江山大事,臣十分认同长孙尚书的建议,求陛下多加考量!臣附议。”
李靖李绩同时站了起来;
“臣等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看着一群重臣附议,自己也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安慰大家先坐下不要着急,李世民看着就要天黑的暮色,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李世民来回走动了两圈才停下脚步,对着一群重臣吩咐;
“无忌,玄龄!”
“臣在。”
“臣在。”
两人应声而起,李世民十分认真的下命令;
“命你二人抽调手下信得过的忠臣,组织一个临时的队伍,督察所有银钱发放的一切事宜,严防那些蛀虫畜生不可懈怠。”
“遵旨。”
“遵旨。”
等两人坐下之后李世民继续调兵遣将;
“玄胤何在?”
坐在最边上的大理寺少卿戴胄立马站了起来答应;“臣在。”
“朕知道你身子骨不好,但是朕今日正是用人之际,爱卿你就再拿出一把力气吧。”
戴胄双手抱拳声音严肃至极;
“陛下尽管下命,臣万死不辞。”
“好!朕知道你向来铁面无私,昔日秦王府之时,一个买办贪墨了九十六贯银钱,做的天衣无缝,又有些身份底子,结果被你不畏强权揪了出来,最后将那蛀虫绳之以法。
本次天下兵马之大事,朕要你再次出马,挑选大理寺的好手,协助无忌,玄龄他们把事情落实到位,监察一切不得有误。”
“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的帮助两位尚书,决不会怠慢。”
“药师,懋功。”
李靖和李绩也跟着站了起来;
“臣在。”
“着你二人组织精兵强将,跟无忌,玄龄他们配合,你二人在他们发放下去银钱之后,安排手下精锐负责落实每一笔银钱的去处,若是遇到证据确凿的畜生,不用禀报直接就地斩杀。”
“遵旨!”
“遵旨!”
安排好了一切李世民这才长出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有你们几个办事,朕就放心了,明日早朝,再将这些临时的安排公之于众,再叫魏征做个最后的震慑,着他随时可以抽查任何一笔银钱的去向。
这样下来重重关口,应该没事了,明日早朝昭告天下,任何人敢碰这些银钱的诛杀九族绝不轻饶,想来这杀九族的后果必能震慑那些宵小之辈的。
一众文武大臣站起来高呼;
“陛下英明。”
李钰在下头听得也是非常佩服,这千古一帝果然不是吹出来的,顷刻之间就组织好了一切,
房玄龄长孙无忌负责督察一切,又不放心交代大理寺少卿戴胄出去制衡,再使李靖李绩两人带着手下军队,负责落实到位,又给于两人生杀大权,
这两人的安排可是惊天妙手,自古以来用军队办事那肯定是说一不二,效果顶好的,军人只会服从命令可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
最后这皇帝陛下还不放心,又叫魏征出来把最后一关,随时可以抽查一切已经发生过得事情,当真是手段厉害至极,不亏是流芳百世的君王。
李钰等着一群大人说完了,再次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还有本奏。”
“奏来。”
“是。臣要说的是工部那些匠人的事,历朝历代匠人就是干活的下等人,不被朝廷看重,臣以为此处不妥。”
“哦,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便是,就是说错了什么朕恕你无罪。”
“多谢陛下,臣觉得昔日之秦国统一天下,攻城器械,兵器铠甲,无有不利者,乃为大功不可磨灭。
一应制造皆能从标记上追究到具体的匠人,懈怠者律法加身,才至无往而不利也,秦人的铁槊能扎透其他数国的铠甲,秦人的箭羽能多射十几步,穿透铠甲还要伤人性命。
而秦国的甲胄又能抵抗其他六国的箭羽,中者只要不是在要害处便多是些轻伤,难得损害其性命。
这无非就是其他数国皆不在意铠甲兵器制造之时的严苛,而秦国却当做重中之重,此消彼长之下,秦之利器无往而不利每出必胜。
然!自东汉以后,这种做法逐渐被世人遗忘,臣以为应当重拾祖宗之法,效仿前人之事,陛下的那些银钱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这只是其一也。”
李世民今天总算对李钰刮目相看了,听得非常认真仔细,原来这孽障肚子里也有一堆真才实学,实属不易呀,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还有其二,你且全部说来。”
“遵旨。”
“起奏陛下,秦国的方法固然可用,却刑罚太过严厉了一些,有伤陛下仁义仁慈之大爱,需要用药中和缓冲之。
臣觉得秦国虽然也有奖励之策,但多是对准军功而言,对匠人的手艺,赏赐不太重的。
匠人们身份不高,赏赐银钱之事草草了之,不过是应付差事罢啦,所以匠人们干活的时候难免有些动力不足。
是以臣建议,提高匠人的待遇,用心制作的那些大师匠人,以不同的品级授之,提高匠人的银钱收入,毕竟都要养家糊口的,正所谓千里去做官为的就是吃和穿。
陛下可指定出一套策略,做的多做的好的,对于银钱之事狠心发放,此举想着也能凑些功效的。
臣听得家中奴仆所言,说是有些猎户打猎的箭羽几乎能射出平常弓箭的两倍开外,臣想着祖宗们的能处,不定在哪个角落就被继承了下来的,
倘若陛下再昭告天下寻找能工巧匠出世,来辅佐君王朝廷,必能事半功倍之。
如此匠人若有银钱期待,必定是憋足了力气仔细干活,人人争抢着做好做精,做全面,做细致,再有律法加持,懈怠者严惩不贷。
如此一来陛下的这些银钱,必定能打造出一支万胜之师,届时陛下的威武雄壮之兵,箭射之处,穿透贼兵的铠甲还能夺人性命,
陛下的铁槊刺杀贼兵轻而易举,陛下的陌刀连人带马劈开两半,陛下的威武之兵穿着结实的铠甲,中箭中刀者无有大恙,贼兵还在发愣之时,陛下的天子之兵就已经夺去了贼人的性命,不知此种此消彼长之法~可入陛下法眼?”
李世民本来今天就高兴的不行,再听了李钰这番话直说的他心里痒痒,兴奋激动的无以言表,猛然大喝一声;
“好!”
“大朗好一个此消彼长之法。”
程咬金立马站了起来;
“起奏吾主,老程觉得大朗说的这些都是大道理,可行之。”
尉迟恭也赶紧站了起来扯着嗓子,比谁都激动;
“启禀陛下,这个此消彼长当真可行,老臣读书不多,也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来,不过老臣也带兵多年了,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
若是咱们的儿郎中了一刀,依然无有大碍,反而还能继续厮杀,而贼兵中了咱们锋利与匹的箭羽,却流血不止,这真是如虎添翼,有如神助,若是如此老臣还打不下胜仗,臣当自刎,谢罪于天下,也没脸回来见陛下了。”
李靖和李绩两位军方的大佬纷纷用十分满意的目光看着李钰,心里都在想着一件事,这李大朗真是天生的大才,
看问题如此老辣,对于兵家之事真是眼光独到至极,考虑事情全面不漏,若是精雕细琢必定是一方大能之人,做个三军统帅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君臣一大群人哪个不是经验老到,又一身的真本事,只要你的建议提出来,这些人一听立马就能知道是否可行,是好计策,还是蠢猪般的谋略,根本瞒不住这一群大能的。
平日里都知道这李家大朗只关心银钱之事,然后就是吃个享受,出了名的想做个富贵大地主,没想到今日又见识了此子的另一面厉害之处。
这李大朗真是千变万化,不能以常理揣测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肚子里还装着什么,只有在他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看清楚,原来人家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说而已。
李世民今天对李钰最是满意无比的,只有他知道这孽障的真实身份,李世民心里不停的念叨那一句老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古人诚不欺我也,这孽障原来还是有点正经心思的,这样才对嘛,比起他平时的那种痞子无耻模样,这会儿这孽障真是怎么看都怎么顺眼。
李钰可是禁不住夸奖的人,这会看着所有人都把他夸的一朵花一样,立马就又现了原形,
大腿翘起来放到二郎腿上,嘴里哈哈大笑着,一边把身子靠在长孙无忌的身上美滋滋的不行,那样子要多贱就有多贱……
可是一群大臣都没把李钰当成外人看待,一是此子的阿耶本来就是个大好男儿,又贵为李氏二房的族长,与众人都多少有些交情的,还有秦程两位大将军的脸面在一旁。
再者说了还是陛下的义子,且这李大郎对众人又十分尊重,和重臣家里的郎君又关系甚厚,所以都把他当自家孩子一样看待。
尤其是长孙无忌也对自己妹妹这个义子非常的喜爱,像慈父一般把李钰乱了一点的头发理顺……
第471章;数不清楚就坐地库里
李世民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
“大朗说的这两点很是有些道理,前人之法都是经过印证的,当可用之,不过提升匠人的等级,再按照一定的规矩发放银钱奖励,这两件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定下来的。
诸位爱卿最近两三日都简单考量一个可行的度出来,然后咱们抽个半天时间,仔细商讨一下再做定夺,一定要在银钱发放下去到兵部之时,做出具体的安排和部署,以免耽误了大事。
好啦!今日天色已晚,且那边的大厨恐怕已经开始准备了,叔宝恐怕已经在府里安排宴会之事了,
咱们也收拾一下这就过去,等到过去之时昔日的老兄弟们应该差不多都要到齐整了,今夜咱们所有老兄弟重新聚会,一定要尽兴而归啊。”
“臣等遵旨。”
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收拾准备,尤其是户部的官员,把最重要的本册按照规矩全部封箱之后,打上封条,装进一个大箱子里盖好拉走。
一大群人马都开始撤离,只留下一些吏员照看着,把整座院子又恢复原样,皇帝和重臣们都离开了,这些吏员才开始吐沫横飞的讨论着千年难得一见,又可以载入史册的盛况。
李钰跟着人群最后出了仓部司这座大院子,出了胡同坐进自己马车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劳动。
迎香惜春探春三个都是在车里睡了一天,听说要收工回家了,这才被侍女们叫起来,这才刚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依然是弄的迷迷糊糊。
伺候着李钰躺下,迎香才朝着车头前边交代了一声;
“可以回去了,郎君今日可是累坏了的,你们赶车的时候要注意一些莫要走的太急。”
前边传来赶车的回应声;
“是韩管事,小人晓得了。”
“娘子你们都饿坏了吧,我在里头一整天这会儿也是饿的不行啊,赶紧回去大吃大喝去。”
“回郎君的话,奴婢和惜春,探春,都在马车里睡觉呢,一直昏昏沉沉的一天睡得迷迷糊糊。
刚才被下头人叫醒说是郎君您要出来了,奴婢们赶紧爬了起来,倒是不怎么觉得饿,只是白天睡的太足,恐怕今夜是睡不着了。”
“对了郎君,您都谋划了半年了,不知今日拍卖之事可否顺利?”
说到这个李钰立马又有了些精神,吹牛逼的欲望蹭蹭的往上冒;
“顺利,太顺利了,本郎君亲自出马主持大局岂能不顺利?
来的大小门户都是满载而归,基本都拿到了自己心里想要的地盘,下一步就是他们往户部拉钱的事儿了。
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交了银钱的门户,从朝廷里拿回一份契约,上面有至尊的亲笔签字,和玉玺大印,然后就能拉酒回去售卖了。
等他们办好了这一切,就该轮到咱们去户部里领钱了,到时候还叫柳叔带着咱们庄子里的护卫过来,一趟一趟的慢慢往家拉回去,就算彻底结束了。
说起来这些了,咱们办完了事儿,这几天休息一下然后也得回咱们自己的庄子了,因为这次还要扩大地库呢,要不然那些银钱可是没地方装的。”
迎香听着还要修造地库惊的大张着嘴巴;
“天呐,郎君您这是弄了多少银钱回来,竟然还要回去修造地库?”
“娘子你猜猜?”
“奴婢哪里能猜得到这些,不过奴婢觉着郎君您天资聪颖,智慧无双铁定是弄了许多许多的银钱绢帛。”
“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不错确实很多很多,能分给咱们的就有五百多万贯呢!”
“五……百多万……贯……天爷呀,那得是多少银钱绢帛去了,奴婢可是不会数的,再说也数不过来啊!”
“没事儿没事儿,到时候咱们把银钱绢帛都拉回去之后,你就坐在地库里慢慢的数,总有一天能数好的。”
“郎~君。”
李钰看迎香学着探春那撒娇时的样子,捂着嘴狠笑了起来。
李钰今天实在是累坏了,不知不觉就睡到了秦大将军的府里,迎香心疼至极的,也不让别人来吵醒他。
只叫车夫把马车一直赶到了自己这边的大院子里头才停下,又等候着李钰在车上睡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李钰揉着眼里醒来。
“娘子,这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听着前头热闹的声音似乎是文武群臣们都来了吧?”
李钰一开口说话马车的门帘子立马就被掀了起来,迎香正要回应就见探春那插着银簪子的脑袋伸了进来,一脸兴奋的说道;
“启禀郎君!咱们回来小半个时辰了,前头可热闹了呢,来了好多好多人马,听说是以前跟着陛下打江山的那些老部下不论官职大小,也不讲品级高低今夜全部接到了陛下的旨意,带着家眷来了咱们大将军府里。
郎君您不知道可把咱们夫人给忙坏了,也高兴坏了,咱们大将军府还是第一次办这种盛大的宴会呢。
下人们说自从陛下的旨意回来,大将军和夫人立马就开始忙碌起来,夫人叫整个府邸的下人都行动了起来,还把咱们院子里的下人都叫去了一大半呢。
还有还有啊郎君,大将军也学着杜仆射那样,去别的几家附近的大将军府里借了好多桌椅,从天黑的时候就开始布置,前头的正堂大厅和几个偏厅全部都成了热闹的场所。
今夜后院内宅也是四门大开,准许下人进出伺候,后院里皇后娘娘都来了,就在上头坐着呢,咱们夫人坐在下手位置陪着。
另外还来了好多好多大臣们的家眷,后院里也是分了三四个厅堂待客,侍女下人们都不够用了。
这会儿所有家眷都凑在后院正堂里说话呢,皇后殿下叫夜总管亲自来问了一次,奴婢回说郎君您累到了,在马车里睡着呢。
奴婢想叫您来着,可是夜大总管不叫奴婢说话,说是要您睡足了再起来前去拜见,郎君您快下来洗洗吧,奴婢一直叫人烧着热水等您起来直接就能沐浴的,等您沐浴完了奴婢也能跟着您去长长见识。”
李钰伸了两下懒腰这才下了马车,一边往沐浴房走去一边打趣探春;
“难怪娘子你这穿的绫罗绸缎的,还插着银簪子,恐怕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我起来的吧?”
“嘻嘻,回郎君的话,奴婢确实收拾好有一会儿了,只有迎香姐姐在马车里陪着您没有下来,我和阿姐都收拾好啦!”
“哦!那迎香娘子你也不用跟着伺候了,可去梳洗一番,穿得正式一点别叫外人小看了咱们李氏二房。”
“诺!”
“对啦,这次本郎君又赚了许多银钱明天你们贴身伺候的七个都可以去挑选一支金钗回来,作为本分伺候我的奖励,咱们也要学着至尊奖罚分明一些,叫人心服口服才好。”
“哦对了,虽然你们家大管事不来伺候我了,可是她从我屋里出去的,你们别忘记了她,明天叫上你家大管事去给你们挑选,顺便也给她弄上一支。
还有啊!叫迎香娘子你们三个合计一下,看看咱们屋里伺候的那些,守规矩的,差事做的好的,挑选三个出来,每人赏赐一支银簪子下去。
以后每年都要评选一次,不论相貌如何只说干活踏实不踏实,年年选择出来三个能吃苦的,本郎君重重的奖励她们。”
惜春一直走路不说话直到这会儿李钰说完才跟了一句;
“启禀家主,那梁大胆的妹子,和马十九的妹子都是特别能吃苦的,奴婢姐妹两个的衣衫都是她俩抢着洗的,
且这两个站规矩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奴婢觉得这两个必须远中要不然别人都会看不下去的。”
“哦,你说那个虎虎的大个子和那个笨笨的丫头呀,嗯既然你说她们办事认真那就选上好了,明日你们再挑选一个凑成三个一块儿赏赐一根银簪子。”
“诺。”
主仆三人的对话叫旁边跟着的几个三等侍女直吞咽吐沫,心里暗下决心,明天开始自己也要把规矩站的一丝不苟,明年那直晃人眼睛的大银钗自己也要拼一个到手里,当做传家宝用……
李钰被伺候着进了大木桶,探春正要上来伺候李钰吩咐;
“你俩都收拾好了的,不要再碰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简单洗一下就出去,还有其她人在这里呢,又不是没人伺候我。”
姐妹两个点了点头陪着在旁边说着话,几个侍女小心伺候着尽量不打湿李钰的头发,免得一会儿拜见皇后殿下或者参加宴会的时候,头发不干。
李钰也不耽误,简单洗过了一遍,就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带着两女出了沐浴房,整好迎香也收拾好了过来,三个人陪着李钰去往后院给皇后殿下请安。
几个人一路从自家的小院离开,经过几个回廊,一路上都是人声鼎沸,下人们来回穿梭,往各个厅堂里伺候茶水。
李钰带着三个贴身侍女来到大将军府的后院第一大正堂客厅门外,守在厅堂外的几个内侍一看李钰到来,赶紧小跑着进去禀报皇后殿下。
“启禀殿下,堂外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求见。”
正在和秦夫人说话的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呢这孩子。”
秦夫人坐在下手笑呵呵的接话;
“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孩子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任何动静,否则立马就要惊醒了的。
平日里他睡觉的时候,下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吵醒他,今夜如此热闹他注定是睡不长久的。”
长孙皇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对着那小内侍吩咐道;
“叫他进来吧。”
“诺。”
小内侍赶紧跑了出来行礼;
“启禀县伯,殿下有旨叫您进去。”
“嗯。”
李钰带着三大贴身侍女又穿的一身新衣,昂首阔步的走进正堂里,如今的李钰可不是以前那般小心谨慎了。
这种场面好歹他也经历过数次,如今已是轻车熟路,不再是害羞低着头,有心想要查看一番正堂里有几个美少女,又碍于面子不敢大动作,
但是可也不像以前那样只顾走路了,顺着走势就把正厅两边的大概情况看了一遍。
看着一屋子莺莺燕燕,李钰的目光定格在厅堂东边一个蒙着轻纱的少女那里,可不就是自己的未来平妻吗?
