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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4章;拿钱砸你

    李钰点了点头,迈步跟着钱得海进去了书房,拐了两道弯之后来到书房后面的内室里。

    李钰简单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弯腰下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正在坐着吃茶的李世民没好气的白了李钰一眼;

    “免礼。”

    “谢陛下。”

    “听说你又在广撒拜贴,把昔日秦王府的旧部一家不剩全都请去热闹疯耍了,这回竟然连你家娘娘都给招惹了过去,果有此事?”

    李钰又弯了下腰,脸上的表情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正经的能吓死个人,看的李世民心里怪怪的,这厮怎么忽然正经成这样了?

    “哦,回陛下的话,臣想着近来长安城里的空气中都带着紧张,不如请大家过来叙叙旧,放松一下身体,然后呢就能开开心心的效忠君王,效忠朝廷,陛下也能宽心一些不是!”

    看着开国县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弄一大堆人吃酒吃肉还要狡辩成为了君王朝廷,书房里伺候的七八个宫女和内侍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个个憋的脸红脖子粗,不敢笑出声来!

    李世民本来以为李钰严肃成这样是要说什么朝廷的大事儿,结果来了这一出,把玩耍的事情说的是为了朝廷,为了皇帝,听得李世民瞬间就黑着个脸,也想要忍住的,终究又失去了耐性,放下茶碗立马就是一顿呵斥;

    “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这张嘴真是结实,聚会一大帮子人疯耍,都能给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怎么着!朕还要感谢你不成?是不是应该再给你些赏赐?”

    “臣不敢!臣为陛下操劳也是分内之事……”

    “操劳?”

    李世民听到操劳两个字火气又加重了两分,声音都起高了一些;

    “你都操劳些什么?操劳着吃酒吃肉?操劳着把朕那些文武重臣家的郎君娘子聚会到一块儿胡天胡地?”

    李钰一听又要说自己吃酒丢人的事儿赶紧上前一步辩解;

    “启禀陛下,臣今日没有吃酒,不信您闻闻,真心没吃一口的。”

    “去去去,你能忍住不吃,必定是又要闹什么歪门邪道,朕敢肯定,你一会儿回去之后又要和一大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指不定又要吃成什么样子,

    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别成天吊儿郎当的死猪样子?你就不能听听朕的话,没事呆在书房里看看书?

    实在不想看兵书战册了,就是看些其他的书也成!你看看人家程家的大朗,一看就是个能成气候的孩子,你也醒醒吧,都十六了,别叫你家娘娘总是提心吊胆的惦记你,也叫朕少操心你一些,叫你家娘娘也多活几年行不行?”

    “启禀陛下,臣才十五岁半,还要几个月才能十六的!”

    李世民本来想加一句,叫我也多活几年,话到嘴边赶紧咽了下去,这话可不敢轻易乱说,否则有心人再看出来些什么可是大大的妙了。

    “你怎么不说十三?你还是多看看书吧,多看书就能长进一些,叫朕也少啰嗦几句,朕说的多了自己都觉得烦,你就不觉得烦闷?”

    “启禀陛下,臣真的是每天都看书的,今儿个早上没起榻的时候,臣还看了一炷香的书呢,哦对了,看的就是陛下您最近才给臣的那本圣贤之书!”

    李世民听到一炷香头都是疼的,整个天下能叫他头疼的,现在就这个泼皮无赖,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要是别人李世民也懒得搭理一句,偏偏这是自己的嫡亲大子。

    说的轻了不起作用,说的很了他比你还委屈,偏偏又是个处处都有些能耐的,除了不喜欢读书喜欢疯耍之外,一个毛病没有!叫人总是哭笑不得。

    其实李世民的心里最是喜欢这个大儿子的,尤其是这泼皮的长相,越来越像自己年轻时候了,那动不动就把一堆大臣家的儿郎哄的嗷嗷叫的样子,真和自己哄那些文武重臣一模一样!

    不过能耐归能耐,做皇帝……实在不敢恭维,还好小时候不在宫里,否则这种样子的货色将来继承大统,都不敢想下去了,能把江山折腾成什么样子!

    恶心至极又哭笑不是的李世民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有话快说,有……事赶紧奏来,然后滚回去疯吧!”

    “遵旨!”

    “启禀陛下,臣是来给陛下送钱的!”

    李钰神神秘秘的往前又上了一步,说完之后看了看书房里的人,不再言语半个字儿。

    李世民现在最缺的就是银钱绢帛和粮食,听到送钱两个字,火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刻挥了挥手;

    “得海,都退下。”

    “喏!”

    看着所有人都退出了书房内室,李钰走上前去把裴律师找自己的事情完整的诉说了一遍,然后退下三步站好!等待皇帝自己决定。

    李世民听说能进账一千万贯,眼睛都是直的,两个手拢在袖口里不停的比划着。

    名人面前不说暗话,李世民也不想多说没用的,人家真要是存心对抗,就是杀光了裴家满门,也弄不出来多少油水的,何况即便裴寂再该死,也无法株连九族的,毕竟人家是李唐江山的开国元勋,曾经的功劳不可否认!

    还有他的长子裴律师,对自己忠心耿耿,一件事不少全部处处向自己告诉,于情于理都不能斩杀满门的,再说了动不动就杀灭人满门,以后的史书如何写自己?暴君?残酷?喜欢杀人?不准第二个声音出现?

    犹豫了许久的李世民平静的应付着;

    “这造反的罪名十恶不赦,要是轻易的放过去了,朝廷的律法岂不是一纸空文?

    裴家罪该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根本不是银钱上的事儿,你先退下吧!”

    “哦,遵旨!”

    想要退下去李钰还在嘴里嘟嘟囔囔;

    “裴律师说拿出来一千三,我想着一千就能弄成的,看来还是不行啊,得!我也没办法了。”

    听着又多出来的三百万贯,李世民不想上当的,这种三岁小儿的计策自己二十年前都能一眼看穿,可是三百万贯的数目听得李世民心动不已!

    实在无法装作视若无睹呀,朝廷里为了百万贯三省六部就要挣的你死我活,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多出来三百万贯,能不叫人心动吗?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李世民心里最清楚的,这李唐江山基本就是拿银钱砸出来的,大家愿意跟着你抛头颅洒热血,到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封妻荫子,还不是为了富贵极品?

    哪次打仗不是可着劲的往外扔钱?打仗结束还要论功行赏,还是离不开一个钱字儿,没钱可不行的!几百万贯银钱绢帛还不够调动兵马用呢!

    “慢着!”

    “你方才说什么一千三,你都瞎说些什么?怎么这谋反的大罪叫你说的如此轻松,随便拿出一些银钱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

    “是是是,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哼!不知轻重的东西,他裴律师把朝廷当成什么了?一会儿一千一会一千三的,到底要作甚?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看着皇帝陛下一边不紧不慢的教训着,一边右手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李钰心知肚明,得!胃口大了!

    “哦启禀陛下,都怪臣没有说清楚,裴律师找到臣说,他阿耶犯了重罪,不敢祈求朝廷恕罪,只想着为陛下多做一些事情,还说长安城附近就有好几个隐藏的地下钱库,又说这会儿要安排族人把钱往皇城里拉,还问臣要了娘娘赏赐的令牌呢,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开始拉钱了……”

    李钰话都没有说完,内侍总管钱得海就匆匆走了进来,趴在李世民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又再出去,李钰只听见说四十多万,和一百八十万,估计裴律师这次是豁出去了,可能是家里的钱都拉过来了,又找到最近的钱库拉空了一座同时运送进了皇城!

    李世民似乎比刚才轻松了一些,连坐着的姿势都懒羊羊了许多,看的李钰心里更加有数了;

    “启禀陛下,臣当时也没注意听清楚到底多少,不过好像听说他家能挤兑出来一千五百万贯的数目,要不臣再回去问问真假?”

    “荒唐!什么一千又五百的,这是银钱上的事儿吗?裴律师一心朝廷自然是要赏赐嘉奖的,但是他阿耶的罪轻易不可饶恕,岂能随便过去?叫朕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

    “那是那是,陛下您说的对,要我说就该把裴家满门老少全部抄斩一个不留,再把裴律师的老阿耶千刀万剐……”

    李钰还没有说完,李世民抓住桌上的一个奏本就扔了过来;

    “滚回去!”

    “遵旨!”

    李钰答应一声抱头就跑,吊儿郎当的离开了书房大摇大摆的带着自己院子里两个内侍离开。

    看的书房外的一群宫人目瞪口呆,这位开国县侯当真是天下少有了,就听里头刚才怒喝,换了谁都要夜里睡不着白天吃不下了,再看这位侯爷!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心真大!

    李钰并没有离开皇城,而是晃晃悠悠的跑到皇帝的私库院子里,裴律师正在指挥族人把银钱绢帛整齐的堆放在一块儿。

    看着小山一样的银钱堆,李钰快步走了上去;

    “律师兄!”

    “嗯?好兄弟,你去陛下那里出来了?”

    “啊!是呀刚出来。”

    “那皇帝陛下怎么说的?”

    “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什么一千万又五百的,裴律师一心朝廷是该嘉奖,但是他阿耶的罪名不能轻易过关,我回答陛下,应该把裴家满门抄斩,再把裴律师的老阿耶千刀万剐,然后陛下就发脾气了,拿奏本砸我,让我滚回去,所以我就出来了。”

    裴律师可不是泛泛之辈,更不是酒囊饭袋,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来去,笑的合不拢嘴;

    “委屈好兄弟了,愚兄心里记下这次恩情如山永世不忘!”

    “嗨,这都哪跟哪呀,自家兄弟别说两家话,我要回去吃酒了啊,你干你的活吧。”

    “好好好,好兄弟请自便,我在这里照顾着。”

    “好嘞!”

    走了出去好几步的李钰又扭头过来;

    “我说律师兄,你别叫他们放的如此整齐,随便扔到地上就行了!”

    “嗯?那这院子都要放不下……”

    话才说了一半的裴律师立马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明白了,愚兄真蠢材也,你们几个不要再放如此整齐了,干活要紧,随便放下就成,反正这些天都是晴朗的又不下雨!”

    “是郎君!”

    “律师兄,一千五的数目合适能凑齐整?”

    “这个,恐怕要拉上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才能完成的,因为有些钱库不在长安城周围,甚至有些在千里之外,所以一时半会儿……愚兄害怕拉钱不及朝廷里的速度快……!”

    “哈哈哈哈,你别担心,你的这些银钱拉不完,朝会永远不会开的!”

    裴律师听了这话眼睛亮的像野狼,高兴激动的看着李钰。

    “当真,兄长放心吧,即便皇帝陛下要恢复朝会,我请那些叔父们装病不上朝给你挤兑些时候就成,何况这银钱绢帛的诱惑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百倍不止,等着吧,会如你所愿的。”

    裴律师总算放下了心,严肃的行了个大礼;

    “那就多谢贤弟了。”

    李钰也不躲闪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受了一礼,笑着说道;

    “只有一事要提醒兄长。”

    “好兄弟请说无妨。”

    “你阿耶这事整的,恐怕会耽误你的前程,我揣测兄长以后得官恐怕做不到一品仆射了,你家世代宰相的格局这次恐怕要断送了,唉……”

    尽管裴律师听着不怎么舒服,可是依然开心的不行,这话里有话,藏着许多秘密呢,回头找老阿耶商量一下,这话外的意思。

    心情安顿下来的裴律师对着李钰拱手做礼;

    “好兄弟,说心里话愚兄我都没敢想着以后得事呢,只要全家性命能存活下来,就是苍天照顾了……”

第645章;有钱后的李世民

    紧张的心情总算是安顿下来的裴律师,对着李钰拱手做礼;

    “好兄弟,愚兄我都没敢想着以后的事情呢,这回只要我全家性命能存活下来,就是苍天照顾了……”

    裴律师的话没有说完,一个下人就匆匆的跑了过来。

    裴律师明显浑身一震,还是装的十分镇定;

    “别慌,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来。”

    “是郎君,启禀郎君,阿郎在皇帝书房门口跪的昏死了过去,皇帝陛下说不想看到阿郎,内侍总管钱得海就叫小人们去把阿郎给抬了出来,这会儿放在皇城外的马车里了!”

    “嗯知道了,你们先把阿耶送回府里修养。”

    “唯!”

    李钰一脸轻松的对着裴律师;

    “最近一阵子可有兄长忙的了,好啦小弟这里就不打扰了,大将军府里还有一堆客人要招待呢。

    唉可惜今天不能尽情吃喝了,因为昨天和皇后娘娘都说好了,最近几天都要回宫里歇息,好给皇后娘娘天天请安的,今日我要是吃醉了不回宫,皇帝陛下又该说我不孝顺了!”

    看着李钰埋怨被皇帝看的太紧,把裴律师给羡慕的不行,感慨万千;

    “愚兄是真心羡慕贤弟你呀,被皇后殿下这般宠爱着,又被皇帝陛下时时提点,说起来了,贤弟你也莫要委屈,其实皇帝陛下也很喜欢贤弟呢!”

    李钰听了这话立马很是不以为意的抽动着鼻子;

    “啥?算了吧,别天天找我麻烦就算烧高香啦,算了算了,说不清楚的,我赶紧回去吃酒快活去!只要一提起来皇帝陛下天天盯着我尾巴不放的事儿,小弟我就闹心到不行。”

    “走啦走啦!”

    “贤弟慢走。”

    摇头晃脑离开的李钰一只手伸到背后摆了摆,出了皇城之后一路不停回到大将军府里。

    李钰招招手,一个管事赶紧小跑过来;

    “侯爷您有何吩咐?”

    “我来问你,孔家和颜家的几位娘子可曾到来咱们府里做客?”

    如今的长安城谁人不知自家侯爷惦记的两个女人?这管事的当然早就打听好了的,一脸笑容的回应着;

    “回侯爷的话,那两位小娘子都来了,在后院里用食呢,跟皇后殿下是坐在一个厅堂里的。”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侯爷。”

    李钰吹了个口哨一边往后院里走去一边自言自语;

    “去看看两个妻妾最近可吃胖了些没有……”

    来到后院里的李钰通过禀报后径直来到厅堂里,诺大的古风厅堂里坐满了女客,莺莺燕燕红肥绿瘦!李钰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拘束紧张了,一边走一边笑着跟熟人点头打招呼,许多娘子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张望。

    “儿来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我儿免礼,你不是在外院吃喝吗怎么有空来后院内宅了?”

    “回娘娘的话,儿听说娘娘来了,特地过来请安问礼。”

    “善。”

    李钰一边应付长孙皇后一边对着人群里颜家的七娘子挤眉弄眼,后者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摆弄衣带,看的孔家那个小娘子脸色稍微有些不太高兴。

    李钰微笑着走向长孙皇后的身边站好,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了大儿子一眼然后端起了酒尊;

    “来来来,本宫与诸位贵夫人共饮一杯。”

    “殿下请。”

    “诸位夫人请。”

    李钰等着眼睛看着一饮而尽的所有女人,看的差异至极,好家伙,四五十度的白酒啊,这古代的女人们竟然能一口吃干净!真是佩服至极!

    长孙皇后哪里不知道大儿子过来的想法?高兴之下故意逗弄李钰;

    “前头还有你许多兄弟需要照顾,你且自去便是,本宫自与你婶娘们吃酒说话,快活一番。”

    “啊?哦,是娘娘,那儿去了。”

    “去吧。”

    在坐的基本都知道李钰惦记的两个娘子,也知道他来后院的目的,更知道这位李县侯曾经酒醉后翻墙进去孔颜两家被抓的事情,偏偏皇后殿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个李县侯弄得大张着嘴巴没得话说,许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多夫人也都跟着皇后殿下来逗趣李钰;

    “李大朗,今日怎么如此无精打采的走路?往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哦,回房家婶娘的话,儿今早没有用食,肚子空空故而无精打采。”

    “嘻嘻……咯咯……”

    “我说房家姐姐,咱们就别为难李大郎了,人家想要仔细看看美娇娘,偏偏没有留下来的借口,这会儿正在烦闷无趣呢。”

    “何家婶娘说笑了,儿还要去外院招待兄弟呢,别无他念。”

    “呦呵,小小年纪还想撒谎蒙混,当我们一群老家伙是傻子吗,我说李大朗呀,看着你这难受样,婶娘我都替你揪心!

    要不……就把婶娘家的嫡亲小娘子许配给你如何?你直接拉回去天天都能看到的,也好过你鬼鬼祟祟的跑来偷看别人又不得其法!”

    “可拉倒吧婶娘,您家这小娘子才两岁半,儿可是哄不住的,上回去您府里头玩耍,阿妹她尿了我一身,刚换了衣裳又拉我一身,我可不敢要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咯咯……”

    李钰的话引得那说话的将军夫人哈哈大笑,厅堂里的夫人们个个都露出笑意,李钰也不耽误大步离开后院而去!

    讨了个没趣的李钰回到自己的厅堂里,正在热闹非凡的十几桌兄弟看到李钰终于出现,个个都拉着李钰吃酒。

    “来来来,大朗陪着大家吃一杯下去,好生快活一番。”

    “好嘞!”

    李钰接过房遗爱的酒尊一饮而尽,然后随意的找个桌子坐下,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总算李钰记得晚上要回宫里住,明天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多吃,不过也是晕的厉害,秦大将军府里一直热闹到后半夜。

    只因皇帝陛下心血来潮,也跑来了秦大将军府里串门,所以秦王府出身的文武重臣们下值后,一个不落的出现在秦大将军府里,都不约而同的集体来探望老战友杀将秦琼!

    李钰没有吃多,反而是李世民在进了一千五百万贯之后兴奋的杯倒酒干!

    “来来来,诸位老兄弟们,咱们再饮酒一杯。”

    “陛下请。”

    “老兄弟们请。”

    放下酒杯的李世民盯着房杜两人高兴的问着;

    “两位仆射,不知今日可把李县侯的事情处置的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基本处置完毕,明日就能通过三省。”

    “陛下请放宽心,不用三天明天就能把三省六部的事情私下里进展完毕,然后立刻派出户部的官员分头下去丈量土地,一定会跟上播种的。”

    长孙无忌不等皇帝问话自己先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我户部已经选出合适的地方,一共选出五个县,分别在长安城四方两百里处,再加蓝田本县一处,并且已经指派好了五队官员,只要三省的文书下发到我户部,立刻就能奔赴四方,官员到位之后,土地丈量一事最多三天就能完成。

    臣已经交代下去了,绝不能耽误了朝廷里的大事,三天时间里必须完成重任,我户部的官员就是不睡觉也得把活顺利干完。”

    “好。”

    “好无忌,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呀,来来来我陪无忌再吃一杯。”

    “多谢陛下夸奖,只是陛下乃是万金之体,不可多吃,臣先干为敬,陛下您适当就好,恭请陛下随意。”

    “好爱卿,就依你之言,朕这次吃半杯好了。”

    “陛下您请。”

    放下酒杯的李世民掩饰不住兴奋之意,满面红光尽是喜悦之情,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李大朗的粮食和夏收的赋税了,今年的赋税要与以往不同,百姓皆可以粮食抵扣,且咱们要以粮食为主,可以不要草料。”

    “啊?”

    “什么?”

    “不要草料?”

    “这……”

    “哎呀,这大军行动,粮草先行,只收粮食不收草料……”

    “可不是嘛,没有草料,这……”

    看着下头的文武官员都惊诧的不行,上首端坐的李世民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诸位爱卿且放宽心,不是不收,只是分个先后罢啦,先收粮食做赋税,待粮食收完之后,朝廷以银钱绢帛去购买草料,到时候天下的百姓多少也能有几个银钱进项,再过年的时候也好加个衣裳穿穿不是。

    朕说过很多次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诸位爱卿可不要总是把眼睛盯着百姓的口袋,咱们应当想办法叫百姓们的口袋先鼓起来才好。

    自古以来历代朝廷总是习惯性的想着,有事就去找百姓搜刮,但有事情文武大臣们第一个想法就是提高赋税,所以才有苛捐杂税猛如虎的说法,所以才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

    朕于无人之时总是在想,为何百姓总喜欢热闹?归根到底还是个穷字!

    假如百姓都是殷实之家,妻妾成群,儿孙满堂,顿顿都能吃饱,逢年过节再有几顿肉吃,谁会吃饱了撑的,去跟着反王行那杀头之事?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臣以为陛下才是不世出的好皇帝呀!”

    “陛下真英明也。”

    “陛下真乃大智慧之人呐!”

    “臣等能跟着陛下建功立业真乃三生之幸事也。”

    “是啊是啊,能跟着陛下可不就是三辈子休来的福气吗?”

    看着满厅堂的文武各种马屁送上,乐的李世民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所有文武都阿谀奉承的时候,杜如晦平静的声音响起厅堂;

    “启禀陛下,谷粮人之食也,草料乃是牲口之食也,两者皆重,陛下想要先凑够粮食的想法确实无可厚非,臣也是支持的。

    只是十六卫兵马但有调动便需许多草料供应,人吃马嚼一样都不能少,况且今年与以往又再大不相同。

    今年咱们朝廷里多出了两万三千五百四十匹不同成色的战马,那拉车的牛骡子,驴,也多出来不少,不仅如此,雁门关处的商队不日既归,

    后头还有四批商队先后回归,所需草料之数目惊人至极!

