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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97章;济世之才

    公元636年,贞观9年七月。

    闽州城南,船厂。

    万人沸腾,场面恢宏。

    已经热闹两天了。

    连岭南土著部落,都来了几万人凑热闹。

    原因只有一个,九嗖巨大的楼船,今日要出海远航,时辰定在了午时三刻,青龙坐宫的大吉时。

    船厂外远处的河堤上,李钰带着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大佬们,静静的等待。

    “启禀族长,时辰到了,已经进入午时三刻了。”

    李钰扭头看看旁边桌子上的沙漏,点了点头;

    “出发。”

    “唯。”

    “族长令下,船队出发。”

    传令兵一声吼叫,旁边的族人立刻跟着一道一道传叫出去。

    “族长令下,船队出发。”

    “族长令,出发。”

    片刻后,三声沉闷鼓响,然后由慢到快,节奏越来越紧凑,没多大一会儿,鼓声优如疾风骤雨一般,直催人的内心深处。

    听到鼓声传令,准备好的船队解开粗壮的揽绳。

    九嗖巨舰,冒出浓浓的黑烟,开始离开港口。

    这是李钰的手笔,最简陋的原始蒸汽船。

    尽管已经是工业革命的最底层,可是在这个时空里,已经先进到,叫人惊呆下巴,不敢想象了。

    九艘巨船,每一艘,都住着五百名水手,船队出动了四千五百个族人。

    人人带着铁枪,这种配置出去,不论到哪里,都算是精兵强将了。

    九艘船,出动了陇西李氏上三房,禁军大管事二十七人,每三个大管事负责领导一只巨舰。

    每一只舰上,一名禁军长老,搭配两名后辈,李氏二房家族负责的三艘,出动三个林家的长老,搭配林无敌和另外五个同辈兄弟。

    所有人都不担心船队的安危,二十七个禁军大管事带兵,四千多军跟随,可以说句夸张的话,只要不是大规模战争,几乎每战必胜。

    李氏大房三房的族人过来岭南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闽州的热闹,几乎不低于长安城多少了,经过李钰的几年经营,族人们都搬了出去,住在城北的李家庄。

    诺大的第二个长安城,除了分配很小一部分房屋,给大房三房的族人居住以外,剩下的分配给下山来的土著大酋长们使用。

    李钰叫船队提前拿来练习的那些小一点的船只,出海上百次。

    早就和附近的国度,船来船往,开始通商很久了。

    所以,在闽州城,你看到大胡子的外国人,和同样皮肤的外国人,不要觉得稀罕。

    闽州城里,日本人,菲律宾人,印度人,泰国人,越南人,韩国人,印度尼西亚人,等等等等,这里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大唐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对外贸易口岸,城外还有许多大象呢。

    各国的大小船只,都往来于大唐的闽州城里,甚至一些国家觉得,这里就是大唐的帝都,所有人都震撼这个超级大的城市。

    这次李钰准备的很充足,他给船队指点出来一条航线,出发直接往东行走,到达南美洲,然后穿越非洲,最后回到印度尼西亚,回来。

    李钰想要的东西,都写在了本册里,包括许多东西。

    他没有限制时间,但是他却给船队下发了死命令,找不到那些东西,就不要回来。

    “阿弟,你说这一趟得多久?”

    大房的族长老头双手背后,李钰微笑着回应;

    “大兄不必惦记,船队不会有事,至于多久嘛,小弟估计,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半,就能回来。”

    “这倒是挺快的。”

    三房的族长也来凑合热闹;

    “话说阿弟,你给画的那些,我都看不懂是什么,孩子们能认出来?可别耽误了你的大事?”

    “放心吧兄长,我提前就给他们讲了好几遍,到处都说的详细,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但是大概的地方,我都说清楚了,应该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希望孩子们都平安回来。”

    “是啊都平平安安的回来才好。”

    “走吧两位兄长,咱们去闽州城里逛逛,随便找个铺子来一顿,如何?”

    三房的族长兴奋的两只手比划;

    “我看成,天天被一群人伺候着,我这身子骨都疲惫了,去城里随便找一家,咱们兄弟三人,也做他一回百姓,过一过平民的日子,岂不美哉?”

    “大善。”

    李钰看着三房的老头八十开外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那就请吧,两位兄长先请,今天我请你们两房的族老们,还有我二房的大家长们,一块儿吃顿好的。”

    “好。”

    “哈哈哈哈。”

    李钰的话当然是凑热闹的,真要是吃好的,李钰的府邸里,就是全天下做美食最好的顶级地方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闽州城,护卫们提前就在城里巡查了。

    到处都是穿着普通衣服的上三房护卫,四处游荡。

    三位族长一块出行,这可是陇西李氏上三房最厉害的阵势了。

    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今天但凡有一点闪失,神仙都保不住你性命的。

    三个族长在前头散步而行,一大群老头在后头跟着。

    闽州城里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街两边的叫卖声,吆喝声随处都是,一派繁荣景象。

    朝廷派来的税官,随处可见,刚开始朝廷里谁也不把闽州城当回事,那些大官们都觉得,弹丸之地,能有个什么大作为?

    所以听说李城主要通商,所有人都支持,把人贬到不毛之地了,还不叫折腾几下撒撒火气?

    李世民更是毫不在意,他就觉得这是大儿子的抗议,随手安排了一个六品的员外过来收税。

    刚开始的一年,收回来的税,农税还行,总体和关中差不多,但是商税就收回去七百多贯。

    连税官和衙门的开支俸禄都不够,朝廷里的许多人都笑喷了。

    李世民想着横竖也补贴不了几个,就随他折腾吧。

    叫人大跌眼镜的是,第二年的商税翻了三十多倍。

    去年,商税就积累了四百多万贯,收税的员外忙不过来,只能高价聘请李钰二房的先生帮忙。

    最后总结出来秋天的税钱,一纸公文禀报到了三省六部。

    三省的官员以为是写错了,可是怎么看都不像谎报军情,于是去找李世民,朝廷经过商量之后,又派下两个税官去闽州城落实情况。

    两人快马加鞭不好耽误,也走到了年底才到闽州,一看当地的热闹,到处都是铺子,连夜里也有不少店铺,彻夜不关门。

    两个税官也傻眼了,这里的建筑和长安城一模一样,可是热闹程度却又繁华了许多倍不止。

    两人和之前的税官查对之后,这才一头汗水,短短的四个月时间,又多出来七八十万贯银钱。

    两人赶紧叫人八百里加急,书信直接送到李世民的书房,请求皇帝派兵过来押送税钱。

    李世民大惊失色,赶紧呼叫秦王府旧臣,进宫商议,毕竟五百多万贯银钱不是小数,都能打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万一出事朝廷的亏损可不小。

    于是朝廷派出三千南衙禁军,浩浩荡荡来到闽州城,拉回去三百多车银钱,充实了朝廷的库房。

    税钱队伍回到长安城皇城里的时候,李世民就站在现场查看。

    把李世民看的目瞪口呆,看着三百多车钱,排着长队等待入库,三千南衙禁军个个都晒的黢黑,黢黑,三千冲杀的汉子,生生的变成了车夫,苦力。

    李世民大手一挥,每人赏赐十贯银钱犒赏三千儿郎。

    当场把三千南衙禁军激动的,皇城里户部库房大院里,跪得满满一地。

    开玩笑,穷苦百姓家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积累十贯钱得财富呢,吃苦一趟就赏赐这个数,能不激动吗?

    “谢皇帝陛下赏赐!”

    “诸位将士们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这一趟辛苦兄弟们了。”

    “为皇帝服务。”

    三千军的叫喊声震天,却一点不乱,反而还整整齐齐,听得李世民眼睛瞪的老大。

    “这是谁教授的?”

    旁边的三千军首领,杜威将军赶紧凑过来解释;

    “启禀皇帝陛下,李县公教他们的,就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当场叫我们练习两次,大家就都学会了。”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他心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呢!”

    “有,陛下您不知道,公爷真的心里都是对您的忠心耿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许多税钱都是可交可不交的,臣敢打包票,换个人过去主政一方,这些钱至少也要被中饱私囊半数。”

    武将刚说完,旁边陪着皇帝的长孙无忌就惊讶了;

    “什么?半数?谁敢贪墨这么多银钱?将军可知这些税钱是多少数目?”

    “这个……末将不知道,长孙尚书您就别难为末将了吧,末将带兵厮杀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这计算之事……”

    “末将哪有这种能耐?我可算不出来这许多银钱的,不过吗,我也不是瞎子,看着一两百万贯是要有的……”

    “一两百万?”

    长孙无忌随手把一封书信递过去叫武将查看;

    “将军自己看看吧,给我户部的本册底子写的清楚明白,这是一年零三个月的税钱,都六百万贯出头了。”

    “啊?什么!尚书说的也太吓人,叫我仔细看看,到底真的假的?”

    “我的娘耶,真的是六……六百万贯?他娘的,这些钱要是花到末将的兵营里,尚书您信不信,老子……啊不是,末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当将军的,哪个都是这幅德行!”

    长孙尚书收回来本册,又塞进了怀里,不屑一顾的看着面前的武将;

    “这些年可把你们的毛病惯的不轻,个个都跟程咬金一样,见钱眼开,打住打住啊!”

    “押送一次税钱,你都想雁过拔毛,想都别想,就是你家秦大将军来了也不行,朝廷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花钱呢,这些钱都不够修路用的,可不敢胡乱支出给你们十六卫兵营。”

    “还说刚才的话题,你说换个人要贪墨参数税钱,哪个人会如此疯狂?”

    “这一年的半数就是几百万贯,足够大唐律法灭杀他三族老少了,谁敢如此胆大包天?冒着被杀三族的大风险去贪污如此庞大的数目?”

    面对户部尚书一毛不拔的抠门样,押送税钱得武将很有些不服气,随口就来恶心长孙无忌;

    “那可不好说的很了,自古以来,还缺贪墨的官员吗?尚书您要知道,敢贪墨的,可都是不怕死的主!所以您说杀九族都吓唬不住的。”

    文武二臣的对话叫李世民想到很多问题,银钱的魅力,他这些年充分体会到了,而且比谁都深刻。

    李世民沉墨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无忌。”

    “陛下。”

    “闽州的税收已经比得上长安了,三个税官太少,你得尽快安排一下,按照咱们长安城的配置,派去对应的税官维持。”

    “钱多生患,指望人自觉,恐怕不是上策呀!”

    “陛下,派人是一定要派的,可是问题也不小,闽州的事情,跟咱们这里大不一样,生搬硬套过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活学活用,不要考虑太多,先把人派过去再说,慢慢的适应,总能摸索出来经验的。”

    “遵旨,臣明日就叫人写……”

    “不要搞得太复杂,简单写清楚就行了,我会交代三省,对于你们户部的请求快速通过,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发兵派人去岭南闽州。”

    “遵旨。”

    君臣正在说话,杜如晦房玄龄两位宰相就从库房院里有说有笑的走来。

    “两位仆射看完了?”

    “看完了陛下,各种银钱的成色五花八门,恐怕真的计算出来,亏损五十万贯都有可能的。”

    李世民收钱收习惯了,顺口一句;

    “亏损如此多吗?这也太多了点。”

    杜如晦笑着摇了摇头,房玄龄接着话茬子;

    “不容易了陛下,李县公才过去岭南几年?能弄出来这些动静,真的很不错了,臣敢说句话,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到这样的,即便范蠡再世,也难以如此。”

第898章;随他折腾去吧

    “亏损如此多吗?这也太多了点。”

    杜如晦笑着摇了摇头,房玄龄接着话茬子;

    “不容易了陛下,李县公才过去岭南几年?能弄出来这些动静,真的很不错了,臣敢说句话,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到这样的,即便范蠡再世,也难以如此。”

    “也是,不想了,对了,修路的事儿进行到哪里了?”

    “陛下放心,从长安开始,通往四面八方的官道,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这些官道,李氏二房承包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朝廷的工部在做。”

    “一半?”

    李世民对于这个数据很不满意;

    “怎么只有一半?李氏二房怎么弄出来如此多的匠人?”

    “启禀陛下,朝廷修路,需要经过三省六部的审查批准,然后才能有工部接受,其后还要分下去,各司才能具体负责。”

    李世民背着手不停的走动;

    “真是繁文缛节害人不浅,可叫那些部门一切从简。”

    杜如晦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您也不是不知道,朝廷里不是只有咱们这一派,其他的那些……”

    “另外,银钱也老是跟不上使用,干干停停,比不得李氏二房。”

    “他们李氏二房也得花钱吧?总不可能吧唧吧唧嘴,就叫匠人们白干。”

    “陛下,李氏二房的口碑,天下有目共睹的,名声好,不欠公钱,天下的匠人们干着踏实。”

    正在来回走动的李世民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叫什么话?朝廷更不会赖账,怎么就不能踏实了?”

    房玄龄站在一边也是苦笑不已;

    “陛下,咱们厮杀大草原的时候,欠百姓的草料钱,还有百姓家拿牲口运输粮食的工钱,还没有结算完呢。”

    “怎么回事?经过李钰的大棚种植高产培育粮种,现在四海之民无有不丰收着,朝廷不缺粮食,不缺钱,怎么过了几年了,还不兑现以前的?”

    李世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堂堂一个皇帝,在民间居然不如一个世家的名声好,叫他实在难以忍受。

    所以李世民埋怨完,立刻对着长孙无忌;

    “你这户部尚书怎么做的?怎能拖欠百姓的辛苦钱?往草原上送东西那是百姓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干的,为何不给他们兑现银钱?”

    长孙无忌也是一肚子苦水,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陛下请听臣一言。”

    “说,今天我哪里都不去,就听你说清楚拖欠百姓银钱的事。”

    “陛下,我也不想拖欠的,可是我户部就是个吃流水席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银钱,呆不了多久,又要分散天下各处,臣也是有苦难言呀。”

    “以前少有进项?咱们辛辛苦苦的左右逢源,拆东墙补西墙,都能坚持着挺过来。”

    “现在呢?现在多了多少收入?”

    “现在多了商场的税收,又多了白酒的份子,还有丝绸之路上的进项,你还要来跟朕说缺钱?”

    李世民说话的声音有些高了,要不是他知道长孙无忌的为人,不会贪污朝廷的银钱,他都想发脾气了。

    “启禀陛下,最近这几年确实多出来不少进项,可是咱们的开支也真大的吓人,陛下您也知道的,之前咱们一直拆东墙补西墙,好比是把毒气压下去,但是并没有消散。

    这几年咱们是宽松一些了,所以就得赶紧把之前没有解决的那些,快速处置好,所以就花钱如流水了。”

    李世民长叹了一声,他也知道这是实话实情,之前挤压的那些……确实得解决!

    “唉!”

    杜如晦是不想说话的,因为他的请求和主张,朝廷这几年往军队里花的钱都不敢去计算,简直是天大的数目,所以杜如晦不想说话。

    可是又无法拒绝长孙无忌的眼神请求,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陛下,户部的钱走的快,也是有原因的,比如我兵部的花销开支,就是个不小的数目,前头更换十六卫的兵器铠甲,前前后后用时两年多,扔进去的银钱顶得上以往几十年的税收。”

    “还不说现在每年的开支也不是个小数,人吃马嚼的,所以户部的开支,不是没有原因,请陛下明查。”

    杜如晦都帮腔了,房玄龄也不好意思干站着看笑话!

    “启禀陛下,三省六部各部各司现在都是焕然一新,别的不说,就说官员们的官服,整整齐齐,各处衙门里,也尽显上邦之风,这些种种种种,也需要不少银钱贴补进去的。”

    “更何况,去年开始,咱们又要重修天下的官道,朝廷花钱都是几百万贯起步开始的,自然是入不敷出啊!”

    “唉!”

    “无忌,朕也知道你掌管这天下钱粮,实属不易,受委屈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臣分内的不敢叫屈,更不会叫冤,臣能跟着千古一帝光宗耀祖,甚幸也。”

    “走吧,入库的事情,交给下头人就成,咱们去书房里小坐。”

    “遵旨。”

    几个人跟随皇帝,一路来到书房,刚坐下的李世民咦了一声;

    “咦?又送来这许多奏本?这个皇帝不好当呀。”

    李世民感叹着打开了最上头一本,没看一会儿,就紧皱眉头!

    “你们也看看吧,又弄出来新花样了,我当那九艘大船,又是想来赚朝廷的银钱绢帛,却原来是扬帆出海,寻求长生不老之术用的,真是荒唐至极,人生自古就是,生老病死,哪有什么不老长生术法?”

    李世民不屑一顾的撇撇嘴,顺手把闽州城的奏本递了过去。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个重臣轮流查看。

    长孙无忌最先看完;

    “陛下宽心一些,钰儿到底是个年轻人,玩心重也可以理解,横竖就是花些银钱,叫下头人凑个热闹,不算什么惊天大事,只要闽州郡上,越来越好,陛下就放他玩耍玩耍吧。”

    “年轻?无忌你可别再当他是孩子了吧,前年他就加过冠了,他现在是个大人,还整天折腾些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长孙无忌对李钰是很亲近的,长孙氏族的买卖,可以说三分之二都靠着李钰的神奇操作,俩人私下里书信往来就没有断过,所以长孙无忌不由自主的,就往李钰的身上靠。

    虽然不好明着说,但是长孙无忌的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的;

    “你整天看他这里不顺眼,哪里不舒服,你到底想怎样?这是要把他培养成圣人?还是要当接班人培养?”

    “简直是不可理喻吗!给你倒腾出来天大的银钱数目,叫你稳定了岌岌可危的江山,你还处处不满意,到底想要怎样?”

    李世民嘴里不赞同李钰的事情,可他自己的心里却被勾引的波涛汹涌,长生不老四个字儿,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孙思邈死活不教授他道门的学问,自家九房里那个神秘的大佬,虽然不得长生术法,可也另辟奇径,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一切都在李世民的心里,反过来倒过去的比对着。

    “不行,我也得找些道士,如此大好的江山,不说太多,就是能多活百年也是甚好的,不就是练丹吗,多大个事儿了?朕出高价,想要什么给什么,封号,银钱,权势,女人,朕都可以满足那些道士,朕就不信了,还请不到有真本事的道种为我所用?”

    李钰千算万算也不可能想到,一封举报信,导致了李世民的求仙之路,历史中李世民中了丹毒而折寿,原来是因为李钰的到来而起,原来是因为李钰扬帆出海而生……

    “陛下?”

    “嗯?哦,杜仆射请讲。”

    “臣方才说的意思是,李县公叫人出海,恐怕绝不是单纯的因为一时兴起,一定另有隐情。”

    房玄龄也跟着点了点头,李世民看向低着头不想发言的长孙无忌。

    “无忌,你说呢?”

    “哦回陛下,臣就是觉得,钰儿无非就是对海外的事儿,觉得稀罕,所以才派人前往,顶多就是顺手在他国换一些买卖什么的。”

    李世民撇了撇嘴,靠在太师椅里;

    “嗯,那就应该是了,他的心都在挣钱上头了,天下人谁不知道?活财神吗,当然是动动屁股就能生财的。”

    “杜仆射,我记得他在你兵部的身份官职好像还没有夺去?”

    “是的陛下,当初赶他去岭南的时候,朝廷还给他升了官,现在是正五品上的都尉将军,同时还管着闽州郡的兵营,共计三千军。”

    “嗯,他那些兵?你兵部可知道些来去吧?出海的船里……”

    “启禀陛下,出海的九艘船上,没有动用朝廷一兵一卒,尽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前往。”

    “哦,那就行,随他怎么折腾,朕懒得理他,但是朝廷的法度可不能坏一点点,免得那些盯着他的人,来朕面前啰嗦进言。

    说道大事上头,爱卿可是兵部主事的主官,又担任着宰相的职位,私下里还是他的长辈叔父,可得多提醒着他,兵家之事,乃国之根本,不能一心挣钱弄权,荒废练兵大事。”

    “遵旨!陛下放心,臣的书信里,多有提起,提醒李大不要因为政事而荒废兵事。”

    “如此甚好。”

    “对了,这些日子,怎么不见叔宝上朝了?”

    杜如晦沉默了片刻,才带着悲痛的声音汇报;

    “启禀陛下,秦大将军旧伤复发,身体抱恙,于我兵部告诉了长假,在府里修养调整。”

    李世民的脸色刷的一变,他不得不谨慎小心,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玄甲军一直有九房的族人掌控,那些族人都是李世民不愿意叫见光的。

    那么除了玄甲禁军,李世民第二仰仗的就是南北衙禁军和秦琼那一卫,这三卫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三卫的兵权全部在秦琼手里安置,秦琼病重,就代表三卫兵马群龙无首,且还不说长时间空缺之后,何处派系的力量都会来疯狂的争抢。

    就不说其他派系,秦王府的旧臣,已经有些苗头了,明显也在暗地里分边站队,所以这个时候的秦琼不能出事。

    李世民一直压着秦琼的官职,和爵位不给提升,目的就是叫秦琼不张扬,不招惹派系力量的记恨!

    这是李世民手里的王牌之一,半生厮杀,只要有人敢在李世民跟前炫耀,他就会派出王牌大将秦琼,将对手灭杀干净。

    所以李世民时时刻刻都盯着秦琼的身体和一切。

    “可有请过医家前往查看?”

