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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82章;高谈阔论。料事如神

    李钰说的这番话几乎无懈可击,连在场的婢女下人们都听的不住点头,抚琴的四娘子听的李钰说话眼睛一亮;

    “侯爷这番论道乃是世之常理,然奴家听侯爷的话似乎还有另一套见解,不知侯爷另一套天时地利人和又当如何定论,能否告知一下?”

    看着众女盯着自己李钰这才重新开口;

    “另一套是有的,不过人合还是之前那一番说话,至于天时地利就彻底不一样了。”

    抚琴的四娘子眼睛密封了起来;

    “奴家心中也有一套天时地利的论调,与五行阴阳有关,奴家猜测侯爷的另一番天时地利必定和奴家这一套不相上下的吧?”

    “娘子聪慧至极当世少有,别说女儿家的身子,就是男子们也是不多见的,娘子猜测的不错,某家另一套天时地利确实和五行阴阳有关的,待我说个大概出来,也好叫娘子评断一二。”

    “不敢,侯爷智慧非凡所言必不是无的放矢,奴家愿闻其详。”

    “某家这套天时地利的说法与常人所说的天时地利大有不同之处,而是直接追击到问题的本质根源,若是论道本源那就不得不提起老祖宗们的学问了,

    古人云天圆地方也不是胡说八道,相反还是有根有据的理论,相传上古伏羲氏之时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

    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

    又有传,大禹时洛阳西洛宁县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分而治理之,

    又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会,流传下来收入《尚书》中,名《洪范》。《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所以咱们这些在后世的学者理解中,就是指这两件事。

    那神龟背图与龙马图案的河图洛书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源自天上星宿,蕴含着深奥的星象密码,历来被认为是汉人文明礼法的源头之所在。

    “河图”的这个“河”,其实指的是天上的星河、银河,二十八星宿也是从银河里面出来的,“河出图”不是那世人所说的黄河出图,而是星宿从星河里出来。

    河图最初的原型是一条白色旋转的龙,将银河画成白龙,围绕着中点运转,而这个中点就是北极星。

    这幅图在后来演变成了一黑一白两条龙,逐渐成为了今人熟悉的太极阴阳图,变有了天地混沌一片为无极,而后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作地,无极而生太极,再分两仪生四象,又化八卦,

    圣人之师老子的道德经里将这些说的明明白白,所以世人方才得知~道生一生二,二生三,又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亦我而教人。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在祖宗们的观测总结中,其它所有的星星都是动的,包括太阳和月亮,只有北极星是唯一不动的,这个唯一不动的星,称为“天极”,也就是天极神。

    东西南北和四面八方,交叉点的那个地方叫“中”。

    这些从河图纹上来看,它正是北极星的这个位置,天上的位置,和地下的位置是对应的。

    河图本是星图,其用为地理,故在天为象,在地成形也。

    在天为象乃三垣二十八宿,在地成形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明堂。河图之象、之数、之理、至简至易,又深邃无穷。

    河图上,排列成数阵的黑点和白点,蕴藏着无穷的奥秘。

    而“洛书”之意,其实就是“脉络图”,是表述天地空间变化脉络的图案细而分之。

    河图洛书,是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蕴含世间万物生老病死的至理,亦是阴阳五行术数之本源,寓意极多极广,玄妙无穷,深奥无尽。

    有大能者认为河图为体,洛书为用;河图主常,洛书主变;河图重合,洛书重分;

    方圆相藏,阴阳相抱,相互为用。太极、八卦、三易、奇门,大六壬,太乙神数,六甲、九星、相墓相宅等等皆可追源至此。

    万物有气即有形,有形即有质,有质即有数,有数即有象,气形质数象五要素用河洛八卦图式来模拟表达,它们之间巧妙组合,融于一体,

    依照以次序建构一个天地合一,万物生成演化运行规矩生生不息,最早收录在《尚书》之中,其次在《易传》之中,诸子百家多有记述不必多说!

    便是大能伏羲氏的八卦,也从河图洛书中演变而来,即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

    它参合倚仗了天地变化之术,发挥了各卦刚柔之本性,将阴阳物理、社会进化、生产经验包含于八卦卦义之中,可谓尽览物性、穷探天理、洞悉人事,

    为发现万物的生命规律,包括修德养性、安民理政的修身治国之道,协和自然、卫护人类的阴阳五行学规律,舞刀弄棒、退敌报国、强身健体的武术理论,以动植物入药,通过滋阴壮阳,达到身心和谐,以保护人之健康的巫医等等,不可谓不强大,

    而文王的后天八卦图也因为它是图文并茂的一个术语,照样是依照河图洛书而来,那后天八卦讲流行,周期循环,如水流行,

    用以表示阴阳的依存与互根,五行的母子相生,后天图是从四时的推移,万物的生长收藏得出的规律。

    后天八卦图从《周易.说卦传》中可以看出,万物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每周天三百六十日有奇,八卦用事各主四十五日,

    其转换点就表现在四正四隅的八节上,这就构成了按顺时针方向运转的后天八卦图,再每卦有三爻,三而八之,即指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于此天下农人依照节气耕种谷粮,养活世人,又按照冷暖礼节变换穿衣。

    某家要说的天时地利,也逃不过老祖宗们这些流传下来的大学问,我也相信任他哪方能人,即便历朝历代的皇家,也不敢违背这些至理,更何况我等平常百姓乎?

    经过祖宗们的沉淀,总结,如今不论阴阳各得其所,某在书房里看了祖宗们留下的学问,总结出来两个字不外乎~法则是也。

    法可不是朝廷制定的律法,也不是当政权臣们修订的变法,此法非彼法也,某说的法乃是天地之法,则也是天地之则,行事之则,为人之则,皆可称为法则,

    比如三岁孩童皆知要一敬天地,二敬君王,三敬父母,这三敬者就是合乎天地法则的事情,

    顺之或功成名就,或者相夫教子,至不济也能安居乐业,反观悖逆天地法则之力者就会遭受世人唾弃,辱骂,远离,因此而处处受制,不利一生,不知诸位娘子以为然否?”

    “然!”

    “然也!”

    “大善!”

    李钰一口气说了一大套理论出来,也不由得口干舌燥,停了下来吃下几杯清水润喉。

    整个厅堂鸦雀无声,满堂的男女都听的如痴如醉,下人奴婢则是崇拜至极,目瞪口呆,就连四女也是听的专心致志,不停的点头附和着。

    那抚琴的四娘子心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她早就断定这小侯爷是个大能之人,且具备无双的智慧非比寻常……

    既然能制造出铁锅美食,又弄出八仙桌太师椅,再打造马蹄靴子,今日听说又弄出个利于天下农人农耕的利器,这才荣升开国县侯,

    纵观整个新朝能得开国县侯爵位的仅此一人而已,可见皇帝至尊与那些能臣重臣们对这侯爷的本事也是赞同的。

    由此可见这小侯爷今日来的时候说自己不通五行学问那是谦虚客套话,能把阴阳五行的道理说的如此有板有眼,又追本溯源的能人,谁敢相信他那些谦虚客套话?

    抚琴的四娘子眯缝着眼睛,紧盯着李钰的脸色说道;

    “侯爷高谈阔论又追本溯源,上说道了在天成象,下说到了在地见形,连五行阴阳学问的根本都说的分毫不差,足以见得侯爷的功力深厚至极!

    河图洛书,三易经,先天八卦,后天八卦,看来侯爷读书果然用了苦功,然侯爷说的这些虽然不流行于世人百姓,却各大世家皆有不同程度的传承,即便涉猎不同也总算有人知晓,

    却不知侯爷说的天时地利,到底是如何个法则样,求侯爷告知奴家也好仔细兑照,修正一身。”

    “娘子不必着急,也不用想着去修正什么,某家虽然不懂相面之术数,却也能按照常理推测出来一些事情,

    比如四位娘子若怀敬畏之心,上敬天地,再忠君王,后孝父母,辅以正大光明之心处事,

    富贵一生不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啦,更何况四位娘子相貌端庄优雅,合乎天地法则,

    鼻梁犹如坟头端正,天庭宽阔似玄武高大,左右青龙白虎又饱满生情,下巴如名堂案山高低适中,

    如此面相便是某家不懂玄门秘法,且以相墓之术同论之,也是富贵极品的命局,只此一脸就能看出背后天时地利的格局合乎天地法则,所以就不用再去修整正什么了。

    或许之前四位娘子的天时地利,于天地法则有些冲突,是以导致些许事情不算尽如人意,但某家所见四位娘子气定神闲举止端庄,一身贵气乃是贵命之人,

    因此某家猜测,四娘子那套天时地利与我所想如出一辙,且四娘子又深谙五行阴阳之道,所以某家断定必是四娘子学会五行阴阳之术以后,亲自出手修正过一番了的,不知某家说的可否准确无误?”

    李钰说完笑眯眯的看了四美女一遍,指了指自己已经放在一边的酒尊,身边伺候的婢女立马走上前来又给斟了半尊仙人醉。

    四大美女听了李钰斩钉截铁的论调,皆是大惊失色,不过都是一闪即逝,掩饰的极好,李钰也不如看四女的脸色,兀自拿起酒尊对着四女端起;

    “兴之所至便想再吃半杯,哪位娘子能心疼一二与我同吃一回?”

    四女齐刷刷的举起酒杯五人一样的动作,全部一饮而尽,那抚琴的四娘子心中震惊的不行,

    自己一直都知道这侯爷故意谦虚,说自己不懂阴阳五行之术是假的,自己一直想着这侯爷是个中高手,一直在高估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人家,

    随口就把自己姐妹四人的面相看了个七七八八,还说自己不懂相人之术,看来这侯爷功夫深厚着呢,仅仅凭借面相就知道自己把祖先的陵园修正过一遍了,当真是厉害至极。

    “实不相瞒侯爷,奴家姐妹四人的祖先陵墓之前确实出了点差错,不过奴家经过穿山过海的探寻已经重新安排了新的墓地安葬,

    所以这几年我等姐妹才能重新顺利起来,得遇相识侯爷这般尊贵无比的贵人,奴家猜测应该就是侯爷说的天地法则起了作用吧!”

    面对大能坐在当场这四娘也不敢胡乱否定,人家的学问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很多事根本瞒不住的!

    与其遮遮掩掩弄得心里不痛快,叫人家侯爷误会了许多,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姐妹的身份太过敏感,好不容易搭上这新朝的贵人娇子,可不能因小失大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最后错失这背靠的大树……

    “嗯娘子够坦荡,其实某家说的那套天时地利就是这般模样了,某家也看过汉朝葬书,也读过文王宅经,孔子宅经,祖宗们其实已经有许多大能都领会了真正的天地法则之力,并且运用到自身之上,其效果明显卓著,

    先贤之经书中有云;

    葬者乘生氣也,生氣即一元運行之氣,在天則周流六虛,在地則發生萬物。天無此則氣無以資,地無此則形無以載。故磅礴大化,貫通乎品彙,無處無之,而無時不運也。

    陶促曰:先天地而長存,後天地而固有。蓋亦指此雲耳。且夫生氣藏於地中,人不可見,惟循地之理以求之,然後能知其所在。葬者能知其所在,使枯骨得以乘之,則地理之能事畢矣。

    又有云;

    五氣行乎地中,發而生乎萬物。五氣即五行之氣,乃生氣之別也,夫一氣分而為陰陽,析而為五行,雖運於天實出於地。行則萬物發生,聚則山川融結,融結者即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也。

    而人受體于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蔭。父母骸骨,為子孫這本,子孫形體乃是父母之枝,一氣相應,由本而達枝也。

    氣類相感有如此者。則知枯骨得蔭,生人受福,其理顯然,不待智者而後知也。或謂抱養既成,元非遺體,僧道嗣續,亦異所生,其何能蔭之有?而不知人之心通乎氣,心為氣之主情通則氣亦通,義絕則應本絕。故後母能蔭前母子,前母亦發後母兒。其在物則萎藪螟蛉之類是也,尚何疑焉。

    如此则氣感而應,鬼福及人。

    这里的鬼不是说的地府之鬼,乃是说的死人造福活人之论调,不可混为一谈纠缠不清。

    父母子孫本同一氣,互相感召,如受鬼福。故天下名墓在在有之。蓋真龍發跡迢迢百里,或數十裏結為一穴,及至穴前,則峰巒矗擁,眾水環繞,疊樟層層獻奇于後,龍脈抱衛砂水貧聚。

    形穴既就,則山川靈秀,造化之精英凝結融會於其中矣。苟盜其精英,空竊其靈秀,以父母遺骨藏于融會之地,由是子孫之心寄託於此,因其心之所寄,前能與之感通,以致福於將來也。

    是知人心通乎氣,而氣通乎天。以人心之靈合山川這靈,故降神孕秀,以鍾於生息之源,而其富貴貧賤,壽夭賢愚靡不攸系。

第483章;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合!贵人身上无贱肉,贱人身上无贵气

    至於形貌之嬌醜,並皆肖象山川這美惡,故篙丘岳生申,尼丘孕孔,豈偶然哉!嗚呼,非葬骨也,乃葬人之心也;非山川之靈,亦人心自靈耳。世有往往以遺骨棄諸水火而無禍福者,蓋心與之離故也,也由不得阴阳五行之天地法则是故,

    所以某家根据先贤们的总结得出,天地日月星辰皆有法则,按照法则规矩各自运行,世人何其渺小,敢对抗法则之力?

    只能借势而起,顺势而为,乘势而上,方是上上之策,若是和天地法则对抗与日月星辰之力逆转而行,无疑不是智者所为,非但不是智者,反而因此而招惹祸事不断,日日都受法则之力的限制与打击,痛苦不堪也。

    不懂此道着把父母先人的骸骨胡乱葬之于恶山穷水之地,继而处处受法则之力掣肘,这是命运使然,无有对错。

    然知晓此道还要逆天而行者,或者不听高人劝阻者,还要将父母先人的骸骨埋葬在恶处而导致一生不顺,这便是贱人贱命,活该生受,不必可怜他们!

    而知晓天地法则运行之道者,又将父母先人埋葬秀丽山川,得脉气生发崔福,后代子孙富贵满堂,成就贵人贵肉一身,这便是智者。

    岂不见圣人之祖先,寻觅宝地埋葬祖宗,得天时法则之助而孕育孙之孔圣,岂不见王公贵族世家门阀之所以数百年富贵传承,皆气不衰败之功,

    这就是某家所说的天时了,不得天时,你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能处处掣肘,怨天怨地,不顺一生。

    何况只有得了天时才能生出贤良孝顺之子孙后代,此等子孙才能静下心来学会文武之技,货于帝王之家。

    不得天时碌碌无为一生,还说什么富贵荣华?失天时者,轻则一生都是生活在最底层成为贱命,贱人,

    中者吉凶各半,时顺时衰,事不随人心意,做人行事艰难无比阻碍重重。

    重者,或者短寿乏嗣,或者傻子呆滞,再或是服毒惨死,又或是半路被他杀夭折,也或许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究其一生连自身的生命都难以保证,更别说施展抱负成就功名了,荣华富贵对于失去天时,不得天时的人来说就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眼睁睁看着真正的贵人一身贵肉,使奴差婢呼风唤雨,自己却无可奈何花落去,怨天怨地无根基。

    这便是某家的一套天时地利中的天时了,得天时者则贵人身上无贱肉,寿享耄耋,富贵荣华一生。

    失天时则处处不顺,病缠于身,凶祸自来挡也挡不住,可不是人力能抗衡的,某自查正史记载,自古之大能贤人们,从来都是借天地日月星辰的法则来相助自身,成就功名利禄的。

    自古至今从未听说有哪一个能干过天地日月星辰之力量的,我敢断言,之前没有,以后永远也不会有!

    只要你是个人,只要你生在天地之间,就永远无法在和天地日月星辰之法则对抗中胜利。

    除非你生在天上,也不在天地之间生活,那自然不用接受天地法则的掣肘与限制了!

    方才我说的那种故意和人抬杠,四处显摆炫耀自己能处的杠精,就是这种人了,其父母祖先的骸骨埋葬在恶处,不得天时相助,

    所以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导,四处与人抬杠,无非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贱人贱命,还想叫别人多关注于他,

    这种贱人贱命正在接受法则之力的掣肘,所以行事不是常人之态,也可以理解的,毕竟这种贱人贱命,也够悲哀的了,整日里小丑一般不被人抬举,处处遭遇冷眼,确实可是怜虫至极。”

    李钰一口气说完端起清水吃了半碗,这才看向四美,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四美女不同程度的表露出佩服的表情,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轻张着樱桃小口形态不一。

    看到李钰看过去都赶紧收起了表情装模作样的吃着肉菜,那抚琴的四娘子这次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侯爷高论,字字珠玑,道尽了荣华富贵之本源所在,奴家钦佩至极,侯爷说的一点不错,得天时相助自然处处顺利,寿享耄耋,

    其实也多有相信五行阴阳之论的,不过想要修正自身的那些人却是无从下手。

    盖因天下书籍皆在大家族里传承,百姓连字都不认识哪里谈得上学习到祖宗的秘法来修改天时?

    大家族之所以世代富贵其实也正如侯爷的一番论调那般,家里有老祖宗们的学问留传下来,口传心授再用以自身,于是乎代代富贵代代荣华,甚少出贱人贱命。

    比如那皇帝宅经、文王宅经、孔子宅经,皆把这种天地日月星辰的法则如何作用于人写的清清楚楚,

    也都在经史子集的子之一部归纳,乃是正统至极的学问,可是即便拿出一本来交给百姓,百姓连字都不认识,又无高人指点如看天书一般,纵然拿在手里,也是空坐于宝山,依然穷的四处讨饭,这便令人嘘嘘不禁了。”

    跳舞的老三也跟着点头赞同自家妹子的说法;

    “侯爷容禀,四妹说的原也不错,天下之书籍皆在大家族里掌握流传,百姓连字都不认,更别谈得到一部来修正天时地利了,谈何容易啊?”

    老三说这话其余几女都又看着李钰,想知道这侯爷还有什么论调,只见李钰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不咸不淡的回应;

    “娘子这话半对半不对,天下人不可统一论之,天时地利人合,占据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变数之主宰,

    你若将孔氏家族流传的孔子宅经~孔圣人亲自撰写下来的真本孤本拿去给一个不得天时、不占据地利、人合又一塌糊涂的人念给他听之,

    我料定这人必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的,他必定会和你抬杠,说孔圣人制定礼仪教化万民世人,说的都是大学问,怎么可能写出阴阳五行的诡异之事来哗众取宠,必定是他人写的谬论借孔子的手流传出来的,

    总之会找出各种理由拒绝孔圣人的经验教训,然后一走了之。

    可是你若将孔子宅经拿去给一个占据地利,再人和好一点的人看,立马大不一样了!

    此人必定视若珍宝,勤修苦读,然后学会了里头的学问,修正自己家族的天时地利,如此世上又要多出来一个贵人家族了。

    即便不得天时,不占据地利,只要某人的人合十分强大,那也能听得进去,即便半信半疑之间,做个尝试也无有不可,

    待此人将祖先的骸骨埋葬于一处地脉之中尝试过后,快则两三年,慢则五七年,此人行事做事一帆风顺,尝到了不同程度的甜头,那就趋之若鹜佩服祖先的学问了,

    若是将一些珍藏的学问拿给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一点的小福贵之家,此家因为已经得了天时地利法则的助力,因为得了便利所以不会跟你四处抬杠,也得了一些福贵,便不会排斥对抗,得了指点之后,一定是牧牧不倦的学习,求得高人指点之后,

    把自己家祖先的骸骨寻找一处大的地脉修正,然后再占据地利,加上人合强大,不出五十年,世间又多出一家世代传承的贵族之家。

    这些祖宗们传下来的学问,就在那里摆放着,却因为种种原因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半信半疑,有的深信不疑,有的用在自家身上赶紧得惠,不一而足。

    我敢断言,假如千年之后,这些大家族的藏书流传于天下,世人皆能读书认字,

    依然会有许多人把祖宗们的学问嗤之以鼻,自高自大的人处处都有,眼高手低的人每每皆是,甚至有人会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的本事比之前千年的祖宗们更加厉害,而对祖宗的学问不屑一顾!

    十之其一的世人掌管天下财富,成为贵人,其余皆填补于三教九流之中,这也是天地法则之道,若是所有人都做大富贵之人来享受富贵,

    试问谁来做伺候人的差事?谁做奴婢谁做仆人?谁去赶马车?谁去打铁出力,谁去制造陶器碗盆?

    所以娘子的论调某家只赞同一半,就是这个原因了,不得天时地利的人再人合一塌糊涂,你就是说的一口白沫,人家照样自以为是,这就是祖宗们说的那种天生贱命的人了。”

    一直不说话的吹箫二娘子总算开了金口;

    “侯爷所说当真能实现乎?天下百姓都能读书认字?”

    “能!不过得需要时间和岁月的沉淀,或者几百年或者几千年,但是各大家族的书籍,随着亲友的借读借抄,慢慢的流传于世,如此积累下去总有一天书籍满天下都是!

    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读书,当然了得读者愿意去读书才行的,不想读的人你就是把他打死也是枉然。”

    跳舞的三娘子皱着眉头问道;

    “侯爷说的都是大道理,奴家也是十分认同的,只一点奴家是真真的想不明白,既然能读书认字,直接把祖宗们的学问学了,拿去用在自己身上,然后就能不同程度的得到天地日月星辰的助力,何乐而不为之?还要和祖宗们的学问抬杠这不是傻子吗?”

    李钰想起后世的许多人,自以为比祖宗聪明,还要去学习西方的文化,殊不知东方龙的传人的祖先们,不用任何仪器,只凭借肉体凡胎,就能把日月星辰的运转轨迹计算的分毫不差,可见老祖先的学问是如何的牛逼了!

    可笑一些世人却自以为比祖先还聪明,对祖宗流传于世的学问嗤之以鼻,活该那些四处抬杠的杠精们穷贱一生,想到此处李钰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娘子不必庸人自扰之,愚昧之人处处都有,不明智的比傻子还不如呢,有啥稀罕,这世上永远不缺傻子来陪衬贵人贵命的格局。”

    梅花别院的老大独自吃了半尊仙人醉,放下酒尊之后悠悠然开口;

    “侯爷说的不错,三妹不用多想,若是都生成宰相的命局,岂不是要撑破三省六部的衙门堂部了?

    十之其一为贵人,享受富贵荣华,剩余的填充进三教九流,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进行,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咱们遵循旧例便是。”

    三娘子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郁闷的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嘴里,其紧皱着眉头显示出她的内心世界始终想不通既然能读书认字,又有书籍学习,为何不用来修正自身然后享受富贵,偏偏要和祖宗们的学问背道而驰,难道觉得自己比历代大能还能乎?

    吹箫的二娘子看了四妹递过来的眼神,随得其意不紧不慢的开口;

    “方才听了侯爷所说的一套天时法则的论理,奴家信服至极,只不知侯爷您对那地利法则可有另一套言论?”

    “有!世人那一套天时地利的言论,比如能得到上官的赏识或者至尊的赏识,从而得到某个品级的职位,出仕为官,这就是用。

    然其体则是某家方才说的那一套天时法则的本源所在了,先有体再有用,若无本体则用之无处,

    只有先人祖宗的骸骨埋葬于秀丽的山川大局中,得地脉之气对应天星之后,天地法则上下呼应,才能作用于其后人子孙,这就是先贤们所说的鬼及福人了。

    既然有这一套理论,那么同理推之,得了天时助力出仕为官的贵人们,又如何再进一步,一生顺利,或者挣下流芳百世的美名,或者不同程度的享受安稳的富贵,这就要提起另一套地利法则的本体了。

    前头咱们也说过,《易·系辞上》人祖三皇之伏羲氏,王天下得龙马自黄河而出背负河图;又有神龟从洛水现形背负洛书遂则其以画八卦,

    随后成就周易,这个先天八卦就是体了,而文王的后天八卦为用,以先天为体后天为用,才是王道之棋。

    咱们的祖宗不乏大能之人,从河图洛书中悟出天地法则,又有能人补充许多,也有云:天有九星地生九宫,总之历代大能总结之后不停的完善,这才有了现在的书籍,把天地法则的运行和如何作用于人,流传给咱们这些子孙学之。

    某自家中书房读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不敢说已经掌握其中法度,只能说略知皮毛之术,

    日后应当继续勤学苦读,钻研祖宗们留下来的学问以图再次精进,进则报效君王朝廷守土卫疆,退则独善其身,今日既然有缘说到此处,那某家便再说一说这地利之事……

第484章;论地利吉凶祸福惊呆世人

    李钰想了想才重新继续;

    “地利也和天时乃是通用的,只不过分为阴阳论述,以死人活人为主,比如某地乃是地脉气场的中心,可做墓穴,也可做阳宅使用,而且效果更佳。

    如果墓穴埋葬祖先骸骨而成为天时,那么活人居住的地方则为地利,先得天时之助,再占据地利之明,人合居中协调天地,则局大者成就大事,局小者也能成就一番小功,不一而足。

    这地利同样需要用到祖宗们留下来的那些学问,同样依照先天为体,后天为用,比葫芦画瓢就行了,没什么复杂之处,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按照周易,再配八卦,阴阳,五行用之,就能自然而然的占据地利了。

    天圆地方,地有四面八方,按照后天八卦为用,分为乾居西北五行属金、坤居西南五行属于土、艮在东北五行属于土、兑在正西五行属于金,坎在正北五行属于水、震居正东五行属于木、巽居东南五行属于木、离在正南五行属于火,八个卦相,分居东南西北。

    坐北朝南就是坎宅,坐南朝北就是离宅,坐东朝西便是震宅,坐西朝东就是兑宅,坐东南朝西北就是巽宅,坐西北朝东南就是乾宅,坐东北朝西南就是艮宅,坐西南朝东北就是坤宅,

    这其中乾坤艮兑属于西四卦,坎震巽离属于东四卦,两者分东西定论,不可混为一谈,否则大凶不断祸事连连。

    而活人居住的地利,又以门、主,灶,三者为要紧之事,门乃由之路,一家人沟通天地的门户,灶台就是厨房,乃养身之所,不可不查其重要!