    只现在每日已经要消耗甚多,更别说几个月后商队回归了,到时候每天的草料就是个吓死人的数目。

    我朝国库尚且不丰,若是用银钱换草料,百姓固然欣喜若狂,可是这朝廷……这……这银钱上的消耗恐怕……也是个惊人的数目了,并非是臣有意刻薄天下的百姓,实在是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呀陛下……”

    正在歌颂皇帝英明的许多文武听了秦王府十八学士第一能人杜如晦的说话后,立刻都闭上了嘴巴,闭的要多紧就有多紧,生怕皇帝把需要的银钱之事扔到自己头上解决,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像极了寺庙里的泥胎。

    李世民一声不吭,只等着杜如晦说完以后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爱卿莫要慌张,莫要慌张,今日里,朕偶然得遇有臣子献出银钱绢帛资助朝廷,心怀大慰,银钱上的事情诸位爱卿不用紧张了,朕已经解决好了。”

    杜如晦个老实巴交的人当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了,只少数几个消息灵通的才知道内情,是裴家的嫡亲大子要拿出千年的积累换取家族的存亡,不过也都是刚知道没多久,毕竟白天都在各自的衙门里当值!

    老实性格的杜如晦尽管听到皇帝说有钱使用了,可还是不大放心,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启禀陛下,我朝战马牲口不少,全部用银钱绢帛去换,可是个巨大的缺口啊,可不是三五十万贯就能解决的,就算陛下偶然得手一百两百万贯,也无法撑得住天下百姓同时去卖割草换钱的事情,臣可不是危言耸听,陛下您要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重臣!”

    这回不等皇帝发问,另一边的李靖直接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杜仆射所言不虚,天下百姓还没有解决填饱肚子的事情呢,这边忽然放出来如此惊人的消息,草料换钱,百姓们必定闻风而动,如此就是有百万贯也填不满的!”

第646章;应该把两位仆射砍了

    李靖刚说完这边的房玄龄也跟着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而且紧张的上前两步;

    “陛下您请千万三思,百姓家除了种地就是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出力换钱,可是大户人家又不缺奴仆使用,所以天下百姓除了种地之外再也没有进项,这忽然要拿草料换钱,臣敢猜测,百姓们恨不得日夜都在埋头割草,并且这种活计不论大人小孩都可以胜任,完全可以想象结果的。

    别说一百万贯草料钱了,就是……就是……!”

    房玄龄连续说了三个就是,也不停的咽下去涂抹,可始终还是不好意思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去,他怕说的太大吓到皇帝也不太好的!

    李世民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一直微笑的看着房玄龄;

    “房仆射有话但说无妨,朕又不是那种糊涂皇帝,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道理朕还是懂的。”

    “是,臣也是肺腑之言,说的夸大的地方敬请陛下宽宥。”

    “恕你无罪便是。”

    “臣拜谢陛下。”

    房玄龄还没开始说呢,先拿袖口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因为他完全知道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能有多吓人……

    “这个……这个……臣想说的是,真要拿钱换草料的话,就是准备三百万贯,都有可能花光的,真的,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百姓们就是累死在地里也无怨无悔,而且还是笑着累死的。”

    “嘶……”

    “嘶……”

    “俺的娘耶!”

    “三……百万…?…”

    “亲娘呐!”

    “老天爷呀,三百万贯呐……”

    “贤弟快快闭嘴!”

    “哦好好好!”

    别说房玄龄说的嗓子冒火嘴唇发干了,满场文武大臣听见三百万贯草料钱的数目个个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杜如晦说买草料要用去百万贯的银钱,许多人都赶紧低下了头,等房玄龄说出三百万贯都能花光的话来,低着头的文武重臣们又把头往下再低了好几分,头差不多快埋进裤裆里了。

    废话!拿三百万贯银钱绢帛去和天下百姓换草料,这种想法真是比疯子还疯狂,比傻子还要再傻了许多!

    去年兵部第一人杜仆射为了给十六卫的儿郎争取更换铠甲和兵器的银钱,着急的都给皇帝跪下了,最后呢?听说当时一个大钱都没要到手里!

    再说前几天吧,李大朗去慈恩寺里倒腾出来几百万贯,你看哪个人要的及时?三省六部就没有哪个衙门不想要钱的,家家都是争先恐后,几位尚书全部卷着袖口,就差当着皇帝的面厮杀了!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换草料就要三百万贯之多?三百万贯呐!可不是三千贯,三百贯!大家还是赶紧闭嘴吧!

    向来不喜欢多话的李世绩,也吞下去一大口吐沫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赞同房仆射所说,割草就能换钱,百姓们做梦都会笑醒的,岂能不全力以赴?所以臣敢断定,三百万贯还真能花光的。”

    几个有资格并且足够胆量的大臣们个个都来声援,几位大能!

    杜如晦沉声总结道;

    “所以臣恭请陛下三思,即便是哪个臣子贡献几十万贯给朝廷,咱们也不敢这样行动的,一旦把政令颁布实施下去,天下的百姓必定闻风而动,其后果实在是太吓人了!”

    杜如晦说完之后还狠狠地摇了摇头,看的李世民简直想捂住嘴巴偷笑,有钱的日子真是太他娘的舒坦了!

    “爱卿放心便是,即便真的花去三百万贯,咱们也能拿的出来!”

    杜如晦一听皇帝的口气着急的赶紧接腔;

    “陛下!启禀陛下,白酒的份子可是一个大钱都不能动的,陛下从继承大统以来已经下令减免赋税三次了,百姓的日子是过的轻松了很多,可是朝廷的亏损也因此大过了以往的每个朝代。

    朝廷现在就指望着白酒的份子钱过活呢,陛下您千万不可打这些银钱的注意呀我的好陛下呀!”

    房玄龄也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陛下,杜仆射所言乃是保家卫国的根本所在,万请陛下采纳!”

    这回连长孙无忌也不来跟风拍马屁了,陛下如此豪言壮语,铁定是要动用白酒的份子,要不然就是盯上了丝绸之路的那些税收了,作为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一把手,长孙无忌一刻都不敢耽误,想要把皇帝这种危险的想法灭杀在萌芽状态;

    “臣附议,启禀陛下,别说白酒的份子了,就是丝绸之路的赋税咱们也不敢乱动的,这两个买卖的进项可都是陛下千秋万载的基石呀陛下。”

    文武两边的几个能人都来警告皇帝,剩下的大臣们个个都站起来点头;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看到一百多个大臣紧张成这样,赶紧站起来解释;

    “诸位爱卿放心,诸位老兄弟们尽管放心,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子的,绝不会打这两个买卖的进项分毫,一个大钱都不会动的,诸位爱卿尽管放心好了。”

    听到皇帝总算打消了念头,所有人都松下了一口气!只要不动用这两个买卖的收货,不增加百姓的负担,皇帝随便怎么搞都行。

    “陛下圣明!”

    不过……除了这两个进项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打主意的地方了,哈哈哈哈!

    看着所有人安心的坐下去,李世民一脸轻松的笑着;

    “实不相瞒,朕这次的进项颇丰,贡献银钱的臣子资助了朝廷不少,朕以为支撑两年的草料供养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还要剩下许多呢。”

    “嗯?”

    “什么?”

    “陛下难道没有听清楚?”

    “两位仆射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一百多万银钱可是经受不住的。”

    “是啊!”

    “指望心血来潮贡献银钱买官的那点儿进项想要支撑草料的事情?”

    看着一群大臣窃窃私语高兴的李世民准备放大招了;

    “哦对了,朕都没有说清楚呢,朕这次有臣子贡献了一千多万贯的银钱绢帛,虽然以往朝代的大钱小钱分量上有些不同的亏空,可也亏不了太多,朕觉得拿去给百姓换些草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诸位老兄弟说是不是啊?”

    “什么?”

    “我的老天爷呀!”

    “陛下真是洪福齐天呐!”

    “可不是嘛,俺老程早就说过陛下乃是真龙天子,看看吧,果然应验了,只要陛下遇到些许难处,上天立马就能降下祥瑞,化解陛下的小困难,你们这些文人武夫还罗里吧嗦的,真是鸹噪至极!俺老程刚才就懒得听你们啰嗦!”

    “那是肯定的了,陛下乃是真命天子,都是天之子了,上天肯定是处处都要庇佑的,谁敢来抬杠,我老牛就大嘴巴抽他脸上!”

    一大群文人武将都用看狗屎一样的眼神瞅着站起来的两个憨子。

    刚才他娘的你俩叫的声音叫的比谁都高,生怕皇帝拿白酒份子和丝绸之路的税收去瞎折腾,生怕因此而断了你们的军费军粮,这会儿一听说陛下有钱,立马就变了一副狗脸。

    好几个文官都忍不住了,朝着两个憨货的方向恶毒的看了看,然后对着地上就呸了几口。

    “陛下当然是天命之子了,还用你俩个马屁精来多说?我呸!”

    “然也!谁说要和你牛不要脸抬杠了?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傻瓜都知道,还用你牛进达来提醒?呸!”

    “哎呀你们两个老不要脸的,陛下您看,他们还敢呸我!这其实就是在呸陛下,俺老程建议陛下,应当立刻砍下这两个的狗头,然后就能空缺出来两个正三品的官职空位了,您说是吧陛下?”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了两个没事儿凑热闹,有事头低着不会谋划就会砍砍杀杀的猪脑子;

    “朕觉得应该再把两位仆射也给砍了才好,这样就能把两位仆射的位置给空出来,好叫你们两个大能补充上去!

    最好是再找个其他派系的仆射也给砍了,叫大理寺关着的敬德也出来当个仆射,有你们三位大能做宰相来辅佐朕处理朝政,朕相信一定能名扬四海!功名千秋大业万载的!”

    “啊?那个……那啥……算了吧陛下,就饶了这两个狗头的性命,还是谁也不砍的好,俺老程还真干不来那宰相的差事,还是算了吧!”

    “陛下,启禀陛下,是程憨子说要砍人的,这回可没有我老牛的事儿,请陛下明鉴!要不然还真要冤枉了臣呢!臣这精明至极的脑袋瓜子可不会说出程老货那种傻瓜般的言语!”

    “呸!”

    刚才还被皇帝呛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咬金使劲的朝牛进达吐了一口;

    “姓牛的!你这是半路退逃的逃兵,应当把你的狗头砍了才对!呸!”

    厅堂里的文武大臣面对长安三傻个个都是直摇头,除了带兵打仗,其他时间这三个傻子说话一句都不能听的!

    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自顾自己的吃喝,没人来看这边,李世民一副恶心至极的表情摆动双手;

    “哎呀行了行了,你俩就少说几句吧行不行,如此美酒佳肴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巴?”

    “哦,遵旨。”

    “是陛下,来来来,牛傻子,俺老程降低身份跟你碰一杯吃!”

    程咬金牛进达刚坐下安生的吃酒,这边一个面相威严的文官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直接离开自己酒席的位置,跑到厅堂中间,对着皇帝就行了祭祀之日才有的参拜大礼;

    “启禀陛下,我工部的支出太过厉害,陛下您又是下的死命令,所以我工部不得不大量招收百姓工匠,这工钱上的损耗当真惊人至极,陛下您之前给的那些要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还请陛下再给我工部薄款一百万贯银钱绢帛使用,陛下圣明!吾主圣明!”

    此人刚一说完,另一个小老头就也着急着忙的走出来;

    “陛下!启禀陛下,我刑部从来没有找陛下您要过银钱使用,可是这回臣不得不提了,总不能把三省六部全部照顾一遍还轮不到我刑部头上吧陛下?

    臣在秦王府里也不是窝囊之辈,在朝廷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如今三省六部都得到了不同的照顾,偏偏臣的刑部没人待见,这……唉……请陛下您为老臣主持公道啊,陛下圣明!”

    “陛下,我们吏部也是真心缺钱使用啊陛下,我吏部如今的银钱库存就剩下了两千多贯,陛下您看看吧,都可怜兮兮到什么地步了?

    我吏部可是掌管天下官员考察的重要一部,如今我吏部都要揭不开锅了,穷成这个样子……陛下您就真的忍心不管不问嘛?我的好陛下呀!”

    几个能人一出来要钱,其他的都跟着冒了出来,没多大一会儿就站出来一堆大官,吵的不可开交!

    “房仆射,您前几天刚要了那么多钱,都说好了好多年不再开口的,怎么这会儿又来凑热闹?”

    “是啊房仆射您也得给我们这些地方留点肉沫子汤吃吧?”

    房玄龄今日没有一点宰相的风度,反而就像程咬金一样的厚脸皮;

    “几位老兄弟就当某家前阵子放屁好了,而且我这回要得并不多,五十万贯能坏了你们的什么事儿?”

    “长孙尚书,您也要钱?您那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要钱作甚?”

    “我户部是掌管钱粮不假,可那都是陛下的,是朝廷的,某家要是胡乱动用,先不说陛下和朝廷的律法,就说您这几位老兄弟不把我撕烂了去?

    再说了就兴你们开口?不兴某家为户部的一大堆官员争取几个大钱?真是好没道理可言!”

    看着一大堆文官又是个个都卷着袖口,其中几个老头越吵越凶,大有动手厮杀的迹象,而且这次不同以往,其中几个一直没有薄款的官员明显是动了真火的,李世民赶紧出声劝阻;

    “诸位爱卿,诸位爱卿,老兄弟们先安静下来,朕这次绝对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先莫要争执,莫要争执!”

    “遵旨。”

第647章;李二够爽快

    一个老头气呼呼的对着另一个老头放狠话;

    “哼!今日要不是陛下阻拦,老夫一定把你个老不死的胡子给揪下来,叫你也知道老夫的厉害!”

    “休得猖狂,你来吓唬哪个?老夫问陛下要钱,又不是问你伸手,碍着你的事儿了?”

    “是不碍老夫的事情,但是前阵子你装穷叫苦的,刚问陛下要走三十六万贯之多,这才不到半个月时间,难道你就花完了?

    又来要钱!真是个老不羞的,还说你那里要断顿儿?当我不知道吗?陛下上次给你的那些银钱你都不舍得给下头花,你手里还剩下十几万贯呢,你就是个富户当大家都是傻子聋子吗?”

    被指点并没有断顿的老头着急的胡子都在颤抖;

    “你……你……你胡说八道,陛下您可别相信他的胡言乱语,臣手里真没有几个大钱了,一步都不敢乱动的。”

    “好了好了,诸位爱卿莫要争执,都听朕一言,朕也想好了来去,自从朕登基这三年来,三省六部都是缺衣少食,没有不紧张的时候。

    如今朝廷一点点的壮大结实,许多大事都有了着落,也解决了不少麻烦,这会儿又得手如此多的银钱绢帛,朕决定不再抠门了。

    待诸位爱卿解决了李大朗耕种土地一事之后,三省六部都要拨下款项,三省居住朝廷中央所需银钱不多,就各领三十万贯罢了。

    六部不论紧要与否,也不管之前哪个部分得多少,更不管今日谁要十万二十万,六部全部都要给分配,各自领回去百万贯使用,诸位爱卿!这次大家可该满意了吧?”

    “吾主圣明!”

    这有啥说的?有人要十万贯的,有人要三十万的,也有人壮着胆子要五十万的,今日皇帝也不管你开口多少,直接每部下发一百万贯,够爽快!当真是十年来新朝廷最大方的一次了。

    “好啦,朕相信这次以后,应该短时间内没人来找朕要钱了,不过朕还有句话要送给诸位老兄弟。”

    “陛下请说详细,臣等洗耳恭听!”

    “陛下请讲当面。”

    “朕想说的是,吃饭穿衣量家当,朝廷不易,三省六部也不容易,老兄弟们可不要想着有钱了就去大手大脚,还是要仔细斟酌使用才好的。”

    李世民话音落地,负责刑部的那个老头高兴的浑身颤抖,

    “陛下放心,别人那里不敢确定,但是臣掌管的刑部衙门,绝不会胡乱花一个大钱的。”

    “如此甚好。”

    “陛下尽管宽心,臣的吏部也不会乱来,臣也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

    “陛下,启禀陛下,臣负责工部,正要加把劲儿给十六卫儿郎更换兵器铠甲,弓箭,要是太过精细的话,恐怕要耽误陛下您的大事……”

    “爱卿的工部不在此限制,可放心大胆的使用银钱,但是也不能乱来,更不能叫下头人私吞了朝廷的银钱绢帛,爱卿可要监察仔细了。”

    “陛下放心,工部上下任何人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侵吞朝廷银钱,也不用等大理寺,更不用等刑部到来,臣就能要了他全家老少的人头抓到手里。”

    “好好好,爱卿做事朕放心的。”

    对于还没有到手的一千五百万贯,一顿饭的功夫就扔出去一半,李世民一点也不心疼,为了树立形象,上位三年来李世民对天下百姓的赋税一免再免,朝廷里已经没有什么进项支持了。

    虽然这也是之前就计划好的,麻痹其他派系造成秦王府派系空虚,诱惑其他派系势力小看秦王府派系的策略,从而叫他们几个派系力量放松警惕,或者直接勾引的毒蛇出动,然后就趁机拿住他们的罪名和把柄公开处置灭杀他们!

    但是秦王府派系这样子做也是无奈至极的背水一战,也可以说一个不对就真的玩火自焚了,若不是有李大朗冒出头来,弄出许多事情解决了许多麻烦,李世民今年就要针对一些大户家族下死手了。

    这也是之前计划好了的行动,同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李世民宁可斩杀少部分贵族大户,也要维护自己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形象!

    以上种种策略导致的结果就是,三省六部基本都是穷的叮当直响,说难听点跟流民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一切李世民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每次有钱之后都是恨不得立刻把银钱绢帛散发下去给三省六部使用!

    并不是说李世民没见过钱!而是国家太穷了。

    君臣之间说完了大事又都吃了几杯之后,李世民一脸严肃的开口说话;

    “朕计划把剩下的那些银钱分出一部分准备和百姓换草料,然后拿出余下的来修造几条主要的大路,第一个选择就是长安通往突厥野蛮人的这条路,必须尽快打通,而且越快越好。

    然后朕计划听取李大朗的建议,以长安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修路,先修出来八条大路,通向五湖四海,这八条大路一定要在在十年内完成,诸位爱卿有何看法,不妨直言不讳。”

    李世民的话说完所有文武大臣都开始找自己关系厚实的一块儿研究,李世民也知道这个事情拿出来就是个震惊天下的举动,所以也不催促任何人,只坐在那里安静的吃喝。

    过了许久之后,杜如晦依然还是第一个出来说话的;

    “陛下,作为兵部主事,臣恨不得把天下各州县都修造一条宽阔的大路,这样的话,不论哪里有事,都能顷刻之间调动兵马过去。

    可是作为朝廷的宰相,臣又不得不考虑大局为重,秦朝时修造的官路千年不坏,为秦朝调动兵马提供了莫大的便利,世人震惊!

    于是!后世的历代皇帝都有这个梦想,想把这种大路修造的可以通往四面八方,陛下您能这样考量当然是高瞻远瞩至极的。

    不过……陛下也得考虑一下,秦朝可是动用了整个治下的百姓,才修成了那一条千年不坏的官道,有所成的背后不知累倒下多少民夫,又累死了多少服摇役的百姓?

    陛下您想十年内修造出八条官路,这时间上头……会不会太紧张了一些?毕竟修路可是最费钱的营生了!

    所以臣建议陛下,先修一条通往西北边塞的官路,随时可以防备突厥之患就好,至于其他的七条,咱们慢慢的修造也不迟的,请陛下多加考量。”

    杜如晦负责的兵部这次又得到了朝廷下发的一百万贯银钱,今日皇帝如此大方,杜如晦也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难听,不过意思是绝对有了的。

    你想修路?可以!咱们先修西北的那条,至于其他的,您老人家也别说什么十年内修成的话了,秦朝一条路就举倾国之力,你这八条路竟然想十年就弄好?这不是扯淡这是干啥?

    李世民看了一圈文武大臣,房玄龄被逼无奈站出来说了几句;

    “启禀陛下,修路当然是造福后世子孙的大善举,也对朝廷有利十分,奈何太费钱了,臣附议杜仆射的建议,咱们还是先修一条通往突厥那里的路吧!其他的慢慢来,慢慢来就好。”

    李世民再次看了全场的文武大臣一眼,平静的问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等附议。”

    所有文武大臣都异口同声的赞同,然后个个都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说。

    怎么说话?你同意陛下的决定,铁定是讨陛下关心的,可是修路难道不要花钱吗?总不会还能赚钱吧?那好!谁来拿钱?所以闭紧嘴巴才是上策。

    “诸位爱卿所虑之事无非钱也,恰好这个修路的钱朕一点也不担心的,所以咱们大可以同时开工八条官路。”

    文武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神情差异!

    可拉倒吧你!就你剩下的那几百万银钱,只修一条都够呛,还想同时开工八条官道?这估计是吃酒吃迷糊了巴!

    “诸位爱卿莫要烦恼,李大朗向朕提出个上等计谋,那就是新修造的官道要重新规划行走路线,和现在的旧路相差数里之遥,新旧两条路并行。

    新路修好之后,要问行脚赶路的收取过路税,新路要和李大朗用水泥修出来的一样平整,想走平坦大道的就缴纳路税,不想花钱的就走旧官道。

    这新的官道吗,谁修路谁去收税,当然了要向朝廷缴纳一定的税钱,剩下的才能放进各自的口袋,诸位爱卿以为这个计谋如何?”

    李世民一口气说完满怀希望的看着厅堂里的所有文武,但是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大部分官员都瞪大了眼睛,只有文武两边的少数大能正在紧锣密鼓的小声商量着。

    李世民心里感叹不已;

    “果然和李大朗猜测的一模一样,这些人的脑袋瓜子无法接受这种新鲜出炉的稀罕事情。”

    房玄龄杜如晦加上最近两年走红的第十九学士卢继善,十九个大能聚会在角落里辩论的十分激烈。

    厅堂另一边领头的三十多个高品级的武将们也吵的面红耳赤,只听程咬金扯着嗓子大声的吆喝着;

    “这怎么能行?陛下登基这三年以来一直在减免天下百姓的赋税,如今忽然出来这个事情,叫百姓们怎么看?老牛你说说行不行的通?”

