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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4章;昔春的能耐

    李钰这话说出来,北斗七星加刘宫主都是眼睛锃亮。

    刘宫主连忙打了个稽首;

    “至尊,弟子有事,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今日该你那一组歇息的,却把你折腾的不得安宁了。”

    “无妨,弟子告退。”

    “准。”

    刘宫主着急要走,李钰心里能不清楚?

    他比谁都清楚,这刘宫主铁定是去找自家尊者左护法伊茉商量大事了。

    李钰刚要说话,二门处进来一个侍女禀报,带着一脸的兴奋样子;

    “启禀族长,船队回来了,瞭望塔上的护卫看到了远处的船帆,说是三日内就能回归家族。”

    李钰眉头一跳;

    “知道了,下去吧。”

    “是。”

    “人来。”

    “人在。”

    传我二房的族长口令,陇西李氏上三房所有的族人都得通传到位。”

    “唯。”

    “不准惊动他人,尤其是朝廷派来的那些狗屎。”

    “唯。”

    “再传,今夜子时三刻,派出船队前往接应,贵重物品全部更换船只,船队归来之时,以热闹为主,不能有金银泄露出去,但有违令者逐出家族,教他们自生自灭。”

    “唯!”

    “派出去接应的船队,只在外头闲逛,每日夜里丑时归来三艘,分期分批归来闽州,不可一拥而上。”

    “唯!”

    李钰每交代一样,就有一个随行进来的护卫答应后快速跑出去传令,而李钰就在院子里背着手来回走动。

    一个侍女进来想要禀报事情,被昔春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唯唯诺诺,赶紧闭嘴站在昔春身后不敢发声。

    兜兜转转的李钰总算是回到了昔春的身边坐下。

    “去请大房三房两位族长前来,不要开中门,从东边侧门第一道进来,请在前头西侧院,后院北屋上房高坐。”

    “唯!”

    安排完毕的李钰看着昔春身后的侍女;

    “你有何事?”

    “回族长的话,颜家娘子想要请我家大娘子过去吃茶。”

    李钰点了点头眼睛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昔春;

    “不可多言船队的秘事,其他杂事倒也无妨,并不是我排外,也不是不抬举七娘,她年纪太小了,性子也太过单纯,又家族观念过强,还跟她娘家走得太近,在她四十岁前不可轻易放权。”

    昔春可不是探春那种神经大条,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无所谓的超级大草包。

    昔春的家族观念非常的强烈,而且识大体顾大局,她很是严肃的点着头;

    “妾身明白的,郎君只管去放心行事,别说是后院内宅了,就是整个二房家族里,妾身都会严厉管教的。”

    “如此甚好。”

    昔春这话可不是吹牛皮,名义上当然是颜璎珞做主母,可实际上,昔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其身份可是定义在主人这个层次上的,没看二十一家的大家长夫人见到昔春都要行礼?

    不看刘老夫人到来,都要像对李钰一样的,对昔春低头点首做礼。

    没看见昔春的美阿娘出行?但一露面出了自己的屋子,那排场气场和颜璎珞简直一模一样的阵势,李氏二房所有的族人,不论身份高低,对待昔春的阿娘,都是当做主母看待的。

    所以李氏二房可不是颜璎珞一个主母,实际上李氏二房有上下两代主母,连族长李钰都要逢年过节的,叫人提前禀报,去昔春阿娘的屋里行礼请安。

    而李氏二房三剑侍里,最神秘的那个人就是昔春自己。

    昔春的阿娘,偷偷的把这个最厉害的大权交给了昔春。

    所以昔春可以不经过族长号令,就能调动三剑侍手下的秘密队伍。

    九千个从来都不泄露身份的兵,平日里就是种地耕田,非常普通没有任何特点亮点,一旦昔春手里的血红色令牌出动,这些普通到叫人毫不在意的纯血卫,摇身一变就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所以昔春的阿娘一辈子都没有人敢去胡乱的招惹,那可是掌控兵权的实权派,随时随地都可叫人神秘死亡的。

    而这一代最神秘的剑侍,就是昔春大娘子了。

    李钰临走前又过来交代;

    “颜家的那个老族长,精于算计,其背后又有多个世家的支持,他们相好的势力盘根错节太过复杂,又心性……不纯,咱们不可不防,细节上你得多注意了。”

    “妾身明白,送家主。”

    “是娘子。”

    “邹家妹妹。”

    “人在。大娘子尽管吩咐。”

    “方才得话,不可对任何人说之。”

    “唯!”

    李钰走后,昔春收起了女儿家的娇嫩样,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凌厉霸道的眼神扫过院子里几十号人马;

    “你们都听好了,我屋里的任何话都不准出去乱说半个字,尤其是族长刚才说出来的那些,但有泄露出去,我可不是刘四娘子,还要讲究什么二十一姓的平衡之术。”

    “谁敢坏了我的规矩,我就叫她去阴曹地府里投胎转世,绝对不会给他犯第二次错误的机会。”

    “是娘子。”

    离开昔春院子的邹淑仪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出了府邸。

    邹淑仪留在前院的一群手下,连忙跟上行走,

    谷廌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又添为同僚,别看你这李叔父年纪轻轻,一身的本事可甚为厉害,

    尤其对于排兵布阵,研究甚深,汝三国里的故事,老夫与懋功多有详谈,

    懋功早就想与你辩论一番,用兵之道,快些见过,他日也好互补长短!”

    “伯父严重了,侄子不敢和长辈攀比,倒是侄子需要李叔父多加教诲才是,”

    李钰接过了话茬,顺便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只见其人,国字脸八字须,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

    穿着算是在场几十个朝廷重臣里最为朴素的了,一身的锦衣素袍,洗的已经有些轻微变色,年龄只在三十开外,不到四十的样子,

    李钰听李靖说懋功,就猜到了这人是与李靖同名的军方又一个大能,徐世绩了,

    李钰记得历史,这徐世绩投靠李渊以后,功劳不少,被拜为上柱国,莱国公,又赐姓李,真真的显赫一时,

    只是在李世民宣武门兵变之时,与军神李靖都保持中立,未曾参与期中。

    不过,虽未公开支援,但也不曾走漏了风声,又暗自约束各自的手下,

    无形中也算是助了李世民一臂之力了,至少没有坏了李世民的大事,

    反而还禁止手下参与,叫李世民兵变的成功又增添了一些胜算,

    是以李世民登基后,升李靖为兵部尚书,这李绩被授于并州都督,任兵部左侍郎,与李靖一正一副,执掌兵部常务,算是实权派里的中坚力量了,

    话说回来了,李世民将李靖升任兵部尚书,表面上升官加爵了,贵为兵部主事,

    却又命李绩来做李靖的副手,明摆着就是分化李靖的权利,使这大唐军方最擅兵法的两个统帅,左右制衡,相互制约。

    李靖的功劳已经多的无法在封赏了,虽不至于功高震主,却也是招惹的皇帝陛下警惕性提高了很多,李靖人老成精,看透了一切,几乎不在朝廷里发表意见,整日里就是上衙点个名就紧闭大门,很少与人接触。

    这李绩虽说年龄不到四十,却是文武具备,智慧过人,如何看不出皇帝的用意?

    是以从来不和李靖套近乎,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互相之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姿态,今日难得聚会在秦琼府里,以李绩的谨慎,坐下之后就未曾发过一言。

    李钰对于别人都是恭敬有佳,可是对于三四十岁的李绩,实在有些别扭,

    怎么说自己前世里也是这个年龄段,如今不但要捏着嗓子学古人文邹邹的说话,还要对一个和自己心理年龄差不多的哥们,自称后辈,小辈儿…

    却也无可奈何,人家这些大佬有些和自己爹爹熟悉,有些和两位叔父同殿称臣,瓷实实的长辈,

    躲也躲不过去,李钰纵然在不情愿也得把戏唱完,心里琢磨一堆没用的,面上还得继续尊老爱幼:

    “侄儿见过李叔父!”

    是以从来不和李靖套近乎,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互相之间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姿态,今日难得聚会在秦琼府里,以李绩的谨慎,坐下之后就未曾发过一言。

    李钰对于别人都是恭敬有佳,可是对于三四十岁的李绩,实在有些别扭,

    怎么说自己前世里也是这个年龄段,如今不但要捏着嗓子学古人文邹邹的说话,还要对一个和自己心理年龄差不多的哥们,自称后辈,小辈儿…

    却也无可奈何,人家这些大佬有些和自己爹爹熟悉,有些和两位叔父同殿称臣,瓷实实的长辈,

    躲也躲不过去,李钰纵然在不情愿也得把戏唱完,心里琢磨一堆没用的,面上还得继续尊老爱幼:

    “侄儿见过李叔父!”

    “李县子不必多礼,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臣子,汝日后出仕,你我一同报效朝廷,互补长短便是!”

    李钰纳闷了,这李绩史书里说和李靖一样谨慎小心,为何说话如此呛人??

第915章;金子很纯

    是夜。

    三艘小船悄无声息的从海面上靠近闽州海岸,城南船厂。

    十多个壮汉,个个谨慎小心,生怕发出来声音惊动了他人。

    一个个箱子被抬到岸上,只看抬箱子的人吃力的样子就知道很沉重。

    装好了三辆马车,几十个汉子汇合一块儿,跟在左右,人人手里抓着铁朔,而不是铁枪。

    李氏二房的护卫,平时都是拿着铁枪,自李钰遇到刺杀之后,贴身的护卫都换成了铁朔。

    李氏上三房的族人,其实并不擅长使用铁枪,他们真正擅长的是,自秦朝传下来的铁朔功夫。

    拿着铁枪的三千人,和拿铁朔的三千人截然不同。

    别看这会儿只有三十多人,但是有铁朔在手里,他们布出来的杀阵,就可提升很多档次。

    三辆马车没有去城北的李家庄,而是去了西城外陇西李氏三房的地盘上,然后拐进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

    没有灯笼指引,整座宅子都漆黑一片,只在第五进院子里的西厢房里,有微弱的灯光。

    三十多个汉子,抬着十几个小箱子进了后院亮灯的屋里。

    领头的队正进屋后小声禀报;

    “启禀三位族长,带回来了,三艘船,一共十八个箱子,全在这里。”

    宽大的厅堂并没有多点几个油灯,两边东西各一盏灯,仅此而已。

    李氏上三房的族长,都坐在上头,中间是李钰,大房族长在东,三房族长在西手。

    看上去只有三位族长在屋里,可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三位族长身后的黑暗里,都一动不动站着许多人。

    这些人都穿着黑灰色的衣裳,所以不注意还真是看不见的。

    李钰身后北斗七星,

    加当值的梁剑侍,梁大胆的亲妹子。

    另有马家的马十九跟随,马十九乃是唯一一个经常跟在家主身边的男性。

    他和兄弟马十八,两个人轮流跟随家主身边,马家兄弟俩和阿贵大牛,这四个是李钰雷打不动的贴身护卫,出行稍微远一点,这四大金刚就会整齐出现。

    平时四个人轮流值班,加上北斗七星和一个剑侍,一共九人。

    陇西李氏包括李世民家的九房,所有族长身边都是有九个护卫贴身保护,这是九百年不变的传统规矩。

    三个族长身后的黑暗里一共二十七个大高手坐镇。

    李钰身后第一个就是上清宫的刘大宫主,一身黑灰色紧身道袍,短小精悍的打扮,没有任何装饰,只在手里抓着一把三尺青g剑。

    没错,真正的青g剑!就是三国志里赵云抢到手的绝世凶器,不知古人怎么打造的,削铁如泥,厉害无比。

    自从道子遇到刺杀后,所有的北斗七星,,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家道观里的宝贝拿出来使用。

    这些宝贝花样真心不少,甚至还有一套乌黑色的双鞭,比尉迟恭使用的那把,更加恐怖十倍。

    那是莫大宫主的宝贝儿,太清宫的镇牌之宝。

    长三尺七寸又九分,鞭骨节一共有十三层。

    每一层的鞭骨节处,都被打造的锋利无比,鞭头处尖锐的很,可当做枪头使用,一旦扎进去人体内,就会把重伤处里头的脏腑全部破坏完毕,弄成烤肉从鞭骨节里带出来。

    可以说句负责任的话,被这两根鞭扎进去的人,神仙也救不活他。

    刘大宫主当值的时候,这一组北斗七星的兵器里,就数上清宫镇宫之宝青g剑最厉害夺目了。

    李钰见识过青g剑的厉害,他怀疑这不是地球人打造出来的,因为这把青g剑的打造技术超出了李钰的认知。

    锋利的程度,已经不属于人类技术的巅峰,即便是后世里,那样先进的科技,也无法弄出来这种水准。

    削铁如泥四个字用在青g剑上,真是合适到不能在合适了。

    马十九手里抓着一把铁朔,比他一米九五的身高还要高出一些。

    陇西李氏的铁朔分为两种,有长短之分,马上结阵,厮杀冲锋的,那是长的,马十九使用的是短兵,九尺,两米出头。

    这种短兵,五姓七望家族使用的不多,包括陇西李氏上下九房,只有这上三房的族人,才使用短兵,而且也是当今天下使用短兵铁朔的第一高手。

    虽然短了一些,不如长兵马朔的杀伤力强悍,但是在中小型厮杀争斗的时候,这种短兵优点特点很多,更加灵活了三分都不止。

    相对于这种短兵,真正要来讲究灵活性能的话,其他五姓七望家里觉得,还不如使用枪或者矛更加直接,所以使用这种兵器的不多。

    因为短兵铁朔,论杀伤力比不上马朔,论灵活性又比不上枪矛,所以不被世人喜欢。

    可是对于陇西李氏上三房来说,枪虽然灵,可是身子太轻,枪头也太过简单。杀伤力不足,娘们唧唧的。

    矛倒是加重了一点分量,又比枪实在了一些,但是不上不下的,叫人难受至极。

    只有老祖宗发明出来的短兵,这种九尺的小号铁朔,整好合适,比马朔轻灵了许多,又比枪矛的杀力强悍。

    整好趁手,能厮杀突围,也能有足够的震慑力度。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李钰这一点还是和前世里一样,想通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又想起来自己还拉了几十车家具要卖,还有一些梳妆台,柜子。

    今天得找秦叔父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推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此处,李钰不再赖被窝了,坐了起来,旁边的容娘指挥几个丫鬟赶紧上前来伺候穿衣。

    现在李钰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容娘的。又细心又体贴,晚上还可以暖被窝,不知不觉的已经离不开容娘了!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李钰就在屋里吃了早饭,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去找秦琼商量,是不是该弄个门脸房,或者干脆开个铺子,图个长久!

    几个丫鬟看到自家郎君又蹦又跳,都捂住嘴跟在后头,生怕笑出来声音。

    还未到正厅,老远就听见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李钰疑惑不解?

    这是干啥呢,如此热闹,快步走近正厅,只见里面竟坐满了人,个个都是一身霸气,彪悍无比。

    李钰看着满厅拥挤的壮汉,还有些人没有座位可坐,干脆就是站着的。

    秦琼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白面老人,看样子仪表魁伟,似乎还不到六十岁,

    挨着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绸缎,已经浆洗的失去了本来颜色,真是节俭朴素到了极点。

    还有几个文人打扮的文官混在其中,剩下的都如凶神恶煞一般,单看面相,几乎没一个是善茬。

    李钰猜测,这些肯定是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同事了,应该基本都是武将阵营里的了。

    李钰将所有人简单看了一个遍,基本上除了程咬金谁也不认识,满堂的文武大臣齐聚,这让李钰压力非常巨大。

    前世里李钰也就是个普通百姓,从未接触过高官,尽管总是自持清高,可真正和一群朝廷重臣,扎堆在一个大厅里,说不紧张那是蒙人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身居高位?虽然没有把李钰当外人,可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久居上位的那种从容,和淡定。

    其实也不怪李钰没有见过世面,这些人平时都是大权在握,指挥千军万马的存在,

    要不就是运筹帷幄,出谋划策的大能,不论文武,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种人物聚集在一起,别说李钰了,换作哪一个后世的百姓在场,都要拘束紧张,

    可不像写小说那样简单,王霸之气泄露,就无可匹敌,那纯粹是扯蛋。

    趴在屋里写小说,和身临其境亲自体验那是两码事儿,面对一个统治阶级,最高层次的官员重臣,哪个老百姓来了都要拘束紧张的。

    李钰当然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走进大厅中央站定;

    “侄儿见过两位叔父,与诸位叔父,伯伯。”

    秦琼还未答应,旁边的程咬金就先站起了起来,扯着他那铜锣般的嗓子:

    “贤侄不必多礼,来,来,来,随某家与你众家叔父,伯父,见礼问安!”

    程咬金也不等李钰说话,直接就拽了他袖口,面向最上边一个文官打扮,时不时咳嗽两声的中年大叔,

    只听程咬金大声介绍:

    “这是咱们上一任兵部尚书,如今的礼部尚书,右仆射杜如晦,你杜叔父,

    贤侄快些见礼,将来你出仕的时候,可不能得罪这老小子,否则的话,他指使那些老部下,年年给你考评个下下…哈哈哈哈!”

    程咬金的流氓式话语,顿时引起满堂的哄笑,杜如晦再次咳嗽一声,才指着程咬金:

    “匹夫,如今也是堂堂一品国公,一卫的大将军,主事之人,

    何以不见长进,反在小辈面前出老夫的丑?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等杜如晦埋怨完毕,uu看书李钰赶紧躬身行礼:

    “侄儿拜见杜叔父,叔父安好,叔母安好!”

    “好,好!托贤侄的福,一切安好,早就闻听贤侄文采斐然,几首大作也已传遍长安城,

    李兄当年文武双全,贤侄这般算是继承了文的一面,甚好!”

    李钰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算是超级作弊器了,

    这杜如晦虽是文官之身,却是这秦王府派系的军方大佬,与房玄龄合在一起号称房谋杜断,死后追封为司空,凌烟阁位列第三,真真的是满腹经纶,可不敢小看。

    “叔父过奖了,侄子愧不敢当,不过是涂鸦之陋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多语,生恐贻笑方家,倒是杜叔父,

    统筹大局,粮草调度挥洒自如,兵器马匹从不耽误,前方的将士们才能放心厮杀,当真是厉害非常,叔父之果断也闻名当世,侄子应学之!”

第916章;妖师出处

    李钰是知道底子的,所以他满不在意,可是大房的族长和三房的族长,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金子被一次性的弄回来。

    在他们眼里这一笔买卖真是上三房九百年第一次的痛快,痛快到可以把自己这个族长等同于老祖宗那些丰功伟绩的地步了。

    正在心里痛快激动的两个老头,忽然听到二房的小阿弟,说把这一千多斤的金,平均分配,俩老头都吓了一跳!

    大房的族长扭过身子看着李钰;

    “这不太好吧阿弟?应该按照出海船只的多少分配的,这是之前都商量好的事情!”

    大房的族长刚说完,另一边三房的愣头青也发表意见了;

    “我赞同大兄的安排,说好多少就多少。”

    李钰很是随意的挥挥手,站起来在屋里轻轻的走动着,看着手下人干活;

    “都愣什么?等赏赐吗?继续分,我说了算。”

    “唯!”

    背着手的李钰也不去看身后俩老头的差异,只顾自己说话;

    “陇西上三房铁板一块的,如此进行了快九百年,什么时候分过彼此?”

    “我上来也不能乱了方寸,更不能坏了老祖宗定下的铁规矩,咱们上三房的族人不论是谁,敢强分彼此存私心的,叫我知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怎么?都聋了?”

    上三房在屋里的族人五六十号人马,赶紧整齐的答应,开玩笑,人家二房族长几百年来都是上三房的头脑。

    想要收拾谁一句话的事儿,大义当头,事关三房的荣衰,自家族长看都不会看你,更不会护着你的。

    “唯!”

    “这才像话嘛,咱们陇西上三房为何没有朝廷招惹?不就是因为人多力量大吗,

    要是军心涣散,众口不一,早就被灭族了。”

    别说这点金了,就是以后的金,全部平分秋色,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咱们二房去陇西游玩,一路上的吃喝,人家大房三房计较过一个大钱没?”

    “陈大管事,你来回应我。”

    正在主持分金的大管事,扭过身子看着李钰;

    “回族长的话,大房二房的招待,不曾计较过半个大钱的。”

    “嗯,大管事说的是实话,你们都知道人家热情款待了,可是你们谁来想过,咱们那次带了两万多人回陇西,出了关,玩耍快一年才回来蓝田。”

    “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得需要多少银钱和羊肉猪肉?”