    “臣不知详细不敢乱说,不过听说是去请了孙掌教,可惜孙掌教又外出云游四海了。”

    “李大郎呢?他手里有医家名手许多,怎么不安排一下?”

    房玄龄赶紧出来接应一句;

    “陛下,李大朗出行岭南,把他道家宗门下的能人都带去了,四大宗的掌教不是云游四海,就是距离太远,不方便指挥调度。”

    “那是他的叔父,他不管,就会臭名万年…”

    “陛下安心,臣已经给李大朗去过书信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那边就会安排一个医家高手回来长安的。”

    “这还差不多。”

    “好了好了,今日先到这里吧,朕有些累了。”

    “臣等告退。”

    “诸位爱卿慢走不送。”

    李世民并没有休息,他惦记着头号杀将的身体状态,打发走了手下,他赶紧出宫,亲自来到秦琼的府邸。

    “恭迎皇帝陛下。”

    “免礼。”

    “谢皇帝陛下。”

    “叔宝呢?带我去看他。”

    “唯。启禀皇帝陛下,我家将军在偏院里领养,陛下您请。”

    “前头带路。”

    “唯。”

    穿过中院大门,李世民大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苦药味儿,很明显这里天天都在熬药,否则药味儿不会如此浓郁。

    床上的秦琼正在沉思,听到动静随意的扭过头来;

    “陛下?臣恭迎陛下……”

    看到秦琼挣扎着要坐起来,李世民心里长叹一声,看来真是病情很严重啊,以前威风凛凛的杀将,这会儿枯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

    李世民赶紧上去一把按住爱将;

    “你我君臣还用这些个虚礼?”

第899章;君臣~兄弟

    秦琼双手撑着榻;

    “陛下驾到,臣有失远迎!”

    “莫要多说,咱们兄弟多少年了?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李世民扭头对着屋里的人吩咐;

    “都退下吧,朕与大将军说些私房话。”

    “唯!”

    病态的秦琼右手撑着榻,杀将的煞气一身,由内而外;

    “传令下去,十步之内不准有人,违令者杀无赦!”

    走在最后头的一个管事,听到军令后条件反射立刻转身过来;

    “得令!”

    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君臣二人开始说正经事儿,从朝廷的派系争斗,到户部的来来去去,又说道家长里短,和太子公主的婚事……

    总之李世民的意思是,当前的形势不敢大意,你赶紧养好身子,去兵营里坐镇……

    秦琼不但没有接话,反而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陛下,臣……恐怕是不能再为陛下出力效劳了。”

    李世民关心的拍了拍秦琼的手背;

    “叔宝不必多心,吃些苦药调理调理身子,没多大个事儿的。”

    秦琼摇了摇头;

    “谢陛下惦记,可臣的身子,臣心里清楚,要不是钰儿这几年高价买回来的各种草药养着,又请了道家的能人出手相助,

    臣恐怕早就去了,这几年也算是捡来的岁月……自打去岁开始,臣的身子就每况愈下,这两个月越发的沉重了,五日前,竟然下不了榻……”

    李世民也有些不好意思,把人家看做亲儿的侄子,贬去了岭南吃苦受罪,连带着亲儿也跟着走了!

    大将军府里只剩下秦琼夫妻两口子和一堆下人,往日车水马龙的风光场面消失不见,冷清的门可罗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大将军的心里也不痛快,心病发作甚于身体,可是作为臣子,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憋在心里难受。

    所以……大将军的身体才每况愈下,可以说~杀将秦琼的病情严重,其罪魁祸首……是自己这个皇帝。

    “慢慢调养就是了,叔宝你莫要多想什么别的。”

    这一次秦琼并没有顺从李世民的话茬子。

    “陛下,臣以后……恐怕要很久都不能去兵营中理事了,这南北衙的两卫禁军,和左武卫的兵权大印,臣还是交还给陛下吧。”

    “秦琼说着话,就从怀里摸出来三个完整的虎符。”

    看着大将军手里三只完整的虎符,李世民的心里五味杂陈。

    外人一直猜测这三卫的虎符,都在秦叔宝手里确实是真的,而且还不是半个,而是完完整整的,是随时可以调动三万多精锐军队的。

    杀将秦琼,这不是白叫的,秦琼一直低调,爵位不高,职位也不显赫,可是秦琼的杀气,杀意,一直很冲。

    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一直掌控者三万精锐的来去大权!完整的兵权!

    李世民没有接,他也不敢接,李世民知道接过去的后果很严重,这三卫的兵权放出去,所有派系都要疯狂的。

    别说其他派系了,就是秦王府的那些文武重臣们,都要眼红起来的……

    “叔宝,这会儿咱们不是君臣,你还像当年那样,把我当做兄弟,咱们说说兄弟之间的话,不要做官面文章,你说咱们兄弟俩有多少年的感情了?”

    李世民说着话,顺手把枕头垫在秦琼的脖子下面。

    秦琼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年,你请我吃酒,说了天下大事,说的我热血上涌,咱们兄弟俩说了一整夜。”

    看着秦琼回忆的表情,李世民轻轻的把秦琼拿虎符的手握紧,然后推了回去。

    “是啊,那夜我与你把酒言欢,共商天下之势,我记得咱俩一直畅谈到辰时才睡。”

    “那年,你还不是皇帝。”

    “没错,不但不是皇帝,而且也不是秦王,我就是个诸侯的次子。”

    “没错!那时候我叫你李二,你叫我秦大,就是那夜的畅谈,才有了我去了瓦岗寨里的事情。”

    “是啊,我叫你去的,世人不知,所以误会你对于单雄信的兄弟之情,有些冷漠。”

    “不错!我被世人百姓误会了,人们都说我冷血,谁又知道,你李二才是我的兄弟。”

    李世民狠狠地点了点头,他为何把三卫兵马的大权全部交给秦琼,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了,他俩才是真兄弟。

    “没错,我才是你的兄弟,即便我做了皇帝,我还是你的兄弟,只是我的身份太敏感,所以你无法向人说明。”

    “是啊,后来我又认识了大兄,和三弟,你也清楚的,我秦琼这一辈子就你们这三个好兄弟,这一生都在围着你们三个转悠,

    我甚至都没有自己的生活,发妻乃是大兄之命,然后你俩给我安排的,也感谢大兄和你,发妻对我很好,我秦某人很知足。”

    “当年,父亲临死之时,拉着我的手,嘱咐我振兴秦家,我做到了,没有叫父亲失望。”

    “大兄想让我有个家,然后有个儿子,后来我有了发妻。

    她又给我生了一个丁,本想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我,在大兄活着的时候有了个儿子,大兄因此很高兴。”

    “你想让我护着你,我没有叫你失望,南征北讨,我没有叫你失望过,为你镇守过边疆,为你斩将夺旗,为你冲锋陷阵……”

    “知节想与我共富贵同患难,一路扶持,我也一直在做。”

    李世民不由自主的抓紧了秦琼的手,这一刻他不是皇帝,他是秦琼真正的兄弟。

    作为兄弟,秦琼一直在付出,李世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此时此刻的他无话可说,对于秦琼的付出,李世民除了嘴上的感激,其他的还真没有给与过回报,所以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大兄一直都知道,钰儿就是你的嫡亲大子!”

    秦琼忽然转变了话题,弄得李世民浑身一震。

    “李族长一直都知道这个?”

    “是的,大兄一直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大兄从来不叫人进的那个屋里看到了大兄留下的手札。”

    李世民苦笑着笑了摇头;

    “也是,以他的身份地位,那样的显赫,知道这些也算正常。”

    “是啊,那年大兄带着三万族人,你阿耶叫他分出五千,支援北上,大兄是个喜欢厮杀的性子,没有战事他手痒,心痒。

    所以他选择了亲自带队行动,整好那夜,我护着你和弟妹逃走,一个多时辰后,大兄带着人马过去。”

    “于是他就捡走了孩子?”

    “是的。”

    李世民紧皱着眉头……

    “可我也查过,李族长的人马距离娘娘山还有七十多里,他怎么会偏离计划路线如此遥远?”

    李世民很是想不通……

    “李族长的性子我知道的,他一肚子兵法学问,从来不会胡乱行动。”

    秦琼半靠在榻上,眼神里全是回忆;

    “没错!大兄确实不该出现在娘娘山里的,可是你也别忘记了,大兄是道家的至尊,他手下三大护法里的蓝道人精通占卜之术。”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于那个老妖婆,他深有体会,那已经不是个人了!

    “这个我知道的,蓝道人乃是我阿耶的坐上贵宾,连孙掌教的本事,都不如她的,可是……我也记得清楚,那年蓝道人可不曾跟随李族长左右的!”

    “提前一年,蓝道人就算准了,大兄要得一子,这件事情在大兄的手札里写的清楚明白。”

    “蓝道人怎么断的?”

    “蓝道人的断语是,娘娘山里得赐子,一身两贵不可言,庙堂之上显威风,道家门里逞豪雄。”

    “所以,不论李族长去哪里,都会打听附近有没有娘娘山?”

    “没错!只是瞒着所有的人,以大兄手下的实力,想要查出来孩子的身世易如反掌,并不困难。”

    李世民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是,他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领头羊,又是道家门里的第一尊贵的人,当然有手段,有实力弄清楚一切的。”

    秦琼的脸色变得很有些古怪;

    “你阿耶和我大兄从小就很不对头的,为何还要陪着笑脸?”

    李世民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我阿耶没有办法的,不向李族长低头,他就得不到陇西上三房的支持,没有上三房挑头,其他的几房也不会跟着行动。”

    “更不会有道门那些粮食填饱儿郎们的肚子,所以我阿耶只有低头这一条路可走,他没得选择。”

    “说到这里了,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快十年了,说出来,你不要黑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族长的功劳一大堆,我阿耶只给他一个开国县男的爵位,很不公平。”

    “是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虽然大兄不计较这些,也不在乎朝廷给他的封赏,可那是另一回事儿。”

    “你阿耶做出来的事儿,叫人心里很不痛快,你最清楚,大兄的功劳,做个开国的王爷,都足够资格的。”

    “足够了。”

    “知节对这个,也不高兴,他也想不通来去,还是大兄劝导他要想开。”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事情叫你们三个不开心,可你也知道,那时候我说了不算数的。”

    “所以我们没有埋怨你。”

    “我可以给李族长追封……”

    “人都去了。”

    李世民心里咯噔了一下,秦琼这话的意思傻子都听懂了,他这是要把侄子推上来的。

    “观音婢也有些想法,可是我得考虑很多事情,他对朝廷有功,这是有目共睹的,可也不至于封王。”

    秦琼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床头的苦药。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放心,我会考量的。”

    “对了叔宝,那蓝道人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没有!大兄的手札里没写,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担心钰儿谋权篡位,你的心都在承乾身上。”

    “叔宝你别怪我,世间不可能有公平的,从他被丢下的时候起,命运就做出了决定。”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误会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上天也给他补偿了不是吗?”

    “是的,他现在是道家的至尊。”

    “所以你看吧叔宝,不论哪个位置至少他也算是应验了至尊的格局!”

    “是的,所以我不说话。”

    秦琼嘴里说着不说话,可现实中放下苦药的碗的时候,李世民看见了他手里的三个虎符。

    “你是说……”

    秦琼紧盯着李世民的眼睛;

    “你现在还能相信谁?把这三卫的大权交给你九房的禁军掌控?你能猜到他们的老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猜测不准确。”

    “所以你都不敢吧十六卫的兵权放给他们。”

    “是的,我不敢,家家都有自己的烦心事,把玄甲禁军交给他们管着,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秦琼盯着李世民的眼睛毫不放松;

    “那么把这三卫分散给秦王府出身的那些大将军们,如何?”

    李世民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应;

    “时机不成熟,或者说……已经过去了,尉迟敬德骄横跋扈,最近更是蹬鼻子上脸,知节是我最后的依仗,不可过早的将他暴露。”

    “那么,二李呢?”

    “李靖不会接,也不敢接,李世绩还没有彻底成熟。”

    “牛进达,段志玄呢?”

    “牛进达没有那个本事,段志玄太把兄弟情义当回事儿,所以这俩人也不合适。”

    “柴绍呢?”

    “外戚也,不可掌管权利太大。”

    榻上的秦琼摇了摇头;

    “张公瑾倒是可以相信,奈何他先去了,李孝恭也行,可他身患重病,比我还严重,张亮有些太勉强了,又得镇守边关,无法调动……”

    “是啊,能接任的大将军死的死,病的病,剩下的都是有毛病的。”

    “侯君集这个人,你可得小心注意了,他最近和承乾走的太近,且还是个贪婪又小心眼儿的家伙。”

    “你还在记恨他辱骂你侄子?”

    “没错,我一直记着他对钰儿说过的那些恶语,我跟了你一辈子,没有别的请求,唯独这侯君集不死,我九泉之下也不敢瞑目,他记仇,我担心他以后再对我两个孩子下死手。”

第900章;武曌

    “侯君集这个人,你可得小心注意了,他最近和承乾走的太近,且还是个贪婪又小心眼儿的家伙。”

    秦琼忽然爆出如此大的信息量,李世民心内巨震,这两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复杂事情,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你还在记恨他辱骂你侄子?”

    李世民对于李钰始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是自己的大儿子没错,所以对于别人的攻击和诋毁自己儿子,李世民是很不高兴的。

    可是他终究没有在自己跟前长大,真的很难叫李世民接受,所以李世民开口闭口就是你的侄子。

    秦琼的想法非常简单直接,一边是兄弟的嫡亲大子,另一边又是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兄长的唯一儿子,秦琼始终把李钰当成自己的儿,在秦琼心里,李钰和秦怀道是一样一样的……

    “没错,我一直记着他对钰儿说过的那些恶语,我跟了你一辈子,没有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侯君集不死,我九泉之下也不敢瞑目,他记仇,我担心他以后再对我两个孩子下死手。”

    李世民的眼睛猛的一跳;

    “再?”

    “难道……你怀疑那年闽州城的刺杀事件和他有关系?”

    “是的,我很怀疑他,因为我知道他的胆子向来很大,又是个顾头不顾尾的蠢货,他的大子又跟崔氏大子过从甚密,崔氏大子又是钰儿的死敌。”

    “况且他还贪婪无度,你给他的封赏,并没有满足他的胃口。”

    秦琼的话一语双关!

    听得李世民心里已经起了波澜,况且又是唯一的兄弟相求,所以李世民黑着脸咬着牙;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不论是不是他干的,只要抓住什么机会,我就灭杀侯君集给你吃个定心丸,即便再多的人给他求情,我也不会心软。”

    李世民只能答应,因为秦琼一辈子没有开口求过他什么,所以尽管侯君集是个开国功臣,李世民也要狠下心来,更何况他的玄甲军也报告了,侯君集最近和太子走的确实频繁!

    大将军和太子拉帮结派,这是犯了李世民最大的忌讳!只这一条,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兄弟两人达成一致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李世民蹦出来来一句;

    “他上来……恐怕难以服众的。”

    秦琼很有些不以为意,开口就是惊天的话语;

    “我的本事早就全部传授了他,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

    “你的兵法都传给他了?”

    李世民很有些惊讶,因为想学秦琼兵法的人一大堆,可是杀将秦琼,从来没有踏踏实实教授过任何人。

    “是的,那几年一直在偷偷传授,只是没有对外提起过罢啦。”

    李世民回忆着以前的种种,忍不住摸着三寸胡须;

    “这么说,我总是埋怨他四处乱逛不务正业,不坐下好好的安心读书,是冤枉他了……”

    “你没错,是他太过浪荡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

    “可即便他继承了你的全部本事,外人却不知道,如何服众?”

    “可调他去打薛延陀,给他积累些军功,他绝对不会叫你失望的。”

    “你猜到了?”

    “只要不是太傻,都能猜到你想收拾薛延陀了。”

    李世民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往后靠在太师椅里;

    “没错,夷男太放肆了,且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再不收拾他,恐怕要养大虎为巨患,危及李唐的江山社稷。”

    “那就放他出去,是驴是马,拉出去厮杀几场就能看清楚的。”

    “行是行,可他的年纪也太轻了,我担心朝廷里别样的声音太多。”

    看着李世民紧皱眉头,秦琼忽然冒出来一句;

    “你当我是你的兄弟,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怕他要坏你的江山?”

    李世民久久不语,虽然他没有说话回应,可是沉墨已经代表了他的心声。

    “你要是还相信我这个兄弟,那就听我一句劝,不用盯着他,他没那个心思,不会坏你得大事。”

    李世民猛的抬头看着唯一的兄弟;

    “你怎么敢肯定这些?人心都是会变的,天知道他以后……”

    “你放心吧,他已经够尊贵了,道门那个至尊位,足够满足他的心,这也是常理,他不会再贪婪另一个九五之位的,有一个就成了。”

    “况且,他不喜欢被约束,你整天被圈在皇城里的生活,他受不了,他喜欢四处跑动,喜欢无拘无束,只有道家的至尊位才适合他。”

    李世民终于说话了,漏出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的势力很强,陇西上三房加在一块儿,足够叫任何朝廷揪心防范,再加上统领天下道门,我说不担心,那是糊弄兄弟的鬼话。”

    “是,你说的都对,这些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你也要仔细的分析,以往的二房族长,多有出来担任道家至尊位的,几百年来,他们李氏二房可有造反过一次?”

    “他跟以前的族长大不一样,他生性跳脱,想法胆大,做事不讲规矩!”

    李世民还有一句话没好说出来,他是自己的大儿子,身上留着自己的血,造反当皇帝的心,不可能没有的!

    “他想当一个大大的地主老爷,你是知道他这个心思的,他无非就是喜欢一大堆人围着伺候他,然后就是有花不完的钱,和种不完的地,皇帝的位置他没有兴趣,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给他干,他都不会干的。”

    “或许吧,但愿如你所料。”

    秦琼慢慢的坐了起来,一脸的严肃表情;

    “你我兄弟半辈子了,你可见过我猜错了哪一次?”

    “没有,你从来没有猜错过。”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只管防备他人就是,然后好好去享受你的皇帝生活,他会是你手里最锋利的铁朔,最尖锐的铁枪,你要是用好了,他比知节还要厉害十倍。”

    李世民静静的看着秦琼;

    “你确定?他能赶上知节一大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很确定,你指望知节一人,去震慑住以后的宵小之辈,很不容易,知节也不是神仙,他俩加起来,你的后世子孙,才能万事无忧。”

    “我知道你的想法,以后要托付知节大事的,我只想说一句,他也可担当大任,且比知节更加圆润。”

    “没错,我也不瞒你什么,孙掌教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得,他说知节贵不可言,位极人臣,又能寿享耄耋。”

    “知节又对我忠心耿耿,他本身又是大智若愚,看透一切的人物,手段层出不穷,我就是有心托付大事,他也是托孤大臣的不二人选,所以我才处处打压着他,不给他升官加爵。”

    “是啊,按照耄耋之年算之,三弟还有常人几乎一世的阳寿,确实够的着你托付大事。”

    “是啊,不安排好后路,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的,毕竟朝廷里的派系太多了,而且都不是轻易能灭杀干净的,我不得不考虑身后之事,不得不看的再长久一些。”

    秦琼点了点头;

    “你说到派系势力叫我想到了你阿耶的那些手下,那些不是前朝的大员,就是世家豪门,根深蒂固至极,不好轻易就解决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全部杀了不现实,都杀了,谁来至极天下?”

    “那是,用百姓做县令,府官,不出三个月就会天下大乱,甚至三天都折腾不下去的。”

    “是啊,就算我不考虑这些,蒙着头杀杀杀,还是不行的。”

    “不错!没等你把派系力量灭杀干净,那些人就提前造反了,还有了个好名头,被逼无奈!”

    “所以,杀几个跳的欢实的,杀鸡儆猴,然后以怀柔的手段辅佐,再以联姻的形式化解危难,如此三路齐行,才能把那些势力一点点的化解掉。”

    “怀柔我看到了,只这联姻一事,向来是你最恶心的,没想到你被逼迫到这个地步了?”

    “是啊,安静的朝堂下,其实隐藏着凶祸,而且波涛汹涌,我再不想办法解决,就要火烧眉毛了。”

    “你准备联姻哪些人?”

    “我想好了,后宫人数不足,很多大臣都在提这个,整好趁着借口,把那些派系势力的中坚力量,拉拢过来。”

    “正好合适,你打算充实后宫多少?”

    “山东士族以孔圣人之后为首,所以我计划把孔颖达家的女人收一个,做才人。”

    “秦王府出身的,选中侯君集的滴女做太子妃。”

    “我阿耶那些手下,现在以荆州都督武士彟马首是瞻,这武士彟还有一女未有婚配,今年一十二岁,我想着把他这闺女收进宫里,也封个才人。

    但有所出,也能叫武士彟心有所系,投鼠忌器,顺便能叫他们内部,对武士彟产生不满的情绪。”

    秦琼眼睛猛的一睁;

    “你说的是武曌?”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兄弟;

    “你知道此女?”