本来就是夜里,那美人儿又带了面纱,似梦似幻,若隐若现的样子,看的李钰心痒难耐,偏偏那美人儿明显看到了自己,却是一副满不在意,旁若无人的和旁边一个姐妹小声说话。
李钰再仔细一看好家伙,那不是自己见过两次的小姐姐?金银首饰铺子里见得第一面,杜仆射的花园里见到第二面,还说过几句话的吗?
这两个大美人怎么还认识的?此两女的容貌经过李钰心里鉴定打分,厅堂里几十家文武官员的家眷里,当属第一等绝美之色。
特别是这位见过两次的端庄美女,气质优雅高贵至极,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清贵气息直往外冒。
再看那自己的平妻小姐姐,同样的淡雅从容,和这个基本不相上下,两人不论哪一个,都是做正妻大妇的不二人选!
两人的容貌气质,比家里的王可馨,还要高贵三分,比之司徒云砂又清雅了两分,若是把这两个也收进自己的房中,四大美女花齐开放……那岂不是美哉美哉至极的事儿……
看着那端正秀丽的美女姐姐,对着自己礼貌的笑了笑,李钰也以微笑回报,眼睛忍不住就在两女的身上,打量过来打量过去……
正在出神,只听一声咳嗽响起,李钰回过神来赶紧扭头,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皇后殿下的身前。
李钰慌忙之下赶紧停下脚步,刹车刹的已经晚了些,一愣神的功夫又刹车太急,就有些站的不太稳当,
踉跄了一下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扶住皇后殿下的腿,这才稳住了身子,李钰赶紧从新站好,立马弯下腰行礼;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儿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这是看的什么风景,都走到娘娘跟前了,还回不过魂儿来。”
李钰的泰囧样子,立马惹的正厅里二十多个少女轻笑出声,长孙皇后指头点了李钰额头两下;
“你这孽障,本宫问你话呢,快些回魂过来应答。”
“没……没有,回娘娘的话,儿没有看什么风景,就是想看看哪家的婶娘来了,哪家的婶娘没有来,一会儿好去请个安不是。”
长孙皇后也不点破李钰的瞎话,顺口逼问了一句;
“娘娘只听说你和那些文臣武将们走的很近,倒是没听说过……你还认识这些婶娘叔母的事儿,
难怪陛下说你整日里游手好闲,东边拜访几家吃吃酒,西边去几家武将门户里兄弟聚会,说笑的声音震天响,看来陛下也没有冤枉你什么的。”
李钰被问的脸色通红,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诺诺的小声回话;
“启禀皇后娘娘,儿去的最多的就是尉迟叔父家,杜叔父家,房叔父家,还有李靖李叔父家,和李侍郎李叔父家所以这几家的当家叔母儿拜见过得,也算是熟人了。”
第472章;母老虎的出身。娘娘儿就要那个蒙着面纱的小娘皮
李钰被问的脸色通红,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诺诺的小声回话;
“启禀皇后娘娘,儿去的最多的门户也就是尉迟叔父家,杜叔父家,房叔父家,还有李靖李叔父家,长孙叔父家,和李侍郎李叔父家,这几家的当家叔母儿是拜见过几次得,所以也算是熟人了。”
长孙皇后乐呵呵的说道;
“看把你这孽障给能的,陛下这些忠心的文武大臣里,最顶尖的几个重臣你全都是熟人,你倒是个眼睛毒辣的还真是会挑选门户,罢啦罢啦,既然你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了,还不去拜见你这些叔母婶娘?”
“是,儿知道了。”
长孙皇后有些不放心的再次交代;
“可别真的只去拜见相熟的几家,在座的可都是你的长辈,咱们不能失去了礼数叫人笑话咱们无有礼教。”
“皇后娘娘放心,孩儿知道的。”
李钰被说的有些十分不好意思,但是也毫无办法,这大庭广众之下多少眼睛都看着呢,皇后殿下交代岂能不办?
李钰再尴尬也得奉命行事,也只能应付了局势再赶紧离开这里了,扭身两步到了秦夫人和程咬金的夫人这里,弯腰下拜;
“儿拜见两位叔母,两位叔母万福。”
程咬金的夫人温和的笑着;
“我的儿快起来吧。”
秦夫人笑着打趣了一句;
“还不快去拜见你的这些长辈?”
“是,谢两位叔母。”
李钰直起腰身,朝着东边弯腰行礼,然后又朝着西边行礼一遍,两边的夫人都是咯咯笑着叫李钰免礼,那些平辈的可不敢坐着受礼,纷纷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回礼。
东边上首的夫人堆里,坐在前边两三位的身份最是高等,其中房玄龄的夫人~范阳卢氏的正宗,三房里出身的嫡亲世家女,那卢氏三房奄奄一息的族长之嫡亲妹子。
这位就是贞观年间出了名的母老虎卢氏了,这位主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吃醋一事的由来,就是从这位娘子身上传出来的。
房玄龄家祖籍清河东武城,出身也算不错乃是东汉司空房植的第十三世孙,北魏龙骧将军房法寿的玄孙,
不过到了他父亲那一代,官职却是小了很多,尽管出身也说得过去,可是和夫人卢氏~出身于五姓七望正宗嫡亲女的身份一比,难免就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这卢氏可是典型的下嫁,又从娘家带了许多嫁妆,和产业过来,一直都是自视甚高强压着房玄龄一头。
房玄龄一直没有纳妾,正史上记载的,唐太宗李世民要治治这母老虎,赏赐了两个美女,结果被房玄龄的夫人卢氏打出家门,
太宗皇帝便赐下毒酒一壶,派人过去说明情况,要不就接受赏赐的美女,要不就喝下毒酒自我了断,
结果这脾气火爆的卢氏二话不说抓起毒酒就喝,太宗皇帝哪能给重臣的夫人真的赐下毒酒?
就是想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性格暴如烈火,结果还真是如此,太宗皇帝也只能收回了那两个美女。
不过这母老虎也因此害怕了,她害怕自家的夫君真的铁了心的要找妾室,到时候可是麻烦至极!
于是从自己娘家给的嫁妆,跟着自己过来的一些奴仆里,挑选了两个丫头给自家夫君做通房,这才稳住了房玄龄日缢焦躁的内心。
这卢氏的娘家,乃是五姓七望里的正宗可不是分支门户,夫君又是皇帝陛下驾前的红人能臣,
还是朝廷里的宰相,后院里也没有争风吃醋的闹心事儿,这卢氏的日子可是过得潇洒自在至极,行事说话都是十分开朗,也不惧怕哪个的,好啦咱们言归正传那母老虎大大咧咧的笑道;
“贤侄方才看的是哪家的小娘子,若是有心仪的对象,说个详细婶娘与你做个媒人去跑上几趟问问门路如何?”
李钰生怕这口无遮拦又大大咧咧的母老虎再多说什么,赶紧说话解释;
“回婶娘的话,侄儿暂时没有什么心仪的人,婶娘们这里坐着,侄儿去了。”
李钰说完不等回答赶紧来到上首;
“启禀娘娘,儿想去前头拜见陛下和诸位叔父们,请娘娘成全。”
长孙皇后扯住李钰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在李钰耳边小声说道;
“你房家婶娘这次说的非常合我的心意,今夜这里有几十家的小娘子,你这孽障也好生看看,可有你中意的,要是有你喜欢的本宫来给你想办法。
若是出身高贵的,咱们弄回去做个正妻大妇,若是一般的门户,娘娘就能给你直接安排妥当,给你做个小妻岂不是美事一桩?”
李钰扭扭捏捏的低着头;
“娘娘儿还小着呢,再说了还有孝期未过,提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些?”
“小什么?陛下像你这般年纪,已经大婚了,本宫也有了……”
长孙皇后差点要说漏了嘴,赶紧止住不往说,又立刻岔开话题;
“那孝期的事儿本宫知道,不过也就剩两年出头的时间了,主要是咱们看上了哪家的娘子就得立刻下手的,迟了就要成为他人妇了,你以为是买五粮液纳给钱就能拿货?
这不得提前准备准备吗,我的儿你可是不知道啊,别看这里有许多的小娘子,其实有一半都是有人家的,你都十五束发了也该是说这婚姻大事的时候啦,本宫怎能不操心?”
李钰不由自主的扭头又看了,那东边一眼,正堂里的一大群家眷正在瞪着眼睛看着这边,李钰这一回头看刚好对上了所有人的眼色,赶紧又把头扭了回来。
好几个夫人都跟着李钰的眼神,也看向那边的两个小娘子,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先是被李钰正大光明的看了一眼,立马又是一堆眼睛盯着这边,两人赶紧低下了头去,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长孙皇后只瞟了一眼就立马知道了那边的出身微笑着说道;
“你这孽障倒是眼光贼狠的,孔颜两家相貌最拔尖的两个小娘子,也是今夜这几十家文武家眷里头最为出色的。
唉……你这可是给娘娘出了个不小的难题呀,颜家虽说答应过要给你一个娘子做平妻,可谁知道是给个嫡亲女还是庶出女,
就是给咱们一个颜氏女也难说一定就是这个呢,颜家那老叔父的脾气十分古怪的,和太上皇都有的一拼,还是个不能用强的门户,人家可是皇家的大功臣……”
李钰忽然抬起头倔强的来了一句;
“启禀娘娘,那日我去颜家拜访的时候,他们就是叫这个蒙面的娘子出来见的儿,听说是颜家还没有定下亲事,没人家的嫡亲七娘子呢。”
长孙皇后一听说是颜氏的嫡亲女,眼睛立马一亮,不过又小声说道;
“那颜家的庶出女也是一堆的,天知道那颜家的老族长到底怎么想的,若是只给你个庶出的,咱们也是无可奈何至极……”
李钰又偷偷瞟了一眼那边,那身穿墨绿色衣服的美少女,蒙着浅绿色的面纱个头高挑,就是坐着也明显身材不低,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李钰盯着长孙皇后认真的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那天儿在他们颜家的时候,那老族长可是说起了我阿耶当年去提亲的事儿,
又说不舍得这儿不舍得那儿的,儿当场就应诺了许多事情,且今日也给他们办妥当了一半,待我这两日把他们买下来的那些州府,县城,需要的银钱缴纳上去给户部,再拿回契约给他们送去这些可不就是等于聘礼了?”
长孙皇后又是一喜高兴的问道;
“有如此好事?那就有些眉目了,那老族长可有当场与你说个清楚明白,就是要拿这个嫡亲的七娘子给你做妻的话来?”
“这个……”
李钰仔细回忆了当时的场景,那老族长只说不舍得这个孙女,可没有说清楚其他的事情,不由的沉下两个肩膀,有些沮丧的说道;
“回娘娘的话,这倒是没有确定说明白就是这个,不过当时提到儿的亲事,老族长立马叫这个小娘子出来,说是再看看几眼,免得以后嫁人后就看不见了。
娘娘!他们这不就是说明了嘛,难道还要反悔不成?”
长孙皇后看着正堂里的命妇们尽管都各自聊的欢实,但是长孙知道许多人都盯着这边的,也不敢表现出别的脸色,只不动声色的说话;
“我的儿,你怎么知道那老族长的手段,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一点,当时你就该把话挑明了说个清楚,还要有个见证人在场才能定下结局,你一个孩子家的没有大人在场如何应付的下来?
他们没有说清楚一切,你就慌里慌张的答应下许多事情,这可已经是落了下乘,
下次你再去颜家送那些契约的时候,可要求得你三叔亲自跟去,有程大将军为你坐镇,本宫才能放心的。
再加上当初又是程大将军亲自为你求的媒,下回一口气把她这事儿按下来说个死死的才能成为定局。
然后等着你孝期过了赶紧行书礼,这才是万无一失之法,此后你再去颜家没有你三叔坐镇你不可私下里前往,
否则还要纠缠不清的,而且还要再亏损许多,你可不是那老族长的对手,你家三叔前去才能得手如意的,你可听清楚了没有?”
“啊?”
李钰听说要叫那个程泼皮去主持大局立马就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了下长孙皇后下手旁边,那紧挨着坐的秦程两家女主人一眼,
想说几句他能成吗的话,可别再给我好事儿给搅屎棍一样的搅拌黄了都,却又没有胆子说出来,只能诺诺的小声嘀咕着;
“娘娘,还真叫三叔去啊,那……那样的话……”
长孙皇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在李钰头上敲了个板栗;
“你这混账东西想说个什么话来,你家三叔的智慧岂能是你这黄口小儿能看懂的,真真的蠢材一个真实朽木不可雕也。”
“娘娘息怒,儿可不敢说三叔父不好的话来,儿怎么会是那种大逆的不孝子,大家都知道我的孝顺子一个。
我这不是担心三叔他老人家一吃起酒来又什么事儿都忘记了嘛,若是再发起酒疯闹将起来,儿这平妻的事儿可不就是要黄了?”
秦夫人和程夫人看着李钰着急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机灵,生怕别人来搅黄了他的美事儿,都拿丝巾捂住嘴角轻笑了起来,程崔氏看着李钰温和的开口;
“我的儿,你先说说那个穿绿衣服蒙着面纱的,可是你的中意之人?”
李钰有些很不好意的小声说道;
“回婶娘的话正是如此,侄儿自从那天见了那七小娘的真容,就一直惦记着呢。”
“那你可就得上点心思了,婶娘这里告诉你个底子,那颜氏的当家老族长手段变化多端,层出不穷。
可不是他们颜氏以往的那些读书人做族长的时候,颜家这代的老族长可是文武兼备,厉害至极的。
那颜老族长年轻的时候就游历天下结交甚广,与五姓七望里头许多世家门阀的当家族长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都是厚重无比非常亲近的。
如今许多门阀世家,豪门大户的当家人都是他的晚辈,对其执礼甚恭,可不是一般的丈人老者,此一点你必须要清楚明白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汝可知晓当年太上皇起事的时候,那颜老族长东奔西走数万里路,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就联合了许多家族出来鼎力支持太上皇起事,
可是个十分能耐的人物,这颜家老族长眨眼间就是一堆的见识,你这乳臭未干的孩童想要前去过招,恐怕是不能全功的。
你若是想要那个嫡亲的娘子给你做妻,不论是正妻大妇也好,或者平妻做小也罢,婶娘今儿个给你个结实话,
没有你三叔父出马去坐镇主持大局,你这事儿铁定成不了的,不过颜老族长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答应了就会执行到位,也不会去赖你的账,只是到时候是给你个嫡亲女还是庶出女,这就不得而知了。”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如此厉害的说法?只用一张嘴就能说动别人的家族出来跟着别人造反?
程夫人说完最后几句,得意洋洋的看着李钰,连长孙皇后听了这些也不去反驳,反而还频频点头说明一点不假。
秦夫人跟着加了一句出来;
“你这孽障,岂能知道内中情由,你可知道当年大兄为何一定要带着三弟前去给你求亲?
三弟家的老叔父乃是那颜氏族长的好兄弟,颜程两家关系莫逆深厚至极,那老族长小的时候就在程家住过七八年的光景,说是在程家长大也不算过分。
再往上看颜程两家有着三百多年的交情,所以大兄当年才要三弟亲自出马同去求情,
那颜家的老族长看是你三叔父亲自过去拉下脸面求情,又一口一个老叔父万安的哄着,人家看着两家三百多年的世交,又有你三叔父保媒这才答应了下来,承诺等你长大之后就给你一个颜家女做平妻,否则你当颜家的女儿是轻易就能要到手里的?”
第473章;皇后娘娘操碎了心
长孙皇后也是小声赞同着;
“你两位婶娘说的一点不假,不论你想要那嫡亲女做大妇还是平妻,都必须你三叔亲自出马才能功成的。”
李钰有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再次不着痕迹的看了过去一眼,扭头回来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娘娘方才说那个挨着七小娘坐的娘子是孔家的女儿?”
“正是,怎么了?”
“娘娘儿想要她,您三位尊长给儿想个完全之策吧,若是嫡亲女,就拿来做个大妇正好合适,再配上颜家的嫡亲七小娘做平妻,儿就心满意足了。”
长孙皇后虽然乐呵的眉开眼笑,但是嘴里可不敢答应的;
“你想的真是美,那可是孔家的嫡亲娘子,一个孔家,一个颜家,你胃口到是不小,这个娘娘可不敢轻易答应你的,我那里有这本事?别说是我了,就是陛下都不敢给你个肯定的话语。”
秦夫人也给李钰翻了个白眼;
“你先把颜家的那个七娘子弄到手再说其他吧,真是贪得无厌至极,人家是得陇望蜀,你可倒好这陇还没得到就想起了蜀来。”
程咬金的夫人也笑着接了一句;
“那孔家的女儿你就别想了,人家老旧的思想不变,只和圣人门徒结亲的,就是这颜家的女儿要是你三叔能给你说下来,拿去做个正妻也是绰绰有余的,况且还不知道结局到底如何呢!”
李钰一手拉着长孙皇后的手,一手拉着秦夫人的手又拿眼睛盯着程咬金的夫人耍起了无赖;
“儿不管,儿就是要那两个绝色的美人儿回来,三位娘娘不管我的话我就不大婚,一辈子只要那几个妾室。”
要是平时李钰随便耍个无赖,再撒娇一下下,长孙皇后立马就会心软,偏偏今日李钰这不大婚不要正妻的话一说出来,长孙皇后立马怒容满面,
立马就声严厉色的小声呵斥起来,要不是顾及这一厅堂的命妇,那声音的分呗不定起高到什么地步呢。
“你这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浑话,你要是不大婚没有个正妻大妇,那成何体统,我……你阿耶一辈子就指望着你能为李氏二房开枝散叶的,你要是不大婚,哪来的嫡亲子继承家业,这话你要是再敢说一遍,我立马就撕烂你的嘴。”
别说长孙皇后听了李钰的话生气,就连秦程两家的当家主母也是一脸的火气,秦夫人也跟着呵斥了起来;
“你这泼皮胡说什么呢,大兄他老来得子,把你稀罕的捧在手心里,一辈子盼望的就是你能为李家二房生出一堆嫡亲子来,你这是什么话?”
