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难道是范阳卢氏?
“陛下,即便是一个百人队,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能弄出这些战果的,也不是普通人了,况且又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又杀了九个戴着甲胄的禁军。
且还在北衙禁军增援赶到之后,能审时度势,立刻选择撤退,临走的时候还要把同伴的尸体都弄走,这些人不简单!”
李世民严肃的点了点头;
“确实很不简单的贼人。”
李世民的话有些意有所指,旁边正在思考的四族老忽然抬头又问了一句;
“其中可有妇人?”
旁边钱得海被问的一愣,然后赶紧回答;
“没有,禁军那边说都是男的。”
四族老又低下头思考了,李世民稍微放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这四族老怀疑是李氏二房的李钰所做,如果要是他的话,他肯定不会派二房林家姓的禁军出马,铁定要派道家门里的那些,那么有没有女人在其中,就很重要了。
既然没有出现女人,李世民当然要轻松一下的,他怕的就是那畜生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一旦被查出来公布示众,真相大白于天下,就会给朝廷造成天大的压力……
因为他的身份太敏感了,实力也达到了李世民不敢轻易下手除去的尺度,所以说,真要是李钰干的,李世民心里还没有底气斩草除根……
单纯性长子的身份,李世民可以狠狠心咬咬牙,把他除掉以免后患无穷。
可是陇西上三房的实力加在一块,李世民就很有顾忌了,还不说他道家门里至高无上的身份,可以说灭杀了他,等于是制造出天下大乱的局面,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刺杀和狼烟再起……
所以李世民千方百计的想要知道真相,吐谷浑使臣的事情,和这次吐蕃国主遇到刺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干的……
李世民还在出神,桌面前的三族老扭身看着钱得海;
“那些人除了用铁枪,还用了别的什么兵器?可有当下那些甲胄,或者兵部的弓弩?铁朔?唐刀?”
“没有!”
钱得海摇了摇头继续回话;
“没有兵部那些东西,但是那些贼人也用了弓箭,和铁朔,北衙禁军说半数以上用的是铁朔,其他人用枪,弓箭手用的都是民间那种,但是杀伤力惊人,都是硬弓短箭,中之透凶而出。”
三族老喃喃自语;
“硬弓短箭,看来是早有准备的,不是突发奇想了。”
三族老的话说完,旁边的老四也跟着回应;
“不错!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这说明,那些贼人早有预谋,黑夜里不好分辨东西南北,可是他们却进退自如如履平地,说明提前就去熟悉过的。
又能进退自如,张弛有度,尸体都不留下一个,说明他们不是小势力,而且他们使用常见的兵器,说明他们有心掩盖以前的身份……”
四族老正要再说,旁边的三族老立马出声;
“陛下,陛下?”
“嗯?哦,大将军直说无妨。”
“是。启禀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刻安排玄甲军三个百人队,臣亲自带领,去护卫吐蕃使臣队伍的安全,才能有备无患,特别是弃宗弄赞受伤之后。
臣猜测,那些人不会放弃的,必定会卷土重来,而且下次会更加的麻烦。”
李世民的眉头一跳;
“三族老说的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绝对会再次谋划行动,咱们必须要把吐蕃的国主保护好,否则他们真就要倒向吐谷浑和薛延陀那边了。”
“陛下所言甚是,所以臣才请调三个百人队出营。”
李世民关心的倾斜着身子;
“够三族老用吗?”
“足够用了陛下,贼人虽然厉害,可我九房的禁军本就不俗,再加上都是厮杀战阵活下来的,
当今之世,玄甲军不属于任何人半点,且还有神兵利器辅助,又正大光明行事,足够保护吐蕃的国主了。”
“但有一条,请陛下明鉴。”
“三族老请说详细。”
“是,事不宜迟,弃宗农留在天朝一天,就危险增加许多,臣觉得他还是尽快回他的大雪山才好,请族长尽快决断那朝中的大事,免得祸害是非应验,可就要肝肠寸断了。”
李世民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嗯,我心里也想到这些了,明日就告诉咱们秦王府派系的那些文物重臣们,尽快拿出一个主意,早点打发弃宗农回归大雪山。
另外我还会警告他,提前安排兵事上的准备,咱们这里自然会保护他离开,然后到了草原边境上,就得有他手下的人马接应,否则恐怕半路出祸。”
“既然如此,臣请退了。”
“好,我不送了,三族老自去。”
“族长请,臣告退,立刻就去玄甲营内调兵遣将。”
“准。”
看看屋里还没有走的四族老,李世民不紧不慢的吩咐;
“四族老向来擅长侦查敌情之事,功夫经验老辣,我欲将调查吐谷浑使臣之死,和今夜吐蕃国主的事,托付四族老,不知……”
“陛下放心,臣尽心尽力查之,不知陛下何意,臣茶调查清楚后,可需要什么行动?”
“不用,不论幕后主使是谁,四族老都不能轻举妄动刀兵之事,只清楚了来去就行。”
“遵族长令,臣请退。”
“好。”
“族长请,臣告退了。”
“四族老自去。”
看着屋里就剩下钱得海了,李世民这才长叹一声;
“可千万别是他个小畜生才好,否则我真是头疼至极的。”
钱得海当然知道说的是谁了,笑着上前劝解;
“族长不必担心,奴婢觉得应该不会是公爷干的。”
李世民扭头看着钱得海;
“你怎么确定不是他?”
“因为公爷来大安宫里都住下好几天了,哪有分身之术安排其他?”
“嗯,这几天他都去了哪里?”
“回族长,公爷哪里都没去,连着四天都在自己宫里吃喝玩乐,又把族长您的那一队乐师圈了过去,天天就是享受,宫门都没出过的。”
“这几天都有哪些人来宫城里找他?你可知晓?”
“回族长,臣刚才出去的时候就问清楚了,宫门处没有任何记载,没有人来宫里拜访公爷。
皇城里,也就族长您那几个郎君去过几次,但是都被公爷以年龄太小应该做功课做学问为紧要,给打发了。”
“嗯,知道了,你私下里心里有个数,叫人把他看住了,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的清楚明白,包括每天见的哪个人,和那些大臣的儿子们来往,尤其是范阳卢氏那边。”
钱得海听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念叨着;
“不是吧?族长怀疑到卢氏了?”
“不错!他和范阳卢氏关系交厚的很,老司徒和卢氏大族长,都跟他是忘年之交,言听计从的,如果不用他二房的手下,又不用道家的人物,那么只能是范阳卢氏的禁军出马了。”
“可是陛下,范阳卢氏的禁军,都是用铁朔的,没听说用铁枪呐?”
“难道不可以鱼目混珠?故意拿着铁枪糊弄人眼睛?别忘记了,卢氏近战最厉害的就是硬弓短箭,箭箭都是要人命的,同样的透凶而出。”
“族长说的是,近战短箭,天下的五姓七望就数范阳卢氏最厉害了,以前他们还出动一万族人,保护族长您的安危好几年呢,臣也知道的明白,甚是厉害的,那两次刺杀您的那些贼,个个都被射成刺猬,当场气绝身亡,可不都是拿的硬弓短箭?”
“所以我叫你看着他,是不是最近和范阳卢氏来往,或者来找他的那些大臣的儿子们,背后有没有替他去卢氏通风传信。”
“明白,臣记住了,这就下去安排好一切。”
“去吧,要周祥一些,不可惊动了他那些手下,否则下头人命在旦夕,死都不知道死的。”
钱得海想起了李钰手下的那些兵马,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族长也不是说笑,李氏二房的那些禁军,可是当今天下唯一能跟玄甲老卒硬碰硬的存在。
别的不说,就看那些二房的族人,个个虎背熊腰,精肉一身,捏死个寻常人跟捏蚂蚁没啥两样,去监视的人一个不小心,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回来的!
“是,臣记住了,公爷的手下全是凶狼恶虎,臣会交代下去的。”
“嗯去吧。”
“唯!”
钱得海也走了,书房里就剩下李世民一个人,愣愣出神……
不说这边李世民陷入沉思,直说长安城里,全城戒严,到处都是火把,三法司整齐出动,又请教了兵部,和刑部之后,得到朝廷三省调动下来的五百名南衙步军,有秦琼手下的四大将之一,徐超炯亲自带领着。
“将军!已经全城戒严了。”
马上的徐超炯全身披挂,随着战马四处查看,听到传令兵的回报立刻调转了马头,扭过身子顺口下令;
“搜!把长安城里全部搜查一遍!”
“搜?还全部搜查一遍?”
传令兵是跟了徐超炯七年的队正,行事干脆利索,很有些本事,平时不亲自行动的,今夜兹事体大,被自家将军叫了起来。
“对,就得彻底搜查,谁家也不能放过了!王公大臣家也不行,本将受的是三省六部之命,不敢看人情的。”
听到说搜,队正一愣,愁眉苦脸的回应着;
“将……军,咱们就带出来五百个兄弟,长安城东西南北各数十里长,请教将军该如何分配搜查?”
“嗯?哦,他娘的,可不是嘛,五百兵卒,搜他娘的臭狗屁?”
马上的徐超炯气势汹汹的下了马,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谁他娘想出来的鬼主意?这仗怎么打?就叫老子调出来五百兵,长安城如此大,那些文官头里装的什么?
老子怀疑他们吃饭家伙里装的都是狗屎,来人呐!”
“人在!”
“你站一边去,老三,你亲自去一趟兵部,胡子你去刑部,叫他们那些文官大老爷们自己过来搜查也行,
带着他们手下的那些文书,员外郎,主薄们出来干活也行,就是别来为难我个武将了。”
徐超炯身边两个校尉都是一副苦瓜脸;
“得令!”
“怎么着?夜里没叫你们吃食儿?有气无力的,哪里养来的贱处?”
看到自家老大不高兴,两个人立刻挺胸抬头,重新答应;
“得令!”
徐超炯走到两个手下的跟前,说话几乎贴着两人的嘴脸,吐沫横飞;
“得令还不行动?等着老子替你们去跑腿吗?”
“启禀将军,末将可不敢乱说的,再说了,那些官老爷们,哪里舍得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干活搜查?”
“是啊将军,耽误了又来说咱们干活不出力啥的!”
徐超炯瞪着眼睛,左手抓着腰里的宝贝唐刀;
“你们还知道耽误?赶紧给老子滚蛋,不敢说也不行,必须说给他们听,就说本将叫你们说的,那些文官大老爷们不来也可以,就再给我一道令符,再去调五千军出营过来支援。
否则这事儿办不好,本将直接去皇城里求见皇帝陛下,陈说原因,此事越快越好,不可耽误,你们速去速回!”
“得令!”
“驾,驾驾……”
两个校尉上了马,转身快速离开。
“都别闲着,他们俩的百人队留下跟着老子,你们三个带领自己的兄弟,先把这东北角给我仔细照顾照顾。”
“得令!”
“记住了,特别是平康坊附近这几排的所有门户,一家一家给我仔细搜查清楚,弄明白了再说下一家。”
徐超炯在三个百人队长跟前走来走去,仔细的吩咐着该做的事情。
三人中间的校尉差异的瞪着眼睛,着急的赶紧回应;
“将军,这东北角,光朝廷的驿站都有几十处,里头住的都是外地来的官大爷,还有十几个将军呢,末将……也进去搜查?”
“废话!一家都不能少了,你们有朝廷的军令在身,都会给你们让路的,遇到任何说不清楚来去的,立刻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了半个,必须整出来威风,我南衙禁军出来厮杀,畏首畏尾可多丢脸?”
第868章;老卒巴震山
“将军,这东北角,光朝廷的驿站都有几十处,里头住的都是外地来的官大爷,还有十几个将军呢,末将……也进去搜查?”
“废话!一家都不能少了,你们有朝廷的军令在身,都会给你们让路的,遇到任何说不清楚来去的,立刻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了半个,必须整出来威风,我南衙禁军出来厮杀,畏首畏尾可多丢脸?”
“是将军。”
刚打发了一个手下,另一个也跟着询问了起来;
“将军,这里头还有七八家带爵位的,还有几家是五品官,末将也要带着兄弟们进去弄的鸡飞狗跳?”
“五品官怎么了?就是李家公爷的梅花别苑也得进去好好搜查的,别说他们几家五品官了,谁家也不能例外,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将军放心,有您这句话末将知道怎么做了。”
“嗯,心里有底气就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啊,搜查归搜查,可不能乱来的啊,比如搜查到后院的时候,得请人家的家人在场,提前进去安排好,惹出来没必要的祸事可不行。
正儿八经的搜,安守本分的查,不可胡言乱语,更不能仗着人多势众就无法无天。”
“末将得令!”
“怎么?你也要说话?赶紧的,有屁快放,放完就赶紧执行军令!”
“唯!启禀将军,那孙神仙的府里可要进去?”
“这个……孙神仙的府里,也得进去,不过进去也是应付差事,他老人家不可能跟这些破烂事牵扯上的。”
“末将明白了。”
“明白就都行动吧,记住了啊,那些什么天香阁,狗屎楼的,一定要仔细的盘查询问,一个生人也不准放过,鸡鸣狗盗的窝里,铁定是乱七八糟的。”
“得令!”
“还有啊,那个回春楼,给老子重点的照顾好喽。”
“将军,得怎么个照顾法?”
秦琼手下的四大将徐超炯气势逼人,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个不停,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狗日的回春楼,四年前宰了老子两贯银钱不说,还要来狗眼看人低,今夜可算叫我逮住个报仇的机会了,你说呢,该怎么个照顾法……”
“属下明白!将军这样说,属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嘴恶气非叫将军您放出来不可,他娘稀屁的!”
“好了,闲话休说,你亲自带队去那个回春楼!”
“唯!”
“带着你们手下的兵大爷滚蛋!”
“得令!”
“大牛,你带二十个兄弟,从这里开始!”
“是头儿。”
“夜猫子,你带十个兄弟,从后头那一排开始。”
“知道了兄长。”
“还有你,看你娘的臭狗屁,东张西望的,带着你手下的兄弟,去前头那一排,东边东边,老子说的是东边。”
“我说校尉,你老人家就别吆喝了行不行,要不我又被你给整迷糊了……”
“日你三姑的,我不吆喝,你能跑到胡老三那边给他白干活……”
三个校尉带着自己的百人队,开始分派人手,场面并不混乱,没多大一会儿,就分成了十几队,分别消失在胡同街坊里。
一个带甲的军兵带着几十个兄弟正在往李钰所在的这一排走去,李钰的胡同里简单的很,孙思邈居住胡同北,北边这一排总共就四户人家。
对面南边的一排,只有一户人家,就是李钰的梅花别苑。
一群士兵都知道分配来的这一排任务轻的很,就是个应付差事,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兵头身边跟着的兄弟,不停的念叨着;
“头……你听听,咱家校尉还惦记着想日你三姑呢……”
“啪!”
兵头一巴掌拍在手下兄弟的头盔上;
“狗嘴,老子没长耳朵吗?叫你来多事说话?不舍的出钱还想睡我三姑,门儿都没有他的……”
挨打的士兵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一边继续在嘴里八卦着自己最喜欢的话题;
“话是没错的,理也是这个理,可是头你要的也太多了些吧?”
“多吗?老子怎么觉得一点不多?”
“我的天爷,头你要的可不是三贯五贯,你要的是四十贯啊,这还不多?
谁家他娘的能拿出来这些?还不说你另外又要三只母羊,一只公羊,三头母猪,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你叫兄弟们说说吧,公道在人心,陈八,老姜,你们来说说,这些加起来多不多?”
“多!你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些。”
“就是就是,把我家老小七口全拿去卖了都卖不出来这些的。”
“可不是嘛,这前前后后的加起来可不得六七十贯出去了?当一辈子府兵也弄不到的。”
“就是弄到了,这也是一家门户几代的积累,不留给子孙啦?全拿去弄个女人回来,当饭吃?再好看值钱……也那个不能如此乱花钱吧?”
“怎么着?我家的事儿我还不能当家做主了?我爹死了,我现在就是一家之主,老子说了算,他不给我这些,永远别想把我三姑弄走。”
“这也没人说您不能当家啊,可是头您要的那些真的太多了,得把校尉逼个半死,就这还是个将军呢,换做他人早就被愁死了的。”
“老子要那些真的多吗?当我是瞎子?看守城门的时候,李家公爷每次来皇城都有各种赏赐下来,老子这几年都积攒回去五贯多呢,别说他个堂堂的正八品校尉了。
四十贯他铁定能拿出来,他就是肉疼,不舍得,当我不清楚了?”
“可是头,四十贯真要了苏校尉老命了,您给降低一些不成?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你做一回好人不行?”
“老子是歹毒之辈?”
“没有没有,这话怎么说的?头您可是出了名的良善耿直,将军都说您好几次呢,爱兵如子什么的。”
“那是,你们这些狗贼,哪个没有被老子救过?老子的心良着呢。”
“既然头是个善良人,何不成人之美一番?”
“少他娘的给我灌迷魂汤,当我不知道吗,前几天你偷偷的出去,就是苏校尉请你吃酒去了,这几天静想着替他说话,当我不知道了还?”
“你们都走前头,快点的。”
“别呀,这都没听明白呢?”
“听你娘的狗屁,赶紧的都给我滚蛋前头去干活,从第一家开始啊,一家都不能少,将军说过的不准乱来,搜查明白,问清楚人口就成,赶紧的。”
“他娘的,你们说事不叫咱们听!”
“那没办法,人家一个队正,一个副的,咱们只能乖乖的听话了。”
“娘的!改天老子也要当队正。”
“都墨迹什么呢?赶紧的滚蛋前头干活去啊!”
说情的兵卒把身边的兄弟们都赶了出去,这才和兵头并肩行走:
“没错,我是吃了人家的,嘴软,可是说良心话,我也是为了兄长你的,兄长你的军功也不少,早该当个百人队的大拿了,至少也该是个副手吧?
结果呢?还不是你上头没人?如今天大的机会在跟前呢。”
“这话怎么说?你知道些什么?”
“那苏校尉原来是咱家将军正妻的娘家小侄子!”
“什么?”
“将军正妻的娘家小侄子呀?”
“正妻?不是妾?”
“正妻!我弄得清楚明白。错不了的。”
队正不吭声了,沉默了。
说情的兵卒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解:
“你想吧头儿,咱家将军可是杀将秦琼秦大将军的四大猛将之一,你那些彩礼什么的,少要一些,成就一番美事儿不说,从此以后,有了你三姑的枕边风吹着,还怕将来不能成事儿?
“此话当真?我怎么不知道苏校尉的这些底子?他不是说他家是河南道上的吗?距离将军家可是千里之遥啊?”
“嗨!我也是前天吃酒的时候,套来的话……”
“你整明白了没有你?”
“我估计他不会乱说的,你想想吧兄长,这种事情敢乱说,叫将军那火爆脾气知道了,还不把校尉两条腿都给打断喽?”
“有道理,有道理,这种事没人敢乱来的,不过也不能轻易的……”
听到兵头有些松动,说情的赶紧趁热打铁:
“这俗话说的好,上头有了人就啥事都好办,头您就是吃了这个血亏的。
要是您上头有人照顾着,早他娘的是个正九品了,还用窝在咱们营房里睡大通铺子?”
“唉……老子的军功真心不少了!不是老子说大话,换个八品的将军,也他娘的够了,九颗人头呐,老子的腰上挂过九个人头,可总是来给我分田地,老子现在根本不缺田的!”
“所以说头您吃亏大么,您要是上头有人,有亲戚照顾,能吃这些亏吗?
您要是和咱家将军扯上些亲情,再加上军功薄上那些铁血的功劳,要不多久便能弄个八九品的正经将军了。
到时候兄长您也能去坟头上告诉三叔父他老人家,他一辈子想要的您给弄到手了,您家要是出个将军,附近百里可是大户啊头,真真是光宗耀祖的正经事儿呢,您想想吧……”
一说到能去坟头上告诉祖宗,兵头浑身紧绷,再说到附近几十里的大户,百姓家出了个将军,兵头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兵头满脑子都是光宗耀祖四个大字儿了……
“这样,你从别处再打听打听,弄清楚弄明白喽,真要是情况属实,那少一些彩礼也行……要不就二十贯?”
“头,二十贯也太多了真的,谁会屙金尿银?再说了,接你三姑回去,不请兄弟们吃酒?吃肉?这些不花钱?
你想把校尉的袋子掏空?你不叫留些银钱给你三姑置办些家具?你忍心叫你三姑将来进门,屋里除了土榻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肯定不行的,你瞅瞅现在的百姓家,谁家办事不买那些大衣裳柜子?谁家不打几套八仙桌,太师椅?
我好歹也是个南衙禁军的队正,有名堂有出处的,可不是乡下那些穷苦百姓,我亲三姑出门,要是这些都没有,我脸子搁到哪儿?”
“可不就是说嘛,所以兄弟才劝兄长别要太多,你把校尉挤兑干净了,还置办个狗屎?”
“也是,你说的有些道理……你先打听着,整明白了再说银钱的事儿,校尉人品够了的,只要他身后那些事儿,给我砸瓷实喽,我这里都好说。”
“成,有兄长这些话出来,兄弟我这媒婆算是不用太为难了。
哎呀我说头,我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说你们两家的破烂事儿,跟我有啥关系?弄得我成天里外不是人?”
“好贤弟呀,真要是成了事儿我以后上去了………兄长我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那些场面话你也知道我不会弄,我就一句,我要是上去了,这位子,我豁出命去也要给你整下来个门路的。”
“兄长此话当真?可别糊弄我?”