    “知道,钰儿请客热闹的时候,武士彟带着几个儿女过来聚会,其中就有那个武曌在内。”

    “你肯定还知道别的。”

    “是,我知道的确实还有,孙掌教的夫人,道家的上一任右护法,看了那武曌的面相之后大惊失色。”

    “接着说,这会儿可是没有外人在场的,你我兄弟有什么直接说清。”

    “嗯。”

    “孙夫人对我言过,说那武士彟的闺女武曌,有帝王之相……”

    “哈哈哈哈哈。”

    听了这话的李世民靠在太师椅里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李世民毫不在意的样子,秦琼冷静严肃的劝解;

    “你莫要轻视,道家的相术,厉害非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得小心仔细,不能马虎。”

    “没错,道家的术法,确实不敢小看,可也分事分人的。”

    “我就你一个兄弟,所以也不来瞒你,武士彟在洛阳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袁天罡,当时他把那闺女打扮成男样,又拿了八字请袁天罡称骨算命,所以我也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袁天罡怎么断说的?”

    “袁天罡也是大吃一惊,但是看到是个男丁,袁天罡才长处一口气,他与武士彟断说,还好是个男丁,若是女儿身,这八字儿和面相加一块,在人世间贵不可言。”

    “原来你知道,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把那武士彟的闺女弄进皇城里?”

    “叔宝你是怎么想的?自古至今,谁见过女人做皇帝的?其他我都相信,做皇帝吗,我笑的肚子疼。”

    “你的意思是……”

    “没错,袁天罡说的贵不可言,可能说的是得了皇帝的宠爱,成了后宫的霸主,这个我倒是能想的通,也符合常理常情。”

    “所以你想趁着拉拢派系的时候,应验那闺女的命局?”

    “然也。”

    “万一……”

    秦琼很是担心,他是道家的忠实门徒,所以毫不怀疑。

    “万一,孙夫人的预言成真,如何是好?到时候咱们都在黄泉地府,爱莫能助呀,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你放心吧叔宝,即便真的,她有祸国殃民的命局,也有知节在,到时候我托付知节,授他禁军兵权,再留他三道圣旨,必定能制约她的。”

    “你阿耶的那些手下,确实以武士彟最厉害,此人长袖善舞,说是那一派的中坚力量也不算过,你要拉拢联姻,只能咬着牙收他剩下的这个闺女了。”

    “是呀,你说的没错,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论横竖都得这样,把这个女人留给承乾,我也想过,可是我怕他伺候不住,所以还是我来制衡她吧。”

    “既然如此,我也没得说了,只能劝你小心防范,千万不要给她任何乘风破浪的机会。”

    “你放心吧叔宝,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旧事重提,你别嫌我啰嗦,三十年后,秦王府的那些老人,死的死,绝的绝,知节一人,怕是孤掌难鸣。”

    “假以时日,钰儿的实力和本事,足够压制一切宵小之辈,再联合知节,有他们叔侄两人做柱石,别说武士彟的闺女翻不起来浪花,我敢说所有人都得规规矩矩吃饭……”

    秦琼再一次提起这个话题,李世民很有些松动的,毕竟那是自己的血脉大子,不可能不出力的!

    尽管李世民的心,松动了一点点,可他还是一言不发……

第901章;高宗被打

    公元636年,贞观9年,深秋。

    23岁的李钰端坐在闽州城北的李家庄开国县公府,中院东书房里。

    八岁半的李治正在听讲,主讲的是颜氏家族里,颜璎珞同辈的第一能人,颜璎珞的嫡亲大兄,颜继祖。

    颜继祖正在上头讲课。

    屋里坐着十几个学生,其中有李世民第九子李治,胖子李泰,小机灵李格,瘦猴李佑。

    另有陇西李氏三房,下一任族长李老兵,大将军秦琼的嫡亲子,秦怀道,还有李世民的两个闺女,另宰相房玄龄的第三子,等等这一批小家伙们。

    李治和李老兵两人,作夜疯到凌晨才睡,所以显得有些困乏,两个家伙都是强打精神,奈何眼睛不听话,一会儿就闭上了,赶紧打个激灵,两人偷偷朝后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再坐好。

    没一会儿又开始东倒西歪,就差睡在地上了。

    上头主讲的颜继祖看的清清楚楚,早就忍无可忍了,实在忍受不下去的他,猛然大喝一声;

    “李十郎。”

    因为李钰是皇帝皇后唯一的义子,被当做亲生子一样的看待,所以皇帝的儿子们都自动往后排了一位。

    就在李治再次歪到的时候,忽然被叫名字,小家伙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揉揉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后。

    果然!大兄的脸已经黑了。

    “颜师……弟子……弟子……”

    别说站着的李治身子发抖,另一个角落里的李老兵,也是心里发怵,赶紧端端正正的坐好,双手抓住书册,目不斜视,生怕被人挑了毛病,就要被二房族长大兄抽打家法。

    李老兵不怕不行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探春拐到了蓝田县李氏二房这边生活,从小就在李钰的跟前长大。

    在李老兵的眼里,李钰就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所以即便是李钰睡了李老兵那貌美如花又十分年轻的寡妇阿娘,李老兵也没有说别的什么。

    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废话,大兄肯定要跟阿娘睡啊,别人怎能去乱来?阿娘当然要给父亲睡得啦!

    刚开始的时候,李钰还偷偷摸摸的偶尔去找李老兵阿娘一回,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李老兵发现。

    后来慢慢的,李钰发现李老兵根本不在乎这个,干脆就大大方方的留宿,有时候李老兵还带着小伙伴,去偷看大兄和阿娘白日宣银……

    李老兵的情况和李治也差不多少,李治甚至比李老兵更加怂包……,八岁的他已经在闽州生活了好几年。

    小时候他倒是见过皇帝皇后,可是李治早就记不清楚皇帝和皇后长什么样子了。

    如果这会再见了皇帝和皇后,李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比李老兵更加的惧怕李钰,因为他是李钰抱着长到现在的。

    所以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李钰的身份就是父亲,踏踏实实的长兄如父!

    看着微微颤抖的李治,颜继祖轻轻的叹了口气;

    “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

    “何解?”

    八岁半的李治结结巴巴的回应着;

    “罔,无也。若,顺也。淑,善也。畴,谁也……”

    看着李治卡壳,颜继祖毫不放松,追问了一句;

    “说下去。”

    “是。”

    “畴,谁也……那个……失而能存……失而能存……”

    颜继祖并没有再逼迫下去,这明摆着的,他回应不上来的。

    “李三郎。”

    “啊?”

    “颜师,弟子正在读书呢!”

    “暂且放下。”

    “哦。”

    “你来回应,刚才我讲的什么?”

    “啊?那个……那个……弟子……敢问颜师……您要弟子回应哪句?”

    “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

    “何解?”

    “这个……这个……”

    “哦对了对了,畴,谁也,淑顺也,罔……罔……无善良也……”

    “啪!”

    李老兵还在拼命去想李治刚才回答的那些,李钰和颜继祖同时把手里的书册摔在桌子上。

    分别站在东西两边的李老兵和李治同时浑身一颤,俩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半句。

    “简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夫今日的课,对你俩简直是……简直是……你们作夜何为?竟然在这里打瞌睡?不尊师重道,放肆至极!”

    “今天就讲到这里了,等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了尊师重道,老夫再来。”

    “哼!”

    颜继祖甩了袖口走出书房,这代表下课了,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是屋里十几个孩子,没有一个敢动的。

    因为今天不同以往,后头还坐着一个煞神呢,连十五岁的李泰,都坐着不敢乱动。

    李钰起身来到颜继祖讲课的桌前,拿起戒尺就往下走,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戒尺下来。

    李钰走到还在发抖的李老兵跟前;

    “伸出来。”

    “兄……兄长……”

    李钰没有给李老兵解释的机会,忽然爆喝一声;

    “快点!”

    再哆嗦了一下的李老兵伸出左手!

    “啪,啪,啪!”

    “啊~”

    李钰的三戒尺,狠狠的抽了下去,最后一尺打的李老兵忍不住叫了一声,本来准备转身的李钰,又站住了!

    “啪!”

    李老兵的叫声,为他争取到了第四戒尺。

    这一回李老兵学能了,咬着牙没敢吭出声。

    看着李老兵多挨一戒尺,坐在后头的瘦猴李佑总算看到了李老兵的笑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刚笑出来的李佑,立刻浑身一震,大兄可是一直都看他不顺眼的,岂能放过收拾自己的大好机会?

    果然!

    李佑猜对了。

    李钰一步一步走到后头。

    “手伸出来!”

    “大兄,我没有招惹颜师……”

    “伸出来!”

    “是。”

    无奈的李佑只能规规矩矩的伸出左手。

    “啪!”

    李佑疼的直甩手,都没敢吭一声。

    另一边的胖子李泰心里庆幸不已,还好他咬住嘴唇,没有笑出来,看吧,瘦猴李佑被殃及鱼池了!

    等李钰拿着戒尺走到李治跟前的时候,八岁半的李治都吓哭了,流出眼泪的他不敢出声,他赶紧擦了眼泪。

    他知道大兄最恶心男人流泪的。

    不等李钰说话,知道犯错的李治就自动伸出了左手。

    “啪!”

    一戒尺,打的李治又流泪了,他赶紧低下头,生怕眼泪被大兄看见。

    结果等了许久,第二尺都没有下来,奇怪的李治擦了眼泪抬头,发现铁面无私的大兄已经走回了讲台上。

    东北角的胖子李泰忍不住了;

    “大兄,您就打了一尺,这……都没打完呢?”

    “打完了。”

    李钰放下了戒尺看着一群孩子;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雉奴他知道了错处,不抬杠,不犟嘴,还主动伸出手来接受惩罚,所以一尺就足够了。”

    “你上个月犯错的时候,我为何只抽你一鞭子?同理!”

    “哦,知道了大兄。”

    胖子李泰耸了耸肩膀坐下去,上个月他本该被抽十鞭子的,可是由于他真心认错,大兄只叫人抽他一鞭子了事。

    李钰为何要把李格,李泰,李佑,这几个人圈到身边?

    因为他害怕李承乾被毁在争斗的路上,所以李钰提前下手,前几年来闽州的时候,就把这几个家伙带了过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长安城里,来了人,来了书信,来了口信,李泰要回去了,李格的母亲也叫他回归,理由是快要成男了,得回去接受朝廷封爵……

    封赐王爵,这是很大的事情,李钰找不到足够的理由阻拦,他只能放手!

    可是李钰还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尽一份微博的力量,不求扭转乾坤,只求暴风雨来的不那么猛烈!

    “你俩坐下吧。”

    “是大兄。”

    李钰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看着下头十几个家伙;

    “颜先生的学问,世人皆知,在同辈里头,乃是当之无愧的翘楚,我请他过来教授你们,是经过皇帝和皇后认可的,同时也花了代价,请了中人说情。

    人家颜先生才离开长安城,到来闽州受累,这些你们可懂?”

    “知道!”

    十几个家伙异口同声的答应着。

    “不求你们能成多大气候,只求你们能明白道理,明白做人的道理。”

    李钰开始往下走了。

    “做人的道理有很多很多,你们学的书里写的清楚明白。”

    “可我有我的看法,跟书里写的,简单干脆了十倍不止。”

    “我啰嗦很多次了,做人首先要明白大义,而小义只能放在其后。”

    “李泰。”

    “在。”

    “你来说说我教授过你们的。”

    “是,大兄说过,做人首当其中是要孝顺父母,其次要和睦兄弟姐妹。”

    “很好,说的非常不错,坐下。”

    “是。”

    胖子李泰被李钰公开夸奖,很是得意,高高兴兴的坐下。

    “李格。”

    “在。”

    “李泰说的可对?”

    “回大兄,正是真道理的所在。”

    “很好,你也不糊涂,坐下。”

    “是。”

    “李佑。”

    “在。”

    “你接着说下去,我不停罗嗦教授你们的那些经验。”

    “是,为人者,上孝顺父母,中和睦兄弟姐妹,下教授子孙正道,于内团结一致,于外,公道在心。”

    “于国,忠心事君,于敌则毫不留情,于家力挑千斤重担,于朋仗义疏财,于友力所能及!”

    “大兄……后面的我记不住了……”

    李钰欣慰的走到李佑跟前;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兄弟,你记住的这些,足够大兄欣慰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能记住这些。”

    李钰的夸奖出自真心,发自肺腑,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李佑不是傻子,当然也明白的。

    从来都是被责罚的李佑,今天被大兄狠狠的夸奖称赞,他激动的眼睛泛起了雾水。

    “谢大兄认可。”

    李钰轻轻的拍了拍李佑的肩膀;

    “好兄弟,大兄相信,你会做的更好的,我知道你是条汉子,是个有品德的贤人。”

    “嗯,我会的大兄。”

    “坐下吧。”

    “嗯。”

    “李老兵,李治。”

    “大兄。”

    “今日且不再提了,颜先生正在气头上,明日你二人准备礼物,去颜先生那里负荆请罪。”

    “是大兄。”

    李钰的话这群孩子不敢不听,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领头羊带队和约束,同时也给长孙氏减轻了许多麻烦,正是因为没有这些麻烦,李钰那些药才起到了作用,否则早就被这群人气死升天了。

    离开了书房,门口的护卫们都整齐的跟上来。

    正在行走间,一个下人疯了一样跑过来;

    “家主……呼哧……呼……启禀家主……”

    “不着急慢慢的说。”

    “是。”

    “启禀家主,船队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塔楼上当值的马十八,看到了船队,说是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回来。”

    “好!”

    “很好!”

    李钰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来人。”

    “在?”

    “叫厨房里弄些酒菜,我要跟三家护法尊者吃上几杯,快活快活。”

    “唯!”

    “派人去请三家尊者到来,且往前院东偏厅里高坐。”

    “唯!”

    李钰一边吩咐,一边行走。

    “叫人通传二十一姓大家长,安排族人去海边迎接功臣,点爆竹,铺大红地毯,请二十一姓大家长亲自出迎。”

    “唯!”

    李钰坐到偏厅里没多久,三路护法联袂而来。

    “见过尊上。”

    “三位尊者免礼。”

    “且坐。”

    “嗯。”

    “谢尊上。”

    孙夫人把怀里正在吃奶的儿子交给身边的弟子抱着。

    伊护法挺着大肚子,周护法拉着一个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漂亮小女孩儿。

    “至……尊……阿耶抱抱……”

    小女孩儿可能是走累了,伸开双手朝着李钰奶声奶气的叫喊着。

    周千晨拉住了女孩儿;

    “婷婷乖啊,别去打扰你阿耶,你阿耶要吃酒呢,听话啊小家伙。”

    “不嘛……就不……”

    小女孩吐字还不算清楚,但是倔强的挣扎着,周千晨也不舍得强行拉扯。

    李钰伸开了双手;

    “好好好,阿耶抱着你吃酒啊,过来过来……”

    “嘻嘻……嘻……嘻……”

    尽管道家门里出生的孩子,不归在李氏二房家族,可是李氏二房的族人看着道家的孩子,还是充满了爱意。

    族长的血脉旺盛,家族里就不用揪心害怕了……

    将来有一天即便是出现万一,还能去道家门里过继一个,毕竟都是族长的后代血脉不是?

第902章;金子和议会制

    船队回归之后,整个闽州城已经庆祝三天了。

    今日李钰高坐正堂,陇西李氏大房和三房的族长,分坐两边靠下一点点,类似左右丞相。

    二房二十一家大家长,和大房三房的领头羊们,端坐在下头两边,上三房的贵族们今天正式接见船队回来的大管事们。

    “启禀族长,基本就是前头说的那些了,外头的人有白皮的,黑皮的,说话都跟咱们不一样。”

    “也路过一些和咱们李唐走来往的朝廷,对方招待的很好。”

    “嗯,我说的那个英国,现在是什么样子?”

    李钰很是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回族长,您说的英国,就跟咱们这边的春秋战国时期差不多,也是有七个诸侯国分治天下。”

    “有意思,真有意思,居然也有战国七雄啊?”

    “是的。”

    “其中的一个诸侯国,还请求咱们船队帮他们保家卫国,给了不少的金子和好多东西,臣想着太平的久了,怕族人们忘记了武艺,就答应了他们。”

    “哦?可以是可以,我关心的是族人们的生死大事。”

    “族长放心,臣等给他们提供的是谋略上的支持,臣等任职了他们的太尉,负责调度人马来去。”

    “然后,叫他们假装吃了败仗,勾引贼人来追,等到贼人到了指定的山谷里的时候,咱们的人马这才发挥作用。

    远距离用轻重弩箭射击,又叫族人们全部变成弓箭手,只一仗就吃掉对方四万六千多人。”

    “启禀族长,咱们帮助的那个诸侯国的国主,把兵权基本都拿出来了,并不是只有咱们的族人,当时参与埋伏的还有他们的两卫人马,加上咱们的一块冲杀,这才把来犯的六万多人打败。”

    李钰站了起来,正堂里的布局基本和朝廷里差不多两样,上头是个平台,只有家主一个座位。

    李钰在平台上双手背后;

    “西方那些国家当然也有精锐的,我不是个自大狂,所以我不敢小看其他的国度,只有你们出去过的人,才明白外头的国很多,也有很强大的存在,所以咱们这边并不是唯一主宰天下的朝廷,夜郎可以自大,咱们不能。”

    “比如拜占庭帝国的古罗马,其国主~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一世两百年前去世的时候,把帝国分成东西两半,分给他两个儿子。

    其中的东罗马就很厉害,经过这两百年的传承之后,还是很威风。

    不过这会他们应该和阿拉伯的萨珊王朝打的火热,又有法兰克帝国在边境骚扰,恐怕也不好受。”

    至于外头到底有多少个大国小国,什么波斯,什么大食,我还真是傻傻的分不清楚,在长安城的时候,我就弄不清楚他们谁跟谁是一家。”

    “在我看来都是高鼻子,蓝眼睛,花里胡哨的头发,不过有一条我是可以肯定的,外头应该有一个或者两个朝廷,能与咱们东方人抗衡。”

    “是的,这次按照族长的交代,我们算是围着大地转了一大圈,甚至还拐弯抹角的跑路,算是长见识了。”

    “是啊族长,外头真的很大,能比得上咱们这边的朝廷,还真是有两三个的,都很强。”

    “族长,外头的大国也不好受,臣看着跟咱们这边差不多,都是周围有很多小国虎视眈眈。”

    李钰点了点头;

    “没有哪个强盛的国度是轻而易举就得来的,都是血与火中争取来的,不过嘛,说来说句,其实也很简单,一句话有钱就是大爷,这个法则可是永远都长久不衰的。”

    “有钱了,怎么着都行,没钱寸步难行。”

    “不错,族长说的对,这就是兵书里说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了。”

    “是啊,处处都要花钱的,就像咱们这边的李唐朝廷一样,前些年没有钱,穷的日子都过不下去,皇帝皇后几年都不敢穿新衣,这几年有钱了,朝廷越来越厉害。

    对外打的突厥败绝称臣,对内,各处衙门焕然一新,又四处修路,还各处都有粮仓,这都是钱带来的好处。”

    “所以我才说,挣钱第一,其他的都要放在第二位,但是粮食不能放在第二位,再有钱,没有吃的也不行。”

    “那是。”

    “族长说的是。”

    “说到这里了,我教你们辨认寻找的那些粮食,你们可找到了没?”

    “找到了族长,您交代的花生,玉米,红薯,全都找到了,而且还找回来其他吃的好几样,看看能不能在咱们这边种植。”

    “能不能种,试试才知道,都弄了多前回来?够不够做种用?”

    “也不多的族长,红薯有几千斤,花生只有一千多斤,玉米最多。”

    “够了足够用了。”

    李钰很高兴的揉搓着双手!

    “花生需要在麦子收成之后种植,红薯和玉米都可来纯种下,尤其是玉米也可秋天种,现在都深秋了,不适合种植,只能等明年了。”

    “族长,朝廷的人昨天就问臣了,臣没有得到族长的号令,不敢乱说,只随意的应付了几句,请教族长该如何回应他们。”

    李钰没有说话,一屋子人都在看着李钰晃来晃去。

    “按照经商做买卖的路子回应他们,就说出去跑买卖了,拉回来的东西按照寻常物价交税就成。”

    “唯!”

    “另有一要紧事,得跟族长禀报一下。”

    “林长老请讲。”

    “臣等在九处地方,都发现有不同含量的金子,其中有三处,距离那些大国太近,不方便过去挖掘,但是有六处金矿,都在几乎没有人生活的地方,请教族长要不要派兵过去?”

    李钰笑着问林家的大管事;

    “长老们出去后,不知道用的什么做交易?银子还是金子,或者咱们这边的铜钱?”

    “回族长,都用过,但是金子,流畅的更痛快,因为外头的朝廷,也用金子,只是他们把金子不做元宝样,做成了圆圆的饼子交易使用。”

    “那不就得了,不论是做成元宝还是圆饼子,总归都是以斤两毫钱分,使用买换物品的。”

    “这倒是真的,族长足不出户,却知晓四海之事,臣等佩服。”

    “臣等佩服。”

    李氏上三房的大管事们异口同声的赞美着。

    “所以金子才是最保值的,意思就是最有价值。”

    “臣明白了,臣等歇息半月就再次出海航行,一定为家族挖出更多的金子回来。”

    “嗯,虽然紧要,但是也不用太急,是你的跑不掉,传令下去,船队休整三个月,等过了年再行动不迟。”

    “唯!”