程夫人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你真是糊涂,你若是无有正妻大妇坐镇内宅,大兄的家业谁来继承,大兄在九泉之下岂不是要气的七窍生烟?
你这孽障莫要再来胡说,否则你三叔听见了去,你的小屁股一定会被抽烂的。”
长孙皇后还不解气,狠狠的来了一句;
“抽烂才能叫他长个记性,以后也能明白一些进退之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宫看你就是被宠坏了的,我们三家把你宠的你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旁边的夜庆芝早就已经知道了李钰的真实身份,所以对皇后殿下的恼怒非常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皇后殿下对这小祖宗那是寄托厚望的,并且一直对于这个小人儿登上那九五之位的事情念念不忘,
好多次偷偷的和自己谋划,怎么样才能叫这祖宗得手,如今这小祖宗却说了不要正妻不要大婚的浑话,这殿下如何不怒?夜庆芝赶紧凑下身子解围;
“殿下息怒,殿下您息怒,县伯他也是一时情急口误,再说了少年人哪里知道没有嫡亲子继承家业的大事儿?
就是个顺口胡说罢啦,照着奴婢的想法,他们孔家又怎么了,这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到时候下一道旨意,他孔家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咱们这郎君又不是要杀人放火,无非就是想和他们结下秦晋之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再说了,县伯乃是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又是尊贵的开国县伯,这是何等的身份?还不值当一个孔圣人的后代娘子乎?”
长孙皇后那舍得来责怪这小时候就救过自己的忠心人,轻声开口;
“庆芝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你整日跟在我身边,哪里知道外头的世道,那孔圣人的门徒都是清贵无比的,从来只和圣人门徒之后结亲。
更别说这圣人的嫡亲后人了,除非人家当家的族长同意点头,否则就是陛下也要无可奈何的。
别说他个孽障了,就是皇家的嫡亲子,想和圣人之后结亲都是难如登天的,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下一道旨意就能叫孔家把人拿出来,那我有何不敢答应他的?直接找陛下商议一番,为他说个情求一道敕书旨意不就成了?”
夜庆芝看着皇后还是满脸的不高兴,赶紧拉了一把低着头的李钰;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看你这快嘴,惹了多大的麻烦,还不赶紧向殿下认个错?再向两位大将军夫人认错?还杵在这里作甚?”
李钰哪里想到这随口一说就招惹的三个最喜爱自己的长辈一块儿发火,要是知道如此局面,打死他都不会乱说的,这会儿听着三个大人物发脾气,李钰也是头低着不好意思说话,听到夜庆芝给自己一个台阶,也顾不得脸面了。
“孩儿知错了,请三位尊长莫来和我一般见识。”
长孙皇后呵斥了一大通,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做才对?”
“就是就是。”
“说,别不吭声殿下问你话呢。”
秦夫人实在忍不住了,拿指头点了点李钰的额头。
李钰只得回答;
“是,孩儿知道刚才那些说的不对,辜负了许多尊长的期望,孩儿以后改了,一定要想着弄一个好出身的娘子做大妇,然后多生几个嫡亲子,再找一堆平妻小妻妾室多生一些儿子,把李氏二房的人丁大旺起来,这总行了吧?”
“这还像是个人话。”
“这还差不多嘛,大兄唯一期盼的就是这个,你要是这都做不到还不成了逆子了?”
“正是如此,大人们自然会给你安排妥当这一切的,你就该安安生生的娶妻生子,给大兄多生出一些孙子后代,叫李氏二房枝繁叶茂,将来才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兄。”
李钰不服气的小声嘀咕着;
“安排?怎么安排?皇后娘娘都说了,人家孔家压根儿就不想和咱们结亲的,还要怎么安排,三娘您就别再来哄儿了吧。
也是孩儿命苦从小就没了亲生的阿娘,若是我有亲生阿娘在,肯定要想尽办法把那孔家的美小娘给我说成的……”
李钰这几句嘀咕的话虽然声音很小,可是三个尊贵的女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三人方才的火气瞬间就消失无踪,可不是嘛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有阿娘……
长孙皇后刹那间就想到了那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又想起了李钰没娘的小时候,也不知这孽障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的长孙皇后顷刻间就眼睛里全是雾水,夜庆芝看的清清楚楚,连忙出来打圆场;
“我的小祖宗哎,你说那些个过去的事情作甚,如今有殿下把你当做亲子一样的看待,
又有两位大将军夫人把你当做自家的孩儿,你这还要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这可不就是三个娘娘了,这可是比别人都厉害了好多呢,你看谁家的郎君能有三个娘娘一块儿来疼他的?”
长孙皇后一把就把李钰扯到了怀里,温柔的抚摸着李钰的头发;
“我的儿,你怎么说出那些闹心的话来,娘娘把你疼的跟心头肉一样,你这孽障就是块臭石头也该暖热乎了吧?”
秦夫人也跟着温情起来;
“是啊,夜总管说的没错,殿下把你宠上了天,我又把你个泼皮看的和怀道一般,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程夫人也想起来李钰没有阿娘的事情了,顿时火气全无;
“你这猴崽子,我把你看的和家里那六个猴儿一样,你难道还不知道,还要我再说出来什么吗?”
李钰仰着头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三个尊长稀罕自己,也充分感觉到三人对待自己都是真心实意的母子之情,不由自主的就觉得温暖无限;
“孩儿不该说那些伤心事的,如今有三位娘娘护我宠我,我当然知道好歹了,可是三位娘娘若是真的宠我,那就把那孔颜两家的小娘皮给我弄到手吧,也正好能证明一下娘娘们对我的宠爱到底是真是假如何?”
李钰越说越顺溜,几句话就给饶了回来,说道最后又慢慢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本宫给你操点心就是了……哎呀你个泼皮无赖,怎么就扯到了真假上头,娘娘对你还有假的不成,讨打!”
长孙皇后说着就给李钰来了个大板栗,李钰抱着额头使劲儿的揉搓着,长孙皇后抿着嘴笑着继续呵斥;
“给本宫滚出去,你这个泼皮无赖的东西!”
秦夫人也是笑着说道;
“这崽子就没个一刻钟的正经样子,只安生了一会儿就又露出了马脚,赶紧滚出去,别来碍我们的眼。”
程咬金的夫人也故意翻着白眼瞪着李钰,那表情明摆着就是快点滚蛋,老身不想看见你这家伙。
李钰弯下腰行了一礼,嘴里大声说道;
“是,那孩儿这就请退啦!”
长孙皇后不得不拿捏着架子;
“准。”
李钰拉长着声音,学着那些宫女的答应声;
“诺~”
然后转身朝着两边的长辈们行礼之后退了出去,又惹的几十个平辈的娘子站起来回避。
李钰出了后院正厅,立马又回复了正常,一大群女人继续又说有笑起来,上首的长孙皇后扭着头和秦程两家的当家主母说道;
“这孽障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今夜这几十个小娘子还就数这两个最是标志的,一下子就被他全部给挑选中了。
只是这难度也太大了点,只那颜家的嫡亲女就是个不好安排的,还要程大将军出面才能有些胜算,
不过好歹那头当年也有答应过的话来,程大将军若是亲自出马再放开些手段,本宫也觉得能有些说成的机会。
可是这孔家的那位小娘子就不好糊弄了,当年秦大将军亲自去求情,人家都没有给个囫囵话,连礼物都没有收下,本宫看着似乎是难以说成的。
唉……这可如何是好,那孽障还没有开口求过我一次,看他的样子对那边的两个还挺上心的,若是不给他办成了去,我这娘娘做的也太窝囊了吧?”
程咬金的夫人程崔氏笑着接话;
“殿下您不必烦恼,那孔家的女儿臣不好确定的,只说这颜氏的嫡亲女,若是我家将军放开了身段,至少有五成的希望,也未必就说不下来的。”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
“那此事你可要多提醒着程大将军了,可别给忘记了。”
“殿下您就放心吧,我不也是那猴儿的三娘嘛,肯定会上心的。”
长孙皇后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秦夫人,忍不住又提起了当年的旧事;
“这当年的事儿本宫也不甚清楚,可是我听陛下说过,说是那孔爱卿也曾有过犹豫不决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到现在都不明就里。”
“殿下莫急,我家将军与冲远兄乃是莫逆之交,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当年大兄托付我家将军出面也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那上代的孔氏族长还在,肯定是有很大机会说成的。
我秦家的上代族长曾经救过他们老族长一命,且我家将军又与冲远兄长半世的交情,那老族长当年确实是点过头的,想要拿着一个孔门嫡女来还那个救命的人情,
既然人家都点头了,当时这猴崽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还小着呢,所以我家将军也就没有在意什么,
谁知道天有不测之风云,那老族长忽然就得了重病,还没来得及安排好一切,就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我家将军这才着急了,赶紧找大兄商议这猴崽子的大事,于是两兄弟准备了充足的礼物,先是由三弟陪着去了颜氏门里,重新确定了一次,人家也收了礼物,咱们也才放心下来。
大兄去了颜氏之后,赶紧再与我家将军一块儿去了孔家门里,想着把这件事做个踏实,要个肯定的话出来,谁知道冲远兄继承家业之后,又开始犹豫不定左右摇摆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一直放着不长不短的,说是不成吧,当初他们老族长也同意了,冲远兄也知道详情,并非是咱们空穴来风,要说能成吧,可是偏偏不收礼物也不说个囫囵话,弄得不上不下叫难受人至极。”
长孙皇后一听有戏立马说道;
“别的咱们也不好多说,可至少他们上代族长同意过得事儿,这代族长不落实下来,叫怎么说去?
别人知道了此事也不能去服气吧,他们可是圣人的嫡亲子孙,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就这一点就值得狠狠的拿捏着不能放手的。
我看我儿的大事儿就要咬住这一点不丢手才能走有些眉目的,否则可是不好糊弄过去。
照我看实在不行就还请程大将军出面,咬准他们同意过得说话,把他们逼迫到墙角跟,看他们还有何话说,我相信以他们孔们后人的身份,不想答应下来恐怕是要难看至极的吧?”
秦夫人听了这话立马回应;
“殿下可不敢如此安排的,若是逼得孔门里急了,冲远兄拿个庶出女过来凑数,咱们可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再说我们几家都是世代的交情,处到这个局面上也太难看了些,免不得要招惹外人笑话的,最后又弄得几头都不好看也说不过去。
依照臣的意思,还是徐徐图之的好,毕竟人家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至少没有一口回绝,
我家将军最近一直也在留意着这些事情,最近又开始往冲远兄长家里串门子,臣想着~我家将军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只要他们不往死里拒绝,这小娘子又不去许配人家,说明冲远兄还是在考虑之中的,那就还有一丝希望……”
第474章;此一时彼一时。功德阁
李钰非常开心的来到前院的厅堂里,拜见了皇帝陛下和一群秦王府的旧臣班底,李世民非常开心的为李钰介绍了厅堂里的,所有李钰没有见过的那些大小官员。
然后就吩咐开宴,期间说起李钰布局了半年的烈酒收获,没去参加拍卖会的官员们都是惊呆了,连秦琼听说有几千万贯进账国库,也是震惊无比。
秦琼今日又在操练兵马,未有前去观看拍卖大会,不过心里猜测着也知道结局,应该是能解开陛下和朝廷的燃眉之急的。
只是秦琼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李钰竟然折腾出来几千万贯出来,当皇帝陛下说出几千万的数目时,秦琼一口白酒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就呛了出来。
惹的程咬金赶紧来拍打秦琼的脊梁后背,顺了好大一会气息这才恢复正常脸色,再看厅堂里的大小官员,还有一些正在咳嗽的脸色通红,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不如自己。
秦琼狠狠地甩了甩头,心里忍不住在回忆,当年皇帝陛下带领这些人马东征西讨,费尽力气斩杀了一部的反王,所得银钱也不过几百万贯,
还要损兵折将许多性命才能得手,和李钰这买面一比简直没办法放在一块儿说的。
人家连烈酒还没有开始大卖呢,买卖还没有正式开始,银钱绢帛就先进账了几千万贯!到底……那时候用许多人命换来的几百万贯值当不值当?
别说秦琼了,许多人都在吃着闷酒,心里思考者同样的问题,秦琼是个稳重至极的人,就是心里再郁闷也能忍住不提的。
可是总有些人没有这种忍性,急得抓耳挠腮,那右屯卫将军常何就是这样的性子,郁闷的连吃三倍白酒,弄得肚子里火辣辣的,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陛下容禀,臣在想当年还是咱们这些人马,文管出谋划策整备粮草,武将在阵上厮杀,抛头颅洒热血,用身家性命去拼杀了一路反王,也不过就是得了两三百万贯银钱,臣记得最多的一次也就五百七十万贯,那一次陛下提前一年多开始布置大局,最后带着咱们一群武将,浴血拼杀了两个半月,那年咱们把五百多万贯银钱拉回来的时候,太上皇激动的浑身发抖,当时已经粮草跟不上了,将士们也都有一顿没一顿的,结果陛下带着我们兄弟,两个半月就解决了朝廷的大危机,太上皇直接就封了当时的陛下,为天策府上将军,陛下当年封天策府上将军的那会儿真是威风至极,臣至今都忘记不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难得爱卿还记得当年的旧事,那次确实是军功不小,连阿耶也是开心至极的,也是那次军功奠定了一切,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爱卿你还提它作甚,来来来!朕与常爱卿共饮一杯。”
提起当年最得意的战功,李世民笑的差点就要把房梁上的灰尘震荡下来。
“臣满饮此杯,陛下您随意一点就好。”
“哎,朕今日非常的高兴,便与常爱卿一同饮之。”
李世民说完也不等常何回应,直接一口气干掉酒尊里那二两仙人醉,李世民放下酒尊,忍不住感叹;
“好酒,此酒真乃人间美味也。”
一群文武官员立马开始点头同意,常何接了一句;
“确实是好酒,陛下您说的没错,要不然也能弄出几千万贯银钱绢帛,臣方才听了陛下您说的数目,差点就呛死当场,
臣十分的想不开,陛下您给评评道理,当初咱们拼死拼活的几个月,也就是得来五百多万贯,还比不上李大朗卖些烈酒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
常何说着话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叫李世民看了更加搞笑,再次大笑了起来,正堂里的文武大臣看着陛下开心成这样,也都纷纷凑合起来。
“可不是嘛,老常真是说到某家的心坎里了,当年那时候,咱们来回奔波调兵遣将把反王的贼兵耍的团团乱转,东南西北都莫不着,
可把大家给乐呵的呀,最后终于两军交锋,咱们的儿郎奋勇杀敌,个个都是一马当前,总算把那破烂反王打败。
又得了他全部的家业五百多万贯,那年我记得兄弟们一看竟然五百多万贯,许多人都是兴奋激动的两三天还没有睡意,可是这会儿呢?
这会儿比起李大郎摆弄白酒的买卖,跟人家那几千万一比,竟然还落了下乘,才发现压根儿就不值一提,唉……算了算了,牛兄来来来咱俩坐的近乎,也跟着吃一杯解解闷吧!”
“唉……可别说了,想象如此令人窒息的数目,咱们那些年的厮杀……吃酒吧吃酒吧老兄弟!”
“是啊!来吧兄长咱们也别想了,小弟再敬兄长一杯,吃醉了啥也不用想多痛快?”
“还是这仙人醉吃着舒坦,我怎么觉着我天生就适合这仙人醉呢?”
“你这老杀才谁不适合这仙人醉?净说些不要脸面的话来!”
高兴坏了的李世民看着满堂的老兄弟都郁闷至极的表情不知为何,就是开心到不行,乐呵呵的说道;
“常爱卿不要再想那些了,这世上的事儿和人就是那么奇怪的,有些人拼搏了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不过就积攒了十几贯银钱,还视若珍宝,
可是有些人呢,赏赐个下人或者吃顿好的就要几十贯银钱,你说这如何做的比喻?
还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贵的命局,生来就是要人伺候的,比如爱卿们的郎君,你们辛苦大半辈子厮杀的一身是伤,可是你们的郎君呢?
人家从出生就开始享受富贵,奴仆侍女一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起你们从无到有,那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要是想不开这该怎么去说?
还有那些个智慧一般的人,想破了脑袋想出来的计策就是仗着人多去打人少,可是有些大将军却能以少胜多,更有些统帅之才,调兵遣将犹如吃饭一样的简单,随手调动一下兵马就是奇兵诡计,计谋层出不穷。
写着诸位将军们最是熟悉无比的,你们打起仗来,英勇无敌又奇计百出,总叫贼兵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对方没有出彩的人物吗?
不是那样的,爱卿们不出现的时候,人家也是威震一方,名头红火的大将军,但是遇到真正的高人的时候,立马就显示的微不足道了。
这是世之常态也,所以说一山还有一山高,能人之外有能人,就说这孽障吧,他安安生生呆在蓝田的时候,朕手下擅长生发之道又调度有方的能人,成群成片,也确实是印证过的,
比如咱们一群老兄弟从有到无,征战四方打下这片大好的江山,那些文官在后头想尽了办法弄钱,调粮,可是不曾叫咱们厮杀的儿郎饿过肚子的。
谁要说爱卿们不是能人,朕就先吐他一脸,可是这孽障出世之后,就弄了个白酒,立马轰动天下,四海之内的大户们趋之若鹜。
别说那些大户了,去年这孽障哄骗爱卿们的时候,你们不也是上赶着给人家送钱?高高兴兴的给人家拉了几十车绢帛,还生怕拉去的晚了耽误大事儿。
朕可没有说错吧,如今不过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又来一遍,把你们换作了天下的大户,偏偏就是有人吃他这一套,找谁说理去?
爱卿们当年拼死拼活的,弄来那些银钱加起来也不够这孽障来倒腾一回的,可总不能说以前拼命的功劳就是白费力气吧?
别说诸位爱卿了,就是朕想象一下都是直摇头,没办法说清楚的,更没办法比对,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了,糊里糊涂的过去算了,要不还能怎么着?”
今天在场的君臣一堆,除了皇帝陛下最开心,然后就数这兵部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了,大半辈子的理想终于有了实现的筹码,怎能不开心?