“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你睡了我家里一妻两妾,我半个屁都不放!”
“成!那就包在我身上,兄长你等着啊,铁定给你打听的真真切切……”
两人还没有说完,下头的兵就跑过来禀报:
“头,那三家查过了,家里啥也没有,都是自己得家人。”
“那就接着往下查呀,磨蹭什么?没看我们正在商量着怎么搜查呢?”
“不是啊,头,该查咱们公爷的梅花别苑了,我哪敢上去敲门……”
“哦,查到咱家公爷的外院了?走走走,我亲自过去。”
兵头快速走到李钰的梅花别苑门口,轻轻的敲打着门上的狮子头环。
没几下里头就响起了声音:
“来了,莫要再敲打。”
“好好好,不敲了。”
吱呀一声,梅花别苑的正门处,东边的小侧门打开,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拿着红色大灯笼出来,中间一人双手背后,很有些气派。
看到兵头是熟人就拱了拱手,脸带微笑:
“巴队正?不知巴队正到来,有失远迎啊,小弟有礼了。”
说话的是李钰二房马家姓一里个管事,今夜轮到他看守正门。
当着兄弟们的脸被梅花别苑的管事这样抬举,老卒巴震山笑的合不拢嘴,啪的一下还个军礼:
“马管事客气了,小弟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无妨,巴队正带着甲胄在身,又兄弟们一群,不知这是要作甚……”
第869章;各行其事
当着手下几十号兄弟们的脸,被梅花别苑的管事这样抬举,老卒巴震山笑的合不拢嘴,啪的一下还个礼:
“马管事客气了,小弟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无妨,又不是生人何必见外?只是……巴队正带着甲胄在身,又领着兄弟们一群深夜到来我处……不知可有甚要紧之事?”
一看李氏二房的管事脸色有些防备又莫不着头脑的样子,巴震山赶紧解释:
“马管事切莫要误会了小弟,若非事出有因,小弟怎敢带着人马来公爷家门口造次?可否容我辩解一二?”
巴震山摆出的姿态立刻缓解了李氏二房马管事的拘谨,当既就换了笑脸相迎,还拱了拱手很是有礼;
“好说好说,巴队正请讲无妨。”
“善。只因一个多时辰前,有吐蕃国的使臣从南边平康坊出来之后,遇到了贼人的刺杀,听说是受了些皮外伤。
因此于两国之礼论之,我朝应当给出行动,更该拿出个章程,所以三省六部顷刻之间调兵遣将,发下兵符。
令南衙禁军当值听令,彻查整个长安城内外门户,辨认最近来长安城的陌生人或者他乡人,需要登记造册,拿去三法司里校对前后。
兄弟我被分配到了这前后两条胡同清查登记,所以才带着人马过来打扰贵府不安,王命在身,又三省六部号令已下,万请马管事禀报里头一声,给小弟一个方便。”
巴震山作为一个老卒,任了许久的队正,自然不是无能之辈,说这一番话说的不吭不卑,礼在前,令在后,又有王命在身,前因后果清楚明白又简单,听得身后几十个兄弟佩服不已。
难怪人家做队正,自己就是个兵,这些慷锵有力的场面话,自己这些兄弟们下辈子都学不来的。
这些凶悍的兵卒之所以有礼有法,还不缺度,当然是因为李钰那深厚的背景,和吓人的实力了。
这家的主人可是当今一国之母皇后殿下的心头肉,又是自家大将军和程大魔头的侄子,两大悍将都是当做亲儿子养着的,还是五姓七望里陇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
谁敢乱来半步?恐怕明天就要被拿掉一切职位的,要是换了普通百姓家,早就把门砸的震天响了!
马管事一听这些前因后果,连忙跟着点头;
“原来如此,贤弟放心,国之大事人皆有责,只是贤弟你也知道,我当不得什么权,可不敢胡乱答应你什么,不过贤弟尽管放心,里头应该不会刁难什么的,愚兄立刻与贤弟通报进去。”
“多谢兄长担待还要跑腿,小弟感激不尽。”
化解开了误会,这两人立马称兄道弟起来,显得亲热无比又进退有据。
“来人!”
“小人在,管事的请吩咐。”
“去通知前院厨房,立刻起来生活做饭,不是生人,且我二房好客,应当照顾兄弟们些夜食,好有力气办差。”
“唯。”
拿着灯笼的下人转身离开了门口,巴震山连连摆手;
“这叫怎么说的,还要打扰贵府还要来吃喝,这如何使得……”
巴震山头都不用扭,就听见身后一群兄弟们狠咽吐沫的声音了。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这活财神办事的大方,可也不能直接就说我们早就想进去吃喝的事儿吧?总得客套客套不是?
“贤弟莫要见外,我家郎君近几日都在皇城里大安宫居住,不在院内,要是回来得知我叫兄弟们空着肚子离开,铁定要责骂一顿的,
贤弟可带着兄弟们且随我来门房处安坐,厨房里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就能端上肉菜。
贤弟且先与兄弟们吃喝,我立刻进去禀报娘子们知晓,等各处院子都叫起来准备一下,整好兄弟们也吃喝完毕,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这……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长先请。”
“贤弟请。”
马管事带着巴震山来门房处,身后几十个兵卒都安安静静的跟随身后,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走路都刻意压制着不叫甲胄太响。
梅花别苑的门房可也不是小地方,东西对称,各有两座院子,都有十几间房屋的,平时不能进去的都在这门房处安排招待,就是再来百人都坐得下。
安排好了兵卒,马管事匆忙往里头走去,经过前院来到中院门口,说清楚一切,又签字画押。
没多大一会儿,里头禀报的侍女快步出来;
“马管事请进去禀报,大娘子召唤。”
“好。”
马管事跟着侍女一路来到正堂,董大娘子已经高坐在上,四下里伺候的侍女一群各就各位,正堂里亮如白昼。
“臣拜见大娘子安好。”
“免礼。”
“谢娘子。”
董大娘子当然知道内情了,刺杀的事情郎君与他提过,郎君早就算好了前后一切,才故意去了宫里居住,把这些事都交给了董大娘子处置,所以董娘子不慌不忙,就等着人来的。
“方才下头人说的不甚清爽,你给我细细说来,上门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到底所为何事就想来搜查我的院子?
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可我李氏二房的威风不能堕了半点,况且这东南西北各处院子家眷甚多,都是妇人家的,怎容他人来胡乱放肆?”
“启禀大娘子,上门的是南衙禁军里的队正巴震山,只因一个多时辰前有吐蕃国的使臣遇到刺杀,
所以被三省六部下的调令兵符分配到了咱们这里,说是今夜要搜查整个长安城内外所有门户的。
秦大将军管着的人马,因不是生人所以臣把他们安排在门房处吃喝,这才进来禀报娘子知晓,请娘子定夺。”
“哦,原来如此,竟然出了这等大事?三省六部的文书号令,又是整个长安城的住户都要搜查,那就不得推脱出去了,你且去门房处招待着。
我安排下去,叫各院的家眷收拾一下,该起榻的起榻,该出来的出来,整好他们吃喝完毕,各处院子也收拾妥当了,再叫放人进来。”
“唯。臣请退。”
“慢着。”
“是,娘子请吩咐。”
“你去的时候告诉他们,这里是李氏二房的宅子,开国县公的府邸,可不是普通百姓家中,不可放肆乱来。
一会儿进来的时候动静弄小一些,快速查完问清楚,赶紧离去,莫要弄得四处鸡飞狗跳,更不得大声呼喊惊扰了我家郎君的家眷,否则谁也保护不住他们脖子上吃饭的家伙。”
“是,臣记住了。”
“且去。”
“是,臣告退。”
“准。”
“紫嫣。”
“奴婢在,娘子吩咐。”
“你去那边禀报伊护法,把这里的事说清楚一点,她知道怎么应付的。”
“是,奴婢这就去。”
董大娘子点点头,看着贴身的侍女带着她的手下离开正堂,又扭头吩咐;
“你们都去通传各处院子,起来收拾妥当,准备应付官府的搜查。”
“唯!”
董大娘子紧跟着又多了一句;
“只管咱们二房家族的院子,道家门里居住的地方,不用多管闲事。”
“是娘子。”
刚打发了下人出去办差,梅花别院的其他三女匆忙进来。
“大姐?”
“大姐?何事?怎么会有兵卒到来咱们府邸?”
“是啊大姐,什么人如此放肆?”
“都先坐下,没什么大事,听我慢慢说来。”
董娘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明,三个女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虽然郎君没有跟她们多说什么,但是三人一听吐蕃使臣遇到刺杀,都瞬间明白了前后因果。
虽然都心里清楚了,可三人也不是傻子,都不来说破什么,跟董娘子随口应付几句就带着各自的侍女离开回去。
毕竟她们居住的院子也有不少下人,得回去主持大局,免得四下慌乱。
董大娘子坐在正堂里念叨嘀咕;
“兹事体大,于情于理都应当禀报郎君知晓的……”
董娘子嘴里念叨心里清楚,有人来搜查府里上下,不安排人去皇城里禀报郎君,有些不合常理,所以这个过程还得走下去,应付给某些盯着的人看。
整好紫嫣办完事回来;
“娘子,说清楚了,伊道人正在安排那边的一切,不要两刻就能把人都叫起来应付的。”
“如此最好,这样,你带着郎君留下的腰牌进去宫城里一趟,把这里的事情禀报给郎君知晓。”
“是娘子,奴婢这就过去。”
“嗯去吧。”
不说这边的紫嫣带了护卫侍女进宫禀报李钰,只说长安城正东偏南一点的立政坊,其中第二排胡同,最东头的一家门户里。
上百个黑衣人一声不响,贴着墙脚根鱼贯而入后院里的厢房。
整座宅子没有灯火,所有人都是在黑夜里摸索着行动。
厢房里一个黑衣道袍蒙了黑巾的背手而立,角落里两个黑衣人脚下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可容纳一个人轻松进出。
两个人正在指挥进来的黑衣人们一个一个的下去地道里。
尽管屋里全是人,可是都很安静,没有人出声,一个领头模样的站在背手而立的那个黑衣人跟前小声禀报;
“真人,弟子们尽力了,正要灭杀那弃宗农的时候,北衙禁军不知如何就反应了过来,全是甲胄在身,又兵器锋利,吐蕃那些勇士也反应了过来。
弟子们不敢跟他们纠缠耽误,就撤退了下来,尊者的法旨,未有执行到位,请真人降罪。”
黑衣人没有吭声,黑暗里又一个黑衣人出现,趴在背手而立的黑衣人耳朵附近小声禀报;
“启禀师叔,余观主他说的都是实情,弟子当时就在街上屋顶,看的清楚明白,但凡撤退的慢一些,恐怕就要被围起来了。”
“嗯,知道了。那北衙禁军乃是杀将秦琼,一手练出来的,秦家前五代的祖宗从咱们道家门里学去的阵法,一直传授下来到秦琼的手里,
他又教授了手下的那些将军,所以南北衙的禁军,和左武卫这三营兵马都会结阵,且甚是厉害,更何况咱们穿的普通衣服,他们都是全副甲胄,你们一旦被困住就麻烦大了。”
背手而立的黑衣人一开口,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是的,所以我才下令撤退。”
“做的很好,尊者也跟我说过,上头的意思是,照顾好自己,第二要紧才是做事,所以我不埋怨你们,可能是天道之意,非人力所及。”
“是呀,弟子也是这样想的,或许天道还有要紧之事要弃宗农去干,所以才留下一线生机给他。”
“嗯……”
几个人正在交谈,一个身材玲珑的女道士同样蒙面,手腕上落着一只深灰色的信鸽,匆忙进来,右手单掌竖起打了个稽首礼;
“真人,刑部有文书下达,看来是要三出动三法司了,兵部也下了号令,且还赐下了兵符,传令兵去了南衙禁军的大营。”
背着手的黑衣人眉毛挑了一下,冷笑两声;
“一切都在尊者的计算中,不必慌张,余观主按照之前的路走,连夜撤退回去,昼伏夜行,不见生人。”
“领法旨。”
“对了,下头的道种可有人命?”
“八个,为了不叫北衙禁军结阵,给其他人赢得时间,冲杀上去的,这八个道种,灭杀了九个禁军。”
仿佛应验一样,门口十六个人抬着八个尸体进来。
黑衣女人看了看沉默片刻才开口吩咐;
“护教身死的,按照宗门里的规矩来,挑选一子,继承本位,滴子不合适或者没有的,可用庶出子。”
“领法旨。”
黑衣女人想也不想连续吩咐;
“其他的一同进行,这些道种家里往后的年例,增加三成。”
领头的余观主明显一愣,忍不住询问起来;
“三成?真人,以往都是一成的!”
“观主没有听错,确实是三成。”
“真人,这……右护法那边要是查到了账上……咱们两边岂不是又要折腾个没完没了……”
看着余观主谨慎的脸色,黑衣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次不会了,这次可不是尊者的意思,这回是至尊说的,三路护法都有备案造册,没人会来多嘴半个字儿的。”
第870章;想不通不想
“真人,这……右护法那边要是查到了咱们的账上……咱们两边岂不是又要折腾个没完没了……”
看着余观主谨慎的脸色,黑衣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放心吧,这次不会了,这一次可不是尊者的意思,这回是至尊说的,三路护法都有备案造册,也通传到了四大宗门的掌教手里,往后没人会来多嘴半个字儿的。”
黑衣蒙面人的两个眉毛同时一挑,似乎是解决了他很大难题一样;
“如此甚好。”
“观主自去,我还要去禀报上头今夜之事,不远送了。”
“领法旨。”
黑衣人答应后稽首为礼,这才转过身子,等着最后两人抬着尸体下去之后,也钻进了地道消失不见。
地道口的两人把口封住后,又费劲力气,把一个土床榻推了过来,拿合好的泥巴糊住边缘,最后又用灰尘覆盖,弄成半旧的模样,再拿着些灰尘,不停的撒在空中。
两个人一边忙活,一边后退到门口,背着手的女人也早就退了出来。
“好了吗?”
“好了师叔。”
“你们几个把院子里的所有痕迹都处理好再走,三天后再来查看一次。”
“领法旨。”
女人吩咐完带着两个手下,翻墙出去,都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三人都是躲在黑暗里,顺着墙角行走,且还是顺着长安城东边的城墙,往北边过去。
一路上只听见城墙里头,长安城内人声鼎沸,脚步声杂乱,狗叫不绝。
“你们几个就下一家。”
“唯!”
“开门开门,南衙禁军在此……”
“开门!”
“汪汪汪!”
“兵爷,这大半夜的……”
“闲话少说,我等奉朝廷之命,查看捉拿刺客,你家有几口人,叫什么,细细说来,还有我们要仔细检查,每个院子里每个屋里,把你家人全部叫起来吧!”
“军爷,我家可是良善百姓……”
“良不良的,得查过才知道。”
“哦好好好……”
城墙外野地里行走的三人停下了脚步。
“真人,朝廷这回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了?”
黑衣女人冷笑了两声,又跟着耸了耸肩膀;
“能不快吗?牵扯太大了,本尊估计李世民这会还在书房里兜圈子呢,天大的事情,他不敢马虎。”
“真人,弟子觉得吧,这回有点太那个了,就像您说的,牵扯太大。”
另一个女道士也跟着叹了口气;
“唉……都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这弄个女人给吐蕃就完了的事儿,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的,到底值得吗?”
“谁知道呢,谁也说不清楚至尊是怎么想的,最近三大尊者都关系融洽,互相有说有笑,终南山上,听说那上一代两个老尊者,从至尊第二次过去住了那几天之后,就没再吵架拌嘴。
现在宗门里算是上下合气一团,至尊说话没人唱反调的,和上代道子的局面大不相同了。”
“真人,不是弟子话多,这些活本来都是左护法那边处置的,怎么这一回偏偏要落到咱们中路接活?
真是奇怪的狠了,咱家尊者居然答应下来,弟子真是想不通的很,咱家尊者可是从来不接这种活的?”
“你想不通?我同样想不通,算了算了不想了,或许至尊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使唤动宗门各处的力量吧。”
女人甩了甩头,带着两个手下继续赶路,绕过春明门,通化门,来到东宫至德门东边,一路查看四处无人,蒙面女人这才紧了紧面纱。
两个手下抱着手搭建了个简单的人梯子,蒙面女人借力一蹬,上了一处墙壁的拐角,再次一蹬,翻身上墙,扭过头来比划了两个手势,城墙外两个手下点了点头,隐藏在黑暗里。
东宫,这里本来是李世民居住的地方,自从搬到太极宫之后,这里就留给了李承乾,另外一块儿搬走的还有,李世民其他的儿子们。
但是这里也不是李承乾一个人住,另外还住着一个男人,那就是李钰。
李承乾搬去了李世民以前的寝宫,李承乾以前的寝宫,改名大安宫,赐给了李钰使用。
李钰的大安宫本来就是李承乾的居住地,所以非常的大,占据太子东宫的三分之一,左中右连着有四个院子,前中后五进五层。
除了大安宫里本来的几十个宫女和一群内侍之外,去年最新又调整过来两百多个宫人。
现在光是内侍就有两百出头,宫女一百七十多个。
不为别的,就为伺候长孙氏的心头肉~开国县公候李钰一个人。
这些新来的,每个人都是长孙氏亲自把关,调查过底子的,其祖宗三代都给查了个遍,但凡祖宗有不好的污点的,全部去掉。
新来的两百多人,一大半都是百姓家里出身的,干干净净的。
为何是一半?而不是全部?因为长孙氏还有其他考虑,这些大部分都是来干活的,所以百姓家出身最好。
但是不能都不认识一个大字吧?
所以长孙氏从教坊司那里,把两年前查没那些官的家眷,找出来不少,仔细的查看,分析,筛选出来六十三个女人,年龄最小的才十五岁,年龄最大的有四十出头,送来了李钰这边。
这些人里,清一色都是两年前查处和尚道士那次,被举报揭发出来的官的家眷,有妻妾闺女,也有侍女丫鬟。
这里不是未来世界,这里是唐朝。
罪臣家眷被抓来之后,寻死觅活的倒是也有几个,只是死了之后像狗一样的,抬出去随便挖了坑埋了,就埋在皇城后头的山窝里,连裹尸布都没有。
不知好歹认不清现实的,有没有?也有的,不是被乱棍打死,就是被鞭子抽的满身是血,治好后被送去了平康坊里,教坊司下头的青楼里接客。
啥?你不想接客?
鞭子伺候。
你把客人伺候的不好?
鞭子伺候你!
打死你都没人多看你一眼的。
想逃跑?
教坊司下的青楼,可是南衙禁军看守着进出的。
跑不出三步就给你扎个透心凉,最怕的不是这个,最难受的是,抓回来之后,把你折磨到只剩下一把骨头。
所以后世里,女人的那些个蛮横无理在这个时空里,很少出现。
吃饱肚子活下去,是很多妇人最大的理想。
所以李钰的大安宫里需要人,教坊司里的女人们都是使劲浑身解数,许多女人只有一个愿望,自己年老色衰了,说什么也把闺女弄过去,因为这样就有一线生机,万一被那活财神看上,就有机会救回流放的儿子。
有种种把柄在,长孙氏不担心这些女人乱来,况且大安宫里也不是随意可以走动的,什么人干什么活,都是分配好的,就像这些官员家眷,学的不是洗衣裳,扫地,她们学的是弹奏各种各样的乐器。
这不!
深夜了,李钰还在大安宫东边侧院里正堂听琵琶。
李钰只要来了兴致,所有乐队成员都得全部到场。
一曲罢。
李钰点了点头,西边弹奏琵琶的三十岁女人赶紧站起来回礼。
“不错,有点进步了,但是跟皇帝陛下那里的比较起来,还是少了一些火候的,需要继续努力。”
女人再蹲了一礼,低着头回应:
“是,公爷教训的是,奴婢一定仔细认真的练。”
“嗯,退下吧。”
“是。”
“那个……刚才弹琴的,对了上次你说叫什么念来着?”
弹琵琶的刚退回去坐下,另外一边坐在古琴边打盹的年轻女孩子就被旁边的火伴扯醒过来。
女孩子赶紧正襟危坐,旁边一个站着的宫女瞪着眼睛,吓得小女孩儿脸色发白。
“你聋了?是个死人吗?”
“啊?庶管事,有事……”
“废话,公爷问你叫什么?”
“哦好好好……”
女孩听了这话赶紧慌里慌张的跑出去,蹲过礼之后,低着头小声说话:
“回公爷的话,奴婢叫叶念清。”
李钰点了点头,张开嘴巴,旁边的的无泪观主把切好的黄桃送了过来。
“念清?”
“是的公爷。”
“嗯,你得琴弹奏的很有水平,跟你来的时候那种浑浑噩噩大不一样,听说你总是弹奏到深夜?”
“回公爷的话,奴婢怕公爷指不定哪天回来了要听,奴婢却没有熟练,耽误公爷享受,所以才日夜练习。”
“嗯挺好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回公爷,奴婢今年二十二了。”
“二十多了?在外头的时候,可有过婚配?”
年轻的女孩子日夜苦练,幻想的等着的就是被看上,没想到今夜真的如愿以偿了,不免有些激动过分,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奴婢……回公爷的话,奴婢不曾婚配过人家,身子是干净的,公爷不信可叫人出去调查……”
年轻女孩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一边的中年宫女打断:
“住嘴,公爷没问的,不得乱说。”
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女孩子哪敢犟嘴,赶紧转过身行礼:
“是庶管事,奴婢记住了。”
看到李钰本来还好好的脸色,忽然就不太高兴了,无泪捏着一片黄桃:
“尊上,要不您再吃一口?”