    主位乃一家之主的位置,代表正堂厅堂的主房位置,此门、主、灶,三要者,要不就放乾坤艮兑西四卦,要不就全放在坎震巽离的东四卦,东西两卦不能相混合,这是皇帝宅经,文王宅经,孔子宅经里,明确提出来的要点。

    东四卦的阳宅地利,以开生气贪狼星坐宫的生气位置最吉,西四卦的地利阳宅以开延年武曲星坐宫的延年门为上上大吉。

    比如坐北朝南偏西南十五度的阳宅为坎宅,坐周天二十度的癸山朝向周天两百度的丁山,此坎宅主房在坎宫五行属于水,坐癸山癸属于水,

    那么按照五行相生为吉相克为凶的论断,在东四卦的正东震宫,正南离宫,东南的巽宫,寻找能开大门的位置,先以阴阳论之,震宫是长男为,属于阳,用这个宫开大门,和坎宫中男为主配合,等于两男同居一室,阳盛阴衰所以绝后无嗣且还伤妻克子,可丢弃之。

    再看东南巽宫是长女的位置,正南离宫是中女的位置,都属于阴,和坎宫为主的中男配合正好一阴一阳,可生子孙后代。如此一看此两个地方就可以开大门。

    方才咱们查看了阴阳,下一步再找五行兑照一下,相生为吉,离宫属于火,和坎宫的水相克,此处开门虽然得延年武曲星坐宫,却只能算一个小吉。

    再看东南的巽宫,属于木,此处开大门,主位的坎宫属于水,那么就是水生木的相生局面,再看坎宅里,第一大吉星,生气贪狼星坐在巽宫,又得一大吉,

    而巽宫有三个字,巽,巳,辰,巳属于火,与水相克,不能用,辰属于土此字开门,是土门,克主位的水,不能用。

    剩下巽字,五行属于木,与主位的坎水正好相生再得一吉助力,所以坐北朝南的宅子坎宫做主,巽宫巽字开门,就是贪狼星得位之宅。

    此吉宅主男女俊秀,子孝孙贤儿孙满堂,富贵极品,夫妇举案齐眉,子孙世代荣华不绝,若是再把污秽之地茅厕置于东北艮宫的五鬼廉贞星上,压的廉贞大凶星不能抬头,再把院子里的出水口挖在坤宫坤字则上上大吉也。

    若是灶台厨房放在震宫,第一大吉,合东厨司命得位灶台也,也可把厨房放在离宫,福禄寿三星齐集大吉大利,还可将灶台厨房置于巽宫与门比和同为木,于主位相生水生木,因此而得富贵双全人丁大旺。

    此种配置后天八卦,坎宫做主属于水,巽宫开门属于木,坎为中男,巽为长女,一阴一阳,正好合适。

    再查看先天八卦,坎宫属于水,巽宫属于风,以先天为体则是坎主喜见巽门的风,上上大吉。

    以后天为用就是坎水生巽木,以周易论之,有阴有阳,若是以九星论述则主位有辅星帮助,大门有贪狼星当头,再讲厨房置于吉位,则大吉也。

    这种宅子若是合周围地势大局,则能成大事,可为殿上之臣也。

    若是周围地势不大局小,居住其中也能生发富贵一生顺利,

    可若是违背祖宗们的学问观点,逆转阴阳五行,与天地日月星辰的法则对抗,大凶也。

    比如坎宫为主房厅堂,开门在西南坤宫,那是绝命破军星当头坐宫,又东西两卦相混,等于是拿中男配老母,违背人伦道德,

    又有绝命破军星照头,逢巳酉丑三年,宅主或者兵灾,或者他杀,再或者意外病凶,必定撒手归西魂去地府也!

    其后代儿孙因为住在凶地尽失地利,一生坎坷不顺,便是皇帝至尊心疼他们也是爱莫能助的。”

    李钰说道这里大摇其头,脸色十分惋惜,似乎是为这种凶宅凶地的配置局面感到可悲可叹。

    厅堂里的下人奴婢只听的云里雾里,哪能知道什么河图洛书,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更别提什么东西两卦,坎震巽离,乾坤艮兑?

    可是四个美女却是不然,一是各自家中本来就有这子之一部的部分书籍,再者因为自家四妹喜欢钻研这五行阴阳之术,就一块儿跟着仔细读了几本,

    所以也略知一二,虽说不能称为得道精髓起码也不生疏,闻听李钰侃侃而谈,将阳宅地利的布局说的分毫不差,且还比书里写的更加详细,不由就听得诧异至极!

    这小侯爷今年春天刚刚束发成童,才一十五岁出头,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为何如此精通这些老祖宗的学问,对于阴阳五行的论调滔滔不绝,说起各种布局皆是符合祖宗法度的,竟然没有一句是胡说乱邹,当真是个大能之辈……

    上次李钰带着一群圣人门徒到来,把抚琴的四娘子问道个够呛,这四娘子至今记忆犹新,这会儿四娘子眼睛一转也学着发问;

    “那不敢请教侯爷,地利阳宅若是用震宫做主房厅堂,开何处为门大吉,厨房灶台又该置于何处,茅厕污秽之地放在哪里合适,水口去在什么地方,敢请侯爷教导!”

    李钰仔细回忆着自家后院书房里那些书籍上的知识,不紧不慢的回复着;

    “若是坐震宫为主,首先大势上要合局,比如阳宅之后方背有靠山做玄武之助,左右青龙白虎守望护卫,

    然后坐在震宫为主房,震宫在后天八卦五行属于木,易经里属于太阳,此宫为主,可在东南的巽宫开门修成延年武曲星大门走路为宜,也可开门在正南的离宫,修做生气贪狼星大门,此两门配合震主都可以。

    若震主配合巽门,震为太阳,巽为太阴,正配也,震为长男,巽是长女,长男配长女天造地设的伴侣,先天八卦震宫属雷,巽宫属于风,后天八卦震宫属于木巽宫也属于木,都是上等吉配的局面。

    若是震巽配,正东震宫做主房,东南巽宫开大门,长男配长女,太阴配太阳绝配也!此宅为延年吉宅先贫后富,风雷相配速发富贵,二木成林造就栋梁之才也,

    正所谓平地一声雷,可见其速度多快,穷人忽发富贵多是此宅也,既然是栋梁必定要有功名利禄一场,

    若是外部合了局势,局大者三品大员,局小者至少也是一县之父母官也。若是安置巽灶做厨房与门主皆是木,比和为旺大吉大利之灶台也。

    若安离宫火灶,则木火相生,大利功名,夫妇举案齐眉,兼发女秀,此宅生出的嫡亲女必定是未来公侯之正妻大妇也。

    男聪女秀兴家利业无往而不利的,茅厕置于西北乾宫压制五鬼廉贞大凶星,若是坐东向西偏北,水口就在乾宫乾字。

    也可安震宫为灶台,与门主比和木盛而成林大吉大利,还可安坎宫做灶,与门主成水生木局福禄寿齐全大吉大利。

    若是用正东震宫做主,正南离宫开门也可以,后天八卦震五行属于木,离五行属于火,此配置为太阳配中阴,长男配中*****备,五行相生,先天八卦震宫属于雷,离宫属于火,这种地利阳宅雷火光明富贵昌盛也。

    木火通明宫星相生贪狼得位夫妇和谐家道荣昌,田产进益六畜兴旺,功名显达男聪女秀,儿孙满堂,妻妾贤良,寿高百旬,上上大吉也。

    若是在正南安离宫火灶,一家好善,发富贵出贤良,正妻大妇兴家利业女中丈夫。

    还可在正北安坎宫水灶,与震主的木成水生木局,大吉大利。也可震宫木灶,同吉。也可与东南巽宫修做木灶,与门主比和相生,如此夫妇正配,大吉大利。”

    四娘子紧追不舍再次发问;

    “那若是正东震宫做主房,大门修在东北的艮宫呢,不敢请教侯爷此等配置的地利阳宅何以论之?”

    “震卦先天八卦里属雷,后天八卦里五行属于木,艮卦先天属山,后天八卦里属于土,易经里震卦是太阳,艮卦是少阳,九宫八卦套九星里,震卦为长男,艮卦为少男。

    所以如果震宫做主房,艮宫开大门,先天八卦里是雷劈山顶,后天八卦里是木克土,长男配少男,二阳成局,无阴,阳盛阴衰伤妻克子大凶也!

    两个男人同居一室永远也生不出子孙后代,所以这种宅子是绝户头的宅子,山雷相见小儿死,

    有儿子的人家住进去之后,首当其冲,其最小的儿子必死无疑,只要你活在这天地之间,就躲不过去天地法则日月星辰的力量,小儿子必死无疑!

    不论病死或者车裂,再或者淹死,也不论那小儿子三岁还是四岁,或者三十岁,都是必死之局无解。东西两卦相混合本身就是大凶宅神仙都救不了它。

    而且年久之后这宅主的其他儿子也有祸事,最终不见男丁孙子而成为绝后之人,简称绝户头。”

    厅堂的四个美人听得自家姐妹出题询问这小侯爷,都一眼不眨的盯着李钰,一方面又怕这尊贵的侯爷被问个哑口无言,可多尴尬?

    一方面又想自家妹子考究一下这侯爷的真才实学,看看是不是那水上漂着的麻油,就那一点点的本事?

    四女没想到这侯爷问哪里知道哪里,说的头头是道,几女暗中记下李钰所说的配置,生怕忘记了什么。

    那抚琴的四娘子不等李钰歇息直接再问;

    “启禀侯爷,若是奴家得手一个坐西朝东的地势,且是已经成了气候的局面,不知该如何修造才能弄成一座大吉宅,从而得到地利法则的助力,万请侯爷再辛苦一回教教奴家可好?”

    “好!”

    李钰也清楚今日这是碰到对手了,这抚琴的四娘子一心想要考查自己的本事,其他三女也不前来劝阻,摆明着想要看看自己能耐真假,李钰争强好胜之心立马就被勾引了出来,一口答应也不迟疑片刻。

    “人来!斟酒!待某家吃上一盏再来说话不迟!”

    “唯!”

    伺候在继续身边的俊俏丫头立马恭敬的答应一声,上来斟满美酒,李钰一饮而尽尽显男儿豪迈之色,惹的四个美女齐声叫好。

    “好!”

    “侯爷当真吃的痛快!”

    “没错,侯爷乃人中之杰也。”

    “男儿英雄之色只在侯爷吃酒的样子上就能看出端倪了!”

    厅堂门口站着伺候的几个护卫家仆听得自己家主侃侃而谈天南地北说什么都知道,心中都是高兴开心至极,区区几个娘们就想来难到我家家主,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我家族长后院书房要什么书就有什么书,别说你们几个妇人了,就是那三省六部里的能人来了,我们家主都能对答如流,小样了还不服气里……

    李钰放下酒尊已经有些上头了,今日吃了五尊,虽说这侍女心疼自己很有眼色,每次都倒的不太满,可加起来也有七八两了,再吃了两口肉菜,李钰有些摇晃的靠向太师椅后头。

    “坐西朝东的宅子就是西四卦里的兑宅了,五鬼廉贞大凶星在正北坎宫,那就修造一座茅厕压制的它抬不起来。

    东北艮宫乃是兑宅的延年武曲星坐宫当值,此处开门上上大吉,兑宫做主房乃是少女,艮宫开门是少男,少男配少女,前程似锦,

    易经里又是少阴配少阳,夫妇正配也,先天八卦图里艮宫为山,兑宫为泽山泽相配为正统。

    后天八卦里,艮宫五行属于土,兑宫五行属于金,艮土修门生兑金做主,相生乃吉也。

    艮宫为土生主金得一吉,艮宫又是延年武曲星坐宫当值得第二吉,艮宫丑子开门,丑五行又属于土,还是太阳星当头,此字开门进田产丝帛,百事行昌,而得第三吉,

    再用公输家族修造大门,宽窄高低各得一吉,再把门楼尺寸高低修造好,又得两吉,如此只这艮宫开门就能先得七八个吉了,好不好的不必多言。

    此宅延年得位金星登殿,山泽人旺家富贵,土金相生夫妇正配,外生内发,全是天地法则送手里的横财,六畜兴旺田产进益夫妇和谐子孝孙贤,妻妾秀美小房更加兴隆,宅主寿百旬开外,兴家立业,为西四卦第一吉宅也!”

    李钰这一番好听又吉祥的话一说出来,立马惹的四个美女瞪着眼睛,如此厉害吉祥的宅子当真是叫人眼馋至极……

    只见那小侯爷眯着眼睛靠在太师椅里,高声叫喊着;

    “此吉宅若是在艮宫修个土灶做厨房,与门比和为大吉也,若是放在坤宫做灶,亦是土灶,生三子五子福禄寿齐全,诸事大利!

    然这些都不算上上吉也,若是在西北乾宫修个金灶,名为三吉灶,与门相生,与主比和连发富贵寿享耄耋!”

    “这个好,侯爷说的几个灶,这个乾宫最好。”

    “大姐所言甚是,小妹也觉得用艮宫修灶不如这坤宫,然在坤宫又不如乾宫的金灶厉害!”

    “是呀是呀,听侯爷说的这些,还是乾灶最厉害的。”

    “厉害是挺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呢,若是修成四进或者五进院子的动宅,那么日月星辰的法则之力更加迅猛,最后一层高大做主,乾宫做灶,这才是西四卦里第一吉宅的厉害之处。

    八百年前的秦国有个十二岁的孩童以十二岁的年龄就做了宰相,这个能人叫甘罗,就是出生在这个配置的地利局中,可见其吉祥如意有多生猛了。”

    听着李钰扯着嗓子叫喊,老大老二老三都知道这侯爷又吃醉了,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三女整齐的看向老四,大家都知道老四擅长这五行阴阳之道,所以想要印证一下真假!

    抚琴的老四看着自家姐妹都看了过来,狠狠地点了点头;

    “不错,侯爷说的一点不假,知晓此事的大能不多,都在各自家中的族谱里记载着,流传于后人参考。

    那甘罗乃是秦国左丞相甘茂之孙,甘茂去世时,甘罗年仅十二岁,事奉秦国相国文信侯吕不韦担任少庶子。

    那老相国甚是厉害,乃是和五行阴阳大家邹衍齐名的大能,布置了那座上上大吉的西四卦第一吉宅,便是今日经过了八百多年,还有许多世家大族照着修造此宅。”

    今日李钰的才华彻底把这抚琴的四娘子折服了,四娘子眼神迷离的看着那座位上已经醉了的小人儿;

    “李家侯爷当真厉害至极,才刚束发,就能把经史子集的子部里,相宅相墓篇学的融会贯通,面面俱到,真叫人钦佩不已的……”

    其他三女也同时点头,梅花别院的老大关心的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查看,生怕李钰吃醉了摔倒;

    “侯爷,您吃醉了,奴家叫人扶着您去后堂歇息吧?”

    “不行,我才不要别人来扶我,我就要你们四个扶……”

    “好好好,奴家姐妹几个来扶就是,侯爷安心睡觉不必多想其他。”

    另外三个美女也笑呵呵的上来搀扶,四个人扶着李钰要往后堂里送。

    “不行……本侯爷……不去后堂,我就要去娘子你的屋……里,今日……就要睡娘子的榻上!”

    搀扶李钰的梅花别院的大娘子,听了这话立马就脸色通红,其他三女忍不住嗤嗤的偷笑着,弄得这老大更加尴尬许多,这边李钰嘴里还嚷嚷着非要住自己的房间里!

    尽管都是女子搀扶,可李钰的那些护卫奴仆还是跟在五人旁边寸步不离,眼神始终瞄着自家的家主不松!

第485章;侯爷的霸道

    “侯爷?侯爷?该起了侯爷?”

    “嗯……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启禀家主,柳大管事带着咱们庄子里的人马昨夜就来了长安城,大将军府里也来人催促了两次了,

    小人想着若是没有家主过去,柳大管事自己去户部里头……恐怕是拿不到银钱绢帛的,要不家主您去主持一下大局,再回来歇息?”

    护卫头目梁大胆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禀报事情,他也是头大的不行,自己家主什么习惯他清清楚楚,最忌讳的就是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向来都是睡到自己醒来的,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昨夜家主吃醉了酒,歇息在这梅花别院里头,一群护卫分成三批换班当值轮流守卫了一夜,本来是绝对不会来打扰家主歇息的,大可以等着家主自己醒来。

    可是天亮解除宵禁的时候,大将军府里就有前院李义李管事差人来报,说昨夜蓝田县柳大管事带着儿郎们,奉家主之命前来长安拉钱,请家主前去主持大局。

    梁大胆没有胆子过来,只在门口偷偷的听了会儿动静,过去告诉来人再等一会儿,或许再等一会儿家主就能醒了吧。

    可是过了一个时辰了家主还不醒来,府里的后院大管事~林家娘子又差人过来催促,柳大管事手下的一个队正也亲自跟着过来,

    见梁大胆没有把事情禀报家主,就把新上任的梁大胆埋怨了一通,这梁大胆刚刚提升护卫队的小头目没几天,

    面对柳大管事派来的队正,和林大管事派来催促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陪着笑容解释说家主没醒,

    不过梁大胆也张了个心眼儿,想叫大将军府里来的人,过来催家主起榻,奈何人家压根儿就不接这个话茬子,

    梁大胆只能扭头看着自己的十几个手下兄弟,想要找个人来叫醒家主,十几个壮汉不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就是装作欣赏院子里的梅花,

    再不就是装聋卖哑的听不清楚,没办法梁大胆壮着胆子来到后院里,找到已经起来的那个大娘子,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希望从这里得到帮助。

    那大娘子很是通情达理,亲自进了屋里来叫李钰起床,梁大胆这才站在门口伸着头,把府里来人催的事儿说了几句。

    “嗯?哦!昨个我又吃醉了?这是哪里啊?闻着真香!”

    还在头朝里睡着的李钰,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嘴里嘟嘟囔囔的埋怨着;

    “就不能睡个安稳觉吗真是的,户部的银钱一天两天又拉不完的,着急个什么,陛下都知道该是我的数目,谁还敢扣去一个,没见过钱似的……”

    得!就知道来吵醒家主没有好听话给你,果然惹了不痛快,梁大胆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小声回应着;

    “是,小人知罪了请家主责罚。”

    梅花别院的娘子也知道大家族里的规矩,不动声色的俯下身子;

    “侯爷恕罪,奴家也多句嘴,大将军府里来催的,怪不得这忠心的仆人,且户部的事儿到底也是正经,要不侯爷去主持一下再来睡个回笼觉如何?”

    李钰总算清醒了过来,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自己那几个贴身的侍女,不免就觉得有些诧异,懒羊羊的翻过身子,一看竟然是梅花别院的老大,

    再扭头看看屋里,没见过的样子,不过典型是个女子的闺房,想来应该是这娘子的屋里了吧,可能昨天自己吃醉了歇息在这屋里……

    李钰扭过头看向门口的梁大胆,平静的开口;

    “不罪。退下。”

    “是。谢家主不罪!”

    梁大胆答应一声呲溜一下就钻进了梅花林子里不见踪影。

    “没想到昨夜吃着吃着就醉了,有劳娘子照顾,这里多谢了。”

    “不敢。侯爷还未成丁,身子骨还没有长定结实,吃醉也是常态,何况那仙人醉听说常人只吃半斤就醉了的,后劲儿很是厉害,侯爷吃了快一斤能不醉吗,听下头人说什么柳大管事有要紧事等侯爷过去主持大局,要不咱们……”

    梅花别院的女子很是聪明,说了一半就不再多提,只等着李钰做决定,李钰在榻上点了一下头,跟着就坐了起来,两个婢女看李钰坐了起来赶紧过来伺候起榻。

    李钰穿了中衣,下了榻站在地上,这梅花别院的娘子拿着外衣伺候李钰穿好坐在窗前,挥手叫两个奴婢女退下,亲自给李钰梳头发。

    李钰摸摸束好了头发很是满意,梳洗过后来到昨天的厅堂里,厨房里李府的厨子已经做好了李钰常吃的早食,四个菜,两碗粟米粥,两个胡肉饼。

    梅花别院的大娘子乖巧的站在一边给李钰盛饭,惹的李钰又抬头多看了几眼,一语不发安心吃饭。

    吃完了饭食大娘子又拿着湿了温水的布巾把李钰的嘴脸擦拭干净,李钰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出了厅堂门口十六个人高马大的陇西家生子,立马跟随左右,李钰也不上马车就由梅花别院的娘子陪着慢慢走路。

    “娘子高姓?”

    梅花别院的娘子听李钰这次问及自己姓名,连尊称客套话都没有,心里一愣神,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回复着;

    “回侯爷的话,奴家姓董。”

    “哦。听说娘子对画之一道颇有才华,乃是擅画之师。”

    “侯爷谬赞了,奴家就是喜好这个,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画几副山水草图解闷,当不得师字的。”

    李钰也不接话吩咐旁边跟着的家生子;

    “你们回去个人,通传柳叔,叫他们直接去户部里头,咱们这里就不用来回折腾了,直接去户部等着他们。”

    “是。”

    李钰和董家娘子一路说笑着来到大门口处,临上马车前李钰扭头;

    “某家去了,娘子守好门户,莫要叫不想干的人进来。”

    “诺。尊侯爷命。侯爷容禀,奴家姐妹就是在这里图个清净,除了侯爷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人进来一步。”

    李钰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话;

    “一会儿我安排人拉来一些银钱,你们姐妹使用,至于图清净哪里都可以的,想安静不难,通化门北边有个永福坊,那是长安城的东北角,甚是安静无人打扰的,

    当初我也是考量过永福坊距离通化门最近,回蓝田最是方便,就在那坊里买了几处宅院,

    想着连起来修一座吉宅,也好来了长安城有个落脚的地方,结果这想法刚说出来,叔父就很是不高兴,当场就砸了茶碗,黑着脸离开正了正堂。

    等我叔父离开以后,秦家婶娘才将我好一顿数落,说我不知亲厚远近,如今除了秦程两家,我是哪里都不能去住的,两家都有单独属于我的大院子,我也不能再提出去居住的话,免得伤了两家老叔父的心。

    这会儿就便宜你们四个了,一会儿我叫人拿了契约过到你们名下,明日回了蓝田我请公输家族的能人过来两个主持修造,咱们自己庄子里的人马多的用不完,也不必请外边的匠人帮忙。

    到时候修造四座宅子,然后四个宅子互相串联起来,留个门洞出入便等于是一家了,至于你们想要修成什么样子,直接告诉公输家的人就成,这里的梅花挺好,叫下人原样不动连根起了弄过去你的新院子里继续种着就是。”

    董家娘子低着头一直不插一句话,心里听得咚咚直跳,等李钰安排完毕赶紧回应;

    “是,但听侯爷安排。”

    李钰想了想又接着吩咐;

    “不想干的下人多给些银钱打发了去,若是需要人伺候多的是,不过我猜测你们应该有族人的吧。”

    “是,回侯爷的话,这里几个门子都是请的外人做个样子,奴家姐妹几个都有族人一堆,不缺下人使唤的,侯爷不必在这小事儿上头多操心,奴家自会安排一切的。”

    “嗯,那就好。下头人办事利索的很,一会儿我交代下去他们就会行动起来的,不到午时契约就会送来,两日内蓝田的匠人就会行动,你们下午可先去永福坊里认认路。

    那里什么都不缺的,六七处宅子都能住人,别的也没什么交代了,只是一条来干活的都是咱们庄子里自己的匠人,大老远的来长安城干活,不可能每天回去吃饭的,所以这吃食上头你们四个莫要去糊弄他们。”

    “侯爷放心,奴家不会的,匠人们的吃食奴家会亲自安排,绝不会糊弄一顿侯爷不必担心多虑。”

    李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上了马车放下门帘子,一群护卫护着李钰离开梅花别院往坊口而去。

    董娘子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直到看不见李钰的马车,这才扭身吩咐;

    “关了大门守好门户,紫嫣去叫三位妹妹过来咱们院子里有事商量。”

    “诺。”

    董家娘子一直回到自己的厅堂里坐下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浊气,浑身放松下来,送来没有过的轻松。

    侯爷的意思很明白了,往后就算不能是一家人,也至少是个养着的外院……以后再也不用揪心那跟随快十年的族人们了。

    董家娘子还在坐着发呆其余三位姐妹就一块到来,进了正堂行礼坐下,吹箫的老二直接问道;

    “姐姐叫我等过来有事?听紫嫣说侯爷起来归去了?昨夜高兴贪吃了几杯小妹这会还有点瞌睡呢。”

    跳舞的薛家娘子打着哈欠跟了一句;

    “可不是嘛,我也是没睡醒呢,大姐有什么事吗,小妹还想再去睡个回笼觉呢。”

    董家娘子也不回话直接吩咐;

    “紫嫣,给那几个门子结了工钱,打发他们离开,多给他们一个月的,就说咱们要搬家了用不着人马了。”

    “诺。”

    “嗯?”