    “另外,你们走后,咱们这一年多同时又造出了第二批,你们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又有九艘楼船,所以这三个月里你们要训练五千个新手,把经验和规矩,传授他们,这样的话,明年出海后也不至于慌乱没有头绪。”

    “臣等尊命。”

    “这一次九艘楼船,是大房三房拿出来的银钱打造而成,同时也有大房和三房出人出力,所以这次的五千族人,都是大房二房拿出来的,你们要好生教授,不可存私。”

    “是。”

    “新的楼船,虽然不是咱们二房家族的买卖,但是陇西上三房,九百年来同气连枝,情如手足,切不可在咱们的手里分出你我,更不能起二心。”

    “尊族长令。”

    “规矩还是老规矩,谁敢强分三房你我的,查明来去之后,公开处死!另不准其儿女再继承家里的所有差事。”

    二十三岁的李钰,身高一米七四,虽然不算高大,更说不上威猛,可是一族之长的气势,显得霸道至极!叫人不敢违抗。

    族长令下,二十一家的大家长,都点头尊令,连禁军林家的大家长,都跟着欠下了头答应。

    李钰话音落地,大房和三房的两个老头也沉声吩咐;

    “二房的族长向来都是咱们陇西上三房的领头羊,阿弟的号令,在咱们大房里,一样的管用,你等莫要轻视,否则就是自己招惹凶祸上身了。”

    大房的一群管事和贵族们连忙跟着点头答应。

    “尊族长令。”

    “二房阿弟的话,也是老夫要说的话,其他那些房,不同程度的都被历朝历代的皇帝欺负过,可我上三房九百年来就没有谁敢小看,这是为何?”

    “原因就是咱们上三房从来不分你我的,任何一房有事,不论银钱还是人马调度,其他两房倾尽全力,所以管他什么人物,什么家族来坐朝廷,都不敢来招惹咱们。”

    “这就是唯一的原因,上三房最早的老祖宗,一母同胞而出,要好了一辈子,合伙留下这千年的铁规矩。”

    要不是这铁血规矩,咱们这三大家族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呢,所以我也要说几句,二房的阿弟心慈手软。

    我可不会,你们都知道老夫的脾气性子,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安安生生的守着规矩来,没有人敢动你,也不会有人动你,富贵自然连绵子孙。

    但是!坏了规矩的,我三房有自己的家法,特别是搅乱上三房的罪人,不论是族长血脉,还是分支子孙,又或者是十八大姓大家长的嫡亲子,除了处死之外,其儿女也不准留活。”

    “乱臣贼子的后人,我老夫可不想讲什么仁慈了,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斩草除根。”

    三房的白胡子老头,李老兵的阿公那是出名的狠角色,一辈子响当当的干脆利索,说一不二,从来不喜欢啰嗦,性子也是刚烈的很,顺带着影响了上三房族人,几乎个个都是一根筋,不过也数三房的族人最耿直,最爽快,最容易打交道。

    老族长拄着拐杖,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这边的贵族们。

    “你们都听到了吗?”

    “尊族长号令。”

    三房的族长交代完,又看着自己的一群儿孙和同辈兄弟子侄;

    “咱们的规矩对事不对人,即便是我的儿孙犯了这一条,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半点,挑拨离间上三房的罪人,必须得死,罪人的子孙也必须死,这个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尊族长令。”

    “很好,除了规矩,都知道我老夫的脾气,可不爱管闲事的很了,我只看着规矩,其他的事情,你们说了算,我可没有闲工夫折腾什么的,养身子要紧。”

    李钰下来两步搀扶着白胡子老头坐回去,笑着调侃;

    “兄长的家族最奇怪,天下间的五姓七望大家族,也只有你们了,族长只管享受,其他的啥也不管,几乎是被架空了一样的,偏偏天下间,犯错最少得家族就是你们三房。”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阿弟你还嫩着里,你当兄长我是个傻子?你问问大房的兄长,看我傻不傻?”

    三房的族长刚说完,东边的老头就接话了……

    “他可不傻,要我说呀,他是最能的人,阿弟你想想吧,他四十三岁接管家族大事,今年八十七了,从他上来到现在,几乎没有管过一样正经事情,算是安心享受了一辈子,吃喝玩乐了一辈子,你说他傻不傻?”

    “我怎么没管过一件事?我上来第三年的时候,抓住了一个二管事,他犯了错,贪墨下头一百多家的口粮,被我查的一清二楚,这难道不是功?”

    三房的老头倔强的很,梗着脖子辩解自己是干过活的人。

    “看吧阿弟,他个老不死的家伙,一辈子就管了这一件事情,还天天挂在嘴边唠叨呢。”

    李钰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天下间的族长,敢如此放权的,只有兄长一人了,小弟佩服得很。”

    “有你佩服得在后头呢,你想想吧阿弟,你操了多少心?

    你再看看我,什么事都不管不问,开开心心的吃喝玩乐,便是今年快九十了,我还能召唤侍女侍寝呢!

    我只有一个想法,好好的活完这一辈子,围着家族转?我可没有那闲工夫的,下头一堆人想管事儿,我乐得成人之美,只要他们商量一致就行,不用管我个老不死的怎么想,因为我就会一样事儿,那就是拿着族长令盖戳。”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钰挠了挠头;

    “没想到议会制,最早是出现在兄长的家族里,我还以为是西方那些家伙发明出来的呢。”

    “什么衣柜衣会的我老头子可听不懂了,你们说啊,我坐这里也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有事你们跟孩子们说吧。”

    看着离开的白胡子老头,李钰感慨万千;

    “兄长他活的是最开心,最潇洒的人了,我真是羡慕的很,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这是最有智慧的人,一般人是绝对想不明白放不下的……”

    李钰的话引起了大房族长的共鸣;

    “是啊,一般人恨不得把天下人的大小事情抓在手里,比如前朝的杨家就是这样,杨坚就是给活活累死的,真是可怜至极!”

第903章;只能有一个母亲

    公元637年,贞观十年夏天。

    闽州城外,西凤破,李钰规划开垦的万亩新田里。

    看着茁壮成长的花生,和一人高的玉米,李钰心情十分舒畅,随着田埂小路随意的走动着。

    玉米地给李钰的安危造成了隐患,给护卫们也增加了活计。

    几百个李氏二房的族人,围着李钰散开,四面搜索。

    当值的大牛,指挥手下兄弟们拿着盾牌距离家主十步之外跟随移动。

    北斗七星有生过孩子的女道种组合成一套,有身孕的那些,只能在家里养胎,李氏二房的府邸里,是从来没有断过孕妇的,连生孩子也是排着队进行。

    关于家族里又得一个男丁的事情,早就新鲜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有个习惯性的思维,哦,又生一个呀!

    当今天下,要是问还子最多的,街头百姓都在讨论那活财神李县公。

    听说李县公的儿子就有二十多个,闺女也有不少……

    这个数目在世家大家族里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可是你要知道,李县公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未来肯定是孩子最多的一个人,或许比曾经得百子的周文王还要再厉害一些的!

    李钰一边走一边随口问旁边跟着的一群大管事;

    “船队出发几天了?我这天天忙着吃喝玩乐,都记不清楚了都。”

    “回族长的话,出发快三个月了。”

    跟在旁边的农耕大管事邹淑仪陪着笑容;

    “看您说的,咱们家族如此庞大,都有您掌舵领头呢,您不歇息好,怎么带领全族?”

    邹大管事一开口,许多人都来凑合;

    “邹大管事说的对,不是臣要拍族长的马屁,能把咱们家带好,就很不容了,哪能没有个空闲玩耍?”

    “是啊,马兄说的是,别的不提,就说我这管户籍的差事吧,就这一样活计,就把我折腾的一身掉皮,更别说咱们如此庞大的家族了,真心不容易。”

    看到身边假装开心的邹淑仪,一脸的愁容,还顶着个黑眼圈,面容憔悴到不行,李钰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继续在地头上散步。

    “可不是嘛,族长真心不容易,多少人吃喝呢,光是吃的,就足够人头疼了,就说这些花……”

    一个大管事说了一半,这才发现说到了尴尬的地方,赶紧收生闭嘴。

    李钰头都没有回;

    “梁大朗。”

    “臣在。”

    说话的大管事正是梁大胆的嫡亲兄长,心直口快的他也知道说错了,但是已经晚了,这会儿被族长当众点了名,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前两步答应。

    和梁大郎关系最好的一个大管事赶紧帮忙。

    “梁大,你瞎扯什么?族长好好的心情被你给搅乱了。”

    “对于我叫种植的这些花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来,你的性子,说一半不吭声了,不觉得憋的慌?”

    梁大朗心里琢磨反正都说错了,干脆一口气说完得了,于是梁大胆梗着脖子;

    “启禀族长,好些个族人,都有些纳闷的,族长安排人漂洋过海,费尽力气折腾回来的花生和红薯,除了叶子还是叶子,都不见长穗,是不是有些亏本了?臣也是这样想的。”

    李钰停下了脚步,整个一大群人都跟着停了下来。

    “穗?”

    “谁跟你说要结穗的?”

    “啊?”

    “不结穗?”

    “这……不结穗怎么个说法?”

    “麦子,稻谷,不都是要结穗的?”

    “是啊,高粱也有穗的。”

    “我说你们几个别添乱了,少说几句行不行?”

    “行行行,都别说了。”

    背着手的李钰扭过身子;

    “花生和红薯,结果,不结穗!”

    “呵呵!族长恕罪,不是臣有心顶撞您,实在是没看到果在何处。”

    梁大朗的脾气出了名的臭,也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旁边的大管事不停的扯他衣服,他还在顶撞。

    “果在根茎下。”

    “族长请看。”

    梁大胆不顾同僚的劝阻,直接弯下腰拔出一根花生秧。

    “族长,下头一无所有。”

    李钰翻了个白眼;

    “不到时候,秋收的时候,自然会有果结出来的,你们只管看守好庄稼就是,其他的不用多管。”

    “可是族长,这么多地都种花生,万一不结果……”

    “没有可是,更没有万一,退下。”

    “唯!”

    憋的满脸通红的梁大胆,正要辩解自己是忠心为家族,可是族长已经下了号令,他只能无奈的退了下去。

    “我早就说过了,刚开始培育的花生和红薯,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做种的,所以不能糟蹋了,梁大郎身为大管事,不听号令,糟蹋一窝花生秧,罚他半年月例。”

    旁边跟着的账房管事立刻站出来答应;

    “是,臣记住了。”

    “嗯。”

    账房的管事答应之后退下去,还皱着眉头看了看梁大朗,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李钰之所以罚的如此重,就是怕有心人都来拔出来查看。

    一个人好奇一窝没关系,成百上千的族人都来好奇,那就麻烦了。

    “邹管事。”

    “在呢,阿郎,奴家真的是要活不下去了……”

    正在想心事的邹淑仪忘记了场合,正想到伤心欲绝的时候被叫醒,就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声。

    旁边的邹淑娟赶紧扯了阿姐一下;

    “阿姐,你在胡说什么呢,好多人在场呢。”

    “啊?哦对对对,族长,臣妾在,族长有何吩咐?”

    一群大管事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邹淑仪,不少人都在为她叹气。

    邹淑仪的人品,和乐于助人,赢得了很多大管事的赞同和亲近。

    所以好几个大管事都跃跃欲试的想要为邹淑仪说情!

    “你的事不要在这里说,这会儿应该说族里的耕种大事。”

    邹淑仪深呼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是族长,臣……妾错了。”

    “不罪。”

    “谢族长宽恕。”

    答应后的邹淑仪偷偷看了一眼北斗七星里的上清宫刘大宫主,眼睛里全是祈求的神色。

    刘宫主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另一边九龙观的观主苏乐慈,直接抓住了邹大管事的左手,那意思是你别担心,我们会给你讲情的。

    李钰像没有看见苏观主的行动一样,只安静的吩咐;

    “不论这一季的收成怎样,所有的花生,红薯,玉米,不能浪费,不能糟蹋,包括我也不行。”

    “唯!臣妾记住了。”

    “就是想尝尝,也得等到明年秋收之后,到时候有了足够的粮种,才能心里踏实的。”

    “是,族长。臣妾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明白就好,你做事最认真,当初把农耕上的事情交给你,我很欣慰,我多嘴一句,不要因为其他事,耽误了族里的粮种,何况这些还干系到天下百姓吃饱肚子的关键问题,更是不能分心半点的。”

    “是,族长放心,臣妾绝不会松懈一点的,这些地,臣妾日夜都安排的有族人看守着。”

    “如此最好,我就知道差事交给你可以完全放心的。”

    “谢族长夸奖认同。”

    “嗯。”

    “好了,重要的事情今天都说的差不多了,可以散了,诸位大管事们都能回去歇息了。”

    “是。”

    李钰的心情不错,并没有回城外的李家庄,而是带着一群护卫,去了闽州城的郡守府里歇息。

    邹家姐妹俩并没有散开回家,而是低着头跟随家主的队伍来到郡守府里。

    进了后堂里,侍女端来洗脚水,李钰的习惯是,只要出去溜达,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脚换干净的袜子。

    看到跟进来站在旁边的邹淑仪,李钰又叹了口气。

    李钰刚把脚放进木盆里,邹淑仪就凑了上来;

    “奴家来伺候阿郎。”

    “嗯。”

    洗过了脚擦拭干净,李钰轻轻的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些都是我屋里的人,不会乱倒闲话的。”

    听了这个的邹淑仪没有起身,反而就势蹲了下去;

    “我的好郎君呐……”

    邹淑仪只叫了一声,就泪如雨下,不停的抽动着肩膀;

    “慢慢说,不要着急。”

    “好郎君……奴家死的心都有了,怎能不着急呢?”

    邹淑仪为何如此伤心难过?

    这话说起来可长了。

    原因是,邹淑仪怀了身孕,生下一个儿子,白胖可爱,原本是高兴事,可是邹淑仪的身份不是妾,所以她从怀孕之后就一直揪心,日夜担惊受怕。

    她担心主母的想法!

    果然!

    孩子生下来三天后,主母那边就派人来抱走了她的儿子。

    这都快四个月了,邹淑仪天天都在伤心流泪,她老阿娘也跟着上火,还要去找主母理论,结果被从不发脾气的邹大家长抽了一嘴巴,压制住了。

    用邹大家长的话说,两个闺女都是寡妇,族长能看得上,叫去伺候,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怎能给族长添堵?

    更何况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去要?

    那是家族的男丁,二房的骨血,主母追回去也无可厚非,叫人如何去主母那里辩解理论?

    尽管邹大家长嘴上这样说话,可是自从外孙被抱走之后,邹大家长也是闷闷不乐,四个月里,几乎没有出过门,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半句话。

    李钰没有向着邹淑仪;

    “你要知道七娘是咱家的主母。”

    “是,奴家知道,所以奴家没敢吭声,更不敢多嘴半个字儿……”

    邹淑仪不停的流泪,她无法挣扎,只能心酸!

    “可是……奴的好郎君……奴家真的是度日如年啊,求求您了,可怜可怜奴家吧……”

    “我理解你的苦,可是后院里的事情该有七娘处置,且她也是为着你儿子做想,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儿子有乳娘带着,我去看了多次,乳娘是小刘家姓里出身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婆家的侄孙女儿,人很踏实,养的用心。”

    “是,臣妾多谢主母照顾孩子,可是……可是……那是奴家身上掉下来的肉,奴家实在是舍不得啊郎君。”

    “你舍不得又能如何?七娘才是孩子的母亲,你别忘记了这个,要是七娘不认,你儿子连个母亲都没有的,你叫他以后怎么称呼你?长大之后怎么去面对族里的老少?”

    李钰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尽管他也很同情邹淑仪,可他也不想打破家里的平衡。

    “是是是,郎君说的都是实情,主母才是孩子的母亲,这个奴家就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可是奴家是个没脑子的,心里就是惦记的不行,要不您去主母那儿给说个情?”

    邹淑仪尝试着询问。

    李钰轻轻的皱着眉头;

    “怎么给你说情?七娘怎么可能允许你把孩子养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郎君……连……王可馨娘子的贴身侍女,都把她生的姑娘养在了自己的屋里,且……大家都好好的养着儿女,唯独把奴家生下的孩子弄走,奴家实在是想不通啊!”

    北斗七星的无泪看不下去了;

    “邹大管事,你的事和别人不一样的,不可相提并论,那些女人都是有说法的,大部分都是至尊的妾室,少数几个即便不是妾室,也有个通房丫头的身份,你却没有的,所以不好处置。”

    无泪一开口又一个观主也说话了;

    “我是同情你邹大管事的,可是我这个人说话直,你不要介意。”

    “为至尊生儿育女的,全都是处子之身,唯独你不是完璧……唉……或许我不该说这话的,无量天尊!”

    说话的观主一看邹淑仪哭的更厉害,就收了声不再言语。

    “戚观主说的没错,可我也是没得选择啊……呜呜呜,奴家逃难到二房的时候就是个寡妇了,奴家心里也苦,早知道要遇到好郎君,奴家打死也不会去嫁人的,死活要给郎君守着干净身子,可我也没长前后眼呐!老天爷!”

    旁边好抱打不平的九龙观观主,苏乐慈看到邹淑仪求救的眼神忍不住了;

    “至尊。”

    “你又想说什么了?”

    “至尊,弟子觉得这样对邹大管事有些太残忍了!”

    “就你不残忍行了吧。”

    李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还不够事儿多?也想来折腾一番?”

    “不是啊至尊,弟子也不想乱说话的,可是换个立场想想,要是弟子的帆儿被人夺走,弟子也要撕心裂肺的,请至尊可怜可怜邹大管事吧。”

第906章;低三下四委曲求全

    各方面都畅快舒爽之后的李钰,左边搂着皮肤娇嫩的刘大宫主,右边搂着猫咪一样的刘娘子,懒羊羊的半躺在一大群美貌女人堆里,看着榻边陪着笑脸的邹大管事。

    “收你入房,我是不介意的,说实话我还很是赞同,你的人我喜欢,你的品行和德行,还有温润可人的性子,就没有我不喜欢的。”

    尽管事情都没有说成,可邹淑仪也开心的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能得到尊贵至极的郎君的这些话,她一个人间人躲的寡妇,死而无憾了。

    “奴家下辈子都忘不了,郎君对奴家的认可和宠爱,这辈子都报答不完郎君您的。”

    “嗯,你能坐到今天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你的辛苦付出得来的,你能得到我的宠爱,也是你命中注定,也是你做女人做的成功所致。

    可是,想要做妾室……你过不了家族里的那些关口,七娘不会同意,刘老夫人不可能点头,二十一姓的大家长也会阻拦,即便是邹家的一姓之主是你亲阿耶,他也不会叫你如愿的。”

    邹淑仪跟着点了点头,笑的一脸苦涩又心酸;

    “是的,奴家也能猜测一二,可是我的好郎君,您也知道,奴家遇到您的时候已经不是干净身子了。”

    “并不是奴家在得到您宠爱之后,不贞洁自好,授人以柄,或者背着您做过什么不要脸的羞耻事情。”

    “奴家自从伺候郎君您之后,可是守身如玉,从来没有过半点二心的,所以……奴家也委屈,奴家苦啊郎君。”

    “我知道你苦……可是这些不是通过二十一位大家长夫人的理由呀。”

    李钰也是很有些无奈的,想要做妾就得是干干净净的身子,这是规矩,像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是个特例,上代族长不要她,她也是无奈至极才嫁人的。

    李钰长大后,刘娘子已经是嫁过人的女人了,但是内宅大管事的身份,在李氏二房最是特殊,虽然有些内宅大管事因为种种机缘,而没有收房做妾,可实际上背地里,都是族长的贵妾身份,历代的主母,都没有小看过内宅大管事,更没有挤兑过什么。

    这里是有重大原因的,因为从陇西老窝搬来蓝田居住的第一代家主,就是那上一代的内宅大管事生下来的骨肉。

    那一代内宅大管事就是个嫁过人的妇人,比下一代的族长也是大了十几岁,但是那一代族长长大后,喜欢身边的内宅大管事,所以就把大管事霸占在屋里宠爱。

    结果生下了个儿子,最后这个儿子长大后,受不了身份上的牵扯,比如同母异父还有两个兄长,所以就带着一部分族人,迁移到了关中的蓝田县居住。

    所以从那以后,内宅大管事不论身子是否干净,都可以妾的身份存在,就算没有任何形式,没有妾的名分,却也是妥妥的足够分量。

    当然了这也和李氏二房的血脉,太单薄的原因有很大的关系,总是一子单传,二房族人哪个不害怕揪心?

    万一内宅大管事能像以前那样,给族长生下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旁边的刘大宫主就冷不丁来了一句。

    “收房做妾室,对你来说,太难了,和登天之难比起来,也不算过。”

    “不错。”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扯了破烂的衣裳盖住自己美好的身子,凑合一句。

    “刘宫主说的没错,邹大管事相必也知道,主母正在为家主张罗,要在家族里为家主纳妾的事情吧?”

    尽管邹淑仪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可是她不得不面对。

    “知道,我怎能不知道呢!都忙活快两年了,陇西老窝那边跑来咱们这里那么多族人,为的不就是想争取一个贱妾的名额吗?”