“没心情吃了?”
摇了摇头的李钰白了一眼下头说话教训人的那个庶管事,无泪立刻知道李钰为啥不高兴了,扭头看向一边坐着的上清宫宫主。
自家尊者去后头歇息了,可是这里还有个宫主,作为道子智囊的无泪可是一般人物,她一直惦记着师父的教导,少说话多做事。
上清宫的刘宫主轻轻点了点头,给无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扭头看着旁边坐着的大安宫总管丁可珍,一脸微笑着开口:
“娘子这里法度紧张是对的,可是也不能太过那个了。
娘子且自己看看吧,公爷跟下头人说个话都难以进行下去了。”
丁可珍是个严格按照长孙氏那里越来的一套进行管理的,严格的很,生怕自己做的不到位,平时也很少有笑脸。
所以大安宫里的氛围几乎和长孙氏那边一个莫子刻出来的,尤其是人多了之后,更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轻松,丁可珍管的更严了。
不过再严格也没有到这种地步,下头人都是拿着越严格越好的心态,讨好丁可珍的,没想到反而弄出了不好的。
丁可珍也很是尴尬,尤其是她现在被李钰承诺要收房之后,处处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转正前出了岔子。
这会儿被公爷的妾当众挑毛病,也是气的脸色发青。
尤其是这个看不出年龄的女道士,看上去威严至极,听说在这群道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个女人果然有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些传言应该不假,这要说是个没管过事儿的,谁能相信?
“刘宫主见笑了,原本想着是人多了得严格一些的,下头人到也规矩,就是跟的有些过头了,我的疏忽。”
“娘子严重了,娘子约束下头人严厉是对的,几百号人一个宫里住着,要是没有了规矩自然不成,
不过嘛,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咱家公爷是个洒脱的性子,受不得太严谨的路数,娘子是做过大事的,应该比我懂得要多,是我话多了。”
刘宫主一边随口应付着,一边给李钰倒了半杯白酒:
“要不弟子陪您吃一杯解解闷?”
“也好。”
那边的丁可珍也是烦闷的很,偏偏这个刘宫主身份硬实,听说道家门里左右两宫的宫主,地位仅此于三大护法,历朝历代都是道子的贵妾。
李氏二房后院的女人,和别的五姓七望家族大不一样,道家一派,二房一派,各自井水不犯河水,且道家门里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和二房这边牵扯。
所以两边基本都是各过各的,虽然各自不想干,但是等级还是要仔细划分出来的,
大安宫的丁可珍即便是进了李氏二房的门,身份上也和人家底上一节的,哪能真的说人家话多?
“看娘子您说的吧,您是公爷的贵妾,怎么说都是对的。”
放下酒杯的刘宫主济南的笑了笑,不再多说半个字。
有些郁闷的丁可珍冷着脸看向下头:
“公爷没有问的,她多说了,是有些不对头,可是你呢?当众打断公爷的话,你就对了?”
第871章;各有算计
放下酒杯的刘宫主礼貌的笑了笑,不再多说半个字。
有些郁闷的丁可珍冷着脸看向下头:
“公爷没有问的,她多说了,是有些不对头,可是你呢?当众打断公爷和她的说话,你就对了?”
那个管教乐师的庶管事一听那高高在上的女道士开口就知道,今天恐怕要招惹是非的,果然不假,大总管脸都是黑的,说话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吓的她赶紧扑通一声跪下;
“总管赎罪,奴婢没有别的,就想着把手下管好,别坏了公爷的规矩,请大总管明查。”
“你管教下头人是对的,但是你有些不知进退,这也是事实,来人呐!”
“人在。”
“拿下去,抽他十鞭子,叫他长个记性,以后学着有进有退张弛有度。”
“唯!”
那姓庶的宫女偷看了上头不高兴的公爷,心里放松了不少,一旦这大爷开口,自己可就要受狠罪了。
“谢大总管宽恕。”
“拉下去。”
“唯!”
两个内侍答应过后,把地上的管事架起来就走。
这边的丁大总管扭头对着旁边的手下交代;
“调他去洗衣房里,如此不知进退的人,不能留在正堂里当值,换个有点眼色的上来。”
“是,奴婢记住了。”
丁可珍扭头陪着笑;
“小祖宗,人都打发出去了,这回您能好好说话了,要不今晚叫她去咱们后院里侍寝?”
“这都没记住名字呢,着急什么,自己宫里人,不用着急,又跑不了。”
“那是,这些都是经过殿下筛选的呢,各种口味儿都有的,您慢慢瞧瞧或许能有入眼的呢。”
“嗯,你也心里有个数,别约束的太严厉了,弄得咱们宫里一堆人死气沉沉,没个朝气蓬勃的样子,我就觉得以前那样挺好的,都有说有笑。”
“是,妾身记住了。”
那个弹琴的宫女一个人站在正堂的中间,自家的管事不在了,她退下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又不敢胡乱说话,还好李钰开口了;
“叶念清是吧。”
“回公爷,是的。”
“哪个清?”
“启禀公爷,清水的清。”
“你阿耶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公爷,河南道上,南阳府正六品下的府丞,被那府里的长官连累……被公爷您下令斩首了。”
宫女想要解释家里的情况,可是看到上头丁大总管的脸色,赶紧住了嘴。
“哦,原来如此,南阳府那个事儿我记得清楚,那府里长官的儿子,我记得最清,回来长安的路上,他还不知深浅为何物,对着我的族人吆喝,要吃肉吃菜的那个,我没说错吧?”
“是的,不过我表……启禀公爷不到蓝田的时候,那人就死了,被埋在了附近的路上,早就没这个人了。”
“哦?有趣,那家伙我见过,身体没病,既然死了,肯定是他的阿娘担心他再惹祸才处死她的。”
“是的公爷,正是如此,他阿娘也在这屋里的。”
“是吗?挺懂事的女人,明天空了你带她过来,很久没见了,记得她风韵犹存的样子,好像一点不老的模样。”
“是,奴婢记住了。”
“名字听起来不错,可有表字?”
“没有的公爷。”
“那就叫卿卿吧?”
“是,奴婢谢公爷赐字。”
李钰在和宫女对话,右边的侧面一个李氏二房的侍女悄悄进来,在李钰身边无泪的耳边嘀咕两句。
无泪没有任何动作,只小心的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假装把衣裙扯开,顺便小声耳语一句。
“雪斋师妹回来了。”
李钰没有回应,继续和宫女对话;
“皇帝陛下的乐队总是被我霸占,也不好,皇后娘娘都说我两次了,可是呢我又是个喜欢听的,所以才请娘娘给我照顾些人马。
你们也都很用心,我看出来了,不过本事上,说实话差那边不是一点,差的太多了,琵琶手里,也就刚才那个凑合着能听,古琴这边我只觉得卿卿你还可以拿出手,往后你们还得用心,不可懈怠啊。”
“谢公爷抬举。”
一听李钰这话,正堂里两边几十个乐手整齐的站起来行礼;
“是。”
“都坐下吧。”
“谢公爷。”
“卿卿回去坐着吧,你们也休息一会儿的,我去一下净房再来,一会儿你们准备一下皇帝陛下的破阵乐。”
“是。”
无泪往后靠了一下让出道路,新的北斗七星还没有凑够,所以无泪和刘宫主不用当值。
而当值的北斗七星和林霸王,陪着在李钰身边,出了正堂之后,那个禀报的侍女赶紧跟了过来。
“启禀郎君,来人在您后头的院子寝宫里等着。”
“嗯。走。”
一群人不说话直接从侧院穿过去,回了自己的后院。
已经打扮了正常穿戴的黑衣蒙面人就在屋里和侍女们说话,看到李钰回来都站起来行礼。
“拜见郎君。”
“参见尊上。”
“都免礼吧。”
“是。”
李钰的屋里这会儿没有外人,不是道士就是二房的侍女,所以不用忌讳什么,来人直接禀报。
“尊上,事情没有弄好,请尊上降罪。”
李钰坐下之后这才看了一眼来人;
“不用自责,既然如此,也是天道之意,不需强求。”
“尊法旨。”
“折损了多少道种?”
“八个。”
“还行,去了百人,亏损八个不算多,不过也挺心疼人的,这八个道种的家都要仔细照顾好了。”
“尊法旨。”
“和北衙禁军对上了吧?”
作为中路护法下头的三大真人之一,钟雪斋对于自己亲自出马,居然没有完成任务,还有些遗憾的。
“唉,本来他们已经被那吐蕃使团给调开了,没想到那个校尉竟然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刚要上去灭杀弃宗弄赞,那边就反应过来了,高文观的余观主不敢纠缠,下令撤退了回来。”
李钰盯着钟雪斋的脸蛋,柔声安慰着;
“撤退是对的,你不要多想什么,不撤退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真就是灭杀了吐蕃国主,今夜放出去那一百个道种也活不下来几个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亏本的买卖太不划算!”
“是的,所以弟子也没埋怨余观主什么,只交代他仔细善后那八家。”
“这样最好,不要去埋怨下头什么,他们也尽力了。”
“是。”
女人动了动嘴唇终究又忍住了没有吭声。李钰笑了;
“有话就说,你憋心里不难受吗?怎么学的跟你家尊者一样,什么都要藏着掖着?”
“启禀尊上,这种活,左护法那边是很擅长的,我们这边没有经验,尊上为何不安排那边行动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你怎么不去问你家尊者呢?”
“弟子问了,师父就一句话,该干什么干什么。”
“看看吧,周道人比你看的透,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她早早的把你推上来实在有些着急了,应该再好好锻炼你几年的。”
“额……弟子愚笨,话多了。”
“也不算多余,自从本尊继承道统之后,咱们道家门里一如既往,虽然也是好事儿,但是我心里没有数,所以忍不住想四方调动一番,看看各处的利弊反应,怎么?你觉得多余吗?”
“额……不多余,尊上做事都是有法度的,不多余。”
中路护法周千晨的三徒弟被问的有些卡壳了。
“尊上猜到了今夜的结果?”
“早就猜到了,不出来几次,你们中路护法下头的人马,就永远不知道如何做事,所以我才调动你们,真要是想要叫弃宗农死,安派左护法下头太阴观出去就能做到的。”
钟雪斋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场面陷入了安静。
“你回来的时候,安长城里开始风起云涌了吧?”
“是的尊上,三法司都行动了,南衙禁军也出来了,听着不少人的。”
“肯定要出动很多人,现在的当口不是朝廷刷威风的时候,吐蕃的国主需要以礼相待,出了这种事,起码也得做个样子给弃宗弄赞看看,估计至少要出动三千人马,才好搜查安长城的。”
“那尊上,要不要继续下去?下一次弟子会亲自出马,绝不会再次失手的。”
“等等吧,弃宗弄赞是个人物,应该能知道进退的,给他十天反应,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尊法旨。”
“回去告诉你师父,倘若一个月后他还不离开,那就是天道要灭他了,这个活我不会从新安排的,
实在不行就叫你师父亲自出马,到时候不管你们怎么做,我的法旨就要执行到位,你们中路这边要是连这个事情都做不好,可就叫我太失望了。”
“是!弟子记住了,尊上放心,不必我师父出马,一个月后弃宗弄赞要是还不离开安长城,弟子一定叫他魂归地府黄泉。”
李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口处交代;
“不着急,你有进来的登记在册,住几天跟着我一块儿出去就行。”
“是。”
李钰带着林霸王和北斗七星离开了自己的寝宫,路上属于中路护法周千晨下头的一个北斗女观主忍不住了;
“尊上,雪斋师妹她有点嫩了,您应该叫弟子这边无极观出动的,倘若是弟子的观里出去,就不会轻易行动,行动了就不会放跑那吐蕃的国主……”
女道士没说完就被李钰打断了,停下了脚步的李钰,一手挑起了美女的下巴;
“放你出去,你家尊者就看不见她三徒弟的本事了,钟雪斋她绝不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另外,一次就成功了,你们这一路的门下弟子又会继续浪荡,至少一大部分道观都是那样,得过且过,调动下你们这边的积极性还是有必要的。”
女道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钰放下了手;
“看吧,你能听懂,钟雪斋吗,她还需要再磨炼磨炼的。”
“尊上,要不弟子私下里提醒钟师妹一下吧,也好叫她快点长大。”
李钰不紧不慢的走在黑夜里;
“不必了,没用的,办事可以提醒,心境和经验你无法给她,该是她的路,还得她自己走过去的。
你家尊者长袖善舞,什么不知道?她大徒弟为何不放出来?
那是要仔细教导,继承她位置的,所以轻易不会放出来,这老三钟雪斋吗就是赶紧踢出来,经历些事情,叫她自己成事儿的。”
“所以我家尊者把活交给钟师妹,原来是懂得尊上的意思了。”
“是啊,你当你家尊者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只会跟朝廷的官员说笑?她那一谭子水,深着呢!
你们中路下头,难道拿不下这次的活计?没个能人了?真要灭杀弃宗农,你家尊者怎么没有调你无极观行动?”
李钰一边走路一边又指点另一个美丽端庄的女道士;
“你们中路下头,最厉害的太清宫,莫大宫主也在这里呢,为何不用?偏偏把山里的钟雪斋调出来?”
无极观的苗观主抬头看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莫师叔,跟在李钰的屁股后头默默的走路。
李钰正在走着路忽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听那叶念清的琴技,似乎是得过宫主的传授?”
走在李钰身边第一位置的莫大宫主笑了;
“尊上厉害。”
“听她弹奏的水平,可不是教了一回两回了吧?”
“弟子教他两个月了。”
“哦?和宫主有些亲戚关系吧?”
“尊上厉害,确实有些关心,只是已经出了五服的。
弟子随尊上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有一次不当值,听见琴声就过去看看何人弹奏,没想到一问之下,竟然还是个八服上的,有些血脉关系。
那孩子也真伶俐,能把家谱上头十几层都背的分毫不差,弟子看他可怜兮兮,就指点她一些琴技。”
“原来如此,她能得到宫主这样的大家指点,也是她的幸运了,难怪她的琴技如此突飞猛进,都快赶上皇帝那边的大琴师了。”
李钰说着话就进了还灯壁辉煌亮如白昼的厅堂里。
“公爷,可要开始破阵乐响?”
“不着急,你过来。”
“啊?哦,是是是。”
第872章;昔日的五品夫人
“原来如此,她能得到宫主这样的大家指点,也是她的幸运了,难怪她的琴技如此突飞猛进,都快赶上皇帝那边的大琴师了。”
李钰说着话就进了还灯壁辉煌亮如白昼的厅堂里。
“公爷,可要开始破阵乐响?”
“不着急,你过来。”
“啊?哦,是是是。”
被李钰指点的叶念卿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只顾准备着弹琴,被身后的姨妈快速扯了下衣裳,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连声答应,匆忙走到厅堂中间行礼。
“公爷呼唤奴婢?”
“嗯,你家和南阳府的长官是亲戚吧?”
“回公爷的话,那人的正妻是我阿娘的妹妹。”
“哦,你阿娘呢?”
叶念卿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下厅堂东边角落。
“回公爷,在敲铜钟。”
李钰哈哈大笑看着旁边的丁大总管;
“哦?看来我的爱好人尽皆知啊,哈哈哈哈哈。”
“可不是嘛,这些人里头,有十几个都是和自己阿娘一块进来的呢,殿下特地交代过的。”
李钰很随意的吩咐着;
“给她们安排个小院子居住,给他时间练琴,顺便叫她阿娘和亲戚也住进去吧,满足了她的心愿,或许她的琴技能再进一层。”
丁大总管一边给李钰斟酒,一边笑着回应;
“是我的小祖宗,妾身记住了,明天就能办好。”
人群里两个中年美妇人都是低着头一脸的笑意。
教坊司的生活比这些官员家眷想象的还要残酷还要现实,这些女眷来教坊司的时候,实在没想到以往的下人,都被分配去了工部那边干活出力,只剩下女的进了教坊司里。
即便如此,和原先手下的侍女也被分开了东西,身边能留下一两个侍女跟着的,那可是天大的幸运了,叶念卿的长辈就没有这种幸运,身边以前的侍女全被分到了别处,现在吃饭洗衣裳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和之前使奴换婢的日子比起来那叫个一落千丈。
这些罪臣的家眷,说现实点,最大的梦想就是活下去,其次就是能提高一点点的待遇就谢天谢地,她们的人生从丈夫被杀头的那一刻,就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李钰眼神迷离的看着桌上的酒杯;
“人真的很奇怪,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失去以后,才惦记曾经拥有的东西如何珍贵,智商真的是硬伤。”
上清宫的刘宫主端坐在李钰身边,俯下身子一脸的微笑;
“公爷怎么如此感性?人性本来就是那样的,智者总是考量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而观愚笨者,总是得过且过,即便有高人指点迷津,他们也是不屑一顾,等到祸事临身的时候,又痛哭流涕,这种人占据世人十中有九还要再多一点的,公爷实在心疼不过来的。”
“嗯,宫主说的没错,蠢材确实十分之九还要多一些的。”
李钰话音落地,厅堂里进来了董大娘子的贴身侍女紫嫣。
“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郎君。”
“深夜进来,所为何事?”
“启禀郎君,有南衙禁军五十,想要搜查咱们梅花别苑。”
“嗯?什么事情?”
“回郎君,禁军说是,吐蕃来的使臣遇到刺杀,所以全城搜查。”
“哦,既然是全城搜查,你且回去交代大娘子,叫南衙禁军进去便是。”
“唯!”
“只一点,莫要惊吓了我的家眷,都是些妇人家的,男人不在家中,恐怕会惊慌失措,叫那些禁军小点动作。”
“是,奴婢记住了。”
“且去。”
“是,奴婢请退。”
“准。”
紫嫣进来的时候,叶念卿往旁边挪了挪,这会人家走了,她赶紧又站了回去,规矩不能不讲,否则就得吃鞭子。
李钰静静地看着叶念卿没有说话,亮如白昼的厅堂鸦雀无声,这里李钰就是天,唯一的主,这一大堆人的家主,拥有绝对性的生杀大权!
“都散了吧,没心情听了。”
“是我的小祖宗。”
丁可珍挥了挥手,旁边的管事立马开始组织宫女们退出厅堂。
叶念卿刚行礼后转身,就被李钰叫住了。
“慢着。”
“是,公爷请吩咐。”
“叫你阿娘和你的亲戚留下,就是那个府衙长官家的正妻。”
“唯!”
几十个乐师陆续退出了厅堂,只留下五个女人,叶念卿娘俩,和她姨娘母女三个,都站在李钰跟前低着头。
看到李钰对跟前这母女五人起了心思,旁边的刘宫主识趣的很;
“公爷,妾身等想要回去歇息了。”
李钰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三个宫主观主,露出一脸淫贱的笑容;
“慌什么?我可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那种,宫主难道想今夜孤枕难眠?”
“即便刘宫主平日再端庄,也被呛的满脸羞红,闭紧嘴巴不再言语。”
李钰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把这些个正儿八经的要命的女人,调戏的无处藏身,这是他的乐趣之一,老天既然给他再来一世的机会,又身份高贵,不享受岂不是对不起天地之道?
“人多了热闹呀,无泪观主以为然否?”
“啊?妾身……听不懂的……”
“观主真的听不懂吗?哈哈哈哈。”
李钰淫贱的笑声,把高高在上的无泪观主折腾的低着头不敢回应。
满足之后的李钰起身离开厅堂,身边跟了一大群美女。
厅堂里五个母女互相对看,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丁大总管的一个贴身,差异的教训着;
“你们没听见公爷说人多热闹?还楞在这里作甚?跟着去伺候啊?”
“唯!”
母女五人赶紧答应,跟在身后,路上都很小声音的指点自己闺女,一些该注意的事情,毕竟他们是过来人,在男女之事上有着丰富的经验。
回到自己寝宫的李钰大大方方的坐在榻边,满意的看着按照自己要求修造出来的床榻。
前世里他就经常幻想,弄个大大的床,睡一堆漂亮的女人,这回实现了,李钰的大床占据了百姓家几乎一间房的位置,睡十几个人真的很轻松。
北斗七星又分出一个女观主,再次搜查了一遍进来的五个母女浑身上下,没有违禁物品后退开一边不再多看。
母女五人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站在李钰的跟前整齐的低着头不知所措。
即便他们这些人家族辉煌的时候,也就是地方上的五六品官员,面对这种朝廷里尊贵到极点的人物,他们的夫君也很有些压力的,更别说她们这些后院里没见过大世面的妇人了。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宫女端来了洗脚水,蹲下后刚把李钰的鞋子脱掉,李钰就收起了双脚。
旁边的丁大总管立刻会意了;
“退下。”
“唯!”
“你们两个愣着作甚?还不上来伺候公爷?”
“是。”
叶念卿的阿娘和姨娘两人赶紧答应一声,上来蹲下伺候李钰。
看着熟透了的两个女人,往死里都是高高在上的,现在伺候自己,李钰大大的满足了内心深处的扭曲心理,单手挑起叶念卿姨娘的下巴;
“娘子别来无恙?”
