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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52章;北斗七星左中右

    两人都停在一处平坦的断崖上,无泪观主回想起养育自己的恩师,眼泪无声的落下,无忧真人静静地聆听。

    美貌如花的无泪观主凄凉的笑着;

    “说来师妹莫要怪罪和见笑,当初尊者不准我继承师尊那北斗七星……

    师姐我实在是想不通的狠了,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我太阴观一脉,世代相传的……在我手里没了,

    可是尊者的意思就是法旨,师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那年我跪在师尊的坟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又牵动了心神,再道基不稳,险些崩溃,差一点就驾鹤神游了……”

    听着小姐妹凄凉的回忆,看着无泪观主空洞的眼神,无忧真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是又不能站在半山腰上一直不动……

    “我知道师姐的难受,九师伯也不会想到,师姐你居然被排斥在北斗七星阵外……

    所以我知道你们观里这些年,一直觉得不公平。”

    “呵呵!”

    无泪没有接话,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意思不说自明。

    “师姐你……是否觉得尊者处事不大那个……”

    “你想让我说什么?”

    无泪扭过身子淡然一笑;

    “我该说什么呢?我又能说什么?我怎敢埋怨尊者?”

    “四大宗的掌教们,只关心至尊道子赶紧继承大统,然后就是关心他们的弟子后人该坐哪个位置。

    我太阴观偏偏不上不下,尊者又是至尊这边最大的领头羊,法旨出山,谁敢不尊?四大掌教更是犯不上,为了我一个来得罪尊者,瞎子傻子都知道,得罪了尊者,就等于是得罪了尊者背后的师父……”

    “你师姐我不傻,更不糊涂!”

    无忧真人的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什么,最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是啊,尊者是天之骄子,从小就被上一任尊者指定做继承人,打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四大宗的长老们个个都把尊者高看一等,谁敢来埋怨什么……”

    “是吧,连下头的道种们都能看懂这些,何况你师姐我?”

    “所以委屈就委屈着吧,只能盼着至尊再大一些,查清楚北斗七星那些名额背后的故事,我相信至尊不会不问的,只要问了,就能清楚,他们有几个的背景,就能问出来,她们是不够资格进去北斗之数的。”

    “没错!师姐你猜测的都对,至尊会问,但是有一条师姐你没有猜到。”

    正在看着天空的无泪猛然盯住无忧真人的脸;

    “至尊可能是智慧无穷的,我等弟子哪能猜到!”

    “也不隐瞒师姐你了,更不想绕来绕去的打马虎眼儿,师姐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不用等到至尊长大,已经问了,把七星北斗正副两阵的道种问了一遍。”

    “什么?这才几个月?不是说至尊只要了其中一个的身子吗?”

    无忧真人自己都笑了,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

    “是只叫其中一个侍寝过,但是并不用等到上了榻才问的。”

    “哦,是我多想了,确实什么时候问都可以的,不过……我就是好奇,至尊无女不欢的……能忍住不动?

    虽然真本事上我不服气那几个,可一说道脸蛋,我是服气的很了,咱们尊者的眼光可算是厉害至极,

    如今的北斗七星阵,正副两阵一十四个女道士,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人间少有,且风味不同,各具特色,至尊能忍住不容易,不容易……”

    “咳……目前看……倒也没有忍,只是忙碌着本来二房那些女人,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些话题。”

    “成。”

    “至尊夜里起来后,忽然来了兴致,就叫北斗七星陪着说话,谁人敢说瞎话?自然是问的清楚明白了。”

    无泪观主挑了下眉头;

    “所以尊者来了书信?叫我去宗门那边伺候?”

    对于道家至尊所在的地方,天下的道士都是这样称呼的,道子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宗门所在,并不是这终南山的宗门才算总坛。

    “没有!”

    “师姐你相信小妹吗?”

    “信,你说的我从来不怀疑半句。”

    “那就好,我说实话,尊者当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许多事情没有师姐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多少知道一点。”

    “事情很复杂,牵扯也多,甚至牵扯到很厉害的人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无忧真人皱着眉头,撅着鼻子。

    “这有什么难猜?即便我天天呆在峰顶也能猜到,定是牵扯到了四大掌教的后人吧?”

    “我不能说,反正师姐你要清楚,咱们首先是人,其次才是道士,这一点必须弄明白,要不然你下山后,还要吃亏的。”

    “哦?师妹想说什么?所以呢?”

    “没有所以,九师伯和我师尊交厚,我打小就在太阴观长大,所以我不想多说,师姐你要是当我自己人,就听我的劝,莫要追究当年的事情。”

    “我听你的就是,不会闹事,尊者安排你来这里,恐怕也有安抚我的意思在里头吧。”

    无忧真人很是严肃的点点头;

    “有。但是我想辩解几句,尊者有苦衷,也有考虑过,怎么把你们三家观主合情合理的安排过去至尊身边,这不是谎言,去年尊者就和我们三个说起过你们的事情……”

    “呵呵!过去了至尊那边又能如何?把里头的三个家伙踢出去?”

    “那是不可能的,师姐你也懂得,她们七人配合了好多年,这个时候换人进去,恐怕不行的,再说了四大掌教那边也……那个……”

    “那我们三家观主去了做甚?伺候至尊洗脚洗澡吗?”

    无泪观主笑的很是不愿意。

    “只要尊者法旨,洗脚就洗脚,你师姐我半个字不多说,我到要看看那四大掌教们到底想要怎么平衡?

    我还就不信了,至尊也不是三岁娃娃,岂能任由摆布?”

    “言重了,师姐真是言重了。”

    “重吗?这些年,我可曾多嘴半句?埋怨不公平一个字?”

    “额,师姐你先消消火气,都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有些冰美人的无泪观主深呼吸两口气,压制下多年的情绪。

    “好,师妹你继续,现在开始,你师姐我不再多嘴便是。”

    “嗯,你听我说,尊者早就有意,刚好这次至尊开口,说是北斗剑阵,两套分正副,这个二不太对头,说是咱们道家应该以生发之数安排事情。”

    所以,北斗七星阵应该是三套,才能更美,尊者的意思,之前就想这样安排的,至尊正好做了尊者想做的事情,所以赶紧叫我过来,

    我来你们太阴观,而无烟师姐去了北边的九龙观,无痕师姐去了东边的上清宫,我们三个同时下来,就是要请你们三家观主过去宗门的。”

    无忧真人一口气说完了一切,耸了耸肩膀,等待冰美人无泪开口。

    无泪观主瞪大了眼睛,许久之后才接过话茬子;

    “至尊要补充后宫人数?”

    “也可以这么理解的。”

    “一十四个美貌道士还不够?”

    “我不知道,不过……根据天下男人的通病看,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既然后宫人数不足,那为何没有叫剩下的十三个上榻?”

    无忧真人摊开了双手,颇有些无奈;

    “我哪里知道许多?”

    冰山美女无泪来回走动着,显得有些烦躁,傻子也能看出来,无泪对于名分很是看重,想要正大光明的过去,又想要正大光明的身份。

    “夫人那性子,能同意此事?孙掌教即便不喜欢多事,可夫人的脾气,谁敢去招惹不痛快!”

    “额,师姐你担心的不多余,毕竟北斗七星……就是妾,现在的右护法才是至尊的正房。”

    “是的,左中右三路护法,各自轮流一回做道子夫人,之前已经轮过另外两家了,这一代该是右护法上位的,所以我才担心一些事情。”

    “师姐你还担心什么?”

    “增加一个北斗七星阵,怎么说?也分成左中右三路?就不说夫人那边了,只提四大掌教……”

    “我给师姐你个底吧,四大掌教这次不管不问,说是至尊已经戴上了黑簪子,都亲政了,所以往后的一切都由至尊来当家做主。”

    无泪撇了撇嘴角,很明显是不相信这些话的真实性,可靠性。

    “哦?这话要是孙掌教说出来,我当然深信不疑,他老人家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且这一代的夫人,是他的嫡亲闺女,当然不会再挣什么。

    可其他三位高高在上的,我不敢多嘴半句,只心里有些害怕!”

    “师姐不用担惊受怕,四大掌教都来书信了,至尊说了算,我再多嘴一句吧,夫人没有反对,但是夫人要参与挑选这一路的北斗七星。”

    无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夫人同意再加七人?”

    “同意了,只是要亲自主持,这一次的人选问题。”

    “真是怪哉!夫人的性子,竟然能同意这些?”

    “夫人之前讲究的是……并不是嫉妒心作祟,不想道子多几个女人,这些不能弄混淆了呀师姐。”

    “不不不,我没有混淆,师妹你可能理解错误了吧!”

    “我的意思是,夫人能准许格局被打乱?”

    无忧真人点了点头;

    “所以这次夫人要参与挑选。”

    “有意思,真有意思的很了。”

    “更有意思的是,你们三家上次被排斥在外的观主,被至尊下旨,不用另眼相看,直接入围北斗之数,且也和夫人同过气了,夫人赞同。”

    “你的意思是……夫人只管挑选剩下的那四个名额!”

    “是的。”

    “有意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四个名额要抢破头的,而且那些……掌教们能不来插一脚?”

    “不会的,尊者断定他们不会来多嘴半句。”

    “她们能忍住?就算他们能忍住,下头的几个亲传弟子,都不多嘴?也不管不问?”

    “应该是这样的,至尊只放出去放声,一是你们三家观主不用衡量,二就是剩下的四个,有天下道种们决定。”

    冰美人儿无泪观主眯缝着眼睛;

    “有天下道种来决定北斗七星?”

    “没错,师姐你没听错,至尊就是这样说的。”

    “看来道子的智慧是足够用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且爆发的更早。

    如果这样的话,掌教们肯定要注意躲避的,否则要是被揪出来问题,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那叫一个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本来李钰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处亮十分会来事儿,给两个看守的护卫,各塞了一百文大钱。就糊弄了过去。

    隔着门缝将烧鸡塞给李钰!

    也合该他倒霉,秦琼终究念及他是个还未束发的孩童,也怕他

第853章;神秘大家长

    贞观五年九月二十八。

    长安城皇城,李世民书房。

    一个玄甲军匆忙跑到书房门口。

    “快速禀报皇帝陛下,十万火急。”

    “好好好,校尉稍待片刻,咱家立刻进去。”

    “好,快快。”

    看守书房大门的内侍慌忙跑了进去,皇帝正在和左右仆射商量事情,看到进来的内侍一脸慌张,就停住了话题,等待禀报。

    “启禀圣人,玄甲军谷校尉来了,说是十万火急……”

    “快宣。”

    “唯!”

    没多大一会儿,玄甲军的校尉快速走了进来。

    “启禀皇帝陛下……”

    “直接说什么事情?”

    “唯!吐谷浑大王子归去的路上,在宝鸡前方金鸡岭,遇到敌袭……”

    “嗯?”

    “什么?”

    “老天!”

    玄甲军还没有把话说清楚,杜如晦和房玄龄都惊呆了。

    李世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来到玄甲军面前。

    “你胡说什么?我大唐境内,怎么可能有贼人闯入?并且斩杀他国来朝拜的使臣?到底什么情况?”

    “陛下,启禀陛下,千真万确,吐谷浑大王子的随从折损近百,剩下的一百多人逃命到下一关求助……”

    “人呢?人呢?”

    “陛下……”

    “我问你吐谷浑的大王子呢?他人在何处?是不是逃得了性命?”

    李世民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他盼望着玄甲军能说出,吐谷浑王子安然无恙的话来,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十有八九是被刺杀了……

    果然,玄甲军接下来的话,叫李世民的心凉到了谷底。

    “回陛下的话,吐谷浑王子身中两剑,一剑斩了半个脸,不过这不算致命伤,致命伤乃是第二剑,吐谷浑大王子的脖子被割掉了一半。”

    李世民一声不吭,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从新坐下,手指头不停的敲打着面前的桌案,面沉如水,头上还在冒汗。

    杜如晦黑着脸询问;

    “哪一天发生的事情?各处反应如何你可知晓?”

    “回仆射,六天前的黄昏!”

    杜如晦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六天前?下头是怎么做事的?六天了才报到长安?”

    “启禀仆射,吐谷浑逃跑的那些兵不敢回去,在山里又迷了路,两天后才折返回去收尸,然后他们也知道躲避无法解决,才带着大王子的尸体上路,到了关城之后找到了守关的将军……”

    杜如晦长叹一声;

    “唉!他们回去好几天了吧?”

    “是的仆射,守城的将军赶紧派人回去调查,可是山谷中已经人去谷空,连尸体也找不到半个,一无所有,将军大惊,赶紧叫人报信。”

    “末将在百里外巡查其他事情,得知消息后赶紧回来……”

    杜如晦来回不停的走动着,嘴里嘀嘀咕咕;

    “四天,你回来报信,两头都不会闲着的,如此推断下去,边关的信使应该也要到了,恐怕……连吐谷浑来质问的信使也要到了。”

    好像在应验杜如晦的话一样,外头已经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

    杜如晦扭头看了眼不言不语的李世民;

    “陛下,八百里加急到了。”

    “嗯。朕也听见了。”

    杜如晦扭过身子和房玄龄四目相对,两人除了摇头别无行动。

    “报……”

    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不用等待通报的,叫喊声直接一路进了书房。

    “报!”

    “报皇帝陛下,边关八百里加急。”

    李世民黑着脸一声呵斥;

    “拿来。”

    “唯!”

    李世民拆开书信仔细查看一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位爱卿也看看吧,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山谷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连那些草原人的尸体都不见了。”

    房玄龄接过书信,来不及查看,就忙着先来安慰皇帝;

    “陛下且慢惊慌,天塌不了的,先不说不是咱们的人马干的,就是咱们的军队杀了吐谷浑的大王子,也不是什么塌天的祸事。”

    房玄龄的话音落地,旁边的杜如晦也紧跟着点头;

    “然也,陛下不必惊慌,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睡还睡,没多大的事情,只要稳住草原上的其他部落,小小的吐谷浑,他孤掌难鸣。

    我天朝的十六卫,更是兵强马壮,又连年丰收,不缺粮草,还带着大胜的威势,他吐谷浑敢乱来一步,咱们正好趁着机会,灭了这个墙头草。”

    “两位爱卿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朕心里还是有所顾忌!两国交兵还不斩杀来使的,如此大的事情,发生在我唐地境内,不给人家拿个说法,实在不好搪塞过去。”

    房玄龄眼睛转了好几圈,仔细想过了许多事情,这才小心的开口建议;

    “陛下,可叫边疆守军,佯做四面调查,多处放风,再寻一处山匪土窝,尽数斩杀,为吐谷浑的大王子报仇雪恨!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杜如晦动了动嘴没有吭声,李世民长叹一声;

    “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君臣三人都没有想着赶紧找幕后主使的事情,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怎么解决麻烦上头,毕竟已经发生了,怎么善后才是主题。

    焦虑弥漫了整个朝廷四天,吐谷浑的使臣还没有到来,连封叫嚣责问的书信都没有一个……

    李世民这四天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实际上他也是坐如针毡,每天都要询问玄甲军士。

    黄昏时分,一个黑衣服的玄甲军出现在李世民的寝宫里。

    “启禀陛下,四方安静,放出去的探马都回来了。”

    李世民双手背后看着墙上的地图,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四个菜,两个肉饼,一锅小米粥,没有动过。

    “真的安静了吗?”

    “回陛下,草原上各方势力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吐谷浑更是兵马不动,一如往昔。”

    “一如往昔?”

    “那伏允的半生都在厮杀,傲气一身,现在有人杀了他最聪敏的大儿子,还是他重点培育要继承他汗位的儿子,他却连封质问的书信都没有送来,还一如往昔?”

    背着手的李世民轻轻的摇了摇头。

    “若是他气急败坏,叫使臣来蹦跶蹦跶,那是正常现象,可是他没有任何动静,事情已经过去十天了。

    他只是安静的埋葬了他的儿子,别样的动作半个都没有,这才是最大的麻烦,许多大臣们都越来越轻松,觉得吐谷浑不来找茬最好,可是朕清楚,伏允不甘心,他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一定是认为是朕派的兵马去斩杀了他的儿子,朕认识伏允多年,知道他的脾气,所以朕断定,他肚子里一肚子的火气,不撒出来,他不会罢休的。”

    “可是陛下,派出去的都是好手,玄甲里的老卒,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确实没有异样,臣想着……”

    “你不用想了,你想不透伏允的,朕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在联络铁勒和薛延陀,当然还有吐蕃了,退下吧,注意这几处的动静,但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唯!臣请退。”

    “去吧。”

    “是陛下。”

    谷校尉刚走出偏殿就碰到了两个同僚,三人对视两眼,都是苦笑着摇头。

    两个玄甲军禀报之后进入偏殿。

    “拜见皇帝陛下。”

    李世民还在盯着墙上的地图,头也不回。

    “免礼吧。”

    “谢皇帝陛下。”

    “查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的话,附近五百里内所有军队,在出事的前后五天,都没有调动过一兵一卒。”

    “嗯,和朕猜的一模一样。”

    另一个玄甲眼睛转了几圈,想说话又忍住了,都看出了皇帝的难受。

    能不难受吗,刚刚平静下来的局面又被打破了,吐谷浑虽然地盘不大,可是兵强马壮,又和另外的几个大部落来往密切,关系深厚,

    现在人家的儿子来祝贺你,结果死在半路上了,这叫怎么个说法?

    “兆良,你手下的人马,都忙完了吧?”

    “回陛下的话,忙完了,附近百里之内,最大的山匪就是宝鸡南边的乌鸦岭,但是……只有四十九人,想要斩杀吐谷浑大王子,力有未逮。”

    “你做事向来稳妥,朕清楚的,你肯定不止搜查百里,对不对?”

    “是的陛下,东南方两百八十里处,有一座山,叫恶虎坡,山里有马匪四百七十多人,还不包括厨子,丫鬟,婆子,也不包括妇小。”

    “哦?既然你说出这些,他们肯定是有一定的实力了。”

    “是的陛下,这四百多人,都是有经验的老卒,前朝的兵,有一个都尉领着,隐居在恶虎坡的山里,加妇人孩子近千人,分在三处山窝里,不与周围的百姓来往。

    打劫多次过路的商人,其中太原王氏二房的第四支,组织的商队就被抢过一次,清河崔氏三房门下,也被抢过一次,五姓七望的商队被抢的前后加起来六回,折损人命三十二条。

    他们躲藏的微妙,隐藏的也很深,可是陛下您交代的,不惜一切代价,所以臣就调动了五百玄甲,把范围扩大到周边的三百里,果然找到了这一处。”

    “传令下去,叫李大亮查出吐谷浑大王子遇刺的事情,给吐谷浑一个交代,给朝廷一个交代。”

    “唯!”

    “退下吧,就这样了。”

    “是陛下,臣等请退。”

    “准。”

    两个玄甲军退出去之后,李世民正想要吃饭,忽然听见墙壁里的小动静,赶紧摆了摆手;

    “都退下吧,朕也清净清净。”

    “唯!”

    等偏殿里的内侍宫女走完,李世民才对旁边的钱得海点了点头,后者去到后间屋里,没多久带着一个全身黑衣服蒙着脸的男人过来。

    此人身高中等,不胖不瘦,走路和猫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全身上下都是掩盖不住的煞气,

    来见皇帝竟然还在左手抓着一把唐刀,也算是古怪的狠了,和朝廷里的唐刀不一样的是,此人的刀全部是黑色,刀鞘也是黑色,这个人浑身上下除了黑色再也找不出别的。

    “臣拜见族长。”

    听声音,来人似乎已经很苍老了,至少要比李世民大上许多,李世民赶紧上前抓住来人的双手。

    “陈大家长快快免礼。”

    “谢族长。”

    此人就是皇家李氏九房的禁军大家长,这就是玄甲军里,最神秘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禁军总统领了。”

    “大家长且坐。”

    “谢族长。”

    来人把唐刀放在了一边,气定神闲的坐在李世民的对面,正好也是屋里的南方位置。

    看看两人话音落地,太极殿大总管钱得海这才抽空上来拜见。

    “儿拜见三阿公。”

    “起来吧。”

    “谢阿公。”

    李世民笑的有些尴尬;

    “这次要劳动大家长出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大家长都在修养身子的年龄了。”

    “无妨,族长有命,臣万死不辞,孩子们办事总有些不足之处,臣也不放心他们,毕竟二房的势力不可小看半点的。”

    “额,听说……阿耶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了?”

    “回族长的话,阿郎无事,就是吃火锅太多上火了,下头人弄了些去火的苦药在吃,不用三天就能恢复的。”

    “哦,那就好。”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开口;

    “有一样,需向族长禀报清楚的。”

    “大家长请说无妨。”

    “是。”

    “阿郎的身子没事,但是五行之气互不相生,又阴阳二气紊乱,恐怕……时候不多了,族长但请心里有数。”

    “大家长乃医国圣手,所断定是精准无误了,就不知阿耶他老人家……还有多少时光?”