    “回族长,臣……不擅长计算之事,又过去太久,无法准确说出。”

    “我也不擅长计算,确实过去好几年了,不好准确说出来的,但是我知道不是个小数。”

    “所以我才交代船厂,做第三期九艘巨船,等两个月后完工吃水,上三房一块行动,每家九艘,往后不论做什么事情,三家共进共退不分彼此。”

    “是,臣明白的。”

    “明白就好,大管事且自忙,不用来搭理我的。”

    “是。”

    “阿弟的决策是对的,所以我与三房的阿弟,就不多嘴了。”

    “不行,我得多嘴几句。”

    “你怎么老是屎尿事多?”

    “不是啊大兄,我就想说,上三房还得是二房领头的,阿弟自然要像以前几百年那样,掌管三房的生杀大权,别的我也没想节外生枝,大兄您这次可是误会阿弟我了。”

    “好好好,兄长这次还真是小看你了,给你赔个不是。”

    “得得得,您别这样,我可担当不起,您是大兄,说错了我也得但着,哪能叫您那样呢……”

    大房的族长乐呵呵的看着李钰;

    “你听听阿弟,这老头的话,话里有话呀,说错了也得忍着,看样子都憋屈大半辈子了。”

    李钰赶紧快速摆动着双手,还不停的摇头;

    “您两位的事情,可千万别找我,小弟可不敢来乱说的,都是我的兄长,除了尊重您二位,我连个放屁的地方都没有呢。”

    “得,兄长啊,咱俩得事儿,还得咱俩慢慢扯的,天下人能来给咱们俩评理的,恐怕也没几个喽。”

    “我呀,老了,跟你墨迹不起喽,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大着你十几岁呢,折腾不起了,这几十年都随着你了,往后还随着你就行。”

    “嗨,兄长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您一辈子了呢,得,我也闭嘴吧,惹不起惹不起呀。”

    “哈哈哈哈。”

    李钰看着俩八九十的老头斗嘴,笑的不行。

    忽然三房的族长蹦q出来一句;

    “对了,跟你俩说个正经事儿。”

    “说吧,你这嘴,憋不住半个时辰的,我还不知道你得性子。”

    “兄长,这回可是正经事,赵郡李氏的大族长与我了书信,还送了一百三十车的礼物,哦咱们三房都有份的,每家一百三十车,东西一个样。”

    “哦?”

    大房的族长眉毛挑了一下,有些严肃的看着三房的老头;

    “我记得很久都不来往了,从二房的叔父去了之后,阿弟年龄太小,所以咱们和赵郡李氏这几年,一直就没有往来的,怎么忽然来了书信?”

    “就便是两头又要继续上往来,这书信也得先给我看看吧,或者像以前那样的,送给二房族长也行,怎么就跑去了你的手里?”

    “嗨,人家本就是写给兄长您的,我小儿子在陇西接待的人家,顺手就叫人送来这边给我了,我都没拆呢,您不看,我就拆了像什么样子,回头您又要说我不懂礼数,是个山里的野人了。”

    “这还差不多,平日里怎么都可以,遇到事情头上可不能含糊的。”

    “那是,兄长您见过我胡乱行动?”

    “这倒是没有过一次的,不是我说你啊,你那小儿子怎么还是稀里糊涂的,我记得他都四十出头了吧,人家给我写的书信,就不能安排人直接送我的手里吗?还七拐八拐的送你那儿?”

    “那家伙就是个白痴,要不然我能叫他只管接待客人的差事?他要是有脑子,丝绸之路上,我早就放他出去了,何必把他圈在家里?这次的事儿,我今天白天就叫族人回去骂他了。”

    三房的族长一边摇头一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拜贴,大房的老头接过来,旁边的护卫赶紧把油灯弄亮。

    老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然后顺手递过来。

    “你俩也看看,写的倒也直接,算是对得起李姓,够爽快。”

    三房的老头接过去看完又递给李钰,李钰随意的看着。

    “确实够爽快,想要一块出海,还在打造船只,够魄力的。”

    “说道本事神通,阿弟你可不敢小看赵郡李氏的领头羊啊。”

    “是啊兄弟,不能小看他半点的,赵郡李氏的历代大族长没有哪个是简单人物,代代都是枭雄啊。”

    李钰点了点头;

    “确实有能耐,当年曹操都不敢得罪的家族,自然有他们的通天本事。”

    李钰背着手在屋里走动;

    “能把上下六房拿捏在手里团结一致千年不衰,就凭这一点,那大族长就是个不敢忽视的厉害人物。”

    “那是,人家老祖宗和咱们老祖宗是一个祖宗的血脉,魄力足够,又不缺银钱和人力,雄霸北方千年时光了,能简单到哪里去?”

    三房族长说完,大房的老头紧盯着李钰;

    “阿弟你的意思呢?”

    “我?”

    “嗯,你二房是领头羊,当然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的。”

    “我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丝绸之路上他们也讲规矩,可以说是最讲究的一家了,就冲这一点,我就同意他们加入进来。”

    三房的族长笑呵呵的开口;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两房还是跟在后头走吧,你年轻又有足够的智慧,我们俩老了。”

    大房的族长笑着来了一句;

    “就是咱俩年轻那会儿,不也是跟在二房叔父后头走路的?也不见得咱俩能有什么高明的注意拿出来。”

    “我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点金嘛,兄长您还不知道我的本事?能把我自己这三房给揉捏圆了,都很不容易的,更别说带领上三房,还要监督陇西剩下那五房了,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我还记得当年的事情里,我就几句话没弄好,惹的九房的李渊叔父心情不痛快到现在,所以呀从那以后,遇到事情头上,我就赶紧闭住嘴巴,免得又惹出麻烦,我这吃饭家伙,也就是管个吃饭了,生来不是操心的料子,我都整不明白,当年我阿耶为何把族长的差事落到我的头上……”

    三房的老头正在感叹,旁边大房的老族长就接了一句;

    “很简单,因为你虽然能力一般,但是你听话,不乱来,能认清自己,还能遵守祖宗的遗训。”

    “换做你大兄和二兄就不行的,他俩的贪心太重,所以尽管能力都比你强许多,但是叔父当年还是把位置传到了你老三的手里!”

    “唉……又提起我们三房的伤心事了,我这心呐,又难受的不行。”

    两个老头说到这里,都摇头不语,李钰忍不住接话了;

    “兄长不必烦恼,也不用难过,事情都过去半辈子了,那俩人也被你阿耶的家法斩杀了性命,

    两家的人口一百多,半条性命都没有留下,还提他作甚?”

    李钰的话没有起到劝解的作用,三房的族长把身子靠进太师椅里,显得无限寂寞;

    “唉,我就是心疼那些侄子侄女,所以才觉得揪心,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要继承族长的位置,才给她们招惹了灭门的祸事?真是可怜了那些性命……”

    李钰耸了耸肩膀;

    “你心疼也没用,他们犯了罪,还是死罪,三房的叔父,做的是对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换做我的儿子们有哪个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也会狠下心来灭杀他的根,绝不会叫祸害的后代或者有关系的那些,存活于世。”

    李钰的话刚结束,旁边大房的族长就狠狠的呵斥三房的老头。

    “不错!二房阿弟说的明白透彻,你怎么还不如阿弟想的开呢?亏你都八十了,不知道家族第一?”

    “唉,我也知道阿耶当年做的是对的,可我一想起来那么多人被当众灭杀性命,大兄才四十,二兄三十六,那些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小的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大的也就二十多岁,他们没有罪啊,怎么全给杀了呢……

    阿耶真是够心狠的了,因为我一个人牵扯出来过百人的性命,我真是难受了这几十年呀……”

    “没办法,他们的家主犯了死罪,等于他们也有罪,不杀了难道养虎为患?留着来找你报仇?叔父方面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否则你三房能继续安稳这一代?那两个家伙,哪个不是歹毒心肠?放他们喘口气,下一个就是你?他们敢对你阿耶下手,难道不敢杀你?”

    大房的老族长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李钰也是看过族事记载的,当然知道三房发生的事情。

    “是啊兄长,大房兄长说的对,老族长没有做错。”

    “行了行了,不提了,都过去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说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吧,阿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钰点了点头;

    “我也看了阿耶给我留下的手札,uu看书说是他们俩有些交情,当年九房想要坐朝廷,赵郡李氏也出力了,那边的大族长也跟阿耶并肩作战过,我也是搬来闽州的时候,开了阿耶的地库,才看到一切过去。”

    大房的老族长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看到妖师的信,不觉得稀奇古怪。”

    “是的,我都知道几年了,还奇怪个什么?倒是大兄您的反应,叫我吃惊,原来您不知道的。”

    “是啊,我哪里知道啊,就连三房的阿弟也是才知道真相,否则他为何张大了嘴巴?”

    “可不是嘛,我看的心里发抖,九房的族长,把妖师当做心头肉的刺,没想到居然是陇西李氏的大族长,我能不吃惊吗?”

    李钰在屋里继续走动,遇到大事情他就喜欢这样不停的走动。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直接了当,如此爽快,毫不隐瞒一点半点的把背景交代出来。”

第917章;不给个交代干翻他们

    “是啊,我哪里知道啊,就连三房的阿弟也是才知道真相,否则他为何张大了嘴巴?”

    “可不是嘛,我看的心里发抖,九房的族长,把妖师当做心头肉的刺,没想到居然是陇西李氏的大族长,我能不吃惊吗?”

    李钰在屋里继续走动,遇到大事情他就喜欢这样不停的走动。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直接了当,如此爽快,毫不隐瞒一点半点的就把背景和故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算是个坦荡的英雄人物,本来我还在猜测,刺杀我的人,恐怕他也有些叫人怀疑的地方,如此看来,不是妖师所为了。”

    大房的族长老头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有了白天那种,行将就木的样子,也是背着双手在屋里走动,气势和姿态都显示出良好的素养……

    “我也觉得不会是他干的,以他的性子和身份地位,不会那样下做,我虽然跟他打交道不多,但是听你阿耶提过他多次了,知道他是个有心气儿的人,他想打败谁,一定是要正面来的。”

    大房的老族长说着话还去看三房的老头,意思是你也说几句,趁着机会把二房老弟对赵郡李氏的误会解开,毕竟两家都是大族,总保持一个敌对的心态,也不大好的?

    三房的老头眨了眨眼睛表示收到了信息。

    “大兄说的有些道理,我对此人知道的甚少,虽说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但是分家下来之后,也有千年之久,早不知出了几服。”

    “别说是赵郡李氏了,就是咱们陇西李氏九房之间,也是八百年前分的家,门房之间的距离也很远了。”

    李钰从屋里另一头走回来的时候顺口接应;

    “是啊,这个倒是事实,我与两位兄长的辈分虽然相同,但是咱们也在秦朝老祖宗下头,第二十六代上了,按照祖宗的规矩,五代以后就可通婚,这个意思就是说,血脉已经很远了。”

    “所以说呀,一个李字,并不能代表什么,就是咱们陇西老窝那边,没有利益交接的话,谁也不会把谁当做一回事儿的。”

    “有利头的时候,大家都是笑呵呵的念叨一个祖宗,但有所需,顷刻间就会翻脸无情,杀人灭口的事也不是十回八回了。”

    “阿弟你也知道我的,我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总想着简单一点,把三房家族管好,交给下一代去,我就能下去见三房的列祖列宗了。”

    “兄长不可妄自菲薄,能想着安心守家,并且还把家族守的铁通一般,兄长已经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阿弟这是故意夸我来着,我几斤几两我自己能不知道?”

    “阿弟你也别说我话多,我是本着两个家族的事来的,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对赵郡李氏抱着很大的敌意。”

    “不错!我也不来隐瞒两位兄长,我早就查到了蛛丝马迹,我道家门下徒子徒孙众多,想要知道什么,只要肯下功夫,虽不得全貌,却也能找到一点一滴的痕迹。”

    “我是早在一年半前,就怀疑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就是那昔日叱咤风云的妖师,他就是皇帝日夜惦记的人物。”

    “当年他隐蔽在长安城外的思念里,我不经意的坏了他的大事,尽管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不痛快。”

    “当年,我带着许多精兵强将,还叫他安安稳稳的撤退走人,我当时就知道那人很不简单。”

    李钰的话引的两个老头不停点头,大房的族长声音沉稳,其中还带着一点点的担忧;

    “还好阿弟当年没孟浪,若是阿弟当年不收手,继续追杀下去,我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局面的,别的不说,我心里明白,那赵郡李氏的大族长,绝不会不留后路。”

    “且他手下猛将如云,徒弟一堆,个个都是能一方霸主豪雄,曾经在十八路诸侯争抢天下的时候,那叫一个所向披靡,不可抵挡。”

    大房族长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李钰也点头承认这些。

    可这些话,并没有吓住在场的上三房族人,默默干活的几十个壮汉,个个都是不屑一顾,很不服气的样子。

    陇西上三房的族人,很是团结,丝毫不比清河崔氏和赵郡李氏的齐整,何况还有二房族长就是上三房头脑的原因在摆着,所以李钰的敌人就是陇西上三房共同的敌人。

    对于赵郡李氏怎么强大,同样生活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陇西李氏,对生活在北方的赵郡李氏很不服气,哪一家更加彪悍,更能厮杀,一直是两族最大的最敏感的话题。

    三房的老头还是坐在太师椅里一动不动;

    “大兄说的没错,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当年可是风云的很,只是没人知道他的根底在何处。”

    但是只看妖师当年的魄力和本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手下的徒弟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就九房现在那些个大将军,好些都曾经被妖师的徒弟打败过,无敌猛将尉迟恭也被人家收拾过几次,弄得灰头土脸没脾气!

    “当年我们甚至推断,有妖师在帮助窦建德,九房很难坐上朝廷,所以大兄和我积极劝阻二房叔父,退出争霸不再厮杀下去,也因此被九房的李渊打听到之后,很是仇恨我和大兄。”

    “是啊,所以我大族长的名头,被九房给按住了,我也懒得和李渊计较什么,说实话我从心里看不上他的。”

    “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上他,现在他死去几年了,我还是不把他当个人物,此人心机太多太多。”

    “当年要不是叔父带着咱们上三房支持他,又联合陇西老窝的其他五房族人,凭借九房李渊的家业,想把十八路诸侯摆平,那是痴人说梦。”

    李钰笑着插了一句;

    “他们不是也获得过其他世家的支持吗,又有圣人七十二贤后人家族,给他们筹谋划策,特别是颜七娘的阿公上蹿下跳的,四处联络能人志士。”

    大房老头一听这话,立刻耸了耸鼻子,明显很是不以为意;

    “那些顶个屁用?”

    谷蠊

    “就是,别说大兄看不上了,连我都想分说几句,阿弟你不知道内情,当年的事情非常复杂,天下大乱,世家门阀各自紧闭门户,生怕惹火上身。”

    “咱们陇西老窝上下八房,也不想卷入纷争的,奈何九房也姓李,不听你阿耶的劝,结果输得一塌糊涂,被打的鼻青脸肿丢人至极。”

    “然后他们就找到了我阿耶?”

    三房的老头不屑一顾的点点头;

    “没错!九房的李渊,跟叔父可是从小就不大对头的,这事儿天下人皆知,可他一败涂地,刚起兵,就被打的节节败退,还被靠山王杨林围困一角,差点就要被灭杀性命。”

    “于是李渊就叫大儿子带着亲笔书信,来求二房的叔父,信中写的诚恳至极,还说得了天下,平分秋色,又用各种手段,还带着激将法。”

    “他知道叔父的性子,喜欢厮杀,爱打抱不平,重视家族九房的一切,所以才拿捏了叔父的心思。”

    李钰微笑面对两个兄长,继续在屋里不紧不慢的走动着;

    “他算准了我阿耶不甘寂寞的心,可是后来他做的那些,就叫人失望透顶了,这也是天下人诟病他的地方。”

    李钰才感叹两句,大房的老头就不停的摇头摆手;

    “对,阿弟你说的一点没错,没有冤枉他一点的,当年他濒临死绝的时候,写的声泪俱下,口口声声要和叔父平分天下,结果呢?

    结果他背信弃义,不但没有封叔父做靠山王,反而是连个爵位都不想给,还是他几个儿子看不下去了,跪着求他才给叔父封了个,永远不降世代传承的开国县男爵位。”

    三房的族长是个急性子,一口唾沫就吐到了地上;

    “我呸!什么他娘的狗屁玩意儿,说的倒是好听,还永远不降?没有咱们陇西老窝的族人全体出动,他李渊早就尸骨无存了,给咱们的是个最低的爵位,弄得好像咱们还欠他的一样,我去他娘的狗屎一堆……什么东西?”

    “收收性子吧,你都快八十了?”

    “我收了兄长,我早就收性子了,我要是不收性子,当年你能拦住我?

    当年我要收拾他九房的时候,连叔父都没有吭声,要不是你出面阻止,我早就联络天下英雄,把他李四郎给拉下马来,斩杀性命狗头了。

    要不是咱们上三房支持他,他能打败三个兄长?继承族长的大权?

    什么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说不算数的小人,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半天了。”

    “你看看你看看,越说你越来劲儿了,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恨在心里忘不下,你二房连叔父一半都不如的,叔父都没有埋怨呢。”

    “兄长你别老是说好听话,叔父心里能高兴吗?他老人家那是面子上被逼迫的不好说话,总不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吧,叔父那是被挤兑住了,不好意思出面收拾他个狗东西,真当咱們上三房好欺负,怕了他们九房?”

    李钰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好几下,冷笑了几声;

    “哼哼!”

    “阿耶没有得到的,我会替他拿回来的,靠山王?不算登天之难,也是本来就属于阿耶的名头和荣誉。”

    “李唐朝廷给我个交代,就当还我阿耶的情了,算是把当年的事情做一个善果了断结束。”

    “敢不给我?把我惹毛了,我就推翻他李唐的江山,把他们全部赶回老家种地,老子从新找个人来做皇帝,谁听话了,就叫谁上去当那个九五之尊。”

    “皇帝的名头再响亮,也得世家门阀支持他才行的,老子就是所有门阀里最大的那一个,老子不支持,谁也别想安生的过日子。”

    “好!”

    李钰的狂傲,引的屋里几十个壮汉心血澎湃,陇西李氏的族人,生来就喜欢厮杀,并不是只有李钰的阿耶,喜欢打仗,下头的族人天天都盼着跟谁干一架呢,只要天下大乱,打醒了就能提升等级,就能挣来一个世代传授儿孙的大管事位置,谁不念想是狗是猪!

    大管事多风光?

    家族里传了九百年的规矩,凡是大管事身份的,一等侍女两人,二等侍女四人,三等侍女十六人,婆子,丫鬟一大堆,护卫随从一大堆,月月都是拿着许多银钱,穿的是绫罗绸缎,谁不想当大管事?

    可是现实很残酷,所有大管事的差,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只要不犯死罪你就别想顶上去?

    只有每次打仗的时候,立功的人才能有晋升的机会,其他时候只能等家族产业扩大有需要的时候,才能有那一点点机会了。

    比如这几年随着二房族长的神奇思维,弄出来许多买卖,新增加了一些大管事二管事的差。

    可是这些有限的差,被各大姓里的能人们惦记的肚子疼,谁家不是使尽浑身解数去抢夺?吃狗肉都没有抢差事疯狂呢。

    所以还是打仗的时候公平,谁的功劳就写在家族记事里,任何人也抢不走半分,一个人头一份功,这是李氏九百年的铁规矩,只有打仗才能叫人人都有机会晋升,只有打仗才是最公平的时候,所以上三房的族人一听打仗,一听要干倒皇帝,身上的血都热了!

    李钰的豪迈和牛气冲天,刺激的三房的族长跟着叫喊!

    “好!”

    “阿弟说话我喜欢听,是个爷们,别看我老了七十多了,可我一点也不发怵,拉他们下马虽然不容易,可也不是登天之难,更何况,阿弟现在把陇西八房收拾的服服帖帖,家家都跟在咱们屁股后头吃香的喝辣的,再加上道家门里几千年的家底,哼哼……”

    一说造反的事儿,三房这老头似乎比李钰还要激动,大房族长实在听不下去了;

    “哎呀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三句话就跑了题目。”

    “李老三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得失心疯了?叫你来劝解二房阿弟的,你可倒好,生怕他火气上不来一样,你都快八十了,能不能成熟起来?”

第918章;大草原上有事了

    “阿弟说话我喜欢听,是个爷们,别看我老了七十多了,可我一点也不发怵,拉他们下马虽然不容易,可也不是登天之难,更何况,阿弟现在把陇西八房收拾的服服帖帖,家家都跟在咱们屁股后头吃香的喝辣的,再加上道家门里几千年的家底,哼哼……”

    一说造反的事儿,三房这老头似乎比李钰还要激动,大房族长实在听不下去了;

    “哎呀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三句话就跑了题目。”

    “李老三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得失心疯了?叫你来劝解二房阿弟的,你可倒好,生怕他火气上不来一样,你都快八十了,能不能成熟起来?”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大兄您又来取笑小弟了,我都七老八十了,还不熟吗?”