    “那这还用问?收个入城税百姓们都要气的肚子疼,这以后连走路都要交税了,还不天下大乱?

    我老牛不赞同!绝对不能赞同!我承认李大朗以前的注意都是最上上等的计策,但是这次的注意简直就是狗屁!

    这是在诋毁陛下的名声,应该把他抓起来打烂他的小屁股!叔宝兄,程老货,我老牛可不是故意来针对你们的孩子啊!

    我说的就是个公道话!杀了我老牛的项上人头,我还是这句,看看他李大郎现在都得意成什么样了?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不是我说你啊叔宝,你就该隔三差五的把他屁股抽上几鞭子才能叫他安生……”

    牛进达正在痛骂李大朗不当人子,旁边的结拜兄长段志玄段大将军狠狠的拉扯了两下牛进达的衣裳,牛进达憋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在兄长面前放肆,只能无奈的倔强着;

    “兄长你拉我作甚?小弟也没有说错啊,他李大朗就是不当人子,竟然要向百姓收过路税?亏他能想得出来,到底还叫不叫百姓活了?出的这个是个什么狗屁的馊主意?

    再说了兄长,自古以来都是棍头出孝子,且兄弟们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养大的吗?

    就说兄长您吧,昨天您在家里还抽了三侄子十鞭家法呢,这谁家的孩子不挨揍?我看他李大朗就是抽的少了,才如此胆大妄为!要是隔三差五的抽他几次肯定就能老实下去的,诸位兄长也来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段志玄跟着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话;

    “你说的也对,不过这会儿说的是修路的事情,李大朗的事儿明天再说不迟,就是要抽他屁股,也不忙在一时之间,随时都不晚的,叔宝也不会纵容他犯错的,又不是没抽过他,这会儿就说这修路的事情,莫要扯其他打岔。”

    牛进达无奈的耷拉着肩膀;

    “是兄长,我不说就是了。”

    秦琼是仔细听过李钰辩解的,所以一点也不当回事儿,平静的站在旁边一句话不说,不喜不悲。

    程咬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动了动嘴终究是忍住了不再埋怨,众人一看冷了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靖和李世绩二人,李靖斟酌再三后慢吞吞的开口;

    “修一条平坦官道很有必要,便是四面八方都修一条水泥路都很有必要,这种水泥路面到底如何?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

    现在叔宝家和知节家的府邸所有院子都是用这种水泥修出来的地平地面,某家来说句公道话吧,这种水泥地面不比皇城里头差多少的,

    从气派上来说当然是比不过皇城内院了,但是!从行走方便上来说,这种水泥路面,当世无出其右……”

第648章;各抒己见君臣相左

    军神李靖站在武将中间侃侃而谈,声音不大也不小,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

    “单从气派上来说这种水泥地面当然是比不过皇城内院的,但是!从行走方便上来说,当世无出其右!

    行军赶路调动大军自不用多说,傻子都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自古以来兵贵神速,军机难寻,战阵之上一旦出现良机便是稍纵即逝的局面,若是天下有八条这种官路,通往五湖四海,那陛下的江山就多了一方稳固的磐石!

    为陛下的江山万代考虑,以后不论何处有事,朝廷的兵马都可迅速调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各就其位,如此这般对于朝廷来说功不可没,对于陛下的李唐江山来说,更是惠处满满!

    所以!对于在现有的官道旁边另外修一条水泥路的事情,某家赞同!且毫无异意!

    不论十年还是三十年修好,都是千秋之功也,别的也不啰嗦,只说这八条官道修好的事情,陛下的丰功伟绩就可再添一笔浓墨!”

    厅堂里的文武两边刚好结束嘴仗,进入短暂的安静,李靖的分析叫所有人听了都跟着点头,从大方向上来说,当然是好事了,谁也不是傻子,好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武将群里的李世绩毫不犹豫,等李靖说完之后,立马开就来口支援;

    “没错!李侍郎的分析,某家也很是赞同,天下的官道除了秦朝修造的那条出关之路以外,全都是坑洼不平,且还要七拐八拐,

    许多些地方本来三十里就能过去,偏偏因为拐弯的官道而多走出五十里,有些地方甚至能多走出百里开外!当真惊人至极!

    这些可都是实话,某家说的对错真假人人心里都清楚的,并不是诸位老兄弟忌讳不说就可以当做没有!

    所以!修造一条合适的平坦大道至关重要,说句危言耸听的话,很多艰难的仗有了八条水泥路,立马就能扭转乾坤,根本不用死去许多儿郎的,胜负也人人都能猜到。

    对于百姓走路时的困难咱们今日暂且不说,只说每次大军调动之时,动不动就要困住运送粮食的队伍,一旦天公不作美,下了大雨,粮草队伍就要被困在泥泞道路上寸步难行,战阵上的儿郎们也只能用老办法,一日一餐,甚至两日一餐强忍着饥饿等待救命的粮草!

    诸位老兄弟请回想一下,为何自古至今本来需要一百石的口粮,却总要运送三百石甚至更多出去?何解?

    追究其根本原因,不过就是送粮的队伍也很庞大,送粮的百姓和儿郎也需要吃饭,说句难听话,打仗需要的粮食和草料之所以惊呆世人,皆因大部分粮食都是消耗在路上的,所以这修水泥路之孰是孰非根本无需多言!自有公论,皆自明也!”

    皇帝坐在上首一动不动,把李靖和李世绩的话听得一字不漏,尤其是那句只要把这八条路修好,本身就是一个丰功伟绩的事情,李世民听了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

    再听李世绩直接蠢到痛处,每次打仗多消耗的各种惊人数目,皆是因为没有好路而起,李世民牙关紧咬!

    自己就是兵法大家,李世绩抓住痛处的一番言论,到底有没有道理,皇帝的心中比谁都要清楚,所以!李世民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次……绝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咬着牙把李大朗的那些计谋实行下去!

    其实李世民对于这些大臣的纠结也不太高兴的,去年曾经也就这件事和大家简单的戏言几句,当时有些人还笑着说该抢着去修路,结果这天真的来了,许多人又闭住嘴巴不来支持!这叫李世民能高兴的起来?

    可是皇帝是皇帝的想法,武将是武将的想法,文官又考虑的再不一样,所以两大军神发表完意见之后,诺大的厅堂里静可闻针,人家说的也算是千古实话,叫人如何反驳?

    众人再看看上手居坐的皇帝陛下,基本都看出了皇帝的意思!

    很明显!两位军神的话大大的触动了皇帝陛下的内心,否则陛下不会懒羊羊的靠在太师椅后背里。

    尽管皇帝陛下面色如常,可在坐的哪个不是老油条?眼睛又都不瞎,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许多人都憋的一肚子话不敢轻易说出来,谁也不想在皇帝的兴头上去做那惹人厌烦的扫把星!

    李世民一看安静的场面,立马笑逐颜开;

    “诸位爱卿莫要纠结,今夜就修路的事情大开言路之门,任何人说话止于此地,出了门就当没有发生过,御史言官也不准追究口责,现在开始收起文书不再记录,好叫爱卿们畅所欲言!”

    “遵旨!”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地,厅堂两边的角落里,两个书记官合上了本册,站起来答应一声,便退出了厅堂。

    文武大臣一看这样了,立马抢着开口,一个文官老头还不等两个书记官离开厅堂就站到了中间行礼;

    “启禀陛下,臣不敢附议。”

    “哦?朕没有吃多,且很是清醒,所以爱卿尽管说来不必担心其他。”

    “多谢陛下宽宥,臣之所以不敢附议此事,原因也不少的,就拿谁去修这个事情来说吧。

    能有本事修出来一条大路的,除了五姓七望那些世家门阀,便是千年积累的豪门大户,而且还是要倾家荡产的去干才能功成,不知陛下您以为然否?”

    李世民坐在上手平静的点点头;

    “然也!”

    “来人!”

    “奴婢在,陛下请尽管吩咐。”

    “去外院传李大朗进来,他闹腾的事情叫他自己来细说端详。”

    “喏!”

    皇帝吩咐完毕就闭上了眼睛,文武大臣又趁机商量了起来,等李钰带着酒劲儿进来的时候,看到厅堂里菜市场一样的局面,忍不住露出惊诧的表情!

    “臣拜见陛下!恭请圣安。”

    “免礼。”

    “谢陛下。”

    “儿拜见诸位叔父,诸位叔父万福金安。”

    “哼!”

    “居然教唆陛下来问百姓收过路税钱,简直混账至极!”

    “就是就是,你把陛下的名头放在了何处?”

    “百姓要是听到走路都要收税,指不定要怎么议论陛下呢!”

    “唉……大朗你竟然真的把去年的戏言做到实在处?”

    “万福金安?我们这些老家伙被你弄的进退不是,还安个狗屁!”

    “啊?原来是说的修路一事啊,嘻嘻!诸位叔父莫要生气,如此大赚特赚的事情,怎么不能进行了?还请诸位叔父教儿。”

    看着李钰嬉皮笑脸的样子,牛进达上来就是一脚,踢在李钰的屁股上,当然了根本就没有用劲儿。

    “你个混账东西,叫老夫今夜得罪了许多人,踢死你都不亏。”

    “哎呀!牛叔父您把儿的骨头都踢断了……”

    之前说话的文人老头过来指着李钰的鼻子;

    “你莫要来埋怨老夫,私下里你去老夫家里,你婶娘还要给你安排美酒佳肴的,但是这朝廷大事上头,老夫绝对不敢顾念私情,你个孽障的智慧也是超越很多人的,应当能听懂的?”

    “回叔父的话,儿能听懂,但是儿弄不明白,如此功在千秋之事,又不费朝廷的银钱绢帛,为何不成?”

    “为何?老夫来告诉你为何吧,你先说这路该叫谁修?

    陛下要从长安城为中心,四面八方修造八条水泥官道,老夫来问你,应该哪家门户来修?

    谁家修一条不是倾家荡产的局面?你真当天下的门户都是傻子了?任由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就把一族的力量押进来不管不顾?”

    “哦叔父您说的这个问题啊,这完全不是问题,我陇西李氏上三房就可以大包大揽,也愿意倾家荡产支持皇帝陛下的千秋大业!”

    “你……你糊涂,我的儿,这……支持陛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忠君之事了,但是吃饭穿衣也要量家当的,这还是陛下教授我等的道理,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你不信去问问陛下。”

    文官老头对李钰也是很偏爱的,家里的几个崽子和这泼皮过从甚密,且李钰也确实讨人喜欢,老头忍不住想要劝阻李钰不可拿祖宗基业瞎搞,但是想来想去无法出口,着急的一头大汗!

    看着尴尬至极的老臣,李世民赶紧站起来解围;

    “有。朕确实经常说这句话提醒臣子,老尚书所言非虚。”

    “哦,臣知道了陛下,叔父放心儿懂得厉害之处,不过对于能挣钱的事情儿可不甘人后的,万一被别人家抢去了买卖,真要痛哭流涕的。”

    “你,你……唉……叔父说不过你,唉……”

    看着同僚被呛的无话可说,立马站出来几个文官;

    “李大,且不说谁来修路,就说你陇西李氏忠心君王之事,愿意倾家荡产的修路,老夫问你,这收过路税的事情如何向天下人解释?”

    “正是!王侍郎说的有理,陛下继承大统以来,三年里颁布召书三次,皆是降低百姓赋税的轻松策略,已经赢得天下百姓的爱戴,如今哪个不说陛下乃是明主?你叫陛下收过路税,这成何体统?你有没有考量陛下的名声?”

    “然也,两位兄长所说正是在下心中的肺腑之言呐,臣子尚且珍惜名头如生命,何况万金之体的皇帝?大朗呐你这次的注意可真心不太妙的!”

    李钰不停的点头,然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熊逼样子;

    “几位叔父所说都是堂堂正正的大道理,儿能理解,但是!儿也有自己的见识,请叔父们给儿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知可否?”

    “哼!你还要解释?你这就是个馊主意!”

    “算了算了,将死之人还能留个说话的机会呢,叫他多说几句,看看他还能把坏事说成好事不成?”

    “那好,既然大家都叫你开口了,你且说说长短来去。”

    “多谢几位叔父大度。”

    李钰假模假样的行了礼,然后故意咳嗽几声这才趁着酒劲儿开口说话;

    “自古以来,百姓愚昧,多有不知之处,所以需要君王主宰之,需要朝廷引导之,若是因为流言蜚语而止步不前,非大智慧所为也!不知儿说的这几句可合祖宗们的法度乎?”

    李钰得意洋洋的说了个无懈可击的开场白,然后看了一圈厅堂里的文武重臣们,李世民面上不声不响,心里已经在开骂了;

    “这混账东西,在长辈面前卖弄学问,也真是不当人子,牛大将军还真没有亏说他什么。”

    一大群老头冷哼连连,却不出声反驳,这种小儿科的学问,随便哪个叔父站出来都能之乎者也的对抗到天亮,还能把李钰说的体无完肤,但是一个小辈儿的,你要是做的太过,真心不合适。

    还好程咬金算是做了件明白事儿,也不等皇帝来训斥李钰,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脚;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好好说话,不可对几位尚书侍郎无礼。”

    “哦,儿知道了三叔。”

    对于大唐第一滚刀肉,李钰从来都是没有一点脾气的,此人的不讲道理和胡搅蛮缠天下第一,你还说个毛线?

    “启禀陛下,也回诸位叔父的话,儿想的是,收过路税铁定百姓不能接受的,给他们减免赋税可以,增加一个大钱都能把陛下说成昏君,这个儿也明白,并非是一味的蠢材毫不顾忌!”

    “哼!”

    “你明白就好。”

    “陛下可是要做千古明君的,你这样胡闹,叫人情何以堪?”

    “就是,老尚书说的对。”

    “不过儿有一计策,可解决这件事的困扰,比如,咱们只字不提那过路税的事情,也不说叫百姓走路的事情,这不就完了吗?百姓自然不会来说陛下坏话的。”

    “不说?”

    “我说李大朗,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是啊,不告诉百姓,百姓不走,修路的人去哪里收本回去?”

    “这简直叫人糊涂了,老夫是听的云里雾里的,诸位同僚可知深浅?”

    “兄长莫要烦恼,咱们先不说话,听他李大朗的三寸不烂之舌如何辩解就是。”

第649章;夫子归来

    李钰两手一摊;

    “对啊!只要咱们不说他们不就不会闹腾了?这很简单的嘛!”

    还没有离开的程咬金一巴掌拍在李钰的屁股上;

    “你当是玩杂耍呢?快点的给陛下说清楚,没看陛下都瞪着眼睛?也听得老夫都直抓头。”

    “行行行,怕了你了三叔。”

    “启禀陛下,臣的意思是,修路之事只说朝廷为了保家卫国,所以要新修造一条通往边疆的官路。

    只是要告诉天下百姓,朝廷之所以不在原来的官道上修,就是想着以前动不动封路的时候,对百姓不利,所以这次为百姓计,特意避开老路,另外修造一条专门给朝廷使用的官道。

    如此一来,再只字不提别的,百姓哪里知道背后的真正目的?不叫百姓行走,那过路税的名头就无从谈起了,陛下和朝廷自然就不担心流言蜚语,诸位老叔父以为如何?”

    李钰说完看着一群老头,好多人都跟着点头,一个小老头实在忍不住了;

    “贤侄所言非虚,也算从根本上阻止了恶事发生,不过就有一条,不叫百姓行走,那便无利可图,既然无利可图谁会上前一步?所以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既然是官家使用的专门道路,始终还要朝廷来修的,这和秦朝修的那条官道基本无有区别了。”

    “是啊,这样一来倒是没有问题,可以修造,但是我朝目前的实力想要修造八条通往天下的平坦大路,实在是令人堪忧之事。”

    “谁说不是呢,别说十年了,我看五十年都不一定能弄成,这是个天大的事情,功在千秋的背后,也需要庞大的银钱绢帛和口粮才能支撑下去的。”

    “有道理。”

    “那这不还是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行事吗?”

    “谁说不是呢?”

    “诸位老叔父听我一言,听儿一言,咱们这就是权宜之计,缓兵之计,并不是真的不叫百姓行走的。

    叔父们想想吧,等到平坦大路修完结束,两条新旧道路相隔不过数里地,偏偏一边是泥巴地,一边是更加快速的水泥地面,且光滑平整,百姓们难道不想走?”

    “想走又如何?你方才都说了,把这条路区别老旧的官路,专门为了调动兵马,和朝廷用事,这要是两下混合起来,岂不是混淆黑白,前言不搭后语,又无法达到朝廷专用的便利之处了?”

    “没错!这前头不叫百姓行走,后面又允许使用,先不说收税不收税的事情,只说这朝令夕改……可不是王道之棋呀!诸位老兄弟以为呢?”

    “这个……”

    “当然是了,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朝令夕改?这算什么上策?不过就是个出尔反尔的计谋,你以为大家都想不到?就你李大朗能人一筹?”

    “这个……老尚书息怒,下官有句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便是。”

    “是。额……下官以为李县侯说的这些也不算什么大毛病,说实话下官刚才也是这样想的,只要是真有利可图,朝廷总也不能拒绝吧?毕竟我朝在银钱绢帛上的实力太也单薄了些……”

    “你糊涂,你读的是什么书?可是圣贤之书?”

    “这个……回老尚书的话,下官读的也是圣人之言!”

    “既然你读的是圣人的言语,老夫问你,出尔反尔可是君子所谓?可是堂堂正正?”

    那个被问的五品官,满脸通红,还得压着尴尬回答问题;

    “非是。不过……”

    老头严肃的打断五品官的说话;

    “不可再言,给老夫退下。”

    “是,遵尚书令。”

    赞同李钰出尔反尔的那个大臣无可奈何的退回了自己的桌子,还偷偷摇头叹息着,上头的李世民假装闭目养神,但是把这五品官的行为看的明白清楚!

    李钰看着倔强的老头,慢慢的走到老头身边,轻轻拍打着老头的后背顺气;

    “老叔父莫要气大伤身,这不是要解决收过路税的恶心事儿吗,儿已经解决了啊……”

    “解决?你是怎么解决的?叫陛下先避重就轻,迷惑世人,说不叫百姓行走,是朝廷修出来的专门道路,而后再勾引百姓过来收税,这就是你的上上计策?”

    “额这个嘛,儿的意思是,后期的话,请陛下召令,以心疼天下百姓还在走泥巴路为由,准许百姓使用,然后每走一段路,百姓补贴几个大钱的用度……”

    “你莫要多说,老夫早就知道你的意思,这点能处确实能叫百姓无话可说,反而还能叫陛下赢得美名,可是朝令夕改总不算正大光明,时间久了百姓自然也能想通前后,叫陛下情何以堪?多年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史书怎么记录这些?百姓怎么看待陛下?

    老头说完,连杜如晦和房玄龄等人都跟着点了点头,许多人都没有出声,很明显皇帝陛下和朝廷,都需要正大光明的计策,不喜欢弯弯曲曲的小能处,李钰也着急了,说话都提高了声音;

    “那叔父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朝廷颁布天下的时候,只说另外修一条平坦大路,方便朝廷调度兵马儿郎,保护汉人性命不被野蛮人异族人欺负,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说这总行了吧?

    只说方便行走,也不说朝廷专门修来用的那些话,也不说叫谁走的话,以后时机成熟之时再抛砖引玉,这总可以了吧?”

    上头坐着的李世民脸上古井无波,但是心里一直都在着急,关乎的事情太大,不容一丝一毫的马虎,老尚书的要求没有任何毛病,朝廷不能行那阴谋诡计之事,自己想要留名千古的,处处都需要光明正大,可不敢乱来的!

    听到李钰最后几句,李世民想点头的,最后强硬忍住了,皇帝能忍住性子,可将军们都是武夫,都是心直口快的脾气,哪能忍住太多?

    程咬金第一个举起手赞同,小心翼翼的走到老头跟前;

    “启禀老尚书,大朗他说的这最后几句,下官觉得,也能考量一二的,请尚书明鉴明查。”

    “是啊尚书,下官也觉得可斟酌一二,要不咱们就这个话题再商量一下下?”

    老头一脸不悦的甩下袖口;

    “可。”

    “这样一来,虽说有些投机取巧的成分,却也不算阴谋诡计了。”

    这老头一松口,杜如晦也跟着点了点头,房玄龄带着一班文臣赶紧凑合起来,但是都没有敢把话说死,只说可以商量考量的话,处处都把几个老头尊敬的十分到位。

    几个最有身份又年龄最大的老头,又再次聚会成一堆,冷静的讨论着可行性,看的李世民连续吃了三杯白酒。

    程咬金牛进达比皇帝都着急,可又不敢上前放肆,只能小心的站在一堆老头身边两步开外光听不说。

    “兄长以为如何?”

    “可也。”

    “贤弟你说呢?”

    “回兄长的话,如你所言,事情还是那个事情,但是处置手段上,多一句少一句,立马大不一样,随便来变化一下又不一样!

    所以小弟觉得,在李大朗说的这些行动方法上,再仔细推敲一阵,争取做的滴水不漏,既不能伤害陛下的名声,又不能叫百姓以后落了口实,这样才是完全之策!”