    “最多三年,少则两年。”

    “哦……我心里有数了。”

    两人再次沉默,旁边威风凛凛的大总管钱得海老鼠遇到猫一样的安静,站着规规矩矩,纹丝不动,和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似乎生怕被挑出毛病一样。

    好大一会儿,李世民才打破了宁静;

    “不知大家长查的怎样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黑衣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附近没有二房的族人居住,二房族人住的最近的几个村子也在五百多里之外,调动来回过远,应该不是他们,且也叫孩子们查清楚了,二房老窝里的族人没有挪过窝。”

第854章;房谋杜断之师

    “不知大家长查的怎样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黑衣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金鸡岭附近并没有他们二房的族人居住,二房族人住最近的几个村子也在五百多里之外,调动来回过远,应该不是他们,且也叫孩子们查清楚了,二房老窝里的族人没有挪过窝。

    二房的族人大规模调动确实不少,但是其中两次是从南方往这边拉茶叶,派出了一千多护卫跟随。

    一次是丝绸之路的商队,规模比拉茶叶更大,但是丝绸之路上的行动,朝廷是一清二楚的,族长应该更加明白,所以也不必多说。

    还有三次是去海上捕鱼归来,接着就是把鱼肉分配到二房族人居住的几个地方。

    除此之外他们基本上没有任何调动,林家的禁军都在各自的三处地方,未有行动一兵一卒。

    而二房的族长令牌从来没有出动,一刻也不曾离开他们族长的身子,林老怪的兵符还是老样子贴身保管,其他姓的大家长可是无权调动兵马的。

    剩下能随时调动人马的,就是二房族长的三剑侍了,此三人依然是按照惯例,每三个月锻炼查验各自手下那些精兵一次。”

    黑衣人说道这里的时候,李世民的眼睛瞬间放光!

    如果说最有作案可能性的,就属这三个剑侍了。

    李世民心里最大的怀疑点也正是这三个年轻的女人,别人不知道内情,或许还以为此三人就是个侍女而已。

    可李世民却清清楚楚,比谁都明白这三个女人的权利有多大。

    因为李世民也是出自陇西李氏,而李世民自己同样也有三个女剑侍,同样的装做宫女的身份隐藏起来,不被外人知晓,同样的私下里掌管着一小部分人马的调动大权,而且还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来回调动。

    而李世民当初玄武门兵变的时候,就防备到了这点上,提前下手,用尽了心机,才取得上一任三剑侍里其中两个的好感,甚至不惜代价……

    而上一任那两个倒戈的剑侍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李世民的贵妃了……

    至于拿不下的那个女剑侍,李世民也不敢大意,因为他清楚,一个就足够调动精兵,把自己灭杀在皇城里的。

    李世民还不敢派人灭杀这个剑侍,一来害怕打草惊蛇。

    二一个呢,主要是李世民还真他娘的惹不起这三个侍女。

    陇西李氏家族上下九房,历代剑侍掌管的少量精兵,只认剑侍,其次才是族长,因为他们隐蔽不见光的特性,所以接触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头头。

    说白了就跟后世的特工一样,垂直单线联系,有事的时候立马聚会,没事的时候,又各自种地,或者还有其他的身份,不一而足。

    总之这群人就是最神秘的存在,很少见光的,说恐怖一点,甚至这些冷酷的杀手,自己的妻儿都一辈子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直到中意的儿子被挑选出来,继承位置的时候,才能接触到这种最大的秘密。

    所以说李世民还真的招惹不起,如果李世民下了杀手,恐怕自己也命不长久了,因为剑侍手下的精兵特工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也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把你碎尸万段。

    这个碎尸万段可是血淋淋的真事,不是说来吓人的话。

    比如陇西李氏的第七房,就曾经出现过谋权篡位的事情。

    争夺族长位置的某个世子,就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和李世民一样的摆平了两个,最后一个怎么也没有办法,于是乎就派人暗杀了那个剑侍,

    这下算是捅了天大的马蜂窝,结果被那个剑侍手下的精兵,追到了天涯海角,一直追杀了九年半,找到了大草原之外的异国他乡不知几万里处……

    最后抓回来的时候,连七房老族长的面子都没有照顾半点,抓回去之后真的剁碎了!一刀一刀的……碎到不能再碎了……

    而且……还是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刑的,就是要做给所有人看的。

    当着无数人的面,喂了十几头凶猛的猎狗,连尸体都没能保住。

    更加恐怖的是,这个世子的所有子女都无一幸免,事发之后,直接被剑侍手下的精兵斩杀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后患。

    不留后患这句话还是从老祖宗李信大将军那里传下来的,陇西李氏上下九房,之所以出手狠辣,就是在执行不留后患这句武训。

    所以李世民当初不敢动歪心思,他怕的就是那群冷血野兽,无穷无尽无孔不入的追杀。

    最后还是长孙氏出面,隔三差五的约那个女剑侍吃茶唠嗑,弄成了惯性思维之后,玄武门兵变事发的前一天,看准了时机,此女剑侍刚好在不当值的三天里,把她灌醉之后,李世民才敢发动的兵变。

    所以二房李钰如果是个怀疑对象的话,那么不吭声就出动兵马的,只能是这三个剑侍了。

    尽管不被人知的最隐蔽的那个剑侍总是无人知晓,李世民这边也花费十几个玄甲禁军性命为代价,锁定了目标。

    所以李世民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三个剑侍的手下特工是否出行过。

    面对李世民的期待,黑衣人不为所动,依旧在四平八稳的介绍着自己打探到的具体信息。

    “那些人的所去之处尽管也十分隐蔽,也被孩子们费了功夫弄清楚来回,与金鸡岭相差甚远,所以可肯定此事不是二房族人所为。”

    有点小失望的李世民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对面坐着的黑衣人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经意间李世民开了口;

    “总不会是道家的手笔吧?可是道家门派里几乎都是与世无争的,根本无心理会世俗界的事情,更别说还和吐谷浑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寸的,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下手的……

    不过吗,要是查上一查,能排除他们的话,也能叫人心里踏实,所以本族长觉得也有必要查查道家的行动了。”

    黑衣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臣已经排查过附近的道观了。”

    “哦?原来大家长已经安排人手开始清查道门的势力了!这样也好,查清楚了都能心静。”

    李世民的眼里闪烁着佩服的光芒,对面的黑衣人还是那样不死不活,不紧不慢的样子。

    “是的,臣叫孩子们清查了方圆三百里的所有道观。”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道教和佛教都是四处开花的教派,门下势力遍布五湖四海,庞大的能吓死个人,可以说有人的县,就有道观和寺庙,甚至有许多的县,还好几个道观好几个寺庙。

    如此短的时间内把周围三百里的道观过一遍,这实在是非常庞大的工程,所以李世明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黑衣人似乎是理解李世民的差异,但是解释起来还是慢吞吞的,仿佛这个世上就没有能让他变色的事情一样。

    “臣说的是有目的性的查,而不是真的把周围三百里的道观彻底搜索。

    金鸡岭附近三百里内,可以调动人手做到灭杀吐谷浑王子后,又不留痕迹的道观只有七处。”

    听到这里,李世民才收拾了惊诧的心情,这就对了嘛,怎么可能把附近的道观过一遍呢?开什么玩笑?

    这锁定了七处目标,就好办的多了,一是只有七处,数目不大,二来呢有目的性的行动就能省事儿许多。

    “大家长说的七处,可是终南山脉里那些道教宗门的属下势力?”

    “然也,正如族长说的一样,终南山乃是道教宗门所在地,其他四宗是不会来插手半步的。

    而终南山里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的道观,至少也有三十个以上。

    但是超过三百里地外,来回调动也麻烦了许多,不算上乘兵法,所以臣只圈定了三百里地。”

    李世民往太师椅里靠了靠,显得有些轻松了不少,眼前的这个大家长可是李氏九房里十几个大家长里,最厉害的一个,也是****经最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比朝廷里那些正一品的大佬们,还要再厉害三分。

    此人的本事神通,李世民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既然说到这里,李世民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至少是有一点眉目的。

    “想来大家长定是要有些收获的。”

    “借族长吉言。”

    金鸡岭三百里方圆内,有这个实力和本事的道观有七处,其中两家道观是道子夫人下头的,这李氏孙夫人,族长应该不陌生的。”

    “不生。”

    李世民回应的干脆利索,心里想着,这人我能生嘛?我的子妇。生什么生?这不是故意呛我的吗这是?

    弄了个软钉子的黑衣人,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说话总算变的有些人气一些,叫李世民感觉古怪至极。

    怎么这万年不变的大家长,也会有人类的情感了?

    “另有两家道观乃是道家宗门里中路护法周瑾妍,周千晨的部下,这周千晨管着道门对外的一切事情,族长也是见过好几次的,臣就不多说了。”

    “嗯,周千晨我确实见过多次,特别是他们道子大婚的前后几天,不停的碰面,也曾经与她说法论道,这周道人可是道家门里非常厉害的人物。

    房玄龄杜如晦这两个大能,都是周千晨师尊的外门弟子,只看她师尊教出来的这两个宰相的本事,就知道她师尊有多么的惊人了。

    听说周道人的师尊溪道人乃是清河崔氏的出身,很是高贵的,也不知传这些闻是否有实……?”

    “族长不用怀疑,此事千真万确,外间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就是他们道家门里,明白崔道道士来路的也没有几个,都是叫她溪道人。

    臣也是在去年秋天,无意之中才弄清楚她的出处。”

    李世明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只要是道家门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神秘的,特别是那些头头们,更是神秘到不行了,跟这个世上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道家门里一直就是这样的,在他们看来,世俗世界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干系的。”

    “那溪道人,到底是不是清河崔氏出身的闺女呢?跟清河崔氏到底什么关系?哪一带出身?还请大家长告知。”

    “遵族长令。”

    “这溪道士乃是清河崔氏大房门里前两代上的嫡亲大女,掌上明珠,从小就熟读兵法,各种学问都做的非常严谨,其十三岁的时候,在一次庙会上被游历江湖的凤道人看上,带回了终南山上抚养长大。

    从此以后就消失无踪,清河崔氏的大族长曾经也满天下的寻找嫡亲大女,都没有任何结果,负责看顾溪道人的奴仆护卫一共三十九人,被愤怒的清河崔氏大族长全部处死。

    父女俩始终不得相见,只在崔大族长临终前几个月,溪道人才以过路道士的身份,假装路过,被清河崔氏请去给老族长治病,父女俩才再次重逢,但是此事在崔氏大房属于最高的秘密,只有历代大族长才能知道。”

    “原来如此,当年我见过这溪道人多次,她为上一任道子的事情,出面与阿耶碰头的时候,我才见过的。

    此人给我的印象是个妖怪,好像天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一样,不论天南地北,还是五湖四海异国他乡,就没有她不懂的事情,连几万里之外的事情她也能清楚明白。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溪道士曾经与太上皇说**道,

    说是咱们脚下的土地,乃是一个圆球,咱们就住在圆球上,四边全是天!

    当时我听到这种荒谬至极的言论忍不住哈哈大笑,茶水都喷了出来,也是我一生人里,第一次出丑,被太上皇严厉的呵斥,最后把我赶出来厅堂。”

    “不怪族长的,自古以来天圆地方的说法由来已久,那些道法不论谁听见了都要大笑的。”

    李世民回想起以前的往事,哭笑不得,显得尴尬至极;

    “是啊,后来还见过她几次,不过都没有什么交集,因为阿耶严厉的警告过我,说这个女道士心眼很小,最是记仇,她道家的那些同门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叫我千万不要招惹她,所以我后来才处处都要躲避着她。

第855章;九房杀手锏骇人

    李世民回想起以前的往事,哭笑不得,显得尴尬至极;

    “是啊,后来还见过几次,不过没什么交集,因为阿耶警告过我,说这个女道士心眼很小,最是记仇,她道家门里那些同门都对她敬而远之,叫我千万不要招惹她,所以我后来才处处都要躲避着她。

    即便如此,那溪道士还是把我笑话她的那一次给记恨上了,曾经要房玄龄和杜如晦前后三年,不给我出谋划策,给的理由是,她的两个记名弟子需要回山门闭关修炼!

    我刚开始也不知道她们竟然是师徒关系,以为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确实各自家中有事。

    结果等了两年多,这两个人还不归来王府,我才着急的,派人去两人的家中寻找,结果这家人根本不在家。

    这才知道他们被师门给叫回去了,但是去了哪里,师门在何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结果,他们两家的家人都只字不提,说话吞吞吐吐!可真叫人不高兴到了极点。”

    听着李世民以前的难受,黑衣人屁股又再高兴了两分,显得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尽管他装的很严谨。

    “别说那个时候了,就是现在,知道房玄龄和杜如晦是同门师兄弟的,还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连两人的妻儿老小都不知道详细,何况他人?所以族长当初很难打听到具体的来由。”

    “是啊,那一年王府里的事情堆积如山,缺了这两人真是一团糟糕,我天天都要熬夜处理事情,还不说有许多秘密的……只他们两人各自掌握,实在不好另外托付他人的?

    后来就在我如坐针毡的时候,我的书房里忽然多了一封书信,里头就一个句话,让我把以前的错事做个了断。

    我拿着书信琢磨了一夜,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错在何处?又该去哪里做了断?”

    “既然对方来提醒族长了,肯定是要留下一定线索的。”

    “不错!我实在想不通达,可是又肚子空空饿的不行,出去叫人给我安排早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对面房顶上的雪似乎被轻微踩踏过。

    于是我赶紧叫人在对面的墙壁上架了木梯子,我上去仔细查看,才发现是个道字。

    曾经笑出声的事情我根本都没在意,下来后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何跟道门扯上了仇怨,正好叔宝过来,笑谈中说到了他大兄的儿子身上,我才猛然醒悟过来,二房的族长可不就是道家门里的至尊?

    再想想,我就是笑话过一次,他手下的护法,这才彻底醒悟的。

    那时候王府里的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继续耽误下去,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亲自去李氏二房族长哪里,给溪道人登门请罪,果然她就在等着我过去,见我态度端正,又承认了人住在一个圆球上,溪道人这才心满意足,然后就放了房杜二人再下山门,归来王府……”

    有些细节李世民含糊其辞,说的囫囵吞枣,不过聪明人都能猜出来,铁定是上门谢罪的时候,被那个溪道人刁难的不轻了。

    有道是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所以黑衣人就当没有听懂。

    “这四家有能力做事的道观之外,还有三家同样厉害的。”

    “大家长接下来要说的,恐怕就该轮到道家宗门第一护法,伊护法管着的那些道观了吧?”

    “正是如此。”

    “这个伊道人是他们道家宗门这一代上,最低调行事的人物了,低调到从来不显山漏水,更是名不见惊传,道家四大掌教,和三大护法,七人下头的十几个亲传弟子里,就属这个伊道人,从来不出现在世人眼里。”

    黑衣人还是第一次点头,连身子也轻微挪动了一下,可见伊茉这个人,对他是有些震慑力度的。

    “不错!这个伊护法,在终南山里长大,谁也不知道年岁几多,根据臣弄来的线索,这个伊护法很少下山,连道家门里的派系都不串门儿。

    只听说过下山一次,就是二房族长遇到刺杀那次,她才跟着自己的师尊下山,带着道家的精锐,去陇西把那些办不好差事的管事们的子女亲人,斩杀个七七八八,其他的没听说出现过。”

    “嗯?”

    李世民瞬间就倾斜了身子;

    “那时候不是带的二房林家的血卫出动吗?怎么大家长又说是道家的精锐出行?”

    “族长有所不知,二房根本就没有什么冷酷无情的血卫,这是对外的说法,也是故意拿出来吓人的。”

    “虚张声势?”

    “算是吧,根据臣所知道的,道子的位置并不是只在二房传承,其中好多次都是有别的姓的外人继承道统。

    而失去了道家力量的二房,无非就是个大一点的世家罢啦,但是二房历代的族长都是很谨慎,而且还胆小的。

    所以就有了不可攻破又冷血无情的血卫这个名头出现,臣早就查清楚了,所谓的血卫,只在二房有族长继承道子身份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他时间只有林家的禁军护卫。

    由此可见,所谓的血卫根本不是属于二房的势力,而是道家门里的。”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以后二房不继承道子身份的时候,就是个大家族而已,这就不太……”

    李世民说了一半就闭口不言了,不过黑衣人也知道他的意思。

    “族长想要收拾他们二房的话,只能选择怀柔的手段,千万不可强来,只二房一家并不可怕,

    但是陇西上三房搁到一块,天下间能对抗的寥寥无几,倘若再加上道门的势力,臣说句公道话,横扫八荒六合都不是难题,世上无人可敌。”

    “嗯,这个我承认,灭杀他们上三房一两个族长也不是登天之难,可最怕的就是引起这些势力的反弹。

    尤其是做出愚蠢行为后,把本来还无法凝聚到一块的多方势力,给柔和成了同仇敌忾,这是最不智的行为。”

    “族长能想到这点,臣就安心了,咱们李氏九房,坐不坐朝廷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对臣来说,九房怎么延续下去,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千年的传承,真的毁于一旦了,臣下去都无法见九房的历代家主,更无法面对我陈家的祖宗。”

    “嗯,我知道轻重,大家长不必担心太多,只是一点,如今咱们九房也算是骑虎难下了,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是咱们说了就算的。”

    “所以我当初是积极反对咱们九房来坐朝廷的事情,咱们安安生生做个大世家,跟朝廷共治天下,安生一方,跟做皇帝有何区别?

    可我不论怎么劝说,你阿耶他就是听不进去,总觉得我对他不公平,总觉得我偏心你那三个伯父。

    臣偏心了吗?臣要是偏心你三个伯父,你阿耶能坐上族长的位置?”

    提起自己老父亲的不是,李世民显得尴尬至极,可面对黑衣人的询问,他又不得不回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是,那是,大家长始终偏心了阿耶,我懂得。”

    “你明白就好,可你阿耶他很不明白,因此还与我闹了别扭,一闹就是许多年,所以臣才懒得见他。

    臣不敢在族长跟前逞能,可是臣好歹也跟了四代家主,平心而论经验阅历都是有的,臣早就看出来了,做皇帝不容易,坐朝廷更是难中之最。

    当年杨家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杨坚好好的世家族长,非要去做皇帝,结果呢?他得到了什么?

    吃不舍得,穿不舍得,连享受女人都不敢,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为的不过就是给天下人做个样子?为的不就是想要个好皇帝的名头?

    这种苦哈哈的日子,能有做个世家大族的族长来的舒坦?以臣看来,累成那样,还不如不做的好。”

    黑衣人以臣子的身份教训了李世民一大通,可李世民不敢吭声半句。

    面对这个把阿耶的阿耶抱养大的百岁老臣,李世民即便是做了皇帝,依然不敢放肆半句的。

    黑衣人看看也教训的差不多了,这才把话题引到原来的位置;

    “以臣看来,道门至尊的宝座还要在二房进行一次的。”

    “嗯,大家长的话也正是我心里有数的想法,说起来这个了,我也知道一些的。

    孙掌教与我透过底子,另外还有别人也跟我提过,孙掌教的嫡亲大女孙护法以后生出的儿子,要单独造册,不入他们二房原来那本族谱里。

    这明摆着就是要继承下一代道统的,由此看来,想要瓦解陇西上三房,必须等到再下一代才能进行的。”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臣提醒指点你长大了。”

    “我知道的,不会乱来,大家长请放心好了。”

    “嗯,道子大婚那夜,我与孙家师兄没说多少就天大亮了,之后我就回了咱们老窝处置一些事情,

    你与书信请我来的时候,我就去师兄的府里拜见过他,我们说了许多,师兄也提到了你阿耶当年非要坐朝廷的旧事,还警告我注意进退……”

    听到这里的李世民很有些紧张,他最大的王牌就是眼前这个百岁出去的老人了,假如他都被道家限制,自己的以后,还有子孙的以后,怎么……

    “大家长可不能忘记了,陈家可是我李氏九房的镇山之宝,当年大家长去那边学道,可是太阿公拿出七百车重礼送出去,又低三下四的求人……”

    李世民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黑衣人抬手打断,当今天下敢这样做的,也仅此一人了。

    “族长不必着急,臣该站在哪头,心中有数,臣出身在九房,这个是最初的根本,绝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知大家长的品性,方才有些多余了。”

    “也不多余,谁做这个族长都会紧张臣的归属,更何况族长现在又当了皇帝,自然是要更紧张的,情有可原。”

    “你也不用过度担心,该怎么还怎么,孙师兄跟我说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些,说的其实另有其事。”

    “哦,我知道了。”

    “即便孙师兄不喜欢多嘴,道家的这代至尊早晚都要弄清楚臣的身份,所以臣也保守不住秘密太久,有些事情更不好轻易过界。

    但是只要臣在一天,臣这一支门下的势力,就是咱们九房的根基,就是咱们九房的杀手锏。”

    “甚好。”

    听到这些,李世民很是激动,因为他很清道家的恐怖实力,能紧紧抓住这一支力量,李世民怎能不高兴?

    忽然李世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眼前这位老人已经一百多岁了,虽然还能行走,可天知道什么时候……就驾鹤归西了,接下去怎么办?