    “你自己看看,你比那十四岁的孩子强了多少?怎么活成老顽童了还?二房的阿弟乃我上三房的头脑,往大了说,也敢说阿弟的决策,在很大程度上也能决定陇西八房的有向,岂敢在旁边胡乱说话?”

    “不看我每句话都是小心翼翼,仔细再仔细,生怕将阿弟带入他路,你可到好生怕天下不乱,你莫要再说了,生出祸事来,可怎么是好?”

    “好好好,我听大兄的话,不说了行不行?免得把咱们陇西的头脑给领到了黑路上去,哎呀,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啊大兄,现在开始我不说话,阿弟还要造反的话,可不关我的事啊。”

    “你……混账话!”

    “哈哈哈哈哈。”

    三房的老头乐呵的不行,哈哈大笑起来,大房的族长也知道他是故意折腾着玩笑,所以也不生气,只瞪了一眼。

    “混账东西说混账话,狗嘴一副。”

    李钰正在捂着嘴偷笑,门口进来一个护卫,李钰扭头过去;

    “何事?可是那几个玄甲军出来行动了?”

    “回族长的话,确实行动了,他们今夜出动了一十六个人,其中朝这边分过来两个,城北咱们庄子那边分过去了五个,

    大房那边也过去了两个,剩下的都留在闽州城里活动。”

    “知道了,传令下去,今夜行动起来的所有人都不准出门,天亮前安安生生待在原地不动,天亮后装扮成三房的族人出门。”

    “唯!”

    “下去吧。”

    “是。”

    李钰扭头看着两个族长;

    “皇帝对咱们上三房真是照顾到家了,把他九房的禁卫军,派来了三个百人队,啧啧啧,真够操心的,也不怕得脑溢血猝死了?”

    三房的老头往前俯下身子;

    “脑溢血?”

    大房的老头瞪大了眼睛;

    “可都是头里的血太多?盈出来了?”

    “正是如此。”

    “这个我知道的,我大房里有一个管事的就是如此,听说死的时候,鼻子还在往外冒血里,估计就是阿弟说的那种死法了。”

    “铁定是了,这些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操心大,什么事都想管,所以才心里憔悴而死。”

    大房的族长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哎你还别说,我那个管事的真的是操心的很,一辈子没有出过错的,大小事情都干的漂亮至极,真心是个好帮手,唉,可惜了,脑溢血病!”

    李钰顺嘴一说,没想到真有人得脑溢血的病,看大房族长很是惋惜失去一个好手下的样子,和对脑溢血病的恐惧害怕表情,笑的李钰合不拢嘴。

    李钰正在笑,分金的大管事就结束了任务;

    “启禀族长,分好了,一共三份,但是最后多出来一根金,那些长老们都出去了,只能等他们明天融化成三份才能再分。”

    “不用了,这一根金,明天找你家三长老,到库房换成银钱,出海的族人们分了,估计也分不到几个,这样吧族里贴补一些,按照每人三贯的标准发放下去。”

    “是,族长,那就不用融化了,这一根放在咱们二房这箱子里,交给库房就是。”

    “别放,拿来给我,我拿着,瞅瞅后院里那个女人可怜了,扔过去。”

    “是。”

    分金的大管事把最后一根金交给李钰之后,顺口来了一句;

    “启禀族长,臣听说迎香娘子就怪可怜的,听说是应酬上都有些短缺里。”

    “哦?你如何知晓?”

    “回族长的话,我四侄女,在迎香娘子的屋里当差,回来扯闲话的时候,我就顺着听过几句。”

    李钰点了点头;

    “她没有根底,又是邹家姓里的难民出身,和邹淑仪又不对头,没人帮衬她,所以难免可怜,跟着七娘吧,七娘又是个过日子紧凑的,赏赐方面,有些不尽人意的,唉!七娘这人呐,唉!”

    李钰顺手又把一根金交给了大管事;

    “你拿着吧,叫你妹子偷偷给迎香送过去,再拿两根,三是个生发之数,一根太难听了。”

    “是族长。”

    分金的大管事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几句话就给那迎香娘子争取三根金,这可是不小的数目了,自己也不贪财,只盼着那迎香娘子把自己的小妹子多多关照就行了,小妹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家里却是三个儿子,日子过得饿不死,又撑不着,够难受的。

    这边大管事刚把手伸进箱子里,旁边记账的一个老头就冷不丁蹦q出来一句;

    “慢着!”

    “八叔,族长下的令啊,可不是儿要贪墨家族的钱,三位族长都看着的,几十号族人也听着做证呢?”

    “我知道。”

    老头扭头看着李钰;

    “族长,这入账的金,少了一根,老臣都没办法对账了,万一叫昔春大娘子查出来,老臣不好解释啊?”

    李钰耸了耸鼻子,这一帮老头没有一个是脑子活套的,个个都是死脑筋,偏偏账房里的所有先生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差事,个个忠心耿直。

    李钰也不好多说,只能好言相劝;

    “有劳五长老了,您老也知道的,迎香娘子的娘家跟您是一排的邻居,顶可怜的,如今生了孩子,又要和族人们应酬,又要跟后院里的姐妹们聚会,样样都要花钱,他底子薄,您给行个方便吧,要不您再从新写一本账册?”

    “唯。老臣尊命,唉……”

    老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老臣从来没有干过一次对不住账的事情,这叫什么事儿啊……”

    大房的族长直接一挥手;

    “老九啊。”

    角落里一个老头正在昏暗的灯光下写本册,听到召唤赶紧抬头;

    “大兄,唤我何事?”

    “要不你也受个累,给迎香妹子挤兑出来三根,什么也别说,我一辈子都没有找你账房里走过门路,就这一回绝不会有下次的,眼看着事儿赶到这里了,我这大房的领头羊,不出个份子不好看不是?”

    “成。”

    角落里的老头二话不说,直接从箱子里拿出来三根交给旁边的手下,然后又从怀里拿了个本册从新记账。

    李钰就是想着挤兑一下两个兄长的,要不他从别处也能挤兑出来,所以李钰才有方才的作为,看大房的族长都答应了,赶紧去扭头看着三房的老头。

    “兄长,该你了。”

    “得,我就知道,阿弟你不会放过我的,非得叫我跟着犯一回毛病,没的说,我陪着你们两个坏人也坏一回规矩好了。”

    大房的族长指着三房的老头,看着李钰;

    “听见了没?这总算抓住我一个短处,我敢说就这个事,他得念叨一辈子你信不信?”

    “我不信,三房的兄长不是那种人,嘻嘻…”李钰就是喜欢折腾两个老头,弄得俩人都乐呵起来。

    三房的族长性子直,弄得三房的族人也性子直。

    “你墨迹什么?叫你拿几根金都这么难?”

    “不是我墨迹,族长你当年下的令,说的清楚明白,但有入账本的金银事物,盖不准动,这会儿都看着的,我写的清脆明白,少了三根,明天我咋入库房?”

    “哎呀,你比我还厉害?你信不信你这大管事的差,我明天就叫你……”

    “我不信!”

    三房的族长还没有把脾气发完,角落里的老头就梗着脖子;

    “我做账房先生一辈子了,行的正做的端,一辈子没有过错处,族长您就是想收拾我也没有理由,再说了,想收拾我这账房大管事的差,也得十九家大家长查清楚来去,还要族老们同意才行,账房里的规矩九百年没动过的。”

    “我……”

    三房的老头气的刷一下站起来,可是想想又实在没辙,人家没说错半个字儿,想拿掉账房任何一个大管事的差,陇西八房一样的规矩,复杂的很。

    实在没办法了,三房的老头只能服软;

    “哎呀我说陈大管事,咱们兄弟一辈子了,你看看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当咱俩闹别扭里,你写你得,今夜先把我的脸面给了,明儿我拿我私房钱给库房里补上,这总行了吧?”

    “行。”

    倔强的老头总算找机会把牛气一辈子的族长挤兑了一回,嘴角露出了大大的笑意,伸出鸡爪子老手挑出三根,降低旁边的手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新本册从新记账,嘴里还在嘀咕;

    “也不用族长拿私房钱了,您能有几个私房钱,臣还不知道吗?臣在写一本就是,无非是一夜不睡的事儿。”

    三房的族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挺感激的。

    李钰哼着小调拿着六根金条;

    “拿去吧,你受个累跑一趟,也算我私下里对迎香的照顾了,她们母子三人确实也不容易。”

    “是族长,臣不累应该做的。”

    李钰刚回去坐下,大房的族长就凑过来搭话;

    “阿弟,你后院里的女人,还没有分下产业?”

    “是啊,阿弟你是怎么整得,这都大婚几年了,还不往下分?后院里的女人们光拿着月例钱过日子?”

    “没错!”

    “我暂时不想给他们分产业,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分?”

    大房三房的族长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这话怎么说的?”

    “可不是,我也听不懂了,光拿月例钱过日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恐怕天下的世家门阀,也就阿弟这里才如此古怪的。”

    “不是我古怪,您二位给出个主意吧,你们的产业好分,每个女人给个铺子什么的,布行也行,米店也可,可我这里的产业,没有那种玩意儿啊?”

    “我种的地都是几万亩,几万亩,喏,今年的地,朝廷又租给我三百万亩,叫我全种成新粮,两位兄长说说,怎么分下去?”

    “就说丰收广场吧,您二位说说,是分给颜七娘,还是分给董老大?或者分给王可馨?司徒云砂?”

    “这……”

    “我的老天爷,我说大兄,咱俩把这个事给忘记了,还真是这样的,丝绸之路的买卖更是没办法分了,白酒的份子,也没办法分下去,算来算去,阿弟的二房,真是不好折腾的。”

    “倒也是,对了阿弟,大兄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呀,叫人安排一些铺子门店啥的,管他能赚多少,只要能赚几个就行,后院里的,每人分她几个铺子店面,不用管谁缺不缺钱,也算是能应付过去了,要不然你那些女人,自己有钱的无所谓,没钱没底子的,只能守着月例钱,紧巴巴的,你不难受?”

    “这事儿,大兄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叫我去折腾那些个小买卖,说良心话,有失我财神爷的威风呐!”

    李钰说着话还狠狠地摇了摇头,继续在嘴里嘀咕;

    “我自己种了几百万亩地,再去开一堆米粮店面,是进别人家的米倒卖出去,还是拿自己地里的?”

    不等李钰感叹完,门口又轻轻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服蒙着脸的女人。uu看书

    “尊上。”

    一看来人,李钰不玩闹了。

    “过来说话。”

    “遵旨。”

    “尊上,李唐朝廷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吃几天饱饭,又要和谁干架了这次?”

    “启禀尊上,李唐保举的俟力可汗阿史那思摩,被薛延陀的夷男打的毫无还收之力,求救李唐朝廷,为了避免薛延陀打败东突厥,皇帝要出兵了。”

    来人这话一说,三个族长都严肃了起来。

    “怎么又是夷男?他真是活够了想死不成?前头他带人去把我女人的部落骚扰两回,我都强忍着没有搭理他,这回他又不知死活了?难道不知道打狗看主人吗?这蠢货!打赢了又如何?李唐朝廷能容下他乱咬人!?”

第919章;两派儿女

    来人这话一说,李氏的三个族长都严肃了起来。

    李钰一副看傻逼的样子看着油灯;

    “怎么又是夷男?”

    “这家伙怎么想的?”

    “他真是活够了想死不成?前头他带人去把我女人的部落骚扰了两回,我都强忍着没有搭理他,这回他又不知死活了,难道他不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道理吗?”

    “蠢货!打赢了新可汗又如何?李唐朝廷能容下他乱咬人!?”

    “尊上,兵部的秘令已经下达了,八百里加急,分往四海之地。”

    “嗯?四海之地?皇帝要下狠心了这回?”

    “恐怕是的尊上。”

    “兵部要调动那些儿郎?”

    “下头弟子查到的是,除掉南衙禁军留守长安城,其他十六卫尽出,太子六率出动两万。”

    “兴师动众啊这是?”

    “李唐朝廷又要忙起来了,阿弟莫要多管闲事,随他们折腾去吧。”

    李钰轻轻的笑了笑;

    “只要不把麻烦找我头上,咱们就在这岭南安心享受,只怕躲不过去啊,二叔手下的人马,皇帝交给谁都不会放心的,可是二叔现在的身体,又上不得战阵了,恐怕要调我回长安的。”

    三房的族长一拍脑门子;

    “可不是,忘记了秦大将军的身子已经无法出门这件事了。”

    大房的族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从新开口;

    “秦大将军掌三卫大营的兵权,已经不是三年两年的事情了,这一回皇帝留下南衙禁军按住不叫动……他想要做什么?寻找新的人物接受南衙?”

    “如果是这样,也不用寻找的,朝廷里的人物暂时没有哪个能叫皇帝彻底放心交权的。”

    三房的族长挠了挠头;

    “阿弟这话说的……不是还有程大将军在吗?”

    大房的族长看白痴一样看着三房的老头;

    “你长个脑袋瓜子就是吃饭享受的吗?程大将军属于少壮派,皇帝铁定是想着将来托孤的,怎么可能现在把大量军权交给他?那不是提前暴露了吗?”

    李钰坐在太师椅里点点头;

    “没错,大兄猜测的和我想的基本一样,所以我应该会被调回去的,二叔的兵只有我回去才能坐镇指挥,他人去了,恐怕也不好指挥自如的。”

    李钰说完扭头看着穿着夜行衣的女道士;

    “叔父的身体如何了?”

    “回尊上,不见好转,不过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也算是天道有情了,很是眷顾大将军的。”

    “甚好。”

    “婶娘呢?是不是想念阿弟了?”

    “夫人没说什么,只问了少将军长多高了,一顿饭能吃多少,倒是少将军的阿姨私下里对弟子询问,明年少将军束发的时候,要不要回长安城里过?”

    “知道了,婶娘铁定是想念怀道的所以才叫姨娘来询问你。”

    “是的,弟子也是如此想呢。”

    李钰说着话站起了身子;

    “两位兄长,夜深了都歇息吧。”

    “善,兄长和阿弟且去,我来安排这些人的居住,可莫要出去乱走,免得被九房的禁军察觉什么了。”

    “好,我先走了,我去西院里睡。”

    “可。”

    带着自己的手下人马回了提前安排好的西侧院里。

    李钰一边洗脚一边跟北斗七星说话;

    “明天安排门人弟子去大草原上,告诉阿史那社尔兄长,继续按兵不动,莫要参与任何事情,这样……”

    “遵法旨。”

    “塔吉古丽呢?”

    “回尊上,还在庄子里住着,前几天小可汗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夫人请了莫大宫主去看的脉,这几天正在恢复元气中,夫人没有心情跟其他夫人玩耍,天天都是围着小可汗转的。”

    苗观主说的小可汗就是塔吉古丽生下来的男丁,回鹘公主塔吉古丽这是第二次来闽州城居住了。

    生下来一男一女,小公主才半岁多一点,小可汗不到两岁。

    之所以说小可汗,是因为塔吉古丽的弟弟慢慢的长大之后,才显示出来自己的性子,那家伙对当可汗没有任何兴趣,只对李钰做买卖的手段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最大的理想就是把买卖做到天下各处。

    只要姐姐塔吉古丽只要一跟他提部落里的事情,他就头疼至极。

    前些年部落里的族长们都对这个事情揪心的吃不下羊肉,直到塔吉古丽生下男丁之后,回鹘部落里的人心才彻底踏实下来。

    可能是因为基因的碰撞吧,塔吉古丽生出来的儿子,算是李钰所有儿子当中最魁梧的一个。

    生下来的时候也不觉得,七八斤的样子没什么不一样,可是后边就大大的不一样了,越来越壮,越来越结实。

    塔吉古丽从来不叫自己的儿子,吃中原的饭菜,只按照草原上养活儿女那一套来的,马奶,牛奶,羊奶。

    现在还不到两岁的小家伙,看上去跟三四岁的孩童一样的强壮,个头高大威猛,宽肩厚背。

    塔吉古丽的儿子已经被部落里的族长们推举成为下一任可汗了。

    作为可汗接班人,整个回鹘部落非常的重视,处处都是最高的标准伺候。

    就说这小可汗来闽州城居住吧,回鹘部落吸取教训,直接派出三万军做护卫,一路保护着来了闽州。

    李钰也等于是多养了三万张嘴。

    一说到最结实的儿子,李钰笑了;

    “这倒新鲜了,李铁蛋的身子骨结实的像头牛,怎么会吃坏肚子?我知道羊肉他都能消化的。”

    李铁蛋是李钰给塔吉古丽生的儿子起的名字,李钰充分继承了古代人的思维,现在的李钰去了现代社会,肯定要被当做老学究的。

    谷郃

    他的儿子们,全是叫铁蛋,狗蛋,狗剩,什么的,刚开始有些女人还不服气,觉得男人给孩子弄出来的名字土里土气,可是在李钰给韩迎香的闺女,起了个精致好听的名字之后,迎香的闺女就开始三天两头的生病。

    就从那以后,所有女人都老实下来了,再也没有哪个嫌弃族长给自己儿女弄得名字难听了。

    “这个……弟子不知……”

    李钰抬头看了一眼九龙观的苗观主;

    “什么事情叫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苗大观主,也不好意思多说了?”

    “四娘。”

    内宅大管事刘娘子刚坐到踏上,听到呼唤就赶紧站了起来;

    “在呢阿郎。”

    “坐你的就是,回来咱们自己屋里了,都不要再拿捏架子,各坐各的。”

    “哦,谢阿郎照顾。”

    “遵旨。”

    “李铁蛋怎么回事?居然能吃坏了肚子?”

    “额,回阿郎的话,大郎君调皮,抓了一个鹅,弄得生肉给郎君们做饭,说是要学厨艺,结果吃了生鹅肉和青草之后,好几个郎君和姑娘都闹肚子。”

    “迎香娘子的闺女今天还在拉肚子呢,把迎香娘子给愁坏了,又不好来埋怨什么,只能抓着不操心的下人出气,把小娘子那些护卫找了个运气不好的给抽了十鞭子。”

    “他娘的,这王八犊子,我就知道铁定是他李大朗惹出来的麻烦,鳖犊子就没有消停过三天以上的,他那俩乳娘呢?就不管教他吗?任由他乱来?”

    一看李钰生气,刘四娘子赶紧拿娇嫩的小手抚摸李钰的胸口顺气;

    “阿郎莫气,莫气,犯不上的。”

    “还犯不上?再不管教,他得窜天了都,上个月他带着一堆小王八蛋,去养鸡场那边闹腾的底朝天,这才安生多久?身上的皮又痒了吗?”

    “管教了,管教了,您看看,多大个事儿您就气的发抖,赶紧消停消停,我的好郎君,可别再气了吧,他两个阿娘把他关了两天小黑屋呢,还罚他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个时辰的,又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一鞭子?这摆明了又是来应付他人眼睛嘴巴的,当谁看不出来啦?铁定又是找的手下人抽的吧?”

    “这回可不是了阿郎,这回是主母亲自派三个人过去当场看着抽的,听说把大郎君的屁股都打肿了呢。”

    “哼!活该他个小王八蛋,抽的越狠越好。”

    “你也不用在我这里说的好吓人的样子,一鞭子能抽成啥样?”

    “要我看三鞭子都值得,李大郎我最清楚不过了,他是个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的主,跟个窜天猴一样,还好七娘当初智慧,给请了两个乳娘看着。”

    “要是一个乳娘,铁定被他折腾的团团乱转,改天我得仔细交代李大那两个乳娘,可得严加管教,绝对不能放松半点儿,有事没事逮住机会就给老子狠狠的抽他,当年我就是这样,有事没事被叔父抽一顿,有事没事又被皇后娘娘揍一顿,我可没少挨揍的。”

    “噗嗤……”

    “嘻嘻……”

    “噗嗤……”

    一说到那些年李钰挨揍的事儿,所有女人都笑了,李钰只要一挨揍,不用多久就能传的天下人皆知,民间的百姓最喜欢茶余饭后,拿李氏二房的小族长说热闹了。

    李钰在一片埋怨声中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钰清晨就从三房的地盘上走小路去了庄稼地里视察工作。

    李世民安排了不少玄甲军,可是这里是李钰的地盘,这是陇西李氏上三房的地盘。

    每天都有许多族人在何处的阴暗里当值,玄甲军只要出动,就被李氏上三房的族人紧紧的盯着,两边的特务你来我往的,也算热闹至极。

    看到庄稼地里忙碌不停的百姓,李钰的心情很是不错。

    “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连魏征和皇帝都说,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说耕种大事最重要的,吃饱了肚子,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如果连吃饭都吃不饱,还提什么太平盛世,还说什么四海安定?”