    “嗯,若是如此的话,可行,但是还需要仔细斟酌,绝不能对朝廷的名声有所伤害,更不能叫陛下受伤,在此基础上还要尽量的向正大光明靠拢。”

    “老尚书所言极是。”

    李钰听到一群老头总算有了个说法,便像皇帝告辞离开,李世民并没有立刻放他出去,而是留着和一群老头又商量了半天,包括以后怎么收过路税,每个县之间一个人收几个钱,都弄得明明白白,这才放李钰出去。

    不说这边的李世民和秦王府出身的官员们还在伤透脑筋的讨论着可行性,和如何执行,只说完成任务的李钰,晕晕乎乎的离开酒席,送走了一大群兄弟姐妹然后被下人们搀扶着,送回宫里歇息,一口气睡到第二天的快中午。

    醒来的李钰抱着身边的内侍总领丁大管事依然迷迷糊糊,最老实的那个宫女快步跑了进来,轻轻的站在榻边。

    “怎么了?跑的如此慌张?”

    “回郎君的话,咱们的族人托人进来报信说有要事禀报,奴婢就出去宫门口见了梁大胆小管事,梁管事禀报说郎君您的夫子从川里回来了,就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赶路,估计傍晚时分就能到达咱们庄子里,请郎君尽快起身回去庄里准备迎接夫子。”

    李钰听了这话睡意全无,松开抱着丁大美女身子的右手,乎的一家伙坐了起来;

    “什么?我的天呐!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

    老实宫女不停的点头答应;

    “是的郎君,夫子回来了。”

    李钰的规矩天下人皆知,睡觉总得有个人陪着的,家族里的侍女并没有办好进宫的手续,所以只能是这里五个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丁大管事侍寝了。

    这丁大管事可是皇后殿下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给大儿子暖被窝的女人,当然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存在了。

    否则哪能轮到她过来伺候?皇后殿下那里的宫女们,当初为了能调来伺候这尊贵至极的小人身边,有能力的家家都在背后使劲儿,唯独这丁可珍力压群雄,最后胜出,可想而知丁大管事绝非泛泛之辈!

    丁可珍心里很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传统,也清楚自家郎君的低子,那夫子可不是先生,那是郎君的师父,听了报信丁大管事一刻也不耽误,跟着坐了起来,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直接吩咐;

    “快快伺候郎君起榻洗漱!”

    “唯!”

    “德全,快去通传大将军府里的族人们,传我的话过去,族长要回蓝田庄子里迎接夫子,立刻叫所有护卫准备离开,半个时辰内在东城门处等待族长,按照家族里的老规矩行动,护卫人数和探马皆不得有误!”

    丁大管事吩咐完毕,旁边的内侍刘德全立马点头答应;

    “唯!奴婢这就去大将军府里传令咱们的族人!”

    “速去。”

    丁可珍的名字早就写到了李氏二房的户籍上,身份后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李氏外院大管事,主长安城,宫廷,和皇城的一切事务,同时也是李氏二房家族在长安城里生活的唯一大管事,当然有权利来发号施令了。

    说直接一点,到了长安城里,李氏二房大管事以下的所有族人都得仔细考量丁可珍的命令,要不然为何许多皇子的乳娘都来巴结丁可珍?

    盖因为皇子们除了继承大统的那个人之外,所有的皇子只能等着皇帝陛下封赐,将来去封地里生活,建立属于自己的真正势力,所以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就数这蓝田县侯最是尊贵,势力最大最强!

    作为陇西李氏二房的外院大管事主长安城一切事务,虽然丁大管事现在只有两个宫女,两个内侍,加起来也就四个手下,可是傻子都能知道丁可珍的身份地位有多厉害?

    别看人家只有四个手下,人家那李氏二房外院第一大管事的身份可是妥妥的一百分,听说当初调过来伺候李钰的第一时间,皇后殿下就安排皇城里放了丁大管事的户籍,人家当夜就把名字写去了李氏二房。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丁大管事现在完全可以调令数百李氏护卫过来行动,没看那人高马大的梁大胆见了丁大管事都是毕恭毕敬?

    没看只要丁大管事一出宫门立马就有李氏二房二十个猛汉护卫贴身跟随?

    这是李氏二房的老规矩,每个大管事都有最少二十个族人做护卫的,以前李氏二房有十九大姓,所以大管事们最低也有十九个护卫,现在增加了邹姓和公输姓,所以每个大管事最少都是二十个护卫。

    丁可珍快速穿好了衣裳,也来不及梳头,随便扎了个绳子就来帮着伺候李钰穿戴。

第650章;二房校尉的武力值

    李钰看着身边的三个女人一个内侍,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安慰丁大管事的心情;

    “娘子放心,皇后娘娘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只要皇城的那些事情弄完,咱们族里立马就能给你派过来二十个手下,不过可都是些侍女。

    至于内侍的数目,你可去娘娘的宫里挑选,别要皇城里安排的那些,记住了,只去娘娘宫里挑选你知根知底的那些老人,好不容易清理干净那些虫子,咱们这院里可不能再进一个外人了!”

    “哎呀郎君您就先别操心这些了,夫子去了川里三年多,今日总算回来了,多少人都等着挑咱们的毛病呢,郎君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又要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呢,郎君您还是想着快点回去迎接的事情吧,宫里的事情奴家随时都会写信禀报郎君知晓详细的。”

    “哦好好好,我知道的,这不是心疼娘子你没有手下使用嘛!”

    “奴家拜谢郎君心疼。”

    李钰刚刚穿戴整齐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便扭头看着那进来报信的老实宫女;

    “族人没有接住师父?”

    “回郎君的话,接到了,一队护卫跟随者夫子一块赶路的,夫子好像知道郎君在长安城里,所以选择了另一条路回咱们庄子里,并且交代大家不着急赶路,还说要一路游玩山水,天黑之前回去就行。”

    “哦,师父这是给我准备时间呢,担心我回去迟了,给有心人落下口实所以才说要游山玩水,快快快,赶紧的给我梳头。”

    两个宫女刚要上来就被丁大管事伸手阻止了;

    “都退下,我来给郎君梳头。”

    “喏。”

    丁大管事仔细快速的给李钰梳妆打扮完毕,又查看了一遍李钰的衣裳,玉佩,和孔圣人戴过得神秘黑木簪子,觉得没有任何不齐整的地方这才将李钰送到宫门外上了车马,又一路送到距离黄皇城最近的一个东城门外。

    城门内外早就聚会了李氏二房的三个百人队护卫,一个二管事带队,三个小管事各带一百族人跟随。

    李钰的车队还没有走到城门附近,城门处的校尉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快快快,先叫乡亲们散开两边,侯爷的车马来了,不要耽误了侯爷的大事,人家梁管事可是说的清楚明白,侯爷的夫子归来,侯爷得赶紧回去蓝田县上主持迎接师父的事宜呢!”

    “是将军。”

    “唉唉唉,老乡们暂且靠在两边不要乱动啊,有贵人经过城门处,大家帮个忙让一让啊。”

    “对对对,乡亲们让让片刻,在下等兄弟多谢了啊!”

    “成,大家伙都让让吧,谁让咱们是平头百姓呢,没听见吗,说是贵人路过呢。”

    “我说张老五你就少说几句吧,是个侯爷呢,可不是一般的贵人,一会儿闪开的慢了,抓你去大牢里吃棍子都不是啥新鲜事儿。”

    “也是,不敬之罪可是很厉害的。”

    “唉我说刘娘子,这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侯爷,竟然如此威风?”

    “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哪能知道这许多?你这不是瞎问吗?”

    一个守城的军卒听见百姓都在议论到底是个人经过这个城门,忍不住接了两句;

    “告诉尔等也无妨,看见没?几十步外的马车队伍?那是蓝田县侯陇西李氏二房一族之长,皇后殿下的心头肉,秦琼大将军看做亲生子,程咬金大将军视如己出的孩儿,这足够尊贵了吧?

    侯爷能给朝廷弄出马蹄靴子,又能折腾出数之不尽的银钱绢帛,还给天下儿郎更换铠甲兵器,你们谁家没有儿郎在十六卫里效劳?难道不该让路乎?”

    百姓一听到这些立马走的比兔子都快,整齐的靠向城门内外两边。

    “原来是那蓝田的小侯爷来了呀!这当然得给人家让路的,我大儿子从大营里回来小住的时候,穿着一副刀枪不入的铠甲,还分了一把深海精铁锻造之锋利至极的铁朔,这以后啊我就不怕大儿子战死沙场啦。

    哈哈哈哈,那可是要继承老夫一家之主的大儿子呀,尽管我很穷但是我也需要一个下一代的一家之主,有了小侯爷的那些助力,我儿子铁定每次打仗都要斩杀人头获得军功的。”

    “你这老汉如此得意,难道你以为就你家有儿郎在大营里吗?老娘的两个儿子都在军中效劳,听说下个月就要给我大儿子配发最厉害的铠甲兵器了,只是不知道何时能轮到我那二儿子头上,真是急死老身了。”

    不说百姓们靠在两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只说车马队伍片刻后就来到城门处,也不停留,直接开出城门外十几步。

    “末将拜见丁总管。”

    看见马车里下来的宫女,守城的校尉啪的一声站的笔直,人家可是皇后殿下身边的领头女使,调去伺候侯爷的第二天就升了五品的总管,可比自己高了不少等级的。

    “将军免礼,将军辛苦了,我家侯爷临时有事,给将军造成困扰了。”

    “不敢当。末将分内之事也。”

    丁可珍礼貌的笑了笑和校尉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走近城门处的人堆前,李氏族人看见长安城唯一的大管事过来,整齐的弯下腰,异口同声的问候;

    “拜见大管事。”

    “族人们免礼。”

    “谢大管事。”

    “好了好了,我也不来啰嗦,几位管事可要好生保护郎君回归咱们庄里,各种规矩不用多说,大家比我还要清楚的,差事不可大意,探马不能缺少!”

    领头的一个林家二管事带着梁大胆三个百人队长小管事一块答应;

    “唯!”

    一行人答应过后看到丁大管事挥手这才围着李钰的车马开始行动。

    梁大胆负责本次护卫的前中后左中右探马差事,第一时间就亮开嗓子;

    “兄弟们。”

    “有。”

    “前军行动,探马放出。”

    “唯!”

    一个小头头带着六个手下,坐在马背上答应领命后,绝尘而去。

    “左右两军探马放出。”

    “唯!”

    梁大胆仔细回忆着老阿耶的交代,分配任务一点也不敢马虎,作为刚升上来的管事,梁大胆的第一次领兵带队,还是保护族长,几乎每句话都是呕吼出来的。

    “马十三。”

    “人在,管事请下令。”

    “你带五十军断后压阵,距离族长不可超过十里,但听号角声响起,快速靠拢追上族长的车马,不得有误,否则家法伺候。”

    “唯!”

    李氏二房传了九百多年的军阵顷刻间就被安排个整整齐齐,前方七个探马组成的小分队一路前行,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七人小分队,散开十几里。

    前军五十行路在先,中军两百护着李钰的车马,后军五十殿后尾随,虽然只有三百护卫,可却是正儿八经的行军之法,就是那些大将军们来了,也无可挑剔!

    陇西李氏的兵法武功天下第一,又数上三房为佼佼者,上三房又数二房最是精通杀伐之道,排兵布阵领军行动之时皆进退有据张弛有度!这才是李钰鬼不缠之外号的根本原因所在。

    听说李氏二房的十九大姓奴仆,家家都通晓排兵布阵的法度,户户都能拿出彪悍至极的老卒,拥有如此庞大的后盾势力,又脾气干脆火爆,所以李钰才和妖风军师一样,得了个鬼不缠的名头,此外号也是天下人皆知。

    以前李钰行走赶路也就是带几十个族人保护,自从许多长辈警告要防范小人暗算之后,李钰每次出行都不会低于三百族人陪同护卫。

    且李氏二房的那个老怪物每天都把族长的行踪掌握的点滴不漏,李家庄随时待命的族人有林家禁军分配,每十日轮换一次,每一批次都是三千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人人都是枪不离手,但有事情发生,只要听到铜锣声响就会在一刻钟之内聚会整齐,随时都可以支援族长。

    今日围观的百姓总算见识到了这李家侯爷的威风,感叹声络绎不绝,连城门处的校尉都看的目瞪口呆;

    “娘耶,这侯爷手下最小的百人队管事都比本将威风,今日领头的林二管事调度执法简直就是个都尉将军了,真严谨的厉害,等于是一个都尉带着三个一等校尉行动,佩服佩服!”

    校尉手下一个快嘴货忍不住出生询问自家领导;

    “将军,难道……您说的意思是梁大胆兄长比将军您还厉害?”

    校尉严肃的点了点头;

    “单打独斗,本将有十年厮杀出来的经验在身,梁家兄弟不会叫我活过十个呼吸,绝对不会的!

    别看他平日里老实巴交,又憨厚的很,叫起劲儿来杀人如宰鸡,本将不当值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梁家兄弟把蔑视他家族长的三个痞子打死两人,重伤一人,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其中一个痞子头就被扭的超向自己后背,眼睛还在眨呢,可不是玩笑!”

    听到如此恐怖的事情守城的一群兵卒个个发出抽冷气的声音,一个老兵吞咽了吐沫不甘心的问道;

    “校尉,那另一个是怎么死的?”

    “是啊兄长,您给小的们说说热闹吧,总归这会儿没事可做,说说闲话也无妨的,叫兄弟们也长长见识!”

    “另一个?说出来你们别吃不下饭啊。”

    “嗨!将军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的们那个不是死人堆里出来的?还能害怕街头的厮杀不成?”

    “就是就是!”

    守城的校尉笑的阴险狡诈;

    “另一个被梁大胆兄弟撕烂了,肚子里的东西流出来好多,我当时刚陪着几个都尉从酒楼里出来,看到人肚子里的东西流出一地,当时就把中午吃的全吐了出来……”

    “呕……”

    “我日他娘耶!”

    “这他娘还是人不?”

    校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好几个呕吐声打断,也不生气,只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干呕的手下兄弟。

    “那另外一个重伤的呢?怎么伤的?将军快说说兄弟也解解馋!”

    “怎么伤的?当然是被梁大胆打的呀,只一拳打到了那痞子的心口,就吐血倒地,重伤不起,后来听说是当天下午就咽气归西了。”

    “梁家兄长就这么厉害?”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才两天前的新鲜事情,不信你们去城南打听打听,看看本将到底说谎没有?”

    “将军当然不会说谎了,只是兄弟好奇,将军方才说论单打独斗那梁大胆厉害非凡,这话里的意思是……”

    “兄长,您说说梁大胆的行军布阵之法吧。”

    “怎么说呢,本来我觉得即便他梁家兄弟个人武力恐怖吓人,但是在排兵布阵上头肯定不会是本将的对手,毕竟本将也厮杀战阵九年了。

    只是没想到这梁大胆行军布阵之法也不属于旁人,我看他安排调度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绝不是三五月之功累,铁定是从小就在家里学过上等兵法的。

    唉,本将就是吃了这个大亏!家里就是个寻常百姓,没有什么传承,又不认识字儿,只能一步一步厮杀,一点点的积累经验,若是本将有梁大胆的那些好处,至少现在也是个都尉中郎将了。真他娘的提起来就觉得老天爷偏心,我一个朝廷里封赐的校尉,居然比不过一个家族里的奴仆小管事?唉……”

    一群军侯听见自家校尉唉声叹气的黑着脸,都赶紧来劝解;

    “校尉莫要烦恼,尉迟大将军不是说过要提拔您做个都尉的吗?”

    “就是就是,兄长都被尉迟大将军点名了,还来唉声叹气个求?”

    听见这些安慰话守城的校尉赵修毅一边苦笑一边摇头;

    “大将军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在大理寺押着,如何出来安排小将的以后?即便有李家小侯爷背后给小将使劲儿,也得等到尉迟大将军安然无恙归来官复原职吧?”

    “嗨!我说兄长,你平日里也是非比常人的,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却糊涂成这样?您那都尉将军的差跑都跑不掉的,兄弟们可都等着吃你的喜酒里!”

    赵

第651章;迎师

    守城的宣节校尉赵修毅听了兄弟的话高兴的合不拢嘴;

    “贤弟说的太深,愚兄也是难解其意呀?”

    说话的军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这有啥难解的,兄长您想象一下吧,那些被李家小侯爷点过名字的那十几个偏将小将,可有一个不应验富贵,不应验高升的?”

    赵修毅严肃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回应着;

    “这倒是没有一个,虽说时间上确实别有长短,最终升迁的品级也有高低不同,但都是真升上去了的。

    李家侯爷的本事天下人皆知,别说给个八品的宣节校尉顺手拉扯一把了,就是给个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提升一两级都不是什么难事儿的。”

    “所以说呀,兄长您还担心什么?即便尉迟大将军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您这升一两级的事儿也问题不大,只要兄长抱住李家侯爷的大腿不放手,还担心富贵不来?兄弟们都等着吃酒呢!”

    “哈哈哈哈哈,贤弟真是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呐,想吃酒还不是简单至极的事情,前阵子我家娘子又去买了十斤的五粮液,五十度的上等白酒,清澈见底,入口似火,下肚如刀,一会儿你们守着城门,愚兄回去交代三个妻妾,夜里整治一桌上好的酒席出来,大家一个都不准少啊。”

    “将军放心,今夜一个兄弟都不会少的。”

    看着一群手下兄弟个个都在吞咽吐沫,宣节校尉赵修毅哈哈大笑!

    不说这边守城的军侯热闹的不行,只说李钰一路颠簸总算在下午回到了蓝田县李氏二房的地盘上。

    下了车马的李钰还有点头晕,两个贴身侍女搀扶着走到一进院里的时候,李钰才算稳住身形。

    满院子都是男女奴仆来回穿梭,地上的红色棉布,从前院正厅一直铺到了大门口,所有屋檐下都挂着红色灯笼。

    李氏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家娘子正好带着一群手下从中院走了出来,刘娘子内宅第一大管事的风范一览无遗;

    “厨房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前院大管事李忠也是带着手下跟在旁边,快速回应;

    “回娘子的话,厨房已经在准备夜食了,一应俱全,娘子请安心不用再问。”

    刘娘子点了点头;

    “善!你办事我放心的,可听说报信的回来?”

    “回来了,说是夫子携带家眷奴仆和入室弟子共计不足百人,我简单计算了一下,十三桌酒席便足够用的,上等席面三桌,中等席面三桌,其他剩下的都是下等席面。”

    “好,李忠你且自去安排差事,记住了,不能出现漏字,办砸了差事的,今夜就要家法上身,谁来说情也不行,哪个管事的手下人出了差池的,哪个管事就得跟着受罪,便是家主来说情我也不会后退一步。”

    “唯!”

    刘娘子打发走了李忠扭头看着自己手下的一群男女;

    “都听清楚了,刚才得话不是针对哪个,而是说的所有族人,夫子回去川里三年有余,如今归来多少人都等着看家主如何行事,一丝一毫的怠慢都能叫家主被天下人耻笑,

    我总是严厉管教他人,咱们这边的人马也不能疏忽大意,同样得受规矩,任何人都要守好自己的规矩,站要有站相,行走要有行走的相法,即便是我手下的人马,只要出了错处一样惩罚,绝不留情,我不能叫人说我这个内宅第一大管事不守公道,偏袒自己人!”

    一大群男女弯腰低头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是娘子,我等记住了。”

    “记住就好,再派人出去看看,家主可回来了,一家之主不归,我这心里怎么都踏实不下来的。”

    “是娘子,小人这就亲自出去查看迎接,嗯?娘子您看,大门口人头涌动,应该就是家主回来了吧?”

    “哦?”

    刘娘子刚扭过身子就看见李钰的两个贴身侍女昔春和探春搀扶着李钰进来,刘娘子快步迎接了过去;

    “郎君回来了,臣妾拜见郎君。”

    李钰挠了头有些奇怪的说道;

    “平日里娘子多以奴家自居,今日要如此正式严肃的啊?又说上臣妾了都!”

    昔春两姐妹尽管晋升了一等侍女,身份地位也相当于普通的大管事了,可是到了李氏二房内宅第一大管事面前,还要讲规矩的,姐妹俩一块儿弯腰行礼;

    “见过刘大管事。”

    “两位妹妹快快免礼。”

    “谢大管事。”

    “郎君您先正堂里请,您坐在正堂里,下头人忙起来才有精神的。”

    “好好好,这些规矩我懂,都得守严实的,现在想找咱们毛病的人可真是不少的,确实不敢大意。”

    李钰说着话就被刘娘子亲自搀扶着进了正堂,昔春姐妹只好乖乖放手,可不能和刘娘子争宠的。

    “郎君且坐,来人呐,快速去准备郎君爱吃的茶水端来。”

    “唯!”

    等到打发了下人刘娘子这才笑盈盈的解释;

    “是啊,郎君都知道多少人看着咱们呢,所以今日可不敢马虎,夫子那边是圣人七十二贤之后的清贵家族,传了一千多年的,最是讲究这些。

    奴家的称呼那是私下里撒娇呢,当着上官家族来人的面上,还是以臣妾自居稳妥,咱们自己做好了规矩才能不怕谁来挑咱们毛病,郎君您说呢!”

    李钰扭头看了看,除了已经安排做妾的林蓉娘之外,自己屋里剩下的七个贴身一等侍女都带着手下站在自己身边了,李钰看着刘娘子笑着点头;

    “大善!娘子办事我总是不用多问多管的,可有什么差事吩咐我这几个贴身的下人?娘子尽管使唤,不必见外,你是我二房的内宅第一大管事,当然是有权调动人马的。”

    “看郎君您说的吧,咱们二房的族人多的使唤不尽,您身边就这七个一等了,还是伺候好郎君您吧,哪个家族能有什么活计轮到一家之主身边的一等侍女出马?传出去了,外人肯定要笑话咱们李氏二房内宅不睦的。”

    自从刘娘子官复原职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呆板了,活套了许多,处置府里的事务也柔和了许多,现在是越来越得人心!