    “大家长,有个事情我不得不说,还是阿耶经常念叨的那些,大家长在那边的位置,接下来……要是……我是说倘若大家长退下去之后……”

    “这个族长不用去担心,今天与族长个底子吧,好叫族长以后,能安安心心的吃饭睡觉。”

    “好,大家长请说详细。”

    “臣下头两个亲传弟子,一个是老三的大孙子,一个是老二的二孙子,不论他俩谁继承这一支,咱们九房依然拿捏着杀手锏,所以族长不用担心。”

    “啪。”

    李世民轻轻一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显得激动无比。

    李世民当然知道黑衣人说的老三老二是谁了,那是大家长的三个儿子。

    这黑衣人大家长共有三个儿子,七个孙子,三个儿子早就不管事多年,在老窝那边颐养天年,说起来这些,李世民真心佩服,这一家子当真是长寿的吓死个人了。

    虽然这禁军陈家的三个儿子都不管事了,可是孙子辈的都还健壮,大家长的七个孙子,有两个掌管着玄甲军,其他五人掌管着现在的东宫太子六率,七个人不声不响的却都是大将军的身份。

    黑衣人所说的两个亲传弟子,就是这七个大将军其中两个人的儿子了。

    心里最惦记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李世明显得轻松了许多。

    “阿耶总念叨着说大家长应该把后代孙子们弄过去一个两个,没想到已经弄过去罢啦,真是好手段,竟然瞒过了这许多人的眼睛,佩服佩服。”

第856章;到底谁干的?

    心里最惦记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李世明显得轻松了许多。

    “阿耶总念叨着说大家长应该把后代孙子们弄过去一个两个,没想到已经弄过去罢啦,真是好手段,竟然瞒过了这许多人的眼睛,佩服佩服。”

    “也没什么,机密之事,自然要严谨一些的,自己人都不知道,肯定会稳妥的很一些,所以臣就没叫任何人知道,就是担心遗漏出去。”

    “大家长考虑的周祥,应当如是。”

    “想死来周千晨了周护法了,她师尊溪道人外门弟子不少,包括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宰相,都是那溪道人的外门弟子。

    可是说道她的入室弟子上头,听说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管着道家对外一切事情的周护法了。

    这个周道人又是个什么来路,大家长可知晓?”

    “族长要是在半个月前问我,我还真不知道的,前不久我才把她的来路弄明白,她是程咬金正妻的二姑母。”

    李世民原本没指望着黑衣人能说清楚的,这个问题,黑衣人的一群孙子们费尽力气,查了好几年,都没有折腾个子丑寅卯,李世民之所以问,也是顺口一提罢啦,没想到还问出了这种答案。

    “什么?知节正妻的二姑母?”

    “不错,她就是师尊的亲侄女。”

    “可是……这……我记得清楚,知节正妻的二姑姑下嫁给了范阳卢氏第二房的族长做妻,乃是前朝大司徒的正房主母,卢继善的生母呀?”现在还好好的在长安城里卢氏老宅,而且知节的正妻隔三差五就去请安问礼。

    这可是全长安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大家长忽然又说,那周道人才是知节的二姑母?”

    “这……这……别的不说,就说年岁上……恐怕都对不住吧?”

    “年岁?族长要是以年岁来定,可就难以弄准了,不说别的,族长前几年还见过溪道人的,族长看来,溪道人的年岁应该在几许多?”

    “这个……这个……”

    李世明还真被问住了,因为那溪道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若是只看样子的话,也有四五十岁了。”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带着十足的煞气。

    “臣在他们那里生活了八十年,都没有弄到前四代家主想要的东西,不是臣无能,而是道家的养生秘法,实际上根本不在四大掌教的手里,真正的秘密全在三大护法的手心里捏着。”

    李世民也跟着摇头叹息,他最清楚家族里的秘密,特别是他当上族长之后,可以查看李氏九房的所有本册,所以他知道,前四代家主之所以送这个大家长过去那边,为的就是长生不老。

    可是等到最后都没有如愿,不过,虽然没有长生不死,却也不算短寿,不必多说,肯定是这大家长的功劳了。

    阿公当年和这个大家长交厚,结果活过了古稀之年,轮到阿耶呢,和这个大家长说上三句就开始吵架,结果惹的这个大能,几十年没有和阿耶来往。

    结果阿耶弄得够凄凉,这才几岁?就剩下两年多的阳寿了。

    “我知道大家长一直用心了的,不必自责什么,且太公早就去了黄泉地府多年,找不到就算了吧。”

    “嗯,臣其实早就找到了那些养生秘法的下落,但是都在三大护法手里保存,臣也是没有办法的。

    三大护法的身份,并不低于四大掌教半点,特别是左护法,更是道家门里除了道子以外,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一点不需臣多说,族长都看见过的。”

    李世民狠狠地点了点头,一脸回忆的表情;

    “不错,那天道子大婚,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上一任的左护法,之前李平做道子的时候,此人从来没有现世过,或许是没有对外露面的原因吧,总之我是没见过面的。”

    “那是因为,上代道子觉得她年岁太大,不肯立她为正的原因,所以上任道子和左护法,一直不合,道子的事情都是左护法安排下头弟子管着的。

    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多管任何闲事,从来不下终南山半步的,只在陇西劫难后才带着弟子匆忙下山处置后来之事,若是上一任道子立左护法为后院之主,怎能有陇西遇刺的劫难?”

    听了这些秘密,李世民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呢,那夜我还想着那小妇人是谁?不曾看过一面,一把年纪的孙掌教居然还要跟他行半礼,那小妇人架子也真够大的,不跟任何人说话,好像世人都欠她钱一样,露个脸就走,后来我问了孙掌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上一任的左护法,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

    听到李世民夸上一任左护法年轻,还一脸爱慕的表情,黑衣人轻轻的哼了一声;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是年轻却不见得了。”

    李世民忽然想起了去年弄回来的萧皇后了,尽管已经六十,可依然风韵犹存,叫李世民每每都不舍得起榻上朝。

    那上一任的左护法看上去明显比老美人儿萧皇后还要年轻一些的,倘若是有机会能……

    想到这里的李世民试探着询问;

    “有五十开外了?”

    “臣不知道,到是一点臣清楚,她师尊比臣大了二十多岁,这会儿还在终南山里养老,不曾入住黄泉地府。”

    “嘶……”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推断,她和大家长差不多的年岁了?”

    “反正臣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接任左护法的位置,臣跟她不合脾气,其实也没什么仇怨的,无非就是看不惯她那种高高在上,苍天最大,她第二的熊样子。

    倒是孙师兄总是跟她来往,还总是低三下四的样子,这就是孙师兄唯一叫我看不顺眼的地方了。”

    李世民对于黑衣人的不屑一顾不好多说什么,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人家孙思邈是个聪明人,低个头换来的是长生不死,何乐而不为之?

    你倒是清高傲气,结果呢?太公死去多少年了?你还没有完成当年的差事,说到底你就是败在傲气上头的。

    “咳……咳……”

    李世明咳嗽两声之后,不由得感叹;

    “看来养生秘诀果然在三大护法的手里保管着。”

    “不错,所以周千晨护法,是程咬金正妻的二姑没什么好稀奇的,她生下来没几天就被她姑姑派人抱走了。

    清河崔氏对外没有多说半句,把真正的老三当做二闺女养大,最后许给了范阳卢氏做正妻,其实周千晨才是崔氏大房的二女。”

    “原来如此,真是隐藏的够深了,其实这也不难猜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又加上人的私心作怪,溪道人回头又把亲以后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也不算稀罕,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越是简单的就越是容易被忽视。”

    “是啊,最简单的往往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新任道子说的这些话,当真是厉害至极了。”

    黑衣人感叹两句之后,盯着两人中间的桌子愣愣出神,久久不语。

    李世民陪着好大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打断平静的局面。

    “大家长,方才说道还剩下三个道观,应该就是道家宗门,左护法伊茉的属下了吧?”

    “嗯,正是他的手下,对于终南山的一切,其他四宗门是不会插手任何事情的,更不会轻易的踏进去半步,这是道家门里最大的忌讳,所以即便是臣去了也搞不明白哪里跟哪里。

    只能安排孩子们下去打听消息,不过仗着多年的根底,办起来也不算太难的,三天就摸清楚了来去。”

    李世民没有考虑别的,只关心这次行动有没有暴露黑衣人的身份;

    “不知大家长这次安排的哪些人物下去办差,可莫要露出马脚才好,否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族长放心吧,臣带着两个孙子过去的,与他们说清楚了道门的习惯,剩下的都是孩子们管着,不会有事的。”

    听到带的是九房的禁军过去,李世民放心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那剩下的三个道观都是哪些?可有查清楚来去,是否参与了进去?”

    “这三座道观,一个是太阴观,另一个是九龙观,最后一个是上清宫。”

    “上清宫?”

    “不错。”

    “怎么叫上清宫?我记得道家门里只有道子居住的宗门才叫宫的。”

    面对李世民的差异,黑衣人立刻给出了解释;

    “确实如此,比如族长知道的,终南山道子的宗门就叫玉清宫,这个上清宫就是道子的行宫了,所以才叫宫,

    除了道子的宗门,道家门里还有两大行宫,一个就是这个上清宫,而另外还有一个是在终南山的另一面,叫做太清宫,除了这三处叫做宫,天下的道观都叫做观而不敢称宫,否则就有犯上作乱的嫌疑了。”

    李世民怎么不懂这些?作为人世间的帝王,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套的;

    “明白了,这其实不难理解,就和四大宗门始终不踏进终南山半步是一个道理,生怕犯了忌讳。”

    “是的,族长应该明白,人世间有人世间的规矩,道家门里也有自己的法度,但是到了顶端的时候,大同小异,跟世俗里朝廷的一套也不差多少的。”

    李世民的眉毛轻轻的挑了挑,仔细斟酌着用词,毕竟眼前的黑衣人,在那边呆的太久太久,李世民也不敢一口咬定,他和那边没有任何情愫。

    “这个不难明白,人多了就得有各种章法约束言行举止,这一点道家做的算是很不错的,对比起来佛教的散漫,就有所不及了。

    正因为他们管的不严,规矩松懈,才导致了鱼目混珠,杂乱无章,良莠不齐的局面,所以朝廷无奈之下,派兵出去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要是和道家一样,各司其职,再严格约束,哪能生出许多祸害?

    倘若没有恶行,又不祸害乡里,朝廷何苦为难他们一群光头?总归都是修行者,又坏不了朝廷的局势。”

    “坏倒是坏不了局势,不论道家还是佛家,都没有世俗之心,撑破天去不过就是想多抓一些百姓之心,只要管的严,抓的紧,就不会出事,族长应该比谁都清楚的。”

    “也清楚也不清楚,毕竟不是道家门里出身的,猜测不到他们的心,就比如这一次吐谷浑使臣被杀的事情吧。

    倘若不是道家所为,一切都还罢啦,要是道家做出来的,可就有些耐人寻味的很了,谁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更不知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族长的想法臣也明白,咱们九房坐了朝廷,自然要多加考量的,更何况道家门里,人多势众,又财力充足,约束好了,相安无事,反之确实祸患无穷,还不好收拾烂摊子,换谁都要头疼不堪的。”

    “是啊,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道家所为。”

    李世民说完紧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如果有可能,李世民甚至想叫他摘掉蒙脸的黑布。

    黑子人还是盯着两人中间的案桌,不为所动,神色不变。

    “上清宫乃是道子的行宫,道家左护法手下第一观,宰了吐谷浑的使臣,几乎可以确定是,杀鸡用牛刀了。”

    李世民也不糊涂,直接应来一句;

    “那就不是上清宫所为了,假如和道家有干系,道门的能人也不会傻乎乎的叫最显眼的道观行动。”

    “不错,臣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族长轻易不来找臣,既然找了,臣也知道不是小事情,所以臣还是叫孩子们去仔细打听了一遍。”

    李世民露出了微笑;

    “结果应该依然如是,上清宫的人马应该没有过任何行动的。”

    “不错!跟族长猜测的一样,附近的百姓都没有见过道士们出观。

    那上清宫的刘大观主,因为被夺取了继承她师尊某个位置的事情,而闭口不语好几年,且还不问世事!

    每日里就是读书,吃茶,睡觉,给了就吃,不给也不要,连打坐练功,都不曾进行过一次……”

第857章;假设一下

    “结果应该依然如是,上清宫的人马应该没有过任何行动的。”

    “不错!跟族长猜测的一样,附近的百姓都没有见过道士们出观。

    那上清宫的刘大观主,因为被夺取了继承她师尊某个位置的事情,而闭口不语好几年,且还不问世事!弄得好像佛教光头修炼的闭口禅一样。

    每日里就是读书,吃茶,再不就是倒头就睡,给了就吃,不给也不要,连打坐练功,都不曾进行过一次,

    可你要说她不说话吧,有时候她一个人对着桌子,对着墙壁,对着院子,一个人嘀嘀咕咕能说半天,说道开心的地方,独自笑的渗人,自己说道不高兴的时候,又疯疯癫癫,总之没人能听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李世民仔细的倾听着道家的事情,看黑衣人不说话了,只好接应一句;

    “应该是受不了打击,以至伤到了心神,才浑浑噩噩,如此看来,不叫继承的那个位置,对她很是重要的。”

    “族长当真是聪慧至极,猜测的也是分毫不差,刘观主的师尊就是上任道子贴身七剑的第一风云人物,

    那二房族长当年不顾劝阻在陇西遇到劫难那一次,刘大观主的师尊为了保护二房族长,身中三箭透心而出,当场气绝身亡。

    本该有这个刘观主去继承道子贴身七剑的,结果天意弄人,造化不生,新一代的七剑第一人,并不是她。

    非但如此,七剑名额里居然没有她刘观主的名字,得知消息后,她气的仰天倒下,然后就是昏迷不醒一天两夜。

    醒来后,她就没有再开口和人说过半句话了,一直到现在。”

    “难怪她浑浑噩噩的,原来是受了如此窝囊的气,想她师尊做了七剑的第一人,肯定是风光无限好的,

    结果轮到她手里的时候,连个第七都没有弄成,换做谁都不能痛快的。

    还不说她师尊是护教身死,功劳甚大,结果却是糟糕透顶事与愿违,冤枉了她还是左护法属下第一观主,且又是两大行宫之一的主事人物,给弄到了这般田地,气的疯疯癫癫乃是常理,也真是怪可怜的。”

    “是啊,族长说的是,刘大观主确实也挺凄凉的,

    “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她门下几个亲传弟子打点应付,刘观主自己更是多年都没有出过她的院子半步,算是道家门里人尽皆知的活死人一个。

    且上清宫周围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现世,所以吐谷浑使臣遇到刺杀的事情,不是上清宫的道士所为。”

    李世民不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不是这个,那剩下的两个呢,大家长不是说还有个太阴观和九龙观吗?这两个观里,是否有嫌疑之处?”

    黑衣人神色不变,直接开口应对;

    “这两个道观的观主,和上清宫刘大观主一个样子,这三人的师尊,当年都是道子贴身七剑里的风云人物。

    而且都是为了保护道子而死,结果都没有继承其师尊在北斗七星里的风光位置,所以这三个观主这些年都没有下过山,也没有出过自己的道观半步。

    三人都是有怨气的,且都意志消沉多年,尽管如此,辰还是叫孩子们去琢磨了一遍,结果都和上清宫一样。”

    “既然大家长这么说的话,应该不是道家所为了,起码应该不是这三家干的,若是这样,到底是谁呢……”

    李世民一边心里放松,总算不是那泼皮所为,一边又紧皱眉头,仔细考量五姓七望还有哪些家族,跟吐谷浑有过争执,或者仇怨很深的。

    难道是赵郡李氏不成?

    李世民还在思考,黑衣人就冷不丁接来一句;

    “要说不是这两个道观的话,也真不行定的。”

    “哦?大家长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可是吐谷浑那些马匹的行踪。”

    “这倒不是,此三个道观里的马匹孩子们都冒险查看过了,都还是人家本来的老马,没有外来的牲口。”

    “那……大家想的意思是?”

    “虽然没有查出来证据,可是臣查到其他地方了,倒是很有趣的很。”

    李世民眼睛猛的一亮;

    “大家长请言。”

    “臣昨天回来后,下头的……打听出来一个小事儿,左护法伊茉手下的三大真人,其中有一个是无忧真人。

    这无忧道人手下的一群道种,有一个男道士,曾经在吐谷浑使臣离开长安城之前的半个月前,不见了好几天,不知去了何处,打听的不是很清楚。”

    黑衣人的话叫李世民瞬间就黑了个脸,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怕那个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的乱来,还真是牵扯了他身边的人马……

    这真要是他干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吐谷浑的大王子,来长安城的两个月里,可没有冒犯他一处,反而还去拜见他两次,显得恭敬至极,怎么就招惹他不痛快了?这小畜生……

    “族长?”

    “哦,大家长还发现了什么?”

    黑衣人眼睛里闪烁了一下,咽下去要说的话。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那道家宗门,是否派人下去了这几个道观?”

    “派了,左护法伊茉手下的三大真人整齐出山,去请上清宫宫主,太阴观和九龙观的两家观主,前来宗门里,说是道子要增加一套北斗七星阵,叫这三个人物补充进来,以继承她们师尊活着时候的位置。”

    “看来和吐谷浑使臣遇到刺杀的事情没有干系了。”

    “确实没有干系。”

    “那大家长以为,伊护法手下那个道种消失的几天,是去了太阴观,还是九龙观?”

    黑衣人面对李世民的忽然询问,想都不想直接开口回应;

    “臣不知,族长也知道的,臣的身份有些明堂,不好仔细过问,只能听下头的弟子顺口,无法深究,且臣也不敢坏了咱们九房的大事。”

    “大家长考虑的周祥,的确不能路出马脚的,假如那不见了好几天的道种要是去传下法旨的话,大家长以为是号令的哪个道观?”

    李世民的问题刁钻古怪,黑衣人不想说也被话茬子赶到了死地。

    “太阴观。”

    “为何不是九龙观?”

    李世民并没有放松,他不是糊涂皇帝,即便是猜测,他也想辩证另一家戏份不多的道观,是何原因不被选中。

    黑衣人不想多说的,可是话赶话走到了这里,他的身份又不屑说谎,所以只能如实相告自己的猜测了。

    “太阴观相比于九龙观,距离出事的金鸡岭更近了百多里,臣以为从兵家之事上考量,要方便调度。”

    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询问;

    “哦,多谢大家长告知,可再有一条理由乎?”

    “太阴观的无泪观主,相对来说正常一些,而九龙观的赵婷芝赵观主,情况也不太好,只比上清宫的刘宫主强了一点点。

    若是换做臣来安排,也不敢把差事交给一个神智不太清醒的家伙执行。”

    “大家长所言甚是有理,哦对了,方才大家长说,把这三处当家的弄来道子身边,之前的七人怎么处置?”

    对于道家门里的普通事情,黑衣人倒是没有隐瞒的心思。

    “这就要说到许多事情上了。”

    李世民对于道家的事情,知道的并不详细,皆因道门对历朝历代的朝廷都是处处防备,因此只要是朝廷的人马,想要打听道家的事情,十分困难。

    但是李世民总是想弄清楚道家门里的事情,恨不得打听的越清楚,越详细越好,

    这会儿好不容易才跟这个,总是难以见面的大人物碰头,不榨干他的全部用处,李世民怎么能甘心放人离开?他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的,不过他也不敢拿捏皇帝的架子。

    一来此人辈分太高,伺候过自己往上四代族长。

    二来此人虽然不在九房,可是名义上还是禁军大家长,且此人的后代血脉掌管着九房所有禁军的军权,所以李世民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简单。

    更何况此人抛开九房的大家长身份不提,另外养了八十多年的那个身份,也是不可小看的。

    所以李世民说话的语气都有所顾忌,不敢过分。

    “若是大家长不赶时间的话,能否告知来去?”

    “倒是不赶趁时间,既然族长想知道,臣来简单说说吧。”

    “多谢大家长告诉。”

    “臣分内之事。”

    “那道子的贴身七剑,实际上叫做北斗七星阵,乃是七个道种配合行动的剑阵,目的是为了保护道子的安危。

    同时又是道子的妾室,族长也清楚道家是不禁婚嫁的。”

    “这个我也知道一些,道家门里虽说也有清修苦修的大能,但那都是个人意愿,整个道家的规矩,没有禁止婚嫁的说法,要不然道子也不会大婚了。”

    “这个北斗七星阵,有主阵和副阵两套,她们不会轮流休息,主阵早晚都在道子身边跟随着,中间每三五天就有人换下来歇息,就有副阵的七人抽调补充进去主阵里。

    所以是两套剑阵,听说道子认为,道家都是以生数布局来去,这个两套不合道家门里的法度,所以要再增加一套北斗七星阵,以应生发之数。

    这之前道子也是查证过了前头十四人的身份,发现主阵有三个女道种都不是从自己师尊手里接任的位置,而是后来者居上,忽然冒出来的。

    道子查出了详细来去之后,就直接点名,要这三个道观的主事,来长安城宗门里听命,还要另外再挑选四人,凑够第三套北斗七星阵。”

    李世民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那三家道观的主事被剥夺身份,和那三个顶替的,这背后一定有各种原因所导致,应该和世俗间朝廷那一套差不多,各方势力平衡出来的结果吧?”

    “不错,族长聪慧,一语中的,这三个冒出来顶替的新人,背景很是复杂,其中一个牵扯了上一代的中路护法溪道人,乃是她师尊娘家兄弟的嫡亲大孙女。

    另外两个的来头同样不小,牵扯到了两家掌教的身上,一个是四大宗门一位掌教的亲孙女,剩下的那个是另外一家掌教最喜欢的小女儿。”

    总之都是必须要照顾的人物,而且都是谋划多年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被顶替下去的三家观主,不会人情世故,再加上造化弄人所致。”

    李世民不屑一顾的笑了,道家整天把自己说的多清高,多孤傲,不染俗世红尘一点点,结果呢?还不是一样的肮脏?一样的用人情挤掉了有真本事的?