    “尊上圣明。”

    “族长英明。”

    李钰指着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对身边的人们得意的比划着;

    “我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当然了大房三房两个兄长的提点,也很重要,我一直很听他们的话,以耕种为主,关中的时候如此,来了岭南还是如此。”

    上清宫的刘大宫主,手里拉着一个男童,穿着一身精致的小道袍,正在拿着一个大苹果吃的不亦乐乎,忽然抬起头冒出来一句;

    “至尊英明神武,当今天下少有人能比的。”

    李钰扭头斜了一眼;

    “马屁精,跟着你家娘娘作甚?为何今天不去听真武殿的老师讲课?”

    “回至尊阿耶的话,儿不舒服了,所以我家娘娘给老师告诉了三天假。”

    “就你屁事多,你也去吃李大郎的生鹅肉了?”

    “没有,那天儿没有去,儿带着咱们道家这边的弟弟妹妹去爬山了,儿去后山玩耍的时候,摔伤了脚,所以我家宫主娘娘才让我歇息几天,好生修养腿脚的。”

    “修养好了赶紧回去上课啊,真武殿下来的两个老师,可是咱们道家门里很是厉害的人物,对于道家的各种经典都有仔细入微的见解,你们应当尊师重道,然后好好的学习。”

    “尊法旨。”

    李钰揉了揉刘宫主儿子的头顶。

    “孺子可教也。”

    “要不是本尊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你们一群小家伙想听人家讲道,下辈子都不可能的,记住要珍惜好眼前。”

    “儿~尊阿耶法旨。”

    李钰的儿女分成两派,李氏二房一派,道家一派。

    二房出生的儿女,有李钰请来的孔圣人的门徒,教授学问,有颜家的能人,有孔家的能人,还有七十二贤后人其他四五家,个个都是当今世上学问最身后的家族。

    李钰对儿女的学问大事非常的看重,请来的老师,那待遇算是全天下最贵重的了。

    每月的束脩,每位老师都是一只羊,一头猪,一头牦牛,另外银钱三百贯,谷米十三石,粟米十三石。

    这还不说,每个老师的衣裳,和全家人的衣裳,一年四季都是李氏二房家族提供,全是上等绸缎制作。

    可以说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地方,能开出这等束脩的地方了。

    对于一心做学问的书生,这些待遇可算是非常的尊重人权了,所以李钰请来的老师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的认真。

    而另一派,道家门里出生的儿女,李钰也请了四大宗门里,道家学问做的最好的那些老道士下山。

    这一派的小家伙,对于人世间的那些学问就是简单学习,然后主要的侧重点都放在了道门的各种经典上。

第920章;

    贞观639年深秋。

    再一次收获了庄稼后,李钰带着五千闽州卫,和三百家族护卫,离开了当今世上最热闹繁华的闽州新城。

    李钰这次行动并没有带上二房在蓝田的族人。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去长安城看看形势之后再做打算。

    去大草原上必定要经过陇西老窝的,李钰对于跟在身边的蓝田族人,知道的清楚明白,可是对于陇西老窝的族人,战斗力到底如何,他没有亲自检验过,所以这次李钰改变了计划。

    闽州的族人里,已经出动了林家禁军大管事五人,提前一个多月出发,去了陇西老家那边。

    兵部的调令已经到了闽州一个多月了,李钰找公输大家长掐好了出兵的时间节点,用上了奇门之术和阴阳五行结合,找到的最有利于李钰行动的时候,连陇西老窝的兵马何时动身,长安城里的兵马什么时候出行最利,公输大家长都仔细计算了结果。

    即便如此公输大家长还是不放心,因为战阵上总是会出现突然情况。

    所以公输大家长派出了公输家的前三位长老亲自随军。

    这三位长老,其中一个是阴符派,精通理法的大高手,另外两个是阴阳五行学派的大能,随时随地都可以给主帅掐算出各种最有力度的时间节点,好方便主帅乾坤借法。

    不要怀疑李钰的聪明,阴符它在周秦时期称为“阴符”,汉魏时期又被易名为“六甲”!

    怎么叫阴符?

    因为这是一门号令鬼神的学问,鬼神不在阳世,所以称为阴,其理与法,皆是找到规律的符咒,所以叫阴符!

    到了隋唐及宋元时期,才又改称为“遁甲”,直到明清以后方始统称为“奇门遁甲”。

    为何叫遁甲?

    因为甲木乃十干之首,主宰四时,生育万物,在天为雷为龙,在地为梁为栋,谓之阳木,乃是万物之首,为司,为令,为帅,为主,所以要遁藏起来,不能轻易的暴露在明处。

    别小看这六甲阴符,乃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式之首,最重兵事。

    其特点是,以时间节点,对准空间位置,找到最佳的时刻,去最有力的空间坐标上,做最有力度的事情,只要是个大将军,或者想要成事的枭雄,必定网络的有这方面的人才。

    李世民身边就有两个六甲派的能人,那可是李世民费尽力气才得来的助手,以供奉的身份,养了几十年了。

    不论李世民对何处用兵,都是这两个老供奉给掐算的节点。

    李钰来到这里后,一切行动都是公输家给计算的节点。

    没看李钰总是事半功倍?他想要找谁商量什么事情,全都是公输家的能人对准了用事的方位后,才给掐算出来的合适节点。

    公输家才几个人口?就占据一大姓的名额,各种资源,和富贵配置,那是和其他大姓一样的享受,可不是李钰脑子一热就这样的,人家公输家那可是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和享受的条件。

    李钰的这次出行,一共就带了五千三百三十三个兵。

    算是大行动里,最低调最不讲究的一次了。

    所以李氏二房家族里的三百三十个护卫,都非常的小心翼翼。

    严格按照陇西李氏老祖宗的用兵法度来执行的。

    梁家的大家长不放心自己小儿子梁大胆,亲自出动,负责族长的安全。

    骑在马上的小老头一脸的严肃,指着一处高地气吞山河;

    “安营扎寨,今夜就在这里驻扎。”

    “唯!”

    刚要下马的小老头,眉毛一挑;

    “走开,老夫今年才五十七岁,正当壮年之时,又不是老态龙钟,何需要人搀扶?”

    “唯!”

    守在马匹旁边的梁姓族人不敢犟嘴,赶紧退开一边,但是好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伸开双手,防备着自家的大家长一个不对就赶紧上去扶着,大家长亲自出征,刚出来没一个月就掉下马来可怎么是好?岂不是笑掉大牙的事情?

    下了马的梁大家长,也并不高,身高在一米七四左右,中等身材,但是肌肉扎实,不胖不瘦。

    十二个正副队正三个百人队长跟在身边。

    下了马的梁老头快步往扎营的地方行走,一边走一边迅速吩咐;

    “前后左右四面,各放出去一对探马,老夫要知道三十里内的一切,三十里外的事情,也要知道个大概,后方虽说不必在意许多,但是也一定要和族长的血卫随时联系。”

    “唯!”

    “唯!”

    “唯!”

    “唯!”

    随着梁老头的号令下达,事先安排好的负责人立刻回应。

    “传令,梁铁蛋带他的兄弟们去咱们这边负责的东方查看!”

    “得令!”

    “传令,叫老八带手下去西边。”

    “得令!”

    …………

    没一会儿,号角声响起,马蹄声四面走起,四个七人队伍,分别出行。

    “去族长那边传令,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保持队形不准溃散,叫儿郎们稍等片刻,待老夫看清了此处的形势再说长短。”

    “唯!”

    哒哒哒……哒哒哒……

    骑马的传令兵在队伍里快速奔跑,一边走一边叫喊;

    “大家长有令,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保持队形不准溃散……”

    “大家长令下,人不卸甲,马不离鞍……”

    “梁三呢?”

    “回大家长,三郎君带着大牛和阿贵二兄长护卫在族长身边第二层。”

    “嗯,很好。”

    登上高地的梁老头,搭手远望,把附近五六地看了个清楚明白,身边三个穿戴整齐的闽周卫的将军也在四处查看着阵势形势。

    不要怀疑,梁家姓里世世代代负责族长的安全,自然不是酒囊饭袋,梁家的历代大家长,都是兵法大能,丝毫不属于林家的禁军多少,就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儿,他教授的徒弟可是赫赫有名。

    这梁老头的亲传大弟子,可是牛进达的兄长,段志玄,段大将军。

    看段大将军的作为,和等级,就知道梁老头的厉害之处了。

    所以即便是朝廷安排来的这些将军,也不敢小看梁老头一点的,尤其是这里头还有个校尉,是段志玄手下的头九大得力助手之一,童靖。

    “靖儿。”

    “人在,阿公请吩咐。”

    这个童靖表面上是段大将军的得力干将,实际上不但是段志玄正妻的侄子,而且同时还是段志玄的亲传二弟子,段志玄也是考虑这个徒弟的本事应该再沉淀修行一下,所以废了些力气,把这个二徒弟弄到了闽洲城里。

    “你看此地,该如何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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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阿公的话,孙以为,应当把主帅营帐安置在此处下去三百步处的小窝里,再分出两部人马,分别去往东西两面驻扎,随时呼应主帅。”

    “嗯,那你说应当分出几多儿郎?”

    “孙以为,应当派出两个千人队,分别驻扎两地,做青龙白虎,看护主位的帅营。”

    “不错,孺子可教也,比你大胆小师叔都精明。”

    “谢阿公赞同。”

    “剩下的人马呢?你又如何安置?”

    “启禀阿公,剩下的三千军,应当安排在来路后方,做玄武靠山,又是小高地,随时支援,阿公的三百三十三人护卫队,照顾主帅营帐。”

    “很好,那你们还等什么呢?去发号施令吧。”

    “唯!”

    “慢着。”

    “是。”

    “分出一队五十人,驻扎在朱雀方的前沿十里外。”

    “啊?是。”

    “蠢材!不指望他们厮杀,但有军情,只以报信为主。”

    “明白。孙去了。”

    梁老头大手一挥;

    “且去行动便是,不用围着我这个老头子的。”

    “唯!”

    梁老头身边的四个少年有三个还在左顾右盼的查看形势,其中一个大一点儿的,气定神闲,眼神总是盯着大军需要安营扎寨的几个地方。

    这是梁大胆二兄的嫡亲长子,梁老头像没有看见四个亲孙一样,扭头下了小土坡。

    但是心里已经在计算各种问题了,像这种大家族里,很多人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尤其是梁老头,更不敢马虎大意,梁家姓里的人口虽然不算前三名,可也是非常鼎盛的,可以说每一任大家长的选择,都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选对了,梁家姓的族人就能继续吃香的喝辣的,选错了,有可能就要走向末路,把梁家姓带到垫底,不受欢迎的地步。

    所以梁老头不敢大意,三个儿子里,小儿子梁大胆,不可能接手大家长职位了,他那一根筋的憨样……能把自己的差事弄好,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梁大家长大儿子和二儿子,水平基本不相上下,两个都很有功夫,也都性子安稳。

    这个时候,梁大家长考虑的是,再下一代了。

    梁老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老阿耶当年把大家长位置传给了自己,不就是看着大儿和二儿,都很有前途才那样的吗?”

    “出征前,老阿耶还叮嘱自己,分清楚五个滴孙的能力。”

    “这明摆着是要我看孙子定儿子,我这一趟的任务也不小呀,照顾族长的同时,还得把自家的事情,琢磨个子丑寅卯的。”

    军令传下后,闽州卫出来的五千人马,分头行动,顷刻间就四散开来。

    只留下李钰的三百人,另有闽州卫一个百人队。

    回到队伍里,和族长打了招呼之后,梁大家长也在旁边陪着族长查看族人搭建帅营。

    “报族长,大家长,帅营好了。”

    “知道了。”

    “大家长若是不太忙,就去我营帐里少坐片刻如何?”

    “遵命。”

    “大家长请。”

    “族长先请。”

    “同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营帐坐下,家长里短的没说多大一会儿。

    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

    “报总管事,三十里内无有动静,唯独西北方向,四十三里处的黑风岭卧虎山,百姓们说有一路匪徒,强横无比经常祸乱四周的商人。”

    “哦?”

    李钰并没有插腔,作为主帅,没有大型战斗他一般是不怎么开口的,尤其是小事情,他更是一句话不多说。

    “总管事,可需要地图查看?属下随身携带着里。”

    “不用看了,这一路上,本将已经查看了行军路线,你说的地方整好在明日的路上,可打听到了对方多少人?”

    “回总管事,有人说两三百人,也有人说五六百人的,还有百姓说是四百多人,具体多少不知跟底,我家管事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前去查看了。”

    “看样子总不过千人上下的,别处地方只要他安安生生的,老夫也不想多事,但是此处不行,黑风岭首先这个名字就叫人不敢大意,其次,卧虎山又是必经之路,去请公输家的长老。”

    “唯!”

    公输家的三位大能,具跟随族长身边,所以没多大一会儿,三个老头就一块进来李钰的营房内相见。

    众人见过了礼坐下,梁家的老头开门见山;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亲自出马,要是犯了笑话,可没有脸回去族里了,三位兄弟,请助我一臂之力。”

    “严重了。”

    “大家长不必多虑。”

    “放心。”

    公输家年龄最大的老头,已经六七十了,看上去精神奕奕,抚摸着自己的三寸胡须,说话不紧不慢;

    “黑风岭,黑色~水也,最是霸道凌厉的,又风助其威,不可不防,还在近处,且是必经之路上,以我说,留着就是祸害,大家长需有个决断,免得接下去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公输家精通阴阳五行的大长老,说的和梁老头想的一样,梁大家长不停的点头认同;

    “没错!大长老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呀,所以请三位过来商议决策。”

    “不知此时可有利于出兵?方位上怎么说,还请二长老决断指引!”

    一个黑瘦黑瘦的精干老头,也不说话,只低着头在左手里不停的掐算,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梁大家长也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不行,这个时辰里,去西北的正乾字上~吃亏,抵不住乾罡煞气,需要等待到亥时,乾金生水,泄过其锐气之后,才能动手,否则必定损兵折将。”

    “多谢。”

    “客气了。”

    梁大家长并没有立刻行动,果然公输家的三长老也开口了。

    “亥时虽然能泄锐金之气,但是从阴阳五行的法度上看,族长的土又能生乾金,终究无法化解凶煞的,且还要生泄本命之气。

    所以如果今夜用兵去乾字上,还要生出后来的麻烦,恐怕该是去了朝廷那边,会有人拿这个事情倒腾,说族长手远越界,兄长不如看看明天巳时后,未时前,如果能行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921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梁大家长并没有立刻行动,果然公输家的三长老也开口了。

    “亥时虽然能泄锐金之气,但是从阴阳五行的法度上看,族长的土又能生乾金,终究无法化解凶煞的,且还要生泄本命之气。

    所以如果今夜用兵去乾字上,还要生出后来的麻烦,恐怕该是去了朝廷那边,会有人拿这个事情倒腾,说族长手远越界,兄长不如看看明天巳时后,未时前,如果能行那就最好不过了。”

    公输家三长老说完,擅长阴符九甲的二长老就点点头算是应付,然后继续低头掐手诀,看来此人不喜欢多话,是个实干派。

    没过多大一会儿,二长老把手收回了袖口里,抬起头看着梁大家长。

    “明日午时虽然可行,但并不是上等时刻,可在五时发兵,未时三刻冲锋厮杀,族长虽然不得火气生发,但是可得未土培育根底,旺命,可用。”

    梁大家长赶紧又看三长老;

    “五兄以为如何?”

    这是公输大家长的亲生兄弟,排行老五,精通阴阳五行。

    “可行。”

    “好,有劳三位长老了。”

    “客气。”

    “人来!”

    “人在。”

    帐篷门口立刻走进来两个梁家的护卫,答应声雄壮有力。

    “去告诉靖儿那孩子,明日不着急动身赶路,待老夫清理了宵小之辈,保证族长的前进路上干干净净。”

    “得令。”

    “跟靖儿说清楚了,明日巳时半造饭,午时四刻发兵,未时一刻之后,发动进攻,不论卧虎山里有什么人,就地掩埋,老夫不想看到一个活口。”

    “得令!”

    看着出去传令的族人,梁家老头盯着剩下的一个族孙;

    “去叫人追上去传令,追出去的那一队人马,小心行事,不可路出马脚,再送去吃喝,把匪类给我盯紧喽,山寨里的大概情况要弄个清楚。”

    “得令!”

    军令下发之后,梁家老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于这些老牌子的大家长,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又经验十足,他们是不会动任何恻隐之心的,李钰的安危就是他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在原来十九大姓的人眼里,皇帝都没有自家族长重要的,家族里的人口太多,牵扯太大,族长的命高于一切。

    别说几百号人了,就是几十个人,梁大家长也会当做劲敌看待,绝不会放松心神,更不会手软半分。

    公输家的三长老轻轻的皱着眉头;

    “大家长这是要把卧虎山里的那些人……全部给斩杀了?”

    “没错!一个都不能放过,挡在我二房家主前进的路上,就这一条就是不可饶恕的死罪,更何况百姓们说有五六百人,这个数目老夫不敢小看,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免除后患才是上策。”

    梁大家长坐在帐篷里左边下手,左手抓住腰里的唐刀柄,右手按在面前的桌案上,气势逼人,态势威猛霸道。

    公输家的三长老面色古怪,他真没想到梁大家长如此心狠手毒,他以为就是去杀几个人头,镇压剩下的……

    “那可是几百条人……”

    三长老的话都没有说完,直接被公输大家长的大堂兄打断了,这是公输家的第一大长老,在公输家的地位很是尊贵,仅次于公输大家长。

    “老五。”

    “在,大兄请言。”

    “不可多想。”

    “可是大兄,几百条人命啊,说杀就杀了?难道卧虎山里,匪类的那些小孩子……也要一块儿杀光吗?”

    公输大长老坐着没动,可是身子却坐直了,还往前倾斜着。

    “你忘记了咱们公输家,之前几十年怎么被欺负的?”

    “这……小弟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

    “那就好。千万不要忘记了,咱们以前的仁慈可并没有换来敌人对咱们公输家的放松,八九千族人,如今就剩下了一半儿,就这还是族长化整为零,四处安置才存活下来的。”

    “要不是上代二房族长,给咱们收留了,咱们现在还是丧家之犬,四处躲避隐藏,要不是当今家主,派出陇西的铁血硬汉两万多人,咱们公输家的仇恨至今不得还报。”

    “收起你的仁慈之心,梁大家长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族长前进的路上绝不准出现任何变数,他们挡在前头,这就是取死之道。”

    “咱们大军五千多人,他们岂能不知道?不但不躲避,反而还在山里停留,摆明了有不轨之心的,灭杀干净才能心里踏实,换做我来做将,同样的也会斩杀干净。”

    “老五你总是坐在家里读祖宗的书,那些可学,但是别忘记了,咱们老祖宗公输班也是一身的血气。”

    “是,弟错了,请大兄责罚。”

    “不罪。”

    “谢大兄。”

    公输大长老教训要完又扭头看着奇门遁甲的二长老;

    “老三,你觉得呢?”

    “灭净踏实,族长重要。”

    “很好。”

    看来二长老确实不喜欢说话的,只给了八个字。

    李钰在旁边像没事人一样,品着茶和北斗七星小声说话,现在李氏二房二十一姓的大家长,几乎都是这样,连邹家姓的大家长书生一个,都变得杀伐果断了,更何况原来的老牌十九姓?

    可以说,之前十九姓的大家长,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李氏二房家族为何没有太多敌人?

    那是因为只要觉得有威胁,这十九姓的大家长就会主动出击,把危险提前灭杀在摇篮里,和秦琼一样的性子。

    十九个大家长,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也个个都是勇不可当!有勇有谋煞气一身!

    其中最狠的两个人,第一个就是林家禁军的大家长,因为考虑整个二房家族的存在,所以那是心狠到极点的人。

    第二个就数保护族长八百多年的梁家了,职位的原因导致历代梁家的大家长都是杀人不眨半眼的狠毒之辈,能行动就绝不会跟你啰嗦半句闲话的。

    此两人也是李渊最忌讳的人物!

    公输大长老的坚定态度,获得了帐篷里所有人的尊重。

    二长老八个字也叫所有人敬佩,连北斗七星都在不停的点头,梁大家长也微笑一脸。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来跑步声和传令声。

    “报。”

    一个梁家族人快步跑进帐篷;

    “报大将军,前方传回我家管事的消息,卧虎山里不是几百人……”

    梁大家长身子一动不动,眉毛狠狠地挑了一下,沉声询问;

    谷嫪

    “多少?”