    这些可都是掌权一辈子的刘老太太手把手教授的,不知浪费了多少吐沫,反复警告了小闺女很多次,

    府里再忙也不能真的去使唤一家之主的那几个贴身一等,这是底线绝对不可逾越。

    所以刘娘子重掌大权之后从来不曾安排过李钰的七个贴身一等侍女任何事情,连府里其他方面,刘娘子也改了许多地方,尽量保持圆润,不再和以前那般生硬,这也是刘大管事威信越来越高的主要原因了。

    李钰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刘娘子,顺手接过下人端来的茶水吸溜了起来。

    低眉顺眼的刘大管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家主随意的那个眼神,也被刘大管事抓捕到位,很明显郎君很是满意自己的态度,阿娘说的果然不假,尽管内宅第一大管事总览大权,可也不能放手而为,后院的各方势力都要照顾平衡,尤其是家主的贴身侍女,不能得罪!

    保持着风度站立的七个贴身一等侍女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傻瓜,整齐的弯下腰谢礼;

    “拜谢娘子照顾。”

    “几位妹妹快快免礼,莫要太过客气,都是一个家族的呢,还是同在内宅屋檐下生活的,都得互相帮衬才好!”

    七个贴身一等侍女抬起身子都是一脸微笑;

    “大管事所言甚是!”

    “报。”

    一个下人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厅堂门口三步;

    “启禀郎君,夫子的车马队伍有族人们陪着,已经到了十三里外。”

    “嗯知道了。”

    “小人告退。”

    “且去。”

    “喏。”

    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一脸的亲热;

    “师父回归还带着家眷,另有几个师兄师姐,娘子可要安排妥当了。”

    “郎君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会怠慢任何一人。”

    “大善!哦对了,师父的奴仆下人也要对应等级,不能太过了。”

    “启禀郎君,下人的饭菜都是八个人一桌,四个菜,两荤两素,外加一盆粟米粥,人手一个胡肉饼子。”

    “好,对下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丰盛了。”

    “不知娘子请了何人作陪师父的正妻大妇,和另两个妾室?”

    “回郎君的话,请了阿娘过来,又请了林家姓和马家姓两家的大家长夫人出来作陪夫子的正妻大妇,二十大姓其余的大家长夫人坐陪夫子的两个妾室,妻妾分成两屋,夫子的正妻在东厢房的第一个偏厅里招待。

    郎君的几个师姐坐内宅中院里北屋正厅,有后院里,卫家娘子,王家娘子,司徒娘子,林娘子,四位娘子出面陪着吃喝。

    两个妾室分到西厢房第一偏厅里就食,郎君亲自陪着夫子和几个师兄坐在这正面厅堂里吃喝说话,不知可令郎君满意?”

    “满意,安排的很规矩没有毛病。”

    “谢郎君夸奖。”

    “那师父的居住之地呢?”

    “回郎君的话,还是之前夫子居住的老地方,早就已经打扫干净,只等夫子归来就能入住,哦,就是柳万泉柳大管事那两个院子的后边,那三座两进院儿就是了。”

    “哦,那就好,我没有要问的了,只等老师回归,好生招待过去,明日以后就没有什么繁文缛节了。”

    “是啊,以往夫子在家的时候,阿郎和夫子同为师兄弟一场,也没有太多讲究的。”

    “好了,老师还有十里多地,我去后院看看,顺便叮嘱几句。”

    刘娘子顺手搀扶着李钰起来,嘴里笑着解释;

    “是,郎君慢走,臣妾还要安排一些事务不能陪郎君进去了。”

    “娘子尽管安排,我自己进去就是,不过也要注意身体,莫要操劳过度,今夜我去你屋里歇息。”

    家主如此公开透明的说要去自己屋里就寝,刘娘子刹那间就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人。

    李钰带着七个贴身侍女只进了中院二道门里,就看见许多男女忙碌不停,今日开中门迎客,前院的男女奴仆可在各自管事的安排下进出伺候。

    卫娘子带着王可馨,司徒云砂,林蓉娘四人,正在布置内宅中院的正厅,见到一家之主回来,个个脸上都是笑容,四人躬身下拜;

    “妾身拜见郎君。”

    “诸位娘子免礼起身。”

    “谢郎君。”

    李钰看着一尘不染的中院正厅,很是满意的四处查看着,还顺手摸了摸家具上,没有任何灰尘,古老的土漆刷的干净透亮,几乎可以照现人影。

    “娘子们坐陪两位师姐,今夜要辛苦了。”

    “不辛苦,我等分内之事也。”

    李钰点了点头结束了官场客套话,盯着司徒云砂;

    “娘子的司徒家和上官家同为圣人七十二贤之后,且还听说两家祖上往来甚厚,可知两位师姐的脾气性子?”

    司徒云砂笑着福了个小礼;

    “回郎君的话,两家确有往来,只是从司徒家困难之后,刚好上官家的家主回归川里,两家三年多来不通音讯,不过多年前见过一面的,不算生疏!”

    “哦我以为娘子知道详细呢。”

    “郎君不必烦恼,上官家族一向都是洒脱至极的,在圣人七十二贤后人家族里,是唯一不拘泥于规矩形势的老牌子家族,也是很务实的家族,很方便招待的,且我等四姐妹也不是迂腐迟钝之人,绝不会丢了郎君的脸面分毫!”

    “嗯,这些我也知道,不过还是叮嘱你们一番才能放心踏实。”

    卫娘子听了李钰的说话严肃的接了一句;

    “郎君教训的是,妾身一定多加留意。”

    “善。”

    王可馨虽然不喜欢在场面上多嘴,但是此时此刻,李氏二房隆重招待贵宾,她可不想落于人后;

    “郎君但请放心,妾身竭尽所能便是。”

    “好。”

    林蓉娘不等李钰看过来就主动开口;

    “妾身跟着三位姐姐好好学着,少说多做,请郎君放心吧。”

    李钰温柔的捏了捏发小闺蜜林蓉娘的脸;

    “不要小看自己,我李氏二房的规矩不输于天下任何家族,你只管按照你从小学来的那些进行,即便是在宰相府邸,大将军屋里都能拿得出手的。”

第652章;恐怖至极的圣人

    李钰交代安慰了后院里四位娘子,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到前院厅堂里就坐,族人每隔一阵子就进来禀报,上官家族的车马行程,直到最后一次禀报队伍进了庄子,李钰立刻动身带着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和前院大管事李忠,亲自出门二十步迎接。

    车马队伍进了李家庄的时候,李氏二房的陪同护卫全部散开回家,十几辆车马在府邸安排出去的几个下人的带领下,缓缓挺进了过来。

    李钰整理好衣裳,查看没有失礼之处以后,随着指引来到第三辆马车前弯腰行礼;

    “儿拜见师父,师父万福金安。”

    车里传来清亮欢快的声音;

    “我儿免礼。”

    “谢师父。”

    紧接着一个瘦高个头的英俊中年男人单手挑开马车的门帘子,轻轻下了马车,仔细端详着李钰微笑不语。

    李钰也将这一世里五父十母中的师父看的清清楚楚,星眉朗目,英俊洒脱,不怒自威,身高大约一百八十公分出头,稍微有一点点瘦,不过也不显得单薄,反而能感觉到春衣下的肌肉十分瓷实,很明显老师的身体非常健康。

    “师父一去三载,儿甚是挂念,日思夜想,总算苍天感动,叫师父回归,良可喜也。”

    “嗯,我儿有心了,甚孝!大善也!”

    “谢师父夸奖。”

    对于今天的场面如何称呼,李钰可是向长安城一堆兄弟们偷偷打听的一清二楚,记名弟子叫学生,得称呼老师,入室弟子就是叫的师父,这才是真正的传承者。

    像李钰的师父就是圣人七十二贤之上官家族的嫡亲子,同时也是上官家族的一家之主,所以李钰是完全有资格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完全可以,以圣人七十二贤之后人自居。

    所以李钰的身份才是天下五姓七望里最尊贵的小人儿,皆因乃是圣人教育出来的七十二个亲传弟子的后人血脉,教授了李钰的学问,所以追本溯源李钰的这层身份可是非常清贵的,否则孔颜两家绝不可能答应半个字儿,把嫡亲女嫁给五姓七望这些门户的,若不是七十二贤的后人,孔家颜家连庶出女都不会给你,更不要想着去结亲的事情。

    上官族长也不可能放心的想把两个嫡亲闺女塞给李钰做妾,而且还不讲究大小!皆因李钰的出身是正儿八经拜过孔子,正二八经拜过上官家族历代族长的,正儿八经给自己跪着献茶,且还按照古老的规矩给自己洗过脚的,将来还要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入室弟子。

    像上官族长,自己有三个儿子,入室亲传四个,李钰排行老四,除了李钰不说,其他三个入室弟子都是可怜出身,连婚姻大事都得上官族长这个做师父的一手包办,这七个在唐朝这个社会制度下等于就是上官的亲生儿子了。

    上官族长也看到了同行的族人陆续下了车马,但是上官族长动都没有挪动一下,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最厉害最争气,也很有可能是一千多年来上官家族最耀眼人物的小徒弟,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和的父爱。

    “三载不见,我儿长高了一些,身子骨也多少充实了一点儿,不过还是太单薄了,需要多加锻炼,当初圣人周游列国的时候,若是没有伤健的体魄,早就成了乱世之冤魂,哪来的传教天下?

    七十二贤后人家族,个个都是技击好手,老夫传你那些基本锻体的养身养气功夫,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额,回师父的话,儿不记得太多了,皆因两年前思念阿耶和师父不在身边,心绪不定,去秦岭攀爬望远的时候跌落山崖,摔伤了头颅,所以许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爽了,请师父责罚。”

    上官族长好像早就知道一切似的,并没有埋怨一句,也没有追问什么,只一脸亲热的看着眼前的小徒弟;

    “无妨,只是些基本锻体功夫,忘记了老夫重新传授我儿便是,你从小受过好几次大病,体质虚弱不堪至极,能存活下来,已经是苍天庇佑了。

    所以师弟和我几番商量,最后决定下来先教授你做学问,等你十八成男之后再开始锻造你的体魄。

    不着急的,平常出门只要把你其他六位师兄在身边两三个,放眼天下很少有人能伤了你分毫,比你这些孔武有力的族人护卫一点不差,或许还能犹有过之的!

    师弟当年在战阵之上为何能所向披靡?就是学了我阿耶亲自教授他的圣人的六艺之故,

    我上官家族和南黄埔北端木,在千年前就是圣人七十二个亲传弟子里,武力最强盛的三个家族,天下人人皆知!

    我听说端木家的下代族长继承人已经和你见过面了,那孩子我是知道的,只要一剑在手,寻常几十个武夫壮汉对上他,只有魂归地府一个结局!

    只要你以后用心锻炼,老夫必定将你教授的和端木家传人不相上下,四海之内皆可畅行无阻的!”

    李钰挠了挠头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开始喃喃自语;

    “圣人老祖宗如此厉害啊!”

    小徒弟的目瞪口呆,看的上官族长仰天大笑;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圣人只带着千多人就敢纵横于乱世,行走于天下,你以为是寻常之辈吗?

    我上官家族的历代族长里曾经有十三个祖宗都生裂虎豹,所得圣人真传最多,也最扎实,便是天下有数的高手端木族长倒来,也不敢小看老夫半点,你当是闹着玩的?

    你六位师兄个个都能以一当百,老夫的亲传弟子包括三个儿子一共七人,就数你最是软弱无力,其他六子行走天下老夫可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师父放心,儿将来一定不会偷懒的,一定要好好学习咱们祖宗传下来的六艺,好好锻造体魄。”

    “善,好了好了,站在门口也不是常法,时间久了,又要有人说我儿的闲话,来见过你师娘和两位阿姨,等你们行过礼之后,咱们就进去歇息。”

    “是。”

    上官族长说完,上官家族的正妻大妇直接上来抱住李钰,都不等李钰行礼就把他抱在怀里紧紧的;

    “我的儿,想煞为娘也,在老身怀里长大的,还行那些个虚礼作甚,三年都不曾看到我儿的身影,老身这三年来白日夜晚只要想到你这泼皮不在我的身边就要难受的,都难受的快要死了。”

    此情此景许多人都跟着眼睛含泪,这上官家的一群人在李氏二房住了几十年,人人都知道的,一是老阿郎的师兄,再者又是小郎君的师父,在二房里的身份非常高贵!尤其这个老夫人对小郎君从小喜欢到大,当做亲子一样的!

    许久之后母子两人才缓缓分开,上官妇人仔细抚摸着李钰的面孔,慈祥的念叨着;

    “别说还真是长大了一点儿呢,也生的更俊雅了,好了好了,跟你师兄们见礼然后进屋里说话,阿娘这走了好远的路,早就累坏了的。”

    “是。”

    李钰安静的点过头,然后和上官族长的两个妾室见礼;

    “儿拜见两位阿姨,万福金安。”

    “钰儿免礼。”

    “谢两位阿姨。”

    李钰也没想到这老师的一家对自己竟然如此暖情,温馨的画面打消了他对老师一家到来的恐惧,有条不紊的和六个师兄一一行礼,最后才是老师的两个闺女。

    李钰也没敢仔细看,反正就是低着头做礼,一大群人完礼之后,李氏二房的几个大管事这才过来拜见,总算忙完了圣人定下的礼数,在县侯府门口几千族人的围观下,在门口几十堆燃烧的竹子爆炸声响中迈步进去府邸!

    至此迎师礼结束!

    一行人进入府邸正堂就坐,上官家族的两个闺女直接被请进了后头的内宅中院里,上官夫人和两个妾室在正厅里头陪着说了一会儿客气话,就被请到东西两边的厅堂里用食,留下上官族长和三个儿子,四个弟子。

    正堂里摆放了两张桌子,上官族长自己一个人坐了一桌,陪客的也只有一个人,从来不出林家宅子不喜欢露脸的林家大家长,坐在东边陪着上官族长把酒言欢,两人说话的声音都非常的小,从兵家的排兵布阵,到治国之道,再到百姓的民计民生,两人聊的甚是亲密,见闻也足够老辣,听得下首一桌的李钰心中惊叹不已。

    “真没想到这林家的大家长竟然还有宰相的才能,天下大事不论说到何处都能迅速做出判断和总结,处处都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思维建议都是中规中矩又合情合理,难怪被外头人叫做老怪物,难怪当年能把太上皇迷的不行。

    其实上官族长也叫李钰震惊的不行,在兵法大家林老怪物的面前,这位眉清目秀的英俊师父一点也不怵,而且引经据典,和林大家长讨论的很是热烈,紧张的时候,两人还在嘴上过了几手,各自引军一万,酒桌上排兵布阵,以山地丘陵地带做背景……

    整个晚上李钰都没有吃好喝好,总是冷冷出神的侧耳倾听那边一个当世的兵法高手指点文官的治国手段,然后另一个真正的文人,却在侃侃而谈行军之法和冲锋陷阵的厮杀争斗,弄得李钰脑子混乱至极,总是不由自主的摇摇头。

    上官族长的嫡亲儿子也是七兄弟中的老大,未来的族长继承人,上官烟云微笑的看着对面的小师弟;

    “师弟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哦,回大兄的话,小弟也没想什么,就是有些好奇,林大家长居然懂得治国的文人手段,师父他拉人家竟然也会带兵打仗,以前都没听人说过呢,所以有些好奇的很。”

    上官烟云一口喝干了酒尊里的上等白酒,满意的放下了酒尊,这才开口说话;

    “那不算什么的,圣人教授下来的不止是之乎者也,六艺什么都不缺,丰满至极,阿耶从小就会兵家之术,且和林大家长讨论了半辈子,又曾经陪着师叔四方征战,当然是少有人敌了。

    至于林大家长会些治国手段,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师弟的李氏二房藏书之多叫人叹为观止,林大家长的身份自然可以博览群书的,想来绝对不会输给朝廷里的六个宰相分毫吧?”

    “那是那是!”

    “然也,林大家长几十年前就能做宰相的。”

    一群兄弟各抒己见,一边吃酒吃肉一边随意说话,上官烟云放下了筷子,仔细盯着李钰的脸;

    “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任何人只要醉心某种学问都能做出一番成绩的,毕竟都是学的前人总结出来的精锐,只要认真学习,努力勤劳都能融会贯通。

    只是为兄好奇的很了,师弟的那些神通手段皆是无中生有之术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呢?这些才叫愚兄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随便拿个白酒说事吧,几千年来人们都是一壶浊酒喜相逢,实在没想到师弟竟然能把美酒酿造成这般清澈见底的样子,更没有想到后味儿如此猛烈!

    自从师弟的五粮液出世,四海之内的好汉这才知道有配上好男儿吃的辛辣白酒,与之相比,以往的上等浊酒竟然成了浑浊之物,真真是美妙至极的!”

    上官烟云的亲二弟也是七兄弟里的老二见自家大兄住了口也接了一句;

    “是啊,以前的浊酒,我能吃十三坛不醉,如今这种好酒,我只能吃下六七斤,便开始浑身无力,东摇西晃,可见霸道之处有多厉害了。”

    “我还不如二兄呢,我只能吃下五斤出头,再多吃一点儿就站不稳了。”

    “是呀是呀,我也是这样,跟三兄差不多的酒量。”

    “小弟就不行了,好几次印证,都是四斤过半,再多一口都吃不下去。”

    六个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说各自的酒量,把李钰听得头皮发麻,前世里他酒量最好的时候也就能喝下一斤三两,再多就直接倒地不起,不省人事了,便是喝一斤三两那次最后也被朋友哥们送去医院抢救了好半天才保住性命,再看看这桌上坐着的六个壮汉,最低的酒量也是五十度的五粮液四斤出头,李钰直直的瞪着眼睛,心里嫉妒的不行不行!

    “去年这白酒售卖到川里的时候咱们也都第一时间开始品尝,两种美酒一个比一个好吃,没想到师弟这里的美酒更胜一筹,比市面上卖的那些,又再高明了许多,再想想师弟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早就传的天下沸沸扬扬,真是替小师弟高兴,打小阿耶就说小师弟是个风云人物,果然不假,这还没有成男呢,灵智就已经敞开到此等地步,可见将来能厉害到何等地步了!”

第653章;道士的妻妾儿女

    不说李钰在蓝田县李家庄迎接师父回归的事儿,只说和上官族长一块儿喝酒的那个师叔不知具体年龄的小老头儿,和上官族长分别之后,带着两个小徒弟回到长安城东北角倒数第二排的胡同里,一座四进院子的老宅里。

    两个中年妇人打开了门惊喜的叫着跳着;

    “道长回来了?”

    “嗯,回来了。”

    “道长这一去三年多,想煞我等姐妹三人了。”

    小老头伸手抚摸了两个中年妇人的脸就那样站在门口;

    “孩子们都还好吧?”

    “道长放心,孩子们都好着呢,最小的也早就会跑路两年多了。”

    “大善。”

    小老头答应一声就潇洒的迈步进院,小老头身边的两个徒弟弯腰行礼;

    “弟子拜见两位阿姨。”

    “免礼起来吧,赶紧进来,哪那么多繁文缛节,你家师父又不看重这些的,快进来两个好孩子。”

    “哎,谢阿姨。”

    另一个妇人高兴的拍拍两个青年的肩膀;

    “这次跟着你家师父出去这三年多看着你俩都结实了许多,真好!”

    三十多岁的那个中年大徒弟一脸憨厚的笑容回应着;

    “都是师父教授的本事大,弟子们才能身体健壮,一路上不论去了哪里都是大吃大喝,不分大小门户只要认识师父的都是好酒好菜,弟子师兄弟两人都吃的肥头大耳的,呵呵!”

    开门的妇人性格十分开朗,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吃饱了好啊,走南闯北的,这是草药啊这些?”

    “是的阿姨,这是我们师徒一块儿采的各种草药,只拉回来这两车,还有许多都安排了赶脚的局子,以后慢慢送回来。”

    另一个妇人闪开了一边,看着两人身后的车马;

    “那可要好多钱吧?你师父从来不收人银钱,有时候人家给了就给了,不给他也不要,咱家可没太多银钱的。”

    二十多岁的小徒弟一脸骄傲的回信;

    “放心吧三姨,都是托的熟门熟路的骡马局子,不收一个大钱的。”

    妇人听了这话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还好那还好,赶紧的把车拉进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哎好嘞三姨。”

    两个妇人刚要关门,走在前头刚进去门里的中年大徒弟扭头一笑;

    “启禀二姨,师傅说不用关门,袁家个师兄就要过来的,还有李师兄也要过来的,所以不用关门!”