    “难怪呢,两个掌教,一个护法,这人情确实无法退却,只是可怜了那被挤掉的三家观主,疯的疯,傻的傻。”

    “臣这八十多年来,算是看的清楚明白,一切都是天命造化,也不能去怪谁,非要想不开的话,只能说他们不适合修道了。”

    李世民表面上不反对,心里却在不屑一顾,什么天命造化,按照天命造化来说,大兄就是继承这九房的族长。

    我要是遵守天明造化,还有我的什么事儿?大兄坐了族长的位置,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李二的满门老小了,什么狗屁天命……

    “大家长说的是,天之大,不可估量也,人就得敬畏天地,遵守天地之道的,反之就要痛苦不堪了。”

    “族长说的是,理也。”

    “哦对了,那右护法,孙夫人,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都几十年了,也没人管她?难道就因为她是孙掌教的闺女,所以才……”

    “族长误会了,族长有所不知,那右护法孙夫人,比谁都忙的。”

    “忙?”

    李世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认识她也几十年了,从来只看她游山玩水,不知羡煞旁人多少?她还忙?不知她都忙着作甚?”

    黑衣人的右边眉毛非常轻微的挑了挑,最终还是决定不在隐藏,把道家的事情简单说个大概。

    “右护法管着道家所有道观的刑罚之事,总理五湖四海的道种,这是道子的宗门下,唯一一个拿着实权,还能统管四大宗门的人物。”

    李世民听了这些,内心巨震,但是表面上却装的风平浪静!

    “原来如此,我还当她游山玩水呢,却是督察天下道观去了。”

第858章;你惹得起观音婢?

    黑衣人的右边眉毛非常轻微的挑了挑,最终还是决定不在隐藏,把道家的事情简单说个大概。

    “右护法管着道家所有道观的刑罚之事,总理五湖四海的道种,这是道子的宗门下,唯一一个拿着实权,还能统管四大宗门的人物。”

    李世民听了这些,内心巨震,但是表面上却装的风平浪静!

    “原来如此,我还当她游山玩水呢,却是督察天下道观去了。”

    黑衣人说话依然四平八稳;

    “族长说她游山玩水,也没有说错,这孙护法的性子,天下皆知,永远没人能猜到她下一刻要说什么,更猜不到她明天要做什么?”

    “这一点不假,我认识她也有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她正经的样子,除了她大婚那一天。”

    “说起来这个孙护法了,这一代的右护法好歹还露个面,她那个神秘的师尊,却没有在世人面前行走过的,当真是道家门里,千古难得一见了。”

    黑衣人看都没看李世民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少许,总算满足了李世民的愿望,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儿;

    “孙师兄的第二个正房夫人,就是上代的右护法了?”

    “嘶……”

    便是李世民在沉稳,也被这句话惊的倒抽一口冷气。

    “四大宗门最厉害的一个掌教,和道子手下唯一可以制约道门的人物结合起来,李平怎么会如此痴傻?就那样放任不管?”

    “他们两个的结合,在上任道子继承道统之前,不过臣猜测,以上任道子的性情,就是他上任以后,也不会干涉的。

    毕竟孙掌教的身份在那里放着,除了道子以外,算是道家门里资格最老的人物了,又把上任道子抚养长大,

    况且还是道子的亲师叔。更不说上任道子夫人没有轮到右护法,所以孙夫人是自由之身。”

    李世民嘴角上扬,既然老一辈的三大护法都在,再加上四大宗门的掌教,有这七个老家伙掣肘……

    这一任的道子,想要叱咤风云,恐怕力有未逮了……

    “如此看来,上一任的三大护法居然一个不缺?”

    黑衣人看了李世民一眼,说话有些热冷水了;

    “是的,不过三大护法早就退隐下去不问世事了,所以这代道子没有什么大的顾及,至少在宗门处,是可以决定事情的。”

    “哦?那就好。”

    李世民嘴上说着好,心里可很不以为是的。

    装什么?既然不问世事,那个溪道人为何还要插手进去,把个什么北斗七星阵里的老人,给替换掉?

    这又怎么说?这就是所谓的不问世事很久了?这就是道子可以自己决定事情的样子吗?

    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世间的一切争斗,人性无处不在,道家门里也无法例外,毕竟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个道士……

    两人又说了半个时辰,黑衣人这才抓起了桌子上的唐刀。互相告别之后离开了李世民的偏殿。

    “大家长慢走。”

    “族长请回,但有要紧之事,可叫那几个孩子来寻,臣不会耽误的。”

    听到这句话的李世民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甚至压过了吐谷浑大王子被杀的难受。

    “好,咱们九房有大家长坐镇,何愁不能千秋百世!”

    “臣告退。”

    “大家长请。”

    进入密道之后的黑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消失在黑暗中。

    这边李世民回去坐下,刚要吩咐把饭菜热一下,外头大门处就响起了内侍的传报声;

    “启禀圣人,礼部员外郎求见。”

    李世民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嗯?这个时候进宫,又出什么事了吗?”

    旁边的钱得海轻轻的劝解;

    “陛下,深夜到来,必定是有要紧事情的。”

    “好吧,宣。”

    “是。”

    钱得海对着外头吩咐;

    “宣他进来面圣。”

    门口处传来内侍的应答;

    “唯。”

    没多大一会儿,礼部一个六品官匆忙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帝陛下。”

    “爱卿平身。”

    “谢陛下。”

    “夜了,爱卿跑这一趟,所为何事?”

    “启禀皇帝陛下,吐蕃使臣的队伍又回来长安城里了。”

    李世民一听到这话,心中立马咯噔了一下,前头吐谷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这吐蕃也有麻烦了吗?到底是何人要嫁祸于李唐朝廷?

    “不必着急,先说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回皇帝陛下的话,半个时辰前进的长安城,下头人来报之后,臣赶紧出去迎接,然后把他们领去了之前的地方安顿好,就赶紧来禀报陛下。”

    李世民的脸色很是难看,说话也冰冷快速了许多;

    “那三个使臣呢?”

    “回陛下,臣把他们安顿去……”

    “我说的是吐蕃使臣队伍里那个领头的?”

    “是的,启禀皇帝陛下,臣怕他们不熟悉环境,就把他们三个安顿去了之前居住的地方,所有吐蕃来的队伍,都过去了,那三个使臣也不例外,估计他们这会应该在吃饭了。”

    李世民的眉头轻挑了一下,暗中放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放松了身子;

    “他们都离开回去了,因为何事又折返回来?”

    “启禀皇帝陛下,因为他们的赞普来了,然后他们就一同过来,说是通关文书三天前就送到了陛下这里的。”

    李世民一拍自己的额头;

    “唉,耽误了,吐谷浑使臣遇到刺杀的事情耽误了快十天了,挤压的可是不少,罢啦罢啦,今夜不睡了。”

    “那陛下,臣请退了。”

    “爱卿自去,哦对了,千万记住一定要以礼相待,切不可傲慢,此人统一南北二地,正是兵锋大盛之时,周边几个草原部落,又摇摆不定,吐谷浑这里又弄出了此等闹心之事,咱们切不可再去胡乱招惹树敌。”

    “臣遵旨。”

    “去吧。”

    “是。”

    看着来人退下,李世民扭头吩咐钱得海;

    “宣今日当值的北衙禁军校尉来见。”

    “是陛下。”

    钱得海出去交代没多久,一个浑身甲胄的禁军统领走了进来。”

    “甲胄在身不用行礼。”

    “唯!”

    来人报了拳头;

    “末将参见皇帝陛下。”

    “嗯,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在宫城里呆着了。”

    听到这话的北衙禁军校尉,浑身一阵,没想到自己厮杀半生,苦难无数才换来的位置,今夜无缘无故的就被拿下了……到底是什么人说了自己的坏话?

    尽管进来的校尉内心激动万分,可他知道这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事情,得赶紧应付过皇帝,去找都尉将军禀报清楚来去,真要是还不能解决,就得厚着脸皮去求见秦大将军了。

    校尉压下心里的不痛快,赶紧冷静下来,但是声音里充满了落寞。

    “唯!末将遵旨。”

    “从明天起,你带着你手下的所有人马,去保护吐蕃过来的使臣。”

    “啊!唯!末将得令!”

    校尉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你交代清楚不行?吓的我一身冷汗,娘的!

    “你怎么了?”

    “没,回皇帝陛下,臣在想今夜的换值一事。”

    “你不用想了,叫下一班提前来接应你的差事,你快去腾出手,明天一定要过去保护好吐蕃的人马。”

    “得令。”

    “末将去了。”

    “慢着。”

    “陛下请吩咐。”

    “记住了,不是叫你们督察人家的,是跟着保护,莫要混淆视听。”

    “得令!”

    “去吧。”

    “唯!”

    看着北衙禁军的校尉离开,钱得海俯下身子;

    “陛下是担心再出事情?”

    “是啊,万邦祝贺的局面就是个表面现象,不排除有些小邦和部落是真心过来的,里头有很多势力都是来见风使舵的,他们就是想来看看咱们的本事,和其他事情。

    所以形势真不容乐观,咱们需要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否则周边的势力一旦反弹起来,咱们还真是敌不过那些部落的结合。

    吐谷浑的事情叫朕提高了警惕,是朕大意了呀,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别叫朕查出来是谁……哼!”

    李世民差点说出,查出来是谁就灭他三族的话,本来他就怀疑是哪个小畜生的手笔,再通过大家长的话,李世民心里的怀疑,更加严重了。

    可真要是查出来,诛杀三族,岂不是连自己也得遭殃?所以李世民赶紧结束话题,把后面的生生咽下去。

    钱得海跟了李世民半辈子了,哪能不知道皇帝的想法?

    “奴婢想着不会再有事儿了,前头的荒唐事情都结束了,后头的人也该醒醒了,哪能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折腾呢?”

    “哼!常人自然不会的,可是得了失心疯病的人,可就很难说了,谁知道这种疯子下一刻会做什么?”

    “那……咱们是不是……”

    李世民扭头看了一眼钱得海;

    “你说话吞吞吐吐的作甚?不能一次说清楚吗?”

    “额,启禀陛下,奴婢想的是,要不咱们去皇后殿下哪里问问?或许……说不定就能打听一些蛛丝马迹的……”

    “打听什么?你有什么证据?你去胡乱打听那边,皇后殿下能高兴?

    那是她的心肝宝贝,心头肉,没有证据,你胡乱说话,往人家的心头肉身上栽赃陷害,观音婢岂能饶你?

    你也跟着得失心疯病了?要打听你去打听,朕才没有那么傻。”

    一听说自己去打听,钱得海浑身哆嗦了两下,他还真是怕这闹心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赶紧弯下腰解释;

    “额,奴婢可不敢的,奴婢怎能招惹起皇后殿下,一个不对,奴婢的就得掉两层皮下来,可是大大的劫难了。”

    “那你还扯这些没用的作甚?大家长可没有说,就是他干的,所以咱们也不好随便折腾,只能装作不知道,你嘴巴严实一点,否则可有你受得,惹得观音婢大发脾气的时候,你可别说我这个族长不去救你。”

    “是是是,臣省得,臣这回一定闭紧嘴巴,烂死到肚子里头,不跟任何人胡说半个字儿。”

    “那就好,去叫人进来,把饭菜拿去热一下来吃。”

    “是族长。”

    不说这边李世民四处询问调查,那边智慧超人的长孙皇后,也是四处观察打听李钰的身边人。

    聪明至极的长孙皇后,同样怀疑到了宝贝儿子李钰身上,毕竟当今天下有失心疯病,且还胆大包天,又有实力的人实在真也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两个。

    偏偏这两个还是一家人,一个就是自己的宝贝大儿子,另一个是大儿子刚娶回去后院里的女人。

    长孙氏也同样好几天没有睡好了,这会儿在寝宫里接见娘家来人,长孙家族的一个护卫头领。

    “启禀小娘子,真就这些了,实在没有其他的事情,郎君来去就是这几个地方,不是在大安宫,就是在大将军府里生活,再不就是去孙神仙对面的梅花别苑,哦对了娘子,

    郎君前几天去程大将军府里住了两天两夜,程大将军的外号娘子也清楚的,号称混世魔王,臣觉得,这个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吐谷浑使臣被杀的事情,说不定就和……”

    “行了行了,你别说下去了。”

    “可是娘子,您想啊,咱们家郎君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再去程大将军府里那个……住两天,天知道是要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长孙皇后烦躁的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别再多说了,他们是叔侄俩,你还不叫人家父子聚会了?程大将军虽然鲁莽了些,可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牵扯进去半点,你退下吧。”

    “唯。”

    “慢着。”

    “娘子请吩咐。”

    “继续查,还偷偷的查,莫要被任何人发现了行踪。”

    “啊?娘子,这还要查呀,臣都查了这些天了!还要往哪儿查啊这是?”

    长孙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弄清楚来去,也好心里踏实,所以指着护卫;

    “查!继续查,一定要弄明白,不过这回要换个人去查了。”

    一听说要换人去查,护卫总算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疙瘩,整个人都显得舒坦了不少,赶紧连声答应着;

    “是是是,娘子您说换谁就换谁。”

第859章;调能人出山

    长孙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弄清楚来去,也好心里踏实,所以指着护卫;

    “查!继续查,一定要弄明白,不过这回要换个人去查了。”

    一听说要换人去查,护卫总算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疙瘩,整个人都显得舒坦了不少,赶紧连声答应着;

    “是是是,娘子您说换谁就换谁。”

    长孙氏瞪了一眼跟前的护卫,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你什么意思?你高兴什么?着急把差事扔出去吗?”

    看到自家娘子要发脾气,长孙家族过来的护卫赶紧站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表情;

    “没,臣没有啊,娘子您是旁边看着臣长大的,您知道臣的性子,什么苦差臣都不怕的。”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底子,所以才把差事交给你,交给你那两个兄长,我还不放心他们呢。”

    “臣谢娘子抬举,不知……娘子这次要换哪个人来查证?臣也好回去通传一下,免得耽误娘子的大事。”

    护卫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生怕说错了那一句,招惹的自家娘子不高兴,因为他很清楚,吐谷浑王子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大郎君干的疯子买卖。

    所以自家娘子才头疼,又好几天黑着脸,听说这宫里好几个宫女内侍,都吃了鞭子板子呢。

    这太简单了,娘子不想承认这是大郎君干出来的买卖,可是又很像是大郎君干的,所以自家娘子才心烦意乱,动不动就发脾气。

    刚要吃水的长孙氏,听到护卫问话立刻放下了茶碗;

    “怎么?我这里呆着不舒服?你就如此着急着回家?你着急逃走吗?难道我是猛虎?会吃了你?”

    “没……没没没,臣没有这样做想,娘子您真的误会臣了,臣就是惦记娘子的大事儿,别的可没有,臣不着回家的,不着急的,娘子先吃水,想好了再说吧,臣不着急。”

    “这还差不多。”

    长孙氏又瞪了一眼护卫,这才慢条斯理的端起来茶碗。

    护卫拿衣服袖口擦拭着一头汗,心里想好了注意,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不乱说,不多嘴。

    “你为何一头大汗?”

    长孙氏放下茶碗后,冷冷的盯着下头的护卫;

    “啊?哦,回娘子的话,臣……哦臣今天穿的有点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见风大,想着快冬天了就穿的有点厚,娘子您看,这穿的确实有点多了,三叔,您给瞅瞅,我这一身穿的……”

    护卫见自家娘子黑着脸盯着自己,吓了一大跳,不停的解释,又向旁边的夜庆芝求救。

    “退下。”

    “是大总管。”

    夜庆芝打发了上来添加茶水的宫女,接过水壶,亲自给长孙氏添茶。

    “娘子莫急,三郎他穿的确实有点太多了,咱们宫里又是冬暖夏凉的,出些汗也算正常。”

    “哼!你是三岁小儿?穿衣服都不会了?你那几个女人怎么伺候的?”

    “额……回娘子,臣……这几天没有回去过……忙着打听咱们大郎君那些事儿呢。”

    总算护卫脑筋转的快,把话头扯到了李钰身上。

    夜庆芝笑着劝解中张孙氏;

    “启禀娘子,三郎最近在办差呢,身边没有女人伺候的,铁定是风餐露宿,可不就得穿厚点儿了?”

    “嗯,算了算了,虽说没有弄明白事情,也算你是苦劳一场吧。”

    护卫看自家娘子松了口,总算轻松了一口气。

    “谢娘子认可。都是臣应该做的。”

    “这样吧,你回去了,找你阿公出山,兹事体大,你们兄弟就数你是个机灵的,都拿不下来,只能请许公他老人家出山了。”

    “啊?那个……娘子……叫我阿公他出山呀……”

    “你这几天没吃饭?还是怎地?说话吞吞吐吐?给我好好说话。”

    “是娘子,启禀娘子,我阿公他都八十六了,这眼花耳聋的,说话都东一路,西三句,这个岁数出来跑腿儿,能行吗?可别耽误了娘子的大事儿?”

    “怎么?你觉得你阿公没用了?”

    “没有没有,嘿嘿,臣不敢。”

    长孙氏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护卫,鼻子也跟着抽动了几下,显得看不上眼很多的样子。

    “不敢最好,上个长安城里热闹的时候,许公还来我这里串门儿,我能不知道他的情况?人家那是大智若愚,懒得跟你们这些蠢材说话,真当你阿公人老不中用了?”

    护卫不好意思的笑着……

    “嘿嘿,不敢,臣不敢。”

    “人家睡着了,都比你们这群小辈儿的能,还成天来吹大气,说什么没有你们做不到的,这用上了,什么也没有做成,看你们几个以后还吹不吹?”

    “不吹了娘子,以后可不敢再吹大话了。”

    长孙氏叹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

    “你阿耶跟着兄长出去做事了,温家的老大又得了风寒在养病,要不是这两个能人没空,我能劳动你阿公出山挂帅?”

    “是是是,臣今夜就去乡下,给阿公说清楚来去,只是……娘子您可要有个底子的,我阿公的年纪……要是办事儿拖沓,娘子您可别说臣等几个小辈儿的不出力!”

    “你阿公一大把年纪了,自然不能劳累过度的,肯定是你们几个小辈儿的跟着出力干活了。

    你们不去出力,叫谁出力?总不能叫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自己一个人爬山涉水打听情况吧?”

    “那是,那是,娘子说的对,不过臣说的不是这个,娘子您可是知道的清楚明白,我阿公可是个认死理儿,他说的就必须执行下去,他老人家一出山,俺们这几个说话就不好使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你们干活的时候只要尽心尽力,有你阿公坐镇,铁定能查出蛛丝马迹的,即便无功而返,我也不埋怨你们几个。”

    看自家娘子说话公道,护卫才心里踏实下去。

    “谢娘子明察秋毫,那……要不臣请退下去?毕竟去阿公那边传话,还要几百里路呢?”

    长孙氏抬头看着房顶的梁柱,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

    “去吧去吧,事情暂时不着急,皇帝陛下已经安排了张大将军,出兵剿匪去了,说不定这几天就要给吐谷浑一个交代的,所以咱们不着急,你也回去歇息一夜,吃顿安生饭,再去找你阿公说事儿不迟。”

    “哎,谢娘子惦记,臣去了。”

    “慢着。”

    刚要扭身退下的护卫,赶紧又再次站好了规矩。

    “唯!娘子请吩咐,臣没走,听着呢。”

    长孙氏往前倾斜着身子;

    “嗯,记住了,我请许公来是主持大局的,可不是叫他出山折腾身体的,这一点你们要仔细一些。”

    “是娘子。”

    “他老人家一心一意的把我阿耶抱养成人,那些年,吃了很多苦,受过很多的罪,本该安心享受的,奈何你们这一群小字辈儿的,挑不起大梁,只能劳累他老人家再次挂帅出征了。

    本来我就于心不忍,倘若你们一群小子辈儿的不用心去照顾,再叫他老人家出个什么差池,我就更自责了。

    所以,但凡他老人家有一点儿不好之处,我就把你们几个的皮给揭下来一层,记住没有?”

    “唯!”

    “回娘子的话,臣记住在心里了,回去一定和一群兄弟们说清楚娘子的这些交代,一定仔细小心的照顾阿公。”

    “算你识相,回去吧。”

    “是。”

    看着护卫出去,夜庆芝挥挥手;

    “都下去吧。”

    “唯!”

    “殿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奴婢去堂梅花别苑里,把公爷找来,您当面问清楚不就是了?”

    “不可,要是没有任何证据,不可无线我儿。”

    “没有没有,奴婢的意思是,找来您当面问,奴婢可没说一定就是公爷干的话。

    再说了,就是公爷干的又咋啦?不就是个部落的汗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且皇帝陛下都安排大将军给他们拿个说法了,还想要怎样?”

    看着夜庆芝不屑一顾的样子,长孙氏眉头紧皱;

    “庆芝你糊涂,这件事情可不同以往的很了,前头他把那些五姓七望家族里的郎君打残废的也有七八个,你可见过我发脾气?见过我揪心成这样?”