    “是啊,邹大管事的阿娘也是过目审查的当家人之一,想要通过这个标准被收做贱妾,必须要通过二十一家大家长夫人的一致点头,还要经过我的点头同意,最后还要把确定下来的名字,拿去给我阿娘,上一任的大管事,仔细过目一个名字对一个人,都要去过我阿娘的眼睛,身世,出身,年龄,身段,什么都要比对清楚的。”

    “我知道……”

    刘大管事这些解释,听得邹淑仪红着脸低下了头。

    “邹大管事明白就好,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非要提出来叫邹大管事你来难堪,而是咱们二房的规矩九百年不曾变过,很难打破大家长们的旧想法。

    而这里头的第一关第一个条件,就是身子干净,所以你想被收做妾室,基本没有任何希望了。”

    刘大管事说完,旁边的刘宫主也跟着叹了口气;

    “若是邹大管事是个姑娘,那基本不用比对就要首当其中的,一姓大家长的嫡亲闺女,又担任着农耕大事,人缘也好,品行更是没的说。”

    邹淑仪越听越心凉,这两个说话的人,身份地位都很不一般,本事神通也大的吓人,说直接一点都是万人之上的贵人命局。

    她俩都这样说了,看来想要把儿子弄回来身边,不太可能了……

    看着邹淑仪低下了头,万念俱灰的样子,刘宫主和刘娘子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刘宫主有说话了;

    “收房做妾室行不通的,但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有九,却还留有一线生机存在呢。”

    “嗯?”

    邹淑仪脸色苍白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多嘴半句话。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也跟着凑合了一句;

    “没错,还有个小小的机会存在,就看邹家姐妹你能不能接受了。”

    “什么?娘子尽管说来。”

    刘宫主穿了淑衣坐起来看着榻边的邹淑仪;

    “我贫道虽然不是你们二房的族人,但是道家门里和你们二房,纠缠太多,所以你们二房家族里,大概的规矩我是知道的。”

    “宫主请言,但有成功的可能,成与不成,妹妹都感激不尽。”

    “那就是,你变成一个通房的丫头身份,七娘子才有放你儿子的可能。”

    “啊?通……通房?”

    邹淑仪张大了嘴巴,嗓子眼都发干了,她一个堂堂的大管事,管着上万的族人来去,叫她当通房的侍女?

    刘宫主穿好了衣裳徒弟伺候着穿了鞋袜下来;

    “你我姐妹这几年,情投意合几乎无话不谈,交情深厚。

    我本不想说这些的,知道你的身份特殊,可是你想要回儿子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同行。

    我家至尊绝不会叫你阿娘领养你生下的儿子回去。

    所以,降低身份,你要回儿子,摸不开脸,你就得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别无他路可走的,妹妹。”

    榻上的刘娘子和李钰都坐了起来,刘娘子摇了摇头然后平静的看着邹淑仪;

    “我给你透个信吧邹大管事。”

    “娘子请言,我洗耳恭听。”

    “好。”

    “也不来瞒你什么,我听莫大宫主提过一次,说是主母的八字和你犯了冲相,七娘天生就看你不顺眼,所以她本来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却偏偏叫人把你的儿子抱走。”

    “我好命苦啊,怎么就和主母犯冲了呢,郎君您看这……”

    邹淑仪一脸的苦涩,看着李钰,希望自己男人能保护自己。

    李钰就那样光着身子下榻,站在邹淑仪的跟前,脸上带着无奈,还有三分怜悯,五分心疼;

    “这些事我信,咱们二房都是道家的信徒,天下人皆知。

    你也是信道的,应该知道咱们老祖宗们传下来的那些学问,并不是顺口胡邹,更不是空穴来风。

    你的命辰属丑牛,七娘属未羊,丑山未两者相冲,好在都是土相,又不犯死绝,所才以留有一线生机。

    所以七娘一来就不太喜欢你,但是却没有把你当做仇人看待,无非就是想折磨折磨你,杀杀你的锐气。”

    “你的身份在咱们家族里算是相当尊贵的了,一边是掌管最重要的农耕大管事,另一边又是邹家姓里大家长的嫡亲长女,

    叫你去低头做个通房,确实说不过去,所以我这几个月里一直在劝你想开一点,七娘本就是你儿子的母亲,人家把你儿养在自己屋里,没有错处。

    你更不用担心七娘偏心什么,那么多孩子都不在她屋里成长的,就多你儿一个,她完全能照应过来。”

    邹淑仪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忍住,倔强的辩解了一句;

    “好郎君,就命辰犯冲?主母就要来夺我的儿子?这……奴家好苦呀!”

    邹淑仪刚辩解一句,那边榻上坐着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立刻接应一句;

    “不止这个,去年夏天你怀这个儿的时候,家主在你那里住了半个月,其中主母想念家主的时候,有两次,都没有得逞,家主一直留宿在你那边,因为这个,主母心里就上了火。”

    “另有一事,你处置那个二管事,却是主母带来的三个贴身侍女,其中一个的娘家亲戚。

    就是那个傻乎乎的侍女,那是陪着主母一块儿长大的,她的娘家亲戚被你下了管事的差,她就不高兴,

    结果主母也觉得你不懂人情世故,加上族长在你那里半个月不去主母屋里居住看望,再合了你们俩命相犯冲,就导致你现在的局面出现了。”

    这下邹淑仪没得说了,她想生下个贵子,于是她找的好姐妹上清宫的刘宫主给她掐出来的日子节点,那个月一旦有孕,就是个男丁出世。

    所以她才专门调理了身子,又精心打扮,把族长留在他那边半个月,结果还真的生了个儿子。

    却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这半个月,把主母给得罪了。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刘娘子,之前家主也多有在我那边居住的,也没人来说什么啊?”

    “之前没有什么,族长去谁屋里,主母都没有过问半个字儿,可是鬼使神差的,偏偏那半个月里,主母就想念家主两次,问第一次在你那边,主母没有吭声,过几天又问下头人一次,结果还在你屋里,主母当时就黑了脸。”

    邹淑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难怪呢,去年的时候……家主刚离开我那边没两天,主母就把我给传了过去,教训一通,弄得我莫名其妙,直到今日才明白背后的原因,唉!”

    刘娘子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言语,她觉得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至于怎么选择以后的路,那是邹大管事自己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邹淑仪还在想着得罪主母的事情,冷冷出神,和她关系要好的刘宫主,忍不住催了一句;

    “淑仪妹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干脆今日里说个清楚明白,免得以后再生各种情由,到底是进是退,你拿个主意吧,别人不好多说的。”

    “啊?”

    邹淑仪抬起了头,狠下心咬着牙;

    “我做,我认了。”

    站在邹淑仪跟前的李钰紧皱着眉头;

    “你想好了再说。”

    邹淑仪片刻都没有犹豫,眼睛里全是坚定的神色;

    “我想好了郎君,我想把咱们的儿子养在自己屋里,不能叫娘娘,也得让他叫我一声阿姨。”

    “这是郎君宠我的果,有他在我身边呆着,即便我年老色衰之后,还能回忆起这辈子得到过郎君您的宠爱。”

    “有您这样对我,我心里已经很知足了,可是要是我儿子能呆在我的身边,我就此生无憾了……”

    邹淑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慢慢的跪了下去,跪在精光的李钰脚下。

    旁边的刘宫主,拿了衣服给李钰披上顺道帮了好姐妹一把;

    “尊上,我想支持她。”

    里面榻上的刘娘子也被邹大管事的真情打动了,穿着淑衣下榻。

    “家主,妾身也支持邹家姐妹。”

    邹淑仪流着泪坚定的笑着;

    “谢谢,谢谢两位这样对我,我邹淑仪下辈子都记住您二位不忘记。”

    李钰扭头看着刘娘子;

    “叫人通传掌管户籍的,把邹淑仪划到咱们屋里做通房,去掉她邹家姓嫡亲长女的身份。”

    “唯。”

    邹淑仪实在没有想到家主会如此保护她,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谢郎君,我的好郎君……呜呜呜……奴家十辈子都是您的人……”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答应一声后,脸色十分复杂。

    “家主,主母的本意是叫邹大管事去她屋里……”

    刘娘子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李钰打断了;

    “以七娘的聪明伶俐,她不会和我对着干的,再说,邹家娘子对我的情,不是虚假应付,所以……她还是呆在咱们屋里吧。”

    “是,妾身亲自去说。”

    “且去。”

    李钰随口应付一句,又一巴掌拍在刘娘子的屁股上。

    “啪”

    “穿好了再出去,这身子只能我一个人看。”

    “唯。讨厌嘛,妾身铁定要穿好再出去的,哪能不穿衣服到处乱跑……”

第907章;可不是靠的会浪

    公元637年,贞观十年秋,暑气还在旺盛之时。

    丁未日,戊申时,青龙大吉。

    闽州城外,西凤破,李钰规划开垦的万亩新田里。

    今天不同以往,密密麻麻的人头,拥挤到不行。

    男女老少不知几许多。

    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成千上万,加上近几年,五湖四海聚会过来的穷人,和想要发财的商人,百姓。

    又有岭南本地的居民,怕不有十几万人还要多……

    这里已经提前热闹了三天,李钰早就算到今天的热闹,所以提前播种的时候就空出来了,大片的土地,做聚会的广场使用,所以不必糟蹋庄稼地。

    今日,是祭拜天地,祭拜五谷神的正日,祭拜仪式,有陇西李氏大房的老族长亲自主持。

    二房三房的族长,一左一右,跟着磕头,感谢天地赐福,庇佑几千亩地的庄稼迎来了大丰收。

    另一边的地头。

    李氏二房,掌管农耕的大管事邹淑仪,怀里抱着一个不到十个月大的男娃,正在吩咐身边的一群管事。

    “农具可都准备够了?”

    “回娘子的话,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祭拜结束,族长和您下令了。”

    “很好。”

    邹淑仪还没说两句,怀里的男娃就开始折腾起来,手舞足蹈,不停的晃动着,似乎是要下地玩耍,嘴里还不会说话,但是却在叽叽喳喳的,冒出来许多大人们听不懂的鸟语。

    “别动别动,乖啊,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折腾的如此厉害,抱你这一会儿,就把阿姨我累的不行……”

    看着邹淑仪一头汗水,还伺候不住怀里的孩子,身边的一个美貌妇人,伸出双手要接孩子;

    “娘子,还是把郎君交给我吧,估计是又想跑着玩耍的,咱家郎君的性子跟家主简直一模一样,一个地方很难停留太久的。”

    这是邹淑仪儿子的乳娘,说出来的话,听得邹淑仪心花怒放,他生的儿子尽管很小,还不到一岁,可是傻子都看出来了,和族长真的非常的像,邹淑仪最喜欢听人说这个了。

    “好好好,有劳娘子照顾了。”

    “看您说的话,我是孩子的乳娘,照顾他是应该的,大管事安排活计差事吧,我带郎君过去转转,他就会开心起来,就不再闹腾了。”

    “甚好。”

    乳娘抱着孩子走了,身边也跟着十几个侍女又二十一个健壮的下人,可邹淑仪还是不太放心,收起了笑脸的邹大管事扭头看着旁边的邹家姓族人。

    “跟上去,这里人太多了,我看着就心慌的很,一定要保护好乳娘和你家的小郎君。”

    “唯!”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浑身肌肉,答应一声就走,身后跟着一百多个邹家姓的壮丁,其中有好几十个汉子,手里头拿着明晃晃的铁枪。

    邹淑仪的大家长滴亲长女,已经被拿掉了,可是邹家姓的两万多族人,没有哪个敢小看邹淑仪半点儿的。

    邹家姓的族人,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难民,流民,在李氏二房二十一姓里,最是杂乱,同时档次也最低。

    总是被其他姓的族人笑话,说闲话什么的,甚至……还被人看不起。

    如今算是露脸了,贵了。

    因为大家长的滴亲长女,邹大管事给族长生了个男丁。

    而且长得越来越像族长,族长也很喜欢这个小儿子。

    整个邹家姓里,现在都围着这个小郎君茶余饭后说事儿。

    大家长不喜欢多话,邹老夫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主,交代多次了,掉一根汗毛,就要处死邹家姓里当值的护卫。

    当然了,这话说的很严厉,其实就是个态度,真掉根毛,不会杀人的。

    邹家姓里选出来的三百多个护卫,每一个都是经过邹家那些长老们严格审查的,最后还要一个一个的去过邹大家长那一关。

    大家长虽然从来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态度已经说明了情况。

    所以,邹家的三班护卫,每一班都很认真。

    开什么玩笑?要是保护不力,出了差错,邹大娘子的脾气铁定要杀人的。

    “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回娘子的话,您说道准备农耕工具上头了,小郎君闹腾,就没接着往下说。”

    一个大管事说完,另一个大管事紧接着开口;

    “启禀娘子,不要紧的,那边的祭拜,还要好一会儿,咱们不用着急,娘子您尽管慢慢安排就是。”

    “哦对对对,说道这里了,嗯,确实也不着急的,别的倒也没什么,我只交代一条。”

    “这些玉米,花生,红薯,都是万里之外弄回来的种,族长很是看重的,也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收获的时候,都交代下去,监督仔细一些,莫要丢三落四的。”

    “唯!”

    邹淑仪掌管农耕多年,可不是普通的大管事,她是农耕的总领头羊,手下十几个大管事跟随,很是威风,在李氏二房家族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毕竟这是农耕社会,加上李氏二房的土地多到吓死个人。

    所以邹淑仪的身份很尊贵,也正是因为她一个穷逼的寡妇,现在高高在上,才惹的主母看她不顺眼。

    现在的邹淑仪可是吸取了教训,三天两头去主母那里请安,然后同时去昔春大娘子屋里请安,把二房的规矩守的滴水不漏,且处处低调,这才把主母的厌恶消化于无形。

    她本事再大,身份再高贵,也不敢在颜七娘和昔春跟前放肆半点的。

    “娘子放心,我等一定仔细小心的监督族人们干活。”

    “是啊,娘子放心,不会出乱子的,这些年,咱们农耕这边,可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族里谁不知道?”

    邹淑仪很满意这些手下;

    “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可还是忍不住要啰嗦,大家也别觉得烦,差事做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农耕这一块儿呢,也有人盼望着咱们出些乱子,好来诋毁或者抢夺差事,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啊。”

    “可不是嘛,眼红的人太多了,娘子您恐怕不知道吧,就属下这个差,家里几个兄弟都等着我犯错呢,呵呵,不说了不说了,还是亲兄弟呢,整天就想着来顶替我……”

    “马兄你以为就你这样?我们梁家六房三支下头,你去问问,哪个看我是顺眼的?还不是因为我在农耕这边大管事的差招惹来的?”

    “嗨,家家都差不多吧,我们刘家也是这样,那一年我被分来农耕这边,家里人都捂着嘴偷笑。

    当初,我们家里实在没有差事给我继承了,刚好族长要把农耕这边单独弄出来管理,结果我就被分了出来。

    我记得清楚,我来这边的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笑话我,说什么,种个地还想弄出来什么花样?难道种地还能和各处库房相比较高低?”

    骄傲不服输的邹淑仪冷笑连连;

    “哼!还真是说对了,真是种出了花样,我农耕这边还真是不次于任何库房的,就是金库那边也不敢小看咱们,粮仓那边没有咱们就更不行了,酿酒那边同样也得来拍马屁,就是掌管酿酒的萧总管事也得给我几分薄面,没有咱们的粮食,喝西北风去?”

    “那是。”

    “就是就是。”

    “都小心啊,以前的收成都在上头看的清楚,这个玉米到也在地面上,眼皮子底下长熟的。”

    “唯独这个花生,和红薯,长的比萝卜还要深,咱们可是头一回,别弄出笑话来。”

    “放心吧娘子,不会的。”

    “没吃过猪肉,还不知道猪跑?”

    “是啊娘子,您就宽心吃喝,我等一定会安排好的。”

    “好好好,有了你们啊,我还真是宽心不少呢,要不是你们这些年的帮助和出力,就不会有我邹淑仪的今天,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本事了。”

    邹淑仪正在说话,那边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

    “大管事,祭拜结束了。”

    “下令吧大管事。”

    “好,点爆竹。”

    随着邹淑仪的一声令下,几百米长的地头,一排爆竹开始燃烧。

    一炷香之后,邹淑仪一挥手,几十个管事的,各自离开。

    一个青少年,手里拿着老虎耙子,身后带着几十个族人。

    “阿娘,我去东头那块儿地里……”

    听到少年的话,邹淑仪转过身来;

    “叫我总管事。”

    “是。”

    “启禀总管事,儿……我是否要带着族人去之前的地里?”

    邹淑仪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少年身后的人群挥了挥手;

    “都退下,我交代他几句。”

    “唯!”

    这是邹淑仪的大儿子,她之前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病死,这个大儿倒是身体结实,存活了下来。

    可是这也是邹淑仪最大的心病,小儿子是族长的血脉,那是何等高贵?

    却要和这个贱民出身的大儿子,同母所出。

    每次想到这里,邹淑仪就心里不太舒服,所以她对大儿子,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前两年就给他说了两个女人,分家出去另过。

    “你莫要说我偏心,你跟松儿大有不同,他是族长的血脉,娇贵无比的,你的阿耶就是个普通百姓,当年兵荒马乱的时候,被上代老族长收留。”

    “咱们感激二房都来不及,所以你不能跟松儿攀比什么,记住没有?”

    “记住了阿娘,我没有嫉妒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阿娘能给我弄来这个二管事的差,儿已经感恩戴德了,且又给儿说了林家禁军的嫡亲女,又有马家的嫡亲女给我做妾室,还分了那许多银钱过日子,儿真的很感激了,儿是个老实人,又不会说好听话,反正这辈子阿娘您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邹淑仪看着懂事老实的儿子,很是欣慰,总算露出久违的笑容,抚摸着青年的头顶;

    “我知道你一直很懂事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

    以后你要记住了,好好的当差,你要有自己的力量,因为你阿弟以后要分家另过的,你得快点成长起来,我和你舅舅还有姨娘,都要老的,只有你和你几个表弟表妹,才能真心实意的帮助松儿,别人我是真不敢放心的。”

    “阿娘放心,谁敢伤害小郎君,我就割了他的头。”

    看着大儿子坚定的神色,邹淑仪忍不住喝彩一声;

    “好!”

    “说得好,不亏是我邹淑仪生出来的儿子,够种,是个爷们儿。。”

    “那阿娘,我去干活了。”

    “去吧,记住,千万别小看了这种地的差事,阿娘我之所以能得到族长的宠爱,可不光是靠着脸蛋儿漂亮,更不是会浪会骚就行的。”

    “我知道,记住在心里了,族长离不开您的真正原因是,您把咱们二房在天下四处的地,都安排的滴水不漏,这才是族长宠您的最大一条。”

    邹淑仪真是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大儿子居然也能看到这些。

    “看来你一点不傻吗,去吧去吧,好好的干活,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大管事的。”

    “是,谢阿娘赞同。”

    总算得到了阿娘的认可和鼓励,邹淑仪的大儿子很激动,扭头带着手下离开,去收割自己负责的田地。

    所有管事都去干活了,邹淑仪的身边只剩下一群侍女,远处站着的是邹家派下来的护卫。

    邹淑仪有两个贴身二等侍女,都是族里当初分配下来的,这两人一个出自禁军林家,一个出自掌管粮仓的马家。

    都是大姓人口家里的嫡亲女,也正是因为这两个,邹淑仪才和林家马家两姓的关系最厚。

    这两个侍女早就是一等身份了,以处子的身份,伺候过族长侍寝,每次都有负责记录的管事登记本册,预防的就是将来有了孩子,好查证根据。

    这两个一等侍女的娘家,对邹淑仪可是当做很近的亲戚来往的。

    没有邹淑仪点头同意,自家的闺女想要上族长的榻,那是痴人说梦,查十八也轮不到她们头上的。

    现在其中一个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肚子稍微鼓起来一点,此女就是林霸王同族的妹妹,刚好在五服头上。

    “姐姐,说到咱家的小郎君了,我都担心,我要是生出来……是个闺女可怎么办呢?”

    邹淑仪扭头安慰;

    “你别担心,刘宫主不是说了吗,是个丁,你还怕什么?”

    “刘宫主我当然信的,可是一天不生出来,我就心烦的很,生出来亲眼看见了,我才能踏实的。”

    “你呀你呀,怎么跟你阿娘一样,她都问我十几次了。”

    “我是她生的,当然和她一样了,姐姐你不知道,现在我都不想回去,只要我回去,她就念叨个不停,生怕我生出来个闺女……唉……真闹心!”

第908章;时空漩涡逆轮回

    一眨眼就是公元638年深秋,贞观十一年。

    李钰上书朝廷,租岭南三百万亩开垦出来的良田。

    整个岭南都被李钰的土地,不同程度的占据到一些……

    四海之内的农人百姓,都往闽州城聚会过来,路上全是赶路的男女老少。

    李钰提前一年多就安排了族人在天下各处,散播谣言。

    “没有钱花?去闽州吧。”

    “想要有吃有喝有钱花?可以,去闽州城吧,那里要啥有啥。”

    “干什么?当然是种地喽!”

    “种地怎么了?别小看种地啊,不种地天下人吃西北风?况且给我家种地还给你盖房子呢,不要钱,给你吃喝拉撒也不要钱,只要你会种地就行了。”

    “啥条件?很简单的,只要你有手有脚就能富贵起来哦!”

    “害怕?我家族长外号叫啥?活财神呐,你们当是白叫的?”

    “怎样?不害怕了吧?我们李氏上三房还能克扣你们种地的小钱?”

    “我们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名声,还用担心不给你们兑现?”