叶念卿的姨娘陪着笑脸;
“托公爷的福,吃食上不再缺了,且睡的也安好。”
“那就好,放眼当今世上,也就我的门下,才能享受到这些了。”
叶念卿的姨娘并不是奉承话,她一脸的认真态度,说的也都是事实;
“那是,公爷心善,天下人皆知,只有在公爷门下才能每顿两个菜,且还能按时睡觉歇息,又四人分得一屋,奴婢们真是感激不尽的。”
李钰抚摸着成熟女人的脸,地上蹲着的卢文婷没有了五品夫人的架子,手里给李钰洗脚的同时,头脸不敢乱动,生怕耽误了这公爷轻薄自己……
“好,知道感激就成,就怕你们不知道好歹,还幻想一些不合实际的。”
“公爷明鉴,奴婢们没有胡思乱想的,过去的早就烟消云散,珍惜眼下才是最要紧的,奴婢整天想的就是,好好的练习敲钟,伺候好公爷才是奴婢这一生一世里唯一要做的事情。”
“不愧是曾经的五品夫人,说话慷锵有力,掷地有声,你能如此想就会省去许多麻烦的。”
“公爷,奴婢有一事想要求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整好今夜我不瞌睡。”
“是,奴婢想请教的是,那时候公爷不是说把我们收回家族里吗,怎么后来又把我们放出来给教坊司了?
奴婢们真心喜欢咱们二房家族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卢文婷这话说完,其他四个女人都跟着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话说出了她们的心声,在蓝田李氏二房家族里生活一段的她们真心喜欢的不行,没人看不起她们也没人来欺负她们。
“因为朝廷里有人说我假公济私,所以皇后娘娘叫我把你们放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呢,奴婢们还以为公爷不想要我们了呢。”
卢文婷可不怕在场的人多,她和姐姐两人心里都很清楚明白,命运多舛,已经不可回头,余生想要安稳,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才能决定。
而且这个年轻人也是最理想的一家之主了,能不能争取到后半生的幸福,就看这个年轻人的反应,和自己这些人的本事了,
所以两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放开身段和脸子,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把这年轻人伺候好。
所以卢文婷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一副女儿家的娇嫩模样,说话也时不时的浪上几句,果然把李钰勾引的起了心思,一把就从卢文婷胸前的衣裳伸进去
“公爷怎么舍得不要你们呢,当初在河南道上,我就看上你们姐妹两个了,朝廷有规矩也不怕,现在你们转一圈不是又回来了吗?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娘娘把你们赐给我的,从教坊司里拿出来,这回就没人乱说话了,你们可以放心喽,想要把名字写进我二房的本册里,就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喽。”
“嗯……疼……公爷……请公爷怜悯奴婢……”
“真是两个熟透了的果实。”
李钰收了左手,任由姐妹两个给自己擦拭双脚,然后坐到床榻里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母女五人。
丁可珍挥了挥手,屋里伺候的宫女和内侍退出去不少,然后对着榻前的母女五人吩咐;
“脱了衣服。”
“是总管。”
丁可珍不是傻子,她知道,公爷今夜的心思都在这母女五人身上,其她女人只要看懂了的就不该来争宠的。
叶念卿和两个表妹都很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这里由不得她们,三姐妹都是慢吞吞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相反的是卢文婷姐妹俩不用片刻就孑然一身。
李钰看着卢文婷姐妹两人丰腴的身子,静静地欣赏着,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心不错,你们姐妹俩的身子很嫩,一点儿也不老呢。”
卢文婷对于自己姐妹俩的身材和相貌很是自信的,教坊司里也见识过许多来买罪臣家眷的官员,哪个都想把她们一家买回去享受,可是都知道这是皇后殿下给心头肉安排的,所以没人乱来。
虽然没人乱来,但是那些官员看自己姐妹俩的眼神,恨不得吃进肚子里的样子,就知道卢文婷姐妹俩的诱惑力有多严重了。
对于不能被其他官员买回去,这两家真的是谢天谢地,她们心里清楚,要不是有这公爷惦记着身子,自己两家母女五人早就被别的官员买回家享受了。
而那些官员们新鲜之后,她们往后的余生就是陪那些官员家里来的客人睡觉,成为各种客人的玩物,死活都没人心疼你的。
她们之前的夫君,就曾经去同僚家里占这种便宜,而且她们自家也从教坊司里买回去一些罪臣的家眷,用来招待来往的客人,这些路数她们不陌生。
卢文婷大方的站在李钰的面前;
“公爷抬举了。”
“我记得你还不到四十吧?”
“回公爷,以前奴婢说过的,生孩子的时候才十五,所以奴婢不算太老,今年也就三十有七。”
“哦,难怪呢,身子娇嫩,都上来吧,本公今夜要好好玩玩你们的身子,享受一把。”
“唯!”
第873章;黄泥巴掉裤裆
卢文婷大方的站在李钰的面前;
“公爷抬举了。”
“我记得你还不到四十吧?”
“回公爷,以前奴婢说过的,生孩子的时候才十五,所以奴婢不算太老,今年也就三十有七。”
“哦,难怪呢,身子娇嫩,都上来吧,本公今夜要好好玩玩你们的身子,享受一把。”
“唯!”
母女五人按照吩咐上了榻,放开手脚的李钰,天天吃左护法给开的方子,战斗力相当强悍。
要了三个处子以后,就晾在一边,把卢文婷姐妹俩伺候的疯狂大叫。
李钰折腾了一个时辰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卢文婷姐妹俩,叫母女五人躺在宽大的床榻另一边歇息。
扭头看着旁边的三个美女和丁可珍大总管;
“宫主还愣着作甚?还不宽衣解带吗?我还是想念着你们三个的,赶紧脱衣裳,叫本尊来好好享受享受你们这娇嫩的身子……”
观看了一个时辰的现场直播,刘宫主和无泪观主三人都是浑身燥热,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平时高高在上端庄严肃的刘宫主红着脸,娇羞无限的答应;
“尊法旨。”
反正至尊的身份,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任何女人都无法单独和至尊一块儿亲热的。
不论何时至尊身边最少都是有当值的北斗七星和二房一个剑侍在场,如果害羞那就无路可走了……
所以只要是至尊的女人,第一件事就是要修炼厚脸皮神功,这个修炼不好,那可就要凄凉了。
道家的女道士离开道子的宠爱,可以想象被排挤是唯一的路。
李氏二房的女人不受族长宠爱,同样的不会好过到哪去,李氏二房家族和天下其他的五姓七望门户一个样,没有族长给你撑腰,你就狗屁不是。
所以没人会因为李钰屋里人多,而拒绝难得的邀请。
道家门里憋了许多年的女道士,更不会拒绝的。
说句难听的话,刘宫主这些高高在上的女道种,哪个不是憋了几十年的?
况且道家养生的功夫一流,个个都是身体健康,生理需要比常人百姓家的妇人更多了十倍不止。
刘宫主和无泪观主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她们的心里,恨不得夜夜都留在至尊那宽大的榻上,缠绵不休!
正在和刘宫主厮杀第二回合的李钰,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旁边刚喘过气来,没休息多大一会儿正要闭眼睡沉的丁大总管扭头过去,一脸的不高兴;
“作甚?都要睡着了,你慌里慌张的脚步声进来?”
“奴婢有罪。”
“算了算了,快点说什么事情,没看公爷正忙着呢?快点说清楚退下,耽误了咱家公爷的兴致,你陪的起?”
“是是是,回总管,皇城门处,有人求见公爷。”
“这大半夜的,谁来打扰?”
“回总管,大理寺戴正卿的次子。”
一听说是自家公爷的小兄弟,丁可珍就坐了起来;
“他来作甚?你没跟那戴家郎君说清楚吗,咱家公爷早都睡下了?”
“回总管,奴婢说清楚了,奴婢说公爷累了一天,已经上榻歇息了,请他明日再来,可戴家二郎君就是不肯离去,说是有要紧事求见公爷。”
“真是的,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白天说?你去回他,就说公爷身子不舒服歇息了,没人敢叫醒。”
“唯!”
气都喘不过来的刘宫主轻轻的扶着李钰;
“尊上……”
李钰只好停了下来,扭头看看报信的宫女,一屁股坐在旁边。
“他来找我作甚?他不是和那几个泼皮约好了去回春阁里快活的吗?
昨晚还要扯上我一块去看那几个新来的清倌,花了许多银钱不好好的享受处子清倌的身子,跑来我这里作甚?”
“回公爷的话,奴婢也问了,戴家郎君就是不说为何,只说出了大事,请公爷去皇城门口处说话。”
“整天就他屁事儿多,跟他兄长比起来差远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他们这群二世祖的,三天两头跟个搅屎棍一样,叫我不得安生……”
丁可珍对着几个宫女挥了挥手;
“快伺候公爷穿衣。”
“是。”
穿戴整齐的李钰黑着脸一路赶到皇城延禧门口,别说李钰了,谁被打扰了雅兴都会不高兴的。
大理寺正卿嫡亲次子,戴少阳正在皇城延禧门口处东张西望,看到李钰一群人过来,高兴的叫喊着;
“大朗,大朗,这儿呢,这儿,我在这里。”
“行了行了,别叫唤了,早就瞅见你了,嚷嚷个狗屁?”
李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嘀嘀咕咕的走出延禧门。
城门处的禁军立刻站直了身子;
“拜见公爷。”
“都免礼。”
“唯!”
“大半夜的,你又有什么狗屁事情了,难道又被哪家的二世祖抢了你那几个小心肝儿?没有如愿以偿?
我说戴家二兄,你能不能像个大人的样,叫我安安生生的睡一觉?明天说不行吗?非要折腾的我也爬起来?”
“哎呀出大事了大朗,今夜可不是我的事儿啊。”
“知道出了大事儿,也知道不是你的事情,你有那本事才怪,
方才别院里的下人都来与我说了,说是吐蕃那个狗屁国主遇到了贼人的刺杀,怎么样,那草原人死了没?”
“不是这个事情啊大朗,听说没死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李钰把身子吊儿郎当的靠在皇城的墙壁上,不屑一顾的看着戴少阳;
“不是这事儿?那还能有个什么屁事了?怎么着?总不会是你们和搜查全城的南衙禁军干架了吧?
先说好啊,要是这事儿,我可管不了的,二叔父的手下就没有一个是好纠缠的,前阵子为了杜老二,我还被南衙禁军的中郎将给教训了半个时辰,皇后娘娘警告过我了,不准再多管闲事,这回你们可别说我李大无情无义啊!”
“嗨,李大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胆子跟南衙禁军干起来?那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要是和南衙禁军干起来,我阿耶不把我抽个半死?”
“你可赶紧拉倒吧,你戴二郎就是个嘴巴干净的货,什么事你没干过?还来我跟前装好人?”
“哈哈哈哈,李大你叫我装一回好人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要不然我回去睡觉了,真是的,你们几个不是跑去回春阁享受清倌人去了吗,不抱着妇人睡觉,跑来找我作甚?
不知道我屋里一群女人得伺候?我忙着呢,没空听你瞎扯,赶紧的说清楚喽滚蛋回去玩女人去。”
“你是不缺女人,俺们一群兄弟可都是饿汉子呢,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各种各样的美人儿都有一堆?想享受哪个就要哪个?
得了得了,不和你瞎扯,正经事要紧呢,虽然不是我有事,但是也和我有些关系的,是我家的亲戚出事儿了,我四姑家的大兄,他出事了。”
“嗯?”
正靠在墙壁上嘚瑟的李钰眼睛一瞪;
“冯智戴?冯大朗?”
“啊,对呀,就是他,我四姑家的大表兄,他出事儿啦。”
李钰上下打量了戴少阳好几遍,这才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回应着;
“真是扯淡玩意儿,冯大朗比你聪明十倍不止的,你都不会出事儿,他整天小心翼翼的行事,能出个屁事情?”
“真的李大,这回我表兄可是麻烦大了,包括我姑父他们一家,都要有天大的麻烦了。”
“什么麻烦?还天大的麻烦?”
戴少阳四下里看了看,躲在李钰的耳边小声解释;
“这不是南衙禁军搜查全城吗,搜出来祸事了。”
李钰一听这话瞬间站直了身子。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哦,我表兄家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姑父带着岭南的那些势力投靠李唐朝廷,本来皇帝就犯心病,这不才有姑父把嫡亲长子送来侍奉皇帝的事吗?”
“啊,这个我知道啊,长安城哪个不知道?你就快说吧到底怎么了?”
“嗨,我姑父派人偷偷过来找大表兄,谁也不知道什么事儿,方才那些人居住的地方,被搜查个底掉,那些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和南衙禁军干上了,两边各有死伤,然后被抓了。”
“沃日!这回闹腾大了。”
“谁说不是呢,大表兄也下了一身的冷汗,赶紧找到我家,我家大兄正在陪着表兄安抚呢,我阿耶叫我赶紧来找你的,所以这回不是我的事。”
李钰揉了揉鼻子,也是一脸的苦瓜相;
“找我?这事儿得大人们才能解决的啊,找我作甚?”
说完一切经过的戴少阳放松了身子;
“找啦,我阿耶亲自去秦家叔父那里了,又叫人去请你三叔了,这不是都知道你鬼点子多吗,所以叫我来问问你有什么注意嘛?”
“确实麻烦大了这回,这事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是啊,所以我们家都跟着揪心呐,你想把李大,我们两家是亲戚呀,打断胳膊连着筋的,我姑父家有事儿我家也得跟着倒霉不是?”
“那是,你先等会,先说说冯大朗他爹派来了多少人?”
戴少阳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划了下;
“三个百人队呢。”
李钰的眼睛轱辘轱辘转了两大圈;
“沃日!怎么要偷偷的来,正大光明的不好吗?非要弄这一出?看看,惹出祸事了吧?”
“你说的轻巧,我姑父不是担心派人来引起皇帝的猜忌吗,所以才偷偷的派人,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就是关心朝廷对他岭南那边的态度,和担心嫡亲长子的安危,也没别的意思。”
李钰翻了翻眼睛;
“谁都知道是这样的,问题是那些言官们可不会这样轻易过去的,他们铁定又是一大堆的说话,你信不信?”
戴少阳学着李钰把双手拢在袖口里;
“信,我信,我们都信,那些人整天盼着我姑父犯错呢,嘴里说着一套,说什么我姑父劳苦功高,实际上他们恨不得派兵过去,把我姑父全家宰了,谁还看不出来了?”
“这回好了,可叫他们抓住把柄了,你说冯大朗他阿耶怎么想的?派十几个人来就行了,干嘛非得弄几百号人马藏着掖着?”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又不是真的想造反……”
“嘘!”
李钰一听戴二愣子说这话,赶紧叫他打住。
“你他娘的小点声说话行不行,这话你也好乱说的?”
戴少阳扭头看了看距离皇城门口的禁军还有十几步,又是满不在意的样子;
“这都秃子头上的虱子,傻瓜都懂的,还不叫说了?谁不明白了还?”
“明白归明白,但是可不能乱说的啊,你小心点,怎么连你大兄一半都不如呢?真是的?”
“反正我以后又不当族长,不用管那些言行举止的狗屎一堆,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痛快了就行。”
看着戴少阳梗着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钰冷笑两声;
“是痛快了,麻烦的时候你就明白比痛快更难受,看看你姑父,要是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别派人来不就完了?
他派几百个死士过来,他心里倒是痛快了,结果呢?这会儿难受了吧?”
“我说李大,你能不能别往我姑父头上扣屎盆子,就是些族人,怎么从你这狗嘴里说出来就成三百死士了还?
你这么一说,弄得我姑父跟真的谋反了有啥区别?这不是把我姑父一家往绝路上逼迫吗?还是兄弟吗你?”
李钰又靠到了城墙上,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嚷嚷个狗屁,我这就是顺嘴一说,又不当真的,我这是替那些言官们说的,这些不就是他么的嘴脸和说词吗?”
“这倒也是,那些人肯定要说些的,铁定还有更大的屎盆子,不是我说,李大你给评评理,即便是三百死士,能顶个屁用?
皇城都进不去,整天害怕露馅被人看见喽,东躲西藏的,指望这三百死士去折腾什么大事儿?”
“这话你跟我吆喝也没用呐,我是心里清楚,你姑父无非就是惦记着,不知道皇帝放心不放心他家在岭南。”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愁眉苦脸的戴少阳就接了一句;
“是啊,只要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我姑父的心病?撑死了就是派人来长安城里打听打听闲话,能有多大个事?”
第874章;至尊想去那边了
“这话你跟我吆喝也没用呐,我是心里清楚,你姑父无非就是惦记着,不知道皇帝放心不放心他家在岭南。”
李钰的话都没有说完,愁眉苦脸的戴少阳就接了一句;
“是啊,只要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我姑父的心病?撑死了就是派人来长安城里打听打听闲话,能有多大个事?”
李钰摸索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旁边的北斗七星之一,拿出一个精巧绝伦的铁盒子,刺啦一下打开,给李钰点燃了香烟,李钰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吐出去;
“事都知道,但是拿出来放到桌面上可就大不一样了,官面上是另一套,说难听点,当声音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皇帝就算不想怎样,也必须怎样的,否则难以平息某些事情。”
“你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李大?能不能说的直接了当一些?嗯?”
“李大……”
“嗯?怎么了?我说戴老二,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不是啊,你这吃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你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这是抽,懂不懂?抽烟!”
“抽?我看你是把烟和火都吃进肚子里了呀?”
“我是吸,吸烟看清楚没?就这样子吸进去……”
李钰又是比划又是抽的,看的戴少阳目瞪口呆。
“李大你不怕呛死?”
“不怕。”
“你就美成这样?有那么美?”
李钰看乡巴佬一样看着戴少阳;
“当然了,你要不要来一个?”
“来呀,赶紧的。”
“先说好,老子这烟可有毒啊。”
“毒就毒,老子不怕。”
“靠,还真是不怕死的好汉呢,给你,你要这样抽……”
“咳咳……我的娘呀……呛死我了……这是……咳咳咳……”
戴少阳一边扶着墙咳嗽,一边拿捏着手里的烟,李钰给他不停的拍打着后辈顺气;
“看看吧,老子就说了有毒的。”
“你这样啊,你看,就这样,先把气门给关闭住了,然后吸进嘴里,然后呢一口气吸进肚子里,唉对了,就是这个样子的……学的真快,唉唉站好了,沃日,戴老二你没长骨头吗?”
戴少阳一边叫喊一边紧紧的抓住李钰的胳膊;
“赶紧的李大,赶紧的把我扶着,别摔倒了,我他娘的怎么觉得天旋地转呢……你这玩意真是有毒的厉害……”
“刚开始就是这样的很正常,一根抽完就好了,再说你第一次抽,就抽那么大一口,能不晕吗?蠢货!”
“都这样了还抽?”
看着戴少阳扶着墙壁,还要抽烟,李钰瞪大了眼睛。
“要你管,老子要是不敢继续抽,铁定被你李大朗笑话一辈子的……”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没多大一会儿就各自抽了两根。
“哎我说李大,你这烟是怎么倒腾出来的?还有没有?”
“有,十钱一支。”
“十钱?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对呀李大,你外号有两个,一个是活财神,一个叫吃人鬼,怎么就卖十钱?”
李钰顺手把怀里的一个牛皮纸做的盒子递给了戴少阳。
“十钱我都觉得太贵了呢。”
“不是吧李大?价钱都贱到十钱了,你还说贵?”
“你是不嫌弃贵啊,可是百姓会觉得太贵了,你想啊,十钱节省一些的话够百姓家生活一个月了呢。”
“这倒也是啊,嗯?你的意思是把这种烟卖给百姓吃?”
“抽!我说几遍了是抽烟,不是吃烟。”
“有区别吗?不都是弄进肚子里?”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这蠢货多说话,说多了会降低老子的智慧,反正我是打算卖给天下百姓的,所以越便宜越好,这样能多卖一些。”
“随你去吧,只是我觉得吧,叫咱们和百姓贱民吃一样的烟,就十个大钱一根,有点太不像话了。”
“这个你放心吧,有好的,一百钱一根的,还有千钱一根的,抽个烟就能把一个富贵之家抽穷。”
“拉倒吧李大,一千钱而已,还什么把富贵之家抽穷?尽说大话!”
“怎么着?你别不相信啊,一根一贯银钱,一天三十根就是三十贯,十天三百贯,一个月三千贯,一年三万六千贯,十年三十六万贯,抽最贵的三十年就是一百万贯。”
“所以别说一千钱一根了,就是一百钱一根的烟,三十年也要十万贯,这还不说一家有几个人同时抽呢,平常的富贵之家,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怎么,你这样看着老子作甚?”
“我的天呐!李大朗你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呢你!这样下去一个好好的富贵之家被你拿这么小小一根烟就给整死了。”
“所以呀,我才说十个大钱一根有点太贵了呢,以后产量大了,就得再降低一些,一个大钱一根,这样百姓就能抽得起了,或者一个大钱两根,穷人就也能抽上了。”
戴少阳狠狠的甩了甩头;
“我是想不出你能赚多少钱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李大,或许没你想的那样美呢,百姓们都不吃,你这黄梁美梦就是瞎倒腾。”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敢保证半数以上的男人都会抽的。”
戴少阳根本就不相信李钰的话,只紧了紧衣裳;
“话说李大,我表兄家的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呢?你有啥法子没?我老爹叫我问这个呢,赶紧问完我回去搂着清倌人睡觉。”
李钰的眼珠子使劲转动了几圈,仔细考虑了前后,才尝试着开口建议;
“可叫你姑父上表请罪,陈述明白前因后果,再请朝廷把岭南划分成几个郡城,叫朝廷安排官员分治地方。
这样就能化险为夷,而且还能以进为退,彻底化解岭南道上的威胁,叫你姑父家彻底安心下来,从此以后岭南道上的百姓也能顺从王化,还能学习到中原的农耕和织布,等等等等。
三十年后,岭南道必定是鱼米之乡,成为朝廷第二处粮库,百年后岭南道就是人口大道,三百年后的岭南就是朝廷的重要税收来源之地。”
“又怎么了这是?”