    “这个……还真没有的。”

    “所以说兹事体大呢,真要是他干的,皇帝陛下知道了,铁定发脾气,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他个泼皮呢,我能猜到他头上,皇帝也能,为何不来询问?

    皇帝也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的,要是猜不到他头上,为何叫张大将军去斩杀匪徒?给吐谷浑交代?给朝廷也有个交代?”

    “所以殿下叫许叔下山挂帅?”

    “是啊,咱们自己得赶紧查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不是他最好,是他就麻烦大了。”

    一听这话夜庆芝浑身哆嗦了一下,吓得弯着腰;

    “那可怎么办?连奴婢也猜着是公爷干的份儿大呢,您想想吧,那个妖怪一样的孙护法跟了公爷,能出好点子?铁定是她教唆我家公爷的,奴婢瞅见她个妖怪就不顺眼的很呢。”

    “庆芝……”

    “阿?怎么殿下?奴婢在呢。”

    “我知道你在,我是想说,你以后不要惯着他了,他是大人了,这会儿正在下功夫,到底是娶孔氏女,还是颜氏女的事情,一旦正房主母进屋,生了孩子,他就要当爹的人了。

    再胡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正经!程大将军整天护着他,你也是如此,现在连秦大将军都不严厉了,你们再这样糊弄下去,会把我儿弄废的。”

    听了自家皇后殿下的担心话,夜庆芝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好吧殿下,以后奴婢少见公爷几次这总行了吧?”

    “我没说不叫你见他,你一把年纪了,遇到忘年之交不容易,就是话赶话走到这里了,我说的是你的态度,你不能总是学的和程咬金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得叫他像个大人样才行的。”

    “成成成,奴婢记住在心里了,殿下您放心吧,再见了,奴婢也好好劝劝公爷,少人少操心一点。”

    “对了,这才对的,哎呀,我这着急的几天,嗓子眼儿都冒火了。”

    “来来来,赶紧的再吃几口热水,殿下您也是的,要奴婢说,真查清楚了,不是公爷干的,您这岂不是瞎操心一场了?

    话拐回来再说,就是公爷干的,您这会儿的种种揪心,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长孙氏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要不是我的儿,他把天捅个窟窿我都懒得多说他一个字儿,爱怎么就怎么去,这不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的肉吗,能不惦记他个泼皮?”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外头门口响起来内侍的声音;

    “启禀皇后殿下,小六回来了。”

    夜庆祝赶紧扭身吩咐;

    “叫他进来回话。”

    “是大总管。”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瘦瘦的内侍匆忙走进来;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

    “好了好了,不用那些虚的,赶紧说说那边儿,是不是又有事儿了?”

    “可不是嘛殿下,又出事儿了。”

    “啊?”

    长孙氏听了这话手都颤抖了一下,旁边的夜庆芝黑着脸教训;

    “好好说话,不准吓唬殿下。”

    “是大总管。”

    “启禀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吐蕃的三个使臣,本来已经走了几天了,结果今天又回来长安城了……”

    内侍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长孙氏打断了;

    “你直接说什么事儿,那三个使臣回来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活的殿下,当然是回来的活人,这会儿礼部的一个员外郎接着,又给安排到之前的地方住了。”

    听了这话长孙氏赶紧拿手拍打着自己的心口位置;

    “那就好,那就好,活着的好啊。”

    下头的内侍听得只挠头,长孙皇后笑着挥手;

    “你说你的,跟你没关系。”

    “是殿下,启禀殿下,圣人把今天当值的北衙禁军统领给叫进去了,然后跟那校尉将军说了好大一会儿,接着校尉将军出来后,就叫人去宫去通传几天后才轮到当值接班的那个。”

    “哦?这是叫北衙禁军去保护吐蕃的使臣的,看来陛下也担心再出事。”

    “是啊,殿下您真是神仙,奴婢都没说呢,您就猜出来了,只是一条您还不知道呢,吐蕃三个使臣,是陪着他们的什么赞美来的。”

    “嗯?你是说,吐蕃的赞普,弃宗弄赞从大雪山那边过来了?”

    “对对对,回殿下的话,就是这个什么赞美普来着,还弄什么农,奴婢记不住所以说不清楚,这破烂名字也太拗口了。”

    “难怪陛下要大动干戈,这位主过来可不能出任何差池的,否则草原上还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第860章;财大气粗

    长安城梅花别苑里。

    李钰坐在宽大的书房里,正在翻看战册,李钰今夜看的是秦国大将军,武安君白起的所有战事,旁边还放着十几个本册,都是记录白起调兵遣将的事情,包括秦朝后方的补给,这是李氏二房收藏的诸多兵书战册之一。

    书房里道门的北斗七星,和二房梁剑侍各自安坐在一边。

    今天当值的是左护法伊茉手下三大真人之一,无忧真人。

    吃过夜食之后的无忧轻轻的走进了书房,见李钰正看的津津有味,就找了个座位坐下吃茶。

    许久之后李钰伸了伸懒腰,旁边几个侍女上来给自家族长揉捏肩膀。

    “咦?无忧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回至尊,回来好几天了,不当值所以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哦。他们三家观主都来了?”

    “来了。”

    “太阴观的无泪观主跟弟子一块儿到好几天了,九龙观的观主也到了两天,只有上清宫的刘宫主,是昨天刚到的,那个……”

    李钰紧盯着无忧的脸;

    “刘宫主还是不和他人说话吗?”

    无忧真人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

    “还是那样,连无痕师姐去了都没有说过半句话,不过也听话,叫走就走,她两个亲传弟子跟着过来的,不缺人伺候,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胜任北斗七星的事情。”

    “能的,她又不是呆子,是急火攻心,导致关闭了心门,神智上应该没有毛病,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外力是无法干扰进去的。”

    “至尊说的是,只是这心药……我家尊者也过去见了她一面,依然没有解开刘宫主的心结,甚至她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了,我家尊者从进去到离开她的屋里,她始终一动不动的……”

    李钰长叹了一口气;

    “她都这样了就不要计较太多吧。”

    “是。”

    “走吧,我去看看那刘宫主去。”

    “那弟子陪着您一块儿。”

    “可。”

    一大群人乌泱泱的离开书房小院,看着满院的灯笼,李钰笑了;

    “当初我修造这梅花别苑的时候,考虑的是,族人多,所以就连片的买下了这一排百姓的宅子,没想到还真是弄对了,如今来了这么多人,都有地方安排,真是挺好的,人多了热闹。”

    “至尊办事高瞻远瞩,总是走一步看十步,弟子佩服。”

    “哈哈哈哈,你这马屁精,我喜欢。”

    看着李钰顺着回廊往前走,无忧出声引导;

    “这边呢至尊,那边是无泪的小院子。”

    “哦?就是太阴观那个无泪?”

    “是啊。”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既然迈开步子了,那就顺应天道,先进去看看大名鼎鼎的太阴观主也是不错的。”

    “好,您慢点的。”

    李钰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两边挂着的红灯笼,感叹着金钱的魅力所在;

    “嗯,看得见,咱们不缺那点儿灯油钱,所以不怕夜晚看不见。”

    无忧跟在李钰的身边,笑的如沐春风;

    “是不缺钱,可这灯笼也太多了,外头的百姓都传着,说梅花别苑一夜的灯油钱就够一家百姓一辈子挣的。”

    “这话不假,你们可能都没有计算过,我是仔细对过一遍的,咱们的灯笼都是一夜不灭,这三门九院的,层层叠叠,安装的灯笼数目真不少,一夜的灯油还真够穷苦人家挣一辈子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无忧伸手指了指前头;

    “到了至尊,这个小院就是。”

    “哦好。”

    李钰停了下来,伸手轻轻一推,感觉里头没有上锁,直接打开了木门,由于宅子都是新盖两年的,所以木门的声音很大,吱呀一声响,院子里一个端着洗脚盆的女道士扭身询问;

    “谁呀?”

    “我。”

    李钰随口应了一声,就当前带头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女人看到是个男人进来,立马就来了气;

    “你是哪院的,深夜来扰,就不怕吃家法板子,丢了性命吗……真是胆大包天……”

    由于门洞太小,只能一人通过,李钰进来之后,身边跟着的一群才陆续进了院子,虽然夜深了,但是端着木盆的女道士看到这阵势,也明白这些人不是乱走的,就赶紧收了声。

    无忧生怕女道种说错话,赶紧快走几步上去;

    “明慧,是我。”

    院子里虽然只有四盏灯笼,可恰好把无忧站着的角度照亮,看清楚来人之后,女道士瞪大了眼睛;

    “啊?无忧师叔……那个……那个……弟子拜见师叔……”

    这里能叫无忧师叔跟在屁股后头的男人,除了道门至尊,还能有谁?

    明慧赶紧放下手里的木盆,打了个稽首礼,也不敢抬头,毕竟说把至尊打板子她也算道家门里第一个了。

    “不需多礼。”

    “是。”

    两人刚把话音落地,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放肆!还不赶紧参见至尊?弟子无泪参见至尊,不知至尊法驾降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正堂门口出来的正是太阴观的无泪观主,就着正堂门口稽首请礼,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这边的李钰。

    无泪的二弟子明慧这才反应过来,蜷缩着肩膀上前两步;

    “弟子参拜至尊法驾。”

    “不用多礼。”

    “尊法旨。”

    李钰指着地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木盆子,一脸的笑容;

    “这是给你师父打的洗脚水吧?”

    “回至尊,正是如此,夜了,师父想洗脚歇息。”

    “嗯,不错的道种,知道孝敬尊长,你还干你得活,不用管我,叫你家师父该怎么就怎么。”

    “尊法旨。”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把正堂屋檐下的无泪观主弄得满脸通红。

    从来没有人敢来她跟前放肆,更没有碰到过哪个无赖之徒敢这样调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洗脚给你看吗?

    无泪的一双嫩脚可是没有叫任何男人看过一眼的,岂能不羞?

    可是你不继续吧,至尊法旨已经出口,真是服了……这么多人跟着呢,至尊也不顾及一下……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无泪观主,就那样站在正堂门口进退两难,愣愣出神,连李钰走到跟前都没有回过神来。

    联想到继承了北斗七星的位置……以后就是至尊的妾室了……别说脚了,什么地方都要被看的……而且至尊的双重身份,导致了……不论至尊做什么,跟前都有一大堆女护卫在场,那不是更加羞人十分……

    李钰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观主,看不出具体年纪,只感觉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李钰也习惯了不分年纪,因为上一任的三个护法,他都见过,除了孙掌教的夫人,不在意容貌,没有修练那些术法,所以看上去挺老的,

    其他两个护法,都有修炼那些神仙不老之术,所以都是非常年轻的容貌,听说年龄可都不小了。

    道家的养生之道可叫李钰震惊的不行了,他没有想到居然可以把百岁的女人保养的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冰冻美人。

    这无泪观主身材不算高大,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应该也是在一米七三上下,虽然不胖,可也一点不瘦,算是挺匀称的,属于丰满型的。

    李钰只看无泪的骨头架子,就知道这个女道士是个练武出身的,看上去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爆发力,应该是个中好手,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一敌三的类型。

    “观主不叫我进去坐坐?”

    “啊?”

    “哦,尊驾请,屋里请。”

    “嗯。”

    一群人跟着进了正堂,李钰看着只有一根红色蜡烛,有些差异了;

    “方才还和无忧胡吹大气,说咱们不缺灯油钱,怎么进了你这院子,如此寒酸?正堂里就一根蜡烛?”

    无泪拿一个干净的布毛巾,象征性的把上手座位擦拭一下,然后请李钰坐下,这才解释;

    “尊驾在上,刚到来没几天,还不熟悉环境,有些物事都不知道去哪里置办,今日才打听到,该去何处领取,已经安排观下弟子明月出去领了。”

    “哦,那就好,来了就别亏待自己什么,免得穿出去了,外人说我小家子气,刻薄道门弟子。”

    “弟子明白,尊法旨。”

    “嗯,你们都别干站着呀,该坐的都自己找地方,我可是个懒人,没工夫给你们搬椅子的。”

    李钰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扫了一圈,把尴尬的气氛瞬间化解于无形。

    一群人有身份的开始各自找座位,梁大胆的妹妹,还是坐在李钰的身边,无忧和当值的北斗七星各自坐下。

    按照道家门里的规矩,无泪观主这里只能带两个弟子跟随,又拍了明月出门领日常用品,就只剩下师徒两人了,好一顿忙活才安排完毕。

    当然了,跟着来的侍女们,和其他身份的道种可没有资格坐下的,都明白自己的位置。

    李钰看着还站在跟前的无泪;

    “你也坐呀?”

    “哦,谢至尊。”

    坐下之后的无泪开始没话找话;

    “至尊发明的那些红蜡烛制作方法弄出来的,真是比以往的好上很多,第一不用拿剪刀剪了,第二比以前的蜡烛更加亮堂了不少,当真是用着爽快了许多,只是听说卖出去就三文钱一根,是不是有些亏损了许多?”

    “你不是要洗脚吗?”

    “啊?弟子怎敢在尊驾当面摆弄污秽之事,弟子不敢的。”

    李钰故意前倾了身子,盯着五泪大观主;

    “是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至尊揪着洗脚的事儿不放,果然又来了,无泪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还好是在夜里,别人应该是看不清楚的吧。

    “是。”

    李钰轻轻笑了笑不再挤兑这个有些害羞的女人,而是把话题扯到了蜡烛上头。

    “表面上看,一根红蜡烛可以燃烧很久,百姓之家又多是勤俭节约的,所以一根可以用上个把月。

    可是你们要知道,咱们制作蜡烛的成本是很下贱的,说敞亮一点的,一文不值,三文都能赚两文半以上。”

    无泪可没有关心过这些小事情,道家门里几乎就没有缺钱的地方,不提烧香的百姓补贴灯油钱,道家还有自己的买卖铺子,也都有种地,且每人三十亩地是人人都种的,就是无泪这些观主们,也都有种地,毫不例外。

    所以道家门里在李世民全面清查佛道两教派的时候可以安然无恙,都是因为道门的规矩,和自给自足的好习惯。

    只是种地归种地,身份高的道种只拿来当做强健体魄用,其他事情是不管不问的,比如收割后的买卖交易等,所以无泪对银钱之事,很是生疏。

    “两文半?还以上?弟子这两天还想着应该能赚一文呢。”

    “嗯,顶多值得半文钱,不可能再多了,再者说,咱们弄来的许多鱼肉那些肥膘,倘若不炼化成脂,扔都没地方扔,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无忧在一旁也凑上了话茬子;

    “师姐总居住在观里,少有下山,所以不知银钱数目之事情有可原。

    其实三文钱也不少了,可参考行市里的买卖价钱,比如胡肉饼,小的也就三文,大的五文,又比如,其他铺子里的蜡烛,也多在三文上下,所以至尊定的三文整好是百姓们能接受的。

    且咱们做出来的比行市里的更加耐用,不要一点水分的实在货,所以至尊被百姓赞不绝口,说是利国利民。”

    “嗯,师妹说的是,不过我想的是,凡事都有利弊,百姓拥护,必定要被那些原来做蜡烛的手艺人恶心的。”

    “这谁也没有办法了,时代要进步,一切事物都在往前走,不可能倒退回去的,能接受的跟着享受,不能接受的只能回去种地了。”

    无忧真人把身子靠进太师椅里,不经意的看了一下李钰盯着无泪的眼神,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是啊,至尊总结的没错,像那些聪明的,都过来进货,然后再拿回去倒卖,又不必忙碌操作,还能赚钱,跟白酒一样的省事儿,何乐而不为之?”

    无泪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有点替李钰揪心;

    “赚钱是好的,可天下人都去蓝田进货,有些不太划算吧?”

第861章;宫主

    无泪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有点替李钰揪心;

    “赚钱是好的,可天下人都去蓝田进货,有些不太划算吧?”

    无泪一句话提醒了许多人,都看向李钰那边。

    “不必担心,我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安排了十个地方,天下十道,每一道都有作坊。

    单说河南道就有三大作坊基地,每个基地都是朝廷给规划出来的土地,里面制作咱们的所有东西,包括砖窑厂,水泥厂,还有白酒,也包括蜡烛的制作,和羊毛线的纺织,蚕丝绸缎等等,

    所以不用都来蓝田进货的,可就近购买回去,这还是现在,以后等发展壮大一些了,就每个郡设立一个基点,方便进货的铺子,也方便天下的百姓。”

    李钰的这些话,李氏二房的族人们听着跟没听见一样,可道家的一群都听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无泪师徒俩,瞪大了眼睛;

    “至尊这是要赚尽天下之财呀?”

    “也不然,每一个买卖都要和人分享的,朝廷也有份子在里头,这左右一分就不剩下多少了。

    是好东西就得分享,否则得撑死,这样子分散开,就没太多人计较了,只要当权的那些和咱们一心,其他的势力就不用怎么担心了。”

    李钰的话刚一说完,北斗七星和无忧,无泪,整齐称赞。

    “至尊英明。”

    李钰没再吭声,只盯着面前的无泪看,弄得无泪观主不好抬头。

    “我与伊护法说起过两次宗门里的陈年旧事,也知道你们三家的来去,这几年你们过得辛苦了。”

    提到伤心事,无泪哆嗦了一下,有心想辩解几句,可刚一抬头就被旁边的无忧真人打了眼色制止下来。

    “没……有,一切都挺好的。”

    “是吗?”

    “是。”

    “哦?许多事情我都问清楚了,你太阴观历代都在北斗七星之数里,唯独到了你手里,弄得一塌糊涂,你心里就没有憋屈?”

    无泪低着头咬着牙,忽然抬起头,直接面对李钰的眼神;

    “启禀至尊,憋屈也是有的……”

    无泪刚要说话,旁边的无忧真人立马笑着站了起来;

    “至尊!无泪师姐初来乍到,还不曾熟悉环境,用度不全,连吃睡都不香甜,要不咱们先去隔壁院子看看?

    方才至尊还惦记刘宫主来着,弟子怕去晚了,刘宫主又睡下了,岂不是跑了趟空腿?”

    “不着急,睡了再叫起来就是,既然过来了,就把你师姐的郁闷解开,否则我怕她心绪不宁,精神恍惚,真人先稍坐片刻,说完了再走不迟。”

    “遵旨。”

    李钰打发了无忧真人,又来看着无泪;

    “观主有话直说无妨,说开了,也能解开心里的疙瘩,往后当差办事也能踏实安生,否则我心里也不放心,榻上躺着个心绪不宁的,叫人如何放心?”

    李钰的话,正经里夹杂着调戏,弄得无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不过里头偏向自己的意思,傻子都能听出来,话都没有说开,先把无泪的情绪稳定化解了三分。

    “启禀至尊,弟子初时的确心中不平的很厉害,我家师尊并不曾犯错,弟子也是牢记道门规矩,从来不曾逾越半步雷池。

    可忽然间就失去了一切,宗门下一百零八座道观,我太阴观丢尽了脸面,弟子那时候真是想不通的。”

    “嗯,想不通就对了,想的通那是瞎话,是敷衍我的场面话,那种情况下就是你埋怨些什么,也没人怪你的。”

    “没有!弟子不敢,弟子没有埋怨过任何人的。”

    李钰盯着无泪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询问着;

    “你不埋怨?左护法处置的如此不公平,你也不埋怨?”

    “没有,弟子没有埋怨过尊者,也没有埋怨过他人,弟子只当是天道使然,是天道对太阴观的考察。”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无泪勇敢的看着李钰,回答的非常肯定;

    “是的,请至尊明查。”

    旁边的无忧真人看无泪并没有乱说这才放下心来,许多事情不能拿出来说的,永远不能。

    “至尊明鉴,师姐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道士。”

    “那就好,现在呢?现在叫你过来继承你师尊的位置,你心里是否好受一些了?说实话!也不想听那些虚假的奉承话。”

    “是,回至尊,拿回属于我太阴观的东西,弟子心里头舒服多了。”

    无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脸的轻松表情,惹得李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我就喜欢听你无泪大观主说实话,美人儿说实话,又再精致了三分呢。”

    李钰总是说话轻佻,弄的无泪很不好意思,只能糊弄着答应一声。

    “嗯……”

    “来这里两天有啥不习惯的吗?”

    “没有,呆在至尊身边,弟子安心的很,只是没有差事可做,有些无聊的狠了。”

    “哦?既然无聊,为何不去我屋里说话?”

    “额……弟子……不得至尊召唤,弟子不好随意走动的。”

    “有什么了?难道非得召唤了才能走动见面吗?若是我把你们当做外人,当做奴隶,当做下人使唤,能叫你们在我跟前坐下?”

    屋里一群女道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跟着点头。

    确实!

    这一代道子很是亲切,平易近人,人所皆知,道子要是讲究起来,还真是得按照规矩来的,除了三大护法,其他所有道士都没有坐的资格呢。

    “是,至尊和善,弟子也听说了的。”

    “知道就好,以后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我那边,见见面说说话,别老是闷在自己这小院子里,容易得病。”

    这么多人在场,无泪那好意思承认什么?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弟子……没病的……”

    “你的意思是,除了做事,其他时候不想跟我见面吗?”