    “我家将军回说,有两千出头。”

    “可有根据?”

    “有,有匪十六人下山,来探查我军情况,被我家将军斩杀十一人,割了人头在腰里,留下的那几个害怕,就说了卧虎山里的底子。”

    “再探,叫他们小心行事,老夫要知道准确的数目,必须准确到位,山里几个能战的,多少没有战力的,全部给我查探明白!”

    “唯!”

    “梁大胆!”

    “人在!请大将军下令。”

    有威猛半辈子的老爹亲自坐镇,梁大胆这一回可是牛气冲天,浑身的血都在燃烧沸腾!

    他恨不得立刻出去厮杀一场,叫族人们都看看自己的手段本事,把前几年护卫族长不及时的罪……快点洗刷过去,那是梁大胆一辈子的耻辱……

    他知道老阿耶肯定会给自己制造机会的,果然没猜错,阿耶第一个点出来的将,就是自己。

    梁家的祖上,可是大将军李信的虎贲禁卫,梁家在秦朝的老祖宗,可不是无名之辈,那是镇守边关的李信手下,贲虎卫军左统领,二十级军功制度下的第十五级~少上造。

    梁家的老祖宗作为虎贲卫士第一大统领,从来没有离开大将军李信半步,仅次于十九级关内侯~陇西侯李信四个等级,所以梁家门下,骨子里都是好战不怕死的凶徒!血腥的很!

    不血腥能负责保护李信?

    梁家的祖宗,在李信唯一一次吃败仗的时候,奋力护卫,曾经硬生生的把一个想要偷袭家主的贼人撕烂成两半,这件事记载于陇西李氏家族记事里,是梁家姓的族人最骄傲的事情之一!

    而梁家姓的后代里,最勇猛的三兄弟,分别被李信分下去,跟随陇西李氏上三房三个嫡亲子。

    二房的梁家祖宗可是曾经的老大,嫡亲子老大,最像梁家老祖宗的一个!

    所以李氏九房的族长李渊,才很是忌讳梁家的大家长!

    梁大家长盯着面前的小儿子;

    “调你率领一个百人队顶上去,你带阿贵大牛同去照应,前头放出去的那五十人势单力薄,万一跟卧虎山里下来的大队人马接上头,要吃大亏的。”

    “得令!”

    “两千人?不躲避?还要下山查看我二房的虚实,这个……可是很不寻常了!”

    “今夜不睡,你们一百五十军,也得把卧虎山里的事情打探清楚,不要叫人说老夫的儿子是个酒囊饭袋!”

    “是阿耶!”

    “叫我大将军!”

    “是大将军!”

    梁大胆气势汹汹的扭头;

    “兄弟们,咱们走。”

    大牛和阿贵早就想行动了,俩兄弟都是兴奋的满面红光!

    “唯!”

    看着小儿子出去,梁大家长脸上的肉都抽动了几下,忍不住自说自话;

    “哼!宵小之辈,也敢来探查我军的情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老夫这梁家带头人是个摆设不成?”

    这会遇到敌人了,族人们对梁大家长的称呼自动升级到大将军,这是二房的老规矩,梁家的老祖宗也确实是个将军身份,而且级别不低!叫起来一点不觉得别扭,起码梁大家长是这样想的。

    梁大家长还没说两句,旁边的副将就底下了头,小声询问;

    “大兄,要不要叫后头的援军快速上来支援,事出非常便是妖,两千的匪类数目,我听着就头疼,居然不躲避咱们的大军,反而上来打探消息?”

    “恐怕……他处另有隐患,大兄万万不可逞强呐!”

    小声劝解的正是梁大胆的嫡亲三叔父,梁家姓里的七长老。

    要是别人来劝说,梁大家长的性子恐怕也未必能听进去的,但是亲生兄弟的话,梁大家长还是很在意的,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上首,发现族长没有在意这边,正和北斗七星的道士说话,就赶紧也小声的对着自家兄弟;

    “退是不可能退半步的,咱们这一出来,虽说人马没有带上几多,可也是满天下都谁知道的事情。”

    “若是半路退回去,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就算我不计较,还有族长的脸面在呢!”

    “我没说叫大兄退步,只是提醒大兄一声,梁家八百多年的威风,可不能折损在咱们兄弟二人的手里,否则还有何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大兄你说?”

    “那是!”

    “老三你说的对,我也是如此做想的,兄长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头,前头卧虎山里绝对不是从一开始就有两千多人马的,否则本地的长官们,岂能无所察觉?我觉得一定是最近才多出来的。”

    “所以呢?大兄怎么考虑?”

    “所以我推测,里头有猫腻,我决定调兵遣将,通传后方的族人上来。”

    “大善。”

    “那好,咱俩出去说,莫要在族长的屋里咋咋呼呼的,族长的脸面要紧,咱们做臣子的不能叫族长掉了脸子。”

    “嗯,我听大兄的安排就是。”

    “好。”

    梁家两个老兄弟商量好之后,梁大家长站了起来,笑看着扭过头来的李钰;

    “族长且等饭菜,臣等不打扰了。”

    “好,大将军请便。”

    “是。”

    李钰扭头看着贴身护卫,马家的两个兄弟;

    “十九。”

    “人在。”

    “替我送送两位大将军。”

    “是。”

    “臣封等告退。”

    “两位慢走。”

    “谢族长关心。”

    看着两人走出军营帐篷,跟随左右的上清宫的刘宫主刚要开口说话,外头就快速跑进来一个男道种。

    刘大宫主一看是自己的亲侄子,当既开口询问;

    “可是跟卧虎山里的匪类有关?”

    “回师伯的话,正是如此,本地的一个小观主,派几个门人假装采药,去查探周围形势情况,结果被卧虎山里的匪类纠缠,打伤而归……”

第922章;杀意冲天

    刘大宫主一看是自己的亲侄子进来,当既开口询问;

    “有事禀报?”

    “是,弟子有要紧事禀报师伯您。”

    “可是跟卧虎山里的匪类有关?”

    “师伯料事如神,正是如此,本地的一个小观主,派弟子来报信儿了,说她从收到至尊要经过的路线图后,不敢怠慢,立刻派几个门人假装去卧虎山里采药,查探周围形势情况,结果被卧虎山里的匪类纠缠,打伤而归……”

    “嗯?”

    刘大宫主的眉毛皱了起来,扭头去看旁边的圣墟观观主苏高阳;

    “苏妹妹,打伤你的门人弟子了,还是师妹你来询问吧。”

    刘宫主这一队的北斗七星里,最不显山露水,最老实的一个女人,同时也是最不起眼,长相最普通,偏偏越看越耐看的一个女人瞬间就黑了脸。

    因为这附近只有一个小道观,乃是这位苏观主的亲传四弟子坐镇,同时也是她娘家的亲外甥女儿。

    因为道家几乎都是一门老少同在教中为徒,所以很多师徒关系同时也是亲戚关系,所以向来低调的苏观主,听说外甥女被欺负就很不高兴了。

    正在给李钰倒茶的苏观主放下了茶壶,瞪着眼睛看着进来的道士;

    “来报信的道种呢?你怎滴不叫她进来说话?”

    “回师叔的话,就是个普通门徒,所以弟子就没有放她进来……”

    苏观主还没有吭声,刘大宫主就先发脾气了;

    “混账东西!”

    “滚出去,叫报信的弟子进来。”

    “是是是,弟子领法旨……”

    片刻后一个妙龄女道种匆忙进来,也不敢抬头,就着姿势打稽首礼;

    “弟子参见至尊。”

    “起。”

    “遵法旨。”

    “拜见师祖,及诸位师叔祖,师叔伯。”

    “起来。”

    “领法旨。”

    圣墟观观主苏高阳看着自己的徒孙满脸的关切;

    “你且仔细说来,那卧虎山里果然有两千多贼人?当真吃了熊心?还敢来打我道门至尊的注意吗?”

    “是。”

    “启禀师祖在上,两位师姐,一个师兄,奉我家尊师法旨,以采药为名前去卧虎山里查看。”

    “那卧虎山里前头没有如此多人,不过也有千余众,强抢民女的事情倒是不曾听说,但是却经常抢劫来往的赶脚商人,现在许多商客都不从这里经过了,非走此路不可的,都是主动去缴纳过路的税票,否则不得通行。”

    李钰听得心里很不舒服,皱着眉头询问;

    “本地的官府呢?都不出来政治?叫一大帮匪徒来搅乱我闽州那边的盛世光景吗?长此以往,这边的商客谁敢去闽州倒换买卖?”

    “启禀至尊,也有商客去官家告诉的,刚开始官家还派过人马,来装模作样一番,后来干脆不理不睬,或者应付几句便罢。”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至尊,里头铁定有猫腻的,打伤弟子门下,又祸害闽州的盛世,单单剪除匪类,不是根本之策,必须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请至尊明鉴是非黑白,抓住为首的祸端,为弟子的门下出气。”

    苏观主对打伤自己的徒孙一事很是耿耿于怀,立刻扭头进言,苏高阳不是个心机人,她习惯直来直去,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此地的官员必须斩杀。

    面对手下的不平,李钰直接挥手;

    “不用担心,但凡是跟卧虎山的匪类有一点关系的,本尊就灭杀他三族老少永绝后患,给你门下徒孙出气。”

    “谢至尊袒护照顾。”

    这苏高阳虽说长的并不突出,但是却是道家门里公认最耐看的一个,事实上至尊确实对她宠爱的很。

    苏观主还有一个厉害的根底,一共生了两胎,且都是双生子,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伶俐,至尊总是笑谈,道门四大金刚。

    别看李钰的子女不少,可真正的男丁并不多,就说道家门里吧,多是生的闺女,三位尊者,左右两宫的宫主,另有二十一家观主,和观主们跟在身边伺候的两个弟子,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五六十个女人。

    可生下来的男丁一共才有十几个,所以说苏观主一人生了四个,在道家门里算是很有功劳的一家了。

    所以,尽管苏观主不显山不漏水,也不喜欢串门儿,也不拉帮结派,还不习惯多说话,但是苏观主的身份,可是很不一般的,心气更是傲人的很,怎能忍住门下徒子徒孙被欺负的窝囊?

    听了至尊答应,苏观主才放松了心情,退回了至尊身后。

    李钰吃了一口茶继续询问;

    “我听你说的样子,恐怕本地的官府和那卧虎山里的匪类有些不干净的来往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遵旨。”

    “至尊有所不知,本地的官府跟匪类纠缠也不是没人知晓,我家师尊就亲眼看见过两次,官府里的人,穿着寻常衣裳,去卧虎山里吃酒。”

    “另有一个主薄,想要把这些龌龊事情上报郡主,却被他们联手打压,污蔑他私通匪类,判了刑罚,还是我家师尊出手,带人前去城里,抢了拿主薄和全家七口的性命,现在还住在我们观里躲着不敢出山半步呢。”

    “有意思了,这就很有意思了,如此看来证据确凿无疑,那就不必跟他们客气什么了,虽说不在闽州郡下,但是朝廷三省六部里准许我的是,有关闽州赋税之事,整个岭南地界,并周边三道,我都有权处置的,且还有皇帝的圣旨与其他文书在手,可不是我李钰又来瞎吹大气。”

    李钰说着话还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们。

    太阴观的无泪可是这一组北斗七星里最智慧又善于应变的道士,又是至尊手下的几个智囊之一,随口就接了李钰的话茬子。

    “此事可算公开透明的,特别是岭南及周边三道府,心里最是明白,倘若是其他事情,至尊以闽州郡主的身份,还真不好插手的,偏偏卧虎山的匪类,抢劫来往闽州的客商。”

    “于此,至尊可就有了说话的权,且还可处置一二,只要不太过分,三省六部里也说的过去。”

    “那……观主美人儿的意思是,不能做的太出格?”

    “然也,尊上叫人查清事实,抓稳了证据,自然能斩杀罪人,但是,要灭杀他们三族,这个就不行了。”

    “不行?不行也得行,打伤高阳姐姐的门下徒孙,欺负高阳姐姐的爱徒,本尊不给她个说法,糊弄不过去。”

    谷怟

    “卧虎山里的匪类,一个都活不下去,这是定局,和他们有关系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本尊要通通灭杀干净,给高阳姐姐一个交代。”

    “今日放过他们,来日换做你们的弟子受了窝囊气,又当如何?”

    “况且本尊已经动了杀心,不杀他们三族,心里不痛快,既然本尊动了杀念,该当是他们天命如此,怨不得他人什么,我等都是修道的行者,顺从本心就是顺从天道,还要我多说吗?”

    无泪可不是一般人物,对至尊发火就不敢言语,或者不知如何处理了。

    “至尊息怒,既然至尊提起了道法,也该明白,顺其自然之理,跟一些将死之人怄气,可不是咱们的道哦,至尊您说是不是鸭?”

    两个多月没有得到滋润的无泪观主,打扮的风姿迷人,带着娇滴滴的模样和一身的香味儿,靠在李钰的身上。

    李钰搂着无泪的腰,色眯眯的看着美女的胸前;

    “是,当然是了,无泪美人儿说的当然是道理,狗屎之徒,连惹我生气的资格都没有的。”

    “尽然您都说是了,那就紧守道心,调匀了呼吸再说吧。”

    “善。”

    李钰可不是草包,学会了道家门里的许多本事,虽说年纪也不大,可李钰的皮肤却像婴儿一般水嫩,浑身精气神十足,一看就知道他学自道家的养生功夫惊人,绝不是吹的。

    闭上眼睛深呼吸三口气,李钰慢慢的调整着内息。

    帐篷里所有人都不发出声音,道子入定,就是天大的事情,只要是个道种在场,就会自动变成护法,任何人靠近打坐的道子,都会被无情的斩杀,这是道家几千年的法度,可不是玩笑。

    所以只要听说李钰在打坐,便是李氏二房的族人,都会躲避开的。

    对于这些比李氏族人还要一根筋的道士,没有人想去招惹,否则死了也是白死,没人给你平反的。

    再说了,至尊的身份地位,对于想要灭杀卧虎山里的宵小之辈,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用多艰难的。

    就是本地的县,府,两级官员,至尊也不会放在眼里,都不好拿来比的。

    两者身份相差悬殊太大,不是官职大小多少的事儿。

    一炷香之后,李钰重新睁开眼睛,又变的平静如水,古井不波,说话也没有了火气。

    “那就按照观主美人儿的意思办,明日本尊就派人下去此地官府,该抓的抓,该拿的拿。”

    “高阳姐姐的徒弟那里,今夜就把那个没死的主薄送来咱们这边,待到明日里,那边去卧虎山上厮杀,这边也要同时进行。”

    “趁着本尊在这里的时候,把一切尘埃落定,弄个清楚明白。”

    “遵法旨。”

    “可是,我已经说过要灭他们三族了,有道是言出法随,寻常人开口,都有些族力度对应天道,更何况我这道家至尊?”

    无泪观主轻轻的捏着李钰的肩膀,顺道安抚至尊道子的性子;

    “尊上只管安心歇息,弟子另有计策对应的,绝不会叫至尊的法度落空,您的法旨出口之时,就已经决定了那些人的生死大事,弟子岂敢耽误他们投胎的时辰?”

    “如此便好,那就交给观主去打理吧,观主的本事神通我是信服的。”

    “遵法旨。”

    圣墟观的苏观主看看至尊不说话了,又来询问徒孙;

    “你家师父如何了,伤的门人又如何?你赶紧说说,你师父是我从养到大的,她的急性子,门下弟子被伤,铁定是气的吃不下饭了。”

    “回师祖,我师父气的一天没吃东西了,还砸了好几个茶碗……”

    “至尊您看吧,我就知道敏儿会是这样的。”

    李钰抓着苏观主的手安慰;

    “美人姐姐莫要着急,这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无泪大美人儿亲自出马,你害怕出不了气?”

    苏观主连忙点头;

    “这倒是不怕的,弟子也就是顺口说说,没有其他意思,尊上您可不能多想的。”

    “师祖?”

    “嗯?孩子你说。”

    “嗯,启禀师祖,我家师父叫我禀报清楚,卧虎山里的那些贱人,根本伤不了两位师姐和师兄的……”

    “不错!你们的本事都是在我观里学去的,本座清楚的很,所以疑心,怎么能被人打伤呢?”

    “启禀师祖,因为来了些能人,不是本地的,最近几个月,总是有四方的能人往这里聚会,一些住在县城,还有一些住在府城,也有一些去了卧虎山里,两位师姐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就是被其中两个外来的盯上美色,师姐们也是傲气,当场就要他们好看。”

    “却没想到,对方都是有些真本事的,所以才吃亏受伤,不过师祖放心,有师祖您教授的那些方子,观里又不缺草药,精心调理半年就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苏高阳匆忙安抚徒孙几句,就赶紧扭身看向其他六人。

    北斗七星都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

    上清宫的刘大宫主严肃的说道;

    “无泪,这可不是小事情了,方才的对话,我一直没有插腔,但我不是傻子,心中一直在衡量着,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不错,师叔和我想的一样!”

    “我也是这样想的。”

    “没错!这是早就预谋好的。”

    无泪观主微笑一脸;

    “不着急,都心里有数的很,至尊更不是糊涂道子,至尊都没有吭声,大家更不用着急了。”

    “你们保护至尊,我去外头逛逛,帐篷里呆的久了,有些呼吸不畅。”

    “可。”

    “姐姐自便就是。”

    “且去。”

第923章;

    卧虎山。

    巳时半。

    两千多人早早的吃过了昼食,然后聚会点名,看上去似乎有点儿正规军在带领训练的味道。

    可是就在聚会到一块儿没多久的时候,出现了混乱的局面,两群人各自说着对方听不懂的方言,吵得不可开交,紧接着就大打出手。

    还好下头人快速禀报上去,群架还没有彻底爆发就被组织下来,然后两千多人被分成了三队,乌泱泱的下了山。

    山脚下正南方十六里外的断头坡。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跑到梁大胆的跟前;

    “报。”

    “将军,贼兵下山了,分成三路行进。”

    “再探。”

    “唯。”

    “来人,快马回报大将军。”

    “唯!”

    四十里外,李钰的队伍。

    梁大家长和自己的亲兄弟一块儿站在一座土坡上,没有任何表情。

    作为族长的贲虎卫军,他是不会离开族长营地半步的。

    听见马蹄声的大家长耳朵动了一下,还是背着双手一动不动。

    “报。”

    “报大将军,卧虎山里的贼人开始下山了,分做三路,成左中右三军,朝我方行进,估计两个半时辰后到来。”

    “知道了,退下吧。”

    “是。”

    传令兵刚要回头,看见又一匹马快速奔驰,赶紧让开一边等待。

    “报。”

    “报大将军,县城里的那些老鼠们也行动起来了,正在出城,大概有三百出头的样子。”

    “嗯,知道了,再探。”

    “唯!”

    两个传令兵一块儿离开,梁大胆的叔父看着兄长的背影,忍不住了。

    “大兄,差不多了吧?该叫儿郎们出动了,要不都杀过来了,影响族长吃饭的胃口。”

    梁大家长这才扭身回头,一脸的笑意看着嫡亲兄弟。

    “慌什么?”

    “都没有开始呢,一群乌合之众,就是再有两千,也起不来作用的。”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早点下手的好。”

    兄弟两人并肩而行,朝军帐里走去,一路上两人随意的看着山坡下黑压压鸦雀无声的军阵,三千李氏二房的族人严阵以待,个个精神抖擞,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挡不住冲天的杀气。

    这是梁大家长提前安排好的,清一色全是梁家姓的族人。

    梁大家长亲自出马担任虎贲卫士统领,哪能没有准备?

    三千个壮丁族人,一直远远的跟在族长的队伍后方六十里行走,随时可以支援上来,这可都是梁家姓的族人,本就规矩如山的二房,纯梁家姓的族人聚会一起还是大家长亲自指挥,更加的士气如虹,军容肃整!

    昨天傍晚吃过饭,这三千人就接到号令,连夜行军赶来驻扎,睡了一觉起来,卡着点吃过一顿肉食,拉屎尿尿之后排成了方阵,随时可以出动。

    俩老头晃荡着进了大帐篷坐下。

    “大兄,不传族长的血卫上来吗?”

    “不必!”

    梁大家长单手一挥,笑的狂傲至极;

    “三千梁家儿郎在场,要是收拾不住那些乌合之众,你我兄弟干脆抹脖子下去伺候列祖列宗算了。”

    “话是没错,可我心里怎么就有些不太放松呢?”