“难怪大人们都把你当大人,李大你真是叫我佩服至极,这么大的事儿被你这样一折腾,还变成好事了?”
“本来就不难,是你自己没本事而已,从你姑父带着岭南之地投靠朝廷以来,皇帝陛下最忌讳的是啥?
还不是担心无法掌控岭南?我可以说句心里话,皇帝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你姑父家世代镇守那边,朝廷轻易不好治理,不好插足而已。”
“话是没错,可我还有点想不明白的,朝廷在那边不是安排的有几个官员吗?”
“几个?你姑父投靠过来李唐之后被朝廷封了正式的官职,其他的也没几个了,只在名头上应个景,实际上还是你姑父画地为王。
朝廷要的是慢慢的分解你姑父手里的权,然后像其他地方一样,逐步的实现县级的掌控,我懒得和你多说,你只管回去之后把我说的给戴叔父禀报清楚就行,他们那些大人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做的。”
“得,我还是赶紧走吧,免得一会儿又把你说的这些忘记了。”
戴少阳嘴里说着话,手里拿着烟就要离开,被李钰一把抓住胳膊;
“等下,等我叫人进去给你多拿一些烟,给那些叔父们抽啊。”
戴少阳一听这话立马竖起来一根大拇指;
“够大气!难怪叫活财神呢!”
“老子进去了啊,下人一会就拿出来了,你在这里稍微等会儿。”
“且去。我等着就是。”
“成。”
李钰说完带着一群人进了皇城,安排内侍去送烟,自己想着心事不紧不慢的进了大安宫里。
进了自己的院子以后,李钰随口吩咐;
“明日见了钟雪斋,你们记得给他说一声,漏出一点点蛛丝马脚,让有心人查出来一些,前后两次事情都是我道家的作为,但是要做的谨慎一些,仔细一些,不要太显眼做作了。”
北斗七星里带头的莫宫主点了点头,顺口回应;
“遵法旨。”
旁边北斗七星无极观的苗观主十分诧异的小声询问着;
“尊上,这……”
苗观主刚一开口,旁边的莫宫主就轻轻的接应一句;
“至尊想去岭南了。”
“岭……南……?”
“不错,你莫师叔猜对了,岭南之地甚广,整好是本尊最理想的地方,且距离海面最近,许多事情都可以开心的进行,有想象不到的惊喜,又地大物博,人口也不少,还土地肥沃,总之那是个叫我向往的地方。”
苗观主差异之后,又听到自家至尊的向往,着急的紧跟在李钰身边劝解;
“尊上,岭南百越之地虽然地广可是人稀是其中之一,且还是不服王化之处,多出野人。
四时多雨,处处是是水,还多有瘴气毒虫,弟子去过那边,数十里甚至几百里都没有人家居住。
总算有人的地方,又是以部落而聚会的,部落之间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大打出手,拼命厮杀,
冯盎之所以能镇压岭南,那是因为他家祖宗数代的经营,其本身又是岭南的大族,大部落的领头羊。
即便如此冯家还是小心翼翼的平衡着那些野人部落之间的事情,他都头疼到不行呢,尊上您要去那里?”
李钰没有说话,带着北斗七星回了自己的屋里,对着还没有睡的丁可珍吩咐道;
“叫人退下吧,兄弟哪里出了事情,我心里有些烦闷,人多了心里更不舒服。”
丁可珍接了李钰脱下来的衣裳,顺口答应着;
“都退下吧,今夜不用当值,可都回去歇息,不用守在外头的。”
“是。”
丁可珍挥了挥手,贴身管事立刻也跟着退出,把所有宫女和内侍都带着离开了屋里,人都没有走完呢,李钰就对着一群女道士们吩咐;
“你们也都退下吧,我想静静。”
“遵法旨。”
屋里就剩下了北斗七星,和刘宫主无泪三人,外加一个丁可珍,还有剑侍林霸王,丁大总管似乎感觉出来了异样,对着李钰微微一笑;
“公爷,妾身也去吧,您好安静安静身子。”
李钰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出去作甚?叫他们离开是想安静的说话,不用背你,想听了你就听,不想听你就安心的睡觉,等公爷说完了事儿,今夜把你们好好的再享受一番。”
李钰说着话还在刘宫主,无泪,等几个光溜溜的身上大占便宜。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那你们说吧我得睡一会儿了,公爷您今夜可把妾身折腾坏了呢,浑身没有力气的。”
“睡吧美人儿。”
刘宫主也不多嘴,只扶着李钰往里头半躺着,李钰看着床边的北斗七星;
“啧啧啧,诸位观主,一个比一个美,我就没有不喜欢的,嗯,身子都是高大丰腴,大长腿,很好……”
作为北斗七星,能被挑选上的都是样样顶尖,李钰还真是没有说错什么。
能被至尊夸奖喜欢,六个观主加莫大宫主个个心里欢喜。
忽然
李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你们几个都把衣服脱了。”
“啊?”
“遵法旨。”
六个观主还在诧异,太清宫的莫大宫主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宽衣解带,北斗七星的主副两阵,只有一个人被至尊来了雅兴的时候照顾过?
剩下的十三人,从来没有被李钰允许上过榻,说实话刘宫主要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左右两宫的宫主可是至尊的贵妾,如今刘宫主得宠,她太清宫的大拿却被晾在一边,莫大宫主要就觉得丢脸至极了,今夜总算被至尊点名,莫宫主一句多余的没有,三下五去二就脱完了衣裳,大大方方的站在榻前。
她知道至尊的想法,想要好好看看的,所以她不遮掩什么。
其他六个观主楞了片刻就反应过来,都跟着行动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七个白花花的美丽身子整齐的站在榻边,看的李钰眼睛都直了。
“很好,额,非常的好,都上榻来伺候,今夜本尊要好好享受你们这些女道种美丽的身子。”
“遵法旨。”
七个女人害羞的答应,然后各自上榻,李钰哪还有心情商量正经事……
第875章;岭南七大郡
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皱着眉头下了朝会,一语不发坐在书房里,没多大一会儿,秦王府出身的一大群文武就陆续到来。
行了礼之后,君臣开始讨论刚才朝会上的事情,杜如晦当机立断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陛下,不能听那些人的,当务之急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把岭南之地彻底化入咱们的区域,这才是眼前最紧要的事情,而不是去拿着不疼不痒的理由,去收拾冯家,请陛下慎重考量。”
杜如晦作为宰相,当然是有许多拥护者的,不论文武两边哪一边,许多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臣附议。”
“陛下,杜仆射说的真是臣想要说的,臣一百个赞同。”
“陛下,臣也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盯着几个大能一脸的严肃;
“冯家不安生,派出三百死士来长安城里隐藏,此举必须追究,否则祸患无穷也,往后天下的诸侯都这样跟着学跟着做,那还得了?”
正经事上长孙无忌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不会选择继续马屁了,他知道皇帝这是心里有气,好多事情凑到一块,能不生气吗?
但是气归气,长孙无忌心里也很清楚,火气下去之后,皇帝还是要理智的,到时候谁说错了,铁定被算账,所以长孙无忌不敢胡来。
“启禀陛下,错了的肯定要追究,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但是臣赞同杜仆射的建议,抓住冯家的错误,赶紧把岭南分成数个郡,然后快速安排官员走马上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世民的眉毛轻轻的挑了一下,看着旁边没有说话的李靖和李世绩。
李靖知道今天再不说话是憋不过去的,只得往前了一步;
“启禀陛下,长孙尚书说的有理,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三天前那夜逃跑的那十几个,不用多说肯定是在快马加鞭,甚至飞鸽传书,要报信回去的。
且他冯家已经宣布效忠陛下多年,陛下安排各层官员,名正言顺,又凑着这次他家理亏。
整好合适安排岭南之事,陛下不可轻易的放过,倘若真的按照那些人的说辞,严厉追究,臣多嘴一句,舍本逐末也,非是大局为重的考量,请皇帝陛下照顾全面再行。”
李靖刚说完,旁边的李死绩也跟着说话了;
“启禀陛下,岭南地大,必须分化冯家的权利。”
“哦?既然诸位爱卿都是这个意思的话,朕也不反对什么了,爱卿说的分化冯家的权利,朕也能听进去,大家也都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冯家五代都在经营岭南,又是当地的大部族。
他们在岭南那边,可以说是枝繁叶茂,又根深蒂固,深得那些部落和大族的拥护,咱们如何去分化?
派去的官员,会不会和现在那两个一样的结果?整天躲在自己的府衙里吃吃喝喝,搂着妾室享受,却没有扎根下去的机会?”
李世民的问题确实难住了在场的文武重臣们,连李世绩都跟着紧皱眉头,不过人家好歹也是能做三军统帅的人物,要是因此就哑口无言,未免太过草包了些。
“陛下,那两个得调回来,臣觉得他们两个的锐气不够,应当换两个人过去主持大局。
然后,可把岭南化成五郡七郡,分而治之,岭南道大都督继续有冯家担任,他家的一切职位权力照旧不变。
可叫其中一郡归冯家继续掌管,另外分出一郡,长官提拔冯家的嫡亲子担任,其余的有朝廷安排。”
李世民没有任何反应,更不表现任何脸色,只随口询问;
“之后呢?”
李世绩从心里不想多嘴的,奈何今天被皇帝给盯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之后叫剩下的几个郡,慢慢的协调沟通当地的部落,把他们从山里引出来,化给他们土地,教授他们种地,盖房子,只要能王化他们,就能慢慢抓住当地的一切,不出百年,咱们朝廷就能把诺大的岭南抓在手心里。”
李世民没有赞同,也没有多嘴,这些基本和他想的一样,都是用的蚕食之法,有用是有用,可是,那些野人会种地吗?
长孙无忌看透了李世民的心,作为户部第一人,他自然知道皇帝这会儿需要什么。
“陛下,粮食种子,咱们不缺,至少岭南的耕种需要能满足。”
李世民扭头看了一眼长孙无忌;
“你说的是秋收的赋税吧?”
“是的陛下,头疼先照顾头吧。”
李世民开始敲打桌面了;
“钱呢?既然是分郡就需要修造郡城,郡治下还有州府衙门,暂时不提县了,就说郡城和州府,这些就不是一般的数目,你们户部还有多少银钱?”
长孙无忌扭头看了看同僚,只能如实回答皇帝的问题;
“回陛下,忙完万邦来朝拜之后,各库里剩下的,加起来还有四百多万贯可以调度使用,不过陛下放心,咱们在白酒上的份子,每个月还能分到一些,且还有四大商场的税收,和分成,四百多万贯可以全部使用的。”
长孙无忌刚说完,旁边的程咬金就跳了起来;
“老天爷,就剩下四百多万了?不是我老程说你啊,你这都把钱花到哪里去了,可别是拉回你家了吧?”
程咬金这一闹腾,许多人都小声嘀咕了起来。
“是啊,花的也太快了些。”
“谁说不是呢。”
“可不,之前还有一千多万的,怎么几个月的功夫,就剩下这点儿了?”
“少说几句吧你!”
“唉!”
长孙无忌要不是想着照顾脸面,他恨不得吐程咬金的脸上,憋的满脸通红的他还要对瞪着眼睛的皇帝解释;
“陛下,启禀陛下,今年中秋黄河泛滥成灾,多处百姓……”
程咬金躲在人群里压制着声音对牛进达和尉迟恭讲解;
“看吧,我猜的准不准?果然又是黄河泛滥的事儿开头呢!这几年户部可是没少聚会银钱,草原战事结束后,往十六卫里花的还没有十之其一里。”
尉迟恭也尽量压低着声音跟着讨论;
“这黄河到底是咋回事儿了,年年都要泛滥成灾?就不能歇歇?”
牛进达紧跟着话题;
“老黑你就不懂了吧,打仗的事儿文官们可是不喜欢的,治理天下才是他们心里念叨不停的,那些个事儿,能出政绩,还能炫耀个人本事……”
尽管三人都压低着声音,奈何皇帝的书房可不比朝会上头,不大的空间里挤满了秦王府的文武,谁听不见了?
长孙无忌郁闷的转过身子,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从黄河发源地,一路下去,养活着无数的百姓,堪称母河,拐弯急的地方不下十几处,泛滥成灾也是常有的事情,之前多有战事,顾不上灾情,
如今天下太平,四方臣服,朝廷自然不能再放任不管,伤了百姓的心,再说了,长江黄河乃是天下之基,不治理不修造河堤,叫天下万民怎么说?”
“好了,三位大将军且休要说话,听听无忌怎么说。”
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咬金,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终究是叫皇帝不高兴了,这管钱得差事,真不好干……
“启禀陛下,长江黄河每年都要扔进去许多银钱,您是知道的,除了这个事情,还有各处的驿站,都在更换战马,和翻新房子,这是三省六部下达的命令,臣也是无奈的很,只能平均分配银钱粮食。
况且上个月检阅天下兵马,和招待八方来客,同样也是不小的开支,林林总总的,所以就剩下了四百多万贯,每一处的支取,都是按照陛下交代的,三重把关,清楚明白,经得起查证。”
“嗯,这样最好,查证的事情,还是按照往年的规矩来,年底进行,这会儿就不必再单独进行了,朕相信你得本事,不会叫下头出乱子的。”
“谢陛下信任。”
总算解释的皇帝舒缓了眉头,长孙无忌在心里轻松了不少。
“岭南的事情,迫在眉睫,可也得谋定而后动,朕决定采纳诸位爱卿的建议,但是也要考量何处的反应,不能操之过急了。
可将岭南道上化分为七郡之地,同归岭南道都督管辖,冯家所在的郡,不另外安排了,另外再安排一个郡给冯家管着,这样他们就心服口服,单纯的靠着这次的理由借口,不能打压到底。
终究要有个限度的,解决岭南的大家族不难,难在你这边解决一个,那边立刻又有新的上来,总不能一直把精力和兵力放在南边,那样得不偿失。”
“陛下圣明!”
“县就暂时不考虑了,趁着这个机会发展岭南七郡,三年内要把郡治安排妥当,然后开始各郡下的州府衙门,十年内把这些事情落实到位就成。”
“陛下圣明。”
“剩下五郡的人选,诸位爱卿最近都仔细斟酌,只能是咱们这边的人马,其他派系的一个不给,还有,朝廷得给岭南道配发的那两个尸餐素位的,要调回来,
这两个人的空缺也要补上,这两个位置很重要,不能像阿耶那时候,随便推荐一个就走马上任,这次要派两个能人过去,要有所建树才行。
还是老规矩,不能得罪冯家,还要八面玲珑,具体的更换人选,朕决定从秦王府十八学士里选出,毕竟是正三品上的位置,其他人朕不放心。”
听了李世民这话,秦王府十八学士都跟着牵动了心神,十八学士里,除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个之外,只有三个是到了正三品上级别的。
剩下十几个可都没有这么高的品级,忽然放出来两个正三品的空缺,还是正三品上,别说朝廷里的其他派系心动了,十八学士也个个惦记着。
即便是杜如晦也有心想要为十八学士里自己的老友争取一把。
正是因为品级足够,空缺只有两个,所以书房里的人都没有接腔,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好了,接下来说说其他的事情,三天前的搜查,弄出来许多事情,下头的牢房里人满为患,也该处置一下了。
一般的歹事,有长安和万年两县主办,叫他们快点的审查定案。”
“遵旨。”
“大一点的事情,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
“遵旨。”
“陛下,那抓起来的各国探马,杀也不是,放也不是,可如何是好?”
“是啊陛下,上千人呢?”
“他们?先关着吧,暂时没工夫搭理他们。”
“遵旨。”
“好了,基本就这些,其他的明日再说,今日朕有些头疼,就不留大家吃饭了。”
“臣等告退。”
“诸位爱卿慢走。”
“谢陛下惦记。”
一大堆文武重臣陆续离开了李世民的书房,门外传来长孙无忌对程咬金的责骂声,越来越远。
李世民揉了揉两个鬓角,长叹一口气,刚端起来茶碗抿了一口,门口就响起内侍的声音。
“启禀圣人,有玄甲军上将……”
“宣!”
“唯!”
“没多大一会儿,李氏九房禁军的四族老快步进来。
“参见皇帝陛下。”
“爱卿免礼,都退下吧。”
“是。”
看看只剩下了钱得海一个,李世民这才开口;
“可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不过……我家老祖有书信传回来,臣不敢耽误,亲自带来。”
“得海。”
“陛下稍等,臣给您拿。”
钱得海快速过去接了,就拿去交给李世民。
李世民清楚,肯定是有些眉目的,要不然大家长不会轻易的写信。
拿着书信纠结了好大一会儿的李世民摇了摇头,再叹口气,这才撕开。
只看了片刻,李世民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连手都在抖动。
下头的四族老,耷拉着眼皮子,就当没看见一样。
旁边的钱得海偷偷瞄了两眼,头上冒出来一层汗珠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两小步。
钱得海知道,家主这次铁定要大发雷霆之怒的,所以他要退开,免得殃及鱼池了。
果然,李世民没有看完书信就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地上摔的粉碎!
“啪!”
“畜生!”
第876章;鼠肚鸡肠类似王朗
钱得海知道,家主这次铁定要大发雷霆之怒的,所以他要退开,免得殃及鱼池了。
果然不出钱得海所料,李世民还没有看完书信就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地上摔的粉碎!
“啪!”
“畜生!”
“简直就是个畜生的作为。”
李世民不顾掉在地上的书信,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朝廷正在多事之秋,万邦来朝的下头,波涛汹涌,暗流无数,他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刚转了一圈的李世民,对着钱得海的脸就是一顿呵斥;
“我就知道是他,吐谷浑的王子那次在宴会上说他几句,我当时就知道,后面肯定要惹来他的报复,果然不出朕的猜测,他就是个小鸡肚肠的人。”
“一点点过节,他就不顾国之大计叫人去灭杀了人家,这算什么?这是不顾大局,这是不顾朝廷,这是不照顾朕的艰难,这难道不是畜生干的事情?”
这话钱得海敢接?接一个字,就是说族长也是个畜生,谁敢接?
钱得海又后退一步,陪着苦瓜脸安抚暴跳如雷的皇帝陛下;
“族长息怒,族长息怒……”
“叫我怎么息怒?嗯?怎么息怒?吐谷浑的伏允正在上蹿下跳的联络那些大部落,玄甲探马回报,伏允和铁嘞,薛延陀,还有吐蕃,这三个大部落频繁的接触,这是作甚?
傻子都猜测得到,伏允这是要拉拢帮手,然后一块儿来打朕,伏允什么人物?朕不清楚?
伏允傲气一身,怎能咽下去长子被杀的恶气?倘若他们四家联合起来,李唐江山危险重重,甚至不用打,朕都知道结果,这四家要是一块杀来,突厥刚安抚下去的势力,就会卷土重来,到那时候,李唐江山能撑几个月?我就问你能撑几个月?”
“这……族……族长,臣不知……”
钱得海被逼迫到书架边,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全了。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没有肚量的东西,几句恶语他都咽不下去吗?这和司马懿嘲笑的王朗有何区别?鼠肚鸡肠之辈,几句恶语都容不下,难成大器!”
气的胸膛起伏的李世民总算放过了钱得海,又在屋里转过来转过去。
钱得海看到李世民转身,赶紧拿袖口擦拭脸上的汗珠子。
再逛了两圈的李世民扭头看着负责玄甲军的四族老;
“弃宗弄赞想要赐婚也碍他事了?要他闺女了?还是要他那些女人了?”
作为李氏九房的高层贵族,四族老当然知道李钰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族长的大郎君一事。
这事儿说到底都是族长的家事,四族老也不好胡乱插嘴,否则后头人家爷俩和好了,自己却弄的里外不是人,所以这种火头上,不能胡乱说话,否则天知道族长是怎么想的。
主母一直想要把大郎君认回宗族里头,也就是李唐皇家,假如以后真的认回来了,今日自己说大郎君的坏话,被查出来,那还了得?
大郎君的性子谁人不知?一点儿不舒服都容不下去的,今日但凡多嘴半句话,大郎君以后知道了,还不来狠狠的收拾自己?
所以不能说的,别说,族长骂的还真心没有错处,大郎君还真是个鼠肚鸡肠的性子,非常记仇……
“族长息怒,族长息怒,说到底郎君他就是个孩子,可能是跟那些傲气的文官一样,犯了民族气概,所以恶心吐蕃人来用女人做交易……”
“什么民族气概,他这是瞎胡闹,看人不顺眼就去杀掉吗,八辈子没有杀过人吗?有杀人的瘾?”
“不顺眼的都去杀了,他这一生得杀多少人去?把天下看不顺眼的都宰了吗?还过日子不过?”
“族长息怒,郎君也没有胡乱杀人的,那次宴会,伏允的大子,确实过分了,当时臣听着都不顺耳。”
“族长,容臣说句心里话,伏允那大儿子太也嚣张,臣都想灭了他,太不敬重咱们郎君了。”
“你糊涂。”
李世民白了四族老一眼,转身又在屋里晃来晃去,又转回来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
“他是个孩子,你可不是,你是个大人,你是一族之老,又是朝廷里的三品大将军,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臣有罪,那该死的瘟神说话听着叫人别扭,所以臣也看不下去……”
“糊涂!都得失心疯病了吗?别扭就去杀了人家性命?朕不知道?他骂的什么,朕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朕都压着火气忍着,你们不能忍忍?”