    李钰这样一问,无泪观主赶紧摇头摆手;

    “没……没有的,弟子不是这样想的,请至尊明查。”

    “不用查,我知道你的,左护法与我说过你的事情,你只管安心的居住,等右护法挑选出其他四个弟子之后,你们就互相熟悉,本尊的安危,以后还要靠你们三个北斗剑阵来保护,你们可得用点心思的。”

    “是,遵法旨。”

    “叫你两个徒弟打听清楚了,需要什么就去领,去要,宗门不缺钱,我二房也不缺钱,别惹了笑话就行。”

    “是,弟子记住了。”

    “好了,放下你的心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

    “尊法旨,那个……至尊不再坐一会儿……”

    “不了,本来说是要去看看刘宫主的,莫名的来了你这里,我说过了想我的时候可以去坐坐。”

    李钰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应付着,无泪无法挽留,只能起身相送。

    李钰临走之前留下个善意的微笑,当前拐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嗯?门户都不关闭的吗?”

    旁边的北斗七星之一,抓紧了手里的宝剑;

    “要不弟子先进去看看。”

    “不用了,自己家里,紧张什么。”

    李钰刚进到院子里,一个女道士端着木盆出来,迎面碰上。

    “参见至尊。”

    “不用多礼。”

    “是。”

    “你家师父呢?”

    女道士回头看了一眼正堂,说话都有些凄凉了;

    “刚洗了脸,在里头坐着发呆。”

    李钰一边往里头走,一边摆手;

    “都在这里等着,我怕你们吓坏了刘宫主。”

    “遵法旨。”

    李钰轻轻的走进正堂,除了两根巨大的红色蜡烛,再无其他。

    扭身进了东边的屋子,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女人侧面朝着这边,出神的看着桌上的烛光,一动不动,入睡前的刘宫主,散开满头秀发,披在肩膀上,黑发与白袍,泾渭分明。

    虽然只是个侧面,李钰也能看出来这是个绝色美人,只是毫无生气的脸,叫人心疼,特别是那种痴呆的眼神,死气沉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

    看到如此场面,李钰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温柔的呼唤一声;

    “宫主?”

    忽然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痴呆的刘宫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行动,不过那脸上恶心到极点的表情,仿佛在诉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也敢乱闯进来?不要命了?”

    从侧面看到了刘宫主的表情变化,李钰知道这个女人还有救,她没有彻底痴呆,仍然保留着心智。

    只是心神受了重伤,因为外部的强烈刺激而得了自闭症。

    李钰知道这种人不能再刺激,否则会更加的严重,或许一个不对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李钰站着没动,也不出声,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院子里的道种们通过半开的窗户,远距离看着屋里诡异的场面,都是瞪大了眼睛。

    虽然没有扭身,可刘宫主从小修炼到大,几十年道门功夫不是白练的,她知道门口处擅自闯入的男人没有离开。

    她对不想干的男人很恶心,平时都不准男道士靠近五步之内的,在她关闭的世界里,她就是北斗七星主阵的第一人,她是至尊的第一贵妾,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她无法容忍大半夜的,一个男人跑到自己的屋里,来玷污自己的名声,如果传出去,给至尊知道了,可怎么办?

    所以!几年来,从不在乎一切的刘宫主,缓缓扭过了身子,她决定召唤自己的两个亲传弟子,她相信两个徒弟的本事,这个想要毁坏自己名声的坏人,绝对活不过两个亲传弟子的追杀。

    院子里的道士们,几乎没有庸手,感觉到刘宫主浓烈的杀气之后,生怕这个已经痴呆数年的女人暴起伤人。

    北斗七星和梁剑侍,还有无忧真人,都无声无息的靠近过去,天知道至尊为何要把这个傻子女人弄过来,真是太危险了!

    尽管这个女人已经傻了数年,可是有人见过她一个人的时候,想到不高兴的事情,一掌把寝室的门打的稀巴烂,说明她人虽然傻了,功夫没有傻!

    李钰背在身后的双手,快速比划着,上来的九个女人,看到李钰的双手后,只能原地不动。

    李钰也感觉出来了这个刘宫主的杀气,李钰反而有些兴奋,能有这种反应,说明情况比想象的更好。

    李钰保持着姿势仍然一动不动,刘宫主还没有来得及呼叫徒弟,就浑身一震。

    尽管屋里并不明朗,可烛光下男人头发里的黑簪子,却清晰可见。

    这个奇怪的黑色簪子,世上仅有一根,天下的道士都认得,刘宫主当然也认得,她没想到居然是至尊道子的法驾到了。

    刘宫主冰冷的脸开始化解,杀气消散下去的同时,正堂里的北斗七星,和无忧真人也都放松了身子。

    李钰露出微笑,轻轻的开口;

    “久闻宫主秀美,天下少有,果然名不虚传。”

    几年没有变过脸色的刘宫主,红晕上脸,不由自主的顺了顺如云的秀发,然后就那样痴痴的看着李钰。

    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两行清泪,顺着刘宫主的两个眼角长流直下。

    眼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样,流个不停。

    李钰没有往前走,就那样站着;

    “你的委屈我知道了,我这里你就是北斗七星阵的第一人,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

    李钰的话叫正在无声流泪的女人,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慢慢的刘宫主像泥巴一样软到在榻上,额头正好往榻上案几的棱角上撞去。

    李钰眼疾手快,三步就到了榻前,把哭成泪人,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搂在怀里。

    李钰轻轻的叫道;

    “来人。”

    “在。”

    霎时间屋里涌进来一堆道士和侍女,无忧真人一边拿住刘宫主的手腕摸脉,一边安抚李钰;

    “至尊莫要惊慌,刘师叔的本事惊人,不会轻易出事的,且这里个个都是医家好手,又有我家尊者在,绝不会叫刘宫主有任何事情的。”

    “好,如此甚好,我不准她有任何事情。”

    “尊上放心。”

    无忧真人摸了刘宫主两个手腕,又翻了翻两个眼皮,在撬开嘴,看了舌苔,忙活半天,扭头吩咐一个道种;

    “去至尊的书房里,最北边那个书柜,从上到下第三格,里头的安神补心丹拿过来一盒,快速。”

    “领旨。”

第862章;哭出来就好

    无忧真人摸了刘宫主两个手腕,又翻了翻两个眼皮,在撬开嘴,看了舌苔,忙活半天,扭头吩咐一个道种;

    “去至尊的书房里,最北边那个书柜,从上到下第三格,里头的安神补心丹拿过来一盒,快速。”

    “领旨。”

    看着女道士离开飞奔而去,无忧真人对着刘宫主的亲传弟子交代;

    “师妹还不去烧些热水来?一会儿安神补心丹拿来如何打下去?”

    刘宫主的徒弟也是着急的直跺脚;

    “真人不知,我三师妹去打水了,最后一盆水刚才给我师父洗脸用了。”

    李钰想都不想,直接吩咐;

    “不要着急,去隔壁无泪哪里。”

    “遵旨。”

    李钰不再说话,踢了鞋子,坐上榻紧紧的搂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

    外头刷刷几声响,两个落地的声音响起,女道士拿了一个小木盒子进来,交到无忧真人的手里,与此同时,无泪观主左手陶瓷茶壶,右手一个茶碗,出现在门口处。

    无泪轻轻的走进去;

    “至尊莫慌,热水来了。”

    “好。”

    看着无泪观主倒水,无忧真人放进去三个黑色的丹药,李钰忍不住询问;

    “刘宫主什么病情?”

    无忧放了三颗丹药之后,扭过头去,动了动嘴唇又忍住了。

    李钰也不看谁,只盯着怀里软绵绵的女人脸色;

    “说吧,有什么说什么。”

    无忧真人心一横,说出了实情;

    “心神具损。”

    李钰的眉头狠狠的跳了两下;

    “居然如此严重。”

    正在化解三颗丹药的无泪,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轻轻安抚李钰;

    “至尊不忙惊慌,这安神补心丹,乃是我家上代尊者亲自采药,练化而成,弟子闻了味儿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一颗就能保住心神,三颗下去,刘宫主必定安然无恙。”

    “那就好,上代左护法的本事,我听说过,也知道不少,据说孙掌教的医术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无泪快速搅拌开丹药,对着无忧说道;

    “师妹,你撬开刘师叔的嘴巴。”

    “好。”

    无忧一只手捏着刘宫主的腮帮子,另一只手按捏了刘宫主几处穴位,这才把昏迷不醒的女人弄的张开嘴巴。

    “至尊,您得把刘师叔的身子给抬高一些,否则汤药呛进了肺里,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

    “好好好。”

    李钰手忙脚乱的抓着刘宫主的衣服带子,可就是拉不动她的身子,旁边刘宫主的亲传大弟子,赶紧上来帮忙,才把身高一米七五的刘宫主挪了起来。

    几个人合力,慢慢的把一碗浓浓的汤药灌了进去,无忧真人的右手,在刘宫主的肚子上不停地转圈。

    李钰忍不住发问;

    “真人这是帮助他消化吸收?”

    “尊上聪慧,正是如此,师叔的情况有些不妙,若是等待药力发挥,恐怕会来不及的。”

    李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显得十分诧异;

    “怎么如此严重?之前她这样几年不都没有事情吗?本尊还听道种们说她一巴掌能把门板打烂的,怎么我一来,立刻就这样了?”

    无忧没有接话,旁边的无泪观主长叹一声解释;

    “唉……至尊有所不知,倘若至尊不出现,刘师叔还能继续痴呆,至尊这一过来,刘师叔的委屈全部释放,很伤心神的。”

    李钰点了点头;

    “明白了,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尊上说的很贴切。”

    李钰也跟着无泪长叹一声;

    “唉……她师父当年怀了阿耶的孩子,不到生产就……轮到她身上,又骤然生变,丧师之痛还没有过去,又生了新的风波,且上清宫又地位超然……

    这种种的一切,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看到昏迷不醒的女人,无泪想起了自己过去几年的黑暗时光,忍不住留下同情的泪水;

    “是啊,尊上说的没错,刘师叔能撑到今天,真是不容易的很,她比谁都苦的,又无处诉说……”

    屋里的气氛很是沉重,没有人多话,尤其是北斗七星,个个都不言语。

    李钰搂着怀里的女人,出神的看着桌上的蜡烛,喃喃自语;

    “放心吧,本尊再也不准任何人来伤害你了,从现在开始,本尊保护你一生一世,你师父没有完成的,有你来接替上,我相信你能给本尊生一个胖胖的孩子,要是男孩子,就把他送到四大掌教手里学习,要是女孩子,……”

    李钰还没有念叨完,怀里还闭着眼睛的女人,就慢慢的搂住了李钰的腰。

    反应过来的李钰低下头查看,刚好刘宫主睁开了眼睛。

    李钰看着又开始流泪的女人,不但不劝阻,反而……

    “哭吧,痛快的哭一场,把你所有委屈都哭出去,从今天开始,无人可以代替你的位置。”

    “啊……”

    受尽委屈的刘宫主总算是哭出了声音,趴在李钰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浑身抖动。

    屋里的能人们都差异的看着李钰,没想到至尊居然也懂养生之术,这伤人心神的气,当然是越早发泄出来越好了,泄完了自然能快速恢复的。

    无忧真人和无泪观主,紧紧的抓住刘宫主的两只手腕。

    哭的哭,摸脉的摸脉,安慰的安慰。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就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清宫主,你还要……嗯?”

    听着怀里的哭声越来越小,李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无忧和无泪同时出声;

    “不妨事的。”

    “哦?这话怎么说?”

    无忧真人放下了刘宫主的左手,总算露出了笑脸;

    “尊上不用担心了,刘师叔心脉已经疏通,只精神萎靡不振,里外都很困乏,睡一觉就能恢复的。”

    “这就睡了吗?”

    李钰感觉了一下,怀里的女人还在紧搂着自己。

    无泪观主压下心里的羡慕,轻轻的解释;

    “刘师叔这是睡着了,尊上要是累的话……”

    “没事,除了无泪,其他人都退下吧,今夜我陪着刘宫主。”

    “遵法旨。”

    一群人正要退去的时候,李钰忽然叫了一声;

    “无忧。”

    “人在。”

    “安排弟子去请九龙观的观主前来这里。”

    “尊法旨。”

    众人退出去之后,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走了进来,打了个稽首之后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这个就是比刘宫主稍微轻一些的九龙观观主,苏乐慈了。

    已经稳住心神只等重获新生的无泪,看了看角落里的苏乐慈,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李钰抬头看了看角落里那个娇小玲珑的倔强女人;

    “我知道你心里也堵,你们三个都有委屈,我都知道的,本想着明天去你得屋里看看你,

    刘宫主这里有事,我想守着她,等她醒来,索性就叫人去请你过来了。”

    “刘大宫主能得尊上惦记,死而无憾了。”

    听到阴阳怪气的话,无泪观主忍不住了;

    “大师姐,你这是什么话?”

    “怎么?现在的宗门连规矩都改了吗?我却不知何时改的?竟然连说话都要受到限制了?”

    李钰眼珠子转了两圈,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这个家伙的病情和无泪还有刘宫主又不一样,这是个带刺儿的,畸形的,随时都要爆炸型号的;

    “叫她说,你封住她的嘴巴,她会更加古怪的。”

    角落里的女人抱住了膀子,完全就是一副来干架的样子;

    “师妹听见了吧?道子都没说不准吭声,师妹倒是先来拿捏着架子,怎么着?听说道子今夜先去的师妹屋里,看来要恭喜师妹了,从获新生不说,还能得到道子的宠爱,恭喜恭喜了!”

    “你……师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就算你对我有怨言,可这一代的道子跟之前的事没有任何牵扯,你莫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便是二师叔她老人家活着,也看不下去你这种样子的……”

    无泪的话不知道哪里就刺激了黑暗里的女人,后者像泼妇一样的叫喊着;

    “你提我师父作甚?她在怎么了?她在也得发发脾气,你们把她的亲传大弟子欺负成这样,还不准说两句牢骚话了吗?”

    无泪气的浑身发抖,黑着个脸;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至极,真是不知道一点儿好歹了。”

    “我不知好歹?我怎么不知好歹了?你给我说清楚了!那几个妖精凭什么占据我的位置?

    这几年我吭声过半个字儿吗?我这还叫不知好歹?

    你们把我九龙观踩到脚底下,还要再跺上几脚,还来说我不知好歹?”

    李钰并没有理会神经病发作的女人,只温柔的对着面前的无泪;

    “你洗过脚没?”

    “啊?洗……洗过了。”

    “上来坐着,她喜欢嚷嚷就随她去吧,心里有气,憋这几年,恐怕是肝经不调,郁闷在心,发泄出去或许会好一些的,不能憋着。”

    “哦。”

    无泪羞红了脸,轻轻的脱了鞋子,扭捏的上了榻,坐在刘宫主的另一边。

    “呦呵!师妹真是个眼疾手快的人物,这上榻的功夫练的真是一流,比上房顶都快了不少呢。”

    “别搭理她,你困了就睡你的。”

    “是,尊上您看看,这样吵闹,谁也睡不好的。”

    李钰看都不看那边,反而是对着无泪说话;

    “她心里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角落里靠着墙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谁是什么人,大家都心里清楚,这道家门里现在是乌烟瘴气,妖魔横行,早就变味儿了。”

    李钰一句话不说,就那样抱着怀里的女人半躺在榻上,无泪拿了一个枕头垫在李钰的脖子上,这才扭过身小声劝解;

    “大师姐你就少说几句吧,好些个事儿不能说的,你别疯了行不行?”

    “怎么着?你害怕了?这可不符合你太阴观的作风呐?

    你们太阴观不是号称宗门左右两宫下头,前五观的存在吗?如今就剩下这点儿胆量了?”

    “大师姐,你就发发善心吧,刘师叔刚吃了药睡下……”

    “刘师叔吃药,跟我有关系吗?是我把她坑害成这样的?

    是那几个妖精,是那几个大能们,仗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把我道家门里弄得一塌糊涂……”

    “够了。”

    角落里的女人正在滔滔不绝,一个威严又好听的声音响起来。

    疯子女人的话戛然而止。

    “你醒了?继续睡,不用管她,本尊收拾她易如反掌的,听话继续睡,不准醒过来,我抱着你睡。”

    “遵旨。”

    刚醒过来的刘宫主又闭上了眼睛,把李钰搂的更紧了。

    “无泪。”

    “哦在呢,尊上……”

    “把被子拿过来,我躺一会儿。”

    “是。”

    李钰临躺下时对着角落里吩咐;

    “你要是还当我是道子,就给我找些水来吃,嗓子干,有些渴了。”

    “那您可得小心了,都说我现在是个疯子,天知道会不会下毒的。”

    疯子女人拿过桌上的陶瓷茶壶摇了摇,发现空了,就转身走了出去。

    刘宫主两个亲传弟子呆鸡一样的看着疯子女人出门而去,两人都整齐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李钰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对着屋里两个女道士开口;

    “是不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

    两人快速点头,刘宫主的大弟子苦笑着解释;

    “弟子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敢这样跟道子您说话的,弟子闻所未闻,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用害怕,她疯不起来,而且我看她的疯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呵呵!弟子可不敢相信的。”

    无泪伺候着李钰躺下,扭头对着两个女道士解说;

    “好了,至尊给他治好的,你们没看她都出去找热水了?她不好,谁能指挥得动?”

    “可是,无泪师姐,方才……大师姐说……要……那个……要不至尊再忍忍,我叫师妹去烧水来吃?万一她又疯起来,可不就要闯下踏天大祸了!”

    李钰扭头来一句;

    “不用担心,她的病好了七八成,就是没好也不会下毒的。”

    李钰话音刚落地,疯子女人就提着陶瓷茶壶走进来,狠狠的瞪了两个女道士一眼,过来倒了半碗热水。

第863章;一盘散沙

    李钰并没有接,只坐了起来一点,疯子女人连忙端着茶碗凑到李钰跟前伺候着吃水。

    “好了,解渴了,放了冰糖呐,还有我喜欢的桃子汁呢。”

    疯子女人还在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不是桃汁,是毒。”

    “哦?毒就毒吧,反正已经喝进肚子里了。”

    刘宫主的两个弟子眼睛只打转,也不确定到底该怎么……

    李钰偷看了一眼疯子女人两只脚,发现换过了袜子,还穿的有些匆忙,猜到她刚才出去是洗过脚了的。

    “你也上来吧,就是要嚷嚷也上来说话。”

    疯子女人扭扭捏捏的脱了鞋子,又瞪了屋里两个女道士一眼,这才低着头上了榻,坐在李钰的左手边。

    “这被子有点小了,不知能不能盖不住咱们四个的,可别着凉了。”

    “尊上和刘师叔盖好了就行,我们身子硬朗……没什么的。”

    李钰右手搂着刘宫主,左手把被子往疯子女人身上扯盖,嘴里嘀嘀咕咕;

    “我以为你不会好好说话呢,还知道关心本尊和刘宫主。”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把被子盖好,又怕疯子女人盖不住,还顺手把她拉了过来,紧挨着自己。

    疯子女人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李钰看的清楚明白,顺手拿了自己的丝巾给她擦拭着。

    “好了好了,过去的莫要再说,牵扯太多了,你要是一直这样见人就呛,恐怕真不能继承你师父的位置了。”

    “啊?至尊……这……难道还要再来夺走属于我九龙观的……?”

    “至尊,真要是再来一次,弟子真是不要活了,我去伺候师父算了。”

    “没人说要拿走你得任何东西,但是你一直疯癫下去,宗门一百零八观的观主们,怎么想?

    就算四大掌教不说话,就算前头一任的三大护法不吭声,可也得叫大家都心服口服吧?”

    宗门下一百零八观,难道就选不出来一个正常的观主了?教你一个疯子占据北斗七星阵一个名额?”

    “可是至尊,这北斗七星的位置,又不是从弟子这里开始的,我九龙观位列道家宗门左右两宫下头前三,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

    “我知道。”

    李钰左手抓住了疯子女人的腰;

    “你过来一些,要不被子盖不住。”

    “遵旨。”

    “所以我叫你适可而止,现在把你们三家都弄来了宗门处呆着,北斗七星阵又要再次选拔,这次我要不分主阵副阵,你们三个阵都做主阵,轮流当值,保护本尊。

    剩下的四个名额,下头正在打破头的争抢,你这里恢复了身份的,再不珍惜,叫下头的观主们怎么看?”

    “弟子这是继承师门的东西,管他们屁事儿,不过至尊的话弟子记住了,以后不再疯癫就是。”

    “记住就好,看样子你这几年虽然疯癫,玄门之术并没有落下的。”

    “啊?至尊也知道这个?她们不是说至尊您不懂功夫的吗?”

    “我是不懂功夫,可摸着你身上的肉挺结实,猜出来的。”

    “嗯……至尊你坏……”

    “嘻嘻!”