杜如晦浑身轻松的和老兄弟们吃着酒,撕着烧鸡就酒好不快活,听了皇帝陛下一番话狠狠的点了点头;
“陛下所言甚是不能做比的,当年的老兄弟们,不论文武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存在,也都是用尽力气去可劲儿的干活,使尽了浑身解数,彼时也确实立下些许微末之功。
然则十几年后李大朗出世,又是一个能人,当年陛下只需要五百万贯就能腾挪转移平定大局的时候,咱们一群旧日的兄弟齐心合力做到了,
如今再拿五百万贯已经不能解决陛下的大事之时,我等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李大郎长大成人了,用智慧帮助陛下分忧解难。
就说咱们这些文官吧,治理天下得心应手进退皆有章法,至于武将们呢,百战百胜,一身的经验老辣至极,这些大朗可是暂时不会的,所以我觉得咱们这些老兄弟们还是有些用处的。
彼时和现在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也无法同日而语,所以我等老兄弟也不必在意许多,咱们只要尽心尽力的做好咱们的差事,
忠心辅佐陛下统一四海!威震八方!助陛下再立不世之功既可,我等也能跟随陛下再进一步,日后也好对儿孙提起年轻时候的美事。
某今夜吃多了酒也是随口一说,若是有些不合适的地方,诸位老兄弟莫要与我计较详细。”
杜如晦心情大好之下侃侃而谈,简单说完之后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又朝着所有秦王府的老兄弟拱了拱手,这才安然的坐下。
所有人都是听得心里赞同又舒服,李世民连吃了五杯仙人醉,兴致勃勃之下心情更是兴奋不已,听到杜如晦最后的结束话语说要众人尽心尽力,辅佐自己成就不世之功,那是龙颜大悦,立马跟着喝彩;
“好!爱卿不愧是昔日天策府十八学士之首,时刻都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又能顾全大局,还能张弛有度进退有法,真能人也。
诸位老兄弟们,李大郎的那个功德碑之法叫我启想到了很多,承蒙老兄弟们厚爱不弃,一路跟随我到现在,今日我也是心情大好,便与诸位老兄弟们说一个想法。
只要大家忠心王事,此一生荣华富贵那是不必多说了,便是老兄弟们的子孙后人,也要富贵连绵不绝的。
我根据李大郎那功德碑之事,也想到一个彰显诸位老兄弟的法子,和李大朗的功德碑有异曲同工之妙,现说与老兄弟们知晓。
待日后平定四海,震慑八方之时,便寻找能工巧匠修造一座阁楼,再叫擅画之能人,将出力流汗的功臣,画一副真人画像,置于那功德阁楼之上,
世世代代供子孙后人瞻仰祖宗们的厉害之处,传百世流芳,名颂千古。”
李世民这想法一出,全场轰动至极,这个时期的人们连那些参与售卖烈酒的门户都想在功德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供后人查看,可想而知这功德阁楼的巨大吸引力了。
这些文武大臣们,富贵荣华那是跑不掉了,当初站对了阵营如今都是天子的幸臣,近臣,个个都是欣慰至极的,那吃喝不愁,富贵在身,剩下的就是求得一身功名留给后人瞻仰了……
是以李世民这话说出来立马就轰动全场,下午的时候,在场的文武大臣们本来出钱一千贯,可是又仔细想到了那个功德碑要立正在长安城的中心,立马又商量了一下请求陛下叫他们出五千贯的数目,
这会要专门修造一座功德楼阁,这可比那个功德碑更加耀眼了百倍不止,众人哪有不激动的?
试问哪个人不想把一生的大事写进那功德楼阁里,哪个不想把自己的画像挂在那楼阁之上供世世代代的子孙后人瞻仰?
可是众人也知道如此大的动静,和配享庙廷,陪葬皇陵的那种殊荣基本等同了,若是没有公认的本事和天大的功劳那想都不要想的。
醉心于权术功名的长孙无忌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皇帝李世民深深地弯下腰;
“臣不图别的,但只忠心君王之事,愿学那三国故事里的诸葛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长孙无忌这话可很是有些水平的,忠心表白的淋淋尽致,也要学习那诸葛孔明把命卖给君王,
可也明着表示自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非是那酒囊饭袋之辈,也当场就亮明了旗帜,直接就把自己想要进那功德楼阁的心事显露无疑。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
“无忌你是个有本事的,我素来知晓,只要继续效忠朝廷效忠君王,我不会亏待你的。”
长孙无忌听了这话大喜;
“陛下放心,臣定要忠于自己的誓言,一辈子忠心于陛下,若有违背誓言之处,哪怕有一点点逆臣之心,就叫天打雷劈,苍天惩罚之。”
第475章;敢不给我,就去烧他的房子
长孙无忌还没有坐下,大将军尉迟恭立马就站起了身子,还着急的走到正堂中间下拜;
“启禀陛下,臣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您是知道的,臣读书不多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但是臣自从跟了陛下的那一刻起,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要忠心侍奉陛下,这一生都交给陛下了。
陛下您别看臣的年岁有些多了,可是臣依然能吃下羊肉三五斤,粟米粥两碗,胡肉饼两个,且臣铁槊上的本事一日都不敢放松的,随时拉到战阵上,立马就能为陛下再立新功。
如今陛下拨款几千万贯银钱,更换十六卫的铠甲兵器,待明年事成之日,臣愿为先锋一路杀进大草原,拿下那些什么狗屁可汗的人头献给陛下。
只要陛下所指,臣一马当前绝不畏惧,陛下说打哪里臣立马就杀将过去,砍他个痛快。”
李世民对待这个十分听话的绝世猛将向来都是喜欢的紧,忠心耿耿死命效忠,又是勇武难挡的悍将一员,妥妥的大能之人一个。
最关键的是宣武门之时,自己敌不过那勇武过人的李元吉,差点就被勒死在当场,这尉迟敬德单枪匹马来救驾,
当场就击杀了李元吉,又毫不退缩的“保护”太上皇,为了自己这个主公,那真是不顾一切的。
李世民心里十分清楚,若是弄了功德楼阁,这员立下功劳无数的绝世猛将首当其冲……
想那两年前突厥的贼兵来犯,这员猛将在泾川截住厮杀了起来,那来势凶猛的草原狼子,对上自己手下这位绝世猛将,立马就偃旗息鼓,被杀的四散逃窜,这尉迟恭有家里代代口传的排兵布阵之秘法,又有万夫不当之勇,李世民当然相信他的本事了。
李世民乐呵呵的笑着;
“敬德快快起身,只要还能吃肉就是好事儿,若是一斤羊肉都消化不动,朕可不敢把大事交给你的,
爱卿快请起来,你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朕又怎能不知,只要你继续效忠于朕,保持那赤子之心不变,朕绝对不会叫你失望的。”
“拜谢陛下!”
尉迟恭不知是吃多了酒还是兴奋激动的原因,满脸通红的退了下去,得到陛下的许诺,自己就绝对能把画像置在那功德楼阁之上,叫万代子孙瞻仰了,想到这里尉迟恭一身的力气,连走路的姿势都是牛气冲天。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两人出来表示了忠心,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引的一群自视甚高的能人效仿,纷纷出来表达心声,渴望自己的画像出现在那功德楼阁之上。
李世民当然不会一个个的应承,还暗示的暗示不要心急,该鼓励的鼓励,总之就是皆大欢喜至极。
一些功劳不到家的,也没有希望进入那功德楼阁的,可也不敢落在人后,虽然没有希望进去了,但是多数人都站起来表示要效忠君王一辈子的。
别人都争前恐后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却坐着不动如松,那也太过鹤立鸡群了些!
所以之后的那些文武官员也出来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皇帝陛下也一脸和气的一一接受。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正宗的宴会了,如何把这一群起步的班底,给巩固牢稳才是李世民唯一的目的。
当然了,如何叫自己稳稳的站在以陛下为核心的圈子里,也是所有在场官员相同的任务。
于是乎君臣之间思路一致,想法也不谋而合,这场宴会的气氛也一直在良好的氛围里进行着。
李钰坐在程咬金的旁边大口大口的吃肉,也不去管这些官场的八八九九,只是这千古一帝从自己下午出的计策,弄个纪念碑当做功德碑的事儿,
皇帝陛下就立马举一反三,想到弄一座楼阁,专门把功臣的画像和功劳事迹放进去,李钰当真是对李世民的快速反应佩服不已。
不过同时也郁闷至极,按照李世民的这个思路,今日所说的功德楼阁,应该就是那日后享誉千古的凌烟阁了,只是为何又成了功德楼阁?
另外难道是自己的到来才刺激的李世民想到凌烟阁的事儿?这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哪个先哪个后?
自己来到古代之后留下后代,然后后世的自己再来到古代这里完成既定的使命?然后再有了后代的自己?这太踏马荒唐了吧?
狠劲的摇摇头,李钰赶走心中的郁闷主动举起来酒杯对着程咬金说道;
“叔父,孩儿来敬您一杯吧。”
“大善。”
两人一块儿吃了一杯高度酒,程咬金放下酒尊看着李钰;
“怎么看着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才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心事就直接说出来,一是心里也能痛快轻松许多,再者终究叔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也好与你拿个正经的主意。”
李钰心里想着,我倒是想把自己的来龙去脉找个人说清楚,就是怕你听了又要说我得了失心疯病,严重一点会不会烧死我都是两说,谁敢跟你们这个时代的固执人吐露心声?
“哦,启禀叔父孩儿在想着那颜师古颜舍人的七小娘子的事儿,方才孩儿在后院里还与三位娘娘说起这事儿来着,
三娘说那颜家的娘子一事,必须叔父您老人家出马才能功成的,孩儿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麻烦事儿,所以才走神失态的。”
程咬金一听说是这事,立马就精神一振,排着胸脯子说道;
“你三娘说的可是一点不假,这个世上能说动颜氏家族,给你一个女儿做妻的,除了老夫再无有旁人了。
这件事便是至尊也无可奈何的,更别说其他人了,当初还是我与大兄同去的颜家,才把你那婚事敲定下来,不是叔父夸口,我若是不去说情,大兄是无法说动颜家松口的。
大朗放心就是,颜老叔父当年亲口答应我的事情绝不会言而无信,这颜家给你出一个平妻做小的事儿,就包在叔父身上啦,
等着你过了孝期,叔父就去为你主持大局,叫他颜家拿个貌美如花的庶出娘子给你便是。
哦对了大朗,你先说说那七娘子是颜舍人哪个妾室生的,叔父先去给你打探一番底子,
看看是养在何人屋里的,到时候咱们也好挑着人家的喜欢处下手,这才能事半功倍的。
你可不要小看了颜家的女儿,个顶个的智慧,又都是从小读书长大的圣人门徒之后,颜家的老祖先可是出过大能的,那颜回老祖乃是圣人七十二门徒之首,所以颜家女那是相当高贵的。”
“嗯,多谢叔父,孩儿就知道只要叔父亲自出马,这点小事儿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那是,叔父的本事有目共睹,就说那尉迟老黑吧,出了名的悍将猛将,勇冠三军的人物,兵法武艺皆是上等货色,一把铁槊使的出神入化,
可是叔父就不怕他个老黑子,论排兵布阵,叔父也是学的家里十几代的传承,皆是正宗的路数做不得假。
论马上马下的功夫,叔父的铁槊可也是招招致命,一路上不知刺杀了多少成名的好汉?
哦对了!还救过陛下两次性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进那个功德阁不在话下,简直轻松至极!
你看叔父就不像那个老黑子那般担心,生怕进不去要剩下似的,陛下剩下哪个都不会剩下叔父的,
给你求个颜家女做平妻还不是简单至极,说吧那什么七娘子养在谁屋里的,叔父给你打听个明明白白的。”
“是,启禀叔父,那七小娘是养在老族长屋里长大的。”
程咬金不紧不慢的塞了一大口烤羊肉,毫不在意事情的难度系数,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这就……更好办了,我直接去找颜家叔父给你讨回来就是。”
“多谢叔父,还有件事儿,也得禀报叔父知晓,那七小娘不是妾室所出,乃是颜舍人的正妻大妇生产,是个嫡亲的七娘子,叔父您可别弄混淆了,要错了人,可是说都说不清了。”
程咬金一边大口的咀嚼烤羊肉,一边顺口回应;
“些许小事……罢啦,老夫还能……混淆视听不成……不就是个嫡亲的七娘子吗,……你等着……叔父……”
“嗯?”
顺口说了没几句的程咬金,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匆忙把没有咀嚼烂的羊肉咽下去,赶紧问道;
“你说什么?你看上那个七娘子是颜舍人那正妻大妇生出来的?”
李钰看着程咬金的脸色,点了点头,又开始吃起了肉菜,程咬金咽下去一口吐沫,也没再说话端起了酒尊就要吃酒解闷。
另一边的牛进达一直盯着这边的叔侄两人对话,程咬金身边的好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正在等着程咬金回应,却迟迟不见程咬金说话,一心一意的吃闷酒。
牛进达实在憋不住了,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呀我说你个老杀才,方才都答应自家孩子了,怎么这会又闭住了气息不言不语?
怎么着,一听说是颜家的嫡亲女立马就怂了?”
牛进达说完又对着旁边的结拜兄长段志玄开始指桑骂槐起来;
“兄长,难怪您总是教训我,做事说话都要处处考量,再仔细讲究,千万莫要说大话说空话,要不然这边承诺了别人,那边却又做不好办不到,唉……可真真是要丢大人了喽。”
这程咬金附近坐的这群武将,都是过命的交情,也知道牛进达三天两头不和尉迟恭打架,就是和程咬金斗嘴,像这会儿牛进达挤兑程咬金几句,那是家常便饭至极,一群老兄弟早就习惯了,没人会当做个正经事儿看的。
这两人再加上那猛将尉迟恭,三个人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三憨子,这程咬金更是三傻里的首脑级人物,
说话从来不经脑袋瓜子,办事儿的时候也是中宫直进,直来直去的从不拐弯,你敢挡他们三个的路?
立马就给你打的屎尿齐流,那尉迟恭和牛进达相对来说还好受一点,惹毛无非就是把你狠狠收拾一顿,这个程咬金可是不讲规矩,不讲方式,不讲人情的,得罪了他?
就是不死也叫你脱至少三层皮下来,要不然怎么能叫混世魔王?
一群将军都好整以暇的看着程咬金,等着看他的洋相,程咬金一听牛进达那阴阳怪气的话,立马放下酒尊。
“你那臭嘴早晚就没有出来过一句好听话,老夫正在考量如何求得颜家老叔父放一个嫡亲女过来,怎么就是瓜怂了,便是阵上厮杀也得有个完全的计策不是,我当然得好好考量一番的。”
牛进达可劲儿的摇着头,一副不以为然又恶心至极的表情;
“啧!啧!啧!”
“真是说的好听,还考量考量,你个老杀才,拿一本论语上册在家里看了一年多都不曾更换,还去学那文官说话的样子,还考量考量?
你当人家圣人七十二门徒之首的家族如此好糊弄的?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我且问你,你要怎么考量?人家几百年来只和圣人门徒结亲,从来不下嫁的,我也知道你们两家的交情深厚无比,你若说死皮赖脸的去纠缠不休,那老族长或许还能看在程老叔父的面上,许你一个庶出女来,
可是你这牛皮吹的有些大了,恐怕是包不住的,求个颜家的嫡亲娘子去给你侄子做平妻?你也不怕撑破了牛皮,赶紧改改口吧,免得风大闪了舌头。”
程咬金周围五六个武将听了这话立马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笑着劝架;
“我说知节你也别吹了,你想的倒是挺美,那也得人家颜舍人答应放人才行呐,要我说呀你安安生生的去求个庶出女回去,可就别再说那嫡亲娘子的事儿了吧!”
这众人一起哄立马就把程咬金的杠性招惹了出来,啪的一拍桌子;
“我侄子还非要他颜家兄长的嫡亲娘子不可了,好说好商量便还罢啦,某家也能低声下气的按照礼节去求人情。
要是不给我们某家就去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府邸,看看他们答应不答应,把我混世魔王惹毛了谁也别想好过。”
程咬金这混蛋话一说来,周围的老兄弟立马表情各不相同。
“嗨!我说知节,你说去烧人家屋宅我是相信你的,不过你过了瘾之后是痛快了,恐怕你那老叔父要把你往死抽鞭子的,你那颜老叔父又不是没抽过你,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还不敢揍你了还?”
程咬金横着脖子倔强的吓人;
“抽就抽我先过了瘾再说其他。”
好几个大将军都开始大大的摇头,唯独秦琼,李靖,李绩三人看着热闹坐在一旁微笑不语,一心一意的吃自己的肉,吃自己的酒,悠闲的不行。
“得!还真是愣头青到家了,这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十几年前,这痞子还是如此这般顾头不顾屁股的。”
“那是,那是!要不然他怎么对得起那混世魔王的名头呢……”
“我说大家就别激将他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他那驴脾气?”
“可不是嘛,改天他这泼皮真要是去烧了颜老族长的屋宅,老族长那脾气铁定要来一家一家骂上门的,
先说好啊,此事某家可是一句呛他的话都没说过的,药师兄,您可得给我作证啊,到时候他程痞子去点人家房屋,这回事儿可是与我毫不相干的!”
军神李靖抚摸着自己的花白胡须,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吧,今日的事情我给你作证就是。”
第476章;又踏马加了开国两个字!
“婶娘,我可不可以戴着干将去大殿里献宝?”
“蠢货,想都别想,朝会上除了南北二衙门的禁军之外,只有一个人能佩戴宝剑,那就是至尊陛下了。
你戴着宝剑去见陛下那是做死的行为,所以想都别去想,平时你去哪里都可以佩戴的,唯独去宫里的时候不行。
就算陛下知道你无非就是想显摆几下,但是会留给别人口实,别人可不这么想的,别人会说你是想要图谋不轨,特别是那些言官御史台的官员,铁定要参你一本的,到时候至尊护你也不是,不护你又不对可有多麻烦?”