    妇人听了这话一边把门轻轻的关了一大半儿一边扭身回进院子里;

    “哦,既如此那就虚掩着吧,他们来了肯定知道自己关门的,又不是外人。”

    两个妇人进了院子也不顾两个徒弟了,径直来到正堂里,果然一家之主坐在正堂里和正妻大妇有说有笑。

    上首坐着的也是个中年妇人,只是看相貌比开门的两个更加好看,显得落落大方,看见两个妾室进来,微笑着伸出右手;

    “两位妹妹都坐下说话吧,阿郎出门三载回归,可喜可贺,都坐下说话也能显得亲热一些。”

    两个妾室乖巧的行了个礼;

    “是,谢夫人赐座。”

    “阿耶阿耶,有没有给儿买糖人儿啊,我好想吃糖人儿。”

    五个孩童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十三四岁,最小的女童才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小老头乐呵呵的笑着,变魔术一样从怀里变出五个大糖人儿;

    “当然有了,阿耶岂能空着手回家,给你们吃吧。”

    “好耶好耶,多谢阿耶。”

    “谢阿耶。”

    五个孩童接过糖人欢天喜地的跟着几个乳娘离开正堂,小老头没有说话,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这才随口吩咐,二娘三娘,你们且去安排厨房里做些吃的端来,两个贤侄应该半个时辰内就能到来的。”

    “是道长。”

    等两个妇人离开正堂,院子里的两个徒弟安顿好了草药进来回信;

    “启禀师父,草药都入了库房,弟子也不饿,就请退回屋歇息了,请师父准许。”

    小老头慈祥的看着两个弟子;

    “可,反正也没有外人,他们两个你们都见过无数次了,也不必讲究什么繁文缛节,你俩想吃肉就留下,想歇息也可回屋,不过老夫十天前教授的那些口诀,今夜可要背熟,说好了十日检查结果的,不可耽误了。”

    “启禀师父,弟子二人想的就是各自回屋里背口诀呢。”

    “好好好,那就去吧。”

    “是师父,弟子告退了。”

    “嗯。”

    正堂里终于结束了热闹,只留下小老头夫妻二人,和两个青年侍女下人,那相貌甚好的中年妇人扭头看着小老头,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着;

    “阿郎总算回归家中,可喜可贺,妾身本不该多啰嗦烦心事情的,只是实在不得不说,还请阿郎准许。”

    “有什么不能说的?夫人跟了我二十年了,该说就说!”

    “谢阿郎体谅,妾身想说的就是那铜臭银钱上的事情,咱家上上下下二十八口性命,日日都要用钱的,阿郎以前留下的那些银钱基本用光了,年后妾身无奈之下换了一锭银子这才度过饥荒撑到现在,不知阿郎可带回来些许银钱绢帛,以维持生计?”

    小老头似乎早有算计,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银子也能花的,夫人不必心疼,假如只舍得花铜钱不舍得花银子,剩下的银子块儿,守着饿死不成?

    再者说了,许多贵人都给的老夫银子,不给大钱,咱们难道还张口去要?

    所以你也莫要抠门太狠了,黄白之物不过就是些身外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节省什么?家产全部花完老夫也不埋怨你半句的。”

    美貌中年妇人舒缓了眉毛,似乎担心的并不是家里没钱,而是担心花了银子而不被理解的样子;

    “妾身出身困难官户之家,得蒙阿郎相救,这才活下性命,和两个表妹侍奉阿郎二十年,经历过破败之后才知银钱来之不易,所以每次动用银子,我姐妹三人都心如刀绞,始终不能像阿郎教的那样洒脱,倒是叫阿郎见笑了这许多年!”

    “哈哈哈哈,夫人说的哪里话来,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二十年前老夫就说过,跟了老夫这辈子你们都不会缺银钱使用,你们都是瞎担心一场,看看这是什么?”

    小老头说着话就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布兜,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上,布兜口漏出来的四五个黄金锭子,滚出来老远,看的美貌妇人浑身放松,又一脸纠结!

    惹的小老头看着房梁大笑不已;

    “就知道你会是这种表情,你要是继续这样不舍得花这个不舍的花那个,老夫以后只收金子,不收银钱,叫你们几十口人守着一堆金子饿死在家,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美貌妇人羞的满脸通红,轻轻的啐了一口这才扭头吩咐两个侍女;

    “都拿进去放着,一会儿阿郎的两个侄子来了多不好看!”

    “是大娘子。”

    两个中年侍女答应过后上来把散落的黄金锭装进布兜,两个人抬着进了屋里,美貌妇人随口问到;

    “阿郎带回来的可有数目?”

    小老头摇了摇头;

    “不知也,许多人家送的,金银加在一块儿大概有几十斤吧,虽然老夫身子骨结实,可天天身上放二十多斤东西说实话走路都不爽快的!这回总算是能轻松了,叫那俩个兔崽子背,没一个愿意的,最后还是老夫一路带了回来。”

    “阿郎教授的真好,这两个孩子都把银钱看的如同粪土,性子真叫人喜欢不尽的。”

    “那是自然,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想要银钱太简单了,对于那些有钱的门户里,病重的想要活命的,你要他多少钱他都得高兴的双手奉上,且还要感激不尽,所以季谷和振刚两个孩子都没把银钱当做一回事儿。”

    “阿郎做事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会啰嗦半句的,只是一条阿郎也得考虑考虑了,这两个孩子都大了,也得安排婚姻大事的时候了,可目前还没有一家媒婆上门提亲,妾身都揪心的不行呢。”

    “不用揪心,老夫已经决定这次回来久住不再出去游历了,就是要把这两个大的给解决了婚姻大事,咱们家里就能增添人口,兴旺起来。

    夫人也不用操心,老夫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的,四十五日之内老大的婚姻大事就能确定下来,

    且人家还是个不错的门户,只是这老大以后的生活,就要被他的女人压住一辈子了,老夫早就算出来他的命局,也不想多说什么,还好他的女人贤惠持家又能孝顺,给他把持家事老夫也能放心不少的。”

    美貌妇人听了这话立马皱着眉头;

    “这能行吗?叫个妇人进来当家,岂不是要把咱们家闹腾的大乱无序?”

    “哈哈哈哈哈,妇人怕什么?无非当个内家,大事上头大徒儿还是能管得住的,且在老夫家里,想来来翻起浪花也得掂量掂量吧?”

    两人正在说话的当口,外头进来一个下人;

    “启禀阿郎,您的两位侄子过来了,在前院等候。”

    小老头也不多话直接站了起来;

    “妇人且在后院安排,老夫去前头见见两个侄子去。”

    “好,阿郎自去,酒菜不用担心,家里备的充足的很。”

    “嗯。”

    小老头答应了一声走出后院正堂,来到前院就看见厅堂门口两个中年道士凑在一块对着夜空比比划划。

    小老头随意的看了一眼夜空中的西北方向,迈步进入厅堂,两个中年道士一看来人,也跟着进去。

    “弟子拜见师伯,师伯万福金安。”

    “免礼,就坐。”

    “谢师伯。”

    “你们又在勘察何事?天罡你先来说说吧!”

    进来的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解释着;

    “是,回师伯的话,弟子查看了三十多天的星象,发现许多将星蠢蠢欲动,破军绝命越来越亮,照此下去不出半年,星芒必定会划破长空,直击西北要塞之处,兵祸不远了。”

    “现在是春天三月,老夫计算的是,秋收之前,刀兵祸起。”

    “师伯厉害,弟子也差不多算的就是这前后一个多月有事!”

    “淳风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弟子不敢班门弄斧,东西两方的星群对持不下,偏偏在九天前,东方星群发力,压制了西方,弟子觉得这是个机会,不如趁着天意不可违,斩草除根以绝后世万代儿孙的后患无穷,请师伯赐教可否进行?”

    “不着急,老夫已经通知了你们两家的师父前来长安城议论大事,估计也是不日既到,到时候四大正宗聚会,才能决定将来的事情。”

    那年轻一点的道士听说自家师父要亲自下山,眼睛猛的一亮;

    “是,弟子明白了。”

    三人没说几句呢,厨房里就派人端来了饭菜酒肉,琳琅满目放了一大桌子,小老头招呼两个侄子坐下;

    “好了,都也不是外人,你们也不用拘束,坐下陪老夫吃上几杯,说说话,宽宽心。”

    “弟子遵命。”

    三个人痛痛快快的吃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老头一口喝干酒尊里的白酒,擦拭了嘴巴这才开口询问;

    “长孙氏应该无恙,且还气色不错,天罡你说是不是这样?”

    年龄大一些的中年道士放下筷子点了点头一脸的微笑;

    “什么都躲不过师伯的法眼,的确如师伯所料,长孙皇后身体挺好,至少比师伯三年前离开之时还要稍微好上一些,根本没有病,皇帝写的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想请师伯快点回来长安城里商量大事罢啦!”

    小老头抚摸着自己的三寸胡须眯缝着眼睛;

    “老夫知道,长孙氏的命局发生了变数,大能降临之后,她一心辅佐,因此上天给她增加了气数,否则她应该病魔缠身难以下榻,躺在深宫内院里不见天日坐以待毙。”

    四十出头的李淳风终于开口说话;

    “皇帝着急着见师伯商量东西两教的大事情,不知师伯何时去应对?”

    小老头微微一笑似乎一切事情都是风轻云淡无关紧要的;

    “应对肯定是要去应对的!”

第654章;道家也有九五之尊

    四十出头的李淳风终于开口说话;

    “皇帝着急着见师伯商量东西两教的大事情,不知师伯何时去应对?”

    小老头微微一笑,仿佛一切事情都是风轻云淡无关紧要的;

    “应对肯定是要去应对的!只是老夫鞍马劳顿,想要歇息两日,节点不到还是叫皇帝再等上一等吧。

    且老夫还要等你们两家的师父到来长安,道门正宗四大派聚会齐整了,先商量商量再去应对皇帝也不迟的。”

    李淳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袁天罡静静地吃下一杯白酒后转移了话题;

    “那孩子回去迎接上官师兄了,师伯这两日是想要去蓝田查看?”

    “此事也不着急,该见的时候总要见的,老夫倒是好奇,他从另一方世界里到底能带来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希望他别叫我失望太多。”

    袁天罡并没有回应什么,三人顿时陷入寂静,小老头又吃了一会儿肉菜对着两人笑道;

    “知道你们俩有不少事情想问,为何沉默至此?”

    袁天罡苦笑两声尴尬的回应着;

    “回师伯的话,侄子觉得那孩子已经叫人惊叹了,师伯还觉得他不够厉害吗?”

    袁天罡说完这些又低下了头压低了一半的声音询问试探;

    “难道是李唐江山不在苍天庇佑之下?还是……”

    袁天罡没有说完就被小老头打断;

    “天罡你莫要多想了,进入道家之后你也学了不少的学问,当知道天命所归之事不可人力强求。”

    听了这话袁天罡更加尴尬了;

    “额,师伯您误会了,侄子早就不做任何其他想法了,更不会选择和天道对抗,顺天应地才是智者。”

    小老头看袁天罡说话的态度端正,神色坦然,也跟着松了口气;

    “如此甚好,李唐江山会越来越稳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若是天命不归位,也不会在李二为难时刻降临大能下世,所以说天命还是在李唐这边的,就像当年的乱世,十八路诸侯烟尘滚滚始终还是李唐笑道了最后。

    当时妖风侄儿不听老夫的劝告,一心要辅佐他的结拜兄长上位,结果呢?即便他神通广大,算无遗策,可是始终留不下他兄长窦建德之性命,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的,李唐命该天成。”

    尽管小老头的话都是实话,可李淳风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

    “师伯所说,侄子也信服,只是侄子也想来说句公道话,当年的洛阳城之危皇帝也是兵行险着,明显是置诸死地而后生的下策!

    倘若妖风师兄的计策被窦王采纳,那么窦王带着人马去那洛阳城外虚晃一枪,然后迅速回归北上,与妖风师兄的大军汇合,奇计偷袭李唐老窝,两边夹击之下,李唐顷刻之间就要分崩离析,如此的话,就轮到那窦建德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了,届时真正的天下之主就不是李唐了,师伯您说是不是这样?”

    看着李淳风倔强的表情,小老头无声地笑了;

    “淳风你这性子还是没变,处处都要较真儿,处处都想弄个明白清楚,只是许多事情永远都弄不明白的,你能把天地法则之意弄明白的时候,天道也就不准你存在下去了。

    即便回到当初的原点上,窦王继续听取妖风侄儿的话,只要天道选择了李唐上位,窦王依然不会坐大,更不会最后升出,天道会安排一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来破坏局面,最终导致窦王失去一切,所以即便当初窦王老老实实听话,局面无非就是再僵持一段时间,或者三五年或者五七年,李唐终究还是要站出来收拾残局的。

    想要窦王胜出,只有一个办法,除此之外莫做他想。”

    李淳风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小老头,许久之后又看着房顶发呆。

    袁天罡一句话不说,眼睛却在乱转,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师伯的意思弟子明白了,除非他得了天道的支持,天时地利大过李渊的阵势局势,天道自然就会重新选择了,是这样吗师伯?”

    小老头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不痛处解决问题,只给患者糊膏药,那么表面上的皮肉是好了,但是气结于体内应行走不畅,始终还是个病患者。

    想要依靠外力而内,也可以,但是费功夫太大,比如窦王手下的大格局大命局之人聚会风云,天道也会从新选择的。”

    正在楞楞出神的李淳风忽然低下头盯着小老头;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伯解惑,果然事情总是有两种解决办法的,我就知道不用窦王的格局命局压过李唐也能叫他荣登九五,弟子猜测,只要窦王手下的王侯将相足够,那么天道就会从新选择领路之人,对吧师伯?”

    “不错!你没猜错!这一点说得通,而且也是大道,非是阴谋诡计的小道,真正的历史上也被这样执行过,印证过的,而且你妖风师兄就是这样做的,他和你一样的倔强!

    他有本事改变窦王的格局和命局,使窦王超越李唐而引起天道反应,从新选择一次,可是他和你一样的性格,所以他也选择了另一条路,培养一些大将之才,和高等级的文官,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王侯格局和命局。

    当年窦王只要不心急,只要给妖风足够的时间,那么妖风就能聚会更多的王侯将相在窦王的身边!

    当这种格局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是李唐让位之时,那时候就轮到李唐这边望洋兴叹了,天道的选择不管是谁都抗衡不赢的,失去天道支撑的李唐这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局面!”

    李淳风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没有错误之后精神焕发,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气场也恢复了以往的强大,似乎还比以前更加朴素了一些,小老头随意的看了一眼李淳风,内心里赞叹不已!

    此子果然是修道的天才,说说话就能领悟到许多别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难怪和妖风,袁天罡,他们三人被内定为这一代最杰出的****。

    小老头一边随意的吃着酒肉,一边在心里继续感叹;

    “我道家正宗四派,每一代都会出世四个领头人物,如今三派都有了坐镇总教的接班人,唯独老夫这里……

    唉……老夫的几个儿子都小,且天命也没有选择上他们,两个徒弟在道门功夫上兢兢业业,不敢松懈。

    银钱绢帛,富贵,女人,官位,样样都当做牛粪狗屎,日夜用心,偏偏只是个中上等,虽然也有一身的真本事,虽然也不输给谁,可是和这三个奇才,怪才比起来,就要差那么一点点了!”

    “唉!”

    想到这里的小老头还是第一次露出不舒服的表情,看的袁天罡和李淳风都低下了头。

    大家都是能人,谁家的事情都清楚明白,连天下大事都能说清楚的,何况这些小事儿?

    两人当然知道师伯叹气是为了什么,可是这种话题接又没办法接,不说话吧也不对劲……

    沉默一会儿的袁天罡轻轻开口;

    “师伯的阳寿绵长悠久,也不用急在一时的,两位师弟也并非痴傻之人,且又学了许多神通之术,仔细教导未必不能接任师伯的……”

    袁天罡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老头伸出左手阻止了。

    “不必多言,老夫心中清楚,他俩的命局在道门中,不过就是个正三品的上侯,威震一方可以,高高在上也对,但是!想要主宰些什么,命局不够!

    且他俩一心追求长生之术,只想钻研天道法则,醉心道门术数,做老夫的继承者,不够用的,根本不够的。”

    袁天罡动了动嘴巴又闭上了,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自己也不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解的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小聪明太多,还是少说话为妙!

    久未说话的李淳风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师伯觉得李家的小师弟如何?弟子看他聪慧无比……”

    小老头同样打断了李淳风的说话;

    “他?”

    袁天罡和李淳风同时点头,这回轮到小老头迷惑了;

    “他可不是这里的人呐!”

    小老头念叨一句就没了下文,但是看表情似乎非常赞同的样子。

    袁天罡笑了;

    “师伯您着相了,侄子倒是觉得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有这个命局,来继承师伯道门第一领袖的大统,您说是吗?”

    一老一小说到这里,连一边的李淳风也不甘寂寞了,兴奋的接了一句;

    “没错,袁师兄说的有理,师伯的身份太过敏感了,两位师弟的人品当然没得说,足够去继承大统,可偏偏命局不够,非是天道所定,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不可强求也,且师伯也没有让他们上位的意思。

    李家小师弟就不一样了,他是上头下来的,尽管不算咱们这里的人,却也无妨太多,侄子觉得,从命局上来说,小师弟他是足够了的,师伯以为呢?”

    小老头没有回避这个话题,直接了当的应了一句;

    “确实足够了,他的命局在道门中属于九五之尊,你们两个和妖风三人都是算无遗策,经验烂熟,道门术法深厚之大能了,但是你们三个的命局就是个王,而非是道门领袖的接班人。

    老夫始终没有答应你们三个的师父,不收你们过来这一支,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

    小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住口不言,连吃了三杯白酒,差不多有快一斤了,可能是酒精刺激的,也或许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小老头短暂的不高兴一闪而过,又恢复了纯真的笑容;

    “老夫的平儿,是有资格继承道门大统的,老夫也一直努力教授他,平儿也不负众望,一身本事惊天,道门术法烂熟于心,又有上官家族的上代族长精心栽培数十载,厮杀战阵如游戏红尘,个人武力几乎无人可敌。

    老夫只要看到他就从心里踏实高兴,本来平儿的命局无人能够撼动,不论是谁做皇帝,都休想伤我平儿半根汗毛……

    偏偏天道无常,竟然……唉……”

    袁天罡李淳风两人看到天下道家第一人竟然动了道心,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夭折短寿,道门第一人的眼泪都快要就出来了,袁李两人都是大惊失色,同时出声来劝解;

    “师伯不可大意,紧守道心要紧。”

    “嗯。”

    小老头只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许久之后头上白烟直冒,慢慢的小老头的脸色又变得轻松如常,笑容满面。

    睁开眼睛的小老头,直接倒出三大杯白酒差不多一斤左右,一口气吃完,大叫一声;

    “痛快!”

    “老夫本想出手去陇西灭杀了那帮罪魁祸首,后来一想到天道之意,又打消了念头,况且平儿有后,若他的孩子将来长大,亲手给他报仇肯定能让他在九泉之下欣慰的,所以老夫才放过那几个畜生活到今天。”

    袁天罡点了点头,表示什么都明白,李淳风却追着之前的话题不放松一步;

    “那师伯觉得,李家小师弟,可否出来继承我道门大统?”

    小老头看都没看两个当世大能一眼,只是很是随意的吃喝,顺便从嘴里蹦跶出来一个字儿,干脆利索。

    “可。”

    听到这个字,袁天罡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肩膀,坚强的表情精彩至极,很明显是有些失望的,又好像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自从两年前师伯的接班人夭折之后,师尊总惦记着让我在师伯这里留心注意,争取到道门大统继承人,就是天大的喜事儿,

    可是那种包袱也沉重无比,压力也大的吓人,师伯的接班人死了两年,可是师伯提前一年就云游天下,若是说师伯没有算到接班人的命数,打死人都不信的。

    如今师伯决心已下,已经定下了又一个接班人,正所谓言出法随,既然李淳风师弟问了,师伯也应了,那么从天道来说局势已成,自己也不用再担心躲避师尊的追问了,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回想一下,轻松倒是更多一些……”

第655章;杀还是不杀?

    袁天罡听到道门第一领袖确定了新的接班人之后,轻松了,李淳风也跟着轻松了,甚至遁走的妖风知道这件事情也会轻松的。

    三宗的接班人个个都被自家师尊在两年前下了死命令,趁着道门领袖接班人夭折,这代的至尊又并没有确定新接班人的时候,赶紧得到这代领头人的青睐和认可,拜入门下,抓住机会成为下一代的九五之尊,往后这把椅子就永远属于自己这边的宗门了。

    三宗的传人反应各不相同,妖风直接躲进寺庙里,乐的清闲自在,两年不归宗门。

    袁天罡总是推三堵四,说呆在皇帝身边事务繁忙。

    李淳风表面上游历天下,却偏偏总是朝着找不到人的方向寻找师伯,总之三人各有心思,一方面都想过那个诱人至极的位置,另一方面又担心天命不在自己这边,所以都不约而同的放任不管,任凭天意抉择归属!

    不过三个人都有个共同的心理,那就是三人想当然的以为,当今天下有资格坐上那个宝座的只有自己三个了,下一代的接班人当然会在三人中挑选一个,袁天罡实在想不到,关键的时候,李淳风这家伙竟然忽然把上个接班人的儿子给提了出来,偏偏师伯当机立断,言出法随……

    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的袁天罡看了对面坐着的李淳风一眼,不生气也不笑叫人琢磨不透;

    “师弟的眼光当真独到,一语中地,为兄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师弟可知,李家小师弟的道门术法得到其阿耶几分真传?”

    李淳风眉头轻微一皱,伸出左手放在桌上,看也不看,大拇指在手心里走了两圈半,眉头又紧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桌上的两人说话都有些郁闷了;

    “为何李家师兄竟然没有传授他儿子任何道门术法?真是奇怪至极了,小师弟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师承出处,恐怕他还不知道他阿耶就是师伯您的继承人呢。”

    李淳风狠狠地摇了摇头,这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桌上十斤白酒的坛子已经空了,下人又拿进来一坛,袁天罡打开坛子封口,倒出来在酒壶里,给三人都斟满了酒,然后看着上首的小老头;

    “师伯,不是侄子多嘴,咱们道门的学问博大精深,小师弟他都这般年纪了,还一无所知……这将来……”

    小老头看都不看袁天罡,夹着一块肉送进嘴里;

    “想说什么就说完吧,免得放在肚子里不舒坦。”

    袁天罡四五十了还是头一回脸红,不过好歹也是一方大能,调整了片刻就恢复正常;

    “师伯见谅,弟子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小师弟他要是再不学我道家秘术的话,会不会有些太迟了,将来继承师伯的位置,恐怕会有人多说闲话,要不弟子去和他碰个头,先替师伯传他一些入门的东西,也好叫小师弟早点有个准备。”

    小老头看了看袁天罡,直接就拒绝了袁大能人的美意;

    “先不要惊动他,他降临才不到三年时间,灵智还未全部打开,需要个恢复的时候,倘若急于求成,恐怕他承受不住而痴呆了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平儿的事情老夫吸取了很多教训,我这做师叔的也对不住他,大师兄把我养大成人,教授我一身的本事,临老了又把掌教之位传给我手里,我却把大师兄唯一的弟子没有看顾好,老夫这心里有愧,平儿的孩子老夫会多注意的。”

    小老头说完沉思了片刻,这才坐直了身体,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漆黑的木牌,右手两指成剑对着木牌念叨了一句咒语,然后又念了个名字,再把给木牌装进怀里,这才对着袁天罡和李淳风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明日你俩传我的话出去,平儿的孩子就是下一代的掌教,我得把师兄手里接过来的位置还给他的弟子后人,那孩子……他阿耶没有完成的事情以后都有他来完成吧!”