    “无泪。”

    “嗯?在呢尊上。”

    “你怎么睡那么远?过来一些,咱们挤挤暖和。”

    无泪观主虽然平日里高高在上,掌管着好几个道观的生杀大权,但是还是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雏鸟,又性子内向,脸皮薄,心里咚咚直跳,答应的声音比老鼠叫还要再小一些,不过身子是挪过来了许多。

    “嗯……”

    李钰拍了拍无泪的肩膀,这才解放了双手,平躺在榻上。

    “好了,你们三个都回来了,等着其他四个观主选出来,宗门里的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了。

    之前的就都叫过去吧,谁也不准再提,更不要记恨伊护法,我和她谈过好几次,都是到深夜,许多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想的那样简单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咱们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个道士,这道家门里修行,又不禁婚嫁之事,所以就有了许多麻烦,比红尘俗事的百姓,也不少什么了,无非是挂了个道士的名头。

    四大掌教,三大护法,说起来齐心协力,实际上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道家人多,分几个派系,很正常的。”

    “本尊继承道统之后,看的清楚明白,之所以不吭声,就是不想叫道家四分五裂。

    前阵子我回了终南山里一趟,跟上代的三大尊者仔细的交谈一遍,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三个老美人儿的心,归拢到一块儿去。

    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把咱们宗门下的一百零八观,人心归一。

    然后才能腾出手来,把四大宗好好梳理一遍。

    再不行动,我怕四大宗门里,要生出变故的。”

    李钰的感慨显得有些沉重,榻上的观主们实在没有想到,这整天只顾享受的小人,居然背地里一直在为道家的事情考量费神……

    刚缓过劲来的九龙观观主,抓住李钰的左手,显得有些亢奋;

    “尊上莫慌,即便四大宗那边,有些许不对头,咱们这边一百零八观,绝对不用担心的……”

    “是吗?”

    “应该是吧……弟子觉得……”

    九龙观的苏乐慈,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你自己都说不成了?”

    “弟子不知道,弟子就是觉得,宗门下的观主们,应该来效忠尊上的。”

    “应该和现实总有差别的,也没有人说要对我不忠,但是三大护法各自为营这些年,弄得道种们惶惶不安,有自保者,不想惹事儿,也有各自站了队伍的,互相攻击,更有些缩小的,去找四大宗寻求庇佑。

    你说的我赞同,现在的宗门,包括道家门里,乌烟瘴气,妖魔横行,再不收拾一下,会烂到不可想象的。”

    “尊……上,弟子那是胡言乱语的,不能当真。”

    “不不不,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也是现在的事实,我听进去了,并没有把你的话当放屁。”

    另一边的无泪观主一直不凑腔,只在黑暗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分析着,刘宫主威严又好听的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宫就知道,你那些风言风语会坏了道子的心境,果然如此。”

    “师叔……我……弟子有罪。”

    “往后说话,先过过脑子,莫要顺口而出,你得性子不适合考量大事,只管按照至尊的号令行事既可。”

    “弟子记住了。”

    李钰抓住了刘宫主的手;

    “你怎么又醒了?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没有,属下睡不着了,什么也不做睡了这好几年,睡够了。”

    另一边的无泪终于开口了;

    “至尊对于北斗七星空缺的四个名额怎么看待?”

    李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又爬过去刘宫主的另一边,嘻嘻哈哈的搂着浑身僵硬的无泪;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太阴观向来是道子的智囊,可有妙计?”

    被李钰搂着的无泪说话都有些不自然了;

    “弟子觉得……应当把三大护法手下的大观,各弄上来一个,最后一个名额可以拿出去公平竞争选拔。”

    “继续说下去。”

    “是,三大护法各自为政,追究根本原因,还是上一代的时候……那个……弟子不敢说……”

    “我替你说,阿耶没有平衡好三大护法的事情,只看重溪周护法的师父尊者,所以另外两家护法,就心里膈应,

    从此开始三尊分权,一直闹腾到今天,这一代的三尊者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争斗越来越明显了。”

    “是啊,尊上分析的都是对的,即便溪尊者在上任道子跟前多年,可她始终没有坐到道子夫人的位上,所以她心中也有恨意不少。”

    “只有上代右护法,早就嫁给了孙掌教,少去了许多麻烦,但是宗门里却更加复杂了,右护法的势力,牵扯到了外头四大宗。

    这叫剩下的两大尊者心中担忧,这才开始疯狂的培养自己的势力,宗门里的变动,影响的四大宗也跟着折腾起来,于是我们三家就成了大能们争斗的陪葬品……无缘无故的被殃及鱼池。”

    无泪的声音平静如水,把局势分析的清晰透彻,旁边的刘宫主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唉……”

    那边九龙观的苏乐慈听得目瞪口呆;

    “三清在上,至尊在上,师父她老人家在上,居然如此复杂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刘宫主接了九龙观苏乐慈的话茬子;

    “你以为呢?你师父把你教的简直和她一模一样,只管自己吃饱不饿,但有一点不对,就使性子,耍脾气,能把道家门里整个埋怨上,解决问题吗?”

    “师叔……弟子也是……也是……”

    “也是什么?今后你也收敛一些,宗门下头四零五散,可以说这一代道子继承大统是最艰难的,许多事情要去处置,和四大宗的关系微妙至极。

    朝廷又在一边虎视眈眈,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不想听的,历朝历代咱们道家都是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这一代算是顶好的机会了,咱们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朝廷给秋风扫落叶的。”

    “师……叔,没这么严重吧?朝廷敢动咱们道家?他们就不怕再次天下大乱吗?”

    这一次李钰开口了;

    “比你想的还要严重,朝廷并不需要兵戎相见的,有许多办法可以叫道家门里自相残杀,何况还有佛教光头门在另一边伺机而动。”

    想到许多烦心事,李钰忍不住坐了起来,三个女人也跟着起来。

    刘宫主对着屋里的两个弟子吩咐;

    “去叫前头厨房里的人过来,给至尊弄些吃的,摸着脉就知道,至尊应该有两顿没吃过东西了。”

    “是师父。”

    李钰一边一个搂着无泪和刘宫主;

    “宫主应该有些法子的,对不对?这几年宫主应该也想了很多,何不说出来听听?也为本尊分忧解难。”

    “尊上真的想听?”

    “想听真话,场面话就算了,我不是糊涂虫,没必要听那些没用的。”

    李钰这一句和李世民经常感叹那一句,我不是糊涂皇帝,几乎如出一辙。

    “来来来,这个美女道士,到点热水来吃。”

    “遵旨。”

    刘宫主的三弟子端了一碗热水过来,李钰拿在手里;

    “说啊,你说你的,我吃我的。”

    “遵旨。”

    “至尊想要收拾局面,其实也不太难的。”

    “哦?怎么说?”

    “至尊上次回去终南山那边,不知停留了几日?做了些什么?在何处宫殿里歇息?可有去了左护法和中护法的宫殿里打探虚实?”

    “哦,停留了两日,去上代两位尊者的宫殿里,仔细陈述来去,都是说到半夜方归,最后都是在我自己屋里歇着的,一直到把她们两个都说服了,我才下山回来,怎么了美人儿宫主?”

    “尊上先别闹,这里在说正经事儿呢……嗯……”

    李钰一个手拿着茶碗,另一只手在刘宫主哪里……不停的做怪。

    “怎么不正经了,你们都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的孝期也已经过去,你们也名正言顺的归来老子的身边了,这人伦大事难道不正经吗……美人儿……这两个大长腿就够玩三十年的……”

    李钰说的都是实话,三女还真是无法辩解的,好一会儿之后,李钰才收了做怪的手。

    刘宫主气喘吁吁的平复着……

    “说呀,怎么不说了?”

    “说可以,至尊先别折腾了,说完了正经事儿,尊上想怎么都行。”

    “成,你说你的,我不做乱就是,嘻嘻,得叫他们给我弄点肉吃,要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可不行,毕竟你们三个大美人儿呢,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三女虽然未经人事,可也不是傻子,听至尊的话就知道,今夜是要告别处子之身了,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尊上想要收拾局面,自然是得先从咱们这边下手了,咱们这边太平了,人心齐整了,才有精力和势力去……”

第864章;不是花瓶

    刘宫主靠墙坐着,静静的分析着利害关系;

    “尊上想要收拾局面,自然是得先从咱们这边下手了,咱们这边太平了,人心齐整了,才有精力和实力去归拢四大宗门的具体事宜。”

    李钰左手搂了刘大宫主的肩膀,笑的有些阴阳怪气;

    “不错,美人儿宫主说的正是本尊心里想的那些,可是场面话是个能人就会整出来几句,具体怎么执行,就看智者真正的本事了。”

    “怎么执行也不难,上次尊上回终南山的时候,倘若把两位尊者……弄的舒坦了,什么事情不好商量?”

    这回轮到李钰吃惊了;

    “啊?你是说……这也太荒唐了吧?”

    太阴观的无泪和九龙观的苏乐慈,忍不住同时惊呼;

    “师叔……这也太……”

    “师叔!您这注意未免有点太那个了吧……”

    刘宫主没有回应两个侄女,而是紧紧盯着李钰的脸;

    “尊上可知,前头一任道子在的时候,为何上一代左护法,不下终南山出谋划策?不来听从至尊的号令?”

    “这还用问?阿耶嫌弃尊者岁数太大,不同意娶为道子夫人,这事儿天下的道士都知道的,所以上代左护法觉得受了侮辱,几十年不出终南山半步。”

    “那尊上再想想,中护法周千晨尊者的师父溪道人,跟在上一任道子身边那些年,又图的什么?”

    “这……她无非就是想着,右护法嫁人了,左护法不下山,就剩下她自己了,道子夫人对于她来说,就是囊中取物一般简单的事情。”

    “没错!可是溪师伯没有想到,上任道子始终没叫她如愿,甚至都没有叫她进过屋里,所以后来的溪师伯性情大变,处处与人针锋相对。

    属下的上清宫,就成了师伯的出气筒子,其实我也听说一些内情,我家尊者与她斗法了,也曾经护过我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上下两任尊者。”

    刘宫主说完,安静的靠在李钰的怀里,对比之前的她,敢提起这些伤心难受的过去,真能要了她的命,可现在的她,好像是在诉说别人的往事一样。

    “这个话题,我在终南山里跟溪护法也说起过的,她只说……看不惯你师父……那种狐狸精的样子……”

    刘宫主抬头看了看李钰,眨巴着会说话的眼睛,笑的有些狡黠;

    “她看不惯的不是我师父,她生气的是,我师父得道子宠爱,又有了身孕,她气的是,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居然比不过我师父一个宫主。”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有点可爱,也有点儿狐狸精的味道呢。”

    刘宫主一副女儿家的姿态,躲在李钰的怀里撒娇;

    “属下就在您面前做狐狸精。”

    “好!你越狐狸精我越喜欢。”

    九龙观的苏观主,看着年纪比自己还大的师叔,堂堂的上清宫一宫之主,这会儿做作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一样撒娇,看的苏观主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张着嘴巴,惊奇到不行。

    另一边太阴观的无泪,表面上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实际上她在偷偷的学习刘师叔的本事,心里还在感叹;

    “难怪他们上清宫上代的宫主,能得上代道子宠爱,走哪带哪儿,从人家这徒弟的本事就能看出来,上一任的宫主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了。”

    “既然尊上什么都懂,为何还想不透这宗门里的破烂事情?”

    李钰抚摸着干净的下巴,弄得好像自己有一把胡子一样;

    “这个……”

    “难道尊上也和上任道子一样?在乎年岁之事?”

    刘宫主这一句话出来,另外两个观主都跟着紧绷身子,甚至连刘宫主自己也紧张的不行,因为这一任道子更加年轻,自己这些人哪个不是比道子大上许多?能不紧张吗?

    还好李钰接下来的话,解开了三女心里的疙瘩。

    “年岁问题,本尊到是不在意的,你们大一些是好事儿,一是性子上都成熟稳重,再者说,你们都能长寿,这样反而正好合适,大家一块儿变老。”

    “既然尊上不在意,又为何犹豫不决?是因为终南山上的两个尊者,生的不好看?”

    “这倒不是,我也不知她俩的年岁,但是只说容貌,她们俩都算是人间绝色了。”

    刘宫主并没有着急,而是冷静的分析着局势;

    “那尊上到底在考虑什么?难道要继续看着宗门下头四分五裂?人世间的皇帝李世民,可是个枭雄,他的野心之大,世人皆知,属下有预感。

    只要道家门里乱到一定程度,朝廷铁定会出手的,到时候雷霆一击,再扶持佛教的和尚,咱们道家必定势危。”

    李钰还在皱着眉头思索,这边的苏观主就接过了话茬子;

    “师叔要说朝廷会对咱们下手,弟子相信,可师叔要说,朝廷会扶持和尚派,弟子不敢苟同,前面朝廷还大杀四方,把和尚派给清理了一遍,斩杀的光头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再回过头去扶持他们呢?”

    苏乐慈刚说完,那边的无泪立刻反击;

    “那只是表面上的,师妹看不到的又一个样子,比如,现在的佛教,剩下的寺庙都是规规矩矩,一心吃斋念佛,口口声声普度众生,

    不但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失去民心,反而因为剩下的都是佛法精湛的光头,而把百姓的心拿捏的更加稳妥。

    由此看来,我倒是觉得,上一次朝廷名义上是收拾光头,背地里真正的目的是,为佛教清理道路,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后头的扶持做铺垫。”

    李钰自动忽略了疯子女苏大观主,看了看刘宫主,又看看旁边的无泪,露出佩服的表情。

    说道烦心事上,李钰掀开被子下了榻,刘宫主的两个亲传弟子伺候着李钰穿了鞋子。

    李钰双手背后在屋里走来走去;

    “宫主说的不是危言耸听,无泪观主猜测的也很准确,扶持佛教光头对于朝廷来说迫在眉睫,只是周边战事吃紧,朝廷文武大臣无心照顾。

    但是也憋不住太久了,尤其是道信他们派出的光头僧人,唐玄奘,这个僧人一旦归来,就是佛教兴盛之时。”

    屋里三个女人都瞪大了眼睛,她们谁也没想到,这个浪荡小人儿,肚子里装着如此正经的事情。

    “来人!”

    随着李钰的叫喊,北斗七星和二房的梁剑侍一同进来。

    “族长。”

    “至尊。”

    李钰扭头看着一个有些不太自然的女道士;

    “你是这一组北斗七星的主星,本尊想要看看,你能不能继续胜任,你且来说说,那佛教的光头,唐玄奘西去取经的来去始末。”

    这就是上一任中路护法溪道人的娘家人孟枫平,顶替了刘宫主的位置。

    从夜里来这里,她就不好意思看刘宫主一眼,这会儿进来还是四处躲避,不跟刘宫主正面对视。

    其实她多心了,刘宫主清醒之后,就放下了仇恨,更别说至尊对自己挺迷恋的样子,又口口声声今夜要那个……

    所以刘宫主,已经不在乎什么北斗七星,主星的位置了,现在的她,觉得只要像师父那样,得道子宠爱就行,其他的争与不争都无所谓了。

    “尊法旨。”

    看着有些犹豫的女道士,刘宫主大大方方的坐了起来;

    “至尊有问,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用考量其他,不论你是否有资格继续担任主星,都与本宫无关,本宫也不曾在背后给你什么小鞋穿,你只说你的,不用揪心其他。”

    “是师叔。”

    李钰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不用在意任何人,只来回答你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也没人来怪你,更不能随便一个问题,就拿来作为你能否胜任主星的考究。

    但是,肚子里知识渊博,真东西多没有什么坏处,尤其是道佛两教之事,你参详的多了,也算是你立足之本,你可明白这些?”

    “弟子明白。”

    “那你可知光头唐玄奘的事情?”

    “弟子知道些许,那唐玄奘,本家姓陈,名祎,洛阳缑氏人。

    十三岁出家,二十一岁受具足戒,曾游历各地,参访名师,学习《涅槃经》《摄大乘论》《杂阿毗昙心论》《俱舍论》等经论,佛法精湛,是个真心向佛的。

    因为他感到各师所说不一,各种经典也不尽相同,于是决定西行求法,以解心中迷惑。

    也曾经陈表朝廷奏请去西方求法,未被皇帝李世民允准。

    至尊清理河南道上那些污秽寺庙之后,他即从长安城出发,经姑臧出敦煌而去西方求经,至今未归。”

    屋里的道士们对于这孟枫平能占据北斗主星之位,也算是第一次觉得,人家不是花瓶,至尊随口一问,人家就把个佛教不起眼的和尚,来来去去说的清楚明白,看来也是有本事的。

    “以上都是世人知道的,世人不知道的是,这玄奘光头,其实是禅宗四祖道信禅师的亲传二弟子,

    一身功夫不在弟子之下,否则他也不敢西去万里之遥。

    其西去求经一事,也是他师尊,道信大和尚亲自教授指使,也可以说是整个佛教指派下去的差事,更是佛教想要抗衡我道家的一步大棋。”

    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李钰,随着孟枫平的话也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这个伺候过自己一夜的美女。

    “这一步大棋,是谁教你的说法?”

    “回尊上,是弟子自己分析的。”

    “很好!你能说出上面那些,已经叫我出乎意料的很了,本尊替你高兴,没想到你还有自己的见解,不错!非常的不错。”

    李钰正在夸奖,门口处两个厨房的厨子禀报;

    “启禀家主,饭食做好了。”

    “哦,拿进来用食。”

    “唯。”

    “你们几个,把桌子擦干净,椅子摆好喽,莫要耽误。”

    “是二管事。”

    厨房里过来的一群人,收拾了桌椅,刷刷刷的摆上一桌子美食。

    旁边的一等侍女趴在在李钰耳边小声说话;

    “启禀家主,厨房里都尝过的,也没有经过厨房外的任何人的手,梁剑侍亲自掌的眼。”

    “知道了。”

    李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红烧肉,吃的津津有味,剩下的一群人都看着他一个人吃喝。

    “对了,迎香。”

    “奴婢在,家主请吩咐。”

    “叫他们再做同样的一桌上来。”

    “启禀家主,提前就做了两份的,没有您的吩咐,不敢拿出。”

    “哦?这倒省事了,厨房的族人们越来越精明了,有脑子。”

    迎香陪着笑脸;

    “那郎君您觉得放那里合适?要不放在外间?这样不影响郎君吃喝。”

    “不必,把外头的桌子拿进来,就放这儿,给找些椅子过来,她们北斗七星,加上梁娘子,还有这榻上的三个,坐一桌吃喝就行。”

    韩迎香四处看了看,有些尴尬;

    “郎君,十一个人坐一桌,这多出来的三个……如何安排?”

    李钰想都不想随口应付;

    “多吗?我觉得一个都不多,正好合适的很,道家门里没有多余的。

    你只管叫人弄来桌子椅子,其他的莫要多管闲事,总不能挑出三个,来坐我这张桌子上吃喝吧?”

    “没没没,奴婢没有这样想的。”

    “那就干活吧,多做少说。”

    “是郎君。”

    “你们几个,别愣着,把外头的桌子抬进来,椅子不够的,去外头拿,在不够的,去隔壁无泪观主哪里借。”

    “是娘子。”

    一群人都跟着忙碌起来,李钰不管不问,只不紧不慢的吃喝。

    没多大一会儿,第二套桌椅摆好,十一个女人,互相谦让着,坐满了一大桌子。

    看那边的到李钰点头后,十一个女人各自拿起筷子,行动起来。

    李钰随口询问一句;

    “有多余的没有?”

    “没有!”

    “挤不挤?”

    “不挤。”

    “算你们聪明。”

    李钰两顿不曾吃喝,只为了许多烦心的事情,身边跟着的差不多都是饿着肚子,这会儿能安安生生吃顿饭,当然最好不过了,所以没人说话。

    整个一顿饭都吃的很安静。

    只有李钰,脑子里想的都是各种大事,连吃喝也不太认真!

第865章;该行动了

    清晨。

    梅花别苑北院,上清宫刘宫主的小院子里,李钰刚刚起床,几个侍女正在伺候梳洗。

    三天来李钰一直都在刘宫主的屋里歇着,无泪和苏疯子都跟着刘宫主一样,从大龄剩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梳洗打扮结束的李钰,坐在正堂里安静的吃喝,吃饱喝足后,下人撤去了一切,被李钰打发出去吃饭的,都陆续归来。

    李钰正要开口,院子里走来一个男道士。

    “启禀尊上,我家护法有书信回来。”

    “拿过来。”

    “遵法旨。”

    “啪。”

    李钰还没有看完一半,就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刚过来这边的左护法伊茉,从后头的太师椅里站了起来。

    “尊上何事发火?”

    “你看看吧,还想叫李唐朝廷拿个公主送出去!”

    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有为青年,李钰的汉人思维根深蒂固,顺手把书信塞到了伊护法手里。

    旁边的刘宫主也有资格说话的,但是有自家的尊者在场,她谨守着规矩,动都没有挪动一下。

    左护法伊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个弃宗农真会挑选时机,审时度势算得枭雄一个了,反应也够快。”

    “哼!”