“哦,儿就是随口一问,可不敢想着带剑去见陛下的,对了婶娘我去了朝会上还需要注意别的什么嘛,您早点教教我免得我又犯了什么错处,叫至尊训斥我不学无术。”
“要注意的礼节无非就是平时那些,你都会的又不是不会,就像平时你见至尊那样恭敬就对了。
不过该你说的你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冒出来,免得说错什么,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
说完了你该说的至尊赏赐完毕,你就赶紧请退,不要在朝会上多呆,前头你打废那些世家子弟,除了范阳卢氏有那几个英明的老人坐镇,也没人和你计较什么,
其他几家可都一直怀恨在心的,我听你叔父与我说过几回,好几家都惦记着要找你的麻烦,只是没有机会下手。
若是你今日在朝会上有一点不对,或者对至尊不敬,那些人怎么会放过这上烂药的机会?
所以婶娘才叫你说完就走,莫要多留,那朝会上头杂乱无章的很,各方势力都在,文武百官惧全,
就是你两位叔父都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生怕掉进什么圈套里,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娃又没经历过什么,岂能知道里头的凶险?”
“婶娘放心,孩儿记住了的,绝不会多说一句。”
“嗯那就好,婶娘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吧,免得耽误太久让陛下好等。”
“是婶娘,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我今日因为你的事儿起来太早困的不行,还得回去补一觉才能恢复正常。”
秦夫人说着话就带着一群侍女下人离开了李钰的院子,李钰在李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里坐好,今天他要上朝给皇帝陛下献宝,所以不能躺着乱了头发。
献什么宝呢?当然是走个过程把曲辕犁献给皇帝陛下了,经过之前几天的忙碌,那些购买五粮液售卖权的大小门户都如数的把该交的银钱拉去户部里清算完毕了,
家家户户都拿回一份朝廷里特别制作的契约文书,都是至尊落笔亲自签字画押的。
听说皇帝陛下连着三天全部呆在仓部司里,亲眼看着家家户户往里头缴纳银钱,整个朝廷有了银钱之后立马快速运转了起来,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天下各处要修造义仓,和购买粮食储存的银钱,分发完毕。
皇帝陛下再次下命,两个月之后哪个地方的义仓还修造不好,不论是县令还是州官全部不问情由革职查办。
而且秋收之前所有义仓都要储存足够份额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解决了大患的李世民非常轻松,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心情大好的皇帝陛下又给南方经常有水患,需要加固河堤的三十多个县,
每个县都拨款四万五千贯银钱绢帛,至此困扰李世民许久的难题总算圆满解决,停下手来的李世民也想起来了功臣李钰,于是决定把献给皇帝曲辕犁的事情提到了章程之上,这才有了今日李钰天不亮就起床的事情。
李钰出行依然是十六个陇西出身的壮奴跟随车马左右,吱吱呀呀一路来到皇城门口,拿了腰牌进入宫门,早就有等待多时的内侍引着李钰来到朝会大殿门外等候。
李钰听着那内侍的声音在里头响起,
“启禀皇帝陛下,时有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殿外等候拜见。”
“宣他进来。”
“诺。”
“宣蓝田县开国县伯李钰觐见。”
李钰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费力的抱着铁犁进入大殿,直到跟随旁边的内侍要求李钰停下的时候,李钰才把铁犁放在脚下,整理了衣衫正式参拜。
“臣李钰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
“谢陛下。”
李钰刚站直了腰身上头再次传来李世民的声音;
“你拿的是什么物品,且说个详细出来。”
“遵旨!”
一切都是商量好的,李钰无非就是来走个过场罢啦,听见皇帝发问李钰不紧不慢的说道;
“启禀陛下,这是臣无意中在鲁班秘书里发现的一些道理,又尝试着制作而成的农耕利器,臣给它起名曲辕犁,用来代替以前使用的直辕犁。”
满朝文武都见识过这曲辕犁的,但是今天不同了,今天是正式写进史册的,负责记录的舍人正在大殿里的侧面记录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李世民不急不慢的继续发问;
“你可有尝试过这农耕利器,具体功效如何,可比得祖宗们传下来的直辕犁乎?”
“回禀陛下,臣已经在自家的土地里尝试了十几天,功效比以往的直辕犁快速了十倍不止,堪称农耕利器也。
若是推广天下,则万民不再惧怕挨饿,每家每户每年可多种许多土地,田产收获也能大大的提高许多,
不出十年咱们大唐的天下再不缺乏粮食,家家户户都会谷粮满仓,粮食的价钱也会下降十倍,陛下若是推广这农耕利器,盛世可期也。”
“哦?那可有见证之人?”
“回禀陛下,有金吾卫秦大将军印证过的。”
李世民看向武将阵营里头;
“秦爱卿,果有此事乎?”
秦琼听见皇帝发问立马出班回奏;
“启禀陛下,臣先是派人去蓝田印证,所派之人回报说一切属实,
臣还不放心于是拿来亲自印证,耕犁了半日,所犁之田十九亩,其功效比蓝田县伯所说更加厉害了三分,请陛下明鉴。”
“大善!有此农耕利器出世,我朝百姓往后再不惧怕粮食不够吃的事情了,着工部效仿此物,多多打造,
尽快推广于天下,使百姓早日受益,此事需快速进行不可耽误,秋收之后朕要这农耕利器传遍天下百姓,使家家户户都有此物。”
工部尚书听到此处站出班子;
“遵旨!陛下放心,臣当一心推广此利器,秋收之时完成陛下的使命,叫天下百姓受益无穷。”
“善。”
等着君臣话音落地,程咬金立马站了出来,洪亮的嗓门响彻大殿;
“启禀陛下,我朝一向赏罚分明,蓝田县伯李钰,献此农耕利器有功,堪称一宝也,如此功劳不赏难以使天下人信服,臣恳请陛下赏赐蓝田县伯,请陛下恩准此事。”
程咬金话一说完,还没有推退下去秦琼也跟着奏上;
“臣附议。”
接着秦王府的一大群老臣纷纷站出来请求皇帝赏赐李钰,李世民点点头;
“准!”
李世民终于有机会把想好了十几天的爵位说出了口;
“蓝田县伯李钰献农耕利器于朝廷,此事有功于社稷,惠及百姓黎民大功也,其爵位追加一等,封为蓝田县开国县侯,从三品上,实封千户,着户部尽快办理其食邑千户之事。”
文臣里许多官员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尤其是和李钰有仇的那几家,脸上的肉都在抽搐抖动着。
果然和以前一样的情况,皇帝陛下对这个义子可真是照顾有加,每一次封赏都带着开国两个字儿,
此等铁帽子爵位整个朝廷也就那三两个,这乳臭未干的孩童竟然位列其中,真叫人羡慕嫉妒恨至极。
以前他封的开国县伯已经够叫人诧异了,没想到今天这堂堂县侯竟然也能给个开国,许多人表面上不吭声,心里已经开始愤愤不平了。
县侯和县伯虽然一字之差,却是大大的不同,那县伯就是个四品,即便是个开国县伯铁帽子,许多人还是能接受的,
这县侯可就不一样了,大大的不一样,正式进入三品的功勋,其人长大之后,可以直接入仕为官了,而且等他成男之后,陛下就是给他个五品官,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这三品开国功勋的儿子以后就能有资格两人入仕,倘若是他日这李钰再升一级,若是继续加一个开国?
那可就是二品的铁帽子功勋,那……真是不敢想象的,三品以上的爵位,带着开国两个字那和不带的,可是云泥之别了……
李钰一听还真是就给个县侯,虽然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立下汗马功劳一堆的李钰终究有些不太舒服,说话的口气难免也带着不满的情绪。
“谢陛下赏赐隆恩。”
“免礼。”
“启禀陛下,陛下与重臣们还要商议国事,臣不敢打扰,这就请退了,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哪能听不出来李钰不满的口气,不过最近心情大好的他懒得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也就没当回事,依然平静的说道;
“准。”
“谢陛下,臣告退了。”
李钰也不多呆,朝会上的气氛太过严肃了,他受不了这种正经,跟皇帝行过礼之后退出了大殿。
看着李钰从大殿里出来,等候在外头的迎香,惜春探春三女,迎接李钰下了台阶,迎香看着李钰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话,小心翼翼的说道;
“启禀郎君,方才皇后殿下派人过来通传,说是郎君您出来之后叫您过去殿下那里。”
“嗯知道了,走吧。”
刚要转身离开的李钰听了这话答应了一句,就扭过身子又带着三女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看着家主的脸色不善,三个贴身侍女也不好多说话,跟着李钰来到皇后的寝宫门前,被等待在门口的宫女直接引了进去。
“拜见皇后娘娘。”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
“都起来吧。”
“过来我的儿,坐到娘娘这里,说说你在大殿里头可有没有失了礼数?”
李钰噘着嘴坐到长孙皇后的身边那咱就准备好了的小号椅子里。
“嗯?你这孽障又有什么事儿了,这小嘴巴噘的,都能拴住个驴了。”
“娘娘方才陛下升了儿的爵位。”
“那不是好事儿嘛,你成天嚷嚷着要当个什么王爷,这给你提升了爵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哎呀不是的娘娘,陛下就给我升了一级,给我封了个破县侯而已,这算得哪门子提升,这才一级啊娘娘,我本想着这么多功劳搁在一块儿,能升个国公呢,结果就是个破侯爷,唉……”
长孙皇后咱就知道李钰这次只能升个县侯的事儿,说起来连长孙皇后自己都觉得这次陛下太抠门了,
要说功劳真是不小了,起码也给个从二品的县公吧,再说又不是外人,可是皇帝陛下想的是慢慢来,
不能给他升的太快,否则一个孩子封的太高,恐怕大臣们不太乐意,于是长孙皇后才没再说话,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对李钰说的,否则他还不蹦跶起来?
听李钰说国公的话长孙皇后目瞪口呆的数落着;
“天爷,你这泼皮还真敢想啊,还想要做一品的国公?你仔细数数那些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的大将军们,可有几个是封了一品国公的?
人家那些大将军们一身的军功都是踏踏实实拿命换来的,也有一身的本事和一身的伤病,即便如此陛下都没有封赏几个,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想着封个国公?”
“娘娘来问你,你上过几次战阵?”
李钰倔强的回答道;
“儿还没有成男如何上得战阵?”
长孙皇后不搭理李钰的不服气,紧追着又问了一句;
“那你可有带过兵马儿郎,或是押送过粮草谷子?”
李钰垂头丧气的回答;
“回娘娘的话,儿也没有!”
“那你可有破过贼兵的战阵,或是杀过三五个贼人?”
李钰被追问的无地自容,还不服气的回应着;
“娘娘您这不是故意抬杠吗,儿哪有这些个军功,一个都不曾有的。”
第477章;真是天生带兵的料
长孙皇后耐心的劝解着李钰;
“你莫要说娘娘抬杠,娘娘说的这些你做了,不一定能封国公,但是不做的话,你永远都难封一个国公,更别说王爷了,军功才是历朝历代封赏功臣的唯一路子。
否则即便你做到太师三公也只是个位极人臣的风云人物,想要上等爵位?那是痴人说梦话,根本不可能的。”
“这些我也知道的,也不是完全不懂,儿也没想着这次就给封个国公,就是顺口一说罢啦,其实儿想的是起码应该给我个县公吧,娘娘你评个理,儿做的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难道还不值当个县公。”
“娘娘也不好评理的,不过娘娘到是觉得这样挺好,你肚子里那些花样那么多,再没几年你再立功了,那县公不就能到手了?
若是封的太快了,以后封什么?所以我觉得陛下这次的封赏挺合理的,还有啊这县侯可不是破烂,多少将军们都没封呢,就说那几个封了县侯的将军吧,哪个没有许多军功在身?
还有就是一把年纪了,你呢没有厮杀过战阵,又小小年纪就给你个县侯,这还不好?更何况还带着开国两个字,你叫庆芝说说厉害不厉害?”
旁边的夜庆芝早就想说话了,这会儿见皇后殿下提了自己,就赶紧站过来插腔;
“可小看不得这个开国县侯啊,我的侯爷唉,这开国县侯可是上了三品的功勋爵位,且世世代代传下去都不会掉一等的,
若是没有开国两个字儿,侯爷您这爵位传给下一代的时候,就要变成县伯了,再传一代就成了县子啦,您是不懂这里头的门道所以才觉得不好,其实陛下可是挺念着侯爷的。”
“嗯?那我这开国县侯还挺厉害的啦?”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你不想想老县男要是没有开国两个字,你压根儿就没有爵位了,怎么还能继承县男爵?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一路上来总是带着开国两个字儿,所以才觉得理所应当,又稀松平常至极。
可是你看看那武昌县男大理寺少卿戴胄,跟着陛下多少年了?忠心耿耿,赤诚一片,一把年纪了去年年底才升到了县伯,
那可是陛下手里的明臣,能臣,陛下要重用的,你小小年纪就升了县侯,还带着开国两个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想要升县公那就好好干,把那个丝绸之路好好打通,到时候还怕县公的爵位跑了不成?”
李钰的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贼笑着说道;
“丝绸之路的事儿娘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做个漂亮的出来,可是到时候陛下不给我升?那又如之奈何?”
“怎么会不给你升?你只管好好干把重开丝绸之路的事情弄个明白,到时候陛下如果不给你升,娘娘亲自去给你求情,就是要也给你要个县公回来,怎样这下你这泼皮该满意了吧?”
李钰对当官是没多大兴趣的,不过对于爵位却是迷恋的不行,特别是那一字并肩王的名头和威风,有着无限的向往,对于提升爵位这种事情,李钰可是非常积极的。
这会儿听到皇后娘娘保证的话语开心到不行,高兴的合不拢嘴;
“满意满意,肯定满意啦,多谢娘娘照顾,我一定会把丝绸之路的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绝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你个泼皮无赖,脸色就是个晴雨表,一点儿不对你的胃口就黑着个脸,对上了你的脾胃立马喜笑颜开,没有一点城府这可是不行的,
你得改改,学学你秦家叔父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面前依然不动如松,那才是干大事儿的人物知道吗?”
“启禀娘娘,您也知道儿没有什么大志的,儿就想多弄些家产田产,将来做个大大的地主老爷,
有数之不尽的丫鬟奴仆来伺候我,什么都不用干天天享受美好生活,然后带着娇妻美妾有几千壮仆保护我们去游山玩水,这种日子可是比神仙都快活的。”
长孙皇后听到李钰这胸无大志的话郁闷的拿手揉搓着鬓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拿着李钰喜欢的事开口劝导;
“这与世无争的想法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你想当王爷的事儿就永远难办成了。”
“为啥娘娘,儿只要给陛下办事儿立功不就能提升爵位的吗?儿以后办的事儿多了,功劳越来越多总能给我个王爷的名头的,难道不是吗?”
“哪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若是没有军功在身,连国公都不会给你的,不论你立功多少撑死了也就是给你个二品,永远不会给你一品的爵位,
所以说啊你将来还要出仕为官的,到时候你做个带兵的大将军,弄他几回军功在身,才能心想事成的。”
“好吧娘娘,儿听您的,以后跟着秦家叔父学习兵书战阵,将来儿也去厮杀些军功回来,争取早点当上王爷,要是等我老了一把年纪了再给我王爷的爵位,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总算有一件能吊住李钰胃口的事儿来提起他的兴趣,长孙皇后偷偷的出了一口浊气。
“这就对了吗,好男儿志在四方,要是碌碌无为一辈子,毫无建树那也太窝囊了些,更何况我儿还有智慧无双的本事,若是丢弃不用埋没一生那岂不是可惜至极了?”
李钰是个喜欢听好听话的人,听到皇后娘娘夸他智慧无双,立马笑的眯缝着眼睛,高兴的给长孙皇后捏着肩膀,又是捏又是捶的,一边笑着说话;
“那是,娘娘您真是英明无比的,不是儿夸口,以儿的智慧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做个最好的第一流,那些排兵布阵的兵书战册,儿也看过一次里面写的是失锋阵。
儿把里头的东西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将军相遇狭路相逢,一定要在敌军阵脚还没有成型稳定之前,用失锋阵冲锋,用精铁铠甲的重骑兵在前成铁锥阵型冲锋,再用长刀手阵在后,弓箭手再次之仰天抛射压阵,将部分精兵压我方阵脚,再分左中右三军等待时机。
三轮箭雨把敌军的阵脚打乱,此时骑兵阵刚好冲锋到敌兵阵前开始冲锋,将敌兵的阵营打乱之后,刚好长刀手赶上,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人头,待敌军大乱之时,将等待多时的左右两军押送上前,大事可成也。
中军在后纹丝不动保护中军大帐,如此主将稳坐中军大帐调度四房,进可攻退可守,视敌军的行动再做新的布置调整。
若是贼兵有援军到来就分兵抵御,将歇息许久的中军做前军御敌,之前冲锋的骑兵换做中军压阵等待,
若是援军势大,则鸣金退兵再结新阵,或者暂时退兵,或者等待时机,这些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长孙皇后听李钰侃侃而谈兵家之事,不但进退有据,且排兵布阵之法张弛有度,又调动有方,直听得长孙皇后目瞪口呆……
长孙皇后听李钰侃侃而谈兵家之事,不但进退有据,且排兵布阵之法张弛有度,又调动有方,直听得长孙皇后目瞪口呆……
长孙皇后可不是一无所知好轻易糊弄过去的主,从小就熟读各种书籍,其中自然包括兵书战册若干,
且又时常听千古一帝李世民说些兵法上的进退之事,所以不但理论上知道许多,就连实践上也有之前的许多战斗可做参考。
李钰说的对与不对长孙皇后一听便知深浅真假,长孙皇后惊奇的问道;
“我常听陛下说你总是东游西逛,游手好闲,还结交四方人物,不是吃的醉醺醺,就是躲在你的院子里享受,什么时候你竟然也能坐下学习兵事了?”
“回娘娘的话,儿也不是整天都东游西逛的,有时候也去叔父的大书房里坐上一会儿,当然了所学甚少,只略懂皮毛难当大事。
等儿再多上两岁,身体健壮了,陛下的那些大事又有了着落,比如丝绸西路重新开启,白酒售卖走上正路,
儿就能安心坐下学些武艺兵法傍身了,哪能一辈子不务正业,儿还要想着弄个王爷当当呢,然后就圈多多的土地,安心的做个大大的地主老爷。”
“你这泼皮无赖,少在本宫面前装的挺像,你说你要做个地主大老爷,这事儿哪个不知,我也懒得与你啰嗦,
只说你那性子能安安生生的坐在后院书房里学习兵事?恐怕也是屁股刚把椅子暖热就赶紧又着急着离开了吧?”