    “大姐这是……”

    “姐姐,咱们住的好好的怎么要搬家了,大姐你怎么提前商量一下啊?”

    “都少安毋躁,来人!去飞鸽传书,令咱们自己的人马,过来一些护卫,午后去永福坊办事。”

    “唯!”

    董家娘子的另一个贴身侍女干脆利索的答应一声立马走开离去,董家娘子看着诧异无比的三个妹妹,微笑着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抚琴的四妹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家大姐;

    “天爷,大姐您就伺候了一个晚上,便拿下了侯爷这座大靠山?”

    跳舞的薛老三也是目瞪口呆;

    “大姐您……小妹佩服佩服。”

    听着自家姐妹感叹的话,只一夜就拿下了人家,董娘子脸色通红;

    “也没……就是……一个榻上……”

    看着平时稳重如山的大姐,这会儿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个囫囵话,三个女人都扭过头去,偷偷的笑着。惹的董娘子的脸更加红了许多。

    吹箫的二妹适时的开口说道;

    “都别笑了说正事呢,侯爷显然是不喜欢咱们再抛头露面的,所以才安排好了屋宅叫咱们赶紧搬过去。”

    跳舞的老三也跟着点头;

    “不错,若是侯爷无心只当咱们这里是个快乐的地方,自然不在乎咱们住哪里的,可是侯爷若是有心……那咱们再住这里就十分不妥了。”

    抚琴的老四倔强的回了一句;

    “三姐这话说的小妹不敢苟同,怎么不妥了,谁还没个小秘密?不过就是住在这里躲清净罢啦,

    咱们姐妹四个一直清清白白的身子,从来没和别的男子来往过,侯爷他若是不信安排人查上一查自然就清楚明白的。”

    董娘子看着不服气的老四温言劝导着;

    “四妹你莫要辩解,三妹说的一点不错,清白归清白,可是吐沫星子淹死人,咱们以前还罢啦,往后若是继续住在这里,侯爷肯定不高兴的。”

    “大姐明鉴,小妹并不是和三姐抬杠,只是觉得咱们干干净净的身子和名声,不能叫侯爷小看了去不是!”

    吹箫的二娘子一直不善言辞,不过这会也没有外人,便也打开了话匣子;

    “你当侯爷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估摸着侯爷什么都清楚的,连咱们的身份出处应该都差不多知晓了吧,若是不清楚一切侯爷不会在临回蓝田之前过来咱们这里,更不会轻易的安排屋宅。”

    “二妹说的不错,方才侯爷直接问我擅长画道,然后就安排屋宅,想来侯爷一切都知道的只是不想说破罢啦。”

    “啊?这小侯爷如此厉害?竟然能把咱们得一切调查清楚?”

    吹箫的老二重重的点点头;

    “恐怕早就一清二楚了,这侯爷比咱们想的恐怕还要厉害十倍不止,四妹你想啊,人家连朝廷里的那些大能都搁一块儿拳来交往的丝毫不落下风,能是简单的人物吗?”

    喜欢跳舞的老三郁闷的说道;

    “可是侯爷才刚束发呀,怎么如此精明老练,若是早就把咱们姐妹打听清楚了,那也太……太那个了吧,这……和几十岁的老狐狸有何区别?”

    那抚琴的老四就是嘴痒抬杠几句,其实她精通阴阳五行之道,岂能是等闲之辈,这会儿心情高兴了便来安慰四姐妹中最是呆萌简单的老三;

    “三姐你别郁闷了,据我分析,这侯爷可是比那些老狐狸们还要精明三分的,三姐您想啊,那朝廷里的重臣哪个是好相与的?

    可是侯爷照样叫他们乖乖把家里的银钱绢帛成车成车的拉过去,可见这侯爷有多大的能耐了?”

第486章;户部结账拉钱回家

    李钰一行人晃晃悠悠到了皇城门口,李钰直接下了马车,看守城门的校尉赶紧凑了过来;

    “末将拜见侯爷,末将恭喜侯爷高升爵位,不过还有更大的喜事在后头呢!

    以末将看来侯爷今年还要再升一次的,恐怕下次至少也是个县公了,估摸着年底末将就得改口叫公爷了。”

    李钰笑呵呵的看着那朱雀门的守卫头目;

    “免礼,你怎么知道某家升了爵位的?还有啊你会算命?还是会相术?”

    “回侯爷的话,我家大将军昨天下值的时候说的,特意交代末将再见之时就得称呼侯爷了。

    至于末将说侯爷今年还要再升,侯爷您千万别不相信,末将家里祖传几百年的相术,从来没有断错过一人,这可都是祖宗们留下来的学问,侯爷您可别小看祖宗们的本事,厉害着呢!”

    李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

    “难怪呢,你放心本侯可不会白痴到小看老祖宗们学问的地步,老祖宗们的那些能处,可都是经过千年沉淀总结的经验之谈,万万小看不得,

    你能做到校尉也是你运气通顺得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否则你凭借真本事杀到校尉至少还要几年才行的吧?”

    “侯爷英明一猜就中,凭真本事小将这般年轻哪能做到校尉呢,都是运气好,又会看相,所以我家大将军才一路提拔我的,如果真看本事说话?小将可是绝对升不起来的。”

    李钰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道;

    “本事?你知道什么是本事吗?”

    “回侯爷的话,当然知道的,要能厮杀还要能带兵冲锋,能打胜仗这才算是真本事的。”

    “不错,你说的都正确,可是你忽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守门的校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啊?这还不算啊侯爷,还有哪一件是最重要的,小将真的不知道了,小将觉得能打仗打胜仗,那才是真本事的而且大家都这样认为啊侯爷。”

    “我没说不对,只不过还有一样也很重要,也是真本事,那就是运气,能有好运气也是本事,而且还是大大的真本事,

    比如我家三叔就是这样,人家天生的鸿运当头,不论谁出事我家三叔都是安全的出去完整的回来,所以至尊当年总是把我三叔带在身边,因为运气好啊,可以跟着好运啊!

    运气好就能活下去,命大才能享受富贵,若是去了战阵随便厮杀两下,就去地府报道了,还谈什么狗屁本事?

    本事再大也是个死人了,反之只要运气好一样能做将军的,比如你就是,只要你一直运气好,将来做个中郎将都没有问题的。

    陛下要的是国运昌盛,如果你运气好到做什么都顺利,即便你不会打仗照样可以带兵,至少你带的那支兵马不会被杀,还能稀里糊涂的打赢,或者捡个死耗子之类的,这就是最大的好处拉!

    打一仗下来带出去一万儿郎,死了八千个,你就是打赢了又如何?你每次都打赢,也没人搭理你的。”

    李钰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校尉,捂着嘴进了皇城里头。

    那校尉嘴里嘟囔着;

    “侯爷说的也不是都不对,把人打光了,就是赢了也是惨胜,但是就靠运气也能算本事?就能当将军?”

    旁边的几个军侯立马凑了过来;

    “校尉,侯爷说的没错啊,运气好才能打胜仗的,运气不好倒霉催的上去就魂归地府了还打什么胜仗?”

    “是啊校尉,侯爷说的一点没错。”

    “嗯,你们说的也有点道理,你们看我大大小小打了几十次,每次都是一点伤也没有,

    运气不用说肯定是很好的了,虽然我没有杀过一个贼兵,可是运气好啊,大将军估计就是看上我的运气好了,才叫我做亲兵队长的……”

    “那是啊校尉,您啥也没干,就跟着大将军转来转去的,您看您如今摇身一变就是校尉了,那些比您厉害多的还没您官大呢?”

    “我怎么就啥也没干了,我不是天天伺候着大将军的吃喝拉撒吗,怎么能说没干活呢?

    你们前头战阵上厮杀也是干活,后头押送粮草也是干活,我把茶水伺候好了,大将军能吃饱喝足然后才能想出好计谋,最后才能打胜仗不是,我怎么没干活了,真不会说话呢!”

    “那是那是,将军您也是干活了的,属下随口胡说走了嘴,将军您别和兄弟一般见识。

    您看侯爷这次又给您带了两坛子美酒,兄弟们闻着似乎是仙人醉的味道呢,将军英明神武至极的,您看今夜这仙人醉的事儿……”

    那校尉一听英明神武的说法,心情立马好的不得了,大手一挥;

    “没得说算你们会说话总是挑着能拿住我的说,我也就欠你们的,侯爷的赏赐哪一回不是你们几个兔崽子吃去了一半?

    得!我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今夜下值还都去我府里吧,叫厨娘收拾一桌肉菜,咱们吃他半坛子,剩下的半坛子留给剩下的兄弟们明天吃。”

    另外一个手上一道刀疤的军侯一脸的笑容凑过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将军,侯爷赏赐了两坛子呢!”

    “滚蛋一边儿去,剩下那坛子得留给大将军的,今夜我亲自送去交给大将军的前院管事再回来陪你们吃酒。两坛都吃完了把大将军凉一边?蠢材!”

    一群人都是老兄弟,互相之间嬉笑怒骂习惯了的,被教训的军侯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道;

    “唯!都听校尉您的,那一坛子留给大将军就是。不过校尉,不是兄弟故意抬杠啊,咱家大将军要什么没有,还缺您这一坛子仙人醉乎?”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大将军家里是不缺,不过咱们心里有没有大将军这个可是大事儿了,缺不缺是一码事,心里有没有大将军是另一码事儿不是。”

    “还是校尉英明啊。”

    “那是!要不然为何咱们厮杀了六七年还是卒子,将军却做了校尉呢,铁定是比咱们能的。

    对了校尉,方才侯爷的一个手下跟我说,说是他们李府的什么柳大管事一会儿要来户部拉钱,叫咱们放行一二,

    这侯爷家的什么管事,兄弟们可都没见过的,如何认得?一会儿要是放行错了,这可是玩忽职守的罪啊校尉……”

    “别担心不会放错人的,那柳大管事可不是别人,正是某家以前跟过的一个将军,所以不怕认错的。

    那可是实打实的中郎将,曾经金吾卫的骑兵都尉,杀人如麻的一个将军,一会你们看着领头的若是有一个脸上从左到右吓死人的刀疤脸,那个就是柳都尉了。

    咱们可怠慢不得,那柳都尉可是秦琼大将军手下曾经的悍将,连至尊都十分认同的。”

    “将军,听您说这样子这柳都尉似乎很厉害啊?”

    “是啊校尉,有什么来路名头,您给兄弟们吹……啊不,您给兄弟们说说呗,也叫兄弟们长长见识。”

    “那是,何止是厉害?柳都尉就是当年的悍狮,那秦大将军的家将秦豹就是灵豹,这狮豹二将可是杀将秦琼,国公爷秦大将军手下的五个猛将之二,那铁槊下不知道戳死了多贼兵,当年我亲眼看着……”

    “什么?金吾卫中有名的悍狮就是这个柳都尉?”

    “老天爷,那国公爷手下的五个猛将,兄弟我可是见过两个的,当年咱们卫里,和金吾卫的一支兵马协调作战,我们那队人马就是跟着五猛将其中两个厮杀的,那好家伙,啧啧啧!”

    “怎样知道厉害了吧,当年老子没有调到咱们卫的时候跟着柳都尉,那一次押送粮草遇到了贼兵截杀……对了!我就是在金吾卫名将悍狮手下做的伙长,

    都听清楚了啊,当年在金吾卫里的时候,可就管着十个卒的啊,老子可不是无名之辈啊!”

    “知道知道,校尉你就赶紧说吧,刚才你说遇到截粮草的贼兵后来呢,你们多少兵马,贼子们又多少兵马,兄弟们正听的过瘾呢!”

    “就是就是,那次校尉你们多少兵马啊,后来如何了?”

    看着一群手下着急的伸着头,这守朱雀门的校尉得意洋洋的靠在了城墙上,吐沫横飞连比带说;

    “别提了,当年俺们遭遇了暗算,不知怎么就走露了风声,当时柳将军带着我们五百人马,还有农夫车夫几百,押送了六十多车粮草,谷子,贼兵来了两千有余,那来的叫一个凶猛啊……”

    “校尉不是吧,你们五百人,人家贼兵两千还拿不下你们?”

    “是啊是啊,贼人两千,我军五百,这……这能活命就不错了,再说了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呢,校尉您别是回忆错了数目吧?”

    “你们知道什么,按照常理推测你们说的原也不错,不过我们当时并没有慌乱,慌乱了才会被更快的斩杀,这是当时悍狮柳将军大吼出来的,

    然后贼兵还没有厮杀过来的时候,俺们立马就结成了战阵,我就跟着柳将军俺们不等贼兵过来,反而厮杀上去!

    你们可不知道啊,当时贼兵两千都以为我们是待死之人了,所以就有些麻痹大意,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几百人还敢冲上去送死,

    结果反而被我们打傻了,尤其是悍狮柳将军,一马当先,老天爷第一铁槊下去直接把两个贼兵穿了个葫芦,

    铁槊带出来的时候,几道血箭飙出来老高,柳将军身边的贼兵一看柳将军顷刻之间就连杀四五个贼兵的性命,吓的他们四处躲藏,

    当时我害怕有那个混蛋捡了将军的军功,赶紧把柳将军斩杀的贼兵人头割了下来积攒着……”

    一群守城的军侯听说这等场面,就像回到了当年的战阵上,听得紧紧攥住拳头,听众比说书的都激动了许多,其中一个惊呼;

    “老天爷呀,那柳将军真是威猛至极,一枪下去扎死两个,真真是威风凛凛呀,我要是有这般手段,我也能当个将军了!”

    旁边另一个军侯立马呛了一句;

    “王六郎你别胡吹大气了,你那点本事我还不知道,那年你斩杀那个贼兵还是我给你帮手的结果,否则你能有那次的军功?还想学人家将军一枪扎死俩,你可拉到吧你!”

    “兄长你别老是挤兑我,这些年我一直念着你救我那次的恩情呢,我这不是想象一下吗,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一枪扎不死几个的……”

    “嗨!我就是嘴痒说几句闲话,兄弟们可是都在场听着看着的,真是天地良心啊我哪有挤兑你了,你别他娘的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一群人正在说说笑笑的时候,朱雀门外,南边走过来一队车马队伍,行的不急不慢,即便在朱雀大街上,还是战阵的姿态行走,车马在里领头的几匹马护在两边,前后都有骑马的跟随,整个儿就是押送粮草的阵型。

    一个军侯眼尖立马禀报;

    “校尉,来了来了,拉钱的来了,兄弟估摸着就是校尉说的那个将军了吧,您看这走在长安城大街上还摆着粮草阵型,整得跟打仗一样,两边的骑兵把车队护的紧紧的密不透风,看来这柳将军确实有些真本事的。”

    “那是!我告诉你们啊,我跟过得将军都很厉害的,没有一个瓜怂……”

    众人没说几句车马队伍已经来到朱雀门城楼下头停止不动,人马整齐至极,显然是经常磨炼的!

    柳万泉下了马匹扭转身子走过来,看准了其中一个校尉抱了拳头;

    “禀报校尉,我等已经禀报过至尊前来户部拉……”

    柳万泉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守朱雀门的校尉立马站直了身子;

    “末将拜见都尉!”

    “嗯?”

    柳万泉只顾公式化了,也没细看,这会见这校尉打招呼行军礼,很是差异也觉得确实有些眼熟,便又走上前几步仔细查看;

    “你可是某家以前的兄弟张老四?”

    守城的张老四兴奋的直点头,激动的说道;

    “是啊将军,正是小将。我就是张老四啊将军!”

    “哎呀我当是哪个呢,原来是自家老兄弟在这里啊,这可真是太好了,咱们兄弟可不有六年多没见了吧?

    今日我办了差事,夜里你们下值了咱们就在这门口的大酒楼里吃它一顿,兄长请你,把你这些兄弟全都给叫上,一块儿热闹热闹。”

    张老四看这往日的将军自然把自己记得清楚明白,别提多美了面子里子都有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将军您还记得小弟啊?”

    “哈哈哈哈我怎么能忘记你张大炮呢,你可是出了名的能给人带去好运道,你跟过的那些将军全都高升了!可见你确实是个福将啊。

    那次要不是你跟着我,给我带了好运恐怕我就要被治罪斩杀了,还是你把你们队正~我家老县男带过来介绍认识我才有机会和我们家族长交厚一场的,

    后来老县男才拿着那么多军功替了我的罪名,我要是把你忘记了,估计也就老糊涂喽!忘记不得呀。”

    “嗨!将军别提那些不痛快的事儿了,今日我们一直等着您来户部呢,赶紧进去办差吧将军,等您办完了差事咱们好好吃一顿,方才整好侯爷赏赐了两坛子仙人醉呢!我的孝敬一下将军,感谢您以前对兄弟的照顾!”

    “照顾什么?不是你照顾我早就去地府了,要说感谢也是我感谢你才对,今日说什么不吃你的,说好了我做东家,你这兔崽子还想欺负我一头咋滴,今日我请东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大家痛快的吃一回,也说道说道旧情。

    再说了我还能缺仙人醉吃?这些年一直没空找你,做兄长的心里也愧疚,今天正好赶上巧了,不能再拖了。

    这里还要进去办差呢,就不多说了,下午办好了差咱们再说详细。”

    “哎成,听都尉的,赶紧进去吧都尉,别耽误了大事儿。慢点啊都尉……”

    “校尉原来你以前的名头如此响亮啊,还叫张大炮?”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去去去都一边去!”

    “哎校尉,还别说您真是厉害,竟然和这么多的将军都有交情,兄弟们最是佩服校尉这方面能耐的。”

    “是啊是啊校尉这本事我就眼馋的不行,我也想和那些将军们套套近乎,可是真的有将军来了,我却吓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再说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的,可见人人都有各自的造化呀……”

    “可不是嘛,一人一造化,咱们是赶不上校尉这种嘴皮子了!”

    这回你们服气了吧,以前我说我和老县男一块吃饭睡觉,跟着陇西李氏的二房族长享福,你们还不信不服,这回服了吧,人家侯爷都还记着我这个小人物呢,当年我可是老县男手下最吃香的伙长了,五个伙长老县男最在意我这个小兄弟的,说实话要不是老县男对我好啊,我哪能干上这个校尉,咱家大将军不还是看着我是出自老县男这边的小兄弟,老班底子才提拔我的?”

    “那是那是,校尉说的没错,那老县男可是闻名四海呀,只要是咱们大唐的卒就没人不知道的!

    人家还是五姓七望里的一族之长呢,好家伙每次打仗,老县男手下本来按照编制只管着五伙人马一共五十个人,外加五个伙长五十五人,

    可是人家老县男每次带着家奴壮仆几千人马,那好家伙……和一个将军一样威猛,除了没有将军的名头,可人家老县男踏踏实实干的是将军的差事,做卒子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个卒中之王了……”

    “可不是嘛,咱们要是能做到那种地步就他娘的威风了!”

    “拉倒吧,人家老县男和金吾卫左右卫的头号大将军乃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又和三省六部里的许多厉害人物交情一堆,就是不做官做将军,照样能威风凛凛,咱们呢?能认识几个大人物,所以说啊不能比的……”

    靠在城墙上的一个军侯仔细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接了一句严肃的话题出来;

    “是啊真给咱们五千个壮奴,吃饭都吃不饱,咱们也养活不住呀!饿都饿死了,还说什么拉出去厮杀的事儿?”

    张大炮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你们看见这柳将军带来的一百多个没?个个彪悍,可都是跟着老县男活下来的人物,没有一个瓜怂,

    再看刚才侯爷带着那二三十多号壮奴,里面我看着至少有七八个都是战阵上厮杀回来的,人家李氏家仆几万,挑选着壮奴去厮杀几年,回来就都是壮汉一条,厉害着呢,

    当年我家县男大兄,那可是轮流带着他们李氏的奴仆出来厮杀的,现在上三十岁的李家奴仆全是个顶个在战阵上厮杀过活着回来的!

    这种正当壮年又上过战阵的奴仆,五姓七望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告诉你们啊,这小侯爷可是万万不能轻易招惹的,

    手下那些厮杀回来的奴仆,全站出来好几千上万呢,能把人活撕喽,没看去年侯爷把那几家恶霸打废,那几家可也是五姓七望里的大族了吧?

    就没听说哪家想要出来报仇雪恨找麻烦的,害怕的就是县男大兄手下的那些血**仆,这年头人多势力大,过日子也跟战阵厮杀一个道理,你带一万兵马出去自然底气十足,你带十个人出去铁定吓得蛋蛋都揪着一疙瘩,走路都不敢抬头生怕碰到贼人……”

第487章;庄户的反应

    柳万泉经过朱雀门放行之后带着车马队伍七拐八拐的来到户部的度之司,通报之后出来两个员外一个主薄接待;

    “柳都尉这边请,侯爷已经来交代过了,刚去了我家尚书哪里说话,交代我等几这里等着柳都尉前来结算那酿酒的本钱,已经恭候多时了。”

    “有劳诸位了,多谢多谢。”

    “都尉客气了,前日就已经计算好了数目,直接把侯爷的钱财绢帛另外存放在一个库中,也不用多麻烦的,只要把丙字号仓库的银钱全部拉走,就是你们李氏二房要拿的数目了。”

    “有劳三位了,多谢多谢。”

    “客气客气了,这边请。”

    “三位先请。”

    “好。”

    一群人在前李氏二房的马车队伍跟在一群人的后头,没有多远就来到一座院子里停下,那带头的员外一边叫跟着的官吏打开库房大门,一边看着柳万泉说道;

    “柳都尉有件事本官要先说个明白的,若不然有了误会反而不美。”

    柳万泉一抱拳微笑着回应;

    “员外请讲当面就是,在下洗耳恭听之。”

    “侯爷应拿的酿酒本钱一共五百三十六万两千六百贯,全在这个库房里了,不过我先声明一下啊,各家拿出来的银钱残差不齐,分量上也有不同,多少会有些差价的,上等银钱绢帛都挑选了出来送到了陛下哪里和国库里。

    其他的像兵部拿去更换十六卫铠甲兵器的银钱,和户部拿去分发下去修造义仓的银钱,还有治理江南水患的银钱,都是一样的等级好歹都有。

    我先说出来这些就是叫柳都尉心里有个数,免得一会儿你们拉钱的时候说是我等故意怠慢了侯爷,分给侯爷的银钱绢帛全是残差不齐的货色。”

    即便柳万泉定力极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铁血人物,又跟着五姓七望里的陇西李氏二房族长过了多年,也不算没见识的,可也被这惊人的数目弄呆了,脸上的刀疤从左到右,开始狠狠地抽搐着,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这柳万泉从前在军中一直跟着杀将秦琼厮杀,那杀将秦琼手下的五猛将,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这个悍狮柳万泉,即便解甲归田了,许多将军都和此人走的挺近,而且此人脾气相当的火爆,其实也不能只提他一人,杀将秦琼手下的将军几乎个个如此,这户部的员外对柳万泉更是防备的紧,就怕他胡乱发脾气,玩自己的难堪,所以赶紧把事情说清楚,怕的就是一会儿他拉钱的时候发现有的银钱大小不一,有的绢帛新旧不一,果然如此,这家伙听见说残差不齐一语不发,脸上的刀疤不停的抽动,显然心里对残差不齐的银钱分量一事很不舒服,领头的员外小心的陪着笑再次解释;

    “柳都尉不是我等故意分给李家侯爷一些破烂银钱,只是这次的买卖数目太大了,许多人家都是拿的珍藏许久的银钱,有前朝的,有我朝的,

    一些银子的分量也是夹杂着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就是兵部来领走的银钱也是这般的,没有例外挑选,更不敢区别对待,还请都尉明查。”

    “哦额!员外多心了,某家就是来办差的,只管拉钱的活计,至于银钱大小,倒是不计较太多,只要分量足够数目就。

    在说了员外说的很是在理,许多人家都是拉的存货,残差不齐也是有的,某家哪里能多生是非,惹得员外们不痛快?

    但请员外开门放钱,某今日先拉走一些回去,这等巨大的数目一天两天是拉不完的,还要打扰各位多日,真是过意不去至极。

    待此间事了某做东道,请四位好好聚聚,咱们吃上几杯仙人醉,也好熟悉一番,日后若有需要之时,只管来蓝田庄子里找我就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某绝不含糊一句。”

    一听这悍狮如此好讲话几个官员都送了一口气,毕竟文官和武将总是不好打交道的,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火爆脾气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几个官员也都开心的应酬了几句,这才打开了丙字号的库房大门。

    柳万泉也是带着庄子里的三个账房先生过来的,几个护卫又从马车里拿出来称坨等物,众人刚进来的时候还吓一跳,看的多几眼之后反而麻木了,这种拉钱的活,他们去年就拉过几次的,这次也是轻车熟路,抬筐的抬筐,查验的查验,过称的过称,登记的登记,忙得不亦乐乎,柳万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几个官员客套着。

    一百多个护卫没一个时辰就把三十六辆马车装满了,过来禀报柳万泉;

    “启禀大管事,已经装满了,共计三十六车十九万八千六百贯整,户部的度支司过完了数目也签字画押了,咱们的账房先生也数的分毫不差,可以出发回去了。”

    “嗯知道了,今日先不回去蓝田,将银钱拉回大将军府过夜,明日一早回去庄子里,诸位兄弟某家告辞了。”

    “都尉请便。”

    “请。”

    等柳万泉一行人拉着银钱出来刚好碰到李钰也出来,两伙人合做一块儿回了大将军府,李钰回到正堂里坐下,一给把柳万泉让座;

    “柳叔且坐。”

    “谢族长。”

    “不知柳叔今日拉了多少银钱回来?”

    “回族长的话,接近二十万贯。”

    “这么点啊,那可有的你们忙活了,要不后天再来的时候多来些车马如何?”