    李钰冷哼了一声;

    “他想的什么,我都清楚,而且又有夫人打探来的消息做证,他无非就是想着把中原人的农耕之法,和那些蔬菜的种植,还有丝绸,绢帛,棉布,粗布的织造法,全部弄回去。

    他想提高下头部落子民的野蛮生存方式,他想要一个盛世,他想追着中原朝廷的步伐走,他想强大起来,他是个有野心的家伙,而且他的野心不比李世民小半点儿。”

    道家左护法伊茉点了点头,正堂里许多道士都跟着点头,虽然都没看到书信里写的什么,可大家都知道至尊说的是谁。

    伊茉看完顺手把书信递到了刘宫主的手里。

    “你们都来看看吧,至尊说话的时候,也能跟着提些好的建议,总归是人多力量大的。”

    “领旨。”

    伊茉的话说完,北斗七星和刘宫主还有无泪跟苏乐慈都整齐的答应一声,除了这些坐镇一方的观主们,其他人当然得是没有资格,在至尊说话的时候提任何建议的。

    有建议你可以跟你家的观主说,然后由你的观主再递交上来,道家门里的规矩虽然没有朝廷那些花样多,可在层级管理上头,都是大同小异。

    伊茉轻轻的揉捏着李钰的肩膀;

    “弃宗农的野心,智者皆知,皇帝也是清楚的,尊上先消消火,再想应对之策。”

    “嗯,皇帝知道归知道,但是他不敢乱动,当今的局势他比谁都清楚,所谓的万邦来贺,都是表面上的功夫,李唐朝廷敢有任何松懈,立马就是边疆大乱的局面,

    即便是派重兵出击,把草原上的事情处置好了,也得把朝廷亏损的几十年无法恢复元气,那么接下来就又是历朝历代的那些破烂事了。

    如果处置不好那更麻烦,顷刻间就是又一个天下大乱,所以我断定皇帝不敢乱来的。”

    一边的刘宫主彻底恢复正常之后,精神焕发,变成了妇人之后,得到了滋润,心情大好的刘宫主立刻就叫人看到了她上清宫主事的能力。

    “是啊,尊上说的都是实情,薛延陀的野心同样大,不比弃宗弄赞小一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边向李唐俯首称臣,那边和九姓铁勒虚与蛇委,实际上他们一直没有歇着,周边的那些小部落几乎被他们吃掉了一半。

    长此以往下去,不出三年,薛延陀就是周围最大的隐患。

    仅仅一个薛延陀就足够李唐心慌意乱了,再加上弃宗弄赞又统一了大雪山南北的所有部落,夹带大胜之威过来,李唐皇帝比谁都着急。”

    太阴观的无泪收自家尊者的眼神后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眼下周边的形势对李唐朝廷不容乐观,薛延陀正在壮大,而且迅猛至极,弃宗弄赞又统一了大雪山。

    九姓铁勒虽说最近没有闹腾,可是他们跟这几个大部落一直走的近乎,频繁的接触,还把分出去的回纥部落找回去商量大事,傻瓜都能猜到,九姓铁勒是不甘心寂寞的。

    再加上……吐谷浑使臣的事情,现在吐谷浑的伏又成了李唐皇帝喉咙里的鱼刺,吐也不是,咽又咽不下去,这个节骨眼儿上,弃宗弄赞快速出动,来朝拜李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左护法伊茉对于手下刘宫主的发言很是赞同,又看到太阴观的无泪也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伊茉感觉轻松多了,这两大得力手下的加入,叫她心情大好。

    “尊上,无泪分析的很是透彻,同样不可忽略了吐谷浑。”

    “嗯,分析的很到位,不愧是历代道子的智囊之一。”

    李钰夸奖几句之后看着无泪;

    “我看你还有话说?尽管说来!”

    “遵法旨。”

    “吐谷浑伏允现在是李唐最顾忌的一个,因为他向来睚眦必报,精心挑选出来继承汉位的大儿子被杀,还是最聪明的一个,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铁定是在联络四方部落,穿缀着对抗李唐,而薛延陀和吐蕃就是他重点拉拢的对象。

    薛延陀的夷男是不会拒绝的,正好相反,夷男巴不得有更多的部落去挑战中原,他才能浑水摸鱼,吐蕃的弃宗农更是乐得和吐谷浑勾肩搭背,所以现在的局势,吐蕃才是中心点。

    只要稳住了吐蕃,剩下薛延陀和吐谷浑就威胁不大了,假设再把薛延陀按住,吐谷浑的伏允孤掌难鸣,不是李唐朝廷的对手。

    所以属下断定,只要弃宗农提出来的要求不是太过分,李世民都会答应下来的,除了答应,李唐朝廷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啪啪啪。”

    李钰拍掌相合;

    “果然不是花瓶,太阴观道子智囊的名头也不是吹出来的,不错不错。”

    李钰刚称赞完毕,另一边的上清宫刘大宫主就紧跟着接过了话茬子;

    “李唐朝廷当然是想把吐蕃安抚住以后,再想办法按住薛延陀的,但是最终都是无用之功。

    夷男的性格和野心,加上这两年又扩大了许多地盘,子民也增加了快一倍,现在的夷男,已经有些不把李唐放在眼里了,就从前阵子夷男派来的使臣,那些种种骄傲的态度看,薛延陀部落,李唐朝廷是按不住的。

    夷男的野心加狂傲自大,是他最后的取死之道,暂且不提这个,就说现在的局势,只要吐蕃点头,薛延陀部落和吐谷浑立马就能结成三方联盟,

    就是兵临城下也不是胡说八道,夷男有这个胆子和实力,吐蕃更是兵强马壮,三方合一,九姓铁勒必定不会独自寂寞,东西突厥的老牌势力更想重夺往日的辉煌。

    所以,对于薛延陀和吐谷浑两个部落,除了以武力镇压,彻底斩杀干净,李唐再无他路可走,即便李唐委曲求全,也无法化解草原上的危机。

    只能促使好大喜功又目中无人的夷男更加的疯狂,所以吐谷浑和薛延陀,就是李唐下一步的对手,而且还是死对头,不灭杀这两个部落,李唐朝廷就永无宁日,后患无穷,或许李唐朝廷已经在谋划如何铲掉这两个部落了。”

    看着手下两大能人容光焕发,侃侃而谈,分析周边大事信手占来,左护法伊茉微笑着坐回了正堂的角落里。

    师尊果然没有算错,这两个人一旦恢复正常,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钰看着一脸威严的刘宫主,再看看她两个大长腿,忍不住欲火焚身,李钰的心里就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还好看性感还有智慧无双,哪找去?

    被李钰宠幸了好几天的刘宫主,一眼就看穿了至尊的内心,红着脸退了回去坐好。

    如此正式的场合,又是讨论的天下大事,刘宫主不敢耽误事儿,只能压下心里同样燃烧的欲望,暂时安静下去。

    看着刘大美女退下去,李钰深呼吸一口气,暂时恢复了正常心态,不过心里却在想着要快速结束谈话,把这两个迷人的妖精好好的收拾一顿去去火。

    “宫主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实情,最近皇帝频繁召唤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还有右武候大将军尉迟恭,应该就是要商量怎么对付吐谷浑的。

    何况还有户部不停的催我二房上交种地的赋税,和分成,还言明不要银钱,不要麦子,只收谷米。

    种种迹象都说明,李唐不是糊涂朝廷,已经在准备用厮杀解决隐患了。

    本尊猜测,未来征讨吐谷浑的主将必定是这两个其中之一。”

    太阴观的无泪还在李钰身边站着没有退下去,她也岁数不小了,总算达成了心愿,不但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还释放了心里的欲望,饥渴多年的无泪又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格,所以看到至尊眼睛里的欲望,她没有后退一步。

    即便至尊这会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顺从。

    上来揉捏着李钰的肩膀,无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只要安抚住吐蕃过来的弃宗农,李唐铁定会放开手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吐谷浑的势力。

    那么接下来李唐如果足够智慧,就不会停止脚步,以大胜之威,消灭掉薛延陀才是真正的上策。

    等到那个时候,吐蕃看清楚局势也晚了,假如吐蕃半路上醒悟,铁定会和薛延陀勾结,那么李唐就要战火不断,狼烟四起了。

    这还不说东西突厥的势力,和九姓铁勒蠢蠢欲动。

    可以预见,李唐未来的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征战厮杀才是唯一的路。”

    “不错!本尊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本尊不介意看准时机后,以自己的方式行动起来,别忘记了大草原上,咱们不是孤立无援,我那结拜兄弟,还有我那美丽的回纥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陇西上三房更是兵精将猛,如此机遇千载难逢,刚好本尊恰逢其会,不活动活动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李钰话音落地身后的左护法伊茉顺口接应;

    “至尊还没有说咱们道家的强势呢,至尊要是把宗门下的一百零八观彻底归拢,就能腾出手来把四大宗门,好好的收拾一番,到时候,不论至尊想要怎样……都是可进可退的。”

    作为道家的左护法,伊茉清楚所有的底子,包括天下道种的数量,和道家几千年的银钱积累,再加上道士们的强健体魄,伊茉说话自然是霸道威猛。

    “嗯。”

    “正是因为咱们道家人心不齐,又事情繁多,所以本尊才没有提到,近期本尊要再回终南山一次,跟上代两位尊者好好谋划一番,未来大事。

    上代右护法那里,不用费事,我已经书信通知了夫人,回信里说了,她阿娘已经退后,不想再参与宗门里的任何事情,包括四大宗门的事情,人家都不再多管闲事,简而言之,右护法派系的一切,现在都是夫人说了算的。”

    李钰的决定,叫许多女道士都是眼睛一亮,很明显,至尊要出手了。

    摆平了终南山宗门那两个老妖精,至尊才能统一宗门的一百零八观,否则一切都是笑谈。

    至于如何摆平那两位……各人都在心里不停的揣测!

    “汉朝时期,打不过匈奴,于是送女和亲,以求太平,这不单单是汉人的耻辱,也是中原人的屈辱。

    弃宗农赞说的好听,是来朝拜求亲的,背地里跟汉朝送女求太平,有何两样?有区别吗?”

    李钰本来还好好的说话,可是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声调越来越高,脸色也越来越黑。

    事关重大,屋里的女道士们都不敢轻易的接话了,因为这个时候随便一句就有可能引发出几个名族之间的战火。

    李钰拧着眉毛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最后拳头紧紧攥住;

    “传旨给周千晨,叫她中路护法手下出动,敢来中原撒野,我叫他弃宗农死绝在此不得还朝。”

    “尊法旨。”

第866章;身中四箭

    长安城皇城。

    “陛下?”

    李世民一扭头,盯着跑进来的钱得海:

    “何事惊慌?”

    “启禀陛下,吐蕃的那什么农,在平康坊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贼人的刺杀……”

    “什么?”

    李世民刷的一下站起来:

    “人呢?”

    “不知道啊陛下,奴婢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说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

    “北衙禁军呢?有没有跟着过去保护?”

    “应该跟着的吧……”

    “混账!什么叫应该?”

    李世民着急的头上冒汗了。

    “你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打听消息?”

    “哦是是是……”

    看着钱得海慌张的跑出去,李世民沉声呵斥:

    “人来。”

    书房外立马进来两个带甲军卒:

    “快请你家三族老过来见我。一定要快。”

    “唯!”

    李世民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又抬头吩咐另一个兵卒:

    “你去请四族老进来。”

    “唯。”

    留在书房的李世民着急的走来走去,不多大一会儿,两个大将军急匆匆过来。

    “参见皇帝陛下。”

    “免礼。”

    “谢陛下。”

    “事情紧急,我也不想多说,吐蕃的国主弃宗弄赞,在平康坊里遇到贼人刺杀,本来我已经安排了北衙禁军,过去保护,现在看来,他们做的有些不尽人意。

    现在开始,还是有三族老亲自出马我才能放心的。”

    进来的两个将军,其中之一,抱着拳头答应;

    “臣遵旨。”

    李世民走到此人跟前语重心长的交代;

    “将军应该知道轻重,弃宗弄赞可不能有事的。”

    “陛下放心,倘若今夜他能躲过去不死,臣带着儿郎们保他性命,只有一点陛下应当清楚。

    防贼一天容易,十天也不难,常年四季的防备着,不容易!”

    李世民紧皱着眉头;

    “我知道,这几天正在商量吐蕃的事情,文武两边各有不同的声音,有说不该送女示弱的,有说不该……唉……我尽量快一点说定吧,经过今夜的事情,我想着,他弃宗农也不会想要常驻这里吧……”

    李世民正在说话,看见钱得海一路小跑进来,连忙上前一步询问;

    “怎样了?弃宗农赞可有安全?”

    “还好陛下,恭喜陛下,没有伤到他什么……”

    “直接说清楚,不要说的含糊不清。”

    “唯。”

    钱得海知道皇帝最想要的结果,所以陪着笑脸走过来;

    “启禀陛下,一切都弄清楚了,侯君集大将军的长子,还有杜仆射家的长子,还有孔家颜家三个郎君,他们陪着那个什么农的,去了平康坊里最大的院子天香阁,听曲儿吃酒。

    酒倒是没有多吃,身边的护卫也足够,其中有北衙禁军一个百人队跟着,还有吐蕃来的那些草原上的野蛮人,也有两百五十个在场的……”

    李世民静静地听着,实在忍不住了;

    “三百五十人,阵势足够了,况且弃宗弄赞的两百五十人,应该都是百战余生的铁血勇士,贼人居然有胆子上去刺杀?”

    李世民刚说完,钱得海就赶紧跟着凑合;

    “是啊陛下,谁说不是呢,这些贼人真是胆大包天到极点了。”

    李世民身边的两个将军,老三低着头默不作声,老四皱着眉头应付;

    “陛下的北衙禁军不是吃素的,秦大将军操练了快十年,岂能是些泛泛之辈?这里头有些不太对头。”

    老四一开口,老三也跟着附和;

    “不错!秦琼的那些手下,都是小心翼翼行事的,没听说哪个孟浪,怎么会守护不好?给人可乘之机?”

    李世民点了点头扭身看着钱得海;

    “北衙禁军一个百人队,都做了些什么?守护在何处?”

    “启禀陛下,吐蕃那个国主身边有个什么扎西顿珠木子错的大将军,蛮横不讲道理,从咱们北衙禁军过去的时候,这家伙就口出恶语,一直说北衙禁军是去监视他们的。

    所以压根儿就不叫靠近他们国主,今天又是如此,哄骗北衙禁军的人马,说是有重要使臣需要保护,结果就把北衙禁军给调去另一边……”

    李世民听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

    “唉……最怕的就是这样。”

    别说李世民了,旁边九房的三族老也是跟着摇头叹息;

    “陛下,唉……他们外地来的,哪有陛下的北衙军……唉……”

    另一边的老四紧皱着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真蠢材也!”

    “即便就剩下两百五十人,也不可小看了,得海你说,贼人多少?”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下去打听的人回来说,黑夜里看不清楚!”

    李世民黑着脸很不高兴;

    “直接说什么时候出的事儿,什么地方遇到刺杀的,对方是什么人?”

    “回陛下,吃完酒出来的时候,天香阁南边后头,第三个街道,暗香楼西墙外,只听下头人说,至少也有七八十个,至于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不过三法司都派人过去了。”

    李世民一挥手打断了钱得海的话;

    “不用提三法司,等着他们派人过去解救,菜都凉半天了,你先说弃宗弄赞怎样?可有被伤,或者伤了哪里?”

    钱得海不知为何兴奋的不行,尽管他压制着开心,可忍不住内心里那股子排外的情绪,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

    “回陛下,事发突然,贼人又是有备而来,顷刻间就杀将了过去,那个什么农的中了四箭,然后又被三把铁枪刺杀,还好有几个士兵拼死护卫,替他死了,他就中了弓箭,其他没有伤害!”

    九房的四长老忽然抬头;

    “陛下,暗香楼西墙外,是两家小院子,里头尽是些年岁过大没人要的,其他院子退下去的妇人,平时也就接一些穷人百姓为客,所以这两家小院子基本都是少有人去之处。

    除此之外哪里剩下的就是围墙,还道路不平,夜黑少亮,贼人选择此处动手,必定是提前就安排详细的。”

    “不错,爱卿说的是。”

    四长老也不停顿,紧跟着剖析;

    “且贼人还是熟悉长安城的,而且还提前知道吐蕃人的一切行踪和来去消息,臣怀疑,今夜的天香阁,暗香楼,还有那两处无人问津的老妇人小院,应该都有贼人安插进去的人通风报信。”

    李世民不停的点头,对于九房最厉害的这些禁军统领,他很满意。

    “很好,大将军分析的大有道理,正和朕意也。”

    表扬完手下,李世民又想到了那四箭了,;

    “弃宗弄赞怎样?那四箭有没有伤到他那里?要命不要命?”

    “回陛下,那家伙穿着两层皮甲,听说都是厚厚的牦牛皮做的,所以才伤的不重,

    且北衙禁军的校尉,一直派人跟着吐蕃的队伍后头,前头刚开始厮杀没多久,后边的北衙禁军就反应过来,半路上就杀了过去,解开了燃眉之急,然后吐蕃那些人马也跟着反应过来。

    贼人见势大,不好达到目的,就赶紧退了兵。”

    九房的两个将军都长出了一口气,仿佛中原人要是反应慢了,自己也得跟着丢人一样,李世民也跟着点头,总算露出了微笑;

    “不错!到底是经过厮杀的,北衙禁军不负朕之所托也,好了,既然知道弃宗弄赞没事,朕心里的石头就算是落地了,得海,你说说两边都有什么亏损之处。

    还有那些贼人的尸体上都查出了什么没有,可有什么特点?怎么还用上了铁枪?”

    “额,陛下,那个,没有留下一个贼人的尸体,所以无从查看。”

    正要回到书桌前坐下的李世民刷的一下又扭过来;

    “怎么回事?那些贼人居然如此小心?连尸首都没有留下?还是说他们没有死一个?

    难道吐蕃那些士兵就如此不堪大用吗?竟然留不住对方一个?”

    “有的陛下,尽管贼人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也听说死了不少……”

    “不少是多少?”

    “额,吐蕃那边的人说是斩杀了三十多个贼人,可是北衙禁军回话是,不会超过十个……”

    钱得海摸不透李世民的意思,所以不敢胡乱说话,小心的看着皇帝。

    李世民坐下之后看着九房过来的两个禁军族老;

    “两位大将军怎么看待?”

    老三想都不想直接开口;

    “臣相信北衙禁军的校尉,那些将跟随秦琼大将军多年,习惯了做事稳当,行事周密,每次厮杀之后,他们斩杀的贼人数量,在兵部的备案里,和战后的总结,几乎没有什么出入。

    再说了他们都是跟着秦大将军养成的傲气,不屑一顾夸大其词,所以臣相信北衙禁军的禀报。”

    李世民扭头又看着四族老,后者跟着点了点头;

    “臣也是如此想的,秦琼手下的将和兵都一股子傲气,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这三营的兵将如出一辙,个个都是内藏傲骨,说瞎话都不屑一顾的,绝不会多报。

    更何况还有吐蕃的军队也参与了厮杀,他们更不会乱来的,更何况那北衙禁军的校尉曹建功,乃是曹氏后人,

    没落到平民百姓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恢复曹氏祖宗的辉煌,他升到今天的地步很不容易,全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他不会拿曹氏的荣誉乱来,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撒谎,请陛下明查。”

    “嗯,将军说的很有些道理,曹校尉跟了朕多年,当年他在秦王府里是朕的亲兵护卫,曾经在秦王府里做了两年半有余,朕知道他的底子,也知道他的性子。

    是条汉子,从秦王府出去之后,他就一直跟在秦豹的手下,一直到现在,深得中郎将秦豹的信赖。

    说起来这北衙的曹建功,可算是叔宝的嫡亲派系了,那秦豹的老爹乃是叔宝的亲三叔,李秦程三家的孩子,在秦豹跟前都是规规矩矩,把他当做自己亲长辈去孝敬的。”

    “陛下,既然那曹建功是秦豹的心腹大将,更不会说谎的。”

    “所以朕也相信他的话,不过嘛,那些吐蕃人夸大一些也情有可原,他们不想被说成是窝囊废,所以夸大,想来他们的伤亡肯定不少了。”

    钱得海一看皇帝来看着自己,赶紧开口称赞;

    “陛下圣明,还真是如此的,北衙禁军的回禀是,他们当场就被斩杀了六十四个,重伤的十七个,轻伤的也有三十二个呢。”

    听了这个数字的李世民,快速提问;

    “有没有说厮杀了多久?”

    钱得海凑近皇帝的桌案两步;

    “回陛下,曹校尉的副手说,从开始厮杀到他们过去后结束,拢共就闹了一炷香又多出两刻上下的样子。”

    李世民的眼皮子挑动了两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两大族老。

    三族老面色严肃;

    “陛下,这是精锐之师,半个时辰的一半多一点儿,给吐蕃造成的伤害就如此严重,可见一斑了。”

    四族老看着宫人都被李世民挥手赶了出去,屋里就剩下自己人了,这才扭头去问钱得海。

    “北衙禁军有没有伤亡?”

    四族老这话一出,李世民的心里也是猛的一跳,而脸上还在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假装拿起茶碗吃水……

    “回四叔父的话,也有的。”

    “伤几多?又亡了几多?”

    “回四叔,北衙禁军死了九个,伤了二十五人,因为都戴着甲胄,所以没有重伤,都是轻伤,行走正常那种,没有任何大碍的。”

    “九个吗?带着甲胄居然要亡上这些数……”

    九房的四族老低着头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三族老摆出一副苦瓜脸;

    “陛下,这来者……可不善呐!”

    李世民的右手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的确是来者不善!我猜测他们顶上去厮杀的至少是一个百人队,否则很难弄出这等动静。”

    “陛下,即便有一个百人队,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能弄出这些战果的,也不是普通人了,况且又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又杀了九个戴着甲胄的禁军。

    且还在北衙禁军增援到之后能,审时度势,立刻选择撤退,临走时候还要把同伴的尸体弄走,这些人不简单!”

    正在思考的四族老忽然抬头又问了一句;

    “其中可有妇人?”

    “没有,禁军那边说都是男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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