“无非就几句伤人的恶语罢啦,就当狗放屁,忍忍就能过去了,这回可倒好,惹下踏天的祸事,弄得吐谷浑上蹿下跳的。”
四族老心里琢磨着,还好我没有乱说话半句,就冲您这些话,明摆着心里有点偏向自己大儿子的,谁看不出来?
“是,族长教训的是,臣知罪了。”
“哼!一个个的,没有一个是叫我省心的。”
看四族老认罪态度好,李世民才甩开了袖口,转身回到自己的坐位里,旁边的钱得海赶紧把书信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又慌里慌张的把地上的茶碗碎末都收拾到一边。
狠狠的长处一口气后,李世民又拿起了桌上的书信,再次查看。
还没有看完又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这人真是没救了,他的脸连个屁股都不如,至少屁股还有裤子遮拦着,你们看看吧,你们也看看,这丢人丢到家了这是。”
李世民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把手里的书信扔了出去。
钱得海哪里敢看?四族老赶紧捡起来拿在手里,他也不想看,他想等着族长发完脾气,再把书信放回去。
“百岁的女人他都要去招惹,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嘛?馋成这样?朕的脸面都被他丢完了,真是不要脸到极点,还读书人?简直斯文扫地。”
钱得海疑惑的看看四族老,四族老看看钱得海,那眼神仿佛再说,我拿在手心里的,可没有看过,我哪知道族长说的是谁?又说得什么?
不说这里皇帝大发雷霆,只说书房门外当值的几个内侍,其中有一个瘦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和来人换了班,离开皇帝的书房,转过一个胡同,看了看四周没人,呲溜一下拐个弯。
然后趁着夜色,走小路一口气跑到皇后的寝宫侧门。
“瘦猴?你怎么来了?”
“快快快,赶紧禀报大总管去,你家公爷又闯祸了,这回可是天大的祸事呢,赶紧的去禀报。”
瘦猴一口气说完,靠在墙壁上喘气,看守侧门的内侍连忙答应。
“好好好,你稍等片刻啊,我赶紧进去,你俩陪着瘦猴说话。”
“是。”
没多大一会儿,夜庆芝匆忙走来,手里还提着个茶壶。
“又怎么这是?”
“启禀大总管,咱家公爷闯大祸了。”
“什么?什么祸事?被皇帝陛下叫过去打了吗?”
“暂时还没有,玄甲军的陈四将军进去书房了,没多大一会儿,里头就开始摔东西,奴婢听得清楚,至少摔了两次茶碗和茶壶。”
“天爷呀,又惹什么祸事了?你确定是公爷的事儿?”
瘦猴拼命地点着头保证;
“确定,奴婢很确定,陛下刚才骂的是,那个小畜生,又骂了那个泼皮什么的,以往这些可都是说得咱家公爷,奴婢敢断定肯定没有弄错。”
“好好好,你来给我一个人说说,皇帝陛下还说了什么,到底为了何事要如此骂我家公爷!”
“唯!”
瘦猴赶紧趴在夜庆芝的耳朵边小声的把自己听到的几句重点如实相告。
一听内容,夜庆芝的两个手都开始颤抖了,匆忙交代门口三个内侍几句,赶紧转身离开。
“给他拿两贯,不,五贯,再给他两匹绸缎,要上好的,我记得他爹娘就在东城住,叫他拿回家去孝顺爹娘。”
“是大总管。”
瘦猴高兴的心花怒放,看守侧门的三个内侍,酸溜溜的说着;
“猴子,你这回又赚大了,听说你阿耶阿娘来了长安城里呢,东城的房子虽然不太贵,可也要千贯上下的,你可真有能耐,你家以前可怜的尿血。
穷的要死,你五个兄长都找不来女人,没想到居然在来了长安城居住?还在东城买了宅子,佩服佩服。”
“嗨,宅子小的很呢,只有两进院子,托了几道人情才七百三十六贯买换下来的,真心不容易的很,算是我全部的心血了。
现在孝顺我爹娘住着,以后我出去要养老用的,哦对了,我五个兄长现在都有女人了,且还都生了儿子,
特别是我大兄的次子,已经过继到了我的名字下头,我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了,我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可很多。
我大嫂公开说了,这个孩子,他们不管给弄宅子,也不管给安排女人成亲,连饭都不管呢,这都七岁了,去年就跟来我爹娘的跟前养着,我得攒钱给我儿说女人,不能叫他打光棍儿。”
说道自己有了后人,内侍瘦猴一脸的骄傲。
“佩服,佩服,我他娘的也得找我几个兄长,也得过继一个了。”
“猴兄,你真厉害,这又是五贯银钱到手呢,还有两匹上好的绸缎,羡慕死我们了。”
“兄弟们别眼红,老规矩,一会儿我拿十之其一,给兄弟们分了。”
“多谢兄长。”
“多谢多谢,我们也得攒钱了。”
不提这几个人聊天打屁,就说夜庆芝慌里慌张的跑进了长孙氏的寝宫,一看长孙氏刚脱干净衣裳,赶紧捂住眼睛;
“奴婢有罪。”
长孙氏听见脚步声响,赶紧扯了衣裳来盖,接着听到是夜庆芝的声音,这才放松了下去。
长孙氏拿衣裳遮盖了这里,遮盖不住那里,干脆一把甩开了衣裳,不好意思的白了夜庆芝一眼,很小声音的念叨着;
“有什么罪,无罪,你又不是外人,怕什么?
唉……说起来了,这些年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唉,庆芝呀,你只能怪天意如此了,你对我的好,打小我都记着,不敢忘记,尤其是你拼了命的救我那三次,我都记着呢,可你没那个富贵命,怨不得我。”
长孙氏提到了这些,惹的夜庆芝也跟着想起了心里深处几十年都压制着的事情。
“臣知道的,娘子不用多想,娘子是大贵人命格,哪能那样……肯定得应验大贵人命局的,臣身份低微……从来不敢胡思乱想的。”
“唉……我一点不讨厌你的,甚至……很感激拼命维护我的那些个事儿…………唉……可惜天意弄人!”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还你就是。”
“臣不敢想的,娘子您也别多想,反正这辈子娘子您去哪儿,臣就跟着去哪儿,陪着您一生一世,只希望娘子您将来去孙神仙安排哪里的时候,别丢下臣就行,离开您,臣真的活不下去,娘子您是知道臣心的。”
听到夜庆芝坚定的话,长孙氏温情的看着他;
“嗯,这个你不用多说,我都跟陛下说好了,将来我走的时候,带着你一块儿过去,还有麻姑,我就带着你们两个,其他人谁也不用跟着,反正永远都不用回来的,当然要带着你俩了。”
“臣谢娘子。”
“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庆芝你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作甚?是不是那泼皮又发疯了?真是的,弄那么大的榻,天天一堆女人上去伺候他,弄得宫城里到处都疯传他的那些破烂事儿,
听都听的有些烦了,前天那浪蹄子竟然顺着风言风语不要脸的去找他,真真是气死我了,好歹也是陛下的才人,这种破烂事儿传出去了多难听?
本宫不杀她性命难道留着过年?
怎么着?可是为了那浪蹄子的死,想要闹腾些动静吗?他心疼也没用,人我都已经杀了,救不活,你告诉他,给我安安生生的,玩什么女人没有?
以后再敢乱碰皇帝的女人,我把他两条腿全部打断喽,别想着我脾气好就蹬鼻子上脸的。”
第877章;天下第一胆
“我听都听的有些烦了,那个浪蹄子竟然顺着风言风语不要脸的去找他,真真是气死我了,好歹也是陛下的才人,这种破烂事儿传出去了多难听?
本宫不杀她性命难道留着过年?更消不下我心头之恨,该死的贱人,勾引谁不行,非要来害我儿的名头,我再杀她一次都不解气的。
怎么着?可是为了那浪蹄子的死,想要闹腾些动静吗?他心疼也没用,人我都已经杀了,救不活的。
明天你就去,你去他宫里一趟,你亲自告诉他,说清楚点,叫他给我安安生生的,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给他安排那六七十个罪臣的家眷里,都是个顶个好看的上等货色,其中母女就有十几家,不够他爽快吗?
还不够她玩的?真要是不够,也好安排,他二房家族里多的是上等女人,玩着还安全,又都是忠心耿耿的,怎么玩都不会过火。
真想要女人又脸皮薄不好张嘴说出去,也很简单,本宫来开这个口,不用他去难为情,更不用他掉这个脸面,我来替他张罗就是了,谁叫我是他娘呢。
这样,叫陇西那边的管事们,把闺女都拿出来,蓝田这边也是,本宫叫人传话下去,那些管事们不得乐坏了?
想要女人多的是,以后再敢乱碰皇帝的女人,我把他两条腿全部打断喽,别想着我脾气好就来蹬鼻子上脸的。
“那些女人皇帝就是一辈子不用,也不劳累他个不要脸的去帮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像什么话?再有几次,铁定要把他名头坏透的,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东西。”
别看长孙氏话说的挺厉害,可是面上根本没有一点恼怒之情,仿佛祸害都是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而起,自己的大儿子是个受害者一样。
想要禀报重要事情的夜庆芝愣了,先是被勾引起压制心底的事情,这会又扯出来惊天的事情。
夜庆芝咽下去一口唾沫,湿润着发干冒火的嗓子眼儿;
“娘子不会是杀了那个梁才人吧?天爷呀!”
“怎么?我不杀她留着生孩子?你以为皇帝是个草包?”
“留着祸患无穷,早晚有一天会被查出来的,与其到时候麻烦,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去了祸根安生。”
“不是啊娘子,大小也是个才人,娘子您就那样杀了?”
夜庆芝哭笑不得,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她自己坏了宫里的规矩,我掌管着后宫所有的佳丽,拥有生杀大权,打死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怪不得他人,本宫也不是歹毒之辈,没有叫她受罪,一仗就结束了她的性命,还给她留了全尸,
又打发她家里人三百贯银钱,又三十匹布,十匹绸缎,二十车谷米,这些足够陪她性命了,她家老爹不过就是前朝的县令,近些年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所以还感恩戴德呢。”
“唉……”
光着身子的长孙氏往前倾斜着身子,有些不高兴了;
“庆芝你因何叹气?”
“臣是想着,娘子这些个事,早晚要被皇帝猜忌的,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被打死了,这怕是隐瞒不了多久的。”
“你以为皇帝是个傻瓜吗?恐怕不要多久就能猜到的,算了算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皇帝也犯不着去找我儿的麻烦,你还是说说那泼皮到底怎么回事,你慌里慌张的闯进来?
我知道你的,这么些年了,你从来都是把规矩守的甚严,不经禀报,且擅自闯进来我这里,这还是头一遭,所以我也猜到了,必定是他个不要脸的闯了祸事,否则你不会慌张成这样。”
长孙氏没有在意夜庆芝偷偷注视自己身子的目光,毕竟这人守了自己几十年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他几次都差点没命,足够忠心,且还善良,别说看看身子了,就是给他把玩几次……也不算那个……太过分……
“启禀娘子,皇帝那边正在书房里大发雷霆之怒呢?只顾咱们说话,忘记这个事情了。”
“又怎么了?”
“瘦猴来说的,说玄甲军的陈老四来了,然后查清楚了,吐谷浑王子是公爷杀的,还有吐蕃国主遇刺也是公爷安排的人马,这会皇帝都摔好几个茶碗茶壶了,正在发脾气。”
长孙氏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着急的顾不上还没有穿衣裳了,匆忙下了榻盯着夜庆芝的脸;
“你说的是真的?确定是他安排的人马了?”
夜庆芝狠狠的咽下去一口唾沫,规规矩矩的低下了头,可是眼睛看到的部位……叫他更加的尴尬。
“回娘子,瘦猴刚下了值,就赶紧来报信,他听得真切,此等大事他不敢乱报的,也不会乱说话,所以应该是真真切切的事儿了。”
长孙氏听得浑身发软,就要瘫倒在地,夜庆芝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长孙氏光溜溜的身子。
“娘子先别着急,且慢上火,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
夜庆芝一边安慰长孙氏,一边把人扶到榻上躺下,拉过被子盖好,伺候的过程中,还顺手不动声色的感应了好几把,这算是他伺候长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放肆……放肆的地方……还是他三十年来日日夜夜,做梦都想的……那些个部位……
尽管夜庆芝小心翼翼的占便宜,还装的不动声色,可长孙氏乃玲珑至极的人儿,哪能察觉不出来,瞬间就羞红了脸,刚才想着那些个破烂事情,真没想到,立刻就给应验了过来。
这种尴尬至极时候,长孙氏清楚,她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她只能假装不知道,除了装傻,她无路可走,于是乎长孙氏双手拍打着面前的被子;
“老天爷呀!这不要脸的浑人,真是胆大包天,我就说他最近怎么哪里都不去鬼混呢,原来是心里有鬼,才躲到大安宫里不惹是非。”
夜庆芝艰难的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又晃了晃脑袋瓜子,咽下去一大口唾沫,搂着长孙氏的肩膀;
“娘子别生气了,这时候不是哭闹的节点,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天知道皇帝这次要怎么收拾他呢?”
长孙氏没有躲避,也没有呵斥,甚至她也没有推开还在大占便宜的夜庆芝……
“怎么想?这是天大的事情,皇帝已经叫十六卫准备了,我连这次出兵主持大局的将军都猜到是谁了。
那边草原人也不是傻子,人家吐谷浑部落也在厉兵秣马,还东拉西扯要找其他三家一块儿举事。
李唐和吐谷浑注定了要厮杀一场,而且这次还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些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了。”
夜庆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占到便宜后没有被呵斥,没有被阻止,所以才导致他蹬鼻子上脸,心里的邪火不停的往上窜,胆子也越来越大。
红了眼睛的夜庆芝,并没有接话,还停下了正在放肆的手,转身离开了寝宫内屋,整的长孙氏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失落感。
夜庆芝走出了内屋之后,来到外间看着当值的一群宫女和内侍。
“都退出去,公爷的事情折腾的殿下心情很是不好,已经怒火攻心,我正要劝解,你们赶紧退出去,躲远一点,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唯!”
“谢总管提醒。”
“去外院,内院不准有人。”
“唯!”
“慢着,把咱们宫里关闭大门,侧门,都关了,另外这里不用当值看守,都去外院,与其叫你们毛手毛脚的,再把殿下惹毛,还不如我一个人在这里伺候着算了,累是累点,但是不怕惹恼殿下,不会火上浇油。”
“怎么,都没听清楚?”
“听清楚了总管。”
“那就关了门出去。”
“是总管。”
夜庆芝在外头交代的话,里头的长孙氏隐约听见了半数,轻轻的啐了一口,脸上火辣辣的,正在一个人胡乱的猜忌,夜庆芝就转身回来,关上了二道门,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进来屋里又上了门栓。
看到长孙氏正要穿衣,夜庆芝假模假样的走上去伺候,说起来是伺候穿衣,其实却在故意捣乱。
“娘子恕罪,这些衣服臣是没碰过的,真是弄不成了都,对了娘子,夜深了,您这是要出宫去找皇帝陛下,给公爷说情吗?来臣伺候您穿戴,娘子您这屁股抬一下的,来来来臣帮您……”
长孙氏下意识的抬了一下,然后又觉得不对劲,夜庆芝已经好心的把手伸了下去,被长孙氏一屁股坐在下头压着。
“没有,我是想着穿个衣裳,下去净房……”
“哦这样呢,娘子不出宫去了?”
“不去了,皇帝一肚子气,不适合这会儿过去自讨没趣,等皇帝消消气了再说长短。”
“哦,既然娘子不出去了,那就不用穿戴太整齐,臣去拿净桶来。”
“嗯。”
长孙氏嗯了一声,心里琢磨,不出宫就不穿衣裳了?这叫什么话?难道继续光着?
刚想到这里,长孙氏自己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深夜,睡觉的时候,不光着难道穿戴整齐了睡觉?
正在胡思乱想间,夜庆芝去外头的套间里拿来一个干净的木桶,放在屋里中间的空旷位置上。
然后过来搀扶连半件衣裳都没穿好的长孙氏;
“净桶拿来了娘子,您可以下去了,只是这衣裳还没穿上,要不算了吧,又不出去什么的。”
“嗯?”
夜庆芝说着话不等长孙氏答应,一把扯下了乱七八糟的衣服。
搀扶着长孙氏下来,尽管长孙氏从来都把去了势力的内侍当做宫女看待,可几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在夜庆芝跟前光过一次,从内心深处,她没有把夜庆芝规划入宫女的行列。
所以这会儿的长孙氏,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可是偏偏没有合适的理由推脱什么。
原因有三,一呢,人家是个去了势的内侍,没有什么男女之分,二一个呢,又是伺候自己几十年的老资格,
三呢!还是这寝宫里的大总管,责任就是伺候自己吃喝拉撒,这会儿人家相当于履行职责,你能多说什么?
尴尬至极的长孙氏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下去解决了放水的问题,平时伺候擦拭的宫女换成了,皇后寝宫大总管夜庆芝。
占足够便宜的夜庆芝,假模假样的搀扶着光溜溜的梦中人,回到了榻上,然后盖好了被子。
一边回忆手感夜庆芝站在榻边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娘子方才说,那小小的吐谷浑部落要和咱们李唐撕破脸面了?”
“不错!”
遮盖了全身之后,夜庆芝又站在一边规规矩矩,长孙氏立马恢复了脑筋;
“都是他个泼皮干出来好事儿!”
“要我说,宰了就宰了,谁叫那狗屁什么的汗子,嚣张跋扈?来咱们的地盘上,还敢横行霸道,他敢骂人就得有被灭杀的准备。”
听到夜庆芝一如既往的维护自己大儿子,长孙氏心里暖暖的;
“他是不对,可你家公爷教训一顿就成了,打断双腿都行,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杀人灭口,叫两家结下不可化解的死仇,两国交兵,又是死伤无数,这有伤天道仁和。”
长孙氏说的是实话,夜庆芝无法反驳,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唉!可不是嘛,又要打仗了,还是因为公爷而起,确实也不太好的。”
“算了算了,庆芝你也不用想了,先叫皇帝发发脾气,把堵在心里的火气泄露出来,再说其他的事情。”
夜庆芝扭头看着榻上的长孙皇后;
“娘子,这回……您不打算管公爷的事情了吗?”
“怎么能不管他个小畜生?可是管也得有个尺寸,更得讲究个时机,这回可不是平常那些小事情了。
最好还是等到皇帝心里冷静下来,才能上去劝解的。
再说了,他是孩子,皇帝可不是小孩子,轻易是不会乱来的,你以为都和他个泼皮一样任性放肆?”
长孙氏这话一语双关,等于把夜庆芝也圈进去了。
弄得夜庆芝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
“娘子,您要歇息吗,可要臣上去陪着……啊不是不是,臣的意思是……那个……臣不是这个意思……”
第878章;明升暗贬
长安城外,左武卫大营里。
李钰点过了卯,刚回到自己的军账里,就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拜见公爷。”
“公爷万福金安。”
“免礼。”
“谢公爷。”
李钰打量了一圈,手下一群校尉个个黑着脸,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了两个文官一样。
“两位员外请高坐。”
“那啥……多谢公爷看坐,只是公务繁忙,不敢耽误,下官还是先把正经事办了,好赶紧回去三省六部交差。”
“哦?要传皇帝的圣旨吗?那好,来人呐!”
“末将在!”
呼啦一声,十几号虎背熊腰的兵头子整齐的答应一声,同时上前一步,把两个来宣读圣旨的员外郎,吓的哆嗦了好几下。
“准备香案来……”
“启禀公爷,上头交代过了,这次不用费事,不用费事的。”
李钰的眉头猛的一跳;
“新鲜!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两位说的做。”
“是是是,那啥,下官这就念了……”
“念!”
“唯!”
两个员外郎也不敢看李钰,就那样低着头,其中一个快速念完,小心翼翼的把圣旨递到李钰手里。
“启禀公爷,下官还要赶紧回去三省六部那边复命,不敢打扰了……”
“滚!”
说话的员外郎被李钰突然间的猛喝给吓了一跳。
“是是是……这就滚!”
两个人快速答应着,倒退出去,脸上的汗都在流,也不敢去擦拭。
两人快速走出兵营,这才不停的擦拭着头脸。
“哎呀我的娘耶,兄长,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来兵营里公干,那些武夫们看着就凶煞之气一身,我都不敢乱动,生怕惹毛了那些匹夫。”
“别说你头一遭了,愚兄还不是跟你一样?还好你没有乱动乱说,那些匹夫要是发脾气,咱们今日就得吃大亏,他们认识几个字儿?
可不是讲道理的文人能士,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想法,可万万不能招惹的,还好这小心眼儿的活财神,今天没有任性乱来,真是老天爷保佑。”
“可不是嘛兄长,今天要是被揍一顿,我敢说,整个朝廷里,敢站出来给咱俩主持公道的,屈指可数。”
“谁说不是呢,所以挨了打也得自己把委屈冤枉给咽下去,算了不说了,咱俩分两头行动,你回去复命,我赶紧去皇后殿下那里禀报清楚。
否则引起皇后殿下的不顺眼,咱俩才要真正的遭殃了。”
“好好好,咱们分头行动。”
两人说着话就各自骑马离开,其中一个直接回了长安城,到皇城门处,兑换了腰牌,匆忙来到皇后的寝宫门口。
禀报之后被准许进去。
“臣参见皇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殿下。”
长孙氏坐在正堂和夜庆芝商量着应该什么时候去找皇帝说情,下头人就禀报说门下省有官员求见。
长孙氏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这会儿行了礼,长孙皇后迫不及待的询问;
“你怎么跑来本宫这里了,可是为我儿的事情?难道……是皇帝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回殿下的话,正是为了公爷的事情而来,殿下猜的没错,皇帝陛下下了圣旨,臣前去左武卫大营里宣读,刚回来皇城,不敢耽误片刻,赶紧来禀报殿下您知晓。”
“你有心了,说吧,圣旨里说了什么?写的什么?”