    于是乎,一年多时间里,四面八方通往岭南闽州的路,几乎没有中断过路人百姓。

    许多在家里过得不如意的,都拖家带口的奔来闽州,想要过上富贵日子。

    闽州城北六十里坡,这里是城北万亩试验田,花生玉米,红薯,水稻,应有尽有。

    六十里坡,是北方通往闽州过来的最后一个关口。

    六十里坡下的关城处,有李钰手下的五百军马守卫。

    李钰的闽州城里,有朝廷安排下来的三千军,又被朝廷指派,组织了岭南土著部落组成了七千闽州新军,又把李钰带来的三千军,去掉原来的户籍,合并为闽州卫。

    新做的两半虎符,一个在兵部,另一片在李钰手里。

    按照朝廷的兵制,李钰的半片虎符最多能调动五百军来去。

    超过五百军的来往调度,必须要有朝廷的虎符,或者权宜之计的手令。

    李钰背着双手站在六十里坡内的空地上。

    身后是闽州卫的亲兵卫队五十人,然后是李氏二房的族长禁卫。

    李氏二房的族长禁卫,还有另一个名头~血卫。

    这是李氏二房禁军中的禁军,只有两个人不是世代传承的差事,那就是大牛阿贵。

    除了这两个族长从大牢里救回来的囚犯,其他人全部都是子承父业。

    血卫,不在乎有多大的劲儿,也不在乎你能打杀多少人,二房的血卫,就是族长的铁枪,不会给任何人讲人情,更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

    任何想要冒犯族长的人,必须死,只有死路一条,不管你是谁,这些人的血液里,传承着自家祖宗九百年烙印下来的记忆。

    城关内刚经过检查进来的百姓,都很好奇,有一家十几口的队伍,忽然有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晕倒在地。

    队伍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蓬松的头发,干裂的嘴唇,看看路过的百姓都在躲避自家,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看看土坡上穿着华丽的李钰,咬了咬牙,走过来。

    没等他前进到土坡脚下,刷刷刷,三根翎羽斜插在他脚前一步外的泥巴地里,只露出三根尾巴,足够说明这是很厉害的强弓硬箭,绝不是孩童的玩具。

    土坡下的十几个护卫,同时举起来手里的铁朔,其中一个领头的,大喝一声;

    “止步,再敢前进杀无赦!”

    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冷酷无情的声音,吓得男人一头冷汗,赶紧把双手举起来到空中,着急忙忙的解释;

    “好汉们饶命,郎君们别发火,我六孙子饿晕了,没别的意思,我家实在没钱了,两天半没吃东西了,想要讨点吃的给孙子救命,别无他意呀!”

    男人解释完,还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他就是想来岭南发财的穷苦百姓,那里见过这等阵势?

    土坡上的李钰动都没动,只轻轻的吩咐一声;

    “退下。”

    “唯!”

    十几个举着铁朔的血卫,整齐答应然后后退三步,从新站好,再也不看眼前的男人,不过聪明人应该能发现,许多人的眼睛都在偷偷观察着乞丐一样的男人。

    男人有种莫名的害怕,心里发凉,他却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氏二房的禁军血卫心里最清楚,李钰也明白,至少有三把弓箭,正在对准这个男人的心脏部位,只要他有一点点不对头,立刻就会被射透前胸后背。

    李钰不紧不慢的走下了土坡,顺手从腰里解下来一个精致的袋子。

    “拿去给你孙子吃。”

    “谢郎君救命之恩,谢郎君,您一定会公侯万代的。”

    男人看着李钰的上等打扮,在看看递过来的精美布袋,他知道今天是遇到大贵人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才接到手里。

    这是颜七娘叫人给家主做的糕点,只要李钰出门,就有人送上,这是叫家主饿了垫吧垫吧用的。

    李钰看着身体结实的男人,头也不扭身子不动,随口吩咐;

    “给他清水。”

    旁边一个血卫立刻答应;

    “唯!”

    接过三个水袋的男人,不停的给李钰鞠躬感谢。

    “不打紧的,吃些清水你孙子就能醒过来了。”

    “是是是,谢郎君惦记我孙子。”

    “赶紧救人去吧兄长。”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叫铁蛋!”

    男人一边回应,一边退后三步,从一个妇人怀里抱回男童,仔细的喂养他清水,没一会儿,男童就咳嗽了起来,睁开眼睛的男童有气无力;

    “阿公呀,阿娘阿耶,我怎么走着走着就睡了呀?”

    男童说着话抱着水袋,不停的喝水。

    “看样子,他不但饿,还渴。”

    李钰很有兴趣的走到跟前,身边的护卫紧紧跟随在旁边。

    没有人回应李钰一个字儿,十几个男女老少都低下了头。

    面对上百个穿戴整齐,还拿着铁朔的军兵,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穷人,都在瑟瑟发抖,妇人们吓得动都不敢动,好几个妇人都瘫坐在地上。

    李钰扭头看了看;

    “退下去。”

    “家主,万一……”

    “退下。”

    “唯!”

    梁大胆摆了摆手,护卫们全部散开退到了土坡脚下。

    只留下梁大胆,和闽州卫,郡主亲兵卫队的队正,两个人可不敢跟着退下的,万一有个差池怎么整?

    抱着孙子的铁蛋,也不敢解开布袋,就那样蹲在地上。

    孩童躲在阿公的怀里伸着头。

    李钰轻轻拿过来布袋,解开两根捆绑巧妙的红色绳子。

    拿出一块儿糕点塞到孩童的嘴边;

    “你不是饿了吗?吃吧孩子?”

    闻到香味的孩童,二话不说,大口大口的咀嚼,还含糊不清的询问;

    “阿公,好好吃呀……”

    “嗯,好吃你就多吃点,是你这位阿公赏赐你的,快点谢礼,咱们张家门里的人,可不能失去礼节的。”

    “你姓张?”

    李钰想起了前世的姓,一脸的微笑。

    叫铁蛋的男人点了点头,把怀里的孙子放下来。

    “回郎君的话,我家姓张。张飞的张。”

    小男孩下来之后,规规矩矩的站着鞠躬。

    “谢这位阿公赏赐孩儿,阿公你好年轻啊,比我阿耶还年轻呢。”

    “是吗?你阿耶是哪一位呢?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比我还老,哈哈哈哈。”

    “栋梁,愣什么?这位贵人郎君问话,你没听见?”

    随着男人的呵斥,人群里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站了出来。

    似乎比李钰也差不多少的样子,只是庄稼人,显示面老。

    “小人拜见郎君。”

    “免礼。”

    “是。”

    李钰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他前世里的族谱,第一个祖宗,就叫做张栋梁,第二代的祖宗只有一个,叫做张治中,刚好也记录着是李唐朝人。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李钰摇头之后,嘀嘀咕咕。

    “郎君有何疑问?”

    “哦没事儿,不知你们从何处过来的,听说话似乎带着太原那边的口音?就算不是太原人,应该也在附近吧?”

    太原是官方的名称,实际上,太原叫做北京,乃是李渊的发福之地。

    “回郎君的话,小人们正是从北京那边过来的。”

    李钰点了点头,他对太原话并不熟悉,甚至山西话,他都一点也不懂的,只是顺口应付而已。

    “果然如此,我就说嘛,虽说我对太原话不太熟悉,但是还能分辨一二的,你们具体在太原哪个县城?”

    “回郎君,龙城,清阳镇,当子沟人氏。”

    “什么?”

    李钰瞪大了眼睛。

    这地方名字,正好就是他后世里,家族族谱上记载的老祖宗的居住地。

    李钰激动的有些发抖,指着正在大吃大喝的孩童;

    “他……他叫……”

    男人高兴的看了看孙子;

    “郎君有所不知,这是我最聪明的一个孙子了,能说大人们的话,还能行礼问安,您别看他小,才九岁,可是读过书的人呢……”

    李钰的眼睛都瞪大了;

    “九岁遇到一个大贵人,从此以后张家兴旺……鼎盛……不愁吃喝……”

    “多谢贵人美言,多谢大贵人美言,我正要带着家小投奔活财神呢,可不就是大贵人了……”

    梁大胆翻了个白眼,心里琢磨,我家族长就在你眼前,你个傻子,居然还要去投靠活财神……

    “说你呢小老头,我家主问你孙子叫什么名字,你说几岁作甚?”

    面对梁大胆的气势,男人被压制的底下了头。

    “回这位军爷的话,我这孙子叫张治中,一个游行的道家给起的名。”

    “啊?”

    “家主?”

    “家主?”

    “这位郎君……您……”

    “走开!”

    “莫要上来,不准靠近我家阿郎。”

    “是是是,小人就是惦记您家家主,没别的意思。”

    李钰头晕眼花,浑身发软,两个护卫统领赶紧搀扶,六十里坡城关里出来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气急败坏的刘娘子快步跑了过来,一群侍女看见李钰晕倒在地,也都是慌乱成了一锅粥。

    “梁大胆?”

    刘娘子刚凑到跟前就一声暴喝,吓得梁大胆赶紧退开两步行礼;

    “娘子来了。”

    “我叫你看着点家主,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去个净房的功夫,你都不叫我省心吗?”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不关属下的事情啊,属下真心冤枉……”

    “你还要来顶嘴?”

    刘娘子指挥几个身子高大的侍女,搂住了李钰的身子,顺口呵斥梁大胆。

    “属下不敢。”

    “还不拿水来?都是死人吗?”

    “是是是。”

    “是娘子。”

    “唯!”

    一群侍女连声答应,刘娘子接过一个水袋,李钰咕咚咕咚吃了三大口,这才摆了摆手。

    “阿郎可舒服一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妾身就离开了一小会儿,您可别吓死妾身了都。”

    “不打紧不打紧的,忽然就头晕了一下下,娘子不必担心,也不关大胆的事情。”

    李钰说着话就自己站了起来,慌的刘娘子赶紧搀扶;

    “阿郎慢着点……”

    “嗨,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再说了,我的结实有力,你还不知道?”

    刘娘子被当众调戏,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阿郎……说正事呢,妾身都担心坏了呢!”

    “不必担心,我这身子骨呀,硬朗着呢。”

    李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新看着自己的祖宗。

    小男孩虽然有些害怕人多,可是并没有退缩,算是这家十几人里,最胆大的一个了。

    李钰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激动,原来这个老祖宗的眼睛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真是太有灵气了。

    看着一群侍女,个顶个的漂亮,穿戴打扮,都是穷人一辈子都不敢想,也买不起的绸缎,张家的几个妇人们,都觉得难看至极!

    对比人家的侍女,自己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呢!

    李钰蹲了下去仔细看着男童;

    “你叫张治中?”

    “系鸭!我就叫这个名了,我阿耶说过的,等我十八成男了,花大钱请能人给我弄个字,到时候我就更威风啦。”

    李钰听得连连点头,他不用回忆,都记得老祖宗的表字。

    “嗯,没错,寻常人家的孩子能有个名就很厉害了,你还能有字,铁定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第909章;

    李钰蹲了下去仔细的看着难民家的小孩童;

    “听说您叫张治中?”

    “系鸭!我就叫这个名儿了,我阿耶说过的,等我十八成男了,就花大钱请位能人给我弄个字,到时候我就更威风啦,嘻嘻,嘻嘻。”

    看自己的老祖宗居然不认生,还能对答如流,李钰高兴的直挠头,他都不用回忆,就把老祖宗的表字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后世里,他把家谱看过无数遍。

    “嗯,没错,寻常人家的孩子能有个名就很厉害了,你还能有字,铁定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系鸭,系鸭,我长大了可是要享受富贵的哦。”

    “哦?哈哈哈哈,真是有趣至极,我看你们家十几口人,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阿公说,你们没有一个大钱了,你以后可怎么享受富贵呢?”

    李钰觉得老祖宗非常的有趣,就顺势坐在了地上,身边的侍女们都不知道怎么来劝解不能坐地上,可是大家伸着手还没有慌张好,家主已经坐下了。

    难民张家老少一二十口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长相端庄的中老年妇人,张治中的阿婆,着急的不行。

    “大贵人呀,这……这多贵的料子呢,穷人家种一辈子地都买不上一套,您可不敢坐地上呦,再说了地上有凉气可别侵袭了您这贵人身子。”

    看着慈祥的妇人唠唠叨叨,李钰陪着笑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

    “不打紧的,谁没种过地?干活累了都是这样坐的,我也种过。”

    家主如此尊贵的身子,却和一群难民来笑着说话,李氏二房在场的族人们许多都琢磨不透。

    少部分人觉得,这和上代的族长基本一模一样,看见可怜人就心疼的主。

    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她的脑子不停的运转,能接手万人之上的大管事位置,她肚子里装的可不是草料。

    家主对一个小孩童说话竟然用您,虽然只一次就躲躲藏藏的不再提了,可刘娘子听得真真切切。

    她暂时琢磨不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心里有数了,这家人嘴里念叨的,什么有算命的道士说,他家会遇到贵人,这个贵人就是家主了。

    明摆着的,家主很喜欢这家人,对这家人好,就等于抓住了家主的心,对这家人不好,摆架子,耍威风,可就要招惹家主不痛快了。

    刘娘子观察到家主,很不高兴的白了一个小管事好几眼,吓的那族人护卫,躲进人群里不敢出头,即便如此家主还时不时的盯过去几个白眼。

    刘娘子偷偷拉住一个血卫,小声询问那队正小管事做过些什么,居然招惹了族长的不高兴。

    血卫也是被问的莫名其妙;

    “回娘子……”

    “小点声儿说话。”

    “哦是是是,回娘子的话,我家管事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啊?估计他今天命里不顺吧,阿郎都蹬他好几眼了,可把我家管事吓得不轻。”

    “跟你们这些武夫说话真心累,难怪阿郎说,对你们就得直接一点,不可拐弯抹角。”

    血卫咧开嘴巴笑了,他本来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血性汉子,内宅大管事说话总是叫人听不懂,真他娘的费心费神又费力。

    看着血卫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是你自己不会说话,怪谁?刘娘子翻了个白眼,只能换个说法问;

    “这难民张家过来的时候,你家管事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您问这个啊?回娘子,那张家的家主最喜欢的这个小孙子,饿晕了,他们又没钱又没吃的,看着咱们阿郎像是个有钱的主,就上来想讨饭吃,救他这个小孙子,然后我家管事把铁朔拦住去路,呵斥他们止步,上前者杀无赦。”

    “原来如此……”

    刘娘子总算弄明白那个族人为何叫族长不高兴了……

    那边刘娘子看似随意的和族人说话,实际上在不动声色的打听事情,这边李钰的接地气儿,和张家的男女老少都熟悉了一些。

    周围的护卫们也都看透了,这家人是真的难民,不会威胁到家主的安危,所以都放松了戒备,氛围也不再紧张的要死。

    随着护卫们的放松,张家人也有几个胆大的时不时的插嘴几句。

    “您真会说笑,您这极品富贵的重身子……哪能下地干活呢,呵呵!”

    “别不信啊,我真会种地的,你不信问问我的家人们,娘子与她说道说道看看真假。”

    李钰扭头笑看着走上来的刘娘子。

    刘娘子也跟着蹲在地上,和张家人有说有笑。

    “这是真的,你们看到的这些田地庄稼,其中就有我们家主带着干活的地方,我们家主经常下地干活的,不种庄稼怎么能行呢。”

    尽管有刘娘子出面作证,张家人看看这些贵人们的穿着打扮,还是半信半疑,哪有穿这些衣裳去种地的?

    蒙谁呢?

    刘娘子说完也不管张家人的表现,直接随口吩咐;

    “人来。”

    “人在。”

    “在呢娘子,您尽管吩咐。”

    两个血卫,两个侍女上前一步恭敬地答应着。

    “去城关里,找杨校尉说说情,看看有什么吃的,安排几个会做饭的,给张家人祭奠一下五脏庙,还有六十多里才能到闽州城下的营寨,不吃点儿填饱肚子东西可走不过去。”

    “唯!”

    “是,遵娘子命。”

    李钰看着张家人不停的吞咽吐沫,放下架子笑着安抚;

    “不必给我客气,一会吃的拿来,你们尽管放开肚子吃喝,这六十里坡除了守军城关,再无其他,就做权宜之计吧,先凑合一顿,去了闽州城里,我可以请你们吃很多好吃的,没见过的。

    这是我的妾室之一,也是我后院的总管事,良善至极的女人,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和困难,只要记住一条找到她刘四娘子,就能圆满解决的。”

    许多族人都对刘娘子佩服不已,看看吧!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随便几句话就叫族长高兴开心,这明摆着就是夸刘娘子会来事儿呢,傻子都听出来了。

    张家人都很仔细的看着刘娘子,仿佛在认真记忆她的容貌一样?

    “这萍水相逢的,拿了您的贵重吃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能再多打扰贵府娘子呢?”

    “再说了,无功不受禄,俺们没干什么对您有好处的事情,怎能接受贵娘子的帮助?”

    张家的家主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有推脱的意图,甚至他还在耍一些小聪明,拿道德,和富贵人都喜欢帮助穷人的买名声心里,挤兑李钰。

    李钰看破不说破,笑着回应;

    “整个联邦十三家银行只有第三银行才能不需要任何担保就能借到大量的资本,偏偏这个第三银行却是整个联邦盈利最好而且业务质量最高的银行。”

    灵羽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这么高的利息,居然还要限制许多条件,恐怕顾客也不会太多了。”

    “呵呵,整好和灵女士猜测的相反,高利息并不能阻止顾客登门,因为这家银行是唯一一家以资本雄厚和最快速度走账同时见长的优秀企业,

    三十个亿以下的业务,只能找最普通的业务员洽谈,十个亿以下的业务是实习生的工作范围,

    不到三十亿连小小的大堂经理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和小顾客说话啰嗦,说起来这些了,阿丽,联邦第三银行放出去多少了,梅大姐那边向来以速度著称业内,况且今天的事情来的突然,肯定不会耽误的。”

    “前后走账十三次,大约在一万三千亿联邦货币出头,尾数不计!”

    魅力四射的郑大助抽出一根女士香烟送进性感的嘴唇里,身旁一直站着的平头男人悄无声息的拿出打火机,点燃之后合上盖子收了回去,刚盖击打下半部分的清脆声音,动听至极!

    吐出两口烟雾的郑大助情不自禁的嘀咕着;

    “没有被五只鬣狗撕咬的时候,樱花也就是接近一千亿美金的市值,十个月后被打落到六百亿,

    即便巅峰时期的价值,换成联邦货币也就是七千上下,这会儿已经转账了这么多吗?

    我估计的也是这个数据,樱花直播公司可以接受的数据顶天也就是在一万出头到一万五中间晃荡不会再多了,再多的话会把樱花剩下的董事们全部吓进医院里抢救的。

    这些资金虽然不多,可是配合姚大胡子的精英团队,再加上两个猎头公司的倾力相助,又等到了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如今的姚大胡子可不是猎豹了,

    晋级成功的樱花现在是一头刚休息结束苏醒过来,浑身充满爆炸力量的青年狮子,下去撕咬几个来回……还要剩下许多精力的,之前那些想要把樱花当做盘中餐的家伙们,想要轻易的困住这头可以晋升狮群领头羊级别的猛兽可太不现实了。

    这姚大胡子的习惯,向来喜欢以少胜多,那么这次弄出来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这姚大胡子的习惯向来喜欢以少胜多,那么这次弄出来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这边的郑大助还在自言自语,那边一个手下就来出声汇报;

    “郑助,樱花的点位控制在咱们下头一定距离平稳跟进,并不像其他猎物一样蒙着头往上冲。”

    郑大美女的眉头稍微上扬了一下,嘴角再次漏出了笑意;

    “哦?看来姚大胡子查到咱们头上了,如此小心翼翼,又规规矩矩的跟在屁股后头,这可不是他的本性,很明显他那个情妇又给他透漏重要消息了。”

    “既然如此讲规矩,那就准许他分上几块儿肉回去,再说了晋级成功的樱花小集团以后还要给咱们打工的,通知下去,对于樱花直播公司区别对待,以保驾护航和推波助澜为主要目的。”

    “收到。”

    “收到。”

    “郑助,您规定的时间到了,之前撕咬了十个月的五只鬣狗停止了三头,这三只鬣狗已经知难而退,循序渐进的往外撒手,想要撤退了。”

    “撤退?他们放出来多少?”

    “各放手两次,每家都是放出来三百多手,尾数不计。”

    “咱们吃进来多少?”

    “三分之一,剩下的被樱花本部和其他猎物瓜分干净。”

    “放那三只鬣狗出场,既然懂规矩就让他们叼走已经吃到嘴里的肉,剩下的那两只蠢货可不能轻易放跑的,

    从现在开始除了樱花本部,其他所有公司和大型散客全部列进正餐和甜点的名单里,贪婪必须付出代价,螳臂当车唯一的结局就是粉身碎骨,然后被碾压成烂泥。”

    “收到。”

    “收到。”

    “收到。”

    “马上通知技术二部,开始对那两只贪婪鬣狗的老窝进行地毯式轰炸,这次我要改变一下战术,先把他们老窝的点位打下去,跌停三次之后再开始回收业务,先叫他们首尾不能兼顾再说下一步行动,随时报同步进展。”

    “收到。”

    “噗嗤。”

    郑大助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场游戏可无法满足我的旺盛精力,若是姚大胡子够聪明,又有情妇和兄弟的信息支持,应该可以跟上我的步伐吧!