    袁李二人严肃的站了起来,各自竖起来右手,捏了个法决低头答应;

    “尊法旨。”

    两人的心里都是一个想法;

    “总算定下了,以后没人在来争抢这个尊贵至极的位置了。”

    “坐下吧,今夜老夫心情甚好,你俩个小家伙就陪我多吃几杯把吧。”

    “是师伯。”

    “敢不从命耳!”

    小老头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也不用怕谁有闲话的,老夫今年才不两百岁,当然有的是时间教授他道家术法,再说了老夫亲自定下的事情就是道门的最高法旨,谁敢违抗?”

    李淳风没有接话,只是点头,袁天罡尴尬的陪着笑容,这简直就是在打脸了这是。

    “那是,师伯的法旨已经下山,自然不会有人敢来叽叽歪歪的。”

    “嗯。等你们师父和妖风的师父到来之后,我们四个老家伙合计合计,到底该怎么对应皇帝,还有那外来的教派如何对待,都要提前商量一番的,中原的昙光老和尚这回恐怕要沉不住气了,他铁定要下山来找老夫的。”

    一直安安静静的李淳风忽然坐直了身子;

    “师伯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小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充满了无奈;

    “佛家天命就不该绝,所以先前在那边受到迫害的时候,他们东渡求存,老祖宗们也没有为难,亲口应承他们过来生活,这会儿咱们若是狠下杀手,老祖宗们的承诺该如何交代?”

    “可是师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眼前,若是不下杀手,侄子已经预测到了部分将来,他日他们会把我道家弄得鸡飞狗跳,无处藏身。

    到时候经过数百年甚至千年的繁衍生息,他们把弟子弄得天下皆是,咱们后代的弟子如何对抗?如何立足?

    此事弟子也会以本宗继承人的身份向师尊诉说衷肠的!也请师伯您一定要顾全大局!”

    关键时刻袁天罡看了看小老头又看了看李淳风,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话,李淳风师弟爱恨情仇都干脆利索,和自己的性子大有不同之处,快意恩仇虽然好可是也……

    李淳风也盯着袁天罡直看,想让他说话发声。

    “袁师兄久坐钦天监正位,肯定有自己的见地,也请袁师兄说上几句,好叫师伯心里有个数,可否?”

    李淳风的话很是直接,你在朝廷当了大官,但是别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更不要把官场的那一套带进道门里说事儿。

    袁天罡咽下去一口唾沫湿润着嗓子眼不紧不慢的张口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实在因为几人的身份太高,权利也过重,一举一动都要影响天下的道门弟子,甚至能引起两教的厮杀……

    “师弟莫要着急,此事上,四宗都要说话发声的,谁家也躲避不过,只是为兄以为,应该从长计议,商量一个万全之策,或者应该趁着机会给他们那边定下个新规矩也无有不可,总不能任由他们胡来的,师伯您说呢?”

    袁天罡终究没有忍住,还是选择用朝廷里官场那一套手段,把烫手的山芋又给送到了小老头手里。

    尽管李淳风一句没有埋怨,但是李的脸上轻蔑的笑容一闪而过,看的袁天罡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小老头还是那种一切都无所谓的笑容;

    “确实都要说话的,淳风你也不要上性子,你和你师父一个样,什么事情都要立马弄个清楚明白,虽然也无有不妥,但是也要知道事有阴阳两面,动极而静静极而动。

    那六个老和尚能由着咱们去打杀上门?能由着门下弟子鬼哭狼嚎?老夫心里也清楚的很,若是逼迫的急了,九华山的铁锥老秃驴肯定要下山,那老秃驴向来以佛教护法的身份自居,惹毛了他出山,岂能放过平儿的后人?”

    小老头刚一说完,下头坐着的李淳风很是不以为意的接了话茬子;

    “师伯莫要长他人志气,九华山的铁锥也不过如此,去岁我与他座下大弟子过手了两回,不论是拳脚功夫还是术法能耐都不分胜负,而我家师尊一人出山就能挡住他,叫他个老和尚无可奈何花落去!”

    “这倒也是,你师父的脾气当然不怕他了,且他们俩也确实不相上下了一辈子,不过老夫考虑的是,我这掌教的位置如何安安生生的传给下一代!

    这也是所有道门的大事情,不可马虎大意,至于那六个和尚,倒是不太担心,老夫再活百年熬过他们一群老家伙不成问题,到时候……或许下一代的掌教就能解决麻烦也说不定的。”

    提到这个话题李淳风总算不在倔强下去,但是片刻之后李淳风又忍不住了;

    “那师伯就要放过这百年少有的机会了?朝廷里搜查出来的那几个寺庙几乎个个都绑的有妇人受罪,还不说银钱绢帛贪婪的那许多,难道这也是他们的佛祖准许之事?”

    袁天罡这次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两人的脸色。

    “那些当然是天地不容之事了,所以这次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天道也做出了惩罚,事发三日,血流成河,近千个人头被李氏族人斩杀,那六个老家伙也心知肚明,

    这些年他们的步子太快了,天道也看不下去,不论是哪个皇帝上来都会打压的,更何况是李唐坐了江山?

    不过也不排除那些老家伙是顺着天道之意,借机会清理门户,总之一切都有可能,便是说道当权者头上,也有左右兼顾之意,岂能轻易的灭杀一家,独存另一家坐大?”

    旁边的袁天罡很是及时的点头,弄得李淳风不高兴至极,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也不要生气,紧守道心,顺从天道即可,便是你师父过来长安,也要多加考虑才能定下最后的。”

    “是,弟子记住了,启禀师伯,弟子想要告退了,请师伯准许!”

    “且去。”

    “谢师伯准许。”

    “袁师兄且坐,小弟去了。”

    “师弟慢走。”

    “无量天尊!”

    李淳风潇洒的站了起来打个稽首退出了正堂消失在黑夜的院子里。

    听得外头的动静袁天罡摇头苦笑,小老头依然风平浪静;

    “这孩子,气性不小,居然都不走大门了。”

    “李家师弟性子直,事事总要弄个清楚明白的,前阵子还和弟子说过,想要找个机会推演出后世三千年的事情,想要看看那佛教到底会如何生存,被弟子给劝住了,我估计是不死心的。”

    “没错!他师父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并且一定会做到,所以老夫都不用起卦,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淳风会推演一次的。

    他们那一宗历来喜欢走另一面的路,可是天道岂能由他算尽?倘若真的泄露天机太多恐怕他的阳寿连两个甲子都难维持,到时候你掐准时间节点,阻拦他一下,也算应那天道之意。”

    袁天罡严肃的点了点头;

    “遵法旨。”

    “师伯,他们那一宗的传人总是阳寿不长,可否与选择的路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关系很大,所以老夫主张大师兄的做法,顺天应地,你也看到了,道门正宗四派,我们这一派的传人就没有哪个是短寿的,当然!除了平儿是个特殊!”

    “那不敢请教师伯,可否透个信,两教之争何以结束?”

    小老头面色不变嘴里继续喝酒,尽管袁天罡已经是一方大能了,可是在这小老头面前却不得不放下身子,实在是此人的身份太高了,在道家门里,人家就是至尊,说话就是法旨,无人可以抗衡的存在!

    小老头放下酒杯经典的弥勒佛笑容一脸;

    “去伪存真!偃旗息鼓,就是他们要做的,都不用太过紧张,皇帝不会轻易罢手的,这些谁都明白,只是等个发毒的时间而已!”

    “那得去多少伪了?如今可不是两百年前,现在他们的弟子满天下,许多百姓都被吸引过去了!”

    小老头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

    “只要是伪就得去掉!”

    袁天罡总算漏出了笑脸;

    “弟子明白了,我家师尊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得叫他们那边知道疼才好,这是师尊亲口所说!”

    “你师尊没有说错,老夫支持他得意思!”

    “谢师伯支持。”

    “你和淳风要好好相处,不要生出别扭,你们两宗已经相安无事快有五百年了,莫要因为些小事再引起争端,到时候又要折腾的两宗精疲力尽,还要生出杀戮之祸,不划算,不划算呐!”

    看着不停摇头的至尊领袖袁天罡很是严肃的答应;

    “遵法旨。”

第656章;二尊同屋

    巳时八刻!

    长安城皇城东门口。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十分不起眼的小老头,不紧不慢的朝着宫门走了过去。

    皇城门口的五六个军侯看到如此打扮的平头百姓居然往宫城门口走过来,都提高了警惕。

    其中一个汉子不咸不淡的呵斥了一句;

    “站住!来者何人?不知这是皇城宫门吗?”

    小老头似乎没有听见人说话一样保持着均匀的速度闲庭散步。

    军汉子靠在墙壁上假装剔除早食的时候卡在牙齿缝隙里的肉沫;

    “呦呵!这老头来劲儿了啊,好好说话不听!非要找茬?”

    另一个军侯摆了摆手过来劝解就要卷起袖口上去抓人的兄弟;

    “算了算了,怕不是个傻子老汉吧?”

    被劝解住的小队正停止了身形,扭头吩咐旁边的一群手下;

    “老五,去去去去,你去把那傻子老头给快点儿弄走,要不然吵醒了校尉起榻,兄弟们又要被骂,快点儿!你他娘的磨磨蹭蹭干啥?”

    被指定去赶人的老五尴尬的挠了挠头;

    “头,校尉起来了!”

    “看吧,我日你娘的,就知道能把将军吵醒。”

    “日什么日?不好好看守宫门,叽叽哇哇的作甚?”

    一个穿着铠甲的汉子从旁边的门房里走了出来。

    “将军,您看?过来了过来了,就这傻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守门的队正话没有说完就呆住了,自家将军看到走近身前的傻子老头,不但没有呵斥,反而啪的一下站得笔直。

    什么情况这是?

    “拜见道长!”

    背着双手的小老头笑眯眯的走到宫门口,看着面前的校尉;

    “陈将军别来无恙?”

    “拖道长的福,果然做了一员小小的偏将。”

    “当年我就说了,该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你争取无望,可服气了?”

    “回道长的话,小将服气了。”

    “嗯!老夫有事要见皇帝。”

    “是,道长您请,陛下已经等候您四天了,从您回长安那一晚开始起,每天都要叫人来城门处问上三次,可看到您来皇城,总算把您盼来了,您赶紧请进,您请。”

    “有劳将军了。”

    “小将不敢,不敢当!道长请。”

    目送小老头进皇城的校尉依然笑容满面,旁边的一群手下傻眼了,终于一个二愣子过来询问;

    “将军,刚才那老头是个道士?”

    “嗯,不错!”

    “他没有腰牌啊将军,放进去一个就是踏天之祸啊将军!”

    “仅此一人,记住以后他来了,什么都不用要的,他的脸就是腰牌!”

    “不是吧将军?”

    “将军您昨夜的酒没醒?”

    “去你娘的没醒,老子昨夜的酒都被你们一群猪抢着吃了,我就吃两杯能醉倒今天?”

    提起昨夜的事情守城的校尉似乎很是生气,一群军侯不好意思的笑了!

    “说正经的将军,没有腰牌,放人进皇城可是大罪啊,咱们这一班人马恐怕要吃苦头了。”

    “吃你娘的苦头,你是瞎子?没看人家腰上挂的?”

    “哎呀,别说还真有啊,将军,我想起来了,似乎挂着一个和李县侯那块差不多的黑木头块儿!”

    “那是令牌?”

    “估计是了吧,毕竟李县侯那块儿木头就是当做出入皇城的令牌用呢!”

    “嗯我也看差不多的。”

    “唉对了将军,到底是什么人物,您给说说啊?”

    “就是就是。”

    “说说?说说你们就认识了?告诉你们这群傻子吧,人家就是活神仙孙思邈孙道长,听说过没?傻了吧?”

    一个军侯听自家将军问话,立马快速叫喊着;

    “我听过,我听过的将军,孙神仙那名头可厉害的紧呢!”

    “废话,我说王老五你是不是傻?孙神仙的大名老子难道没听过?就你知道来显摆能耐?”

    “就是,就是,孙神仙可是出了名的医家呢,听说能活死人肉白骨,去了阴曹地府的都能给你拽回去,能着呐!谁还不知道这些了?”

    看着一群手下叽叽喳喳,守城的校尉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手下兄弟;

    “医家?哈哈哈哈,随便你们怎么想好了,医家就医家吧!”

    看着自家将军不以为意的样子,一群手下又开始热闹了;

    “怎么了将军?难道不是吗?”

    “是啊将军,没记错啊!人家孙神仙确实就是四海闻名的医家啊!”

    “真是不知者无畏,算了算了,你们守好门,老子再进去躺一会儿去。”

    不说这边城门处的热闹,只说皇城里许久不上朝的李世民坐在书房里心情很是不好,看了一半的奏本扔在一边扭头吩咐钱得海;

    “得海!”

    “奴婢在,圣人有何吩咐?”

    “今日可派人去城门处问了?”

    “回圣人的话,派了,今早还是没有人影儿,只能等着午时再叫人去城门处问一遍了!”

    “唉……孙仙人为何回来好几天了也不肯定来宫里相见?或许朕今夜该去拜访他老人家一次的,得海你说呢?”

    “这个……”

    钱得海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请示;

    “启禀圣人,就是个会治病的道士而已,奴婢觉得实在没必要叫圣人亲自过门相见的,要不奴婢叫人去他家里传他一声?圣人就不用在煎熬等待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不可乱动!”

    “喏。”

    其实李世民也是自作自受,想着自己如今也是九五之尊的身份了,就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拿捏着身份等待孙思邈的到来,可人家回了长安城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宫,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修身养性,把个皇帝李世民着急的不行,又无可奈何。

    重新拿起奏本的李世民有些出神的看着书桌案几喃喃自语;

    “只是个会治病的医家我就不用去惦记许久了,人家的身份可是厉害的紧,和我也不相上下的,怎好托大?”

    钱得海听得皇帝说话迷迷糊糊,这话怎么听着别别扭扭的呢?

    你都九五之尊了,这天下谁他娘的敢和你不相上下?这不是瞎扯吗这是?

    尽管钱得海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可不敢露出来异样的,低着头目不斜视,看皇帝根本都没有查看,就随意的翻阅好几个奏本,钱得海知道皇帝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否则不可能这般模样!

    李世民扔掉了所有奏本靠向太师椅里,平静的自说自话;

    “孙道长不说话,许多事情便不好轻易决定的,一些事情不决定下来,其他的事情也得拖着,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还好李大朗耕种土地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文书,户部昨天应该就派下去官员丈量土地了,还好还好!这粮食上的大事情可不敢耽误的,至于敬德嘛……再叫他多住几天修身养性也是很不错的……”

    “启禀圣人!”

    李世民正在自说自话的感叹着,一个内侍轻快的走了进来。

    李世民眉头一挑;

    “可是孙仙人到来了皇城?”

    “回圣人的话,正是如此,孙道长已经在百步之外了。”

    “快快有请,得海。”

    “奴婢在。”

    “所有人都退下,你也退下。”

    “唯。”

    “还有,调一队南衙禁军过来,书房外十步之内不准有人靠近,任何人胆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唯!”

    不过多时,孙思邈一个人不急不慢的进了书房,脸上的笑容轻松至极。

    孙思邈伸出右手竖个手决;

    “贫道稽首了,见过人间皇帝。”

    李世民也在这边同时平手;

    “某家还礼了,见过道长。”

    “三年了,道长终于回归了长安,此番游历不知又积累了多少功德,真是羡慕道长的洒脱呀!”

    面对道门至尊级别的领袖孙思邈,李世民不敢不敬,此人不但是九州之地道门第一人,且辈分高的吓人,自己阿耶的阿耶都比人家小了一甲子开外,和人家平辈论交都是抬举了。

    纵观历史能活过两百岁的皆是道家出身的高人,自己七岁的时候看到的孙思邈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如今沧海桑田几十年过去了,这道门第一高人还是一点点都没有变化。

    李世民也有猜测过,很有可能自己孙子当皇帝的时候,这位活神仙还是这个样子不会改变的。

    李世民对孙思邈的敬重当然是因为对方乃道门第一领袖的身份了,人家得尊贵丝毫不下自己多少的,不过李世民也有想过……想要学习打探道家长生高寿那些秘术的想法,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想法,谁也不好猜测确定的。

    “道长请,咱们去后头说话。”

    “皇帝陛下先请。”

    两人都是气定神闲的走进了书房后的待客室里,李世民在东边主位,孙思邈在西边客位。

    “着急道长回来,也是有事商量,想必以道长之能也知道一切了,朕也不隐瞒什么来去。

    好叫道长知道,贵门高徒之子,带着族人灭杀了些许和尚,拆坏了几座寺庙,本不是天大之事,却因此扯出许多隐情来,先是两个寺庙的地窖里藏着兵器铠甲,并银钱绢帛甚多,朝廷立刻安排三司衙门彻查,这才弄得水落石出,原来是谋反所用,当然了,此事朝廷也会处置,不劳道家门徒出面。

    然!另一事却要和道长说清楚来去的,道长仙门里一个高徒之后,一口气斩杀近千个和尚的人头,虽说也都是咎由自取,却总归杀戮太重,惹下来的因果不少!

    如今朝廷想要彻查四海之地,总不能只说佛教,面上的功夫毕竟还要做的,是以……还请道长见谅则个!”

    孙思邈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百年不变的笑脸荣辱不惊,只在李世民停顿下来的时候接了一句;

    “皇帝陛下乃是人间世界的皇帝,尊贵至极,又统御四海,自然是有权彻查两教之事的。”

    李世民对于滑不留手的孙思邈也是无可奈何至极,三十年前这道士在自己家做客的时候,阿耶对人家毕恭毕敬,自己连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阿耶登上九五之尊后,依然对人家恭恭敬敬,自己却抓着人家师门高徒的儿子胡乱杀生的事情不放,也真是不好看的很了。

    况且这个所谓的胡乱杀人的家伙还是自己的亲生大子,李世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隐藏最深的秘密铁定瞒不过这道门第一高人的,甚至人家早就算透了一切都有可能。

    也不能怪李世民,即便道家被引进过来的佛教挤兑的慢慢衰退,可道门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道家四宗各有所长,连阿耶都不得不屈服,一些位置不得不交给道门的高徒担任。

    比如袁天罡,李淳风就是如此了,其实李世民对这两人并不怎么感冒,总觉得这俩家伙有些危言耸听,很小的事情都要被他俩说的比天还大!

    何况道家的许多厉害人物都能飞檐走壁,来去如鬼魅……所以不可小看!

    还好佛道两家都无心天下,更没有兴趣插手人间俗事,更妙的是不论佛道哪一家都讲道理,只要一点点道理抓住在手,就能叫他们头疼至极!

    这不!李世民就抓住了这一点,你门下徒弟的儿子,杀了好多性命,惹出因果不少,你们不是总拿天道说事儿吗?那好,天道应该怎么处置你那宝贝徒孙?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动声色的接着将军;

    “这会儿朝廷因为死去那几百上千个和尚的性命犯了大愁,又要因此而彻查天下的寺庙,那些光头便是有诸多不对,可也罪不至全部处死,朕也头疼至极,若是那几个老和尚来问,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唉……”

    孙思邈微笑的看着李世民;

    “有因必有果,和尚不行恶事就不会有恶果,那孽障不杀生太多,以后就不会生出许多烦恼,话说回来了这也是天道之意,许多人才各行其事。

    贫道也不想隐瞒什么,四宗的师弟来长安两天了,道门的意见已经统一,皇帝陛下不用烦恼了,我道家这次依然支持朝廷做想做的事情,不知皇帝陛下对这个结局是否满意?”

第657章;哪个派系都不好整

    孙思邈微笑的看着李世民;

    “有因必有果,和尚不行恶事就不会有恶果,那孽障不杀生太多,以后就不会生出许多烦恼,话说回来了这也是天道之意,许多人才各行其事。

    贫道也不想隐瞒什么,四宗的师弟来长安两天了,道门的意见已经统一,皇帝陛下不用烦恼了,我道家这次依然支持朝廷做想做的事情,不知皇帝陛下对这个结局是否满意?”

    正在思考如何拐弯抹角的李世民听了孙思邈中宫直进的回答,颇有些意外的不轻,这老家伙今日怎么如此好讲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是!

    “哦,那必定是道长从中周旋的结果,这里先谢过了。”

    “客气了,皇帝陛下贵为天之骄子,纵横四海坐拥万里河山,又肩负天下重担,自然要监管所有事情的,天下道门必定配合朝廷的搜查审察,不会给朝廷制造麻烦的。

    至于那孽障的事情,自有天道安排其毕生的路,贫道无力左右,。

    倒是有件事情贫道也想禀报一声皇帝陛下。”

    “道长请讲。”

    “贫道已经下旨通传了天下道门,把那孽障列为贫道的继承者,作为道家门徒的后人,那孽障子继父业也算名正言顺,此事在两天前的晚上定下,今日特来禀报一声朝廷,日后行事也能彼此照应,互相通气,不知皇帝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皇帝陛下?”