“回殿下,圣旨里给公爷升官了,升到了从品上……”
长孙氏听到这里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
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长孙氏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接着说,说下去。”
“唯…”
“圣旨里写的是,调公爷前去岭南任一郡之主官,造福一方百姓,安定郡下之黎民,教化……”
员外郎正在低着头禀报实情,长孙氏就眼睛泛白,往后就倒,旁边两个宫女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皇后的身子。
夜庆芝黑着脸上前关心;
“殿下?殿下!……别念了,我叫你别说了听见没有你……”
“是大总管,是是是,下……官不说了,下官不说就是……”
来禀报的员外郎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一大群人正在围着皇后殿下,很明显皇后昏过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好心好意来禀报皇后,结果弄成了这样,皇后本来就身子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帝李世民能饶过自己全家性命?
吓的亡魂皆冒的员外郎,哪敢离开当场,站在原地低着头,冷汗直流,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还好长孙氏没多大一会就醒了过来;
“本宫没事,都不要慌乱。”
“是殿下。”
听到皇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下头站着的员外郎耳朵动了一下,心里踏实了许多,还好还好皇后没事……
“都走开。”
“是总管。。”
“你俩从后头扶着殿下,扶稳当喽。”
“是总管。”
夜庆芝上前指挥两个宫女站在长孙氏背后扶着,自己紧挨着皇后的身子,几个人把长孙氏围在太师椅里看好,生怕皇后殿下再次昏迷。
“你继续说。”
“臣……不敢……”
长孙氏坐在太师椅里冷着脸,声音充满了无上的威严;
“说。”
“臣遵旨。”
“启禀皇后殿下,不……不干……臣的事情啊,皇帝陛下的旨意,听省里的侍中说,陛下想叫公爷……那个……那个……下去锻炼锻炼……好能尽快的成才……”
“啪!”
长孙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报信的官员一个机灵,赶紧闭嘴。
“你们省里,哪个人给皇帝出的嗖主意?敢来谋害我儿?”
“啊?回殿下,臣……不知……臣真的不知道呀,臣就是个员外郎,干活跑腿的,臣不知……。”
夜庆芝也是皱着眉头,看到皇后气的浑身发抖,赶紧好言相劝;
“殿下您先别着急,他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能知道什么?”
“是是是,大总管说的是,下官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实在忍不下去的长孙氏一声怒喝;
“滚出去。”
“是,臣遵旨。”
“滚!”
“是是是。”
员外郎答应着赶紧倒退出去,临走时还在门槛上拌了一下,匆忙逃走。
“殿下息怒,不能上火……”
长孙氏怒目圆睁;
“我能不生气吗?他个泼皮要是不做出那些破烂事情,皇帝怎么会把他贬出长安城去?还是弄到岭南那不毛之地上受苦受罪,活该他一场,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结果,怪不得他人。”
夜庆芝着急的直跺脚;
“殿下您就别埋怨我家公爷了,这会儿可不是埋怨的时候,咱们应该赶紧去找皇帝陛下求情才是正经,把我家公爷按住在长安城之后,再去……”
夜庆芝正在想办法,长孙氏无奈的摇了摇头;
“晚了!”
“晚了?这不是刚下的旨意吗?人都没走呢殿下?”
“是啊,晚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皇帝是铁了心叫他去吃苦头的,否则绝不会背着许多人,下去宣旨。”
“那这可如何是好呀殿下?”
“如何是好?都是你们平日里纵容他的结果,还有脸来说?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皮无赖性子,再被一群大人宠着,能不上天吗?”
“这回安生了吧?看看你们以后还宠他不宠。”
夜庆芝哭丧着脸看着长孙氏;
“殿下……奴婢这不是心疼吗……”
“你心疼也不行,心疼也没用,真心疼他以后对他就别太宽松,都紧着他点儿,他自然会慢慢收敛起来的。”
“是,奴婢记住了。”
“去,叫他宫里的丁总管过来,本宫有话要交代她。”
“是。”
夜庆芝答应后扭身挥了挥手;
“去叫丁娘子回来。”
“唯!”
看着宫女离开去传信,长孙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好远的路呢,可要够他受罪一回了。”
“可不是嘛殿下,听说几千里地远呢,估计走路都得半年出去。”
“其实也未尝不是好事,十八成男的时候了,出去走动走动,长长见识也好,免得总窝在长安城里,不知四方之事,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殿下,公爷没出过门的人,哪能吃得下路上的罪?”
“所以我才叫丁总管过来,唉来了来了。”
“奴婢拜见皇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了免了。”
“谢殿下。”
“过来我瞅瞅,你这孩子,越来越水灵了,听说你家公爷总是宠着你,伺候侍寝的次数不少呢。”
丁可珍被当众问起羞人的事,不敢抬头,轻轻答应一下,走到了皇后跟前。
“嗯。”
长孙氏笑看着丁可珍;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羞成这样?我与你托付一件事情,你可莫要推三堵四的。
“殿下尽管吩咐就是,奴婢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儿。”
“很好!也不冤枉我疼你一场,事情是这样的,你家公爷被皇帝安排下去锻炼锻炼,他身边是有用不完的人,但是呢,我这做娘的都不放心,只有你跟着我才踏实。”
“哦,殿下尽管放心,不论公爷去哪里,奴婢跟着伺候就是。”
“很好,也不隐瞒你什么,他个泼皮犯事儿太多,皇帝生气了,把他赶去岭南那边,你放心,你只管把你家公爷伺候好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置,等他去个一两年,皇帝的气消了,我去求个人情,再把你们放回来?”
丁可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可她毕竟是皇城里住大的,尽管心里一堆话,还是没有多嘴半句。
“是,奴婢记住了,也请殿下多多照顾我家公爷,他没有受过这种罪的,奴婢想想那么远的路,就心疼……”
看着丁可珍的眼泪不要钱一样的流下来,长孙氏反而还得安慰;
“好了好了,好孩子先不哭啊,本宫会上心的,只要皇帝陛下消了火,立刻上去说情。”
“谢殿下,那奴婢请退了,宫里几百号人马,得早点安排下去,早点收拾好东西。”
“好好,你赶紧回去安排就是。”
“奴婢告退。”
“且去。”
丁可珍哭着离开了皇后的寝宫,回到大安宫的时候,擦干净眼泪,刚要进去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不就是被贬去岭南了吗?多大个事儿?”
“啊?”
“公爷回来了。”
“嗯。走吧,进去歇歇,不用再每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去点卯了,我还高兴到不行呢。”
李钰说着话就带着当值的北斗七星和林霸王,跨步进了大安宫的正门。
丁可珍紧跟在后面。
“公爷,殿下叫我去了,交代我跟着伺候好您呢,妾身这就安排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可别耽误了您的事儿。”
李钰一边走一边应付;
“不着急,给咱们十天的收拾时间呢,着急什么?你去慢慢交代吧,我也得问问道家门里的事情。”
“哦,知道了。”
李钰打发了丁可珍,直接来到大安宫正院的大堂里坐下。
“吩咐下去,大门紧闭,然后叫咱们宫里的乐师们都过来伺候,我今日不见任何外人。”
“唯!”
李钰断起茶碗吃了两口茶,扭头看着一群女道种;
“去请左护法前来这里,还有各大观主,和两位宫主。”
“遵法旨。”
这边的女道种刚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几十号乐师从侧门进来,各就各位的坐好。
曾经的南阳府衙长官的正妻,卢文婷,自从和闺女一起伺候过李钰床第之欢后,就被升做了乐师队伍的领头羊,身份地位水涨船也高。
扭着熟透了的身子来到正堂中间;
“启禀公爷,人到齐整了。”
“嗯,齐整了就来一首靡靡之音,反正我是公认的烂货,无所谓了。”
“唯!”
卢文婷退下之后没多久,古老的乐器被敲打弹奏起来,缓慢舒心的声音传遍整个厅堂。
李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躺在自己专用的软榻上,宫女端来了热水,脱了李钰的鞋袜。
李钰的习惯就这样,一天能洗好几次脚。
道家正宗伊茉带着一群宫主,观主们,从偏门进来。
宫女赶紧给伊茉搬凳子,被伊茉挥挥手给拒绝了。
“不必了,今日我坐榻上。”
“是。”
第879章;最艰巨的任务
道家正宗左护法伊茉带着一群宫主,观主们,从偏门进来。
宫女赶紧给伊茉搬凳子,被伊茉挥挥手给拒绝了。
“不必了,今日我坐榻上。”
“是。”
“呦呵,左护法今日怎么舍得来我榻上了,不怕我占便宜吗?”
伊茉没有接话,只微微一笑坐上了榻,跟着的女道种蹲下去了鞋子,伊茉直接坐到了李钰旁边紧挨着,用行动回答随你的便了。
“早上起了一课,得知尊上要出远门,恐怕要不了几天就得启程了吧。”
“是的,你的卦向来准确无误,皇帝升我做四品官,就是地方有些远,得去岭南那边,这几日就得收拾东西。”
“无量天尊,路途遥远,尊上要辛苦一趟了。”
“吃的苦中苦,安心受富贵,出去长长见识不算坏事!”
“尊上豁达,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
道家门里的高层都知道,至尊是掐准机会去岭南的,这会儿一问一答,不过就是掩人耳目,叫人真假难辨。
“嗯,世人多说我荒淫无道,不安心读书,整日里就是醉心女色,却不知圣人也有云,试色性也。
若无夫妻阴阳之道,人类何以繁衍生息?往小了说,不接受女色,我李氏二房怎么开枝散叶?
所以我醉心女色是干正经事儿,天大的正经,我要是不近女色,许多人都要急疯的。”
对于李钰的强词夺理,大安宫里没有哪个觉得不对头,只是好多人都忍不住掩嘴而笑,能把玩女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天下间只这位爷了。
伊茉自持身份坐在旁边安静不语,身边无极观的苗观主笑着凑趣;
“既然如此,公爷今天不如就……大开方便之门,容纳诸般角色佳丽,好生风流快活一回,也不冤枉民间的传闻给公爷戴那些大帽子了。”
苗观主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许多女人都跟着低下了头。
李钰可没当笑话,反而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没错…观主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我叫关闭了大安宫的门,就是要放开手脚的快活,来人呐,生一些碳火来,把这厅堂里加加温,虽说不冷,可是脱光了之后,难免着凉风寒。”
“唯!”
李钰的话吓了所有人一跳,上清宫的刘宫主忍不住了;
“公爷,这……可不是夜里,白日宣淫……恐怕要被人……说闲话的。”
“闲话?我还怕谁来说闲话?”
“说到天边我都不在意的,跟我毛线关系?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管过我自己的日子,活在别人的闲话中,多没意思?那岂不是傻瓜一个?”
“啊?这……”
李钰的哲理把高高在上的刘大宫主挤兑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回应了一句……
“公爷所……说,倒也不是胡扯,确实……有些道理的。”
“那是必须的,对了,尊者可知补充那四个北斗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伊茉挪了挪身子,旁边的宫女赶紧递过来两个枕头垫着。
“还有最后一个没有确定,参与竞争的有三家观主,全是中路下头的,周妹妹也不好随便决定。”
“哦,可不要耽误太久了。”
“尊上放心,三日可决。”
“如此甚好。”
点了点头的李钰,看向旁边的韩迎香;
“娘子可派人回去庄子里,安排族中事物。”
“啊?哦,唯!”
对于如此大事竟然交给自己,韩迎香非常的感激涕零,这是她露脸的最好机会,可千万不能小看这跑腿的活计,天下五姓七望的家族门户,都是这样,什么活什么人干,都是有数的。
特别是像这种回去报信加安排事情的活计,通常都是有昔春探春两位娘子进行的,两位娘子不在家主身边,也会派人写信回去,说清楚一切。
说到这里,正在内心欢喜的韩迎香又愁眉苦脸起来,尽管两位娘子和都自己交厚要好的很,可这越俎代庖的事情,天知道会不会引起人家的不满?
在二房家族里,谁敢得罪这两位?
“郎君……多谢郎君看得起,抬举一场,奴婢感激不尽……”
“你怎么又忘记了规矩?早就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的妾书里了,你老是闹笑话,别人怎么看我?收了个傻子?”
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说,韩迎香羞的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是是是,妾身有罪,妾身有罪,请郎君责罚。”
“不罪。”
“谢郎君宽宥。”
“嗯,你想说什么,可直言不讳。”
“是。”
闹过笑话的韩迎香,站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启禀郎君,妾身想的是,昔纯大娘子不在这里,探春娘子还在孙神仙府里玩耍,妾身回去族里安排……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放心吧,不会的,这些事情,探春才懒得管,你可有见过她管闲事半回吗?”
“额,这倒没有。”
“那不就是了,你别看昔春以前管这管那的,那是她心血来潮,你当她稀罕?没看多是容娘管着?
昔春就是二房后院最大的大爷,没看那颜七娘子都要对昔春嘘寒问暖?
你能把事情做好,她才不会找你麻烦,只注意别把刘娘子得罪了就成。
哪家的妾都不会去得罪内宅大管事的,你出身百姓之家,多不习惯五姓七望门户里的规矩,所以来时常提醒你,只要不惹毛了刘娘子,就叫你露脸一回又何妨?我也乐得成人之美!”
“是,多谢郎君教诲,妾身记住在心里了,定当多请教刘娘子,不会擅自做主的。”
“孺子可教也,放心吧,刘娘子聪慧过人,她会给你方便的,我也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谢郎君,不敢请教,咱们族里需要跟去哪些?又要几许多?妾身回去好仔细安排,不至慌乱无头绪,坏了郎君的大事儿。”
“只留下照顾庄稼的人手,另五个百人队看守库房,剩下其他的族人全部跟我去岭南居住。”
“是,妾身记住了,妾身想要请退回去族中,毕竟也没剩下几天安排时间了,请郎君准许。”
“准。”
“妾身告退。”
“嗯。且自去便是。”
得了露脸机会的韩迎香高兴的离开了正堂,她真的很感激,郎君总是有意无意的给自己抬高身份,生怕自己的出身问题,而站不直身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到郎君这种极品好男人做夫君,真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好了,大安宫这里,也有丁娘子安排上下,下面说说咱们道家门里的事情吧。”
左护法伊茉并没有多话,几个得力手下都在,她是不用浪费口舌的。
果然上清宫的刘宫主一马当先;
“公爷想要怎么安排?弟子遵守照办就是。”
“左中右三路的尊者与我同行。”
中路护法周千晨,和右护法孙夫人不在,旁边的伊茉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碗之后代替答应;
“我等遵法旨。”
“三个北斗七星阵,自然是要同行保护本尊的,这个不用多说。
各自的两个弟子以外,准许再带五个门人,毕竟岭南之地多有瘴气,气候又和关中附近相差太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人手带够了,方便互相照应。”
刘大宫主欠了下身子;
“谢尊上体谅。”
在场的十几个观主都掐着手,跟着欠了上半身做谢礼。
这个必须感谢,没有至尊允许,她们只能带两名弟子前往,谁也不能例外,大臣怎么可以带着许多死士跟着至尊呢?
没看保护至尊的三百道种?都是三路护法门下挑选出来的,分别属于五湖四海的道观,互相不熟悉,领头的每年都要更换一次,几乎和朝廷那些军队一模一样,来回调动。
“三百道种依旧,其他的,不用另外安排了,二房不缺伺候的人手,什么都有人管的,道种只顾吃喝睡,剩下的就是保护好你们的领袖至尊了。”
李钰这话说完,在场的道士包括左护法都跟着答应。
“遵法旨。”
这不是玩笑。
任何人坐上这个位置,开口下旨的时候,四海之内的道种都得答应,就是四大宗门的掌教亲自到来,也得掐个手决做稽首的。
李钰的眼珠子轱辘一转;
“除了保护本尊的安危,你们这些女道种,还有另外一个艰巨的任务。”
李钰这话一说几十个女道种都竖起来右手掐出了法决,连左护法伊茉也不例外,都洗耳恭听着道家的最高旨意。
面对几十个美女道士的一脸严肃,李钰强忍着没有笑。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是,陪我睡觉,行那孔圣人教化的人伦大道。”
“啊?”
“遵……法旨!”
“额……”
“遵……法……”
啊的一生是左护法伊茉,其他人的表情不一而足。
因为历代的道子,几乎都不怎么在意男女之事,那些至尊唯一在意的,就是怎么长生不老。
特别是李氏二房的家主,担任道子最多,更加不得不喜房中之术,所以对于这样奇怪的号令,这些女道士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应,甚至都不知道这是道子的笑言还是法旨……
“我是道子的同时,又是二房的家主族长,身负开枝散叶的重任,不能马虎应付,否则愧对列祖列宗。
且前头的道子,都希望下一代至尊能把道子的血脉散开。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得多多享受女人,美色就是我这一辈子的主旋律了。”
“是。”
“额……道子所言极是。”
“尊上说的是……”
“怎么着?本尊的法旨,都没有道种来答应了?”
李钰说着话就摆出不高兴的脸色,盯着身边的伊茉。
后者无话可说,只得竖起来右手;
“尊道子法旨。”
“很好。”
李钰扭过身子看着一群观主和她们两个弟子。
“你们呢?不想接旨?”
“弟子不敢。”
一群美女道士赶紧低下头回应。
“不敢还不接旨?”
“尊法旨。”
“这还差不多,我是道子,当然有权利享受你们美妙的身子,只要不强迫没有成家没有嫁人的,就不算过分。”
“是。”
这回一群人都跟着答应了一声,生怕道子怀疑自己想要造反。
“你们要是想着我不该强迫你们,那就随便你们想去,反正在我这里是无效的抗议,入了道家门里,就由不得你们自己了。”
“弟子不敢。”
一群人又整齐的答应,只有左护法伊茉,翻了个白眼,惹的李钰哈哈大笑,场面也缓解了很多。
“好娘子不必心生怨气,我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对于尊者和中路护法,我不用强就是。”
“多谢尊上体谅。”
“只是我也有想不通的地方,三位尊者都是轮流做道子夫人的,除了上代的右护法嫁给了孙掌教,其他的,可都没有对道子以外的男人感兴趣,就是孙夫人嫁的,也曾经是道子身份。”
“所以我一直对尊者敬而远之的态度十分好奇,尊者可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没有准备好,尊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强下法旨只能得到一个活死人,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的确如此,不能心急的,只是要何时才能准备好,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呀,尊者觉得呢?”
“尊上不必拐弯抹角,我就是看不顺眼,尊上拥有太多女人,乱七八糟的没个度,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会儿的伊茉有点上头了,连自称都该成了我,看的旁边刘宫主和道子智囊九龙观的观主无泪,都有些紧张,
可又不好胡乱插嘴,她俩也搞不清楚,尊者从来也没有抗拒过道子的,一直都好好的,最近这半个多月总是对着至尊胡乱发脾气?
“是吗?那尊者的意思是,我只能得手三位尊者?不能碰其他女人了。”
李钰一边说话,一边给伊茉续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伊茉接过来吃了两口,这才解释;
“我没有这样说,至尊不要诬我。”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本尊自以为,除了好美色这一口,倒也没有太多的缺陷,好娘子貌比天仙,性如温玉,又端庄得体,我有爱慕之情,也是人之常情,请娘子莫要怪罪于我。”
对于大庭广众之下,道子低三下四的说话,来讨好自己,说实话,伊茉很是开心,可想到他跟师尊在榻上那些……
伊茉又不高兴了,但是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
“我没说你这个不对。”
“只要娘子不嫌弃,不恶心,我就感谢三清道祖了,我对娘子的爱慕之心,天日可表,得不到娘子的欢心,纵然是道家至尊,也是乏趣无味的。”
唐朝人哪经历过这种情话连绵?
左护法伊茉得心里美滋滋的。
“我又没说不让你爱慕什么的……”
第880章;闽州新城
公元632年,贞观六年春末。
蓝田县附近的百姓都跑去出看热闹。
开国县公,蓝田陇西李氏二房家族的族长李钰,前往岭南任职一郡之主。
这一年李钰十九岁,带着不满四岁的李志,另有陇西过来的李老兵家族,五六千人,离开蓝田,去往岭南。
李氏二房在蓝田县的族人,除了留下看守的一千多人,其余的全部举族搬迁,跟着自家族长去岭南居住。
这热闹不算大吗?
官道上只看见数十里连绵不绝的队伍浩浩荡荡。
“哎三郎,平时也不觉得他们李氏二房多少人马,怎么忽然就这么多了,看上去阵势强大,吓人呐!”
“你这是少见多怪,你家十几口人平时窝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觉得,但是你们出来赶集的时候,不也是一大群拖家带口的?”
“这倒也是啊。”
“肯定了,平四里,他们都窝在周围四个大庄子里,这忽然间全部搬迁出去,就显得人马不少。”
“是啊是啊,你们几个不知道吧,我阿耶给他们庄子里送过菜,知道的比较清楚,说是本来就两三万人呢,后来陇西那边听说这里有新房子住,跑过来两三回人,这会儿怕不是有个三五万人口了。”
“胡扯八道,哪有你说得那样多?”