    这回真是有点儿意思了,樱花应付这边的局面之后剩下的精力相当于野狗和猎豹的综合体,加上草原霸主级别狮子王来带头攻击,那边两只鬣狗恐怕要凄惨喽!”

    沙发里正在喝咖啡提神的灵羽安差点把咖啡喷出去,这女人真是个怪胎,换个人来主持如此庞大资金的运作项目,肯定是浑身紧绷,可这个女人还觉得没啥意思,想要同时开启另外的战场来消化过剩的荷尔蒙!真是佩服佩服!

    话分两头,不说墨氏集团这边按部就班的运作,只说樱花直播总部大楼,首席执行官姚志平抽血雪茄看着报纸。

    “姚!出现新问题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几十个高层刷的一下看向执行总裁,后者连头也没抬,就顺口应付;

    “什么问题?基本已经成了定局,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之前的五头狮子有三头决定出场,并且

第910章;

    公元639年夏。贞观十二年。

    李钰站在田间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花生地,满脸微笑。

    一堆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有几个三岁多的孩子带着,一群小家伙,玩的都是一头汗水。

    旁边跟着几十个乳娘,还有一大堆年轻漂亮的侍女呵护着。

    领头的小男童,三岁半,已经会说话了,虽然年纪最小,却看上去十分的稳重大气。

    这是李氏二房的嫡亲长子,未来的二房一族之长,身边两个二十岁出头的乳娘寸步不离。

    一个三岁多的女孩儿,玩的累了,就跑到李钰的跟前;

    “至尊阿耶,儿累了,阿耶抱抱。”

    回过神来的李钰看着身边的小女孩,满脸的微笑;

    “你这小家伙,怎么又来招惹阿耶我了呢?”

    说着话李钰就弯下腰,一把抱起来这个甜心大闺女,在脸上亲了好几下。

    旁边跟着的是中路护法周千晨的二徒弟。

    “好师妹赶紧下来吧啊,至尊还有事儿呢?”

    “不嘛不嘛二姐,就要至尊抱抱。”

    “好好好,阿耶抱着你走,行不行呀?”

    “好呀好呀至尊……”

    李钰抱着大闺女一边走路,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

    身后一大群孩子看着老爹走了,都来迈开小腿跟随。

    那些刚学会走路的,跟不上,还有几个摔跤了的,不过基本都忍着没哭,唯独一个两岁的男童哇的一声。

    引的前头的李钰扭过身子;

    “李老三?怎么又是你?”

    被呵斥的男童一听李钰开口,赶紧低下了头,泪水还在不停的流着。

    这爱哭的李老三,正是梅花别苑里董大娘子的儿子。

    整好和他阿娘的干脆利索,威风八面相反,从小就看着心慈手软,随便摔一下就要哭出声音。

    二房九百年的规矩都是,孩子摔倒不准搀扶,上到族长继承人,嫡亲大子,下到每一家的孩子,都是这样。

    所以任何孩子跌倒,都没有人搀扶的,董大娘子可是把自己的儿子当做宝贝疙瘩养着,求的刘老夫人推荐了她大闺女的小闺女做乳娘。

    这个乳娘真心的踏实,把儿子养的真是不错,董娘子很是满意。

    可是苦恼也有,儿子随着乳娘的性子,也是温柔体贴……

    李钰这个三儿子也是他最头疼的一个,简直跟个娘们一样。

    这会李钰看着蹲在地上的乳娘,正在劝导;

    “好孩子,摔疼了没有呢?”

    “回娘娘的话,疼……”

    “那你怎么不起来呢?赶紧起来吧阿,乖乖听话啊,族长都看着呢。”

    “可是娘娘,儿好疼呀!”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娘娘给你揉揉,好不好呢?”

    “好。”

    李钰不停的翻着白眼,直到看见三儿子爬起来,躲进他乳娘的怀里流泪,这才不高兴的转过身,顺手把大闺女交给道种抱着,起来就走。

    没有至尊阿耶抱着,李钰的大闺女在师姐的怀里闹腾的不行。

    李钰也不管,抬脚就走,旁边的内宅大管事刘娘子赶紧跟上。

    她今日整好空闲,就陪着家主出来逛逛。

    两人走在前头,北斗七星和林霸王跟在身后。

    李钰看看走的身边没啥人了,这才对着刘娘子询问;

    “你看老三像不像个娘们唧唧的?”

    “额……阿郎您说什么呢,三郎君是仔细的心,温润如玉……”

    “行了行了,怎么连你都学会了官场话?这不是你的性子呀?”

    背着手走路的李钰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娘子苦笑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三郎君的乳娘可是大姐最疼爱的闺女,大姐那性子,要是听到谁说她闺女不好,还不把天戳个窟窿?

    “阿郎您知道的,那是我大姐最喜欢的小闺女……妾身也不好说话的!”

    “我知道,所以我趁着咱们走到前头,附近没人听见了,才来跟你说话,我也担心一旦说错了什么,给你带去没必要的麻烦不是。”

    “谢阿郎理解宽宥,妾身感激不尽。”

    “嗯,你小声说,我不告诉别人这样总行了吧?”

    “哦。”

    刘娘子不经意的扭头拍了拍衣服,看看身边五步之内没有外人,这才小声的劝解李钰;

    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那叫一个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本来李钰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处亮十分会来事儿,给两个看守的护卫,各塞了一百文大钱。就糊弄了过去。

    隔着门缝将烧鸡塞给李钰!

    也合该他倒霉,秦琼终究念及他是个还未束发的孩童,也怕他饿坏了身子,

    就在夫人的劝说下,前来书房查看。

    却将正在吃烧鸡的李钰给抓个正着。

    “嗯嗯,……处亮,你说平时也没觉得这烧鸡多好吃,怎么这会儿,

    就感觉说不出来的香甜呢……”

    李钰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个鸡,还舔了舔几个手指头!

    靠着书房门,坐在里头的李钰,没听见程处亮回话,

    也不大在意;“我说处亮,这烧鸡似乎有点太咸了些,盐巴放多了呀,

    你家的厨娘可比我府里的,差的太远了!”

    说完就拿起地上的皮袋子,又灌下去一大口水酒,狠狠的长出了一口长气。

    “吁……”

    一直不听程处亮说话,李钰开始觉得怪异无比,

    这家伙平时就像话痨一个,怎地这会儿就卡住了呢?

    拿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手里的油渍,

    李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从门缝里往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

    直看的小心肝儿,那是乱扑腾扑腾的直跳!

    只见书房门外,秦琼背着双手看了过来。

    程处亮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两个看守的护卫,自知有错,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便是两日都经受不住,汝可知晓,将士们在外拼杀的处境,是何等艰难了?”

    “回叔父的话,侄儿知错了,想来将士们饿着肚子,还要拼杀,肯定是及难受的!”

    “恩,不错,总算还知道将士们的难受,看来这两日之功,也并非真的无用,”

    “处亮”

    “伯父,侄儿在。”

    “汝不知某家要将他饿上两日之事?”

    “回伯父,侄儿知道的!”

    “恩,既然知道,就是犯错,来人呐!”

    “在!”

    随着两声慷锵有力的答应,秦琼身后,立马站出来两个戴着甲胄的兵士,

    今日下值,金吾卫大营从新调动了大将军的防务,

    按期更换了这十六名护卫,

    这些人个个彪悍,一身杀气腾腾,

    可不会给你讲什么情面的!

    “将程处亮拉下去,就地抽上十鞭子!”

    “是”“是”

    两个军汉,咧着嘴,一脸奸笑,就像终于找到了布娃娃一样,

    上去就把可怜的程处亮,两只胳膊按住,不由分说就拉去了旁边,

    另一个军汉,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木扎,

    程处亮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就乖乖的爬了上去。

    两个军汉一个打,一个数,分工倒也明确!

    刷的一鞭子落下去,鞭子抽在身子上的闷声,立刻就传进了书房门里的李钰耳朵,

    只听得李钰浑身一颤抖,好家伙,来真的??

    前世的李钰,见过不知多少家长对自家的孩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那叫一个稀罕!

    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还真的抽啊,这程处亮也够硬气,一声都没坑!

    “四,五,六……”

    一次次的报数,夹杂着皮鞭落在肉上的声音,

    清楚的传进十米开外,李钰的耳朵里,

    每一声下去,李钰都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再抖一下……

    秦琼脸无表情,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门里头的李钰。

    “八,九,十。”

    “报大将军,程处亮,行刑十鞭,已毕。”

    “哼!你们四个留下,每两人轮值一队,

    今日起,三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只能给他清水,不可给予吃食,

    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是!”

    听着门外传来整齐的答应声,李钰的心凉透了,

    家里的护卫还好糊弄,这行伍里的汉子,可一点情面都不会跟你讲的!

    程处亮今日也是倒霉,给兄弟偷拿一只鸡,

    就被抓了现形,平白的跑来挨了十鞭子,这叫什么事儿?

    两腿岔开一步一步挪了过来,“伯父,若是没事儿,侄儿就回去了!”

    “恩,回去告诉你家那些兄弟,三日内不准来探视!”

    “是,侄儿知晓了。”

    “来人,带程二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莫要见了风!”

    后边走上来两个秦府的侍女,搀扶着程处亮,一步一挪的离开!

    两个放行烧鸡的秦府护卫,也被连累,罚了二十鞭子!

    至此,整个烧鸡风波,彻底落下帷幕!

    看着离开的众人,秦琼动都没动,“汝这两日,可有收获?”

    “额!回叔父,侄儿这两日,额一直在检讨自身,嗯……也有思索这为将之道!”

    “哦?说来听听!”

    “是,侄儿觉得,这为将之道,必要先学会爱兵如子,

    倘若将士用命,同心同德,奋勇杀敌,首先便胜了半筹,

    若是克扣粮饷,恶待士兵,等需要之时,又军心溃散,互相迟疑,

    以致令不能行,行不能止,必不战而溃,”

    “不错,爱兵如子乃是带兵的第一要紧之事,

    若不善待,两军阵前,兵士怨言冲天,

    稍有差池,便是大败。

    昔日里,老夫也曾对阵两军阵前,

    两军尚未接触,贼子就先自乱了阵脚,

    待老夫冲杀上前,将贼兵击溃,却不见对阵之主将,

    询问了一圈,方从溃兵口中得知,主将克扣军饷,又不看重兵士性命,

    那阵前之乱,却原来是兵营哗变,

    那对阵的主将,尚未出兵,就先被自己的手下儿郎,斩杀在自己的营帐里!

    如此,你还敢小看此事乎?”

    李钰听到此处,也是头皮发麻,

    那死了的将军,真是倒霉透顶,还没有打起来,

    自己就先被手下杀死在军营里。

    这该有多闹心?多悲催?又何其倒霉!

    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随即又想到,可不是嘛,这里可是古代的大唐,

    不是前世了,以前的思维方式必须通通改变,

    否则,恐怕将来真的会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钰心平气和的拱手行礼;“叔父,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

    三日里,侄儿定要遵守叔父定下的规矩,不再偷吃!

    如今在自家府里,还能偷吃,将来倘若遇到困境,又该当如何!

    到时候,又去何处偷吃!”

    “然也,你能如此想最好,

    不过这兵法一道上,爱兵如子只是一点,

    想要贯通其中精要,还需学会很多才行,

    光是知道爱兵如子,却不知天文地理,亦不查山川地脉,又不会审时度势,终究是难成气候。

    武侯有云;为将者,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为庸才也!

    孙武兵法也是提过的: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其中复述太多,暂时不与汝说!

    但将者,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

    若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而势者,因利而制其权也。

    总归言之;兵者,诡道也。”

    这些咱们以后慢慢来,如今你且先将心性磨炼,

    汝要明白,这将有多种,

    一曰冲锋,二曰陷阵,

    三曰前锋,四曰压粮,

    五曰攻城,六曰断路,

    七曰破敌,八曰打劫,

    九月坐镇中军,统筹为帅!

    你别看前日里,来府中的二十多员将军,

    其中真正可坐镇中军,统筹三军为帅者,

    以老夫观之,还以卫国公李靖,与兵部左侍郎李绩,首当其冲!

    此二人,谨慎稳重,纵观全局,审时度势,查山川,辩地理,知人善用,又张弛有度,进退有据,

    行军之事,皆有章法可寻!

    实乃不世出之人杰也。

    汝日后当以此二人,为师,

    严律己

第911章;军粮充足又要战了

    长安城,皇城。

    李世民的寝宫。

    看着桌子上金光发红的一盘炒花生,再看看三个烤熟的红薯,另一个盘子里放着三根娇嫩的玉米棒子。

    陶瓷盆里金黄色的玉米粥,李世民仔细查看,对旁边平常吃的四个菜,反而没有任何兴趣了。

    指着三样新菜,李世民询问旁边的长孙无忌;

    “这就是你们挂在嘴上一年多的吃食?”

    长孙无忌狠狠地点了点头;

    “回陛下的话,正是这三样东西,陛下您有所不知,请臣给您讲解一翻来去,如何?”

    李世民看了看秦王府里的重臣们,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不着急,不着急,一年半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的功夫,诸位爱卿且坐,咱们许久没有热闹了,干脆今日趁着岭南送来的美味佳肴上桌,咱们君臣坐一块儿热闹热闹。”

    “遵旨。”

    没有人废话,这三样东西,天下人早就听说快两年了,四海之内谁不知道那活财神,花费了上千万贯的银钱,打造出二十七艘巨大的楼船,为的就是去海外仙人居住的地方,给天下百姓讨要些新的吃食。

    此事早就名动天下,民间多有传闻,说那活财神开国县公李钰,担心穷苦百姓吃不饱肚子,所以不惜代价,去请神仙相助。

    听说是,五谷神怜悯世人疾苦,又看李县公心诚,考察之后,才显灵显圣,给船队扔下了三样新的谷种。

    船队视若珍宝,带回来中土神州,李县公精心培育了两年了,听说前阵子成熟,这会儿正在收获的季节。

    这件事,朝廷里当然知道的比百姓更加清楚一万倍的。

    可是李钰的上书,把各种利弊都说的很是详细,所以秦王府派系,和李世民二话不说,盯着天大的压力,

    不催李钰上贡,更是给李钰规划了新的土地使用权,准许他栽培新粮。

    特别是今年春天,李世民咬着牙,批准了李钰的奏本,岭南之地,给李钰划分了三百万亩田地。

    准许他种植这种新粮食,因为李世民心里有很大的事情要做,他需要更多的粮食补充。

    而岭南闽州,经过两年的种植培育,李钰的奏本上写的很清楚,本次收获可种植三五百万亩田地。

    李世民心动了,积攒了两年的新种,闽州没人乱动,李世民的玄甲军送回来的秘本上写的清楚。

    整个李氏二房,确实没有人偷嘴吃,所有粮食一旦收获,都有专门的管事看着收割,听说拉车的时候,掉一颗花生都有人赶紧捡起来归库。

    李钰的儿子们闹腾着要吃,都没有被准许过一次,玄甲军打听的很清楚,李钰自己以身作则,碰都不碰,这一点李世民还真是心里夸奖了好多次。

    这不,又收成了,李钰觉得粮食种子足够了,所以才放出来第一批,叫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了长安城,供皇帝皇后享受。

    李世民二话不说,把秦王府的重臣们都叫了进来皇城。

    二十多个文武大员,分成了三桌,围坐在一起。

    还没有开始动筷呢,李世民又开始挑三拣四;

    “说起来,这是孝顺我和观音婢的东西,可是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地里偷嘴吃?或者私下里从库房粮仓里,弄出去一些尝尝鲜?”

    “杜爱卿,你说呢?”

    李世民就是闲扯淡,他就是看不惯李钰又为天下百姓弄来功劳,名声也是好到了不行,这典型的就是嫉妒。

    在座的大能们,都是老江湖了,个个都是火眼金睛,知道皇帝这是无病呻吟,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的,无非就是叫大家说几句好听的话罢啦……

    杜如晦当然更是明白,否则能做到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的位置?要是没眼色现在能做到宰相的高位?

    所以杜如晦一脸的严肃;

    “启禀陛下,花生,玉米,红薯,这三样东西,关乎我大唐国运,臣等不敢怠慢,三省各有行文下发,着李都尉严加看守,精心培植,不可懈怠。”

    杜如晦说着话,还在桌子下头踢了老友房玄龄一脚,后者会意,赶紧凑合一句;

    “陛下放心,臣公开下文,又私下里写信,都是嘱托李县公,不敢放松心情,必须严厉看管的。”

    “陛下,李氏二房的族长令牌已经出动,禁军林家调动三千禁卫,亲自看守粮仓,擅自闯入者死,所以臣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偷吃偷拿的。”

    长孙无忌早就和李钰是穿一条裤子的人物,当然要来说好听话了。

    听说出动了族长令牌,李世民这才满意的拿起来筷子!

    “这还差不多,有族长令下,朕就不担心了,朕的新粮食,就有希望了,来来来,诸位爱卿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尝尝这花生到底什么味道。”

    “陛下先请。”

    三桌文武没有一个动筷子的,李世民也知道大家的心意,谦虚一番后,夹起来一个花生米塞进嘴里。

    片刻后,李世民的眼睛瞪大了,连续又吃了三颗,然后赶紧端起来小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就是花生?”

    长孙无忌狠狠地点点头,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纸上画着三种新粮食的样子,唯独花生,两个图,一个是带着壳的,一个是花生米的图。

    “陛下您看这里,这个,这个……”

    “哦,还配了图案和字,那泼皮倒是心灵手巧,画的很不错嘛。”

    在座的文武大员,哪个也没吃过花生,看皇帝吃了几口之后,赶紧吃酒来压制,个个都是紧皱眉头。

    这不明摆着的嘛,这个花生铁定是难以下肚的粗粮了,看来不适合做军粮使用的。

    好几个军方的大佬都在窃窃私语;

    “尚书您看,这个花生是不中用的,陛下都要用酒压制里。”

    “可不是吗,配了花生做军粮,难道再配一些白酒给儿郎们压制?”

    “配白酒?当军粮?亏你们几个想得出来,配白酒,还不如直接换成白米好了,酒贵,还是米贵?”

    “这倒也是啊……”

    “那是,那是……”

    看一群兄弟们互相评论,猜测,都怕中毒要死一样不敢拿筷子,程咬金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把筷子伸了出去。

    “俺老程跟着陛下走半辈子了,刀山火海,只要陛下有令,俺老程就闭着眼睛冲过去,不就是个粗粮吗,陛下都吃了,俺老程还要跟着陛下走路……”

    程咬金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看的好几个文武都笑了。

    “哎哎哎,看见没?你们瞅瞅,这憨货……”

    “嗨,我说你搭理他作甚?没得一会儿惹毛了又来吐你身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我都说你多少次了?”

    “我怕他个泼皮无赖作甚?他就会来吐人个口水,别的还能咋滴?

    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老夫跟他同殿做臣,简直要恶心透顶,还要折寿的……”

    “得了得了吧闲弟……”

    “看看,程老货又来拍马屁了,看把皇帝陛下给奉承的?”

    “他就个嘴皮子,另外加不要脸,再加泼皮无赖,别搭理他。”

    李世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对面桌上的程咬金。

    程咬金吃了三颗花生米之后,也端起来一杯酒一饮而尽。

    长安三傻的另外两个,看看皇帝又看看程咬金。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拿起筷子,同样的吃了几个之后,也吃了一杯酒下肚,似乎这粗粮很是难吃的样子,没有白酒压制可能就要倒胃了吧?……

    李世民看着三个打手;

    “此物没有白酒,当真就要少了味道,需当以白酒调和入味儿,更佳,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程咬金还没有说话,尉迟恭第一个站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必须要吃酒来压制的,没有白酒,这个花生吃下去,还真是没有意思了许多。”

    “是啊陛下,臣觉得,这花生真是白酒的最美兄弟,两者不能缺少,少了谁都是美中不足啊!”

    牛进达一边说话还一边狠狠地摇了摇头。

    李世民微笑不语,只拿着筷子招呼文武大臣们;

    “诸位爱卿,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商议其他事情,来来来。”

    “谢陛下。”

    文武群臣都开始享受起来,碍于面子,即便是文人,也得跟着皇帝陛下尝尝需要白酒压制的新鲜粗粮。

    可是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把花生米嚼碎了之后,还是意犹未尽有几个都不舍得咽下去。

    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说的没错,确实需要白酒压制的。”

    “是啊,是啊。”

    “这花生配上白酒,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说啥?你就一个武将,还想吟诗作对不成?”

    “所以我才说,都不知道说什么呢?我要是能说会道,早就弄出来一大箩筐的诗词歌赋了。”

    “得了吧,赶紧吃吧。”

    李世民不像那些武将们,争前恐后的去吃花生。

    李世民亲自盛饭,弄了一碗玉米粥,喝了两口之后,对着同桌的杜如晦说道;

    “这个玉米粥,也很不错,可做军粮使用,两位仆射也来尝尝。”

    “遵旨。”

    房杜两人连续吃了一碗,然后各抒己见。

    “启禀陛下,好吃是好吃,可是李都尉的奏本里写的清楚,说这个玉米是个粗粮,不如谷米和麦面有养分,不可多吃的。”

    房玄龄跟着点头;

    “是啊陛下,可凑合使用,不能全部用玉米充数。”

    “嗯,朕也看了他的奏本,不过朕的意思也是凑合谷米麦面使用,一天搭进去一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比如说遇到困境的时候,粮草不充实,有这个玉米粥吃,总比饿肚子要强吧?”