    “你呀,小心的有些过度了……”

    好像要应验长老的话一样,几股竹哨声风铃声连连响起。

    两个老头同时挑了下眉毛,这是红翎信使。

    “报。”

    “报大将军,东边八十里外忽然出现一股贼人。”

    大家长沉默不语,梁大胆的叔父快速询问;

    “多少?”

    “回将军的话,一千七百多人。”

    “报。”

    又一个红翎信使跑步进来。

    “报大将军,西边县城再西五十六里处,凤凰山里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队人马,骑马者有七百多人,步军一千五出头。”

    “再探。”

    “唯!”

    “大兄。”

    “不必惊慌。”

    梁大家长背着手站在案前,仔细的查看着桌上的地图。

    “大兄,如此看来这次的贼可是谋划已久了,东边的人马居然没有被族人查到,说明他们知道咱们二房的行军规矩,一直躲在五十里外的。”

    “你说的不错。族人没有查到,忽然冒出来一群人,或许是躲在八十里外也有可能的,那么可以推测,这是连夜行军跑过来的,疲惫之师不足为惧。”

    梁大胆的叔父虽然表情严肃,可是已经踏实下来了,浑身轻松的样子足以说明,这位不喜欢说话的长老,也不把眼前的局势放在眼里。

    “我就说嘛,心里莫名其妙就放不轻松的,这回应该都冒出来了,都露出马脚,心里才能踏实的。”

    “嗯。”

    “来人。”

    “人在。”

    “去禀报无泪观主,就说我说的,情况有些变动,请观主飞鸽传书,县城那三百多个江湖人士,不能叫他们走出十里的范围,死的越快越好。”

    “唯!”

    梁大胆的叔父指着地图上的黑点;

    “凤凰山里的两千多人,必定是躲藏在某个山窝里,风餐露宿不敢出头,也不知躲藏了几天?”

    梁大家长抚摸着胡须;

    “至少该有一日半,且还是远处跑过来的,今日这些安排,相必对手也是煞费苦心的。”

    “是啊,大兄说的没错,就说朝廷里打听咱们的消息吧,应该要花费不少银钱的。”

    “再说这些人手,应该也是提前至少两年就组织起来的,似乎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三家中的一家,或许是三家一块儿联手起来也说不定的,罢啦罢啦,先不去多想他们的出处,先把这里的人头割下来再说其他。”

    “有道理,想了也是白想,族长自由安排,不叫咱们动那三家,也是有理由的,牵扯几个继承人的事情,不能太过孟浪,若非如此,老夫早就叫他们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梁大家长说完扭头看着帐篷里的护卫;

    “通传靖儿那边,调一个千人队去东边,十里地处,等贼人过来的时候,若是过了午时,可随时厮杀,若是还早就后退七里等待,不论时辰是否进入未时,族长的营地外三里处就是死地,不可退缩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唯!”

    “大兄,凤凰山里的冒出来贼人,该有哪个顶上去……”

    梁大胆的叔父还没有说完,大家长就笑着开口;

    谷嚎

    “有骑兵七百,足以说明那边是有些经验的,其他人去我不放心,你亲自过去看着,我才踏实。”

    “唯!”

    “咱们梁家的三千儿郎,你带去一半儿,你这长老坐镇,可得干净利索一些的,莫要叫人笑话梁家。”

    “唯!”

    梁大胆的叔父答应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大兄也学会玩笑了呀,放心吧,半辈子了,我何时出过差池?”

    “小心点没错的。”

    “成,听大兄的,就带一千五百儿郎过去好了,真是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了,一群土鸡瓦狗,还要我带一千五百人顶上……”

    梁大胆的叔父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帐篷。

    “来人!”

    “人在,传令下去,一千五百梁家儿郎,往卧虎山方向行进。”

    “唯!”

    “不必着急,一路放松过去就是,整好时辰到了,迎接那些累成狗的东西们。”

    “唯。”

    “叫梁大胆后退,退到咱们这边往北三四里处停下,对付卧虎山里出来的贼人叫梁大胆为首指挥。”

    “唯!”

    “再传,叫靖儿派出两个百人队去县城里,再派三个百人队去府里,所有官员全部拿住,一个一个审问,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完毕,明日继续赶路!”

    “唯!”

    不说这边的梁大家长安稳坐着吃茶,直说梁大胆的叔父点齐整队伍,不紧不慢的开动出去,一路上不停的指挥探马出行。

    “报。”

    “报。”

    “报将军,凤凰山里出来的贼人刚出大山三里地,还在山脚下移动。”

    “明白了,这是想着到太阳下山才靠近族长营地的。”

    “报将军,贼人也出动了探马,儿郎们退了。”

    “嗯,退的好,不要露面,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唯。”

    “岳儿。”

    “人在,阿耶请下令。”

    “你带五百人马,从左边上去,记住了十里地外停下等待,叫儿郎们安心歇息,昼食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能出未时,以响箭为令才能行动。”

    “唯!”

    “老二。”

    “人在,阿耶请下令吧。”

    “你也带五百人,从右边出去,刚才跟你大兄说的,对你一样。”

    “唯!”

    梁长老安排完毕之后带着剩下的五百人稳步前进,五百军穿着寻常百姓家的衣服,走路还慢吞吞的,看上去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时间充足,贼人的行踪已经完全知晓,梁家的长老反而不着急了,他要最大限度的休整好队伍。

    对方两千多人马吓不住梁家长老,赢是铁定要赢的,梁大胆的叔父考虑的是怎么赢,赢成什么样才能不丢自己长老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已经打仗不是输赢的事儿了,长老亲自出兵,一千五对阵敌军额没有章法的两千出头,要是死上一个族人,梁家掌管刑罚的第一长老,其脸面就算彻底丢到家了。

    一路拖拖拉拉的行动,午时三刻,梁长老才带着五百人走了七八里路,对于身体倍棒的李氏族人来说,早上吃的肉都没有消化一半儿呢。

    有些人走着打着呵欠,许多人都在琢磨,赶紧厮杀完,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样走路,走的直打瞌睡都!

    “停下。”

    “停!”

    “停止行军。”

    传令兵前后奔跑一遍,五百军整齐的停下脚步。

    “所有人停下歇息,都活动活动,想说话的也好说说话解闷。”

    “唯!”

    “将军令下,可自由活动……”

    梁长老坐在地下没一会儿,远处的传令兵奔驰而来;

    “报将军。”

    “凤凰山出来的贼人,已经到了十五里外。”

    “唉,这也太慢了些吧?他们可有停下的迹象?”

    “回将军,还在赶路,没有停止。”

    “知道了。再探。”

    “唯!”

    “报。”

    坐在地上的长老解下水囊吃了一口羊奶解渴,嘴里自说自话;

    “十五里?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儿郎们歇息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能再走五里地,那么剩下的十里,就不用动了,只等着他们上来就是。”

    “报。”

    “报将军,大郎君已经到达指定地方,正在歇息。”

    “知道了,告诉他们歇好了再进五里等待号令。”

    “唯。”

    “再传令老二,同样如此。”

    “唯!”

    五百人的队伍叽叽喳喳的唠嗑,个个都是红光满面。

    “三叔,俺这回一定得杀两个人头的,俺女人说了,要是俺这回跟着族长行动,能拿回五颗人头,就给俺找一房妾室回来呢,有了妾俺就能再多多生娃了,所以这一次,俺至少也得弄两个头挂腰上的。”

    “你想的真美,你没听大家说的,六房的老大还说要弄三颗里,长老可是说的明白了,对阵就两千出头,咱们就一千五百人,都整两三颗,上哪凑数去?想的还怪美里你……”

    “那咋整啊三叔,要不您这回的人头也给俺,俺以后好生养您……”

    “去你……我日你娘……你在说什么呢,你婶娘也等着我拿功劳回去交差里,其他事情还有的商量,唯独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我说九阿公,您怎么不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的。”

    “老子吃个屁,早上我以为中午就要来厮杀的,吃了三大块儿肉,整了一碗粟米粥,长老又不叫走路,磨磨蹭蹭的小半天,这会儿都没有消化,都顶在心口呢,还吃个屁?”

    “我可不行的,我一天得吃四五顿才行,一会就饿,一会就饿……”

    “你不能跟老子比的,你还不到二十岁,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老夫今年都三十六了,一日两餐的吃成了习惯,吃多可不好消化的。”

    梁家姓的族人正在唠嗑打屁,传令兵骑着马来回奔走,大声叫喊着;

    “将军令!全军出行。”

    “将军令下,全军出行上路。”

    “走了有了黑蛋娃子……”

    “别吃了赶紧的。”

    “哦好好好……”

    “全军行动……再走五里地……”

第924章;银钱加士气如虹

    梁家姓的族人正在唠嗑打屁,传令兵骑着马来回奔走,大声叫喊着;

    “将军令!全军出行。”

    “将军令下,全军出行上路。”

    “走了有了黑蛋娃子……”

    “别吃了赶紧的。”

    “哦好好好……”

    “全军行动……再走五里地……”

    “走了走了,将军令下了。”

    “赶紧的,跟上,不准说话。”

    “快点的,行军。”

    “七叔,还要慢吞吞的走吗?”

    “对,将军说了不用着急,五里地外就要厮杀的。”

    “哦明白,三郎,把弓箭准备好啊,嗯?你唐刀呢?”

    “啊?叔,我忘记拿了……”

    “你个蠢货!还好你带着铁朔,回头唐刀不准离,身记住没有你?”

    “记住了叔。”

    五百军不紧不慢的走了五里停下,大军开始坐下休息。

    梁家长老骑马去了附近的高地,拿着鹰眼看到远方的队伍,嘴角露出了笑容;

    “那几百个骑兵倒是有点样子,剩下的步军,老夫看着顶多也就是训练了半年的功夫,要是没有骑兵冲杀,老夫这五百兵,就能吃掉他一千多军。”

    长老旁边的侄子骄傲的接了一句;

    “那是,叔父说的是铁铁的实话,八百多年前,咱们梁家的老祖宗,只带千军,就保护的第一代家主从万军中安全归来,那是何等勇猛无敌?”

    “没错,四兄说的对,咱们这边带出来的可是卒,对面来的贼充其量也就是个新瓜蛋子,一次冲锋,就能杀的他们屁滚尿流,两次冲杀,他们能拉一裤裆的,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传令下去,都躺下睡上半个时辰,睡不着的闭着眼睛养神,养足了精神那边整好过来,估摸着半个时辰都不一定能过来的。”

    “唯!”

    “叔父,对面的领头羊,似乎指挥的不太圆润呐。”

    “嗯,我也看到了,可能是四年招去的人马,心不齐整,又令不能行,所以指挥的不太顺畅。”

    “叔父,若是这样,一个冲杀……对面就要开始出现溃逃的?您看……”

    侄子的提醒叫梁家的长老瞬间震动了身子;

    “传令下去,叫左右两军,把骑兵留下,对面的家伙要是都逃跑了,老夫的脸面往哪里摆放?”

    “唯!”

    “快快快,传令左右二军!”

    “是将军。”

    两个传令兵分开行动,打马奔驰出去。”

    梁家长老直接坐在了土坡上;

    “都躺一会儿,不要管脏不脏,养养神。”

    “是叔父。”

    不说这边的梁家军埋伏在半路上,只说凤凰山出来的两千多人马,乌泱泱的一大片。。

    其中一个领头的骑马而行,似乎有点本事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询问手下;

    “传令兵呢?回来没有?”

    “回来了将军。”

    “卧虎山里的兄弟们出发没有?”

    “出发了,早就出发了。”

    “嗯,都是新军,走的慢,所以必须早点出发,才能晚上到达李钰那边的营地。”

    “放心吧将军。”

    “东边的老吴呢?”

    “回将军,吴将军连夜过来的,您交代过,六十里内,李氏二房的探子都会巡查,所以他们只能躲远点了。”

    “按照我说的绝对不会错了,敢在五十里内出现,李钰那边就要警惕了,想要灭杀他,可就很不容易的。”

    “那是,陇西李氏的战力,天下间谁人不知?是得小心行事的。”

    “这一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李钰小儿,看不起天下的世家,居然只带五千人出城,也该是他命绝今年了,天大的机会呀,做成了此事,咱们就是功臣,往后几百年,咱们的子孙还愁没有富贵可享受吗?”

    “那是那是。”

    “将军英明。”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领头的身边好几个手下都狂笑着附和,仿佛李钰就要死在今晚一样。

    “好了,禀报给后头的三叔,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中路大军可以跟在后头上来了。”

    “唯!”

    “传令兵!”

    “在!”

    “禀报中路,……”

    “唯!”

    一个传令兵调转马头,快速往西北方向跑去。

    “将军,李钰就五千人,咱们前军左中右三路,已经差不多八千多人了,有必要再请三长老出动吗?”

    “是啊将军,眼看着功劳就在嘴边了,这……三长老一出来,可就……”

    “所以我一直拖到现在才叫人回头禀报呢,你们当我是傻子啊?想来夺取咱们得功劳,门儿都没有。”

    “要我说啊将军,就不该禀报过去的,咱们八千多人,还吃不下李钰的五千兵?”

    “就是就是,何况李钰那五千兵,还是朝廷的闽州卫,又不是他家族里的人马,一旦厮杀起来,顷刻间就各自保命逃跑了,能抵挡几时?”

    “大兄说的有道理,朝廷的人马,又不是出去遇到了战事,哪能出尽全力的?犯不着为了一个郡主,搭进去身家性命。”

    “所以呀,咱们这八千多人,足够用的了,将军您说是不是?”

    正在马上端坐行走的领头羊,并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看远方,沉思片刻这边一脸的谨慎样;

    “虽说那五千闽州卫,是朝廷的人马,但是都是李钰弄起来的,恐怕也不是好纠缠的。”

    “将军放心,再不好纠缠,也就五千人,咱们快顶他们俩了。”

    “就是就是,双拳难敌四手,两个打一个,还是冷不防,应该没啥问题的。”

    “是啊将军,您不用为难的。”

    “我担心的不是闽州卫,我担心的另有其事。”

    “将军担心的是那几百个梁家姓的卫士?”

    谷销

    “没错?”

    “几百人而已,顶多五百。”

    “是啊,闽州来的书信里写的清清楚楚,梁家的族人不过五百之数。”

    “是啊五百能有什么作为?将军不用怕的。”

    “不不不,你们不知道梁家的厉害,所以才小看他们,可不敢小看那梁家姓的族人,秦朝的时候,梁家军号称是大将军李信的贲虎卫军,千军万马中都能护得自家将军周全,勇猛的厉害,传说其中有两个梁家祖宗,都能把人生生的撕烂,一个人就当十个兵的。”

    “嗨,将军您说的那是八百年前,谁知道几百年后的现在,梁家人是不是吃的个个都是大肚子?”

    “就是啊,享福了几百年了,可别跑来一群大肚子管事,啊?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

    看着身边的手下狂笑,领头羊也跟着笑了。

    “也是,都几百年过去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三长老跟上来,也能当个援军,厮杀赢了,分他一点功劳就是,万一情况有变,咱们也能仗着后军安全撤退回去不是?”

    “妙啊将军。”

    “那是,还是将军厉害?”

    “废话,要不怎么做咱们的大管事呢?肯定是思虑周全了。”

    领头羊看着拖拖拉拉的步军,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这一千多人,训练三年了,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唉!”

    “可不是嘛!”

    “没办法啊将军,吴家管事练出来的兵,谁啥办法?”

    “是啊将军,您没看吴大管事?好家伙,属下觉得,这几年至少在这几千人身上捞金万两的?”

    “万两?老四你说的太少了,我估摸着十万两都敢的,他吴家的胃口谁不知道?出名的大!”

    “要是这些人一开始就有咱们家将军带着,至少能比现在提高十倍的战力,真他娘的气人,练兵不叫咱们参与进去,厮杀的时候,轮到咱们了!”

    领头羊狠狠地叹了口气;

    “唉!世家和朝廷一个样,为的都是钱和权,各种争斗明里暗里的,唉不说也罢,说了吃不下饭。”

    “生怕我得了兵权不听话,不好控制,所以才不叫我染指,我心里比谁都清楚的,真的厮杀起来,他们又不得不用咱们这些真本事的,那些耍嘴皮子的也就是抓钱抓权,遇到事情上,叫他们来送死吗?家主心里也不糊涂,就是总被那些文人管事,蒙蔽糊弄。”

    “说到底还是武将不受待见呐!”

    听到自家将军感叹,周围的手下们都跟着摇头叹气,自家将军明明有本事却被处处打压。

    领头羊抬起马鞭子无奈的指着前头的一千多军;

    “即便是现在这样,也是咱们日夜辛苦训练他们两个多月的结果,若是提前半年放权,我定叫这些人,行走坐卧都有规律章法。”

    “那是。”

    “肯定了,三叔您的本事,谁不知道?”

    “嗨!提前不会放权给咱们的将军,您还不明白吗?”

    “是啊将军,捞金的差事,哪能轮到咱们呢?”

    “是啊,那些大管事们可不管能不能打赢的,输赢他们无所谓,甚至家主的成败对他们都无所谓,不论谁当家,他们都是大管事,他们只在乎本家的利益,哪会在乎别的?”

    “所以老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文人管事们,他们太无耻太自私了。”

    “就是就是,老子也恶心,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冒冒气,心里痛快痛快?”

    领头羊看了一眼手下的爱将;

    “这是在自己的军里,都是自家姓的族人,谁堵住嘴巴不叫你说话了?”

    “那好,将军您别说我想造反啊,您知道我没那个胆子,也不会那样,只是属下心里憋屈,说句该砍头的话,别说谁当家的话了,就是被其他世家吃进肚子里,家主血脉被灭杀干净,那些大管事们都不会在乎的,

    他们在乎的是自己家里的亲人族人,他们在乎的是他们自家的富贵,他们在乎的是他们家的库房里金多少银多少,铜钱绢帛多少,其他的他们不在乎的……”

    “老夫如何不知?就像前隋朝一样,哪个人坐朝廷,世家可不管,文官们也不管,不管谁当皇帝,只要他们还是官,还能捞钱就行,就是草原上的异类过来当皇帝,都无所谓的。”

    “算了算了不说那些烦心事了,好在家主准许咱们带自家姓的族人出来,七百个兄弟呢,心里多少踏实了。”

    “是啊将军,好歹咱们有自己人出来。”

    “将军,晚上的布置……”

    “叫他们冲杀在前,三年饭不能叫他们白吃下去,再说了,他们拿了三年的银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那将军,咱们这些族人,都放在后头使用?”

    “不错,差不多的时候再顶上去,千万不要小看了梁家的兵。

    我说句公道话,咱们七百人对阵他们五百,一个不好就是死无全尸的结局,硬碰硬想都别想,

    就用这几千人上去磨他们,把对面磨个差不多的时候,东边的五百,加上咱们这里七百,上去就是功劳,所以得把自己人放到最后。”

    “将军英明呀!”

    “还是大管事您厉害呀!”

    “对了,放出去的探马呢?怎么好一会儿都不来禀报了?”

    “将军您也太敏感了吧?”

    “是啊将军,这才放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呢?”

    “有点不对劲了,咱们平时行军的时候,一个时辰里是要禀报一次的,最低也得回来一次,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不回来,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那将军……”

    “您觉得应该如何?”

    “传令下去,全军摆阵,步军摆成三个兵阵前进。”

    “得令!”

    “得令!”

    “得令!”

    “将军令下,摆阵。”

    “都停下,布阵,布阵!”

    “将军令……”

    “再令,骑兵殿后收尾,两边各三百军,分在三军两侧后方隐藏。”

    “得令!”

    “剩下一百骑兵紧跟着本将行动。”

    “得令!”

    “派人,把这些人里的,安排出去三队人马,每队三人,分左中右,往前查看十里。”

    “得令!”

    “本将觉得不对头,不要再以一个时辰为准了,临时改变,出去查看三里就赶紧回营报信。”

    “得令!”

    这领头的家伙感觉非常精准,他排出去的两队探马,一共四个人,都被梁家姓的族人远距离射杀了。

    四匹马已经成了梁家的战利品,两家军队的距离越来越近,梁家长老终于下发了命令,灭杀对阵的探子。

    所以这会对面接受不到外头的信息,也等不到探子回信……

第925章;失锋阵

    “本将觉得不对头,不要再以一个时辰为准了,临时改变,出去的探马查看三里地,就赶紧回来报信。”

    “得令!”

    “将军……”

    “报将军。”

    “前方有几百军拦住了去路。”

    “嗯?”

    队伍刚又走出六七里地,传令兵就跑回来禀报敌情。

    领头的将军眼睛一瞪;

    “什么情况,军容如何?可摆出了阵法?又是怎么个穿衣打扮?”