    “行是行,不过就得另外多来些护卫人员了,只咱们庄子里的一百多个老府兵护卫,三十多车已经是底线了,再多的话看不过来的。”

    “这个好办,明日我也回蓝田,咱们回去之后安排庄子里的家生子奴仆过来千把人就是了,全部拉回去放在自家的库房里才能踏实的。”

    “族长说的是,不过某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叔请言。”

    “是,老族长以前有了银钱积攒的差不多了都要拉回咱们陇西老窝存放的,咱们庄子里就压根儿没放多少库存,这回如此巨大的数目,敢问族长要拉回去多少?”

    李钰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说话;

    “拉回去一百万吧,剩下的都存咱们庄子里,我还有用呢,其他四个庄子的修造也要开始了,这回有了足够的银钱我可不想一个一个的修造了,直接把其他四个庄子同时开始,都跟了我李氏许多年了,该叫庄户们都享享福了。”

    “好,那就等把户部的银钱都拉回去之后,我再动身往陇西老窝去。”

    “路途柳叔可记得清楚?”

    “族长放心,我跟着老族长往来十几次了熟悉的很,许多家生子也都认得路,路上经过咱们那些买卖的时候便歇息在咱们自己的产业铺子里,方便的很族长不用多虑。”

    “今日我去见了长孙叔父,说清楚了咱们那些庄户要入李氏户籍的事儿,商量好了,以前暂时分给咱们庄户的田地也不用朝廷收走,直接用银钱凑上买过来就是。

    等回去了再叫刘总账房计算个详细出来,到时候柳叔退下相等的数目留给户部算是抵消田地之事。”

    “成,到时候我去问刘员外就是。”

    “柳叔自庄子里过来,可知晓庄户们对放开李氏户籍一事,大家的反应如何?可有多少庄户愿意入我李氏户籍的?是否抵触的人家太多?”

    柳万泉苦笑着说道;

    “抵触的倒是没几个,以前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来去,不过自从我搬进庄子里跟着大兄之时开始,每收留一家难民流民,都是给足了卖身钱的,不曾拖欠一个。

    况且都有契约就在府里,再说咱们李氏也从来没有亏待过难民什么,当然了,没有入李氏户籍的是不能像家生子那样领取同等好处的。

    但是只要一入李氏户籍就人人一样了,所以都很积极,为了谁先谁后的事还闹腾了许久,其中有第三代家主收留的难民还没有解决入籍问题的,红着脸争抢着应该他们先办先登记,毕竟他们已经又经历了一代人了,等的太久,总算等来了今日。

    落了户籍他们才能心里踏实,问题是咱们一百多家府兵护卫就有一大半都想跟风入籍。

    毕竟族长您从去年到今年大刀阔斧的又改了两次家规,以后得李氏户籍表面上是奴仆,实际上里头过得简直是富贵人家的日子了!谁家还不同意那不是傻子了吗?

    特别是前些日子您叫人带回去的新家规,上面写着以后李氏户籍的奴仆,每人每年分下四件新衣,四双新鞋子,每人每年分下的口粮又加了两石,还有那什么有病的要报到府里,看病的银钱都要府里拿出来,这……

    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族长您明日回去了再说吧,庄子里现在都疯狂了,回去念家规的人念着那些新家规都嘴唇直哆嗦,

    这往后每年得多消耗多少粮食和银钱还有布匹去了,唉……大兄在的时候只是按照老规矩,管奴仆们吃饱肚子有衣服穿就这已经够仁义了,

    灾荒年的时候到处饿死人,咱们李氏二房照样人人吃的肚子滚圆,够享福的了,您这次弄得新家规也太那个些了,这哪里是养奴仆?这简直是在养大爷了这是……

    新家规出来之后,连外头许多庄子都来打听收不收外头的人马,弄得府里最近一片狼藉。

    族长身在长安,庄子里没人敢决定什么,因此都等着族长回去处置呢,有三代家主收留的难民几家,与老县男收留的这些新户为了争抢谁先谁后的事儿还起了冲突,打了几次架,

    被我两边都打了板子,不轻不重的都处罚一遍,族长明日回去了可要先紧着入籍的事解决才是,要不然谁知道还要闹腾多久,这都闹腾七八天了。”

    李钰听得家里这种反应心花怒放,高兴的呵呵直笑;

    “柳叔不必烦恼许多,人心都是肉长得,都是一条命,加入咱们李氏户籍已经得了个奴仆身份了,若是再没有其好点的日子过,总也说不过去,花钱不怕的,怕的是人心不齐整,忠心的开多少都不怕,白眼狼来一家都吓死人,只要忠心耿耿的,咱们就应该保障他们的生存环境尽量好一些,不过我也不是一味的烂好人,这次打开李氏户籍,以后我也不打算再收留什么难民流民了,有这些人马足够了。”

    柳万泉听说李钰这次以后不打算再开李氏户籍也是送了一口气,今年眼看着又是不下雨的天,许多百姓都看出来了,旱灾是绝对跑不掉了,

    就看明年是否像以往那样,一旱就是接二连三,若是明年继续有灾,那不敢想象,难民流民就会多如牛毛,

    这小侯爷又整出这样损耗银钱的家规,若是再收留万人进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银钱了,所以柳万泉是最害怕大开户籍的事儿了。

    “正是正是,族长这新家规出来以后银钱浪费的太快了,可不能再收留许多难民了,否则太多了养不起的。

    族长您别忘了咱们陇西老窝还有一大堆人马呢,家规里说的是所有李氏户籍一视同仁,两边的加起来一年的消耗多少去了?

    我最近几天睡觉的时候想想都吓的睡不着,生怕您把老族长传下来的二房弄的捉襟见肘。

    到时候黄泉之下我见了大兄实在是羞愧的无法见面,老族长临走之时还抓着我的衣袖,

    嘱托我看护好他唯一的孩子,我即便拿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只是厮杀我在行,这银钱上的事儿我可是一窍不通的,所以只能干着急也没办法呀。”

    李钰听得柳万泉铁打的汉子担心的愁眉苦脸,也不好再笑下去了,自己的新家规确实福利太多了点,超越这里的五姓七望大家的奴仆待遇太多,简直是公务员的待遇了。

    这柳万泉地道的大唐人,又是死心眼一个,眼看着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怎能不心疼?此人被阿耶救回来之后就一心一意待在李氏,完全是要拿下半辈子报恩的,可是大大的忠心耿耿,所以李钰一直对这位铁血将军很是尊敬,看着柳万泉愁眉不展赶紧安慰;

    “柳叔不必多虑,赚钱的事儿你不懂我懂,你看这次,不就弄了几百万进来,这样的买卖以后多来几次,便是不进一个大钱也能养活咱们李氏几百年了怕什么,何况还有重开丝绸之路的事儿,到时候咱们弄来马匹再卖给朝廷,弄来牛羊杀了卖肉,这不都是买卖?

    对了柳叔我信里说的拜托柳叔叫人收购野猪家猪的事儿可有进展?”

    “哦,回族长的话有的,这些事情我按照书信里的交代直接叫邹大管事安排了,她买过鸡仔儿所以轻车熟路,现在好多外庄的人都去山里抓野猪来卖给咱们,听说抓的野猪加上别人家养的,已经买回来一百多头了。”

    “一百多头?太少了太少了!”

    “族长,这种畜生可不是牛羊,吃些草就行的,这些畜生要加喂粮食谷皮的,食量甚大,养得太多得的话要吃多少东西去了?”

    “没事的柳叔,等养的多了,就能杀了卖肉,赚的钱拿来买粮食谷皮在养活它们就是,以后会很赚钱的,柳叔你就等着看吧!”

第488章;李氏二房大刀阔斧

    “杨三郎听说没,咱们郎君从长安回来了?”

    “听说了,我正要去前头府里看看热闹呢,也不知道那些新的家规到底是不是郎君亲自写出来的,所以我得去前头打听打听详细。”

    “走咱俩一块儿做个伴儿,我也去听听热闹看看真假,俺们家可是跟着三代家主进来的,这都又过两代人了,还不给俺们落户籍?

    我阿娘这些天可是惦记的不行,天天在家里念叨着,我阿耶的阿耶临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没有进去李氏户籍,

    交代我阿耶说一定要进入李氏户籍才能一辈子不愁饿死,世世代代不愁饿肚子,这可是个大事儿啊!”

    “谁说不是呢,你瞅瞅那些家生子们穿的,年年都有府里给发新布做衣裳,人家破烂一点点都不要了,直接就扔了,好家伙家家户户都有存粮一缸一缸的,真是馋死个人了……”

    李钰刚回到府里没多久,蓝田的五个庄子的庄户陆陆续续接到消息,四面八方的往府门口聚会,人越来越多,比赶庙会都热闹,下人赶紧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外头庄户门越来越多了,都是打听新家规的,郎君若是觉得吵闹那就……”

    “不要驱赶他们,那些庄户人家都是逃难过来的,没什么见识,所以不敢相信新家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待我亲自出去解释一下,他们就踏实了。”

    “是。”

    李钰说完也不喝茶了起身就往外走,当值的侍女和梁大胆一群护卫紧在后头出来。

    “哎别嚷嚷了,郎君出来了。”

    “别说话都别说话,看郎君来了,郎君来了。”

    “快看快看郎君出来啦……赶紧的谁去问问那新家规的事……”

    李钰看着热闹的人群,再看看人群里全是穿布丁衣服的庄户,那些衣服光鲜的家生子一家都没来,不免心里也感叹的不行!

    以前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仔细看看没入李氏户籍的庄户们,可不就是只落个饿不死的局面,哪里比得上家生子们的日子风光?

    “我知道大家想的什么?惦记的什么,今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你们惦记的问题。

    都别担心!那些新家规是我亲自写出来的,包括陇西的那些,也包括咱们这里五个庄子的家生子,也包括前几代家主和阿耶他们收留的难民,庄户。

    都要一视同仁,只要入了我李氏户籍的,统统一个样子对待,以后家生子有的你们也有,而且一个都不会少,一样也不会少,我亲口说出来这回你们不用担心了吧?”

    听了李钰的话在场的庄户们都沸腾了,那种比一般富农都上等体面的日子谁不眼红?谁不想每年定时定量的来府里领东西?

    都是逃难过来的,都亲眼见过饿死人的场面,那饿级了的吃观音土撑死的比比皆是,可不是吓唬人的!

    一旦入了五姓七望的户籍,那就永远不担心吃不饱饭了,尤其今年的光景,去年冬天不下雪,今年两三个月不下雨,眼瞅着就又是个厉害的灾年到来,一提到灾荒年,这些难民流民,就心里害怕的不行,那是曾经死里逃生之后活下来的阴影,这辈子听到灾年两个字就抹不去心里的痛苦……

    “哎呀老天爷呀,原来都是真的呀,太好了太好了!”

    “郎君那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入户籍啊,这都折腾十几天了?”

    “是啊郎君,传话的回来说了新家规之后,一直就折腾的狼烟大冒,却迟迟不提入籍的事儿,这俺们心里不踏实呀郎君!”

    一个中年汉子着急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冲着李钰就弯腰行礼,也是人多也是他不懂规矩,弄得四不像;

    “郎君,启禀郎君,俺阿耶的阿耶当初可是咱们蓝田李氏第三代家主收进来的,俺们都等了一辈儿人了,还迟迟不给俺们入户籍,这次总的先紧着俺们这些人吧?

    当初老族长安排叫俺们领新朝的户籍,还说要分田地,虽说老族长说都是权宜之计可俺们家不敢要,生怕上了新朝的户籍再领了新朝的田地,李氏的大门儿就进不去了。

    俺们家可是这些年没有一块田地,是个没有户籍的黑户,都这样提心吊胆过了几十年了,日子过得也是艰难无比,说白了也就是饿不死人,郎君您就行行好,先把俺们这最早的一批给解决了吧!”

    面对着急的人群李钰伸出双手摆了摆,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明日开始吧,今日我有些累了,明日就在这大门口处进行,今夜我就叫人把李氏的户籍全部拿出来弄好,

    明日这里一字摆开四张桌子,先从最早跟着李氏的人家开始,一家一家的来,不会少了哪一家的,所以你们都不用着急。

    明日开始入了户籍的人家,这次春季的新布,和口粮直接去各大管事哪里领取就是,尽快弄好之后还要种谷子呢,可别给我把时间浪费在这户籍的事儿上。”

    着急了十几天的庄户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瞬间就沸腾了,有夸李钰仁义无双的,有说郎君必定公侯万代的,也有拍胸担保办好了户籍就立马去地里干活,李钰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我亲口说了,你们也听清楚了,都散了回去吧,路上碰到庄户乡亲们互相转告一声就成,不用再来门口等待了,我还要召集所有大管事过来商量事情,你们总在外头热闹我们可是没办法说事的。”

    热闹的人群听了这话立马开始散开,都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府门口,李钰抬头一看门头上的匾额竟然换成了开国县侯府,忍不住微笑着问道;

    “这是哪个安排的活,干的挺利索的呀,这么快就换上了?”

    前院大管事李忠赶紧在旁边回话;

    “回家主的话,李义回来的时候拿出来的,估摸着在长安就找人做好了,我直接就叫人给换上去了。”

    李钰笑着点了点头一路往正堂里走去,边走边问;

    “各大管事都通传了没有?”

    “回家主,人都派出去了,想来不要半个时辰就各大管事就能到来。”

    李钰刚坐下林五郎就和邹淑仪一块儿进来;

    “见过郎君。”

    “奴家见过郎君。”

    “免礼,都坐各自的位置吧,人马陆续就要到来,好好商议一些事情。”

    “是。”

    林五和邹淑仪坐下之后,都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陌生男子,两人眼睛里都是疑惑之色,这家主召集各大管事聚会,二管事们都没有资格进来,这位到底是何人,大大咧咧的坐在这里?”

    疑惑归疑惑两人也没吭声,因为陆陆续续的各大管事都赶了过来,众人互相打着招呼,没一炷香的功夫所有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李钰看着人齐整了率先开口;

    “好了各大管事都到齐了,我先给诸位大管事推荐一下,这位是咱们李氏二房新上任的马大管事,字宾王,清河郡茌平县人氏。

    我已经将西去重新打通丝绸之路的大事托付给了宾王,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都亲近亲近。”

    马宾王早就站了起来,听完李钰介绍立马两边做礼;

    “宾王见过诸位大管事。”

    “客气客气了。”

    “马大管事不必多礼。”

    等大家都寒暄了一遍重新坐下之后,李钰看向东边;

    “萧大管事二十八个作坊里酿酒的事儿进行的怎样了?”

    萧统扭转了身子朗声说道;

    “回族长的话,二十八个酿酒作坊天天都在出酒,匠人们如今全都成了熟手,出酒的斤两又比以前稍微多了半成,族长有何指教但请吩咐就是。”

    “这次长安之行很是圆满,心想事成,参与进来的大户比咱们之前猜测的数目多出一倍有余,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五粮液仙人醉能不能跟上大户们的售卖进度非常重要,一是关系着朝廷的税收,再者这第一笔买卖就让大户们失望的话,日后咱们如何立足天下?

    所以说酿酒作坊还要扩大,而且酿酒的匠人还要增加,我已经决定大开李氏户籍之门,把几十年来没有解决的庄户们全部一次到位,一次性解决,然后招收匠人六百,二十八个作坊今后日夜不停,分做三班制酿酒。

    忙过这两日我会找公输家族,在咱们庄子右侧空出来的旧庄子上再修造同样一座大院子,还是二十八个酿酒作坊,以供应天下大户之用,以后兄长的担子就越来越重了。”

    “族长放心,现在酿酒作坊的事已经走上熟路,不像当初那时候了,若是那时候忽然一下子弄这么大,我还真是拿不下来的,现在这会儿便是再扩大一些愚兄也不害怕的,族长尽管安排就是,不会耽误大事的。”

    “好,有劳兄长了,不过大家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别累坏了谁,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若是为了挣钱不顾一切把大家都累成伤力病,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为了防止匠人们都累成一身毛病,我想出来一个建议,以后实行五天干活两天休息,每干活五天便休息两天,休息的两天可安排不同的班子轮流值班,兄长就按照这个制度进行。”

    “是族长。”

    李钰就是喜欢这里的环境,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人反对,直接就是执行,不过李钰也清楚要归功于良好的身世,还好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底子厚实,要不然穿越到穷困之家,一日三餐能否填饱肚子都是麻烦就别说其他的了吧。

    “粮仓呢,也要大力购买谷子储存,保证酿酒作坊的需要。”

    粮仓大管事马巨点了点头;

    “家主放心,目前咱们两座大粮仓都是满的,用的是各大仓库的旧谷子,然后拉空几间仓库之后,就会安排人马再出去购买差不多的粮食回来,就这样一直用的旧谷补充新的。”

    李钰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

    “不错,粮仓这边从来都不用人多操心,你们马家的人也从来没有叫人失望过,不亏你跟着老管事学了十几年,很是不错。”

    马巨脸色如常波澜不惊,不过浑身轻松的样子叫人明显感觉到他受了夸奖之后那愉悦的心情。

    “当不得家主夸奖,都是分内的差事。”

    李钰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

    “这两日办完户籍的事情之后,挑选三千壮丁,先确定好人马,之后追随柳大管事去陇西老家送货,此事交有柳大管事一手操办,要尽量挑选身强力壮的壮丁,体弱的就靠在一边,进作坊酿酒,或者下地耕种,家生子十九大姓都要配合起来,不得有误。”

    “唯。”

    “唯!”

    看着家生子派系的大管事们都站起来接了命令,李钰挥了挥手;

    “都坐着,之前我就说了,以后聚会坐着说话不必多礼,今日还有一件事要说,咱们李氏的户籍操办一事,往日都是有田地大管事处置,多有不便之处,我准备另外安排一个大管事,三个二管事,下头的管事十八人,

    另外负责粮食发放,和布匹发放,等事情也不再轮流操办,同样专门有人负责才好,提名一个专门的大管事,两个二管事,下头的管事六人。

    另外我还要弄一个养殖场地,养殖那些收购回来的猪,和将来草原上换回来的牛羊,这养猪场需要一个专门的大管事负责,下头至少需要四个二管事。

    还有那牛羊养殖场地也同样需要如此,咱们李氏这几件事势在必行,这些大管事的名额,和那些二管事的名额,大家今晚回去之后都仔细斟酌一番,该由何人出面,来日也好参谋一二。

    李钰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鸦雀无声,几十个管事齐刷刷的看向李钰,然后各自找自己熟悉的互相看了看,都发现各自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着。

    众人心里都是震惊无比,一次增加四个大管事,还有一堆二管事,如此大刀阔斧的行事,可真是李氏二房几百年前所未有的事情!

    傻子也知道一旦坐上了管事的位置,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因为李氏的规矩和陇西那边一模一样,所有的差事都是祖辈传的,绝不会发生这个管事退休了,把差事交给别人继承的事情,所以一旦做上了管事就等于子孙后代一直霸占着李氏二房内部贵族的身份地位~

    可想而知不论在蓝田还是陇西,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有大管事的家里连伺候的侍女,奴仆都是有府里安排的,这是李氏的老规矩,陇西老家那边就是这样进行的。

    就像萧管事,刘总账房,林五郎,邹娘子这去年新上来的四个大管事,现在家里都是有四个伺候的侍女,四个奴仆跟班,全都是府里出的月例,衣衫都是和府里的侍女奴仆穿的一样,也是府里发下去的。

    多少人都想做个大管事,即便做不成大管事,做个二管事那也是很好的,在场的不少人都开始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自己的亲人,就连柳万泉都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喉咙不停的往下吞咽吐沫。

    说起来柳万泉这个亲弟弟,柳万泉也是无可奈至极,自己的亲弟弟不但认识字,还是个有脑子有想法的,可不是傻子呆子,奈何一脚踢不出来个响屁,

    柳万泉不放心他,所以一直叫跟在自己手下做事,早就有心叫他接替林五郎的空缺做个护卫的小头目吧,一来他不是府兵出身,再者说也没有厮杀过战阵,下头的儿郎们恐怕不一定能服气,

    所以柳万泉一直不好强行安排提拔自己的亲弟弟,再说护卫厮杀的事儿也太不适合这闷葫芦,这几日柳万泉正准备要舍下老脸求一下萧统,在酿酒作坊里给亲弟弟某个二管事的差,

    这下好了,族长一次性放下来如此多的名额,这次豁出去了,大管事是不敢想了连个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几句……

    退而求其次,请族长看个老脸,给个二管事的差,想来是没有问题的,求自家族长这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总算不用去求萧大管事了,想到这里柳万泉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邹淑仪也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可是考虑了几次都被自己否决了下来,一来自己家来李氏也就十年,比不得那些家生子们资格老。

    再者自己弟弟妹妹跟在自己手下做二管事才几个月,这又要人心不足,恐怕别人笑话,再说自家兄弟能不能做好邹淑仪心里也没个谱……

第489章;开始筹备大事儿了

    李钰不理会震惊的大管事们,只顾自己说话;

    “邹大管事,我去长安的这十天,你把农耕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启禀族长,基本都按照族长交代的,把天地都耕了一遍,土壤也打的粉碎,两边都陇起了小土堆做的沟渠,以便存水之用,可以放水了。

    只是咱们这边都是以种粟米和麦面为主,却是没有伺候过水田的,又没有南方逃难过来的难民,所以不知下一步具体该怎么干才好,还要等着族长安排的。”

    “不用着急,我从书里就看到过种植之法,交代你们按照我说的在屋里养的苗子可有发芽?”

    提起这个问题邹淑仪感觉十分兴奋和新鲜,这小人儿的法子真是厉害,按照他交代的进行,现在库房里养的那些谷子还真的发芽了;

    “回族长的话,都已经发芽了,不过苗还很小,恐怕想要转移到天地里头养活,还是不行的,估摸着还要再等几天才好的。”

    “几天是不行的,明日把庄户们的户籍问题处置好之后,就要开始扣棚提温,棚子里头暖和之后才能插秧的,这个过程差不多得半个月的功夫,不着急,继续按照我写下来的那些,伺候种子和刚出芽的幼苗,记住要宁干勿湿,等将来种下去之后才需要水分的。”

    “是族长,族长放心,一切都是按照族长写的那些步骤进行的,不敢错了一处,养苗的库房,日夜都有人看守,我仔细叮嘱过几遍了,且每天都要去库房查看三遍,谁要是敢胡来不当一回事立马卷铺盖滚出咱们庄子。”

    “好说的好,咱们做事的时候就是要认真对待不能马虎,不但农耕的事,其他所有差事也要如此,习惯了认真就能减少错处。

    对了邹大管事,我交代的弄大棚的布匹都准备了没有!还有扎大棚需要用的竹子可有准备妥当?”

    “启禀族长,虽然不懂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族长交代的都准备好了,库房的大管事已经挑选了许多陈年的布绢,竹子我们农耕这边也出动了许多人马,去山里砍伐了许多,随时都可以使用的,绳子也准备了好多。”

    李钰点了点头很满意邹淑仪的办事能力;

    “那就好!等这两天处置好户籍的事儿,我亲自下地里指点大家,如何扎棚提温,然后移苗插秧。

    农耕的事先说道这里吧,养猪和养牛羊的事等各大管事上任之后再说不迟,现在说说重走丝绸之路的事儿。

    丝绸之路再次打通的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大牛和啊贵都在长安学习那边的风土人情和行走路线,如今商路上的大管事已经有宾王上任,还缺几个二管事需要尽快决定下来。

    这几个二管事的事必须尽快定下,各位大管事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几个出来,举贤不避亲,都不用忌讳什么,只要能做事就成,咱们不讲究别的。”

    李钰的话说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好几个大管事嘴唇动了动,又忍住了。

    柳万泉看着似乎满不在意其实已经把在座的都看了遍,柳万泉也在心里飞快的思考着,来回想了两三遍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启禀族长,我举荐我家亲兄弟,我兄弟识字,因为跟刘总账走的近乎,经常去酿酒作坊里帮忙记账,族长不信可以亲自过问,只是……”

    李钰听说认识字就先来了兴趣,这年头认识字的人不多,尤其是李氏的这些人马,除了那些大管事二管事家里的亲人,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情况,而认识字之外,其他人想要找个认识字的很不容易!

    像邹淑仪家姐弟三个都认识字,这种庄户人家的难民,也是碰巧其姐弟的阿耶教过书,所以才都认识字。

    像邹家这种情况五个庄子里仅有两家,可想而知认识字本身就是个长处,所以柳万泉开口说自家兄弟认识字的时候非常骄傲。

    柳万泉说的认识字可不是像自己一样,因为打仗的关系,认得一些必要的字,柳万泉的兄弟可是真正的认识字,基本上所有字都认识的……

    “哦,柳大管事的兄弟能识文断字?”

    “回族长的话,正是如此。”

    “那柳大管事还有什么顾虑的?”

    “额,不敢欺瞒族长,我兄弟不怎么会说话,不会应酬场面上的事儿,不过族长放心,办差很是认真,从来没有出过差池,且去酿酒作坊帮忙记账也从来没有错过,就是性子有些朝内。”

    “不要紧,敞亮话说的再多也不如踏踏实实做事,今日不说话那是你没有把差事交给他,若是有重任在身,他不可能一句话不说的,你安排下头人干活不说话总不行吧?

    你去别的管事哪里取东西,签文书,领物品等等,总不能不说话吧,慢慢的就好了。”

    能得到族长的袒护柳万泉非常感激,朝着李钰低了一头欠下了身子;

    “族长说的是。”

    李钰点了点头又看向刘琪;

    “刘总账,不知柳大管事的弟弟,去你账房里做帮手的时候,可有处置过什么账目往来?”