李钰被戳中了心事立马就嬉皮笑脸的露出尾巴还在嘴硬着;
“娘娘您莫要总是把儿想的十分不堪,儿也有去书房多次的,您不信可以去问府里的那些侍女!”
“我也不去问谁,我就问你,你与本宫说实话,这次来长安城的许多天你去过那后院书房里几次?”
李钰知道今日是糊弄不过去的,便挠了挠头说了实话;
“额,好吧,皇后娘娘当真厉害至极,总是料事如神,儿说实话就是,儿前日申时去坐了一个多时辰,方才说的那个失锋阵的排兵布阵之秘法就是前日里学的,嘻嘻!”
长孙皇后一听李钰前天才去学的,而且就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心里也是震惊不已,忍不住惊呼出声;
“什么?你前日里去后院书房学了一个时辰的兵家之事,就能说出失锋阵的窍门与来去的路数?”
“是啊娘娘,所以娘娘方才说需要带兵立功才能封那些个什么国公王爷,儿一点都不怕的。
这有什么难处?等儿办妥了陛下交代的那些事儿,安心的坐在书房里学他三两年,
又有秦家叔父从旁边指点纠正,言传身教,儿还怕搏不来个国公王爷乎?所以儿一点不担心的,嘻嘻,嘻嘻……”
长孙皇后看着李钰嬉皮笑脸浑身轻松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感叹着,果然是天纵之资,天生带兵的材料。
许多人有名家指点,整日里言传身教学了多年还是生硬无比难当大用,可是这泼皮也没人去搭理他,就拿起兵书自己看了一个时辰,立马就能掌握一个战阵的精髓之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难怪陛下总说不是带兵的材料,你就是学的累死吐血,终究也是成不了气候的,那些天生的将帅之才,稍微点拨一下立马举一反三,
甚至有些人从来没有带过兵马,但是你给他一万儿郎,立马就成了威震一方的名将,所以说这有些人有些事情,还真是琢磨不透的……
旁边的夜庆芝看这娘俩说话告一段落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殿下容禀,咱们侯爷当真是厉害至极的,奴婢虽说不懂那些兵家之事,但是!方才听得侯爷那些排兵布阵的法门,直听得奴婢膛目结舌,真真有大将军的威风!
奴婢觉得若是咱家的侯爷再大上几岁,秦大将军肯倾囊相授,侯爷他日的路途一定是前景似锦不可限量的,
便是赶上那军神李靖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儿,奴婢恭喜殿下,侯爷有如此过目不忘的本事,真真是叫人欢喜至极呀。”
长孙皇后听见别人夸李钰,当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庆芝你别总是宠着他,哪有咱们自己关着门儿夸自己的,那军神李靖的兵法,乃是得自前朝兵法大家~上将军韩擒虎的传承,可是小看不得,莫说赶上他了,能学的顶上人家一半儿,本宫就知足了。”
李钰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
“娘娘放心,儿将来一定用心学习,多多请教大能,虚心求教,一年学不会就两年,再不行十年,总能有学会的那一天吧?”
“嗯,你这句话娘娘喜欢听,总算你也有谦虚好学的一面,你以后就该如此发展下去,陛下也不至于总是挑刺你的毛病了。”
李钰点了点头应付着,表示已经领会意思啦,然后就诉说今天来的目的;
“启禀皇后娘娘,儿今天来一是给娘娘请安问候,再者是给您辞行的,儿想着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陛下的燃眉之急也解决了,
儿的庄子里还要继续耕种,还要学习怎么种谷子呢,且庄子的修造工程就要完工了,
还要安排其他四个庄子修造的事情,所以儿就不在长安城享受了,得回去照看着些,还请皇后娘娘放行叫儿归去。”
长孙皇后抚摸着李钰的额头,慈祥的说道;
“去吧,知道你庄子里也是一堆的事儿,回去吧。”
“是!对了娘娘这里还有一事,大妹说她想和怀道一块儿去庄子里住上一阵子,儿顺便说与娘娘知晓,请教娘娘可否准许,或者儿去禀报陛下一声?”
第480章;琴箫合并舞姿惊人
只听一声琴声想起,把李钰的眼神又拉回了东边的角落里,那排行老四的娘子双手调整了两下立马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李钰是个外行,根本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什么普,不过也懂得人家的技术水平十分厉害,
耳边的琴声亦扬亦挫,时而深沉,时而婉转,却又不失激昂慷慨,叫人神怡心旷之际,箫声已不知不觉的应合了起来,
李钰赶紧又看向西边的角落,二娘子高坐案几之上,七八个如玉的葱指上下翻飞不停的起起落落,
动人的箫声直击灵魂深处,那二娘打扮的也不算多迷人,且装束平常,偏偏叫李钰看的如痴如醉……
“侯爷?侯爷!”
“嗯?”
“侯爷您看三妹的舞姿如何?可能入得侯爷法眼?”
“哦,好!”
李钰听得美人儿人叫他,赶紧又看向大厅,两个伴舞的婢女,身穿粉红色舞衣已经迈开脚步,两女舞姿轻灵,身轻如燕,就像是两个蝴蝶一般来回穿插,围着三娘子翩翩起舞。
再看那三娘子一身如火的红色舞衣,轻灵欢快的随着琴箫声音起起落落,浑身上下柔若无骨,又步步生莲,
如云的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之时仿佛无数花瓣凌空而下,隐隐约约的露出如雪般的肌肤,李钰看着那一闪而逝的雪白大腿,脖子伸的老长……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琴声慢慢停了下来,随着最后两声低音落下,箫声戛然而止,
三娘子又转了半圈身子,一边衣袖掩着脸面,才停止了下来,两个伴舞的婢女半蹲在三娘子前面,更显得三娘子像雾里看花水中寻月一般若隐若现。
三个跳舞的美女,行了一礼便退下去更换装束,李钰兀自还在楞着出神,那梅花别院的女子在旁微笑着开口;
“侯爷,不知奴家三妹的舞姿如何,可比得上侯爷府中的舞女?”
“啊?哦,好!很好,比某家府里的厉害了十倍不止,三位娘子当真厉害,二娘子的箫声倚歌而和,其声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又如泣孤舟之嫠妇,令人耳心通明,真犹如之音也。
四娘子的琴技更是精妙绝伦,如今琴声已停,还自余音袅袅,恐怕要绕梁三日不绝的,
其迅疾时如珠落玉盘还能余音绕梁,缓慢之处宛如玄音灵动九天,悦耳动听至极,真不同凡响也,再仰首而秣,听闻其声悠扬动听玄音缠耳如鸣佩环,
某家对音律确实一窍不通,实在难以找出对应的话语来说出心声,当真是惭愧至极的。”
李钰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且还面不改色,他府里也确实养的有歌女舞女,千年沉淀的家族若是没有歌女舞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李氏二房的那些舞女已经被冷淡了两年多了,前任家主经常招待客人,听琴看舞,
不过最后一次也是两年前的旧事儿了,两年多以来那些舞女们虽说也勤加苦练,奈何却没有收到家主的召唤!
李钰自从过来之后压根儿就没看过一次舞蹈,也没听过一次琴瑟,更没有拿出来招待过客人,这会儿却说三娘子跳的比自己府里的那些女人跳的好,这不是瞎话是什么?典型的顺口说瞎话……
说实在的李钰都不知道家里到底有没有舞女,更不知道自己府里到底养了多少伺候他的人物,纯属随口应付,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四娘子和二娘子听李钰如此夸奖她俩,开心的过来答谢,那弹琴的四娘子聪慧过人,口齿十分伶俐;
“侯爷真是谦虚的吓人,将琴箫两道的精髓说的分毫不差,总结的话语说的直击音律精要又发人深省,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侯爷这般擅长音律的人物呢!”
吹箫的二娘子不善言辞,但被人夸成那样肯定舒服的不行,喜笑颜开的回道;
“侯爷谬赞了,奴家的吹箫技能可当不得侯爷如此夸奖。”
“当得!当得!这吹箫的事儿我也不懂许多,不过我这里也有一支洞箫颇为奇特又珍贵无比,待他日机缘到了,便请娘子去吹上一吹,看看娘子的技艺到底如何?想来应该是极好的。”
这二娘子最喜箫道听说李钰有上等物事珍藏颇为向往,有些期盼的说道;
“侯爷的珍品定是非凡至极的,改日若是机缘到了,奴家一定用心的吹它,定叫侯爷十分的满意。”
“那是,我的箫那可是人间至宝,娘子话虽然不多,但是我观察娘子做事极为认真,本侯也相信娘子必能吹的我十分满意。”
梅花别院的大娘子不知为何,看着李钰一本正经的和自家二妹讨论吹箫的技能,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儿,可是又说不清楚不对劲儿在哪里,十分的古怪。
按说这小侯爷家千年的积累,府里珍藏一把绝世珍品的洞箫也无可厚非,这小侯爷说话也是如此正经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为何自己就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呢……
众人正在说话间那去换衣服的三娘子换了平日的装束重新进来相见,大老远的李钰就微笑着投去关切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大唐的女人能把走路走的如此有艺术感的,
这三娘子几乎是步步生莲,像是丈量过一般的精准,浑身上下随着走路的节拍摇曳生姿,叫人挪不开眼神。
“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免礼免礼,娘子快快免礼,且先就坐在旁。”
“谢侯爷。”
李钰的眼睛自从这舞神进来就没有挪开过一秒,之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三娘子当真厉害,连一举一动都暗合着某种节奏,叫人看了赏心悦目至极,只可惜这会儿不能像方才一样,隐隐约约看到那性感迷人的大长腿了!
“罗袖舞动香不已,红蕖袅袅春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如拂水!”
李钰摇头晃脑的吟了一手小令,然后才开始夸奖起来;
“娘子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又步步生莲,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又如潺潺的流水,
亦如深山中的明月,再如小巷中的晨曦,又似荷叶尖的圆露,使某家如饮仙人醉一般,醉得无法自抑,
本侯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能之人,以前竟然不知娘子的存在,可惜至极,还好今日得闻大家之风采,以后再思洛神之时就来请教大家的舞技,不知可否?”
李钰的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李钰的家生子壮仆不懂学问之外,四个娘子皆是一肚子墨水,就连四人的八个贴身婢女也都不同程度的有些许沉淀。
李钰的小令一出口这些美女们立马就能辩出真假好歹,四大美女都眼睛爆发出阵阵精光,全是崇拜佩服的目光看着李钰,大大的满足了李钰的虚荣心。
李钰身边坐着的大娘子,嘴里还在兀自念叨着;
“红蕖袅袅春烟里,现在可不就是春天的三月初头吗,去年就拜读过侯爷的大作,字字珠玑,世人都在看重侯爷生发上的本事,可是奴家姐妹四人却一直钦佩侯爷文采上的功夫呢!”
吹箫的二娘子也点了点头;
“大姐说的不错,世人皆以为侯爷心思巧妙,制作的诸般物事有多厉害,偏偏却忽略了侯爷文采斐然的那一面。
侯爷去岁所做的那些诗词虽说只有三篇,却是轰动大江南北许久的,小妹如今还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李钰开心的谦虚着;
“哪里哪里,不过就是随手涂鸦的陋做罢啦,不登大雅之堂的,今日也是看得三娘子舞姿上等,似乎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又惊若翩鸿如洛神出世,便偶然所感,不过一首小令而已,叫诸位娘子们见笑了。”
抚琴的老四也跟着微笑起来;
“侯爷您莫要再谦虚客套了,谁敢见笑侯爷您的大作奴家第一个不依的,除非他是个不懂学问的,但凡吃过十年墨汁的,立马就能分辨出好歹。
您说就是个小令,可是天下间的学问人不知多少去了,又有几人能做出侯爷这种小令出来?
奴家最是喜欢侯爷那首小令的,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苔花怎么了?照样可以像侯爷说的那般,学着牡丹那样开的鲜艳无比,开的高贵十分,开的自豪从容……”
四女都是曾经的贵族,如今却落的国破家散,凑到一块儿相依为命,所以对李钰那首小令中的意境最是喜欢的,特别是里面那种小人物,却活的潇洒无比的境界十分符合四女的口味,
这会听得抚琴的老四又念叨了一遍,其他几个也都在回味那种意境,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李钰是个大家。
姐妹四人老大老三老四都积极发言,唯独那舞神美女二娘子坐着痴痴发呆,樱桃小口一开一合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直看的四姐妹中的老大十分不喜,自己姐妹四人虽说是因为种种需要,而躲避在这平康坊里最后一层胡同,
可是自持甚高,除了李钰鲁莽的撞进来,还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一个客人,这里就是他们姐妹四人避世的桃园,静修的清幽所在。
四姐妹之前的家族都是贵族,尤其是这老大,其父亲那是曾经的从一品大员,身份更加尊贵,
这姐妹四人的出身可都是很有身份的存在,即便如今国破家亡了,可是从小大大的熏陶那是放不下的,对于礼仪当面依然讲究无比!
人家小侯爷先不说爵位,只说陇西李氏家族二房的一族之长,千年的世家大族,何等身份的存在?
不但没有看不起自己四姐妹,反而处处讲究礼法,把四姐妹尊敬的犹如座上宾客,又放下身段,为二妹做了一首诗词,
人家还谦虚的说是小令,恭维的话一堆,把二妹的舞姿夸的人间少见,你就算无动于衷也至少该拿个礼节出来感谢一番吧?
看着自家妹子还在无动于衷,四女中的老大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二妹在想些什么,侯爷为你做了诗词,又把妹妹的舞姿秀美之处,夸的花团锦簇又入骨三分,妹妹怎么还不来感谢侯爷一番,要等待何时?”
这老大的话说完,其他两女也都纷纷扭头看着自己家的姐妹,虽然不开口,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都是在催促自己姐妹赶紧说话,可别太失礼了叫人家侯爷笑话。
“啊?”
“哦。”
回过头来的三娘子赶紧低了头颅;
“多谢侯爷抬爱,侯爷谬赞了,奴家哪有侯爷您夸的那般好,只是从小就爱舞,喜好这一口,平时都是自己闹着玩的,除了之前那次侯爷带着圣人门徒到来,奴家还没有跳给谁看过呢。
大姐莫要错怪我了,小妹可不敢失去礼数叫侯爷见笑的,只是听得侯爷做出诗词,感觉颇有味道,
正在回味其中的意境有些走神罢啦,万请侯爷不要怪罪奴家,只是奴家很好奇,不知侯爷这一首可想了题名,还请侯爷赐告。”
二娘子一边说话一边就着坐姿欠下了上半身做礼,李钰看着那二娘子醉心于舞蹈的样子,心里感叹这才是真正搞艺术的,不图出名不图钱财……
“不敢请教二娘子贵姓?”
“有劳侯爷下问,奴家贱姓薛。”
李钰听到这薛姓心中一怔,既然姓薛恐怕与前朝的司隶大夫薛道衡难脱干系的,如此推算一下这姐妹四人应该不是前隐太子李建成的人马,
恐怕这四人的身份都出自前朝的能人之家了,难怪四人举止行动都是典雅至极,说话待客从容不迫,诗书礼仪俱全……
李钰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今日多谢娘子作舞,无以为报若是娘子不嫌弃,这首小令就送于娘子罢,题名就叫《赠谢薛娘子作舞》。”
众人都知道这首诗词是送给自家姐妹的,只是人家侯爷不说破,你也无法据为己有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是,总得人家亲口承认这是送给你的才好踏实,这会儿人家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又直接把题名起好,跑不掉了。
唐朝写诗词都有这个习惯,题名直接写赠送某某比如唐朝的诗人崔宗之,名成辅以字行,袭封齐国公。历左司郎中、侍御史,谪官金陵。
与李白诗酒唱和,常常月夜乘舟,自采石达金陵,某夜即兴而发写下著名的《赠李十二白》。
今日李钰也学会了这个毛病,直接题名《赠谢薛娘子作舞》,那薛家娘子十分开心,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今日这薛娘子最是开心的,总算遇到了知舞的能人,不但喜欢自己的舞步,还把个中的精髓说的准确无误,
且一番话夸的是天衣无缝,又作出一首小令赠送,题名简单透彻直接就说明了一切,这薛家的娘子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别说薛二娘子了,连好姐妹们都送来羡慕的眼神,侯爷独独给自己做了一首,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了……
薛家娘子心里暖暖的大大方方的从座位上走出来谢礼。
“拜谢侯爷!”
“娘子请起。”
薛二娘子刚刚落座,李府的下人就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厨房里的人马来了多时了,这会儿酒菜已经备好,不敢请教家主是否可以开席?”
“哦?手脚挺快的嘛。不错不错,这次带出来的厨房那些人马很是用心,待你回去之后可交代后院大管事林家娘子,以后再出门的话,就还带这次厨房里过来伺候的这些。”
“是家主,小人记住了。”
“嗯,那就上菜吧,分成五份。”
“唯。”
看着下人退出去,李钰微笑着看着几女;
“家里的厨子手艺还算过得去,今日就请诸位娘子共食,诸位也好辨别一番真假高低如何?”
“敢不随侯爷乎?”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侯爷赐宴。”
等着三位妹子表示了谢意,四姐妹的老大站起了身子,指挥梅花别院的下人开始摆放桌椅,嘴里应付着;
“多听坊间传闻,说侯爷家的厨子乃是当世翘楚,今日总算有缘一尝,还要多谢侯爷赐宴了。”
“娘子莫要如此客套,好不好的传闻不算,待诸位仙子尝过才能说话。”
第478章;何方高人在侯爷的庄子里?