    “回将军,都是百姓装扮,全拿着短兵铁朔,没有摆阵,分成五个百人队,就那样忽然的出现了。”

    “百姓打扮?还全部带的是短兵铁朔?看来这是梁家的虎贲卫士了。”

    领头的将军很小声音的在嘴里念叨两句,然后挺胸抬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传令下去,不过就是区区五百人罢啦,王大朗领着一千七百多人马呢,三个打他一个,吃下去五百军,轻而易举的事情,叫他扫平道路,咱们再继续前进,本将在后头给他压住阵脚,这头功可就是他的了。”

    “唯!”

    打发走了步军的传令兵,领头的将军赶紧低头对着身边的手下交代;

    “偷偷传令下去,咱们的七百军不得轻举妄动,切不可盲目的冲杀过去送死,听我号令,随时准备撤退,或者等到后面的长老顶上来才能行动。”

    “是将军。”

    “将军,梁家人有那么厉害嘛?”

    “是啊将军,咱们这也太小心过头了吧?”

    “你们懂什么?保存实力要紧,要不然本将能活到今天?”

    “咱们就在边上看着,一旦对面的五百人崩溃,本将自然会号令全军冲杀上去的。”

    “要是出现不对劲的时候,咱们早点做好防备,是走是留,都不用慌张了不是?”

    “明白,将军这是赶着野狗群去咬野狼,横竖都不吃亏!”

    “哈哈哈哈,总算你们能听懂了。”

    不说这边后军的情况,直说那边梁家的长老,正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睡觉,旁边的传令兵小声的禀报;

    “长老?”

    “听着呢,岁数大了有些犯困,你说吧。”

    “是。”

    “启禀长老,那边的上来了。”

    “哦?”

    梁长老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到哪了?”

    “还有二里地远,那边又放了三四波探子出来,请教长老是否灭杀?”

    “不用费事了,都到门口了,叫孩子们都起来吧。”

    “得令。”

    传令兵刚要转身,想象不对又扭了过来;

    “长老,要不要摆阵迎接?”

    “不用,先弄个百人队,凑合凑合不是还有二里多地吗?慌什么?”

    “明白了。”

    “将军令下,百人队伺候,不必慌张……将军令……虽然将军令是不叫慌张,但是总算能立功了,许多人都瞬间清醒过来,当然也有人真睡着了的,迷迷糊糊爬起来战队。

    无一例外,每个族人身后都有一个当做枕头用的包袱还放的整整齐齐。

    梁长老拿着水囊喝了两口,有到了一点水洗了脸面,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回了军阵中间的空隙。

    几个梁家的族人,抬出来两面中小型的战鼓,放在长老的旁边,两个战鼓手拿出棒槌准备好一切,又脱了上身,穿了一身红色战袍。

    对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出现在视线里,慢慢的越来越近。

    似乎是看见这边的百姓打扮了,对面的耻笑声,谩骂声震天。

    两只军队相隔几百米,对面开始组织冲锋阵型,眼看不要一会儿就要冲杀过来了,这边五百人还是纹丝不动。

    忽然将长老的右手举起来;

    “换甲胄。”

    “唯!”

    “咚咚咚……”

    战鼓手开始就是疾风骤雨,鼓声不大却催人心魄。

    五百军丝毫不乱,整齐划一的扭过身子,拿出事先就解开的包袱里的黑色甲胄,互相帮忙,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就穿戴整齐,人人背着弓箭,手拿铁朔,一瞬间杀气冲天。

    对面已经安排好了冲锋的阵型,开始冲杀了……

    梁长老看着开始冲锋的贼人,冷笑一声;

    “尖锥阵!”

    “是尖锥阵!”

    “唯!”

    旁边的令旗手不停的挥动血红色的令旗,旗语下达之后,五百军组成一个三角形,最前头一排三人,然后后面每一排都会多出几人。

    “弓箭手准备!”

    “是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准备……”

    两个传令兵分开奔驰,一路叫喊着策马狂奔。

    除了前三排的族人蹲下,所有人都把铁朔插在脚边的地上,然后从背上取下了弓箭。

    贼人越来越近了,五个百人队的队长都亮开嗓子……

    “准备!”

    “刷刷。”

    三排弓箭手搭弓放箭。

    “五十步!”

    “刷!”

    三排弓箭手调整了角度,整齐划一,对面的贼人越来越近了。

    “拉!”

    三排弓箭手都把弓箭拉成多半月状态,五十步的距离,不用再拉太多,这是训练无数次的经验,节省力气,还不会把箭射偏。

    具体的指挥,将军们不会多嘴,得靠具体打仗的队长自己判断。

    看看差不多了,第一个队长大喝一声;

    “放!”

    “嗡!”

    一心想着立功,几个打一个的步军正在拿着兵器奔跑,就被射中了几十个人,其中有好几个前胸后背都漏出一尺长短的箭身,还不知道疼痛,还在顺着惯性奔走,只是没跑两三步就停下了,倒在路上顺口流血!

    这还没完呢,第二轮箭雨紧接着到位,几乎只停顿了一下。

    更多的人倒下丧命,然后一轮又一轮,这些人实在想不明白,五百人怎么能如此射个不停呢?

    “散开,散开,他娘的……”

    “都给老子散开呀你们这些蠢货!”

    步军里也有几个领头的队长,不停的骂娘,总算把队伍稳住了。

    “大将军,咱们要不要把剩下的人马全部顶上去?趁着他们弓箭手停下的空挡?”

    “别着急等一会儿,叫他们一千人冲上去看看再说!”

    “是。”

    步军的统领也不是傻子,排出去一千兵,留下了七百手下,多在后头看着情况。

    “可是将军,对面那些弓箭手,把上去的兄弟们阵型都射乱了!”

    “哼!别慌!他们的弓箭手确实厉害,但是能放几把箭?搭进去几个人头,冲上去厮杀就是了。”

    “将军您看?冲过去了?对面在撤退呢!刚才还摆出来一副拼命厮杀绝不后退的尖锥阵,这会儿兄弟们冲过去了死亡线,他们阵型也乱套了,我以为多厉害呢,就这啊?哈哈哈哈!”

    谷摝

    “怎样?我叫你别慌嘛,看看吧弓箭射完了,就是他们的死期,传令下去,全军冲杀,先把这五百人给我杀干灭净,打打他们的锐气!”

    “唯!”

    “传令,全军冲杀!”

    “你娘的,快点的传令,快点的,你们几个也出去传令,快点的……”

    “是……”

    不说这边的热闹,对面的梁家军正在混乱不堪的撤退。

    “长老,得撤多远?”

    骑在马上的梁家长老,也在打马奔走,顺口回应;

    “对面的大军一动,立刻停止。”

    “唯!”

    梁长老身边正在跟着撤退的手下快速询问;

    “长老,不用两位郎君出来相助吗?”

    “用,谁说不用了?现在就是大好机会,两边开始冲杀的时候,这里应该刚好到节骨眼儿上。”

    “所以,用鼓声传令!叫两左右军合围上来!”

    “是!来人,鼓声传令!”

    “唯!”

    四个抬鼓的壮汉立刻停下撤退的脚步,两个战鼓手扭身,面朝来军方向,稳稳的站着不动。

    一个五十人的队伍也跟着迅速停下来,护卫在战鼓手旁边,这是规矩,战鼓手和令旗手执行军令的时候,有冷箭射来,这些人就会用盾牌遮挡。

    有敌人杀过来,这些族人就会玩命厮杀,绝不会叫任何贼人,影响军令的传达。

    五十人的队正右手竖起来在空中;

    “保护战鼓手。”

    “嚯!”

    五十人瞬间分成三组,把六个战鼓手挡在身后。

    “咚咚咚咚……!”

    埋伏在预订地点的左右两军,终于听到了军令,各自上马。

    “冲!”

    “嚯!”

    不说两边不远处的伏兵开始行动,只说这边的战鼓声刚刚传出去不久,梁长老的手下就在马上叫喊;

    “长老,上来了,那边的前军全部顶上来了。”

    梁长老听了这话,立刻调转马头,仔细查看;

    “嗯,确实都上来了,传令,停止撤退,布阵。”

    “唯!”

    “停止!”

    “是。”

    两个站鼓手得到军令,立刻改变鼓点的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

    三通鼓响!

    看上去混乱不堪的五百梁家军,瞬间就停了止撤退的脚步,眨眼间就分成五个百人队,站的整整齐齐!

    战鼓手旁边的梁长老,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对面正在冲锋过来的一千多人。

    “弓箭手射杀的,差不多该有三四百人了,虽然不多,也很好了。”

    “长老您不让远射,否则他们还得再死三百人。”

    “嗯,那样会把他们吓坏的,没厮杀呢就都逃跑了,你去追?”

    “有道理,还是长老考虑的周详。”

    “传令,三个失锋阵!两个一字长蛇阵分开两边护卫。”

    “唯!”

    “将军令,中路三个失锋阵,两边长蛇阵。”

    “三个失锋阵,两边长蛇阵……”

    情况紧急,两个传令兵在队伍的行间距里快速奔驰,迅速传达军令。

    “刷刷刷。”

    两三个呼吸的功夫,五百梁家军快速行走,显示出铁一般的军事素养。

    片刻后,梁家军中间三个失锋阵队型整齐,两边的百人队,呈现一个长蛇阵型护卫中路。

    面对快要冲上来的敌人,五百梁家军纹丝不动,因为没有军令下来,所以不得行动。

    所以五百人表情严肃的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面前的敌人。

    梁家长老坐在马上不动如风,像是没有看到对面的人群一样。

    直到两边都卷起来灰尘,出现人影和旗帜,梁长老这才竖起来右手,紧握成拳头!向天大吼;

    “杀!”

    “嚯!”

    “杀!”

    “嚯!”

    连续两声杀,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和反应,梁长老还是不太满意,又大吼一声;

    “杀!”

    “嚯!”

    “杀!”

    “嚯!”

    这两次五百梁家军整齐划一,把正在冲上来的贼人,都震撼的速度慢了!

    李氏二房的行军规划,和答应声,一切都是古老的秦朝传下来的旧制。

    梁长老终于满意了,举起来的右手像刀一样斩下去!

    “冲!”

    “嚯!”

    “咚咚咚咚咚……”

    两个战鼓手甩开膀子,精赤上身,不停的挥动臂膀,战鼓就一个节点,不停的循环。

    五百梁家军不再后退,而是把铁朔整齐的指向前方,一步一步冲杀上去,却不是撒丫子奔走那种款式。

    对面的一千多人似乎有些发怵了,想象中追上去厮杀的场面没有出现,五百人居然逆风而行,反过来冲杀……

    贼人的脚步慢下来了,两军对阵勇者胜,这话没有瞎说。

    梁家军的士气高涨,眼神里冒出来的全是冲天的杀意。

    两边的左右军,整好也跟上来,正在贼人的侧面后方快速的合围。

    对面的贼人也有发现的,正在不停的叫喊……

    “不好啦,中计策啦……”

    “日他娘的,有包围圈啊……”

    “天呐,咱们要被围起来了……”

    贼人的军阵本来就差强人意,这会儿先是被反冲的五百梁家军吓怵了,接着又被两边冒出来的援军震慑,队形彻底乱套了,开始出现逃兵情况……

    然而!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几百米的距离,被整齐划一的梁家军,一点点缩短下去,终于两军对碰上……

    五百军对阵一千多人,不但没有慌乱,反而是像刀切豆腐一样利索!

    三个失锋阵的前头,碰到贼人的瞬间就显示出军心和战阵的威力!

    全是铁朔刺进肉体的声音,偶尔也有贼人的兵器砍杀到梁家军身上,可惜没有任何效果,唯一的效果是带出一点点可怜兮兮的火花……

    成片的贼人不停的倒下,梁家军的铁朔,不停的刺进去,然后再抽出来,接着再刺下一批……

    只几分钟的时间,就有几百人被夺取性命,献血染红了土地!

第926章;砍瓜切菜

    梁家姓的族人再次向世人证明,战阵的威力是惊人的,比毫无章法的行动强悍何止百倍……

    战阵里全是铁朔刺进肉体的声音,偶尔也有贼人的兵器砍杀到梁家军的身上,可惜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唯一的效果是带出一点点可怜兮兮的火花……

    成片的贼人不停的倒下,梁家军的铁朔,不停的刺进去,然后再抽出来,接着再刺下一批……

    偶尔也有铁朔扎进去卡主的,放心没关系,既然是兵阵就有解决的办法,身后的战友自然会填补空白,兵阵还是原来的兵阵,力气不够的,或者有特殊原因的,有后边的族人补充上去。

    失锋阵永远都是保持着最强的战斗力,挡路者死!

    只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上百贼人被夺取了性命,献血染红了大地!

    没有接触兵阵的贼人,还在盲目的叫喊着往前冲,看到的贼人们,心底发冷又发寒。

    他们看到的是一群幽冥地府爬上来的勾魂使者,他们觉得现在看到的已经不算人了。

    人怎么会如此无情?铁朔的枪头每一次都会准确无误的扎进对手的心口,一分都不会偏差!

    这是多么可怕的场面?

    他们甚至看不到盔甲下的人脸,到底有没有心疼过生命!

    因为李钰研究出来的甲胄全是这样的,包括朝廷的也是,士兵的脸都被面具笼罩,连两只手都有类似马蹄袖那种样子的精铁片用牛皮包裹着,串连着保护士兵的双手。

    脖子后面头盔的披风都耷拉下来一尺多长,想要杀死一个甲胄下的士兵,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正面看到屠杀的贼人,害怕了,他们拼命想要撤退出去,他们想离开这些勾魂的使者。

    可是自己身后的战友,还在傻傻的往前冲锋,阻拦了他们后退的路线。

    没关系,任何时候都有聪明人的,有人带头从旁边撤退,然后许多人都跟着往外跑,不然不行啊,眨个眼的功夫,前一刻还在叫喊的兄弟,已经躺在地上不停的从嘴鼻子里往外冒血!

    所以他们想逃跑,他们想活命,这没有错,可惜天不遂人愿,两边跑出来的贼人,来不及喘口气,就被梁长老的左右军成功接应!

    “噗嗤!”

    “噗……”

    许多人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了,却浑身无力的软到在地。

    临死前他们唯一看到的是,自己胸前的几根翎羽,还在微微颤抖!

    失锋阵没有收到退兵的军令,身后的战鼓声还在持续,鼓声十分密集,如疾风骤雨一般。

    听到鼓声的三个失锋阵,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动作,出枪就要收割性命。

    两边的护卫阵,也充分发挥了作用,想要从侧面阻拦或者偷袭的贼人,都被一个个斩杀。

    对于梁家军来说,鼓声是振奋人心的,是充满斗志的,听得人热血沸腾!

    可是对于贼兵来说,钻进耳朵里的战鼓声,就像催命符咒,听的他们心惊胆战!

    梁长老的大儿子派出的是两个百人队,他负责的是左边,一个管事的皱着眉头禀报;

    “将军您看,贼人有点多啊,中路军那三个兵阵,推进的速度有点慢了这会儿!”

    “看到了。”

    “传令!”

    梁长老的大儿子右手举起来在空中,身边的三百人立刻刷的一声整齐跺脚!

    “失锋阵两个准备!”

    “嚯!”

    “快快快!失锋阵!”

    “刷刷刷……”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左军两个失锋阵组合完毕。

    “杀!”

    “嚯!”

    “冲!”

    “唯!”

    随着梁长老大儿子的手快速斩下,距离战场最近的左军,两个失锋阵,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两百人的脚步声听上去像是一个人在走路,没有任何杂音!整齐的能吓死人,还没有冲到战阵上,就引起了贼人的叫喊声。

    对面的右军,梁长老的二儿子,同样派出了两个失锋阵。

    唯一不同的是,右军从侧面冲杀上来,大郎君的左军,从贼人屁股后头顶了上去。

    没多大一会儿,两边四个失锋阵也开启了杀戮!

    贼人不停的减少,梁长老的大儿子拿着鹰眼看了看贼人后方左中右三路骑兵,居然还是纹丝不动,他嘴角的肉抽了抽,又扭头看看身边的一百人。

    梁长老这次带领的一千五百军,有五百骑兵,一千步军,他给两个儿子都分了一百骑兵,剩下的三百骑兵就在中军大帐。

    大郎君快速下令;

    “骑兵失锋阵准备!”

    “将军,请说数目!”

    “全部,我来打中头,摆阵!”

    “嚯!”

    一百个骑兵整齐的呐喊一声,然后开始行动,梁长老大儿子领着左右副将打头,剩下的一层一层……

    “风哨!!”

    “嚯!”

    一百骑兵动作整齐划一,各自把一个小长条木盒子放在左肩膀上。

    大郎君右手里的铁朔指向对面;

    “冲!”

    “嚯…”

    “驾,驾驾……”

    距离只有三四百米,这很考验骑兵对马术的应用和经验积累。

    难不倒梁家姓的骑兵,大家互相调整着姿态,控制着战马,距离敌人不足百米的时候,骑兵失锋阵彻底成型。

    一百个木口哨,同时发声,仿佛催命的符咒一般。

    谷墒

    早就有人注意到了,特别是右军那边的二郎君,只慢了半拍子,也做出同样的行动。

    与此同时,敏锐的梁长老也派出了两个骑兵百人队,同样是一往无前的失锋阵,从正面两侧直扎上去。

    到处都是竹哨声乱响,战场里的贼人们都在做鸟兽散。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战场上最是考验应变能力和将军的指挥水平。

    很明显贼兵的将军很不合格。

    “娘的,老子砍死你……都听我的号令,围着本将,老子带着你们逃命,闪开都他娘的闪开……”

    贼人那边的将军也着急了,他骑在马背上,所以看的很清楚,这边已经彻底败了,可四面都冲上来一只骑兵队伍,看上去气势很足的样子!

    他不想死,所以开始斩杀挡路的自家兄弟!

    “闪开……沃日你娘的……我干……砰!”

    正在叫喊的贼兵头领,和冲上来的骑兵打了照面,连忙举起来手里的铁朔阻挡,这才保住性命!

    可是他却感觉肋骨那里很凉,很凉,下意识的低下头查看,左边肋骨被眼前那个骑马的身后另一个人,一铁朔扎进了肚子里,枪头刚撤出去,鲜血正在往外直喷!

    梁大朗的骑兵阵,刚冲过去,贼人的头领眼神开始涣散,嘴里还在忍不住喋喋不休……

    “我日……你娘的……就说……要闪开的……”

    话都来不及说完,领头的将军就一头栽倒在马下,眼睛瞪的很大很大……

    他死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扎中了他的腰,那该死的铁朔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怪不得大将军总是说,有骑兵组成的失锋阵,就是阎王爷身边的夺命判官驾到亲临,果然没有说瞎话骗人……

    骑兵队的加入,彻底把战场的主导权拿捏在了手心里。

    这几乎不算是战斗,不算是厮杀,梁长老都在嘴里喃喃自语;

    “没有劲头,这根本不对等,那边的七百骑兵冲过来,才算是真正的厮杀,可惜了,他们不给我机会,这里都没有结束,他们就后退了。”

    梁长老的手下耸了耸肩膀,好心提醒自家主将;

    “长老您就别再想了,那边的领头羊只要不是个傻子,绝对不会顶上来救援的,因为上来就是死,没有别的路可走,顶多就是叫您麻烦一些多费些吐沫口舌指挥一下罢啦。”

    梁长老狠狠地摇了摇头,声音充满了寂寞;

    “我宁肯忙碌一会儿,也想真正的厮杀一场,这样就是屠杀,勾引不起来我骨子里传承咱们梁家祖宗的血!”

    “谁说不是呢,末将也想上去,您不让啊!”

    “肯定不让你上去了,冲杀是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几个有自己的事情,指挥三军,可比冲锋陷阵重要多了。”

    “嗯?长老您看那边?跑出去不少贼人呐,您家老二的本事…手段…未免有些差强人意呀兄长?”

    正在查看打扫战场的梁长老,白了手下堂兄弟一眼;

    “你这人说话真是不利索的很,左右将军带头的,可都是你的侄子,又是你的手下,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明白就是了,怎么还要学那些文人文管事的口气?腔调?”

    “嗨!忽然就想到兄长您家里的事儿了,两个都是嫡亲子,又是在考察的节骨眼儿上,属下不能乱说的。”

    “可你已经说了,该不该说你都说完了。”

    “得!那小弟可要多嘴了啊!”