    “嗯?哦,恭喜道长,前任继承者夭折之后,贵门一直为了此事费心,如今总算乾坤安定,道家安定,朝廷也能跟着安心,可喜可贺呀!”

    李世民尽量平静的客套着,旁边的孙思邈还是看着前方的书架心无外物;

    “既如此,那孽障以后就托付皇帝陛下多多照看了。”

    “好说好说。”

    “贫道告辞请退了。”

    “好,道长请。”

    “皇帝陛下留步。”

    看着孙思邈不紧不慢的离开屋子,李世民楞楞出神,嘴里喃喃自语;

    “果然还是要选中他吗?为什么非要选择五姓七望的门户?就不能选择一个百姓之家的寻常人?

    你还有两个亲传弟子呢,为何不给他们机会?难道就因为上代老族长是你家上代掌教的徒弟?

    朕有心要在有生之年破除世家门阀的壁垒,清理后世子孙的危险,偏偏最大的世家就是陇西李氏,唉……

    老的不在了,终于不担心最大的石头了,偏偏这个是我……唉……如今彻底不能动二房了,孙仙人呐,你真是给朕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还连带着陇西上三房也不可撼动,算了算了,或许还真是天道之意吧,既然如此,收拾世家的步子就可以放的缓一缓了,这一生把他们打压下去就成,等着后世子孙来解决吧!反正朕是无能为力了。”

    李世民不甘心的摇了摇头,端起茶碗又再放下,长你出一口气依然没有任何办法,不论如何他都不敢去用强的。

    先不说道家不知多少年的沉淀,只说道家这四个老家伙,李世民就招惹不起,那四个老家伙总是神出鬼没,个个都是一两百岁的老不死,又个个都是能力强大的侠客,没看孙思邈之前的继承人那李氏二房的老族长,其个人武力恐怖的骇人听闻!

    曾经一个人把绝世杀将秦琼加猛将程咬金两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两人因此而佩服的五体投地,三人这才结拜为永世兄弟,那才是隋朝末期乱世里真正的天下无敌!

    苦笑几声的李世民再摇了摇头,又开始自说自话;

    “还好还好,还好是他个孽障泼皮,换做别人朕就要气吐血了,是他也行,就当还他的好了,若不是当年……他本也是这种至尊命格的。”

    想通了前后的李世民不在纠结,干脆利索的回到前头的书房里,又走出宫殿现在屋檐下良久;

    “来人!”

    “奴婢在,圣人请吩咐。”

    “传昔日秦王府的所有官员进宫,朕有大事商量。”

    “唯!”

    李世民吩咐完就回了书房里看奏本,这次可是心平气和了,看的非常认真,最近不上朝许多奏本都送来书房挤压着,前阵子天天和大臣们商量,都没有时间处理朝政了,所以李世民决定趁着大臣们没有进宫的时候,尽量多批阅一些奏本,多处理一些政务。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把面前一堆奏本看完,站起了身子舒展着发困的身子,旁边的钱得海赶紧趁机说话;

    “启禀圣人,文武大臣们都在偏殿里等着了。”

    “哦,那就过去吧。”

    “要不圣人您再歇息一会儿?”

    “不等了,正经事要紧。”

    “喏。”

    李世民不在说话大踏步离开书房,来到西偏殿里,所有在坐的文武大臣一块儿站了起来。

    “拜见皇帝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李世民轻松的走到了主位,又招呼所有人坐下这才开口;

    “朕决定明日开始恢复早朝,诸位爱卿可有要紧之事?”

    杜如晦第一个就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真不能再拖了,明日就该把太上……应该把那边弄下去几个当权的,特别是裴老仆射,他的错处太大,实在不适合再呆下去了。”

    程咬金紧跟着杜如晦站了起来;

    “是啊陛下,早就该上朝了,三天前就该把他们那边一网打尽,我表弟跟了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现在还是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儿!

    这还不说,就这个七品芝麻官还是个虚职,连俸禄都没有一斗。

    也不是俺老程斤斤计较,陛下您再看看这里坐的文武,哪个都是老资格,可是结果呢?一大半都只能来这里商量事情,连朝会都进不去的!

    只要咱们这次把太上皇那边的派系势力一网打尽,咱们这些人岂不是能安排一小半进去了?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程咬金的话前半部分许多人都跟着点头,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摇头了,最后连皇帝陛下都跟着摇头叹息!

    “朕倒是想一劳永逸,可是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人家没有错处咱们如何给人定罪?”

    牛进达一听这些也忍不住了,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亲戚论亲戚?哪家没有两个亲戚在坐冷板凳?

    “陛下!他们意图谋反这可是诛杀三族的重罪啊,怎么不能给他们定罪了?要臣说,只这一条就能把他们全部杀光的。”

    李世民并没有搭理牛进达,而是盯着左边的人群;

    “戴正卿。”

    “臣在。”

    “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七个寺庙所在地牵扯出来的四个县令,三个县丞,四个主薄,几乎都是咬紧牙关自己揽了所有名头,叫人无可奈何至极!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臣日夜不敢放松,派人清查了两遍这些罪人的各处宅子,从其中一个县令的外院家中搜查出来两封没来得及处置的书信。

    因此而顺藤摸瓜,查到了中书省门下一个正五品上的头上,臣等不敢怠慢连夜将人抓捕归案,封锁了他的家宅,至今没有人出门一步,

    总算不负众望,又牵扯出来门下省两个官员,一个从五品上,一个从五品下,另有吏部考功司一人正六品上,一共抓捕有罪可杀的,也就这些了,门下省两人,中书省一人,吏部一人,能进朝会的仅此四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

    “不错,爱卿做的很好,本来朕猜测的是,你能拉下水两个五品就算功劳一场,先把咱们的人弄进去两个再说,没想到这次还能多出两个位置,真心不错了,爱卿坐下说话。”

    “是。谢陛下。”

    听着两人的对话许多武将都蒙圈了,特别是程咬金牛进达两人,俩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互相看了看彼此震惊的眼神竟然都是写的不可思议!

    程咬金抓了抓头;

    “我说戴家兄长,你是不是弄错了哪里?还是肉没有吃饱所以干活不精神?这都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怎么就抓住四个?”

    戴胄年龄大了,又和程咬金关系不错,所以没有被程咬金骂粗口,不过也算说的很不好听了,大理寺卿戴胄很是不服气的站了起来;

    “贤弟莫要乱说,什么四个?另外还有四个县令,三个县丞,四个主薄和十几个小吏呢,前前后后的抓了三十多人进去,怎么就四个了?”

    程咬金又着急的抓抓头辩解着;

    “可是兄长你抓的那些,除了那四个之外,其他的都没有用处啊!”

    程咬金刚说完话,文官堆里一个经常被程咬金骂成傻子的文人不冷不热的回应了几句;

    “怎么没用处?不是还抓有四个县令?若是陛下恩准的话,叫你表弟先去当个县令不也挺好的吗?”

    程咬金一听这话立马就毛了;

    “什么?叫我兄弟去当县令?我呸你个臭狗屎,我就知道你姓刘的狗嘴里吐不出来好肉块儿,你怎么不叫你兄弟去当县令呢?”

    那说话的文官也不吵闹,只阴阳怪气的回应一句;

    “我兄弟不用去,我兄弟现在虽然也是虚职,但终究是个六品的等级,你那边不是正好七品吗,县令难道不是七品?大家伙说说公道话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别说,县令就是个七品的。”

    “别说了,你看程泼皮的脸都憋红了,小心他一会儿吐你脸上啊!”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偏殿里一大群文武都忍不住笑了,弄得程咬金一头火气,二话不说卷起袖口就冲了出去。

    “哎你这是……”

    “拦住他!”

    “快拦住他!”

    “看吧,看吧!我就说你不能招惹程不要脸的,你看看你惹的麻烦……”

    还好武将这边几个人把程咬金给拦了下来,程咬金被抓住身子无法前进,只能狠狠地朝那边吐吐沫,弄得十几个文官武将起身躲避。

    “真是有辱斯文。”

    “简直放肆!”

    “武夫!他就是个武夫!”

    “此真市井之徒也。”

    “你就少说几句吧,要不然他今夜去你家里坐着不走,能把你存那些白酒吃个干净,你信不信?”

    呛程咬金那个文官听了身边人提醒这句,立马闭住了嘴巴,大家当然知道程咬金就算冲过来也不会打人的,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不过这家伙会讹人倒是天下皆知,并且也能干得出来!

    连程咬金的表弟都没有觉得难堪,都知道是顺口一说,且那个说话的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呢。

    李世民总算决定了出手,心情大好之下也乐呵呵的看热闹,不管不问!直到下边都安静下来,李世民这才开口询问程咬金;

    “这回知节你知道不容易了吧?”

    “知道了陛下,不过陛下,俺老程还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他们人人都有份儿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唉……”

    程咬金说着说着也跟着叹了口气,坐下抬头看着房梁沉默不语!

    “诸位爱卿莫要消沉,这次能弄他们四个五品下来,已经很是不错了,罪人法雅,伙同朝廷官员,勾结地方官蓄意谋反,其罪当诛,裴寂作为宰相难辞其咎,又与法雅过从甚密,明日上朝就先拿裴寂开刀。”

    “遵旨!”

    房玄龄笑着站了起来;

    “陛下,自古以来做事都讲究师出有名,咱们也得拿捏个什么,才能叫面上说得过去。”

    “不错,爱卿言之有理。”

    “启禀陛下,那些和尚不就是个最好的理由吗?”

    “然也。”

    “就依爱卿们所言,明日把和尚寺庙的事情一并弄妥。”

    “遵旨!”

    长孙无忌看看也没人说话了,大摇大摆的站了起来;

    “陛下,既然要收拾寺庙,总得有个人出面才是,不知陛下这次要派何人出征五湖四海?”

    一直微笑的李世民听到这里首次严肃了起来,想都不想的回应着;

    “文官靠后,武将行动,朕恐怕有些寺庙里的恶人势大不好制服,或是百姓随着佛教被打压而民心不稳,所以十六卫儿郎们也不能闲着,当前往天下各地,配合主将行动。”

    所有人听到这里都明白了,这是为草原雪耻校场点兵了!

第658章;快刀斩人头太子洗马掌重拳

    长安城的皇城里,太子东宫,议政大殿上!

    许久不上朝的李唐朝廷终于恢复了朝会,有资格上朝的文武大臣不论品级大小,一个都不少按时出现在朝会上。

    风雨欲来!所有派系的人都心里清楚,今日必定是要见个分晓的,果然皇帝陛下刚一出现,众臣山呼万岁之后立马就有秦王府派系的力量站出来说事!

    说话的正是秦王府十九学士之擅谋房玄龄,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秦王府派系今天并没有用七八品的马前卒开路,而是直接动用一个大能当前冲杀;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李世民迫不及待的伸出了右手;

    “准奏。”

    “是。谢陛下。”

    “启禀陛下,臣要参奏的乃是慈恩寺等七家寺庙,私藏兵器铠甲,积累银钱绢帛和大量口粮,蓄意谋反之事。”

    房玄龄这一开口满朝文武都在心里震动了一下下,看吧!就知道今日要有大事发生的,果然如此,开口就是惊天大案,等着看吧,今天可有热闹看喽!

    李世民的心里非常高兴,他恨不得跳跃所有过程,直接宣布结果,该杀的杀该罢免的罢免,然后赶紧把自己的那些手下填充进去,甚至李世民还想这种事情多来几次,最好其他派系的力量都搞他几次,那样才能堂而皇之的杀人,然后把自己的那些手下全部弄进来掌权才叫人心里踏实……

    “房仆射莫要着急,且慢慢说来,把事情经过,结果等说个清楚明白,也叫满朝文武都来参详一番公道。”

    “遵旨。”

    房玄龄答应之后直接把话题从一群县令开始说起,直到最后又隐约提出即便不是有人指使,也和当朝宰相裴寂脱不开关系,这下好了秦王府派系出身的官员不论文武蜂拥而上。

    太上皇派系也早就有了防备,一边豪言壮语按照朝廷律法处置,一边忙着甩干净身上的泥巴,其他派系的官员伸着脖子看热闹,整个朝会都在围绕着和尚的话题纠缠不休!

    李世民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一直紧皱眉头,终于忍不住了,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够了!”

    皇帝发怒,满朝文武都安静了下来,文武官员各归其位。

    李世民在龙台之上来回走动了两圈,这才冷冷的看着下头;

    “魏爱卿。”

    正在文官队伍里闭目养神的魏征猛的睁开眼睛,爆发出无限的活力,干脆利索的走出了班列,平静的答应一声;

    “臣在。”

    “你是我朝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天下人皆知你的公正之名,且你正好任职在秘书监监下,今日朕有些困惑不决之处,你在秘书监下食君之禄就来说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该如何处置才能叫天下人信服,又不叫人觉得朕刻薄寡恩,也不叫天下百姓说朝廷不公!”

    “遵旨!”

    刚刚有资格参预朝政不久的魏征向来都是在朝会上半句也不多说,日日都是自顾自己闭目养神,只因自己刚刚进入这权利中心,还是个边缘人物,品级也不高,资格也不老,又没有后盾靠山,所以尽管魏征抱负满满,理想远大,也不得不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但是今天的局面叫魏征看到了希望,今天的事情几天前就传的满长安城皆知,魏征早在两天前就向苍天求了一卦,结果得了一个火天大有卦,叫魏征信心爆满,浑身轻松又舒坦!

    火天大有,只看名字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了,乾者天也,乾为天在下卦的位置,离卦为火在上卦的位置,火在天上明烛四方,这是大有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取法于火,洞察善恶,抑恶扬善,从而顺应天命,祈获好运。

    得此卦者,正当好运,事事吉祥,从而会大有收获,因为大有两字本身就是会有大大收获的意思,火天大有卦乃是文王六十四卦中的第十四卦,上上吉卦也,对此卦古人有云;

    砍树摸雀作事牢,是非口舌自然消,婚姻合伙来费力,若问走失未逃脱,不日应验收获事,从此青云步步高!

    得了此卦的魏征心里清楚今天必定有机会露脸的,所以一直在心里琢磨着假如皇帝问了自己到底该如何说,才能保证质量,还不把太上皇派系彻底得罪死透,又能叫皇帝满意从而给自己制造青云直上的大好机会!

    答应过后的魏征一脸严肃的表情,也不看任何人,只顾自说自话;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四县令治下不严,纵容贼人谋反,还不禀报朝廷,又有接受银钱绢帛之实,且大理寺上交之罪证确凿,当以我朝律法明正典刑,使后人不再触犯,可判斩立决!”

    魏征这话说的没有毛病,李世民就是这样想的,四个县令必须杀头!以儆效尤!

    连太上皇那边的官员也都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所有文武都没有公开说出来这些,这会儿有两派以外的人提出来,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魏征看没有人吭声反对就继续自说自话;

    “作为一家之主应当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关乎家人老小的一切,既然他们做了触犯律法的事情,就该承受对应的结局,所以四县令的家眷老小,男的应该发配充军,女的应该充为官奴,没入教坊司为奴为婢,叫世人看清如此之后的结局之惊人!才算明正典刑!”

    李世民听得心里舒坦至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魏征如此顺眼,以前留着魏征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是想着用他安抚隐太子的党羽,今日看来这魏征的胆量是个干大事的材料,一个刚刚进入权利中枢的新人,竟然敢公开叫板斩杀太上皇派系的手下,确实有种!

    李世民也不等别人说话直接开口;

    “不错!魏爱卿所言皆符合朝廷法度,也合情理,此事准了不必再言。”

    总结完毕的李世民刚要坐下,想想不对劲儿,赶紧指着东边的两个官员再次说话;

    “现在立刻就写,四县令斩立决,不必再等,也不用再理论什么了,今日午时三刻,东市东门斩首示众,首级悬挂长安城东城门处,不准家人收尸。”

    “遵旨。”

    负责撰写圣旨的两个官员嘴里答应一声就开始运笔如飞,急走龙蛇!

    这边的李世民又扭头吩咐;

    “程大将军。”

    程咬金兴奋的站了出来;

    “臣在!主上请下令当场!”

    “命你立刻出皇城,将四县令之家眷老小收押,银钱绢帛,田地产业尽数没收归库,另做今日之监斩官,验明正身之后叫他们人头落地,不得有误!”

    名动天下的大魔王程咬金从渭水之盟后这几年来总算得了个小小的差事,高兴的抱着拳头回应;

    “遵旨!”

    答应过后的程咬金大踏步退出殿外而去。

    李世民这才安生的坐了回去,心平气和的看着魏征;

    “爱卿继续。”

    魏征轻轻点了下头;

    “是陛下。”

    “四县之县丞知情不报,其罪不小,当发配冲军二十载!加处罚没银钱三百贯!十年后准许银钱绢帛回赎。”

    “准!”

    “四县之主薄,说不知情谁也不信,且又有口供在此,当发配七载!并加每家处罚银钱百贯!三载之后准许缴纳银钱赎回长安。”

    “准!”

    魏征每说一句李世民就高兴一分,秦王府的派系就跟着开心。

    终于轮到朝廷那几个上档次的五品官员了,满朝文武都盯着魏征看,太上皇派系的希望这家伙能出手轻一些,别把皇帝的杀心彻底勾引起来。

    秦王府派系的官员则希望这魏征再杀几人,好好过过瘾,出出一直被太上皇派系打压的恶气。

    李世民平静中带着些许压制不下去的兴奋说道;

    “爱卿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这不是还有许多官员没有处置的吗?”

    “启禀皇帝陛下,剩下的官员品级不小,且又在朝廷中枢任职多年,臣职位不够,实在不敢胡乱说话,请陛下教授长短之处,臣才能继续!”

    李世民的脑子迅速转动,几经考量之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措;

    “房仆射!”

    房玄龄快速站了出来行礼;

    “臣在,请皇帝陛下发号施令!”

    “传旨下去,行文三省六部,秘书监下之魏征,清正廉明,能力出众,擅拨乱反正之事,应当人尽其事为朝廷效力,加封银青光禄大夫,领秘书监,兼任御史台,迁御史大夫。”

    房玄龄听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但是依然干脆利索的答应;

    “遵旨!”

    魏征实在没想到那火天大有的卦象竟然如此的厉害非凡,只三日就来应验了大吉。

    自己的本意是等级太低,想要评论那几个权利中心久坐的五品官员有些力有未逮,所以需要皇帝支持自己,才能继续说话。

    并且也说的清楚明白,并没有索要任何官职的意思,如此连升多级,即便稳重如山的魏征也眉头连续跳动了好几下!这……实在是太叫人意外了!

    李世民今天这一手,完全就是个突然的决定,把众人的思路完全打断,直接从和尚的事情跳跃到重量级的职位争抢上头,别说其他派系的官员差异至极了,就是秦王府派系出身的文武官员都惊呆了下巴。

    之前两年皇帝陛下登基的后,也封过魏征四品的等级,尚书左丞,可那是个虚职就是个空等级而已,并没有给他真正的实权,所以魏征再有能耐还是担任着秘书监里正五品的职位,给皇帝提提建议,处理一下正常的事务。

    这秘书监的一把手,可是个从三品上的实权人物,因为太接近皇帝,权利也大的吓人,所以一直都是许多派系力量竞争十分激烈的位置。

    因为一直无法平衡各派系力量,又因为秦王府派系出身的文官,能胜任此职位的几个都已经安排了更好的位置,剩下的又不适合,也不具备足够的条件竞争,

    李世民便一直压着这个空缺,不想放手给其他派系里够资格担任此职位的官员,所以秘书监一把手从三品上的职位这才长期空缺。

    一个正五品上的实职官员,直接跨越了四品里的上下四级,一口气升到从三品上的地步,当真是用坐火箭都不算夸张的。

    这回可不是以前那样挂着四品等级做着五品实职了,魏征这次挂的是三品的光禄大夫,坐着的是三品的实权位置,等级和实际品级完全对应。

    如果光是这样还不会叫人眼花缭乱,更不至于叫许多人大脑短路,更加厉害更加叫人想不通的是,皇帝把另一个十分重要,而且同样空缺且更高级别的位置也安排给了魏征。

    这下好了,一个从三品的实权派职位,另一个更加厉害十倍不止的正三品职位同时加身,今日朝会太上皇派系和皇帝派系,两个派系之间的争斗还没有结束,前隐太子派系的势力就在顷刻之间成了最大的赢家!

    这御史台大夫可是个叫人又爱又恨的高等职位,正三品,掌以律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虽然只有三品,却是个权利大的能吓死人的差事,在言官行业里已经是顶峰之最了!

    所有文武百官都在这个御史大夫的监察范围之内,甚至包括皇帝的言行举止都有权利弹劾,因为太踏马得罪人,所以很多派系都不想争取,

    这个差事和秘书监一把手的竞争激烈而空缺完全相反,之前的朝代里这个位置上的许多人都因为得罪人太多而被其他派系的力量绞杀灭门,所以连秦王府派系出身的文武,都对这个高级到离谱,权利大到吓死人的差事敬而远之!

    所有人都被皇帝的安排彻底打乱了脑回路,许多人都蒙圈了,都在快速猜测皇帝这个举动到底几个意思?

    满朝文武惊呆了的时候,只有前隐太子派系的那些文武官员们,个个脸上都是欢喜无限。

    皆因魏征之前的正五品职位已经是前隐太子派系里的领头羊了,因为站错了队伍的原因,这几十号能力出众的文武官员都被打压的厉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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