“嗨,人家不能生孩子了?你们光算计大人,就不看看这队伍里头孩子一大堆一大堆?”
“真是啊,他们李家的孩子,也太多了吧?”
李氏二房的队伍行走官道,两边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人群里说啥的都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正在旁边的村民长见识…
“看见没?这就是人多的厉害了,人多了谁敢欺负人家?”
“那是,人越多越厉害,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了,就如这李氏二房的族人,谁敢去招惹他们?他们不欺负人就是苍天有眼了。”
“算你们这些兔崽子不傻,人多了好处当然也多,就是朝廷,也得需要很多的儿郎,才能打过那些草原人的,没有人一切都是扯淡。”
“那可不是嘛,三啊公说的对。”
“就是就是,言之有理呀。”
“还有呢,你们想想吧,有丁就能分到对应的田地,现在有这公爷的耕种之法,和高产培育的种粮,家家户户都的产量都比以前多了数倍。
所以现在的地更值钱了,想要更多的土地,就得按照朝廷的规矩来。
成男之日领取县里分配的土地,谁家人多,就能分到更多的田地,没有人口啥都是白说,生的越多,以后就越是占便宜大。”
“那是那是。”
“像我现在就五个儿了,不出十年,就能领到几百亩田地,想象一下就心里踏实的很了。”
“是啊,家里几百亩地,永远不愁饿肚子的,搁到以前谁敢想象?那可是地主大老爷了。”
“是啊,知道生孩子重要的都是聪明人,像他们李家的族长就很聪明,人家族里陇西和这边,不论生男生女,一律赏赐五贯银钱,
听说还有布啊和粮食什么的,总之一句话,呆在李家,光是生孩子就能积攒许多家业的。”
“我的天,生一个就给五贯?老叔您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假的?”
“老夫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天爷呀!生一个给五贯,像我家生了七个儿女,就得给我很多很多银钱了呀?”
“很多是多少?老八你会算不会?”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老八会吃,他会算个求?”
“驾,驾驾!”
“看,这是李氏林家的禁军呢!”
“大兄,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没看他们脖子里都戴着红领巾?这就是林家的禁军了,很厉害的。”
李氏二房出动人马,都是以七人一组为单位的,不论干啥都是七个人起步成队伍,这是千年的习惯和规矩。
一组七人队伍,打马奔驰,一路走到前方。
“报!”
“报族长,人马已经全部上路。”
骑在马上的李钰,不紧不慢的晃荡着,掉转马头靠近路边停下。
“嗯,知道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龙蛇队伍,李钰很是满意,从来到唐朝的时空里,他就喜欢三样,人口,土地,最后才是钱!
不论何时离开人口,什么都是笑谈,所以从来的时候,他就颁布族长令,生孩子不论男女,从生到死,都给你管完了基本的开支,叫你放心大胆的生,无忧无虑的生。
虽然
“告诉林大家长,多安排些人手,来回巡查的严谨一些,老人孩子加起来几万人呢,得照顾妥当一些。”
“唯!”
李钰一停下,许多人都跟着停下站在路边,有护卫有伺候的管事,唐时贵族的女人基本都会骑马,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带着三个贴身侍女,骑着马跟随着族长并没有坐车。
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
“娘子安排的很妥当,我很满意。”
“谢郎君夸奖。”
“公输家族呢?”
“回郎君的话,提前走了,妾身念想着,咱们这拖家带口的,又有这许多牲口和老人孩子,行程怕不得半年出去了,所以就安排公输家族,前头轻装上阵,先去建造城池,这也是和二十一姓大家长商量出来的。”
“很好,非常好,这次我故意不插手任何事情,就是想看看大家的反应,你和大家长们的应对,叫我很满意。”
“哦对了,只公输家族先行?”
“哪能呢郎君,安排了三千个身体强壮的族人随行着,去了就可以烧窑,选址成功就能开工。”
“嗯,三千个匠人也不算少了,但是对咱们这大人口的家族来说,还是有些欠缺的。”
“是的,郎君说的是,妾身会考虑这些的,等公输家去安定了之后,人手不够了,咱们再安排一些就是。”
“好在咱们家族里马匹足够,倒也省心了不少。”
“嗯,这个你们看着办就是,我这里另有一事要安排。”
“郎君请吩咐。”
“北人不识水性,所以在造船的当面不如南人,一路上可打听各处有什么造船的匠人,带着去岭南,多多益善,高价请之,我有大用。”
“唯!妾身记住了。”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旁边昔春的注意力;
“郎君想要出海游玩吗?”
“不错,娘子猜测的一点不假。”
“郎君真厉害,连玩都和别人不一样,玩的好大哦。”
李钰刮了刮昔春的小鼻子。
“哈哈哈,你说对了,这次玩的很大很大,前所未有的大,我要造出来很大的楼船,带上几千族人一块出海,要玩就玩个尽兴,玩的叫天下人都跟着羡慕嫉妒恨。”
昔春眼睛里满满的爱意和自豪,这就是她的男人,这就是她的如意郎君;
“佩服,郎君真当得上奇男也。”
李钰和昔春正在说话,探春在旁边打着哈欠顺嘴接了一句;
“还好有郎君以前的作为,大量的购买牲口和马匹,咱们今天才不缺赶路的脚力呢,说起来这些,才是郎君最大的厉害呢。”
李钰扭头看着迷迷糊糊的探春;
“你昨夜去当贼了?怎么又是瞌睡成这样?这都哪跟哪啊,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探春说着话又打了两个哈欠;
“哦,郎君有所不知,昨夜我跟刘小娘子,还有霸王,梁剑侍,我们四个打了一夜的麻将,哎呀娘呀,可困死我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紧上马车里睡觉去,郎君我先去了啊。”
“去吧去吧,老天爷,瞅你这都困成什么样了,可怜兮兮的,我弄出来麻将算是把你坑了,天天找人凑局。”
面对李氏二房大魔头的搞笑模样,许多人都强忍着笑意,低下了头。
这位主可是说不得,骂不得,惹了她不高兴,能揪着你纠缠好几天不放,反正她什么活都不用干,闲汉一个。
李钰看着探春被两个侍女架着一摇三晃的去找她的马车,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生确实也幸福,无忧无虑的。”
昔春听了李钰的总结,捂住嘴偷笑,刘娘子笑着接了一句;
“能不幸福吗郎君?有啥有啥,想干啥干啥,除了吃喝,就是玩乐,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呢,或许神仙都没有她快活。”
“那是,神仙还有劫难,她可是屁难没有,谁敢惹她?她不找人麻烦就是老天开眼了,走吧,前头赶路要紧。”
“是郎君。”
“驾。”
一路无事,李钰带着几万人的队伍,拖家带口,每日行程四十里,遇到下雨还要停留躲避,等到了自己任职的闽州郡,前后用时七个月零十天,到了百越之地闽州,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
闽州最早在秦汉时期称为冶,虽说算是秦朝统治的土地,但是只有个臣服于秦的名头而已,实际上一直处于自治状态。
越国灭亡后,其国内贵族逃亡,与冶州的古闽族融合,所以常被称为闽越地区,或者闽州,也有说百越的,到了唐开元年间,才被改名叫做福州,这会儿依然叫做闽州,李钰的郡地就是这里了,说起来是一郡之地,其实地盘很大很大,几乎包括了整个福建省。
所以李钰名为郡主,其实算得上是一方诸侯的大都督了。
七个多月里,李钰前后共计派出族人六千多人,有公输家族带领着,修造城池,等到李钰到来的时候,闽州郡城已经初具规模。
这一天李钰带着所有族人到达闽州城外,在公输家族提前选定的空地上安营扎寨,总算到了目的地,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次日清晨,李钰用过早饭后,接待了公输大家长。
“郎君总算来了,这回我心里也能踏实了。”
“大家长这话说的,我来不来你们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又不会干活,还是指望你们的。”
公输班的大儿子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样的,郎君来了大家都有了主心骨,该如何修造,也能随时请教一下,郎君不来,我等都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心里没个底数,可不好乱来的。”
“早就说过的,你们经手主办,你们说了算的,不要顾忌太多。”
公输大家长点了点头,满脸的笑容,完全有公输家做主,这是千年来从未出现过得事情,也是擅长修造的公输家最开心的事情了。
“郎君今日若是得空,咱们一起出去看看新的郡城如何?”
“善。”
“郎君请。”
“公输大家长请,诸位请。”
“郎君先请。”
“好。”
李钰带着一大堆管事有公输家的管事们陪着,沿着新郡城的北门开始,巡查整个郡城。
所有人都是走路,并没有骑马,一路上李钰随意的走动着,公输班的次子负责解说。
“郎君请看,按照郎君您的定制,咱们应当修造的尺寸是,南北三十六里,东西七十二里,但是三省六部里吵的不可开交,说是郡城大过长安城,不是臣子所为什么的,真是叫人无奈的狠了。”
“正常现象,我早就猜到会这样的,你应该隐瞒了许多话,比如应该会有人说我想要造反什么的吧?”
“额,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不过确实有人这样含沙射影,听说是在朝会上就被那些大将军给臭骂了一顿,后来都不敢乱说了。”
李钰双手背后,不紧不慢的围着城墙观赏。
“不敢说造反,但是还会阻拦的,应该不会叫超过长安城的大小,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呢?”
“是啊,最后朝廷给的标准是,小于长城,九个街坊,于是我等只能按照这个尺寸进行修造了。”
李钰微笑着往前行走,一边跟公输大家长说笑:
“倘若咱们提出,弄个如此大小的郡城,朝廷里又要吵架,铁定不准,所以我干脆提出来那些要求,就是要等着朝廷给咱们制定一个他们满意的尺寸,这样就没人多说了。”
公输老人也是抚摸着胡须哈哈大笑:
“不错,一切都逃不过郎君猜测,他们果然如此进行了,我知道郎君修造城池不是自己住的,所以我另外在城北十三里处,选定一个不错的地方。
山水结合,龙虎环抱,玄武高大做靠山,远处整好以新的郡城为案……”
第881章;中箭
公输老人也是抚摸着胡须哈哈大笑:
“不错,一切都逃不过郎君猜测,他们果然如此进行了,我知道郎君修造城池不是自己住的,所以我另外在城北十三里处,选定一个不错的地方。
山水结合,龙虎环抱,玄武高大做靠山,远处正好以新的郡城为案山,今日郎君先看郡城,明日我陪着郎君去看咱们的新庄子地址。”
“可。”
李钰顺着城墙不紧不慢的走着,越看越高兴,随口吩咐;
“人来!”
跟随着的正好就是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听到呼唤快步走近;
“人在,郎君请吩咐。”
“族人们辛苦了,尤其是公输家的族人,又得谋划,又要出力,传我的族长令,但只要是公输家的族人,不论男女老少,每人每月另外发放三百钱,再三斗谷米。”
“尊族长令。”
“参与修造郡城和新庄子的族人,追加一百钱,另一斗米。”
“尊族长令。”
“不敢请教郎君,参与修造的族人家,也不分男女老少的发放?”
“不不不,只追加前来干活的族人和他家里的正妻,一共两个,其家人不在这个数里,他们干的活是体力活,忠心有的,所以本族长奖励干活人夫妻二人,家里人没有出力,则不能享受。”
“是,妾身记住了。”
李氏二房的银钱和谷米的发放,算是当今世上的奇葩了。
因为李钰规定过得,只要是李氏二房的族人,不论是银钱,还是布匹,又或者粮食,都是从生发到死结束。
比如李氏二房也有嫁出去给百姓做妻的闺女,按照以前的规矩,出嫁之日开始,断绝李氏二房的一切供应。
但是从李钰穿越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旧制,从新定下新规,只要没有在十九大姓族谱里除名的,嫁出去的闺女依然是李氏二房的族人,其所生子女,根据个人心愿,可以选择回归李氏二房的族谱。
比如你选择把孩子们的户籍回到族里,那么就可以领取一辈子的粮食,从而不必担心饿肚子了,不论天灾人祸都不用揪心了。
同时,出嫁的闺女,以往的权利该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就像现在,李氏二房出嫁给外族的闺女,每月都是回族里,领取银钱和粮食,虽然不多,但是足够李氏闺女一个人吃不完的。
所以李氏二房出嫁的闺女,等于是李氏二房继续养活一辈子,根本吃不到婆家一颗米的。
因为数量庞大,所以李钰发放下去的月例没有太多,都是百钱计算的,等于是养老金了。
这个月你花完了,没关系,下个月就又来了,所以李氏二房的族人,你打死她都不会去领朝廷户籍的。
公输族长是很开心的,公输家的几个管事也跟着心花怒放。
三百钱,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或许觉得太少了,可是公输家的人,都是开了灵智的,人人都会算账。
这三百钱,可是从出生,发到这辈子结束死去的,这可是非常庞大的数目了,况且公输家并不是十个八个人,自从公输族长入了李氏二房户籍之后,四海之内隐藏躲避的后人,陆陆续续搬迁到蓝田居住。
现在的公输家,男女老少加起来已经有四千多人,这些可都是公输班老祖宗开枝散叶的血脉后代。
每人追加三百钱,另外三斗米,这数目听得公输大家长呼吸急促。
他带着儿子侄子们,拼了命的干活,图的不就是叫家人们吃饱喝足?
“多谢郎君厚待,臣感激不尽。”
“丈人不需客气,从你们公输大姓为李氏二房出力开始,许多人没日没夜的操劳,蓝田的庄子,可算当今世上最上等的,连皇帝都要羡慕。
制造水车,风车,灌溉田地,另外还有各种工具和家具,这些功劳都在族里的本册上,写的清清楚楚。”
我经常查看本册,对你们的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李氏二房的强大,你们有一份很大的功劳。”
“族长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臣惭愧也。”
李钰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回应;
“恰到好处,一点不重。”
“只顾看城墙了,不知城内修造的如何了?”
听到询问,公输家的次子立刻回应;
“哦,郡守府邸,已经完工,只需找个吉日良辰,郎君就可入住进去,至于其他街坊,还需一年才能完工。”
“好。”
“郎君……”
“嗯?”
“二郎君今日说话怎么吞吞吐吐?”
李钰笑看了公输老二一眼,继续往前走。
“哦,臣是想问,咱们费尽力气修造第二个长安城……这方土地上,哪有许多人口入住进来?”
“哈哈哈哈,就为这个纠结啊?”
“是啊郎君,咱们家族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臣瞅着心疼。”
“大善,都把家族当做家族,自然蒸蒸日上,二郎君想的是对的。”
“不用担心,以后会住满的,岭南之地多是过着野人或者部落的生活,其实真算起来,人口并不少,倘若那些野人们都下来,这座城根本不够住的。”
“难怪我阿耶非要坚持,再修一个李家庄……”
“你以为呢?你当你阿耶是个一般人?正是因为人家吃过的盐比咱们吃的米还多,所以你阿耶是个大家长,所以他是我二房的族老,都学着点儿吧。”
“是,臣等记住了。”
公输大家长乐呵呵的看着族长教训他的儿子们。
“郎君请,到城东门了。”
“大家长请。”
“请。”
进了城门之后,场景立马不一样了,到处都是干活的工匠。
二房的族人们看到自家族长进来,个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族长来啦。”
“族长好。”
“去你的吧,得行礼懂不懂?族长万福金安。”
“好好好,大家都安,大家都好啊,停下手里的活都歇歇吧,别累坏了身子,落下毛病。”
“没事的族长。”
“谢族长惦记俺们。”
“尊上……”
就在李钰走到一座民房拐角的时候,忽然,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射中李钰的身子。
还好旁边当值的北斗七星眼疾手快,紧跟在李钰旁边的无及观苗观主,猛的一扯李钰肩膀,这才导致冷箭没有伤到要害部位。
太清宫的刘宫主一把抢过李钰护在怀里,怒声呵斥;
“剑阵。”
“刷刷刷……”
六把长剑同时出鞘,以刘宫主为阵眼,北斗七星真瞬间成型,个个剑峰朝外。
李氏二房今天当值的剑侍正是金霸王,她气的双眼通红,第一时间摘下脖子里的铁口哨,放在嘴里。
刺耳的口哨声冲天而起!
这是三剑侍特有的口哨,李氏二房的三剑侍各有手下,平时都是隐藏在族人里,不显山漏水。
只要口哨一响,就是军令下山。
附近听到的不论是三剑侍哪个人的手下,都会快速聚会,因为这个哨声响起的时候,就是族长遇到危难的时候。
林霸王一刻都不敢耽误,顺手从怀里摸出短剑,退到李钰身边。
自家的地盘上,到处都是李氏二房的族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大到这个地步,竟然敢来刺杀族长。
“退!”
刘宫搂住李钰的瞬间,就立刻指挥北斗七星阵后退,七个人加上林霸王,护着李钰就退到了一个拐角处。
所有事情几乎都在电光火石般进行,很多族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北斗七星刚退开几步,之前站着的地方,就嗖嗖嗖的又射到三箭。
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还好刘宫主护住族长第一时间就在后退,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跟在李钰身边的梁大胆这才反应过来,他气的哇哇大叫!
“阿贵大牛,带人给我冲过去,不论是谁在放箭,给老子剁碎喽!”
“唯!”
阿贵大牛可是李钰从牢房里救出来的,得了李钰大恩,全家吃饱,要啥有啥,被人抬举,两个人也不管身边的兄弟,一声不吭就朝着来箭方向拼命奔跑。
大牛眼色最好,一边跑一边提醒;
“阿贵,哪里有几个人,我看见了!”
“好!冲上去撕烂他!”
“你们护着公输大家长撤退,快,去房子那边躲避。”
“唯!”
保护族长要紧,可是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同样重要,不论是族长还是公输大家长,但凡有一个被刺杀当场,毫不客气的说,今天就是梁大胆的死期了。
即便他是梁家大家长最喜欢的小儿子也不行,这个天下没人能护住他,所以梁大胆疯了一样,带着几十个护卫组成第二道防线护在拐角处。
梁大胆觉得附近都是二房的族人,所以今天虽然带的兄弟不多,但是好在人人带着铁枪。
“吹哨,快点的,把外头的兄弟们叫进来,快快快!”
“是兄长!”
工地上干活的族人们总算也反应过来了,到处都在大叫大喊着抓刺客,有两个正在逃跑的刺客,当场就被工匠们打到在地,头都被砖头砸了个稀巴烂。
开什么玩笑,二房的族人个个都是争勇斗狠之辈,平时不招惹是非,那是族长的号令,不准仗势欺人,这会儿族长被刺杀,谁还跟你客气?
不说城里乱成一锅粥,就说北斗七星阵护着昏迷的李钰刚退到拐角处,两边盖好的新房里,就窜出来几十个人,个个都拿着铁枪。
没人说话,直接冲杀过来。
很明显,这是贼人提前谋划好的后路,倘若之前射死李钰,万事皆休,一旦他们后退,这里就是第二个战场。
“兄长,后头有贼人!”
“什么?”
梁大胆惊的浑身是汗,扭头一看,果然几十个冲着族长那边杀过去。
梁大胆狂吼一声,一马当前;
“杀过去保护族长。”
“嚯!”
情急之下的梁大胆一把就把长枪扔了出去,刺中一个贼人。
梁大胆身边的护卫,不等下令,就各自把手里的家伙用尽力气扎了出去,还真是刺中了十几个家伙。
即便如此,还有一群人冲到了北斗七星阵前。
枪乃百兵之祖,一寸长则一寸强,这话不是瞎说的。
即便北斗七星阵的道士个个都是出类拔萃,武艺高强,也杀的非常辛苦。
一个后背插着铁枪的家伙,真是硬气,他也知道必死无疑,所以拼命朝着最里头那个抱着李钰的女人冲过去。
旁边一直没有行动的林霸王,看准了时机,反而对冲上去,手里的短剑一下就斩断了贼人的右手。
第二剑直接扎进贼人的脖子,林霸王顺手就夺过了贼人的铁枪。
得了铁枪之后,林霸王顺手又拔掉贼人后背上的铁枪,把之前夺来的铁枪捅进另一个贼人心窝里,
然后才双手持枪,这是李氏二房的铁枪,金霸王用着顺手。
拿了铁枪的林霸王,和拿短剑的金霸王立马大不一样,顷刻间就连杀两人,又把第三个人的脑袋砍飞出去。
李氏二房的铁枪,是严格按照秦朝时期的尺寸打造的。
枪头三尺三寸,可劈,可刺,可砍,又是精钢打造,厉害至极!
与此同时,梁大胆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个护卫也冲杀了过来,双方厮杀成一团,只看这些贼人的本事就知道,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强人。
就在双方拼命厮杀的时候,叫喊声震天动地,林霸王的手下来了。
几百个禁军中的禁军第一时间赶来相助。
而林霸王斩杀了四人之后并不继续,而是退了回去,守在李钰身边。
她的任务是保护族长,不是厮杀,只要没人靠近族长,她不会出去的,不论前头的族人死多少,她都不会上去,这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训。
北斗七星阵从梁大胆带着兄弟们杀过来的时候,也退了下来。
贼人们眼看冲到李钰身边了,实在不想放弃,其中有十几个一心一意想要冲杀过来。
只是刚跑没几步,就被射成了刺猬,两边的新房上,站了密密麻麻的李氏族人,弓箭手就有几十个。
贼人里倒是也有两个厉害人物,连续刺伤好几个护卫后,闪电般的冲了过去,其中一个身上中了好几箭,还在往前快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