    “回族长的话,我俩一见如故,交情也厚了一点,因此没事儿的时候柳贤弟也来我院子里说话解闷,我发现他识文断字之后,就顺手调拨了一番账目上的闲话,没想到那柳贤弟一点就透。

    我也是很开心,就倾囊相授,如今虽然还不敢说他独当一面,但是一般的账目往来不会记错一笔的,就是咱们作坊里的谷子,酒水,等账目往来我也尝试过三次,故意交给他处置,结果总出来的账目分毫不差,流水清晰透彻,这半年来柳贤弟学的很努力也很吃苦,柳大管事哪里没有差的时候或者夜里不当值的时候多是呆在我的院子里,根据我观察,说句中肯的话,现在能有我的三之其一,就是没有单独出去办差,若是给他机会,不出两年就能是个好手,顶上六部里的主薄没有问题的。”

    李钰听了刘琪的话,说柳万泉的弟弟竟然能顶三分之一的刘琪,李钰很是诧异!

    刘琪的本事李钰可是见证了无数次的,说难听点,户部里的那些员外们,或者主薄,能顶上刘琪的真本事的,真心的不多。

    不论你多大的数目,多复杂的买卖,多详细的流水,刘琪只要动手从来不会算错一处。

    即便如此还总是计算三遍,不论什么账目,刘琪都是习惯性的计算三遍,而且和别人不同的是,

    别人第一遍粗略的计算一遍,第二遍纠正错误,第三遍核对,可刘琪不是的,刘三算的名头在长安城非常出名,

    刘琪的三遍每一遍都是仔细认真,就连第一遍都没有出过错处,从来没有过,很多时候李钰都觉得,刘琪不用太麻烦只用计算一遍就成了,

    因为他第一遍都没有错过,这会儿竟然说那个不擅长说话应酬的,能顶上三分之一的刘琪,这叫李钰很是诧异。

    “哦?有如此厉害的说法?”

    “回族长,中肯至极,族长不信可出题将其考验。”

    “不必了,刘总账的话当然可以相信的,没想到刘总账一声不吭的就找了个好帮手,眼光当真独到,若是他能有刘总账这般认真的算账记账,办差日后必定能独当一面的。”

    柳万泉对自家兄弟会算账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没事就去刘总账哪里帮忙,这会听说自家兄弟如此努力,很是激动,有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柳万泉怎么能不替自家兄弟说话?

    “启禀族长,我家兄弟虽然不多说话,可是办差真的是踏踏实实,您不信可叫人打听下头的府兵护卫,他们都知道我兄弟的人品。

    族长把差事交给他大可放心,我们柳家是大山窝里出来的,不论做什么都是踏踏实实,还没有出过不踏实的人,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亲手打断他的两条腿,叫他躺在榻上度过一生。”

    “柳叔不必激动至此,但请就坐,你的话我信,你跟着我阿耶这么多年了,也跟着我秦叔父半辈子了,你们柳家出什么样的人,谁都清楚。”

    柳万泉高兴的一抱拳,脸上的刀疤更加恐怖了一些;

    “是,谢族长信任。”

    李钰扭头看着两边负责记录族事的管事刚记好众人议论的内容停下笔,李钰朗声吩咐;

    “写。柳万州升丝绸之路经商事,第一二管事,另负责往来账目。”

    李钰很大方加了个第一,这相当于第一副局长了。

    “是族长。”

    “是族长。”

    柳万泉听到这句话心里才轻松了一口气,只要记在族事本薄上,那就算是一锤定音了,三十出头的亲兄弟总算有了正经的差事,柳万泉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以后不用再被年迈的老阿耶教训自己不顾亲兄弟了!

    柳万泉脾气相当火爆,乃是秦琼手下出了名的悍将,可是对七十多岁的老阿耶那是孝顺至极,

    前阵子没几天去给快八十的老爷子请安的时候又被数落了几句,说自己现在风风光光的做着大管事,自家兄弟还是个跑腿的,连个小管事的都不算,老头越说越气轮起拐杖就抽了起来。

    柳万泉哪里敢躲避,一看老阿耶发怒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言语,正巧柳万州从作坊回去,立马抱住自己大兄,也跟着挨了两拐杖,老头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兄弟两个骂一顿赶了出去。

    看到记事的两个管事写好放下笔,柳万泉轻松舒服的靠向太师椅后背里,顺便向刘琪投去感激的目光,自家亲兄弟总算有了个体面的差事了,而且还是个很不错的差事。

    柳万泉为自己兄弟求了个第一二管事的体面差事,立马刺激的家生子十九大姓的管事们蠢蠢欲动,林五郎对这些没有什么反应,他唯一的儿子还小,闺女又是后院大管事,自己也同样做着大管事,自家唯一还活着的亲兄弟,又在府兵护卫里头当着队正,所以自家实在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亲人。

    好几个大管事都想开口说话,却不妨从来不说话的车马大管事刘成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启禀族长,我保举我家六弟,刘兴旺为丝绸商事的二管事。”

    李钰一看是刘成出面立马点点头,扭身看向角落里;

    “十九姓氏之刘家大房里头的六子,刘兴旺为丝绸商事的二管事。”

    “是族长。”

    负责记录的两个管事答应一声,立马将这件事写了下来。

    “谢族长应允。”

    车马总管事刘成已经六十出头了,乃是前任后院大管事的亲生大兄,厨房总管事刘胜的族兄,和其他家生子一样,他手下的两个重要的管事,同时也是他的亲兄弟老三和老四,

    他的亲生五弟就是前任后院大管事的夫君病死多年了,唯独只剩下这老六成了剩下的闲人,整日在自己面前埋怨自己出生的不对,刚好就是个老六,没人管没人问的,好差事都被抢光了,

    这会儿总算解决了家里一个大难题,刘成也是轻松异常,别看他六十出头了,可是精神非常饱满,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重新坐下。

    李钰为何如此干脆的答应下来,因为这后院里还有个大院是人家刘成那八十多岁的阿娘的院子,第三任蓝田李氏族长赏赐给人家居住的。

    这刘成的父亲以前为了保护第三代家主,被贼人砍了几十刀,死的凄惨无比,那刘成的阿娘又是后院大管事,伺候过三代家主,可是典型的三朝元老,

    但是这还不是最尊贵的,更厉害的是,这刘老管事还是李钰阿耶的乳娘,这个乳娘可不是林容娘的母亲奶乳李钰那样有名无份,

    那刘老太太可是写进了李氏族谱里的,第四代家主的乳娘,李钰的阿耶生下来就是吃人家的奶,在人家刘老太太的怀里,屋里长大的。

    听说李钰的阿耶去了的事儿,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和老太太交代,毕竟人家一直当亲子一样的养大,你去告诉人家族长断气了,这叫什么一回事儿?

    可是又瞒不住的,没办法只好柳万泉亲自前去,小心翼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结果那老太太话都没有听完,就歪倒在了榻上昏死过去!

    吓得柳万泉也跟着心惊肉跳的不行,别看柳万泉作为庄子上负责护卫的头等大管事,其实这老族长不在,除去郎君年幼不提,柳老太太便是整个李氏二房内部最尊贵的人了!

    别忘记了人家的娘家更是不简单,就是家生子第一大姓的马家,那负责李氏命脉的上一任粮仓大管事,马巨的阿耶就是这刘老太太的娘家亲弟弟。

    家生子的刘家也同样不简单,负责李氏族长厨房吃喝关乎生命的厨房大管事,同样出自刘家门里二房,厨房大管事刘胜就是这刘老太太的夫家的亲侄子,

    而刘家大房里一直负责李氏的车马一事,族长的出行全部都是刘家人安排的,李钰现在的十九个车夫,全部身体矫健,体格也十分魁梧不像赶车的,多像是军中厮杀的士卒。

    李氏如今给族长赶车的全是刘家大房的子弟,自从第三任家主遭遇土匪后,刘老太太主持大局果断的做出了调整:

    每一代都会挑选十九个男丁从小培养,吃羊奶吃羊肉,身子养的壮实无比,就是为了防止再遇到对方人多措手不及的时候,车夫挺身而出立马就能厮杀起来。

    像现在李钰出行,总一个马车配了三个车夫,一个赶车两个就在旁边跟着,也是刘老太太亲自定下的规矩,不论族长的护卫多少,车夫必须是三个,作为最后一道关口紧紧的守着族长。

    三个人就是有事也能互相配合,不至于像当年,两个贼兵好巧不巧的突破族长护卫的防线之后,就剩当年亲自赶车的刘老太太的夫君那样,孤零零一个人厮杀,被贼人砍的凄惨无比,再说三个车夫互相配合也能更好的保护族长安危不是。

    由马家自己培养的子弟亲自来赶车才放心的,可见这刘老太太的心思不是一般人,做事滴水不漏非常有手段,还掌了一辈子的大权,不论前院后院,庄子里家族里,所以这刘老太太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且还是李氏二房官方行过文记载入族谱的族长乳娘,连李钰的阿耶一辈子都对人家刘老太太恭敬有佳,可想而知这刘家的身份地位在李氏二房里有多尊贵了?

第490章;十九姓氏全部拒绝

    看刘家的车马大管事为自家多余的一个兄弟某个差事,家生子里的管事们都忍不住各自推荐自己家多余的没差事的兄弟,本来都觉得不一定能成,因为李氏的所有差事,大管事手下的二管事最多的也就四个,没想到这次所有人开口求族长都被族长一口答应了下来!

    李钰一次性的提拔了九个二管事,这种事情在蓝田李氏的记载里还是第一次,李钰看着有些诧异的大管事们不由的微微一笑;

    “没什么好奇怪的,丝绸之路重新打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三两个管事就能做好的事情,大家不用惊讶奇怪,便是这九个二管事依然还是不够用的。

    还有就是我要组织三千人马作为重开丝绸之路的主力,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这里便说个清楚明白。

    明后两天李氏二房户籍之事办完之后,挑选出五百人来,待一切准备就绪阿贵大牛回来,便能出发西去,所有李氏二房的大管事都要通传各家,配合宾王进行不得有误。”

    “是族长。”

    李钰有些困倦的往太师椅里靠了靠;

    “好啦该说的基本都说了个大概,若是有事诸位尽管说来,要是没事儿就散了吧,坐了半天马车我也累了。”

    几十个大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想说话的几个都忍住了嘴巴,都是有眼色的,族长刚从长安回来便召开二房的所有大管事商议,肯定是累坏了的,这个时候实在不是说事儿的当口,于是众人分分摇头,最后行礼退去。

    看着众人离开李钰放松了身子拿起茶碗没吃几口呢,快四岁的秦怀道和八岁的李丽质手拉着手,两人后头跟着两群侍女和下人,叽叽喳喳的来到正堂。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大兄,你的家里好大呀,比小妹的宫里大多了呢。”

    李钰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你自己的宫里也就那二十多间屋子两个院儿,因为你的人马不多所以尽够住了,大兄这里人太多了,要是没你的宫殿大,这么多人住哪里?”

    李钰话都没说完跟前的秦怀道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大兄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用吃食啊?我好饿哦!”

    “大兄大兄丽质还想吃鸡。”

    “好好好都别着急,这天都没黑呢,不过你们既然你俩饿了咱们就不再耽误,开吃便是。”

    李钰给旁边伺候的侍女点了点头,侍女行礼出去安排,李钰看着俩小人儿的乳娘开口吩咐;

    “他们俩饿了以后不用找我,直接去通传厨房伺候就是,免得找不到我饿级了可是不美。”

    “是侯爷。”

    “是侯爷。”

    一夜无话第二日巳时,李钰准时准点的起了榻被一群侍女伺候着穿戴整齐,刚用过早食下人就进来禀报;

    “启禀郎君,公输族长来了。”

    “哦?快快有请,算了我亲自去请。”

    李钰听说公输族长到来激动的不行,大步流星来到正堂外,公输老头精神奕奕的背着双手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院子里一株桃花树。

    “丈人好雅兴,如今正值三月里,桃花盛开鲜艳,丈人可用过了早食?若是没有,我立刻叫人安排。”

    公输班穿着干净整洁的李氏二房三大裁缝亲手制作的绸缎新衣,半年的修养使奴差婢,丰衣足食族人又有了用武之地,还有五姓七望的李氏二房做大靠山,如今的公输班可不是以前了,一股子上等人家的气派油然而生。

    “见过族长,某家有礼了。”

    李钰看到这倔强的老头又来行礼,赶紧横着跳开两步躲避,然后又跳了回来;

    “丈人您能不能别再这样,咱们谁也不给谁行这俗礼多好?”

    “那可不行,当年我公输家族被人千里追杀的时候,是老族长带着人马将我公输家的族人们救回收留。

    再得族长您礼遇看做上宾待之,又掌权一切修造之事,拜为客卿长老大管事,族长如此放心我们公输家,不安排一人来修造一部查插手任何事务,此等心胸某佩服至极,也感激至极。

    如今公输族人尽显上等,四处被人抬举皆李氏两代族长大恩所造,老夫不是糊涂虫知道好歹的,岂能废礼而不分高低贵贱乎?”

    李钰不停的摇摆着双手;

    “族长您提这些干什么,您主持修造庄子的事不分昼夜劳累,还有新水车,河道治理,哪一样不是天大的事情?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没了公输家族,是何等模样,还好苍天庇佑派来公输家族助力我李氏二房,好了好了咱俩不提这些了,我就想问问族长,咱们庄子的修造进行的如何了。”

    一说到公输班拿手的事情公输班立马眼睛一亮;

    “回族长的话,基本结束了,下一步就是把东边新修造的这些,路面整理出来,族长还有什么安排尽管请吩咐。”

    “不敢不敢,昨天我也说了再修造同样的一座酿酒作坊,昨天商议的时候族长您没接话茬子,我这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侯爷恕罪,我还是第一次以客卿长老的身份参与李氏祠堂的大事,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就不想多说。

    不过昨天族长说的我已经记在了心里,昨夜回去就和族人们说过了,今日过来就是请教侯爷,西边的半个老旧庄子是否可以开始修造,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先从其他四个庄子开始?”

    李钰搓着手放下了悬着的心,他往后的一切发展都离不开这当世最厉害的匠人之家,昨天说了修造新酿酒作坊的事儿,见这公输老头不接话,李钰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生怕这老头不想干了撂挑子,自己以后还有许多大事儿要做梦呢,公输家不干了找谁去?

    所以李钰昨天心情不太好就不想多说话,简单交代之后就宣布结束,这会儿听老头说是第一次参加会议不习惯,李钰这才放下心来;

    “哦这样啊,我以为族长对修造的事情不再上心了呢,可吓我一跳啊昨天。”

    “不上心?侯爷真是说笑了,我们公输家的后人,要是没有活干,那活着就如同行尸走肉,和死人有何区别,便是有活干,不能主持大局不能掌权还是闹心的不得了,我还担心侯爷不安排活了呢,没活可不行的……”

    李钰听了这话笑的合不拢嘴;

    “那是那是,您这家族要是不干活也真是乏味至极的,这些天不回来,我都不知道庄子修造的如何了,丈人若是有空,咱们去新修造的东边看看?”

    “固所愿也,侯爷先请。”

    “丈人请。”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前院走去,刚拐过影背墙就吓了李钰一跳,前院大门里头一字摆开四张桌子,放了许多本册,每张桌子都坐了五六个人,每个桌子前都排着队伍,乌泱泱的尽是人头,却没有人说话,负责掌管户籍的大管事季无常皱着眉毛站在第一张桌子旁边一声不吭,四个桌子上季无常手下的四个二管事都没敢说话……

    李钰走到跟前顺带着问了一句;

    “季大管事你这是作甚?惆怅成这样?还有坐了这些人怎么还不开始登记造册,庄户们都来的不少了呀?”

    “嗯?哦!拜见家主,回家主的话,登记造册并不是难事,只是咱们李氏二房的人马,家生子一共一十九大姓,不论陇西老窝还是蓝田这里,九百多年来都是各姓家长带领各姓人马,不论大小事务都是各家的大家长一人发言,定夺一切,这……”

    李钰不以为意的顺了一句;

    “你有话直接说便是了,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家主。启禀家主,忽然间这么多人入户,这真不知道该放在十九姓的哪一姓里,故而为难还请族长示下。”

    “这个嘛……”

    这次轮到李钰吞吞吐吐了,别说这户籍大管事了,李钰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来回走动……

    可不是嘛,可不是少数啊,过万的人马,放那个姓下头都不对,况且能否安心的服从都是两说,李氏的家生子都有阵营的,生下来就知道听自家姓氏的大家长的话,天知道这些庄户能不能遵守这些规矩?

    这次院子里更安静了,来的庄户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因为这事儿把期盼已久的好事再给搅黄了。

    李钰转了第四圈的时候,公输班忍不住开口了;

    “侯爷,某有个提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丈人可是要说,把这些庄户不入十九姓的户籍单独造册?”

    公输班点了点头;

    “侯爷智慧无双,目前来看只能如此了,这许多人马不论放在哪一家姓下头都不太合适的,只有让他们自己成一姓氏,才能统一,否则必定要出许多麻烦的。”

    李钰也明白这些道理,先不说家生子的互相之间平衡之道,只说这些人马放给哪一家都是个天大的麻烦,惹祸了算谁的?所以各大姓的大家长全部安排人给季无常传了话,自家绝对不能接受这些乌合之众。

    季无常虽说是掌管户籍的大管事,可是那些老家长们都是长辈不说,还都是上代的掌权人,威严一辈子了,自己也不好全部得罪一遍吧?

    况且还有自家的老阿耶,还是季家的大家长呢,昨晚就严肃的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把这些东南西北的难民流民放在季家的户籍下头,

    还不厌其烦的给自己解释,这些难民流民连规矩都学不全,若是放在季家下头,不定得闯多少祸了,岂不是等于给季家增添了许多麻烦?

    所以严令自己不能接受这些人马,只要季无常敢心软把这些流民难民弄到季家名下,就不认自己这个儿子,还要碰死在新宅的墙上,逼的季无常写下保证,老阿耶这才不再多说。

    季无常夜里刚应付了自己的老阿耶,今天一早刚出门就被其他十八家的当家大家长的长子,几乎全是如今的各大管事把自己堵住在门口,明确表态自家姓氏不接受任何一人入户籍。

    所以季无常才站在这里纠结的不行,十九家姓氏的户籍本册都在桌上,他却无法乱来。

    可是家主昨天交代的清楚,同意接受这些流民难民,这边不要不收,那边家主又有严令~两日内完成登记造册之事,这真是叫人惆怅死了……

    季无常刚才就是在思考,是否把这些人另外登记造册自成一姓,正在犹豫怎么找家主商量这个事儿呢,家主就出来了。

    没说几句就有公输班出来解围,所提意见和自己想的如出一辙,季无常十分高兴,巴不得赶紧解决自己手里的麻烦,于是就凑着公输班的话接了过去;

    “启禀家主,公输大管事说的甚是有理,这许多人马不论放在哪一家都是大麻烦一件,不如按照公输大管事所说另外单独造册管理更为省心,请家主多加考量在做定夺。”

    李钰没开口说话,看了看旁边的前院大管事李忠,李忠的阿耶就是上代大管事,还是他们这一家的大家长,李忠看家主看向自己立马陪着笑容;

    “家主容禀,我们李家如今陇西一部人马,蓝田一部人马,自家的事儿尚且一堆,不好处置,要是再添加这许多出来,铁定要出乱子的,万请家主体谅一二,昨夜我阿耶有交代,要是我敢点头就要拿下我这大管事的差……”

    李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低下了头不敢再说,李钰又看季无常,季无常尴尬的回应一句;

    “启禀家主,我不敢做主的,老阿耶才是季家的当家人……”

    不论李钰再看家生子哪个,对方都是赶紧低头,场面上排队等待的庄户难民都是揪着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全是着急的不行。

    李钰扭头看着公输班;

    “单独造册也可以,不过却不能一盘散沙,得有家长约束才行,没有人约束岂不是乱了套?公输大管事以为如何?”

    “侯爷所言甚是,某心中有一个人远,行事正直,处事一碗水端平,经常被庄户们请去评理主持公道,侯爷可安排此人为新的姓氏之家长,来约束众人的言行举止,使庄户们能进退皆一。”

    李钰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需要一个说话的站出来,丈人所说可是那邹老夫子?”

    公输班严肃的点点头;

    “然也,侯爷聪慧无比一猜就中,某要说的正是此人,这邹家的那个兄弟是庄户里唯一认识字的两个人家之一,且行事公正,不存私心,关键是又备受庄户们尊敬,正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不错丈人说的都符合情况,也是我心里想到的标准人选,好啦既然如此那就登记造册吧,把庄户们另外列为一姓,先按照各家本来的姓氏登记造册,大家长便登记为邹家的丈人,其他的事情随后再说,今明两天先把入户籍的事情解决利索,不要耽误我的大事。”

    季无常甩出去一个大包袱立马笑逐颜开的答应着;

    “是,尊家主命。”

    季无常扭过头吩咐手下;

    “人来!”

    “小人在,请大管事吩咐。”

    “去请家生子第二十姓,邹姓之大家长前来议事。”

    “唯。”

    季无常手下一个管事的答应一声带了两个手下就匆匆而去……

第491章;灭他全族

    处理过了难民流民的事,李钰和公输班一块出了府门,拐角处通过酿酒作坊的大门,隔壁就是李家庄本庄的老庄子旧址东边半个庄子了。

    李钰离开蓝田去长安的时候这里已经初具规模有的还上了梁,这会儿回来再看,除了地上依然是泥巴土路之外,成排成行的红砖大瓦房按照一定的布局拱卫着酿酒作坊。

    李钰随手走进第一排第一家的院子里,不但所有的门窗都已经到位,院子里的土地也变成了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平。

    还是坐北朝南,北边主位五间大房屋,前头东边不说进院子的大门还有两间厢房,西边三间厢房,中间南边三间厢房,整整齐齐的四合院。

    坐坎宫为主位,东南巽宫开大门,门主的配置是坎水配巽木,水生木合天地法则,又在正东的震宫做灶台,东厨司厨得位,东北的艮宫五鬼大凶的位置用茅房压制。

    李钰摸着院子里的墙壁,满意的点点头;

    “公输家族当真名不虚传,如此短的时间就把东边半个庄子修造完毕,佩服佩服!”

    公输班对于这种小事根本就没有出尽全力,不过就是随手安排罢啦。

    “侯爷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这都做不好我们公输家也不敢说是祖师爷的后裔了。”

    “丈人当然不当一回事儿了,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公输家族随手而为的杰作,却是许多匠人穷极一生都学不会的本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公输班爽朗的笑了两声又邀请李钰一行人出去查看,没多大一会儿一群人就将半个老庄子看了一遍,顺手来到西边,李钰微笑着说道;

    “丈人,这西边的一半老庄子,还要按照东边那样,一模一样的修造,不知需要多久?”

    公输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口问道;

    “不知侯爷想要多久使用?”

    “这半个庄子不计较时间的,反正大家暂时都有了住的地方,东边这几天把路修一下就能叫他们那些要分家的搬过来居住了。

    但是新的酿酒作坊,和新的粮仓,这两件事必须尽快进行,若是一月修造好使用,那就最妙不过了。”

    公输班伸出左手仔细的计算了一遍流程,抬起头看着李钰;

    “回侯爷的话,若是天不下雨的话,二十三天就可以交给侯爷使用,若是不好的话,最多也就是再拖延三五天的事儿。

    剩下的庄户们住的那些,恐怕还得三个月才能完成,不过这次结束之后,咱们李家庄本庄,应该就是天下最大的庄子了。

    根据某的认知,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庄子能赶上咱们的,不论庄子东西南北的宽窄长短,还是房子的样子结构,规模,和气派,咱们都是天下第一了。”

    李钰听到天下第一那是笑的合不拢嘴,从哪里穿越过来之后,有了足够的实力,一整个大家族大贵族的力量支撑着李钰,又有最厉害的一群重臣给自己做后盾,李钰不论做什么都想做第一,第二太没意思了……

    “天下第一好啊,要的就是天下第一,丈人还不知道吧,朝廷里已经最后决定了,等咱们把庄子修造完成之后,朝廷就会正式派工部的官员下来查看,陛下要做千古圣主的,如果可行要比对咱们得庄子推广天下呢。”

    看着李钰激动的样子,公输班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回应着;

    “侯爷想的太简单了,这种规模的庄子,天下能做成的除了咱们李氏二房,恐怕很难再出现第三家第二家了,至尊的想法是好的,心怀天下黎民百姓,这是英明圣主,可是其他地方能拿出来梁柱的木材原料都不容易,还有这坚固结实的红砖,只有咱们李氏拥有秘法,其他地方只有两个选择可以代替,要不就是烧制价钱极高的青砖,要不就是使用泥巴胚子,烧制青砖不用说了,百姓哪里有那多钱?

    老办法制作的泥巴胚子,结实程度没有咱们的红砖好,另外还有水泥制作的秘法,别处也没有,况且咱们庄子一切所用全是崭新的材料,连一块儿破旧木头都找不到!

    这种代价……恐怕很难有第二个庄子出现了,所以我们公输家才百分百的投入进来,每一处都是慢工出细活,处处都是规规矩矩,不敢马虎一点,正是因为我们知道这庄子很难出现下一个,此乃旷世之作,今后不知道要流传多少代的……”

    李钰看着公输班沉默了下去,这才接过话茬子;

    “不错,丈人说的这些都是很大的阻力,别处根本不可能模仿的,可是有件事丈人一定想象不到的!”