“陛下国事繁忙,这点小事儿就不要去麻烦陛下了,本宫乃是六宫之主,还是做得了主的,只是你要交代好她的乳娘莫要叫她乱跑,你也多看着她们两个小家伙。”
“是儿记住了。多谢娘娘准许,那儿请退了。”
“准。”
离开了皇后的寝宫李钰带着三个贴身侍女晃晃悠悠出了皇城,上马车的时候李钰吩咐;
“娘子你们三个回去吧,十九你带几个人送三位娘子回大将军府,本侯爷去拜访一个友人。”
“是家主。”
于是乎众人分成两路行进,一路有马氏兄弟护送迎香探春惜春三人回去,剩下的护卫家仆跟着李钰的马车拐进了另一条街坊。
不多时马车外头传来梁大胆的说话声;
“启禀家主,梅花别院到了。”
“嗯知道了。”
李钰还没有下车,接着又传来门子和梁大胆的对话声;
“这位贵客,不敢请教里面坐的可是蓝田的李县伯?”
马车外头的梁大胆一听问起这个立马挺胸抬头骄傲无比的说道;
“我家族长已经不是县伯了,你莫要再称呼错误。”
“啊?不是县伯了?难道是被至尊给……”
“你想什么呢,我家族长打造了曲辕犁献给至尊,对天下农人百姓耕种有甚大的帮助,至尊已经叫人安排推广天下了,这是于朝廷有功,所以今天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升了我家族长的爵位,如今可不是县伯了。”
“嗯?哦!那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呀,恭喜恭喜,恭喜贵家主贵族长高升爵位,
小人就说嘛,贵家主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将来要做国公的大贵人,又是太师椅八仙桌,又是马蹄铁的,弄不好将来也能弄个什么王爷当当都有可能……”
李钰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门子的声音心里舒坦的不行,叫了一声;
“赏他。”
“是家主。”
梁大胆指挥者旁边带负责银钱的一个壮汉吩咐;
“赏他一贯。”
那大汉立马从后头的马车里拿出一串绳子捆绑好的银钱出来,门子笑的合不拢嘴又说了好大一通好听话,这才接了银钱过去,又赶紧对着旁边的伙伴吩咐;
“你快去通传大娘子,就说蓝田李家的侯爷来了,就是以前的李县伯,又高升了。”
“好我这就去通传,你赶紧招呼着放行侯爷的马车进来,通传的事儿你就别担心了我不会说错的,即便我说不清楚大娘子也知道是谁来,咱们这院子除了侯爷,从来没有接待过别的客人,大娘子一听来贵客就知道是谁的……”
那另一个守门的门子唠唠叨叨的进去报信儿,这边剩下的门子手里提着一串银钱殷勤的把梁大胆一群人往里头让;
“贵客赶紧进来,直接把马车弄进来就成,进来再说话……”
马车进了院子里李钰这才下车,那门子赶紧行礼;
“拜见侯爷。”
“免礼。”
“谢侯爷。”
一群人一边往李钰熟悉的厅堂走去,李钰一边随口问道;
“方才你那同伴怎么说这诺大的院子怎么只有我一个客人到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侯爷的话,小人不敢说瞎话蒙骗侯爷的,真是如此这般,我们这院子开门六年多了,从来没接待过一家客人,至于为何嘛,小人也不好多说的,
侯爷您想啊,吃顿饭就得几百贯上下,比长安城最好的酒楼都贵上许多……这……哪家的银钱能如此挥霍……”
听着门子小声回话,李钰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嘛一顿饭几百贯确实太厉害了,这典型是不想接待人的,所以才定下如此高价,谁来的时候一听直接扭头就走了。
更何况这最后一条胡同里,基本就是那些残花败柳,人老珠黄的女人的养老场所,压根儿就无人问津,
人家客人来的时候肯定是挑选最前头几条胡同里的年轻美貌女子那些院子了,也只有自己误打误撞的敲开了这家的大门,这才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那几位满腹经纶的奇女子,若是单纯来逛窑子谁也不会选择人老珠黄的胡同的。
如此看来这群女子的真实身份一定是不简单的,而且很有些故事,所以才要选择隐藏在这平康坊里。
既然如此这般不想张扬,那也不难猜测,铁定是和至尊或者朝廷不在一条路上的货色了。
再进而推断下去,不是前朝的重臣后代,便是和前隐太子有关的人马了,再不然就是太上皇那边埋伏的暗卒,只有这三种情况才需要躲躲闪闪的……
门子陪着李钰来到那梅花院落门口就退了下去,李钰一个人在院中散步,一群护卫远远的跟在旁边。
李钰正在一株梅花旁边思考着心事,身后就传来一片莺声燕语;
“奴家拜见县侯,不知侯爷驾到未有远迎启望恕罪则个。”
李钰转过身子看着接触了数次的美女,如今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这美少女穿的也不再臃肿,显示出丰腴的身姿,不胖不瘦正好合适。
“娘子免礼请起。”
“谢侯爷。”
李钰饶有兴趣的说道;
“自来从没问起过娘子的一切,今日忽然发现娘子这道院子种了如许多的梅花,想来娘子的性情定是和这梅花一般的,宁愿傲雪凌梅,迎着寒风呼啸,也要竞相开放,独树一帜。
如此看来娘子应当也是这样了,不屈服于命运的捉弄,想要在严寒里开放,再一想自古以来梅花皆是开在冬季,最后迎来春天,这满院的梅花当真寓意吉祥。
是以某家揣测娘子的心事也必定能成,最终以春暖花开而结尾的,只是颇费一番功夫,那冬季的艰辛娘子还是要自己苦熬过去的。
想来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恐怕也是只有你们自己才能品尝了吧?”
美女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深处则是震惊无比,这李县侯当真厉害至极,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只从自己喜欢的物事上就能猜测出许多事情……
“侯爷厉害至极,一猜就中的,奴家可不就是像这梅花一样,经历了无数的严寒,好在还有春天可以期待,要不然奴家还真是不知道如何过日子了。”
“娘子聪慧至极的,定是一直在等待春天的到来,即便在冬季也不会荒废光阴的。”
李钰微微一笑,话说一半就此打住不再往下进行,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厅堂里走去,那美少女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侯爷说笑了,奴家姐妹几个不过就是红尘中的俗人,谈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就是虚度光阴罢啦,侯爷先请!”
两人随手打着太极,可把身边跟着伺候的两个侍女弄得心里通通直跳,这小侯爷果然厉害至极,边鼓敲的震天响,亏了是自家娘子,换做自己恐怕就要被套出话来了……
李钰坐下之后淡定的说道;
“娘子请坐!莫要因为某家升了侯爵就彼此生疏了去,咱们萍水相逢,还应以君子之交论之才能舒服的,不必拘束那些俗礼。”
“谢侯爷。”
“不敢叨扰,只是忍不住有话想说,唐突之处还请娘子莫要怪罪,前两次都未与娘子那些好姐妹相见,不知今日可有机缘,欢聚一堂?”
“侯爷有命敢不从耳!”
那美女应付完李钰就扭头吩咐自己的侍女;
“去通传其他几位姐妹,梳妆打扮前来拜见侯爷。”
“诺。”
等婢女离开,美女又欠了欠身子;
“方才听闻侯爷高升爵位,当真是可喜可贺,奴家这里恭喜侯爷了!”
“多谢娘子祝福,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儿,对于爵位的高低,我也不太在意的,方才在宫里的时候还与皇后娘娘说起此事来着。
也是陛下皇恩浩荡,念着些许功劳,便赐了新爵实在受之有愧,咱们做臣子的只能感激不尽,日后继续前路忠心事君了。”
“侯爷心胸宽广,一心侍奉君王又不贪图富贵,万中无一我辈不如也。”
两人随口聊天的功夫,院里就进来一群莺莺燕燕,三个美女惧在花信年华之上,不一而足。
三女容颜秀美皆中上之姿,进来之后统一站定,整齐拜见;
“拜见李县侯,侯爷万福金安。”
“诸位娘子免礼请起,且坐。”
“谢侯爷赐坐。”
三女拜谢之后各自端庄优雅的坐在两人下手,眼观鼻鼻观心,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新来的三女,久久不语。
那梅花别院的首领女子巧笑嫣然;
“奴家姐妹皆薄柳之姿难入大家法眼,叫侯爷见笑了。”
“娘子此言差矣,诸位娘子皆人上之姿,又端庄秀美至极,还精通音律熟读经史子集,当得万中无一,只见其一便是福气,今日四美聚会一堂,某之幸也心中甚喜。”
李钰大方的称赞着眼前的四女,直把四人夸的娇羞无限,对李钰的好感再升了许多,四人听得夸奖都礼貌的欠下了身子。
“上次那些师兄到来之时,有擅长子之一部的娘子侃侃而谈相宅相墓的事儿,某很感兴趣,不知是哪位娘子有如此手段,竟然知晓阴阳五行之事?”
李钰的话一说完,挨着李钰下手的穿葱绿色衣服的美女应声而起;
“侯爷见笑了,当日是奴家胡言乱语了几句,不过刚巧看过几本相宅相墓的书籍,略知皮毛可不敢说知晓的。”
“娘子且坐,我的庄子正在修造,几近完工,却不知吉凶祸福,所以便想讨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
“奴家不敢,侯爷可说出一二布局,奴家尝试说之。”
李钰后世里根据家里的那些古书,学习的简单心得,设计了那些庄户的宅子,李钰也知道的不多,能请教古代真正的能人也是心情激动;
“大善,某的庄子修造那些宅子,都是给那些奴仆庄户用的,也是胡乱设计,心中也无定数,更不只是否符合阴阳五行的说法,
皆坐北朝南,正南正北偏西南少许,开门在东南角,灶台在正东,上房在正北,茅房在东北角,不知按照那些阴阳五行学说,这种宅子吉凶如何?”
那女子听得李钰说了这些,眼睛立马爆发一阵精光;
“侯爷当真厉害至极,按照文王宅经和孔子宅经论,此坐向乃是坐北朝南的坎宅,坐癸山而面向丁山,
其实所谓的五行阴阳非常简单,没有什么神秘可言的,只要阴阳调和,五行相生则以吉论,反之则凶祸不断。
那癸山为水做主房,等于一家之主坐镇其中,大门开在东南为巽宫,五行属于木,而得水生木,门主相生乃大吉之宅也,门主灶三要者皆应放在吉位,才能相生,而得旺宅。
而侯爷定下的局,灶台置于震宫又是属于木,再得水生木,而灶位与门位,二木成林比和,必定是栋梁之材,由此得出侯爷布下的局,上上大吉。
那东北艮宫恰恰是坎宅里头最凶猛的五鬼位,侯爷刚好用茅房这污秽之物镇压其上,使得那五毒廉贞星难以抬头做怪,
奴家敢言,侯爷那些庄户奴仆搬进去之后全都是顺风顺水的日子,且往后越来越顺当,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李钰听得行家的言论皆是大吉,非常开心;
“如此便好,我还时常担心不知我定下的局面是否符合祖宗的法度,既然高人都说不错,我就心宽了,多谢娘子指点。”
“侯爷您太客气了,侯爷随手就能布置出坎宅的上上最大吉,当真叫人佩服,侯爷若说不懂相宅之法,奴家可是不敢接口的。”
“哪里哪里,某家连皮毛都不懂多少的,比不得娘子的胸中所学。”
两人客套了一番,那冰雪聪明的女子随口就问;
“根据奴家所读的宅经,里面记载内局外势布置得当,只得天时地利一半有余,尚有些许美中不足之处,需要门窗床榻,补充完善才能全吉的,
所以这木匠一事尤为重要,正所谓能修十座坟不修一扇门,可见大门不好掌控尺寸的,多一寸便是凶,少一寸就出祸,不知侯爷可有注意这门窗的尺寸?”
李钰轻松的回应着;
“这上头某家也多少听说一些,所以不敢大意,还好先祖曾经请得一家族居住于下头的庄子里,修造之一应事务都是交给他们家族主持大局的,想来是按照娘子说的那些尺寸修造的吧!”
“哦?不知是哪方高人住在侯爷的庄子里,侯爷可否告知一二,奴家也好心里崇拜一回。”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是那春秋时期的大能,公输班祖师爷的后人,公输家族。”
“咦?”
“啊!”
第479章;红粉赠佳人,玉佩做礼物!
四个女人听李钰说那公输家族竟然隐居在庄子里都是惊奇无比,其中三个娘子都轻声感叹了一下,
唯独这精通五行阴阳的女子,拿手掩盖住嘴角,惊呼出声!
“原来是公输班家族的大能在侯爷的手里做事,难怪侯爷不以为意,当今之世,能把宅子修成大吉全吉的可是不多了,其中又以公输家族为个中翘楚!
那公输班祖师爷乃是五行阴阳学派的一方大家,又是巫之一脉的高人,还擅长奇门盾术,又精通八卦周天方位,晓占卜奇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
鲁班祖师爷主持修造的那几个城池几百年都不会有刀兵之祸,当真是仙人一般的手段,侯爷能得公输家族助力,此一生都不会有祸事了!”
“嗯?”
李钰听了这话颇有些动容,一直以来他只以为鲁班就是个木匠鼻祖,哪里还知道这些秘密,直听得目瞪口呆,傻乎乎的追问了一句;
“公输祖师爷不就是个匠祖吗?怎么还知晓如此多的学问?
娘子可不是哄我开心?娘子方才所说那些,本侯也记不住的,娘子若有空闲,可否细说端详,叫某家也长长见识如何?”
四女看着李钰扭向那绿色衣服女子的一边,瞬间都想起来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这李县侯十分喜欢哪个农家女出身的贱妾,听说那林容量就是经常穿着绿色衣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这小侯爷庄子里住着公输家族,又随手就布置下上上大吉的宅子,说不懂公输家族的辉煌,谁敢信?
无非就是看着自家姐妹里最年轻的一个,又穿的葱绿色的衣衫,相貌又是四女里最水灵的一个,安的什么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精通五行阴阳术数的美女,心里更加想当然的以为,李钰就是来亲近美女的,家里的庄子上住着公输家族的能人一堆,还不知道公输家族的祖师爷那些本事,这谁信呐?
不过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英雄之身美女亦是趋之若鹜,此女被当今世上最聪明伶俐的小人儿惦记,心里也是无形中生出一股得意之情。
宁愿假装小侯爷真的一窍不通,自己才好仔细阐述个中情由,所以问的是真不懂行情却被理解成调戏美女,回答的确实假装迷糊,凑上来主动被调戏,厅堂里诡异的呈现出一片融洽的气氛……
李钰听着美女解释那公输班祖师爷的种种本事,心里诧异的不行,嘴里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祖师爷竟然如此厉害,竟然知道如此多的学问,对了娘子方才你说祖师爷他还会奇门遁术?”
那美女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不敢请教娘子,那奇门遁术都写的什么言论?”
“回侯爷的话,里面记载着天地日月星辰的转转轨迹,如何作用于世人世事,故老相传乃是蚩尤大战皇帝的心得体会,和来去章法。
不论战阵出兵还是押送粮草,或者两军谈判,用此术法占卜而得的时辰出兵出人,无往而不利,所以奇门遁术才被称为三大式之首,
前人擅长此术的能人有公输家族,还有汉朝张良的师父黄石公,其中公输家族秘传后人,却不出世使用,只那黄石公的弟子张子步,辅佐汉高祖皇帝陛下统一天下用过。其他也有研究此术的,但却未听说出了什么风云人物。”
“嗯?不对啊,公输家的那些都是父传子辈辈口传心授而得,还没有我李氏得手的鲁班秘法记录的全面呢。
那鲁班秘法我虽然不曾学会,可也大概看过一遍,里面对奇门遁术只字不提,何解?”
“侯爷容禀,奇门遁术向来是公输家族的不传之秘,便是他们家族内部也不是人人有资格能学习的,
根据传闻每一代的公输子弟,只有族长和两位族老知晓,不会再多一人各自又传承一个子弟,其他人是不会的,更不曾记录进鲁班秘法里头,所以侯爷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那掐算时辰的秘法,他们老族长肯定是心领神会融会贯通的了。”
“侯爷所说一句不差,想来那公输家族隐居侯爷庄子的时候也是算准了方位和时辰的,公输家族行事几百年来每行必中,岂能做出不达目的的事来?
所以奴家才敢断言,侯爷得公输家族相助,此一生必定是无往而不利,事事顺心的,
也说明了侯爷乃是天生的富贵命局,降临人世便是来享受富贵的,不像许多人碌碌无为一生,或者辛苦劳累一辈子也达不到最初的目的。”
“娘子这话某爱听,听说娘子还精通音律,于琴之一道颇为擅长?”
“启禀侯爷,雕虫小技罢啦,侯爷若有兴趣奴家可献丑一二,还请侯爷指点不足之处?”
“大善!”
李钰今日心情甚好,看着三女各种差遣奴婢取来琴萧,调试了几下音量,李钰舒服的靠向了后背。
那梅花别院的领头女子微笑着说道;
“奴家三妹擅舞,今有四妹抚琴,二妹吹箫,不如叫三妹舞来一支,侯爷观之如何?”
“哦?能得三娘献舞,某之荣幸也,那就有劳三娘子了!”
那坐着唯一没有行动的女子终于站了起来;
“多谢侯爷抬爱,侯爷恕罪容奴家换了衣衫再来伺候。”
“三娘请便就是。”
“奴家请退。”
“准。”
那女子又行了一礼这才大大方方的退了下去,四女的侍女丫鬟不紧不慢的清理了厅堂里的桌椅,
将抚琴吹箫的两女需要的座椅,挪到了厅堂东西两角,腾出许多空间出来。
李钰和那首领女子也站起身子配合,侍女又将两人的座椅都放在了厅堂的上首,
李钰还特意的把两把椅子合在了一块儿挨着紧紧的,众人都是看的清楚,只能假装看不见了,那首领女子正好不经意的看着窗外,刚巧就避开了李钰挪椅子的尴尬之时。
收拾完厅堂几女的侍女,又各自站在主子的身边,李钰和那首领女子一同归位坐下,正巧那出去换衣服的三娘子带着两个侍女归来,李钰刚坐下就吩咐了一声;
“来人呐!”
外边门口立马进来一个大汉;
“小人在,请家主吩咐!”
“你派人回去大将军府里,叫上两个大厨过来,今日本家主要和几位奇娘子同用夜食,叫他们厨房里带上一应所需过来这里伺候。”
“唯!”