    “陛下圣明。”

    “是啊,陛下说的有道理,都饿肚子的时候了,还在乎吃几顿粗粮?”

    “你这说的实在话,不过陛下说的我也很是认同,凑合着吃,谷米也有,这玉米粥也同时用着最好。”

    “没错节省一点粮食,比什么都紧要的,这个花生吗,说实话,没有什么用处,把这种美味拿去做军粮,简直是怎么说呢,太不会过日子了。”

    “有道理。”

    李世民一边吃喝,一边随口说话;

    “我看他奏本里写的,玉米一亩地能产五六石,也不知是真是假,这岭南之地几千里远,朕不太放心,要是近一点,朕就亲自过去查看今年的收获了,不亲眼看看真假,朕……真是无法相信有亩产接近六石的粮食。”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uu看书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第912章;丰收广场

    公元639年秋。贞观十二年。

    第三轮耕种的粮食大丰收。

    闽州城北三十多里的丰收广场,人山人海。

    这是大唐世界第三次巨大的聚会,当今之世,规模最大的一次聚会。

    第一次收获的时候,李钰规定热闹三十三天。

    当年只有四海商人,和本地居民,还有陇西李氏上下八房的族人,参与进来,第二年丰收,数不尽的商人蜂拥而来,草原上几乎所有部落都来参与。

    你想得到的货物,想不到的,这里都可以买换,不论是可起死回生的千年人参,还是可以续命延寿的万年血灵芝,又或者海底的天外陨石,闽州城丰收广场,都能买换。

    今年第三次聚会,李世民没敢放松神经,朝廷也被上一次的税收震惊了,李世民春天,就安排了三十六个收税的官员,全是正六品的员外。

    这些人带着一百多号账房先生,和三千南衙禁军过来闽州。

    丰收广场提前被工部派来的匠人们扩大了十倍不止,清一色的都是坐北朝南,一排一排的房子。

    放眼望去,丰收广场简直可以算作一个郡城了。

    李世民不傻,他指望着这一回的税收,加闽州一年的税收,他要做一番大事,再次震惊世人,震惊整个大草原的事情。

    没有钱他寸步难行,现在的朝廷和以前不一样了,李世民也变味儿了。

    天下百姓农人连续五年的丰收,叫李唐两千稳如磐石,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刺激性消费越来越多。

    百姓们舍得花钱了,可朝廷也习惯了大手大脚,兵部更是个无底洞。

    李世民也很郁闷,户部里几乎每个月都是进进出出,从来没有空闲过几天,回收的,拨款的……

    总之李世民一边疼痛,一边快乐,李唐朝廷不论怎么折腾,还他娘的是空虚无。

    虽然总是保留着五百万贯不动,应付突发事件,可李世民的胃口,早已经不满足于这五百万贯的数目了,朝廷更是看不上这点小钱!

    李世民也动过心思,朝廷也动过心思,可安排的大臣,总是把商场,和朝廷的买卖折腾的一塌糊涂。

    长安城里的四个商场,被一群文官大员折腾的关闭两个。

    剩下的两个,去掉开支,剩下的还不够李世民塞牙缝。

    气的李世民破口大骂那些高官,尸位素餐。

    商场负责人已经撤换了四次,现在谁都害怕被调过去,然后被皇帝逼迫着回家种地。

    程咬金提议,成立一个钱部,跟六部等同。

    弄得文官们哈哈大笑,其实李世民心里很赞同这个提议的,可是三省六部整好是最大的九数。

    再加一部,就很不美了。

    只能在户部里单独设立一个司,负责经营买卖的事情?

    结果还是长孙无忌负责,他向皇帝请求多次,不想干户部的破烂差事,可都被拒绝了。

    原因是尽管长孙无忌把那些买卖折腾的一塌糊涂,可是,换个人,恐怕只会更加的糟糕,所以李世民不敢同意长孙无忌的请求。

    长孙无忌也是无奈至极,他头发都白了一圈又一圈,各种买卖还是不见起色,还好白酒的事情,长孙无忌拼死阻拦,这才没叫朝廷插手进去,还是有李钰的手下全权处理。

    长孙无忌心里清楚,这最后一个大买卖如果给朝廷插手,那些没用的废物不出半年就能把白酒的买卖也弄黄。

    到时候他就是记载进史书的最笨,最窝囊废的户部尚书了。

    难受至极的长孙无忌下定决心要来闽州学习李钰的经商思路,所有人都搞不清楚,为何李钰到哪里,哪里就是天下银钱流通最快的地方。

    就说现在的闽州城吧,天下各处都在修路,都是想的如何快速接连同样闽州的道路。

    闽州两个字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天下人最想去的地方。

    只要是个百姓,都知道闽州城那里和长安城一样大,城里彻夜都有店铺开门一天到晚不关门停歇的。

    如今的闽州城税收,成了朝廷日夜思念的一大收入。

    朝廷除了白酒,和百姓们种地的税收,就剩下这闽州的贴补了。

    现在的情况是,天下税收还不够维持李唐朝廷的运转,还需要把白酒的钱搭进去一大半,剩下的收入,李世民又要这样又要那样,几乎入不敷出!

    所以朝廷想要有任何行动,都得指望闽州官道上的车轮响声。

    现在的闽州可不是以前那样,一年交税一次了。

    李世民和大臣们商量后,现在改成了一年上交朝廷三次税收。

    但是这一次,李世民给长孙无忌安排的任务是,一直等到年底,把闽州这半年的税收一次性拉回去。

    所以李世民从南衙禁军里挑选出三千个最厉害的士兵,就是害怕路上出现差池。

    长孙无忌带着大队伍刚到丰收广场附近,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

    “尚书?不往前走了?再走三十多里就能到达闽州城了……”

    长孙无忌挥了挥手;

    “不着急,今日先去看看那额丰收广场的气派,明日再去闽州不晚。”

    “尚书,还不到祭拜五谷神的时候,还有七八天呢,恐怕这会儿,广场里头也没有多少商家!”

    官员们一边下马凑过来,一边善意的提醒自家老大。

    长孙无忌一脸的微笑;

    “就是这样,才能摸清楚里头的路数,都记住了啊,咱们是朝廷的官员,可不是李大的家臣。”

    “谁要是再和前头那些混账一样,天天就会吃喝玩乐,醉的一塌糊涂,把账都算错,还不辨东南西北,休要怪我长孙氏毒手无情。”

    一群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唯独其中七八个中年人,低下了头,不敢吭半声,还羞红了脸。

    “尚书放心就是,我等贵为朝廷官员,自然知道轻重缓急的。”

    “是啊尚书,下官来前就想好了,天天呆在行市里办差,谁来请也不去吃喝玩乐,忠心君王之事。”

    “我也是。”

    “我也是这样想的,便是李县公来请,也要忍住了本心不动。”

    听到手下官员们都信誓旦旦,长孙无忌点着头,缓解了脸色!

    不是长孙无忌要黑脸,实在是这些人对付李钰,根本不是对手,再严格的税官派过来,不出十天,就跟着李钰穿一条裤子说话了!

    “如此最好,走吧,咱们先去丰收广场看看,摸摸底子,来过的,熟悉的前头带路。”

    “唯!”

    长孙无忌一边走一边交代手下几十个官员,都长点心,趁着丰收广场没有开始聚会,把所有的商铺都记载清楚,谁家几间房,一间多大,多深,怎么做的买卖,都要仔细认真的记录。

    一群人有些说着,还没等靠近丰收广场多远,就听到人声鼎沸。

    长孙无忌扭头问来过的官员;

    “刘员外,王员外。”

    “下官在,请尚书吩咐。”

    “可是记错了日子?丰收广场上已经祭拜过了五谷神?”

    “没有啊?”

    “尚书放心,李县公定下的规矩,哪一天就是哪一天,这里不是朝廷的部门……绝不会朝令夕改的。”

    长孙无忌白了一眼两个手下;

    “你们真会说话,朝廷的衙门,就说话容易更改了?这话传回去,又要折腾许多风浪来的。”

    两个官员也知道说走了嘴,赶紧来解释;

    “尚书恕罪,下官嘴快说漏了……下官没有别的意思……”

    “是啊尚书,下官走的困乏,所以脑子不清醒,尚书就当下官放了屁,千万不可认真计较的。”

    “行了行了,进去看看再说。”

    长孙无忌带着一大群人快速来到丰收广场的东门口,正要进去行市,就被看守的士兵拦住了。

    “慢一点。”

    长孙无忌停下了脚步,旁边一个五品官快速靠近;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这位主,是何方神圣?就敢阻拦?”

    士兵站的笔直,并没有被穿着官服的一大群人吓退。

    “上官休要恼怒,我等儿郎也是奉命看守这里的。”

    “奉命?你奉了谁的命?”

    “回上官的话,奉了户部的命,但凡要进去的,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不是买换物品,一律上交七个大钱的,入行税,这是朝廷的规矩,我等也是朝廷的儿郎,不能乱来放行的。”

    看着倔强的士兵,长孙无忌皱着扭头询问;

    “这……什么时候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这……下官也不知道啊?”

    “尚书尚书?”

    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中等个头的小老头,跑过来就行礼;

    “启禀尚书,下官知道。”

    “哦?赶紧说清楚来去,弄得我一头的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回尚书的话,皇帝陛下的命令,那天下官也拿给您看了的,您直接就盖了印象,还叫我别打扰您……”

    长孙无忌啪的一排脑门;

    “你是说去年夏天那次?我处置商场事务的那回?”

    “正是那次,尚书您只顾忙,盖了印象后,就叫我放行下去了。”

    “这……进一次就要七个大钱,会不会有点多了?”

    长孙无忌一边说话,一边看了一遍手下的官员。

    “长安城的入城税,才两个大钱,已经是当今最高的了,这里要收七个大钱的入门税?商家能心甘情愿?”

    没等长孙无忌的手下回应,守门的三个士兵都露出一副,你们真是少见多怪,山里土包子的憋样……

    “这位大官恐怕没来过咱们闽州吧?”

    “嗯?不错,第一次到来。”

    “难怪呢,七个大钱还觉得多,我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里?”

    长孙无忌不动声色的套话;

    “第一次?难道里头的那些商人,不来折腾你们?”

    “折腾?”

    士兵挠了挠头;

    “折腾啥?每天七个大钱,那些商人都没放在眼里的,许多人家都是一次交一个月,还有一次交三个月的……”

    “三个月?”

    长孙无忌听傻了。

    “本官听说,你们这丰收广场,一年也就开业三十三天,交三个月的入门税,岂不是得了失心疯病?”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

第913章;金归

    黄金秋月。

    仍旧是陇西李氏大房的族长,亲自主持祭拜五谷神的大典。

    然后何处都是爆竹声响,邹淑仪拜见过主母后,又来昔春的院子里。

    “见过总管事,万福金安。”

    “快免礼。”

    “谢总管事。”

    李氏二房家族,总管事的身份,是仅次于二十一姓大家长的存在,即便是昔春大娘子的贴身侍女之一,也不敢乱来半步的。

    “敢问大娘子可在院里?”

    “回娘子的话,正在院子里逗弄两个小郎君呢。”

    “哦?原来两个小郎君来请安了,我得进去看看,半个月没瞧见两位郎君了呢,肯定是又长高了,你且替我通报大娘子一声可好?”

    “唯!”

    “不用报了,进来吧,我都听见你说话的声音了。”

    听见昔春大娘子的声音,邹淑仪笑呵呵的走了进去。

    这是和颜七娘居住地,一模一样的宅子,李氏二房的府邸里,最大的三座院子之一。

    另外一个当然是探春住的喽,现在探春的阿娘也在里头住着,看着探春一年有余,闽州城里所有人,都感谢到心窝里去了,这个比程咬金还要再混蛋三分的女大魔头,总算被约束了起来。

    走进二道门,邹淑仪就看见昔春坐在一个太师椅里,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地上正在玩泥巴的两个小孩童。

    邹淑仪快速走上前去;

    “奴婢见过大娘子。”

    “大娘子万福金安。”

    “免了罢,不用老是这个称呼,你又不是我这屋里的。”

    昔春是个典型的主母类型,几乎不怎么说笑的,只在李钰跟前,才能像个女儿家的样子,其他时候全都是高高在上,正儿八经的很,但是对着邹淑仪。却漏出了两分颜色。

    这个邹淑仪的身份有些敏感的很,先是邹家大家长的嫡亲长女,偏偏却是个寡妇身子,做妾都没有资格。

    可是却给族长生了个聪明至极的儿子,眼睛都会说话,像极了族长的样!

    可是你说她尊贵吧,又被去掉了大家长嫡亲长女的身份,现在就是族长屋里的通房丫头,算是应了个姨娘的名头,这才把儿子养在自己屋里。

    可是你真要说她身份底下吧,偏偏又是个仅次于大家长的总管事。

    整个李氏二房家族里,就数眼前这位的身份最复杂了。

    本来昔春是不屑一顾去拉拢邹淑仪的,二十一姓的大家长,都知道所有的秘密,谁也不会来轻视自己,所以昔春没有任何必要担心什么。

    昔春的阿娘和刘老夫人,那可是平起平坐的贵人身子,谁敢小看?

    昔春的阿娘出自哪里?那是林家禁军大家长的嫡亲妹妹,林家足不出户那个老妖怪唯一的嫡亲妹妹!

    当年李渊的正妻主母过来做客,就是昔春的阿娘亲自主持招待的。

    所以昔春那侍女的身份,就是个糊弄人的玩意儿,谁敢把她当做侍女?

    这不?

    族长那一年刚成男,昔春就正式居住到后院最大的三个宅子里头。

    那时候颜家主母还没来呢,昔春搬进去的第二天,二十一家的大家长夫人就赶紧来拜见。

    那场面,好家伙,比颜家主母进门的时候,还要再规矩上三分。

    昔春搬进去前,她阿娘就派出手下的人马,八百里加急送回陇西老窝。

    陇西老窝那边的大管事身份,全部出动,没有一个敢落下的,昔春接见了各处的大管事夫人,差不多有半年。

    试问,昔春需要去拉拢谁吗?除了族长,昔春大娘子就是李氏二房家族,当之无愧的主了!

    连颜璎珞都要仔细小心应付的,颜璎珞想把主母的位置坐稳当,可不能跟昔春翻脸,这是颜璎珞在娘家没有出门的时候,她那老阿公反复交代无数次的紧要事情!

    所以昔春不需要拉拢邹淑仪!

    可是族长私下里来说情,想要自己收了这邹淑仪,因为颜七娘总是看她不顺眼,久而久之难免再生祸端,所以昔春才答应下来,心疼自家男人,才把邹淑仪收到了这边的势力。

    要不然,单凭一个邹家姓,就想和颜璎珞抗衡,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邹淑仪心里也清楚,这是好郎君来求得情,否则昔春大娘子,没必要在意自己的,即便自己贵为总管事。

    “规矩要讲的,奴婢不敢放肆。”

    昔春笑了,她喜欢讲规矩,人人都知道她的这个习惯。

    她也喜欢讲规矩的人,别看昔春从来不过问任何事情,但是谁乱了规矩,昔春就要派人去质问了。

    “说起来,你弄那些法子不错,李老二最近还真是不咳嗽了。”

    李老二是李氏二房家族,第二个出生的男丁,李老大是颜七娘的大儿子,李老三爱哭的那个,是董老大董大娘子的大儿子。

    李钰是按照先生后生的顺序,给儿子们排名的,并不是按照嫡亲庶出子,来排名的,他觉得这样省事儿!李钰的心里对于嫡亲庶出,没什么概念……

    说来也奇怪,颜璎珞连着又生了两个闺女,都没有儿子出世,也算不小的郁闷了,还好他第一胎生的是个丁。

    邹淑仪扭头看了看两个玩泥巴的孩童,陪着笑脸;

    “管用的很呢,我小时候咳嗽,老阿娘就是这样来的,一治一个准,我看二郎君的身子结实了许多,似乎是又长高了一点呢?”

    “可不是嘛,昨个大舅娘来玩的时候,也说李老二最近长高了一些的。”

    昔春说的大舅娘就是林家老妖怪的正妻了,女人堆里,这位禁军家长夫人可是个着手可热的人物。

    毕竟林家是掌控兵力的实权派,所以去哪里都吃香。

    “确实长高了一点点,尽管很少,老子的眼睛还是能分辨出来滴!”

    昔春听见声音就知道男人来了,直接站起了身子。

    “郎君回来了,赶紧坐下歇歇,上茶。”

    “唯!”

    “回来啦,外头忙活的很,也热闹的很,长安过来不少厉害的人物,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官呢……”

    “奴婢拜见阿郎。”

    “免了,起来吧。”

    “是。”

    “娘子总算学会我教授那些了,早就应该这样的,下头人多的是,你只要看好就行,没必要天天顶着太阳去地里监督,又不用你去收玉米的。”

    李钰端起茶碗吸溜了几口,随口安抚邹淑仪。

    两个孩子看见老爹过来,早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阿耶阿耶,你看我弄得小兔子。”

    “阿耶,这是儿弄的猪,阿耶您看嘛,儿弄的好不好鸭?”

    “好好好,你弄的好,哎呦喂,滚蛋滚蛋,我刚换的衣服,又被你俩给整的全是泥巴喽。”

    李钰可不是嫌弃,嘴里说着滚蛋,却把两个儿子都抱在腿上。

    邹淑仪在旁边看着空隙凑合;

    “也不是的,最近腰疼病不太舒服,所以今天不想去地里看守,等我歇息两天再去,不去我也不放心,总惦记的不行。”

    李钰只要说公事,后院里所有女人都不搭腔半个字的,昔春只在旁边指挥人添茶倒水。

    “热不热?这大热天的,得弄点不太热的,否则吃不下去。”

    “回娘子,早就烧好的热水,放过一阵子的,整好可口。”

    “那就好,我怕郎君吃不下。”

    整个李氏二房,还在叫郎君的,也就昔春一个人了,她叫习惯了。

    “你呀你呀,总是争强好胜,你负责的农耕之事,已经做的很好了,皇帝都在夸你,满朝文武都说你能干,整个天下把地种到整整齐齐的,也就娘子你一个人了。”

    “真心没必要再争什么的,你的本事人所皆知,我更是比谁都清楚,你到底吃了多少苦,你看看你这腰疼病,还不是这些年累出来的?说你总是不听我的话,疼了谁心疼你?”

    “还不是我来心疼你?你家人心疼你?其他的谁来关心?”

    听到家主的赞同和深情,邹淑仪眼睛含着泪强忍着,她知道家主对她很宠爱的,要不然也不会说情想办法,叫自己把儿子留在身边养着!

    “是,奴婢以后听您的话就是了,少去地里。”

    邹淑仪想钻进男人怀里哭一场,只有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功劳看的准确无误,不降低半点水分,中肯的很。

    不像主母那样冰凉,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没什么好炫耀的……

    但是邹淑仪不敢乱动,这是在昔春大娘子的屋里,可不是自己的院子,可不能乱来,坏了规矩。

    “听我的就对了,我交代过莫大宫主了,给你找了个扎针的好手,正在过来的路上,等过来了,给你捏捏,再扎上几次针,纠正一下你的腰疼病。”

    “谢家主惦记。”

    “只有一条,莫大宫主听说过你的病情,对我说,治好后三年,不得劳累过度,才能彻底纠正过来的,你要是再去地里忙活,旧伤复发,将来老了可有你受的,别说我没提醒你。”

    “是,奴婢记住了。”

    “记住就好,嗯?这李老二今天没有咳嗽?”

    昔春坐在李钰旁边,顺手接了话茬子;

    “是邹管事给弄来的民间方子,这没想到,两顿就给治好了。”

    “厉害,厉害!我还说叫刘宫主过来看看脉呢,喏,人都给请来了,人家今日可不当值的哦。”

    李钰对着昔春努了努嘴,昔春会意;

    “有劳宫主一趟了,感激不尽。”

    上清宫的刘宫主左手拉着个闺女,另一手竖起来还礼;

    “不敢当,贫道我也没有出上力,当不得夫人夸奖。”

    “看您这话说的,您能抽空过来就很不错了呢,我听说最近你们道家门里有许多事情处置,一定很忙的。”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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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遥地主爷介绍:
魂回贞观之大唐地主爷花式种田
忆昔大唐贞观世,凌烟阁内二十四。
英雄壮志白发生,功名利禄后人评。
历史恢宏,仍有些许遗憾,
书笔刻画,再现盛世雄风。
五姓七望?秋后的蚂蚱!
找我麻烦?我有西北大汉,奴仆三千!
李钰的梦想~做个最富有的地主大老爷
加入穿越大军的李钰对于土财主的身份不是很满意,也有幻想过自己要是皇子皇孙岂不是更加好玩…
或许是诸天大神听到了祈祷,又或者是命中注定,随着身世之谜,逐渐解开神秘的面纱,还真就是皇帝失散民间的大皇子……
…既如此那就来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灭突厥,平吐蕃,定青海,开发岭南,三下大西洋……
花式种田,有热血豪迈马革裹尸,还有平淡无奇的家长里短,三妻四妾东西两厢。三教九流上下尊卑。细节中体现封建王朝的时代文化,与复杂背景。各种大小人物都能爆发出独特的亮点,一样的大唐不一样的故事,值得阅读体验…大唐逍遥地主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逍遥地主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