    “什么事?”

    李钰笑呵呵的说道;

    “丈人您不妨来猜上一猜如何?”

    公输班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稀罕事儿,忍不住摆了摆头;

    “猜不到侯爷到底要做什么,还请侯爷告知。”

    李钰看着完成了四分之三的李家庄,又扭头看了看剩下的四分之一破烂不堪的土胚墙,脸色十分严肃,说话的声音冷静至极;

    “我计划把水泥制作的秘法交给朝廷,惠及天下百姓,再把红砖烧制的秘法也交出去……

    我在想这两个秘法要是拿出去,百姓们一定会受益无穷的,也只有陛下那种大英雄才能使用好这两种秘法,给天下的汉人造福,

    如果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陛下一定能利用好这些秘法的,丈人您说对吗?”

    “嗯?”

    “丈人,丈人这是怎么了?”

    李钰发觉没人接他的话茬子,于是转过了身子,发现公输班一手扶着一座老旧的院子墙壁,大口喘气,右手不停的抚顺自己的心口。

    跟随李钰出来的一群下人侍女,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家主,有些嘴里能放下一个鸡蛋,公输班抬起右手摇了摇;

    “侯爷不用担心,我就是一口气没顺过来罢啦没事的,没有大碍……”

    “哦那就好,丈人可得多注意自己的躯体了,千万珍惜使用,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可离不开丈人的!”

    “侯爷放心,某今年才六十有五,再使用二十年没有任何问题,侯爷不论要做什么活计,公输家族奉陪到底。

    我这辈子也想看看有侯爷做靠山,我们公输家又能在侯爷的支持下掌管修造大权之后,能否实现祖师爷的那些绝妙的理想。”

    李钰仔细看着公输班的脸,四平八稳的说道;

    “丈人不用想了,公输祖师爷那些高超的技艺一定能发扬光大,还能更上一层楼,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祖师爷那理想的世界不可能实现的,大同永远永远都只是理想,不会被实现,均分制也只存在于上古时期!

    自从易物换物开始,人就有了贪念,有了私心,大同已经结束,均分制也不再适合人类的发展,因此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今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有交易就会有斗争,说大了朝代更替,说小了兄弟两人争夺祖业,永远都不会再停止了,除非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这种动物!”

    李钰这些话说的公输班震惊不已,大同世界,均分制,这些隐藏在公输家族的秘典里,只有每一代家主和同代的三个长老知道,其他的公输家族族人一概不知,这小侯爷到底是从何处知道这个秘密的?难道他真的是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吗?

    公输班可不是一般的无知百姓,公输家族的祖师爷更不是一般人,那是很厉害的大能,可不只是一个匠人…!

    那公输家族的祖师爷擅长奇门遁甲,五行阴阳,又对相天相地相人之术更是了如指掌厉害非凡!

    公输家族的每一代族长,丝毫不下道门第二奇人袁天罡,袁天罡算出来的一切,公输班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因为亲自接触这个下凡的星宿,公输班比袁天罡知道的更多……

    十四岁以前的李钰公输班见过多次,可是自从那电闪雷鸣的一夜之后,之前的那个小郎君不在了……

    眼前这站着的活生生小侯爷,智慧无双聪明无比,灵动非凡,虽然还是那个人,所有人也都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可是公输班却清清楚楚,这不是以前那个小郎君了,现在的小侯爷是从不属于这里的地方下来的……

    “侯爷说的那些,只记载于我公输家族的秘典里,公输家每一代只有四人知晓,没想到却瞒不过侯爷,不错祖师爷的理想包括了恢复大同,恢复均分制,我也这样想过的,为何侯爷说以后永远也没有可能实现呢?”

    李钰看了看公输班不以为意的说道;

    “因为人有贪念,有私心,有杂念,有七情六欲,不论怎么更替,出现什么明君圣主,都没有可能重现均分制的,人只会越来越贪心,想法也会越来越杂,越来越多,贪无止境!”

    “贪无止境?”

    “不错,贪无止境,若是出现明主圣君,百姓的日子就能越来越好过,蒸蒸日上,所以百姓会需要更多,想要更多,贪婪更多,谁也无法控制。”

    公输班想了又想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

    “假如侯爷出仕为官,有至尊和皇后殿下庇佑,又有许多能人重臣叔父伯父支持,必定要位极人臣的,到时候应该会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李钰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错,从古到今我确实与众不同很多,有千年的家底支撑,数之不尽的奴仆侍女,又有阿耶为我打造的机会,与那么多重臣交厚,还得皇后娘娘收为义子,确实得天独厚还不容小看。

    我若有心出仕为官,确实有机会位极人臣,但是我走到那一天之后,不但不会支持大同的那些理念,反而会朝着相反的路子走。

    而且我会重修法典,加重刑罚的配置,以法约束众生绝不姑息养奸,所有触犯律法的,一律加重十倍执行,没有人情可言。

    而且我还要取消刑不上大夫这些,打破千年的规矩,任何人犯法一律同等对待,对于不守规矩的人,我只给一个结果~那就是枭首示众!绝不会浪费朝廷的粮食去养活他们。”

    这次连公输班都张大了嘴巴;

    “侯爷……原来侯爷是法家的传人?我一直以为侯爷学的是儒家学派,曾经有人告诉我侯爷的老师乃是韩非子的后人,法家的后裔,我一直不敢相信,

    我一直觉得那先生是蜀中的大儒,如今听侯爷的这套说法,和先贤大能~管仲、士匄、子产、李悝、吴起、商鞅、慎到、申不害、剧辛、韩非,何其相像也?

    特别是韩非子,侯爷和韩非子的那种狠心,简直如出一辙,您就不怕……我劝侯爷温柔一些,不要去学那韩非子才好。”

    公输班的善意提醒李钰明白,可是偏偏提起韩非子的事儿,一下子就把李钰的倔强和骨子里的血性刺激了起来,李钰转过身看着身后跟着的几十个男女奴仆大声说道;

    “丈人放心,我绝不会被别人暗算,更不可能被谁伤害,因为我是李氏二房的家主,一族之长!

    任何人想来害我都得经过我李氏二房所有族人的关口才行,我只要一年,再给我一年时间,我叫所有李氏的人马,不论男女老少每天必须吃羊肉牛肉,每天必须喝一顿羊奶,牛奶!

    今后所有的李氏人马都要吃的精壮结实,一人可当百人使用,我李氏二房的人马个个都会是勇士,个个都能厮杀战阵,个个都是血性的汉子,

    即便我李氏的女人,也是不怕死,不怕困难不怕被欺负的,拿起刀就能手刃仇人!”

    李钰的奴仆本来就是陇西跟过来的,秦朝的时候就是大将军的军户,一直传了下来,陇西李氏出了名的彪悍不怕死,李钰没有说错,陇西李氏所有人马都是这样野蛮……

    本来就彪悍无比的奴仆,听家主说一年后所有族人必须天天吃羊肉,牛肉,喝羊奶牛奶,都听的精神亢奋无比,激动的手脚发抖,众所周知家住的护卫才能顿顿吃肉,每天喝羊奶,那是要保护家主的,当然要吃的身强力壮,这本来就无可厚非。

    可是即便李氏二房对待奴仆最好,天下第一等的好,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但是这李氏二房的奴仆全部相信自己家主的每一句话。

    首先这是家生子奴仆生来就会的优点,无条件服从家主的命令,其次每代家主都把族人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关心,几百年来从来没有饿死过一人,这是铁的事实。

    如今这一代家主继承族长之位,更是比任何前任家主更加关心族人们的一切,不惜花费重金为所有人修造崭新的房屋,每家每户每一个人哪怕是女人孩子,都开始按照新家主的家规执行。

    所有人都按照人口数目领取粮食谷子,大人孩子老人女人,全部按照成丁的口粮分配的!

    出去满天下打听打听,全天下这样分配的五姓七望家族,只有陇西李氏二房敢这样分配,只有自家的家主才有这种魄力,所以如今的李氏二房,所有人马都对李钰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还有盲目的崇拜!

    李钰看着激动无比的人群扯着嗓子吼叫着;

    “若是有人想来害我,你们怎么办?大声说出来告诉我你们应该怎么办?”

    跟随李钰出来的十几个护卫立马仰天吼叫;

    “宰了他鳖孙。”

    “杀他全家老小,一个不留!”

    梁大胆憋的满脸通红,分开身边的护卫走上前来;

    “家主放心,哪个敢来伤害家主,我梁大胆把他撕烂撕碎,把他全家人斩杀干净不留后患。”

    “灭他全族!”

    梁大胆最后四个字吼的震天响,勾引的所有人都开始学习。

    “灭他全族。”

    “灭他全族。”

    连李钰的侍女都跟着叫喊了起来,场面热闹非凡,没多大一会儿就引来更多的奴仆,还有难民流民,一打听原因也跟着吼了起来。

    “灭他全族!”

    “灭他全族!”

    整齐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直传到了李家庄后头的蓝田新县衙,正在后堂里和三个小妾白日宣淫的县令,听得外头的吼叫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震天响起来,浑身雪白干净的县令停止了动作仔细聆听了起来……

    “哎呀郎君,赶紧动动吗,奴家正在享受呢……”

第492章;不会耕地的大牛和草原上的结实女人

    公输班尽管六十多岁了,尽管也知道这李氏二房的人马彪悍至极,可还是被这种激情的场面给震撼住了!

    在公输班看来这李氏二房的人马几乎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别看这里的男女老少平时看来非常和善,可那是没事的时候,

    一旦有人招惹了这些疯子,立马就是疯狂的报复,多年前公输班带着族人来蓝田李氏落户居住的时候,就亲眼见证了李氏的一场疯狂行为!

    当年那个被蓝田富户欺负而失手打死的寡妇事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老族长带领一群疯子直接杀去了那富户的家里,

    真真的鸡犬不留,真正做到了连一只鸡都没有留下,那家富户养的每一个畜生都被斩杀殆尽,那可真是疯狂到底了,那年可把公输班吓的心底发凉……

    几十个血淋淋的人头和一堆畜牲的头,马头,羊头,鸡头,都被拿回来放满了那寡妇的灵堂里,这才将那寡妇风光下葬……

    这李氏二房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鬼魅味道,只要在这里住的久了,就能变得和他们一样的疯狂!

    比如那些逃难过来,被收留在这里的难民,流民,叫花子,不过就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几十年,现在竟然变得和陇西的人马一模一样,

    平时个个都是面善心软的大善人,可你一旦招惹了他们,连这些曾经人人可以随便欺负的难民,流民,叫花子,一眨眼善良的笑容就不见了,

    换上的是来自阴曹地府的阴沉,那种野兽一样的气息,那种不杀了你全家誓不罢休的血性,叫人心里胆寒至极!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疯子病也同样传染了公输家族,如今的公输家族的所有族人再也不像二十年前被人追杀的那时候了,

    那时候公输家族的族人只顾逃难,个个吓的浑身哆嗦,如今的公输家族同样也是被传染了疯病,谁再敢来欺负公输家族的族人,公输家族也会去疯狂的报复……即便连公输班自己现在也是一身的傲气,不怕哪个来欺负了……

    李钰满意的挥挥手,众人慢慢恢复了平静,李钰四平八稳的说道;

    “别说是本族长了,只要是写进我李氏户籍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被任何人欺负,谁敢来欺负咱们就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若是连这个血性都没有,那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李钰的话说完庄子中间聚会起来的人们都不住的点头赞同,许多人开始三言两语的讨论着。

    “族长说的太对了!”

    “家主威武!”

    “是啊是啊家主说的真好,我就是这样想的,谁敢来欺负我们,立马报仇雪恨,杀了他鳖孙才能出心里的鸟气,要是不敢去报仇那不是要窝囊死了?”

    “就是就是,哎对了!刚才我可是听家主说的明白,以后要天天吃一顿肉呢,老天爷!我真不敢想那可不是长安城里那些勋贵大老爷们过的日子了?”

    “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家主还说要吃牛肉呢……”

    “啊真的吗?我刚出来没听到方才家主说的那些,铁蛋娃你赶紧的给我好好说道说道,真要吃大牛的肉吗?”

    人群里一个老者听到几个年轻人讨论吃牛肉激动无比的表情又吐沫横飞,立马小声呵斥起来;

    “小声点怕别人听不到吗,吃大牛肉可是犯法的事儿,要治罪的,家主说给牛肉吃,那是心疼咱们身子骨弱,其实吃羊肉就行了,

    大牛的肉老汉我是真不舍得吃呀,就说咱们庄子里这些大牛吧,耕起地来又快又狠,谁舍得宰了吃它们?”

    被训斥的铁蛋不服气的横着脖子犟嘴;

    “三叔公,您老说的是没错,吃大牛的肉也确实心疼死个人,不过家主都说让咱们吃了,您老就不要太担心吧。

    到时候咱们多买一些牛回来不就成了,我还真没吃过牛肉呢,听说吃了牛肉就能像牛一样力气大的没边,估摸着家主就是想让咱们个个力大无比的……”

    老头看年轻人犟嘴立马上了脾气,一巴掌拍在铁蛋的后脑勺上;

    “蠢货,你们就是蠢货!铁蛋娃你跟谁学的?动不动就花钱买这买那的,咱们李氏的银钱早晚要被你们这些不知柴米贵的年轻人给败尽喽,

    一个个的说话不腰疼,把钱都花完了以后咱们的子孙后代吃西北风去,真是的……”

    挨骂的铁蛋抱着自己的脑袋愁眉苦脸的说了一句;

    “三叔公您别老收拾我呀,是族长说的吃牛肉,我又没说过,既然要吃大牛的肉肯定得多买一些回来的,要不然庄里就这一百多头大牛,一年多恐怕就要给吃完了的……”

    “什么?你……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你还想把庄子里的大牛吃完吗,老夫今日要打死你个不要脸面的,馋死你憋孙了,你是八辈子没吃过肉你……”

    那叫铁蛋的十七八岁的男孩,一看老头拿着拐杖高举起来,气的嘴脸乌青,手脚发抖,顷刻间就要往自己头上抽,吓得呲溜一下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公输班看着热闹的人群,听前头这个比自己还老十岁的老头说家主惦记咱们身子骨弱才叫吃大牛肉,公输班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起来,

    这陇西李氏的家生子个个人高马大,一身的精肉疙瘩,连妇人都比附近庄子里的百姓都高了一大头,这还算身子骨弱吗?

    再看那小年轻为了吃大牛肉和自家三叔公犟嘴被打,好多人都笑了起来,公输班也觉得住在这里非常的轻松舒服,李钰看着那气的浑身发抖的老头,不由的劝解了起来;

    “你莫要误会了,我说的吃牛肉可不是吃咱们这些能耕地的大牛,这些可是不能吃的。”

    那老头一看家主对自己说话,赶紧扭正身子行了一礼;

    “是家主,可是老汉还不明白,家主说的大牛肉到底是什么牛啊?”

    李钰得意洋洋的普及着这里人不知道的知识;

    “我说的牛就是不会耕地的牛,生来做牛却不会耕地,肯定要杀了吃肉的,要不然不是浪费老天爷的赏赐!”

    那老头听李钰说吃的是不会耕地的牛,心里立马踏实了许多,但是一想又不太对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不敢请教家主,这牛都会耕地,怎么还有不会耕地的牛呢,老汉真的是搞不明白了!”

    “这有什么稀罕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像草原上的那种牛就不会耕地,因为草原上的突厥野人根本不会种地,所以他们的牛天生就不会犁地,这种牛就是拿来做口粮使用的,你们没看那些草原上的野蛮人,个个身强体壮,一个能打汉人两个?”

    庄户们听了李钰的解释纷纷交头接耳;

    “哦原来是吃草原上的大牛啊,这下好了方才我还觉得吃咱们那些耕地的大牛心疼的不得了呢?”

    “张老四你可拉倒吧,方才你听家主说吃大牛的肉,还惦记着是不是应该先把那些快耕不动地的老牛吃掉,你那口水都流到衣襟上了,想吃就说想吃,还要说什么心疼的话来蒙人?”

    “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马老六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李钰顿了顿又接着说话;

    “所以我要安排三千多人去草原上重开丝绸之路,就是要弄些不会耕地的大牛回来填饱肚子,到时候咱们李氏的人马也都吃的身强力壮,一人可顶百人之力,咱们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才能保护我们李氏的家业不被贼人惦记。”

    “族长那咱们啥时候动身啊,小人也想去为咱们李氏出力的。”

    “是啊是啊家主,啥时候才能去啊,小人也等不及了。”

    “都别着急,今天明天把庄户们的户籍一事处置完毕之后,柳大管事就要从家生子二十大姓里挑选人马了,挑选好了我还要教授你们一些技巧之处,然后才能出去的,另外这段时间里也好准备去行脚赶路的需要用度不是。”

    人群里一个家生子小伙子,对着旁边的伙伴兴奋的说道;

    “太好了,那就等着家主安排,到时候我也参与进去……”

    旁边他的伙伴赶紧凑了一句;

    “柱子娃你去的话俺也去,咱俩就又能一块儿了,就跟咱们俩一块儿放牛一样天天搁一块儿耍,说不定咱俩还能弄个草原上的女人回来呢……”

    两人正在讨论着美事儿,旁边一个岁数大一点二十多岁的兄长,看傻逼一样的看着两个小子一脸不屑的表情;

    “你俩想的还挺美,还弄个草原上的女人回来生娃,怎么弄?用嘴吹吹就弄来了?不要钱啊?”

    那激动要去草原弄女人的年轻小伙子不服气的呛了一句;

    “咋啦十八兄长?俺又没说错话,连家主都说了的,从明年开始咱们李氏的人马,所有成丁十八以上,四十五以下的,以后必须每个人都有三个女人生娃子,要不然就要行家法的!

    我阿耶就在想办法给我弄第二个女人呢,俺可不想吃那家法板子……”

    旁边的伙伴也不停的点着头;

    “哎你们别说,这条家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好我阿耶已经有三个女人了,我有一个阿娘两个阿姨。

    要不然再给我阿耶找几个女人,那得使出去多少银钱了?昨个我阿娘还夸她自己有眼光,给我阿耶多找了几个女人,现在不用发愁了呢!

    许多人家不够三个女人的最近都惆怅的不得了呢,找不到女人家的还要去长安城里的人牙行里买呢,又得乱花许多银钱了,这买女人的事儿府里可是不会拿出一个大钱补贴的。”

    那个岁数大一点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底是去过长安城见过世面的,说话也有板有眼儿;

    “我没说你们找女人生娃不对,只是听我阿耶回来说从人牙子哪里买来的女人,必须出身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还要管户籍的那些管事们亲自过目,查清楚来去之后才能给上户,

    可不是随随便便弄来个女人就给你上户的,所以我才觉得你们去弄草原上回来的女人,恐怕不一定能上户的,我看你们还是叫家里的大人去打听清楚再行动靠谱!”

    “不是吧,草原上的女人买回来还不给俺们上户了?家主可是没说这句话啊,不是说只要身家干净,来去明白就能成的吗……”

    人群里一个十六七岁长得小麦颜色皮肤的年轻男丁看着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向往的神色;

    “阿耶,儿也想去草原上耍耍,儿想去看看大草原,听说那里的野蛮人都是生吃牛羊肉的。

    关键是儿听柱子兄长说草原上的女人比咱们陇西的女人还要结实许多,那脚长的跟男人一样大,身子骨跟男人一样的壮实,还能骑马打仗呢,肯定能生一堆结实的男丁,阿耶!儿也想要那种草原上的结实女人!”

    年轻人身边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唯一没有成家,又最喜欢的小儿子,皱着眉头心里计算着草原上的价钱。

    可他也不懂草原上一个女人的价钱到底该是多少,是否和长安城人牙行市里的价钱一样,便宜的脚大的那种结实女人一贯出头就行?

    不过庄稼佬向着小,这中年男人最是喜欢自己这个小儿子了,听话不说,身子骨结实还长的不惹人厌,中年男人出门总是喜欢带着这小儿子出去炫耀。

    中年男人仔细想了许久还是猜测不出草原上的行市情况,一咬牙狠下了心计划把家里剩下的积蓄,七贯半的家业全部拿出来,

    无论如何也要给第一次开口求自己的小儿子弄个那种草原上的结实女人回来生娃,想好了一切的中年男人抚摸着十六岁的小儿子头顶,温和的答应着;

    “成,今夜我就去找你大伯父,你大伯父可是咱们李氏管户籍的二管事,给你争取一个去大草原的名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李钰看着踊跃报名的年轻人,心里美滋滋的,手下有人有粮想做什么真是顺利无比,还好穿越过来没有生在百姓之家,否则恐怕一辈子都难成一件大事儿的,别说吃牛肉了,杂粮能给你吃饱就很不错了!

    李钰带着人马离开了庄子中间,在庄子西边半部分逛了一遍,仔细的和公输班讨论了一番修造工程的事,确定前边修造一些家生子们居住的院子,后边半部分全部弄成别墅区,大院子,还要修造花园什么的。

    公输班按照李钰的交代仔细的计划一下然后给出的数目是,这种巨大的院子最多也只能修造三十多家,根本达不到之前的要求,修造一百多家,李钰不置可否的笑着接受,能弄几座就几座,毕竟这里是个乡下县城,盖的再好恐怕也没多少人来买的。

    公输班弄清楚了李钰的要求,便带着公输家两个子弟离开,去东边的指挥修路的事儿去了。

    李钰看着快要成型的庄子,清一色的红砖大瓦房,在这落后的唐朝简直就是仅次于皇城宫殿般的存在!

    心情大好的李钰没有目的的闲逛着,别小看这种闲逛串门儿的活,这是李氏二房的老传统,闲逛串门就是关心族人的表现,串门越多就越代表这一代的家主亲民,拿族人当人看,所以每次李钰出来串门的时候,所有庄户和家生子都开心的不得了。

    李钰逛了一家庄户出来,看着隔壁的邻居开着门顺手就拐了进去,刚走进大门里,就见酿酒作坊里的管事刘铁蛋急匆匆的出来,走了个碰面。

    “家主?小人见过家主,家主快快屋里请,我这就叫阿娘出来伺候。”

    “你慌张个什么?不用叫的,先来问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家主的话,我今天休沐,可是惦记着我那个作坊今日要出酒一批,所以不放心想回去看着。”

    “嗯不错不错,很是用心,如此再做两年就可真正的把管事的位置坐踏实了,你且自去。”

    那十五六岁的刘铁蛋知道家主对自己家很是亲近,乐呵呵的回应着;

    “哎,小人去了,家主您赶紧进屋里去坐着歇息吧。”

    李钰笑着骂道;

    “赶紧滚蛋去酿酒作坊吧你。”

    “唯!”

    刘铁蛋高兴的答应着离开,李钰摆摆手阻止了身后跟着的护卫和侍女跟随,一个人往里头走去,听见外头说话,屋里走出来两个侍女查看情况,穿的和府里的三等侍女一模一样的衣衫,看到竟然是家主到来都开心的施礼;

    “奴婢见过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李钰摆摆手继续往屋里走去;

    “都免礼起来吧。”

    “诺。”

    两个三等侍女答应一声赶紧跟着在李钰的身后,刚走进正堂两人就赶紧给屋里的两个侍女打眼色,屋里的侍女看清楚是家主到来,赶紧行礼,又看见姐妹打眼色,不动声色的拐进了里屋……

第493章;林五郎不声不响的手段

    李钰摆摆手继续往屋里走去;

    “都免礼起来吧。”

    “诺。”

    院子里两个侍女答应一声,赶紧跟着在李钰的身后,刚走进正堂两人就赶紧给屋里留守的两个侍女打眼色,

    屋里的侍女看清楚是家主到来,赶紧跟着第一时间行礼,又看见姐妹打过来的眼色,不动声色的拐进了里屋而去……

    李钰刚刚坐下,正堂里伺候的两个侍女立马手脚利索的拿来了珍藏的茶叶,和一套非常精致的茶具。

    一个侍女去通知厨房里留守的两个婆子烧水,没多大一会儿就端来给李钰冲了一碗清茶,茶碗是上等陶瓷烧制的小陶瓷碗一套八个十分的精致。

    这种新流行的茶具,李钰前头的府里也采买了九套,李钰拿起其中一个茶碗的底部,发现还是当今最陶瓷手艺最好的江南张家出手的货。

    李钰对招待自己的这套茶碗很是满意,这江南张家的货天下闻名,可是价钱可也高的离谱,就这一套茶具,一个茶壶,八个茶碗加蝶子,一套就要六十多贯,平常的小福贵之家就别想了,一两套就能花干净家里的所有积蓄!