“还有,将三娘娘送我的那四只白玉簪子拿来,送于四位娘子做个谢礼,刚巧都是四数,或许是天意如此吧,既然是天意那就顺势而为,也算道法自然了。”
梁大胆天天跟随家主身边,自然知道那程大将军家的主母赏赐自家家主的四只白玉簪子的事儿,那可是清河崔氏家族的陪嫁物品,听说是汉朝的时候,霍去病大将军传下来的宝贝……
梁大胆脸色动容,不过还是坚定不移的答应了一声;
“唯!家主尽管享受音律歌舞之事,小人立马派人回去处置!”
“善。”
梁大胆虽然坚定不移的执行命令,但是那脸色却被四女看个真切,四女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猜测肯定是贵重物品,否则这家奴不会如此动容的。
那首领女子低了一头小声说道;
“多谢侯爷抬爱,不过……若是太过贵重的话,要不侯爷换个其他的物事代替也可……”
首领女子还没有说完李钰就大手一挥阻止了她继续发言;
“娘子不必在意,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娘子这里刚好四美,我得三娘娘赏赐之物正好也是四支,可不就是天意如此?
听我家婶娘所说,乃是她们清河崔氏的陪嫁老物,说是汉朝时那大将军霍去病得自西域的宝贝,
我也把玩过两次,油质细腻,入手润滑,确实是羊脂白玉中的极品,家中妾室三人不合四支的数目,因此不好分配,再者说她们也有皇后娘娘赏赐的白玉簪子,同样皆是上等,
因此我就想着送给诸位娘子做个谢礼,今日冒昧打扰,还要听音律还要看歌舞,若无谢礼奉上心中实在难安,娘子们若是不嫌弃某家的礼物轻薄,就请笑纳之。”
李钰这番客套话说的那叫个天衣无缝,技术高超给足了这四女的面子,四女当然是感激不尽又受宠若惊了!
三女整齐的看着那首领女子,典型的等待自家姐姐点头了,那首领女子严肃的说道;
“侯爷但请慎重考量,长辈所赐之物,若是送给不想干的人,奴家担心大将军府的夫人那边,若是问询起来,岂不是要责怪侯爷不分轻重……”
李钰笑呵呵的摇了摇头,一手过去抓住那首领女子无骨的右手;
“娘子不必担心,当初婶娘赏赐我的时候,我就问过了的,可否赏赐给她人使用,婶娘名言赏赐给我就是我的了,我高兴给谁都可以的。
你们可不知道,婶娘的赏赐可不是就那几个白玉簪子,好大一箱宝贝呢,人家可是清河崔氏正宗大房里唯一的嫡亲女,家底厚实着呢。
再说了是不是不想干的人我还能没数吗,梅花虽然冬天能开,不过某家始终认为春天无忧无虑的时候才能最香,不知诸位娘子以为然否?”
那首领女子被当众抓住了右手,有心挣脱吧,人家是最贵的县侯,又是陇西李氏的二房族长,
这身份这底子,真真切切的贵不可言,便是前朝不倒,这小人儿的身份也是几女要尊敬万分的存在,
更何况人家现在可是新朝皇帝陛下的义子,皇后娘娘看的跟亲生子一般的……
可是这女子向来就是群龙之首,高高在上的,这会儿被人轻薄在厅堂,真真是羞死人了,只低着头羞红了脸面不好说话。
李钰看这女子羞的脸色通红,便放开了手,大大方方的坐好,脸皮厚的好像城墙一般,仿佛刚才非礼人的不是自己……
李钰看着面前的三个娘子,笑着打趣了一句;
“怎么,可是某家送上的礼物轻薄,三位娘子看不上眼里?”
看着李钰面带微笑,明显就是调笑的话语,并不是真的责怪众人,几女哪能听不出来,都笑着回应。
“多谢侯爷厚爱!”
李钰看着那换了衣服的三娘子还带着两个侍女也换了舞衣,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前阵子听那些师兄们说,有个擅舞的娘子,惊魂一舞,夺人心魄,只可惜就那片刻的功夫便不再出现,应该说的就是娘子了吧,可把那些眼高于顶的师兄们震的够呛了,没想到某家今日也能一睹为快,有劳娘子了!”
“侯爷莫要如此客气,能入侯爷法眼,奴家甚幸,侯爷但请稍待片刻,奴家这就准备,二姐四妹的琴箫只要调整到位,奴家就来献丑,还请侯爷指点不足之处。”
“大善。”
那三娘子被李钰如此夸奖心里也是甜蜜蜜的,终日躲避在这院子里隐居,不见一个生人,一把年纪了还不嫁人,说实话这四个女子都有思春的,只是身份不同,又没有合适的人物出现,只能压制自己的想法了。
自从隐居在这院子里,四女从来没有被外人打扰过,一是无人来这平康坊最后边的胡同里闲逛,二呢即便有人无意中到来,也被那天价的收费标准吓了个够呛,只有李家这族长好巧不巧的摸过来嚷嚷着睡了一宿,就此结下机缘。
前阵子这李家的族长带着一帮子圣人门徒到来,想着李族长的面子,和圣人门徒的清贵身份,几女才安心接待,不过大家都知道那是过客,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再有交集的。
只有这机缘深厚又喜欢他们四个的李氏族长才是真正可以解除的非过客人选,再加上一些想要安顿族人的想法,这几女对李钰就不免生出一种难以说清的情愫在无形之中。
虽然其他三女都对李钰钟情偏爱大姐没有什么嫉妒之心,但是不可避免的都想挣个高低出来,
方才那四妹一听这李氏族长说想要听琴,立马就点头同意,急不可耐的要抚琴一曲,二姐也紧跟着要献上拿手至极的箫技,
只把自己晾在一边无人问津,这三娘心里也是暗自着急,又不好去多说什么,哪有一个女儿家上赶着表现自己的姿色给男人看的?
总算大姐主持了公道,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老三抱着劲儿想要展示一番自己的拿手好戏,刚才还特地吩咐了两个伴舞的侍女,一定要尽心尽力……
第481章;侯爷您该如何对待杠精
几人随意的说些客套话,下人们就摆放好了桌椅,李钰居中坐于上首,老大老二陪坐于东边下首位置,老三老四坐在西边下首,众人刚坐下,李府厨房的人马就开始上菜,琳琅满目的把五人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个满桌。
四女看着自己桌上那些菜,颜色搭配的十分好看,香味扑鼻诱人的厉害,不禁在心里佩服这侯爷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不但善于经营生发之道,且还能弄出美酒佳肴,那府里的女人可真是享福至极了……
李钰看着四个美女的表情很是满意,下人又拿出来一小坛子白酒,厅堂里伺候的婢女们接了过去,装了小酒壶,倒于五人面前的酒尊。
“天色已晚,正是夜食的好时光,诸位娘子莫要客气了,先尝尝下人们的手艺咱们再说其它,诸位娘子先请。”
“侯爷先请。”
“侯爷先请。”
“侯爷请。”
“侯爷请。”
李钰是天天如此享受的,已经吃撑了习惯,也就对饭菜没有什么期待,更没有什么惊奇的,毕竟一件事享受习惯了就会变得有点麻木不仁!
可是这四美却不一样的,从来只是听说皇宫的厨子都要学习这李家的手艺,那些王公大臣们更是派了厨房里的下人常驻在秦大将军府里学习。
闻着面前的饭菜香四美已经开始馋嘴了,有道是女人最馋嘴,后世里许多渣男几顿饭就能俘虏美女的身体,可想而知不但男人好吃,女人同样如此的。
五人互相客套了两句就开始进食,四女吃下一口之后表情不一,唯一相同的动作就是都瞪大了眼睛。
李钰微笑不语自顾自己的吃饭,四女尽管矜持着女儿家的姿态,却也是筷子不停上下翻飞。
待四美吃了一阵子之后李钰举起了酒尊;
“某家与诸位娘子共吃一杯,来来来诸位娘子随意既可。”
“侯爷请。”
“敬侯爷。”
那吹箫的二娘子放下酒尊诧异的说道;
“这铁锅炒菜自然是侯爷府里最是正宗的,也无可厚非,可是侯爷酿造的仙人醉我等也买了一坛子回来,姐妹们也吃过了两次,为何今日侯爷所带的仙人醉却和世面上的有所不同?当真是叫奴家疑惑不解?”
李钰一饮而尽放下酒尊就有旁边的婢女再次装满,李钰微笑着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了,这坛子是做的最久的一批仙人醉,放的久了自然就会味道纯厚一些,没有沉淀的哪能有许多滋味诸位娘子以为如何?”
“听着李钰的调侃,四美都不出声回答接话,各自脸红的低头吃菜。”
李钰看没人接自己话茬子只好自己吃喝起来,酒过三巡菜走五味李钰又吃了第四杯便直接把酒尊放到了一边;
“好叫诸位娘子知晓,某家这两日就要回去蓝田了,庄子里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回去处置,长安城虽好却不能久留太多,
今日某家特地是来向娘子们请辞的,可能三两月也可能半年一年,某都不会前来打扰诸位了。”
梅花别院的大娘子有些诧异的回应着;
“侯爷说走就走啊!”
“可不是嘛是有些太着急了点,不过都知道侯爷一堆的重要事情等着,奴家姐妹也不敢强留,不过蓝田距离长安不过半日路程,即便走的再慢一天也能到来的,侯爷什么时候想听琴了就来长安,奴家为侯爷抚琴。”
不善言辞的老二还惦记着李钰珍藏的洞箫却不好意思多说,只拿眼睛看着李钰一眨不眨,腼腆的脸上挂满了询问和惦记。
李钰看着吹箫的二娘子这次笑的颇有些淫荡;
“娘子不必担心,我那洞箫早晚娘子都要吹上一吹的,娘子安心等待机缘就是了,很多事都要讲究缘法的,缘法到了一切水到渠成,缘分不到强求也是白做无用之功。”
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四美看着李钰不停的调侃又笑的淫荡至极,都忍不住再次红脸,那二娘子以为李钰想借着吹箫的功夫单独调戏自己,也就假装看不懂糊涂起来;
“侯爷说的是,没有缘法那是不行的,别说吹箫了就是侯爷来到这里也是上天给的缘分到了,一切都自然而然了,当然得讲究缘分了,奴家耐心等待就是了,侯爷只管放手去干大事,莫要因为奴家吹箫的事情耽误了功夫。”
李钰笑呵呵的点着头,正在此时外头下人再次进来禀报;
“启禀家主,府里的四支白玉簪子取来了。”
“呈上来。”
“是。”
那下人得了命令摆了摆手,又一个下人拿着一个木盒子进来,打开木盒子里头四个躺着精美的四个小首饰盒,取了出来分别呈送给四个美人,置于案几之上。
李钰等下人出去这才对着四美点了点头,示意四人打开盒子查看,即便四个美女之前也是富贵人家,也见过许多上等之物,但是在打开盒子的时候也不免心动不已。
各人面前的小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支通体肉白的羊脂白玉簪子,梅花别院的女子拿起来放在娇嫩的手心里仔细查看着,嘴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上等羊脂白玉,肉质如此细腻隐隐泛着油光,入之温柔手感光滑,当真是玉中极品也。”
四美的老大感叹完毕之后再次对着李钰欠了欠身子;
“如此贵重的礼物世所罕见,奴家多谢侯爷赐送。”
“娘子不必多礼,世人多不明个中白道理,认为宝物就该珍藏,某家却不以为然,某家以为宝贝再好,也要有人来承认才行,
更要有人来佩戴才能说明它的好处,若是不为人知,只放在库房的角落里珍藏终究不过就是死物一件,也有失宝物的美名,
这道理不论用在何处都能行得通,比如一名能征擅战的大将军,被人赏识被人发现然后被人重用,那么他就是名垂青史的一方名将。
反之他就得埋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之中碌碌无为,而惆怅满怀,郁郁不得志,即便怨天怨地一辈子又能如何?最后终究逃不过历史长河,成为一个连名字都留不下来的无名之辈。
又或者一个窈窕淑女,各方面均是上等但是无人知晓你的存在,更没有君子来赏识追求,那她也只能名震一庄,或者一村罢啦。
这宝贝宝物同样如此,若是能发挥它的用处,那就是宝物一件,进而被人传颂美名,若是放在库房里不过就是个簪子,某家虽然无有太多学问傍身,可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还是懂一点的。”
抚琴的老二十分认同李钰的说法,不停的点着头;
“侯爷说的这些道理看起来非常的简单明了,可是实际上却充满着智慧,物尽其用,人尽其用,不用就是死物,用了才是活的,
可是往往最简单的道理也最容易被世人忽略,世人得一宝往往珍藏于库,生怕别人知道,唯独侯爷却反其道而行之,随即得了真理又物尽其用,当真是高明至极。”
吹箫的二娘子也是频频点头,跳舞的三娘子看没人说话了这才插了一句;
“依照奴家看来侯爷的说法简单实惠,还能有大用途,又充满了哲理,不过奴家却想到了另一个当面,若是侯爷遇到那些抬杠的,以相反的理论来辩驳侯爷,侯爷该当如何?”
李钰微微一笑应付的轻松自然;
“所谓那些抬杠的,无非就那几种罢啦,但是不论什么原因来抬杠,都不外乎一种情况,天时地利人合也。
比如那些当朝的文臣们,若是与他们说上几句从政一方的道理,人家觉得能行通?或者是有需要学习的地方?自然会来深究其中的精妙之处,
若是觉得你说的没用?那也不会和你抬杠,人家会选择一笑了之,或者离开你的身边不与你争辩,因为人家觉得你太过肤浅。
再或者你与那些将军们说些战阵厮杀的事情,你说的有道理自然有人来为你点头,你说的没道理人家直接就哄堂大笑了,还能有空闲和你抬杠?
总之不论文武,智者不会给你抬杠到底,智者都是既得天时,又占地利,再人和居中策应的贵人贵命,整天忙碌的脚不沾地,一堆的大事等着人家贵人去处置,哪有空闲的多余来和人抬杠?
只有那些不既得天时,又不占据地利的,人合还不强大的贱人,才会来给你死杠到底,
对于这种人本侯的提议是,要不就直接走开不与这种贱人贱命多说一句,如果听不进去直接叫人打死当场,若是你想和这种天时地利人和尽失的贱命,贱人一较高下,那实在是愚蠢至极的事情,智者所不为也。”
李钰说的这番话放在后世里,人人都会说你装逼,谁就是天生贱命?立马就会有人来拿你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来说一大堆废话,最后再用所谓的道德观来强行绑架你,
再说了你在后世,遇到杠精你也无法把人打死当场,除非你不想活了嫌弃命长,想进去吃稀饭,牢饭!
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被区分的清澈透底,对于李钰这种高贵无比又实力强大的人来说,一般情况下是没人敢来抬杠的,
即便遇到几个不开眼的存在,李钰完全有能力叫身边的壮仆,将那抬杠的打死在当场,
说抬杠的命是贱命也无可厚非,别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痴人傻话,那是朝廷的官面文章,说来忽悠世人的,铁枪下头才出真理,实力强大与否才是这里行事做事的第一准则。
没有实力你是个贫贱百姓?冤枉死你也别去告状,没有实力你见到高你一等的存在就必须低头认怂,拿鸡蛋碰石头?那是蠢材蠢货……
所以李钰说这些贵人贵命,贱人贱命的理论,在唐人的眼里看来完全合情合理的,就是李钰说的不高兴了直接把抬杠的贱人贱命打死,也没有哪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众人曾经也是贵族,也是这一套行事的规矩,所以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那梅花别院的大娘子不动声色的说道;
“侯爷快人快语,当机立断也令人佩服,对于不开眼的来和侯爷抬杠的贱人贱命,奴家也觉得直接打死才是干脆利索的手段。优柔寡断可不是大丈夫所为,侯爷将来要做大事的当然不能太过柔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也。”
跳舞的老三也跟着点头;
“大姐说的是,若是真有不开眼的贱人来和侯爷抬杠,侯爷却一走了之,于侯爷的名声不好,既然他敢来抬杠就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李钰严肃的说道;
“不错,娘子说的正合我意,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或者现实中的代价,或者将来的代价,再或者良心上的谴责,还有付出银钱绢帛之事,
总之有因必有果,因在前行果随其后,不论成功或者失败都要有对应的代价,这是天道循环的至理也,任他谁都是逃不过的。”
几女听得李钰的观点都点头认同,那抚琴的老四一听说天时地利人和,立马就来了兴趣。
“侯爷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合,可有独特的见解否,奴家愿闻侯爷高见。”
听到姐妹问的这个更加深入的话题,其他三个美女立马看向李钰,李钰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肉菜,这才靠向太师椅的后头,看着厅堂外头的梅花,声音充满了磁性;
“天时地利人和,大多数人都是解释为,可否得了天时的照顾,有施展才华的场景出现,是否有能施展抱负的局面出现,比如文武之人,是否有机会得到上官或者至尊的赏识,从而得到一个合适的职位,经商的商人是否遇到了低进高出的机会等等……
而地利许多人都说是得了天时之后,能不能在合适的地方有自己施展才华的机会,
比如一个武将虽然得到了统帅或者至尊的赏识,给了一个将军的职位,可是若没有战阵厮杀,生在盛世太平之下,那边无法做出名垂青史的大事,
于是只能在史书里留下一笔,某人何方人氏,曾经就任何等职位,其他就不再多言了。
若是占据地利,就立马不一样了,往前的历史长河中,就说那三国之时,天下英雄各归其主,争雄高低,功成名就,关云长单刀赴会过五关斩六将,成就不世忠义之名,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博得一个满堂喝彩。
往近了说,我朝于世乱之时乘势而起,顺应天意得了江山,于是各路英雄恰逢其会,于乱世中赢得各自的功名利禄,成就了秦王府十八学士的美名,又成就了各路大将军的威名赫赫!
比如尉迟大将军得了天时,成为一方名将,又在渭水之盟的时候,占据地利,迎头碰上突厥的贼人,便成就了又一番莫大的军功回来,这便是世人说的地利了。
剩下的人合也不必多说,迎合天道,占据地利,然后顺应趋势趋吉避凶,再审时度势,进退有据,张弛有度,如此人合居中策应天地,便一切皆然了,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天时、地利、与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