    最关键的问题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手里,多少人都等着要呢,那江南的张家,一个月也就能做一两套出来,手艺没的说做工也非常精细,求质量不求数量一年也做不了多少的。

    两个冲茶的侍女似乎经过培训一样,把冲茶的热水温度掌控的刚好合适,李钰端起茶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轻轻的闭上眼睛,又尝了一口下去。

    和自己吃的那种江南小茶叶一个味道,嘴里吃着清茶李钰琢磨着,也不知道去江南负责处理茶地买卖的那群管事们把差事办到何等地步了……

    这里先不说李钰坐在正堂品茶,只说那开国县侯府上一任后院大管事刘家娘子,别看儿子铁蛋已经十六岁了,可她成婚早,这会儿也就是三十出头没几岁的样子,从小到大没有碰过凉水,被伺候着长大的,可是李氏二房家生子十九大姓里的贵族。

    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大管事位置被下了的事,前些年夫君病去,自己又被拿下了大管事的权利,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叫刘娘子的日子过得郁郁寡欢,

    尽管还顶着府里所有婆子领头的差事,可终究比不上后院大管事那种风光,虽说因为娘家婆家两边都是大姓,也没人敢来笑话自己,更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来小看自己,可终究心里是不痛快的。

    这刘家娘子从娘家阿娘手里接过后院大管事的差事,就一直居住在开国县侯府后院的西侧院里。

    那是她阿娘做大管事的时候得蓝田李氏第三代家主赏赐的,随着刘娘子从阿娘手里得了大管事的传承也就自然继承了那座院子。

    最近几天她却住不下去了,前几天听长安城休沐回来的一群侍女,奴仆们说话,她才知道郎君又再升了爵位,如今已经是铁铁的侯爷了。

    郎君这几天就要风光的回府了,如今开国县侯的爵位已经疯狂的传出去几百里方圆。

    刘娘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在府里后院越住越觉得心里难受,她想着等这几天郎君回来,那林小娘就会跟着回来,自己就要去面对那……再看着那林小娘显摆,刘娘子岂不是更加不好受?

    郎君升到了尊贵无比的侯爵,这代表着那新任后院第一大管事林小娘的身份又提高了一些,又尊贵了许多,这一切本来好好的都是属于自己的……

    昨天郎君带着李氏人马从长安回来,府邸的牌匾也换了开国县侯府的匾额,刘娘子就心里更加发堵,昨夜就没有吃饭,今天一大早被侍女伺候着起了榻,懒懒散散的吃了几口粟米粥,直接又去了榻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着回笼觉。

    正睡的迷糊呢,那孽障儿子又折腾着要出去酿酒作坊照顾出酒的事儿,还在外头院子里大呼小叫,惹人厌烦至极,好容易人走了,几个侍女又在外堂里说话,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

    尽是一群不懂规矩的货色,睁开眼睛的刘家娘子,脸色十分难堪,独自坐了起来,刚巧两个侍女从外头匆匆进来,刘娘子不等两个侍女站定直接就呵斥了起来;

    “如此慌乱作甚?我就睡个回笼觉你们就在外头不停的说话,这是哪里学回来的规矩?”

    两个侍女刚进来还没喘口气就被训斥一顿,不但不难受生气,反而高兴的不行一脸的笑容,两人都一块儿凑近床榻,一个不说话直接拿了刘娘子的衣衫,另一个高兴的禀报;

    “大管事您赶紧起来吧,天大的喜欢事儿,家主来咱们屋里了,您快起来去伺候着吧!”

    侍女说完赶紧拿着衣衫往刘娘子身上套,刘娘子以为听错了,自己这个过气了的旧人,还能招的家主来屋里头?

    “什么?家主来了?可不是你们眼花看错了?”

    “哎呀我的好娘子,奴婢伺候您十八年了,也亲眼看着郎君长大,还能认错自家的郎君嘛?

    认错了谁也不可能认错了咱们自己的一家之主吧,虽说郎君一个人进来的,可是一大群护卫都在咱们门口外边侯着呢,奴婢看的清楚明白,错不了!

    还有郎君那几个贴身的侍女,梁家那两个小妮子也在外头,都没准她们进来呢,大管事您赶紧穿衣吧,可不能让郎君久等的!”

    刘娘子听得不住点头,确实这样,别看李氏成万成万的族人,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把家主认错的,想通了自己的侍女不会弄错之后,刘娘子也开始慌乱起来;

    “哦!好好好,赶紧的,赶紧的,哎呀不要穿这一套,这种白色的衣衫家主最是恶心,快点的,赶紧换一套换一套拿过来。”

    “请教娘子那到底换哪一套?”

    “快快快,就换那种重绿色的,那邹大管事就是穿的这种,那林小娘也是浅了一些的,郎君喜欢这种颜色,快点的拿出来,我不是还有好多新衣从来没穿过的吗……”

    “是是是,大管事您别慌,奴婢这就拿出来。”

    “我能不慌吗,郎君都坐了好一会了吧。”

    两个侍女快速拿出一套崭新的还没有穿过一次的绸缎衣衫,伺候着刘家娘子穿衣,刘娘子一边收拾一边随口着急的问话;

    “今日是谁在外头领班当值,郎君没准别人进来,咱们屋里可有伺候的人手在正堂里安排?”

    别看这刘娘子已经被拿下了后院大管事的位置,可依然享受着大管事的特等权利,身边的侍女依然是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一群没有被林容娘调走,婆子厨子,全部都是李氏内宅第一大管事的顶级配置。

    可不曾有人来多说一句的,整个府邸除了李钰能开口剥夺她权利之外,林容娘都听自家阿耶阿娘天天唠叨,千万莫要去收回前任大管事的一切侍女奴仆的配置,所以林容娘从来不多说一句。

    林五郎整天叮嘱自己的宝贝闺女,万不可招惹那前任的大管事,否则引得她后头那大靠山老阿娘出来,便是柳大管事也不敢胡乱说话的!那可是李氏二房登记进族谱里的蓝田李氏第四代家主的亲乳娘!

    便是上任族长在的时候也要尊敬有加的存在,没看上任族长见了那老夫人都叫的是娘娘,从小叫到大的,可从来没人敢把那老夫人当下人的!

    所以这刘娘子身边的侍女配置就还是老样子,每四个贴身侍女一班当值,三天轮换一次,一共六个贴身三等侍女,两个领头的二等侍女,四个厨子,四个打下手的,八个个婆子轮流,外出的时候还有李氏二房配置的八个壮奴跟随,一共三十二个人伺候一个人,这就是李氏二房后院第一大管事的威风了!

    刚给刘娘子穿好衣服的两个侍女赶紧又伺候着梳头,见自家娘子发问,其中一个乖巧的回话;

    “回大管事的话,今日外头是月茹姐姐领班当值,您就放心吧,以月茹姐姐的聪明才智,今日郎君的昼食恐怕要在咱们屋里用了。”

    刘娘子着急的心情听说自己手下第一聪明的侍女月茹在外头当值伺候,立马就踏实了下来,沉住气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起来。

    这梳妆台木柜子乃是家主叫公输家几个能人亲手打造的本来就不多,除了给宫里送去的,李氏二房这边赏赐出来的一共就五套。

    那后院两个娘子是要做妾的赏赐了一套,林容娘晋升大管事这才刚赏赐她一套,剩下的两套,打造好就被郎君赏赐了过来,一套给了刘娘子的老阿娘,一套给了刘娘子,拉回来放在了新宅里使用。

    尽管许多人家都求的公输家的那些子弟另外打造,也有请那几个手艺好的木匠回去打造,可是这种郎君交代制作出来的和皇宫里的人物同一批的,和别人另外打造出来的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哦,有月茹在外头我就放心了,一会儿你们抽空去告诉厨房,今日做的好便重重的赏他们,要是敢有一丝疏忽大意之处,就别怪我心狠手毒不念亲戚情分。

    即便不做后院大管事,我照样能使咱们李氏的家法,别忘记了我头上还顶着第一等的侍女身份,我这第一等侍女的身份还是我很小时候,第三代老家主亲自赏赐给我的,就是后院那两位娘子身边的一等侍女见了我,她们也不敢来放肆一处的。”

    “唯!”

    “唯!”

    “大管事放心,奴婢一会儿亲自去厨房交代,您就放心打扮吧厨房里全是您的子侄辈,谁也不会胡来的。”

    旁边另一个侍女拿起一张红色的纸递过来,刘娘子轻轻的张开樱桃小嘴,含住了红纸不动,侍女递过来红纸后笑着说话;

    “娘子您尽管放心,谁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的,您看那林小娘便是升了新管事,每次碰面还是要给您行礼的。

    再说了傻子都知道这后院内宅的大管事还要交还回来的,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不还给娘子您,

    咱们家小娘子也十三了,顶多再有十几年成熟了之后,她林小娘立马就得把后院大管事的位置腾让出来。

    她一个外人想要霸占咱们李氏的内宅第一大管事,这不是笑话吗?”

    刘娘子听了这话轻轻松开嘴里的红纸,高兴的点着头,旁边另一个侍女想要开口说话,嘴唇动了动又忍住了。

    刚要起身去外头正堂伺候的刘娘子,立马又坐稳了不动,她掌管大权多年眼光何等毒辣,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想说什么就说出来痛快,憋在肚子里不觉得难受吗?”

    那想说话的侍女被呛了一句,赶紧点头答应;

    “是大管事,奴婢方才想说,前几天郎君还没有回府的时候,那林小娘的阿耶林五郎,就去找了咱们李氏十九姓的林家的大管事亲自出面做引荐,由林家的大家长拍板,接收进了家生子十九大姓之林家的户籍里……

    这会儿林小娘已经入了咱们李氏十九姓的户籍,如今……不是外人了……”

    侍女低着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不见任何……

    “什么?”

    刘娘子一声惊呼,脸色瞬间发白,别人不知道这意思,刘娘子怎么能不知道那林五的手段是何用意?

    外人是不可能在李氏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上久坐的,刘娘子之所以一点也不着急夺权,就是因为算准了林容娘是个外人!

    没想到那林小娘的阿耶,林五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真真的好手段呀,算算时间肯定是听说郎君晋升侯爵的第一时间就找了那李氏的禁军林家大家长出面的,忽然间就找林家出面不可能立马成功的,恐怕之前早就做好了这条路的打算吧?

    如此看来当真是被动至极了,那林小娘的阿耶林五不可能有这种手段的,定是那林氏给出谋划策的,

    那个女人可是很不简单,能脱颖而出叫上一任族长把郎君的抚养权交给她,只这一件就知道是个厉害的角色。

    如此阵仗摆明了想要把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坐瓷实了!哼!难怪那林小娘只点了两个贴身侍女,第一大管事的架子从来不拿捏,伺候的人马也不齐整,如此低调原来是要在背后钻营……

    即便你是郎君的乳娘又如何?即便你阿娘把郎君一手奶大又如何,终究没有写进我李氏的族谱记事里头不是?

    难道只有你林小娘有阿娘在后头依靠吗,我就没有阿娘了?真是欺人太甚了些,眼皮子底下就不声不响的做出这等事情来?

    而且还是进去了李氏二房的禁军林家的户籍,进去林家又能如何,那林家只听命家主,只管出去厮杀的事,族里的事务几百年来从不插手,你们进了林家户籍还能上天不成……

    刘娘子冷着零下五十度的脸,声音仿佛都带着寒冰的气息;

    “真是小瞧了这一家子,那林氏真会在后头扶持,当我没有阿娘石头里蹦跶出来的吗?”

    刘娘子身边的另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启禀大管事,奴婢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出去伺候郎君吧,等今日送走了郎君,夜里大管事您还是赶紧去看望一下老夫人吧,若不然真被那林小娘坐瓷实了可如何是好?”

    “别慌,沉住气,走!先出去伺候家主,其他的下午再说,就按照你说的办,一会儿你们出去一个,去后边的大宅里看看阿娘歇息没有,若是阿娘歇息了,就等着阿娘醒来,然后赶紧来通报我知晓,我等不及了不想等到夜里……”

    “唯!”

    主仆三人商量好了一切,等到了里屋门口,刘娘子站着顿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收拾了心情,勉强换上了一副僵硬的笑容,走出了里屋的门口,穿过两间屋子之后来到正堂里拜见李钰。

第494章;臣妾不敢阿娘知道了会把臣妾打死的

    主仆三人商量好了一切,便起身准备去正堂里伺候家主,三人到了里屋门口,刘娘子站着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收拾了心情,勉强换上了一副僵硬的笑容走出了里屋的门口,穿过两间屋子之后来到正堂里拜见李钰。

    再说这边正堂里的李钰吃了半碗茶水心情平顺了许多,顺口问道;

    “你家娘子怎么还不出来?”

    二等侍女月茹微笑着低下头回应;

    “回郎君的话,我家大管事这两日有些困乏方才去睡回笼觉了,已经有人前去唤醒,片刻就来。”

    自家娘子明明不是大管事了,可这二等侍女月茹却把大管事三个字咬的清清楚楚,低着头也不去看李钰的表情。

    李钰也没在意这些小事儿,只听说刘大管事身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就追问了一句;

    “哦?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若是身子不舒服就该请个先生诊治一番才好放心的。”

    “回郎君的话没有不舒服,就是春天来了,人困马乏常有的事情,歇息几天便能过去的。”

    “那就好。”

    “启禀郎君,这几日下头的家生子打来一头野猪甚是肥壮,刚杀的新鲜肉,郎君要不要尝尝?对了另外还有一只野兔子呢。”

    李钰是个好吃嘴的,刚好又快午时了一听说野猪肉,野兔子肉,忍不住咽下去一口吐沫;

    “大善。”

    同意留下吃饭的李钰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若是有些野菜垫底就更好了。”

    侍女月茹立马抬起头跟了一句;

    “郎君容禀,厨房里刚好就有两把野菜,还是水煮过又晾干了的,乃是后头老夫人那边赏赐过来的,

    放了几天了也没人知道做法吃法,扔了又怕浪费就一直放着,不敢请教郎君,这野菜到底怎么用才美,奴婢也好交代厨房做来。”

    李钰听说还有野菜,还是下过水的干菜,不由得眼睛明亮起来;

    “这个很有讲究可不能随便做来,跟你是说不清楚的,去叫厨房的人来我亲自交代他们清楚,可别浪费了那新鲜的野猪肉。”

    “诺。奴婢这就亲自去叫人过来,人来!给郎君填茶。”

    “诺。”

    吩咐完旁边伺候的侍女,月茹匆匆退出正堂快速来到厨房,对着开始准备昼食得几个厨子说道;

    “停下手里的活,家主有事要交代来一个跟我去正堂,记住了假装不会使用野干菜然后听家主吩咐就是,莫要多嘴一句。”

    “是娘子。”

    月茹对着一个机灵的二厨交代;

    “还有,你快点出去一趟,就去后头老夫人的大宅里,那边厨房里我记得还有一筐野干菜,

    你说明是招待家主用的,赶紧拿来一些,记住要拿就多拿一些,万一家主夜里不走还能继续使用,快点的不要耽误了功夫。”

    “是娘子。娘子放心小人立刻就去。”

    那个接了命令的二厨飞快的跑了出去,厨房里都是伺候刘娘子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人,又是刘娘子的子侄辈,大家熟悉的不得了便随意了一些,其中一个大厨有些诧异的开口;

    “娘子家主夜里不走吗?没听说在谁家连吃两顿的呀?”

    正要带着另一个厨子离开的月茹扭头番了个白眼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干你的差事嘴巴闭起来。”

    厨房里剩下的两个打杂的见平日牛气冲天的大厨这会儿被教训,都转过身子偷笑起来,月茹带着另一个厨子这才离开厨房来到正堂里伺候。

    “启禀郎君,厨子来了。”

    李钰盯着过来的厨子仔细交代;

    “那野干菜可不能下锅太早,否则都烧化了,太软了就没有咀嚼头啦,要野猪肉炒好以后下去,再稍微炖一会儿就成,记住了……”

    那下头听交代的厨子非常郁闷,家主这些交代,前头府里当值的厨子早就学会了,而且自己也在前头学的分毫不差,昨天就是这样做的,不都吃的挺好吗?

    为何还要来再听一遍?真是奇怪至极的,不过这厨子奇怪归奇怪嘴上一句都不说话,生怕自己说了什么。

    李钰吩咐完毕又怕厨子记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住没有?”

    月茹见问赶紧盯着厨子生怕他乱说话,那厨子看了一眼二等侍女月茹,嘴里应付着;

    “回家住的话小人记住了。”

    “嗯那就好。”

    二等侍女月茹等李钰靠向太师椅的后背这才跟了一句;

    “退下吧,好好当差,今日家主在咱们屋里用食做好了重赏,做砸了就等着大管事来给你们定罪。”

    “唯!”

    李钰对这个二等侍女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看着那厨子离开而去,整好此时那刘娘子穿过里头两间屋子来到正堂偏门处,走路的时候就把自己侍女的说话给听了个真切,果然郎君要留下来吃饭的,刘娘子僵硬的笑容又缓和了一些。

    李钰发现刘娘子出来了不由的笑着问道;

    “呦呵娘子出来了!睡过了回笼觉身子可有好了一些?”

    “臣妾拜见家主,家主万福金安。”

    “免礼起来吧。”

    “谢家主。”

    大白天的不去府里当值,却躲在家里睡懒觉,还被家给主拿了个正着,刘娘子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回郎君的话,小睡了个把时辰已经不困了的。”

    “没事就好,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碰到铁蛋他去作坊了,说是今天他的作坊要出酒他不放心要去监督着。

    品性不错不但干活踏实,也知道操心,我估摸着再做几年就能真的坐稳管事的位置了,咱们李氏像他这样未有成丁便做了二管事的仅此一人,当真凤毛麟角难能可贵至极。”

    刘娘子见家主夸奖自己的儿子,脸上也是乐的不行,连忙蹲了个福礼;

    “家主抬爱了,他还嫩着里,需要多加管教才能独当一面的。”

    李钰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端起茶碗抿了两口,刘娘子见李钰的茶碗快干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填了一碗,习惯性的站在了李钰的身后半步之处。

    这里一直是林容娘站的位置,也是李氏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的位置,所有的侍女都是分站在两边的,这是规矩不能乱来。

    比如刘娘子的二等侍女就是站在两边,三等侍女站在李钰的前方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也是李钰最喜欢封建王朝的地方,讲规矩不论什么人都守着自己的规矩……

    “娘子是家里的老幺?”

    “回郎君的话,正是如此,阿娘得我的时候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上天又把我送了过来,所以阿娘对奴婢偏疼爱的就难免多了一些。”

    李钰扭头多看了刘娘子几眼,刘娘子看家主看过来轻微的低下头,三十出头了却不知怎么回事开始娇羞了起来,两边的脸蛋不由泛起了一丝嫣红。

    李钰还是第一次端详这个上一任大管事,因为扭着头不太舒服就开口吩咐道;

    “你过来这里坐下,我扭着头看你脖子不舒服。”

    刘家娘子一如既往的呆板严肃,谨守着主仆之间的礼法不敢逾矩;

    “家主当面臣妾不敢坐。”

    刘娘子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并没有触犯任何家规,反而礼法遵守的一丝不苟……

    刘娘子今天当值的四个侍女听到自家大管事又是这种严肃的面孔,都着急的不行,又不敢胡乱插腔说话,都着急的拿眼睛瞪着自家大管事。

    那侍立在李钰左手的二等侍女月茹看李钰的茶碗里吃下去三分之一,赶紧借机会拿起茶壶给李钰添加。

    “启禀郎君茶水不够了奴婢给您添一些热的。”

    “善。”

    月茹趁着倒茶的功夫整好站的位置面对自家大管事,不停的打眼色,又右手伸了一个大拇指,往房子后头的方向指了一下,意思是提醒一家大管事想象后头大宅的老夫人那些教训。

    刘娘子一看就懂的,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可不是嘛自己又忘记了阿娘的教诲,不由自主的又端着个正紧的不行的脸色。

    自己那几年一直纳闷的不行,从来都是行得正走得直,从来没有坏过任何规矩,礼法,为何上任家主总是不喜欢自己?

    尽管没有埋怨过自己一句,可也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自己也委屈的不行,找阿娘哭诉过多次,阿娘却总是埋怨自己不懂事儿,气的刘娘子后来压根儿不这些提烦心事儿了!

    直到前几天老阿娘把自己叫去数落了半天,最后拐弯抹角的说就是因为自己太刻板了些,把规矩守的太严谨了,才惹得好多人都不喜欢靠近自己!

    还提醒自己以后要学会变通之术……刘娘子想到这些,就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态,想要今天做个和以前不同的自己出来,奈何这会儿想要再答应吧,自己刚才刚说出口的话才落地,该怎么给圆回来?所以这刘娘子话说出口以后也有点后悔的不行……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进行着,李钰同意了月茹添茶之后顺口又来了一句;

    “不妨事的,是我叫你坐的不算逾越咱们李氏的家法。”

    正在着急的刘娘子,又看到了台阶赶紧就坡下驴蹲了一礼;

    “诺。”

    刘娘子终究不像林容娘那样放的开,在家住跟前坐下打死她都不敢想过一次这种场景的,扭扭捏捏的走到李钰左手坐下,浑身僵硬只敢放了一个屁股尖在太师椅里。

    李钰看着这个风光十几年的大管事,浑身硬的跟铁棍一样坐了小半个屁股在椅子里,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刘娘子就坐在李钰的跟前,家主什么表情她看不清楚?看到这一任家主又是如此对待自己,心里直难受的不行,没想到换了一任家主自己还是没有出头之日……联想起前任家主对自己的冷漠,立马委屈的眼泪盈眶。

    李钰摇头的意思是这人也太呆板公式化了一些,典型的女强人类型,难怪许多人都不想靠近她,又看她坐了半个屁股的半个屁股,摇头以后又笑了;

    “娘子你何必如此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野兽,你怕些什么?这样坐着不累吗,我叫你坐的你只管大气的坐好就是了!”

    月茹跟着自家娘子二十年了,深知自家大管事这会儿的心酸和委屈,刚好站在自家娘子身边,不动声色的拉紧自家大管事背后的衣衫轻轻往后拽着。

    刘娘子看家主并没有埋怨自己,还笑的挺好,委屈的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感觉后边有人拉扯自己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连忙嘴里答应着;

    “臣妾没有害怕,只是从未在家主面前坐下过,因此有些紧张,倒惹的家主见笑了。”

    这一回刘娘子铁了心的要学那林小娘子了,答应过后干脆壮着胆子轻松的把身子全部坐进太师椅里,小心肝却不争气的狂跳着!

    李钰满意的微笑着;

    “这就对了吗,你就好好坐着,以前没坐过今天就好好学学怎么坐。”

    李钰话刚说完厨房的下人进来门口禀报;

    “启禀家主,肉菜已经准备妥当,不敢请教家主是否可以上菜?”

    “哦,挺快的嘛,端上来吧。”

    “是。”

    李氏厨房的规矩,家主要吃的东西从来不能离开厨房人马的视线,这是铁规矩,死规矩,就算有侍女接菜也得有厨房里的人跟着直到端上家主的饭桌,这个规矩影响着整个李氏家族的人马。

    不论李钰去视察到哪一家门户,连庄户们都学的认认真真,谁做的饭菜,谁就亲手端上去,决不会叫别人插手家主要吃的饭菜。

    那厨房的下人领了命令之后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和厨房里另外一个打杂的端着菜进来放到桌子上,来回三趟才把菜断上来完毕。

    刘娘子刚坐下这边饭菜就好了,没办法久坐了,赶紧要站起来伺候家主用食,刚抬了屁股李钰直接伸出左手抓住她的胳膊;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今日你就好好学学怎么坐着,吃个昼食我还能要多少人伺候了?再说了即便要人伺候这里四个侍女,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的,你就坐着陪我一块吃吧!”

    “啊?这……”

    刘娘子又不好挣脱家主的手,心里着急的不行,哪有奴婢们和家主一块吃饭的说法,这简直是胡闹!按照家法哪家的家生子敢如此放肆都得打死拉出去埋到乱葬岗上的。

    “可是……郎君……臣妾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的,郎君还是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如此张狂,若是今日这饭如此这般的吃下去,我阿娘要是知道了我如此不懂规矩一定会把我打死扔去乱葬岗的……”

第495章;你敢抵抗分毫,老身就剥了你的皮

    前任大管事刘娘子着急的解释着;

    “可是……郎君……臣妾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的,郎君还是饶了臣妾吧!

    臣妾真的不敢如此张狂,若是今日这饭如此这般的吃将下去,阿娘要是知道了我如此不懂规矩一定会把我打死扔去乱葬岗的……”

    李钰不等刘娘子说完就哈哈大笑;

    “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老夫人不会打死你的,族事记载我也看过一遍了,里头写的清楚明白,连那年月都清楚明白,老夫人自己经常和阿耶一起吃饭的,怎么会来打死你呢?”

    “那是因为阿娘是写进李氏谱子里的四代家主的乳娘,当然可以了,我怎么好如此放肆?”

    李钰又摇了摇头;

    “算你说的正确,不过我已经数了一遍,知道老夫人和第三代家主也同时用食过多次,这该怎么说?还和三代的主母同睡过一塌又姐妹相称,这些你又如何解释?”

    刘娘子被问的哑口无言,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自己阿娘在李氏那是相当得宠的,自然是尊贵无比。

    听说当初第三代家主被两个取巧的贼人越过了护卫的防线,来到第三代家主身边,老阿耶奋不顾身拼了性命才挡住了两个贼人。

    护卫看到有贼人靠近第三代家主立马分了许多人过来,将那两个贼人碎尸万段,可老阿耶已经不行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娘才得第三代家主很是看重照顾,这才身份尊贵无比的,自己怎么能和掌权一辈子的阿娘相比?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想我开心的用食你就安安生生的坐着,老夫人要是治你的罪我亲自去给你求情就是了。”

    刘娘子喉咙动了几次最后狠下心忍住了不说话,只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尊家主命。”

    李钰抬起头吩咐;

    “人来,添双筷子。”

    “唯!”

    门口守着的厨房下人答应了一声快速跑过去又拿了一双筷子过来,顺着家主的眼色放在了自家大管事的面前。

    刘娘子咬着牙拿起了筷子,右手却已经有些颤抖了,李钰温和的劝解着;

    “没事的,你安心用食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诺。”

    李钰说完就只顾自己的吃了起来,二等侍女月茹现在旁边拿着丝巾,抽空给李钰擦着汗,刘娘子小心翼翼的夹了几筷子肉,细嚼慢咽……

    李钰吃饭的中间还顺手给刘娘子夹了一块瘦肉,又夹了一些野菜。

    “嗯!多谢郎君照顾赏赐……”

    “吃你的吧,不用起来的。”

    赶紧咽下去口中的饭菜,刘娘子胡乱答应了一声;

    “……诺……”

    刘娘子偷偷观察着李钰发现没有注意自己,吃的挺欢实,这才慢慢的放下了紧张,不过还是不敢去夹菜,只有李钰给夹过来的她才不紧不慢的吃着。

    别看李钰年纪不大酒瘾却大左右看了看没有酒放下碗筷问道;

    “娘子这里可有酒吃?”

    “啊!回郎君有的,奴婢有罪,都忘记了这茬,铁蛋拿回来许多坛子摆弄,说是什么要琢磨哪种产量什么的奴婢也不懂,不过他屋里是有的,来人快快去那孽障屋里取来美酒给家主吃。”

    “不罪不罪,赶紧拿来!”

    “唯!”

    两个侍女答应了一声出了正堂,去西边厢房里找了两个小坛子过来,又拿了酒尊给李钰斟了一尊,李钰端起来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感慨万千;

    “谷子做的粮食酒还是正统啊,这味道真纯,不过闻着恐怕放了许久了,似乎还是头曲,这可有劲儿的厉害,不能多吃的。”

    李钰说完一仰脖子,吃了半尊下去;

    “好酒!”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头曲的酒中至尊,好厉害的头曲,刀子一样一路下去,痛快呀真是痛快至极。”

    刘娘子看着家主高兴爽快的豪迈样子,自己跟着也开心起来;

    “若是好吃,郎君便多吃几杯吧!听说去长安城可把郎君给累坏了的,这回来了也不用太过操劳,吃多了歇息歇息便是,只要郎君高兴就成。”

    “嗯,回来了到底是轻松许多,也随意了许多,也罢今日就放开身子吃它一回,来人将这一坛子也打开,我常常这里装的又是什么?”

    “诺。”

    月茹高兴的又打开一个坛子,再拿了个酒尊倒了端过来,李钰吃了几口野猪肉以后才端起酒尊吃了一大口下去发现滋味又有不同,可是又说不出来好歹在哪里,感觉似乎比方才的稍微纯厚了一些,便不再动刚才那半尊。

    吃了两尊之后李钰觉得一个人吃酒没什么意思,就看着大管事的脸面;

    “娘子可能吃酒乎,陪我吃上两倍一起痛快。”

    刘娘子不到能吃酒,而且酒量甚大,闻言点了点头;

    “能的,郎君有命敢有不从?”

    “大善。”

    两人碰了一杯之后,李钰放下酒尊的时候只见刘家娘子已经剩下了空空的酒尊,人家很实在已经一饮而尽了。

    “呦呵!没看出来啊,娘子当真豪爽至极,也罢我也吃完这一尊。”

    刘娘子被夸酒量大娇羞的低下了头,红愠上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再吃了半个时辰,由于这是头曲几乎都是用来做酒的酒引子,李钰不知不觉的就开始硬了舌头,没多大一会儿就摇摇晃晃,迷迷糊糊的再也吃不下一杯。

    就娘子关心的问道;

    “郎君?郎君没事吧。”

    “嗯?……无妨……无……妨……”

    二等侍女月茹偷偷的拽了一下自家娘子,朗声说道;

    “启禀家主,奴婢们搀扶您进去歇息片刻可否?”

    “嗯?……哦……准……准!”

    “诺。”

    月茹立马来了李钰身边,另外几个侍女也一块儿过来,众人又是搀又是扶的把李钰往上房里屋弄去。

    那月茹经过上房的时候却并不停止下来反而继续往前走,刘娘子有心要提醒却被李钰搂着肩膀,半个身子依靠在自己身上不方便多说……

    几人把李钰弄上了自家大管事的香榻,伺候着脱了外衣,又拖了鞋袜,拉过被褥盖好,李钰拉着刘娘子的胳膊顺手就拉紧了怀里,如此当着侍女下人的面,把个刘娘子弄的满脸羞红起来。

    一群侍女当没看见一样,过来伺候着脱了自家大管事的鞋袜,又要来脱外衣,着急的刘娘子赶紧小声呵斥;

    “你们脱我的作甚?放肆!”

    这边李钰又听到了动静,本来就已经上头好久的酒劲儿又翻江倒海起来,一把搂过刘娘子的身子;

    “哎呀娘子莫要说话,咱们赶紧歇息吧……”

    “是郎君,臣妾……要不……家……”

    刘娘子还没有说完一句完整的,李钰闭着眼睛一嘴的酒味儿,左手一把就伸进了刘大管事的衣襟里头,上去就抓住了一个肥胖的大白兔揉捏起来。

    “郎君容禀,莫要这般……奴婢……嗯~……郎君听奴婢解释这里……嗯~”

    李钰的手十分有力度,再说这刘娘子的夫君病去了四五年,早就是饥渴难耐至极的,李钰一抓之下,立马浑身酥软说不成话来。

    四个侍女轻轻的拉过被褥将自家大管事也一起盖了,刘娘子温言软语的哄着李钰,一边小声对着月茹吩咐,脸上的神色十分坚定,自从今日知道那林小娘一家竟然入了李氏禁卫军林家姓的户籍里,刘娘子再也坐不住了;

    “去个人看看后头大宅里阿娘歇息了没有?若是没有歇息待我将郎君哄睡之后就过去,我实在等不及了,不能叫那林小娘坐稳了位置,

    否则我李氏族人蓝田的加陇西老窝的好几万人马,岂不是把我当做笑柄一场了,绝对不行!我从十九岁接手咱们李氏二房的后院第一大管事,

    威风了许久,又掌权了多年,若是叫个外人夺走我的大权,我这口气实在咽下不去,脸面上也说过不去,必须得去找阿娘给我撑腰的时候了。”

    二等侍女月茹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娘子,这边家主还要人伺候……您就出去乱跑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家主睡觉就是习惯了搂个人,一会儿你们上来一个脱了干净给家主搂着不就完了,还不快点去看看阿娘歇息没?”

    “诺。”

    无奈至极的月茹只能安排一个侍女出去后头打听情况,这边李钰话也吐不清楚,闭着眼睛撕扯刘娘子的衣衫。

    李钰迷迷糊糊的说道;

    “娘……子……你为何……伺候我就……寝还……要穿着衣……物?”

    刘娘子吩咐完侍女看着一个出去打听消息,这才赶紧扭过头来继续哄继续睡觉;

    “启禀郎君,臣妾……啊……”

    刘大管事还没说完,就被李钰扯开了衣衫往下拖,嘴里还嘀咕着;

    “来人,脱了……娘……子的……衣物……如此这般……可……怎么歇息?”

    旁边伺候的三个侍女整齐的答应了一声;

    “唯!”

    三侍女就当看不见自家娘子那阻止的眼神,上来就伺候自家大管事宽衣解带,刘娘子也是无可奈何至极,就是家主吃醉了,只要命令发出来也得执行的,一家之主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

    羞的心里狂跳的刘大管事无奈的被剥成了羊羔,只能赶紧拉了被褥过来盖上,李钰这才迷迷糊糊的罢手,这回没有了衣服碍事儿,李钰半压在这边昏昏沉沉的打起了呼噜。

    如此样子直把正经严肃了许多年的刘大管事弄得浑身僵硬,没多大一会儿出去打听消息的三等侍女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刘大管事稍微扭着头小声问道;

    “怎样是不是阿娘饭后歇息了?”

    那三等侍女飞快的摇着头;

    “启禀大管事,老夫人未有歇息,就坐在正堂里等着奴婢过去呢,奴婢说完了咱们这边的情况,还说您要去找老夫人商议一些重要的事儿,老夫人一句话都没有交代,拿出来白纸写了一封信叫奴婢拿过来给您看。”

    那三等侍女回报完毕双手将书信送了过来,刘娘子身上还趴着个醉汉,时醒时醉的,还要时不时的闹人两下,刘大管事还要搂着李钰,还要时不时的拍拍李钰的后背哄几下子,一会儿又被李钰作怪的手上下折腾的气喘吁吁……如何腾开手去拿书信,看这侍女没眼色的样子不由的心烦至极;

    “你是死人吗,不看我能不能接书信,打开念给我听。”

    “诺。大管事恕罪,奴婢知错了。”

    刘娘子没好气的来一句;

    “不罪,赶紧念吧天爷呀!”

    “是是是……”

    二等侍女月茹着急的一把接过书信拿了出来,抖开白纸小声念道;

    “蠢才!”

    二等侍女月茹只念了两个字就尴尬的看着自家大管事,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念下去。

    蠢才这两个字一出来,在场的所有下人都尴尬的看着榻上的大管事,刘娘子被自家阿娘训斥也没觉得如何丢脸,只是当众被训斥还是头一遭,也不由得难堪至极,不过还是倔强的看着月茹;

    “念完。”

    “唯!”

    二等侍女月茹答应了一声又看向手里的书信,这次她不再多看,直接一口气念了出来;

    “静下你的心,不准过来后边,不准离开你的屋子,你安安生生的把钰儿伺候好了再说其他的事情不迟!

    你的事情老身心里有数,那林家入林姓户籍的事情,老身之前就全部清楚明白,那第一大管事的位置她们林家想从咱们这里夺走是痴心妄想,

    想要以后坐稳更是痴人说梦,老身这两日就要出面给你主持个公道,有老身活着给你撑腰谁也给你夺不走去。

    你个蠢货还不清醒吗?难道还要继续惹的这代家主也不去待见你吗?老身还有几年活头?老身走了你再不受这代家主喜欢,到时候谁来维护于你?

    今日这代家主若是要你侍寝,要你的身子,你敢抵抗分毫,老身就把你身上的皮剥下来一层,老身一辈子说一不二治了多少不听话的,你懂我的意思绝不是吓唬你。

    老身派了你房阿姨过去,你给我闭上你的嘴巴一句话不准说,如果不然小心你的皮肉。

    但凡你敢多说一句,不但你第一大管事的事情老身从此以后不再插手,就连你自己老身都要下手来收拾,

    你若听老阿娘的劝,就只管闭着眼睛享受,家主要你的身子那是你的荣幸,难道你还当你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了吗?”

    “蠢材!”

    二等侍女月茹一口气念完,十分尴尬的看着自家主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弄得气氛异常至极……

    这次娇生惯养的刘娘子可算是被自家老阿娘教训的足够惨了,她一直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这还是第一次被训斥的一点脸面都不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

    “完了?”

    “回大管事的话,完了没有了,老夫人交代的奴婢都念完了。”

    “哎呀……娘子……你别同他们说……话,来……叫本家主好……好玩玩……”

    “好好好,郎君放心就是,奴婢不再多说了不再说了。”

    刘娘子又赶紧拍拍想要闹人的李钰哄了好一会儿,这才扭头看过来,老阿娘亲手调教的第三批贴身侍女领头人,也是后来给自己老阿耶收房的女人~房阿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里。

第496章;一群废物!你们没张嘴吗?

    刘娘子又赶紧拍拍想要闹人的李钰哄了好一会儿,才把李钰又哄得不再说话这才扭头看过来,老阿娘亲手调教的第三批贴身侍女领头人,也是后来给自己老阿耶收房的女人~房阿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里。

    只见那房阿姨将手里拿着的小红布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对儿上等羊脂白玉打磨的手镯,通体的肉质十分的细腻,竟然比皇后娘娘赏赐前头府里那三个娘子的不相上下!

    房阿姨把两只上等的羊脂白玉镯子递过去到二等侍女月茹的跟前,平静的开口说话;

    “这是我家夫人叫我带来的,赏赐给你做个传家的宝贝儿,这屋里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谁做了什么,谁说了什么,我家夫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月茹你这些年伺候我们家小娘子尽心尽意,我家夫人心里明白的很,你的功劳我家夫人也都给你记着呢!

    这不是来了吗?这会儿的赏赐,便是和宫里皇后殿下赏赐前头那几位的,也是不分高低。

    这对儿手镯是前朝的皇帝赏赐咱们第三代家主的物事,第三代主母赏赐了我家夫人,今日传给你手,望你日后能继续勤恳照顾我家的小娘子。”

    那二等侍女月茹激动的双手颤抖,想要去接这传家的宝贝,又怕失手打坏了,月茹终究是跟着自家大管事见过世面的,狠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陪着笑脸说话;

    “不敢劳烦阿姨,请回去之时禀报老夫人知晓,奴婢一辈子都会安安生生的伺候我家大管事,不会懈怠片刻。”

    “好。你这话我记下了会一个字不差的带回去给我家夫人。”

    这房阿姨跟着厉害的人物一辈子,自己身上的气势也是相当的足,看了一遍屋里的四个侍女,骄傲的说道;

    “有些话我家夫人不便多言,我这做奴婢的忍不住想啰嗦几句了,不是我夸口,只要我家夫人想知道的事情,咱们李氏二房十九大姓里头,就没有能瞒住我家夫人的事情。

    就是谁家的妇人偷几个野汉子,什么时候偷的,在哪里偷的,用的什么姿势偷的,哪一次偷了一炷香还是两炷香,我家夫人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要是咱们李氏的事情,除了家主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我家夫人都能掌握,所以说~不当差的时候随你们做什么那是你们的私家事儿,

    但是当差的时候都给我睁大了眼睛,多替自家大管事考量长短,如此去尽心尽职的当差,别说我家夫人那边了,我就敢保证绝对少不了好处,而且还有大大的好处。

    莫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得过且过,我们家的小娘子生来就直,不会什么拐弯抹角,你们平时也多提醒着点,不会叫你们白出力的。

    方才来的时候我家夫人有话交代,如今的李氏二房不是以前了,上好的差事一堆一堆,不过你们也清楚明白咱们李氏家族蓝田加陇西这许多人马,没些本事的~哼哼!那好差美差下辈子也轮不到他头上。

    就你们这八个伺候的,家里那些兄弟子侄们的差,我家夫人都不用说话,只点点头就能叫你们满鼻子满眼儿的,尽都是上等的美差给他们留着,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这房阿姨说的全是大实话,不论李氏的差事有多少,有多好,始终不可能人人都有活干,人人都能露脸风光的,没些本事门路?还真是下辈子都轮不上的,安心去在地里刨土坷垃吧。

    这八个伺候刘娘子的侍女,几乎都是一般家生子门户出身,除了府里领取口粮和布匹,饿不死又有新衣服穿之外,其他的基本啥也没有了!

    想来府里当差?开什么玩笑呢,府里拢共就一两百差事的位置,还是几百年祖辈手传给儿孙下来的,压根儿就没有空缺的时候。

    李氏这么多人守着这些个差事,哪个不是红着眼睛盯着?就说去年和今年吧,家主新弄了许多买卖,也确实另外需要人力的,可每次随便多出来几个差事都是打烂头的疯狂争抢,

    特别是今年春天,去年年底陇西那边的族人许多都得到这边的消息给族人盖新房居住,陇西老家那边蜜蜂一样的拖家带口又来了两三千人马,现在许多人都还空闲着呢,出来个差事还不是疯抢?

    八个侍女当年能被老夫人看上,挑选过来伺候自己的宝贝小闺女,也是这八个人的福气,还真是跟着刘大管事享福了一二十年。

    这会儿总算要福及家人了,这回不光是自己能享福了,家里人也要跟着自己享福啦!心里能不美吗?

    哪个家里不是儿子两三个三四个?还有兄弟们一堆?既然老夫人都叫人传过来话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的!

    四个侍女整齐的行了一礼脸眼睛都快挤到一块儿了,争抢着表达忠心,连月茹都是笑的的合不拢嘴,

    一对儿上等传家手镯当然很好了,他已经计划将来传给大儿子一支,小儿子一支,刚好她只有两个崽儿……

    可是她的四个兄弟还在地里干活呢,哪一年不是往自己家跑七八回,苦求着自己即便不管大人吃苦受罪,也要看在姑姑的情分上给孩子们找个好差。

    可是月茹也是有苦说不出的,还好差事?美差事?就是苦差累差都抢不到手的,自己辛苦了快二十年这才熬到了二等侍女,且还是跟着个被拿了权的大管事,怎么去安排?

    这下好了!那些侄子们应该有个眉目了,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不担心了,以前她还想着,不论如何自己伺候大管事二十年了,从小跟到大的,

    大儿子今年已经成丁,正要计划着这几日里找个机会好好来求一下自家的娘子,怎么着也给自己大儿子求个差事回去,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这好事儿就接二连三的到来跟前,叫她如何不喜欢?

    这比赏赐她一对儿传家宝贝还要激动许多,传家宝只能看不能花,有了差事可就是能传子孙后代享受的。

    “房阿姨尽管放心,奴婢等人一定会一如既往的伺候我家大管事……”

    “阿姨放心便是,奴婢累死也不会叫一声的。”

    “就是就是,奴婢也是这般想的。”

    “启禀房阿姨,奴婢不会说话但是奴婢一直都是尽心伺候我家娘子的,您不信尽管查,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偷奸耍滑的。”

    “嗯,不必多说你们什么心,我家夫人明白,我也没说你们不好,只是想再叮嘱一回,莫要觉得我啰嗦才好。”

    “哪能呢,您说的都是道理,奴婢们就该听着才是。”

    “正是正是,房阿姨说的对……”

    “好啦好啦,只要是安心伺候着你们家大管事,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今年就会给你们兑现的。”

    “谢阿姨。”

    “谢房阿姨。”

    “多谢阿姨。”

    房阿姨摆了摆手来到榻前,那刘娘子看见自己的姨娘到来,羞的满脸通红,中午吃了半斤的白酒还没有脸红呢,房阿姨就当没看见一样,俯下身子小声呼唤;

    “家主,家主!”

    “嗯?”

    李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刘娘子,头曲的威力这会儿在继续的肚子里可劲儿的折腾着,李钰看见白花花的一片,立马来了兴头可是又醉的一塌糊涂,趴在刘大管事的身子上……

    那房阿姨甚是老练一只手掀开被褥,另一只手伸了过去倒腾……

    不过片刻刘大管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房阿姨另一只手立马捂住刘娘子的嘴。

    “呜……”

    “傻闺女,千万别叫,家主已经吃迷迷糊糊,你这样叫起来,会把家主吓坏了的,万一给家主吓坏了到时候咱们李氏没了后人继承家业,没了血脉子孙传承你可叫这么多的族人如何生存?听懂没闺女?”

    被捂住嘴的刘大管事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娘子久旱逢甘露,虽说表面上严肃正经又害羞的不行,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个吃醉了酒的,这会儿又不动了,还打起了呼噜。

    刘大管事被上任家主拿了大权,又不得这任家主欢心,今日不知道太阳从那边来的,家主竟然想起来她这个过气的管事,来了屋里用昼食不说,还要自己侍寝,真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醉成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儿嘛,心里凄凉了好几年的刘娘子一直强忍着难受,终于得了宠又是个吃醉了的,这回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以往的点点滴滴那些委屈全部都涌了上来,可到底是喜还是怒,或者埋怨家主吃醉成这样,不能行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刘大管事强忍了好几年的泪水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无声的滑落下来,旁边的房阿姨坐在榻上安慰着;

    “闺女莫要哭,夫人从来没有忘记你的事儿,只是夫人她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所以就迟迟没有动作,你可莫要埋怨夫人才是。”

    刘大管事哽咽着回应着:

    “儿不敢,只是儿想不通,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以前内宅大管事的位置空着也就罢啦,可是现在……阿娘她老人家怎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林小娘生生的坐了儿的位置不管不问?

    那金钗~儿压根儿就不稀罕的,儿的箱子里几十根,都不稀罕戴出去,可那林小娘带的是家主赏赐内宅第一大管事的,那是儿的却戴在了她的头上,儿看着就心里发堵。”

    刘娘子越说越难过,泪水不停的往外流,身边的四个侍女也跟着流泪,一边哭一边上来给自家大管事擦泪。

    “怎么不管不问了?老夫人一直关心着呢,至于你说的什么时候是好时机,阿姨就可以告诉你现在就是了。”

    “嗯?为何?”

    “傻孩子,那林五一家入咱们李氏禁军户籍的事儿,就是夫人帮腔才成的呢,没有夫人开口,凭他林五那后台一个下了十六卫兵营的都尉?就想把他林家弄进五姓七望大族正宗~咱们李氏二房禁军的户籍?”

    “什么?怎么是这样子,阿娘她老人家怎么还帮着……”

    刘大管事到底是掌管过大权的人物,话没说完就已经醒悟了!

    那房阿姨看着说了一半就自己醒悟了的刘大管事笑着问道;

    “终究你也是拿过大权的人,这会儿想通了吧?”

    刘娘子点了点头这才破涕为笑;

    “嗯,还是阿娘厉害,方才我还以为阿娘老糊涂了呢。”

    “你呀你呀,老夫人睡着了都比你能百倍,你什么时候见过夫人糊涂一回了?要我说你就是个死心眼儿的,打小我就说你多少次了?

    别死脑筋一根筋,你就是不听,整日里办差的时候,那脸色黑的跟张飞一样,哪个敢来靠近你?

    你天天正经的要死,差事办的再好又能如何?老族长尽管没有说过你一个字的不好,可是呢有没有待见你?直到最后都没叫你靠近过上房的屋子。

    你看当年那些比你大几岁的,比你小几岁的,老族长都招过一半儿寝,可是你呢,老族长偏偏就不叫你靠近上房屋里头,你还不明白吗?

    办差固然要一心一意,可也不能当饭吃的,你看你今天乖巧一些,女儿家一些,可不是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代家主中午吃饭吃酒的时候,看了你十六次,夫人在后头听到下人去禀报都开心的不行,

    夫人一直说你是和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和夫人当年那是一模一样的水灵,不论你年龄大小,这代家主一定会亲近你的,果然叫夫人说中了!

    上一次祠堂大开的时候,家主对你就有留恋偷偷的摸你的手不肯丢,还有去年年根儿底的时候,家主在府里碰见你的那夜,捏捏你的屁股,还摸了你的腰,可是你呢赶紧就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关紧了大门,你叫家主捏捏屁股摸摸腰能少七两肉不成?那次夫人气你不开窍,两顿都没吃饭呢。”

    “啊?阿娘连这些事情都知晓?”

    你以为呢?自从家主从秦岭出事回来,夫人就和咱们李氏的禁军林家的大家长说好了一些事情,自那以后家主身边从来都不缺一些暗地里的影子,

    不论去哪里,都有林家大家长亲手调教的子弟化妆跟随,还不说府里公开跟随的护卫一群,侍女一堆,夫人想知道什么,能问的人那是一大堆一大堆,你不想想咱们李氏的十九大姓里,夫人随便问哪个后辈他有胆子不说实话?夫人要是想知道什么还能打听不到?”

    “那阿娘她老人家到底怎么想的,一个小娘皮坐了我的位置,儿这脸面都没法出去见人了呢!”

    “莫要着急,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最多一月,快则三五天,你就能拿回你的威风,不过阿姨这次再来提醒你一下,你可不要再当耳旁风了,活套一点,拿了大权之后,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要机灵一些了。”

    “怎么了孩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刘大管事扭扭捏捏的回应了一句;

    “郎君……他……不行了……”

    房阿姨原来如此的表情挂在脸上;

    “不行就算了,来日方长,今日家主吃的多了,你就不该叫家主吃这么多酒的真真傻闺女呦!”

    刘娘子听得房阿姨把来日方长的日字儿重重的咬了一声,又把今日的日字再咬一遍,刘娘子也是过来人的,哪能不明白意思,本来就红的脸这回能嫡出血来了。

    “哎阿姨您别走啊,要是一会儿郎君醒来,儿该怎么做才好?”

    走到门口的房阿姨回过身子;

    “老身怎么知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真要是你天生贱命,活该两代家主不想靠近你,那也是你的命!

    真要是贱命贱人一个,谁也没有办法的,这些年大家都劝你多少次了,你就是石头,傻子,也该吸取教训了!

    老身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闺女,我们几个老家伙早晚要随着夫人离开的,你也不小啦,今年都三十多了,你难道还要长不大吗?”

    “这……阿姨,房姨娘……”

    “唉!”

    刘娘子挣扎着抬起了上半身,可是依然没有留住房姨娘,气恼的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下,这边又把一肚子酒精的李钰弄醒了过来。

    刘大管事眼珠子像李钰那样来回转了两圈,将身上的李钰搂住,一只手伸了下去,一边看着榻边四个侍女嘴里小声招呼;

    “你们都是死人?就不会上来伺候吗?当年我与孩子阿耶亲热的时候,你们没伺候过还是怎地?

    当年我叫你们侍寝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美的直叫唤?这会儿来装什么不懂事的?”

    “是是是。”

    “娘子恕罪。”

    “娘子莫要怪罪,奴婢这就来了。”

    一个侍女尴尬的回了一句;

    “启禀大管事……家主……他又开始打呼噜了。”

    “启……启禀……大管事,家主他……他又……不行了……”

    “真是一群废物就会说不行,你们长个嘴难道就会吃饭吗?……”

    “是是是……”

    “娘子恕罪……”

    “不罪。快点的罢!天爷呀……”

    烦躁无比的刘大管事手里搂着李钰,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句老话,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自己这几个手下都是有板有眼的办差,放心倒是放心了可就是没几个是机灵点的!

    阿娘到底是怎么调教的,手下的能人一堆一堆,个个都是大管事的材料,真真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二十年时间这才调教出来八个,就这可怜的数目,还一大半儿都是不能不憨的货,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到底是自己憨还是这几个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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