    “没人堵住你的嘴巴。”

    “兄长您的位置,传给大朗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两年我看的清楚明白,二郎君就得再磨炼磨炼,要是不好好的教授,我说个难听话,放出去给族长的其他儿子做分家立派的大长老,很有些勉强的,咱们梁家的出身,这等带兵的样子可拿出手手啊兄长。”

    梁长老压根就没把这一千七百人得对手当做一根葱,这会又几乎灭杀的七七八八了,更是轻松如意。

    不由自主的想起儿子们的事情,看看战阵又回来看看堂兄弟,梁长老终于忍不住了。

    “我就三个儿子,老大坐我的椅子不用多管他闲事,我亲自照看着,老三我去年就教给林无敌带了。”

    “就剩下这老二,我对他也是头疼的很,说很多次了,鞭子没少抽,可他就是不长进!”

    “嗨!我说兄长,我又忍不住了,您带兵是厉害的,谁都知道,可说道教授儿孙和弟子上头,您就不行了,您只管一股脑的传授经验,却不管他们能吃下去多少,二郎君三郎君都是不得其中的法度精髓,您得变变样才好的。”

    “变样?”

    “没错,族长也说了,得因人而施,因地而施,因时而施,天地人三才缺一不可,得活学活用才是王道!”

    “这样!你带他三年,若是教授成了,我给你五个嫡亲子里其中两个,弄到昔春大娘子儿子那里,和探春小娘子儿子那里分家,做个掌权的长老,你看如何?”

    梁长老的第一副将,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三个手指头来,态度非常的坚定;

    “加一个,我三年内,把二侄子教授成大朗那样!”

    “加一个?你也知道的,我能答应你两个,已经是极限了,就这还是沾光我在梁家正宗大房下头,大家长又是我的嫡亲兄长,换个人来,一个都不敢给你保证的,你应该明白这些……”

    “我不管,兄长您就三个儿,早就安排好了去处,别以为兄弟傻,我啥都打听到了,加一个,没得讲价,兄长您也明白,咱们梁家姓里头,小弟我的能耐和本事,样样都不输给谁的,就是吃了庶出子的亏,才没有掌管大权!”

    “把二侄子交给我,三年后,不会属于他大兄半点,要是办不到这点儿,我就不姓梁了。”

    战斗已经结束,所有管事的都回来中军报道,几个将军的汇报,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梁长老;

    “启禀将军,厮杀结束了。”

    “报将军,斩杀贼首三百七十四…个…”

    “报将军,斩杀……”

    “报将军,我的队伍,杀的最多……”

    “嗯,知道了,功劳暂时有随军主薄记载,随后再说详细。”

    “唯!”

    “梁老二!”

    “末将在,请将军吩咐。”

    “从今日起,跟在你十九叔身边,吃喝睡都要跟着他,我把你托付给你十九叔了,别叫我失望,掏空你十九叔的肚子,学会他那些手段八成,你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懂吗?”

    “是,末将懂得轻重。”

    “孺子可教也。”

    “虽然老夫不喜欢认输,但是不可否认,你十九叔的本事,比我只高不下的,我听你大伯说话,最近几个月,你十九叔就要被族长分下去掌权的,你得好好学他的能耐。”

    “是阿耶,儿记住您这些交代了。”

    “什么?兄……将军,您莫不是…在…逗我开心呢?”

    “,老十九,你看我这半辈子里,可逗过哪一个人来?”

第927章;磨空他们的肚子

    “虽然老夫不喜欢认输,但是不可否认,你十九叔的本事,比我只高不下的,甚至比得上你大伯了。

    昨晚我听你大伯跟族长说话,说是最近几个月,你十九叔就要被分下去掌权的,你得好好学他的能耐。”

    “是阿耶,儿记住您这些交代了。”

    很明显这是最新的小道消息!

    “什么?兄长……将军,您莫不是…在…逗我开心呢?”

    “老十九,你看我这半辈子里,可逗过哪一个人来?”

    号称梁家姓里和大家长一样勇猛,和大家长同样厉害的人物仰天长叹;

    “苍天开眼呐!”

    “末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呐,感激族长有识人之明,感激大家长跟兄长的保举,我感激不尽呐!”

    梁长老的第一副将,眼睛里全是泪花,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梁长老拍了拍堂弟的肩膀;

    “我早就说过的,你会有被人看到的时候,怎么样?没有瞎说吧?”

    “嗯!谢兄长,我的事情,大家长和兄长您肯定出力了。”

    “应该的,你一身的本事神通,却跟在我手下做副手快二十年,也真是难为你了老十九。”

    “不!”

    “兄长说的弟不敢苟同,那些年我确实不服气,可是后来,我发现了自身有很多问题。”

    “静下心来之后,跟着兄长您学会了很多为人处世的手段,这才发现曾经的不足之处,所以说,如果没有跟着兄长的十八年,我只是个猛将而已,我知道成不了大才的。”

    “厉害!佩服!老十九你这几年越来越厉害了,我都看在心里的。”

    “不敢骄傲,兄长您得时刻提点着我才好的。”

    “嗯。”

    梁长老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背着手眺望北方,又看了看凤凰山贼人退兵的方向。

    没多大一会儿,两个地方都传来了轻微的马蹄声,大家都看了看不说话的长老,心中佩服至极,就这会儿的马蹄声,都在很远的地方,但是大长老却提前就听见了动静,不愧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厉害人物呀!

    这代表,两个方向都有一队探马在奔走急行过来。虽然声音很小,可是领兵多年的人,一下子就能听出来,马蹄声很快,很急,可以肯定,军情也非常的紧急了!

    很快!两边可以看到的方向都出现三个骑兵,正在打马狂奔过来。

    李氏二房严格遵守秦朝祖宗,大将军李信的各种遗训,其中行军时,探马出动要七人成队,回信的时候要三人同行,这是防止遇到事情的时候,一两个探子势单力薄,不好互相照应,容易被敌人斩杀。

    “报!”

    北边的三个探马最先跑过来;

    “报将军,族长正北方有大量贼人出现,正在缓步前进,估计天黑的时候能到族长的营帐附近。”

    梁大长老的眉毛瞬间跳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色,沉声询问;

    “来人多少?”

    “万军出头。”

    “万军?”

    “是的将军。”

    “骑兵多少?步军多少?运送粮食的人马又有多少?”

    “回将军,骑兵大概有两千出头,剩下的都是步兵,没有看到运送粮食的队伍。”

    梁长老脸上的肉狠狠地跳动着,另一边的探马也到了跟前。

    梁长老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的问道;

    “可是退下去的贼人又上来了?”

    “回将军,正是如此,那七百骑兵正在退散,不知为何,停止下来了,然后就不紧不慢的回走,如闲庭散步一般磨磨唧唧,明显是在等咱们撤退后,他们就要往上顶的。”

    梁长老又看着北方过来报信的探子;

    “军容比起方才的一千多军如何?”

    “整齐,比刚才对阵那些傻子厉害十倍,跟退下去的那七百多骑兵一样的行军法度,应该是同出一家了。”

    “如此看来,他们来的一共有三千骑兵,七千步军!好大的手笔,一次出动万人,又不叫天下的世家知道,不知有多大的深仇,居然下了这等血本?”

    “将军!”

    梁长老的第一副将,梁十九左手狠狠地抓住唐刀的把柄;

    “将军,这是早有预谋的行动,至少提前准备两年的兵,且事先打听到了族长的行踪,末将怀疑和几年前行刺族长的那些,大有关系,绝对不能小看他们,可不敢等闲视之的。”

    “是啊将军。”

    “叔父,不敢小看的。”

    “阿耶,赶紧回去保护族长吧!”

    “嗯!”

    梁长老答应一声就没有了下文,皱着眉头思考了好大一会儿。

    “西北上的人马,和卧虎山里出来的那些乌鳖杂鱼,原来都是打头阵的死士,怪不得人家不心疼呢,四方笼络来一堆人,为的就是磨光咱们的锐气,和肚子里的食物,哼哼!想的挺厉害!”

    “将军…不光是磨咱们的锐气,假如伤了一些,他们会更高兴看到的。”

    “是啊是啊,老十九说的没错啊大长老,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七八千乌鳖杂毛鱼,肯定要把咱们的儿郎磨下去许多的,他们就是这个目的,方便后头这一万多人捡便宜的。”

    梁大长老嘴角上扬,冷笑连连;

    “想法是上等的,但是也要执行下去,执行不动,跟那纸上谈兵的赵括有何区别?

    想要灭杀我李氏二房的族人,简直是白日做梦,儿郎们的甲胄,可都是族长更换过两次的人间至宝,从头脸到手脚,全部在精铁甲胄下藏着,除非我等累倒下,他们才有机可乘!”

    “那是!”

    梁长老的第二副将,同时也是梁家的老五,把铁朔往地上一插,入土快有一尺深,看的旁边的族人羡慕不已!

    “他娘的屁,这些贼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谋害我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老子真想和他们狠狠的厮杀一场,拼个你死我活,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猛士!”

    “不着急!”

    梁长老摆了摆手制止了兄弟的火气。

    “来人!”

    “在!”

    “回营禀报大家长,说清楚这里的来去,请大兄定夺。”

    “得令!”

    看着传令兵离开,梁长老背着手看向东边;

    “我估计,不用咱们禀报,大兄的探马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吧。”

    “那是肯定的了,兄长您想吧,大家长的智慧,怎么可能单独指靠某一方的势力?”

    谷捈

    “是啊,铁定是三边齐下的。”

    “长老,咱们得回军了,尽快赶回去,驻扎在族长身边,才能踏实的。”

    “是啊将军。”

    “唉!”

    梁大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都不知道族长怎么想的,许多人都不明白这次的行动,为何不带家族的兵马出行?”

    “几千里地行军,没有过万族人的护卫,岂能震慑宵小之辈?”

    “是啊,将军说的太对了。”

    “可不是嘛兄长,我也真是想不通的很了,要不是大兄把咱们梁家军带着几千跟在屁股后头,这会儿就指望那五千闽州卫?”

    “说的就是啊……”

    “或许,族长想要的就是今天的局面吧?”

    “嗯?将军说的有道理!将军这么一说,末将仔细想想,别说还真是越来越那个的……”

    “好了,不说了,三军回走,护卫主帅营地。”

    “唯!”

    “不过嘛,走也有个走法的,传令下去,叫儿郎们急行军前进,到得主帅营地前五里地处停止,不必安营扎寨,立刻再赶回来,杀他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老夫今日要吃掉这七百多骑兵下肚,把那一万多来贼的锐气,狠狠地挫上一挫,彻底弄乱他们的心。”

    “唯!”

    随着梁长老的大军回归,一千五百军迅速远遁。

    凤凰山里下来的那七百骑兵,一直派人紧盯着,当然是走走停停了,对面一千多猛士,出去就是送死,领头的将军比谁都清楚。

    骑兵对阵步军,那是压倒性的优势,可也得分人,分地方,分时候的。

    就像对上这陇西李氏二房的梁家军一样,人家可是号称虎贲卫士的,又穿戴着和朝廷十六卫一样的宝贝,几乎人人都是弓箭手,拿七百人出去对抗,那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报将军。”

    “说。”

    “唯!梁家军已经退走,且慌里慌张的跑步回去,生怕跑慢了吃不到夜食一样。”

    “呵呵呵呵,将军,果然和您猜测的一样,长老那里刚冒出头,他们就慌着回去护驾了。”

    “那是自然了,大军出现,他们族长是最重要的,哪能为了咱们不到千人而把一千五百个猛士困在这里?”

    “将军英明呀。”

    “将军厉害!”

    “大管事厉害了,小人佩服。”

    “末将也佩服的很里。”

    “都严重了啊,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换做我也会快速回归,守着主帅的。”

    “现在本将担心的不是怎么把他们二房族长给弄死的事儿了……”

    “这话怎么说的?”

    “是啊将军,看到他们一千五百军吃掉咱们一千七百兵力,末将心里都发怵呢,将军您还敢惦记其他?”

    “瞧瞧你们这熊样吧,这就怕了?”

    “嘿嘿!”

    “叫将军见笑了……嘿嘿!”

    “将……军,不是属下长他人威风,实在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狠的,好家伙,将军您在远处看清了的,没有一个俘虏,人家不要投降的兵呐!一个个的全部宰杀了,还不吓人呐?”

    “没出息的东西,李氏二房又怎么了?他们也是人,给本将那些甲胄宝贝弄来几千套,本将一个时辰前就不会轻易离开,更要灭杀他们干净的!哼!”

    “可是将军,他们太疯狂了……”

    “怕个鸟?他们不是人吗?”

    “他们有盔甲啊!”

    “是啊将军,头脸都在甲胄里,这他娘的像个鳖,怎么下手?”

    “蠢材,一群蠢材,咱们为何花费许多银钱找来四面八方的烂泥巴?”

    “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的锐气磨下去,把他们的力气消耗掉,不在乎杀他们几个人,只要把他们的心磨平,把他们吃下去的东西消耗光,他们也是人也有累的那会儿,到时候拌倒一个,宰杀一个,掀开盔甲,砍掉脑袋,他们还能诈尸不成?”

    “对呀?”

    “将军厉害,厉害!”

    “属下佩服死了……”

    “这回不怕了吧?”

    “不怕了将军!”

    “我担心的却不是怎么打赢,我最担心的是,他们看到来人太多,吓的往回去的路上走,他们如果选择逃走,咱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等到追上去的时候,人家的援军也来了,强追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人家得援军到来,会追杀咱们到天涯海角的,到人家援军过来的时候咱们就是个死人了。”

    “将军您看,李钰会跑不会?”

    “是啊将军,您说会不会?”

    “李钰的傲气是不会跑回去的,但是他身边的族人,可不会讲究脸面,怎么做能保住族长,这才是那些长老们最先考虑的事情。”

    “所以将军您给长老提议,分批次顶上去?”

    “没错,如果一股脑弄过去几万人厮杀,他们铁定要逃跑的。”

    一群人正在说着话,两个骑兵奔驰过来!

    “报。”

    “报将军,梁家军一直退回去到他们主帅的身边了。”

    “很好,这回放心了,长老那边呢,你们可知道情况?”

    “回将军,我们兄弟俩远远的跟着,路上和长老那边的三个探子碰头了,互相说了经过,那边说长老也盯着咱们这里呢!”

    仿佛在印证一样,探子话刚说完,另一边的探子也回来了;

    “报将军,我家长老有令,按部就班执行原计划。”

    “得令!”

    看到传令兵要离开,领头的将军立刻叫停;

    “慢着。”

    “将军请吩咐。”

    “右军和中军怎么样了?”

    “回将军,不堪一击,和事先猜测的一样,根本不是二房的对手,被杀的四散而逃,溃不成军,大半数人都被割走了脑袋瓜子。”

    “嗯,我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除非咱们自己的人马顶上去,那些杂鱼只能消耗人家的体力,起不到大作用的,三轮箭雨就能把他们吓的尿裤子了。”

第928章;

    “右军和中军怎么样了?”

    “回将军,不堪一击,和事先猜测的一样,根本不是二房的对手,被杀的四散而逃,溃不成军,大半数人都被割走了脑袋瓜子。”

    “嗯,我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除非咱们自己的人马顶上去,那些杂鱼只能消耗人家的体力,起不到大作用的,三轮箭雨就能把他们吓的尿一裤子。”

    “对了将军,中军那里,卧虎山出来的那些尸体,陇西二房到也仁义,正在挖土坑,埋葬尸体呢。”

    “哈哈哈哈,终于上当了,叫他们仁义去吧,厮杀半天,再去挖坑干活,一会儿来不及吃饭,就要被咱们的大军整齐的杀过去,肚子空空的他们,还能有力气迎战?”

    领头的将军笑的畅快淋漓,手下一群人也跟着高兴开心起来,方才被梁家困难惊吓了的魂魄总算归了正位!

    “传令下去,叫儿郎们稳步前进,天黑的时候,走到杀虎破就行,跟上配合长老的行动。”

    “唯!”

    七百多骑兵不紧不慢的再次开动起来,一群小将围着领头的极尽奉承;

    “就是今夜,只要那二房的李钰不逃跑,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可不是嘛,有咱家将军提供的锦囊妙计,长老又在中军大帐里坐镇,铁定能灭杀李钰小儿的。”

    “那是自然了,也不看看谁出的绝妙注意?”

    “可不是嘛,对了,你们还没说咱们右军三千,那些兵可是咱们家族里的精锐呢!”

    “这回那李钰必死无疑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只要他不逃走,那就十有八九喽!本将的脑子可不是猪头!比那些酒囊饭袋一般的大管事们……不可同日而语,哼哼!”

    七百多人晃晃悠悠的走到黄昏,翻过一座土丘后,领头羊挥了挥手;

    “好了,停下歇歇脚。”

    “唯!”

    “将军,歇到几时冲杀?”

    “这里距离杀卧破还有多远?”

    “启禀将军,还有十里出头。”

    “嗯,一定要小心翼翼的行事,派出三队探马,半个时辰回来两次,密切注意十几里外的动静。”

    “得令!”

    “可以下马歇歇,也叫马儿歇歇,吃点儿草料,但是一定要记住了,兵不卸甲,马不离鞍,时刻防备着啊!”

    “唯!”

    领头的将军吩咐完毕,这才扭头看着询问的手下;

    “歇到长老那边的军令过来,然后左中右三军一块冲杀过去,对了,本将手下那两千儿郎呢?”

    “来人!”

    “人在!”

    “半个时辰前,长老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回将军,说是咱们那两千兄弟就跟在后头,正在急行军赶来,最迟天黑就能到达,跟咱们合兵一处。”

    “好。”

    咱们的兄弟聚会整齐了,我才好心里踏实下来的,前头给老子安排一千七百多个酒囊饭袋,恶心的老子两三天没有吃好睡好,他娘的屁,儿郎们的吃食都叫那群短命鬼糟蹋了。”

    “嗨,将军您也别发脾气,吃跑了才能上黄泉路不是?”

    “就是就是,将军放心吧,肉食末将都叫放在后头两千军里藏着呢!”

    “好,还是三郎会来事儿,好东西就得咱们自己吃,说起来了,那一千多短命鬼,应该还有活着的吧?”

    “探子呢?邢立珂人呢?”

    “在呢在呢,这儿呢将军。”

    “你那些手下兄弟到底忙的什么?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给本将禀报一下,之前的战事?你他娘的是想吃军棍子,还是要吃家法板子?”

    “将军饶命,将军莫要生怒,前头只顾逃……只顾行军,所以没来得及禀报您呢,前头那些短命的,早都死的都差不多了!”

    “李氏二房也带的有骑兵数百,又弓箭厉害,两条腿儿的人,岂能跑得过四条腿儿的军马?将军您说是不是这样?”

    “呦呵!你还来质问本将里……噗!”

    “噗嗤!”

    “噗!”

    几个管事下了马,正在围着自家将军说笑,忽然一阵弓箭入肉的声音。

    一轮箭雨骤然而至!

    领头的将军正在说笑,却猛的戛然而止,连坑都没来得及坑一声!

    鼻子中间斜插着一根翎羽,头后面还出去一尺多长的箭头,尸体瞪大了眼睛,靠着爱马就那样命归黄泉,两只死鱼眼还盯着负责探马的邢立珂。

    仿佛是在询问,这就是你禀报的安全路线?这就是你派手下打探查看后,确定可以歇脚的地方?老子的命都被你害了知道吗?

    李钰的鹰眼,已经改进过三次了,这一次新制作的望远镜,更加清晰,可见度达到惊人的二十多里地外。

    而且配置很全,只要是个百人队的负责人,不论正副都有一把在手。

    至于李氏二房的探马,更是人手一把,根本不用像以前那样,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查看敌情了。

    在唐朝的时空里,拥有一把李钰的鹰眼,这等于就是开挂了,而且开的是很大的挂!

    所以梁家军在对方不知情的时候,就一直掌控着所有的主动权。

    梁家军,之前就可以发动袭击,可一直没有行动,等的就是他们走进最适合的地方,然后又等着他们的探马,来回换班的节点爆发!

    几个功夫厉害的弓箭手,偷偷的埋伏在百步之外,把领头的几个将军,送去了黄泉路上。

    然后就朝天上射出三支响箭,正在围着头领尸体手足无措的骑兵们,听到响箭出现,立刻慌了阵脚。

    “有埋伏!”

    “有人放令箭啦……”

    “怎么办?”

    “我哪知道?”

    “应该赶紧走……”

    失去领头羊的引领,场面一团糟糕,有的叽叽喳喳,有机灵的开始上马离开,往来路方向回走。

    逃兵就是这样,有一个就是一大群一大片!

    没多久,七百多骑兵带着几个将领的尸体疯狂奔驰。

    可惜为时已晚了!

    七百多人只跑出四五里地,就遇到了梁家军的包围。

    连刹车都来不及,越来越多的骑兵被射下马背,然后被脱缰的战马顺地拖行。

    李钰的主导思想是,不能浪费,特别是战场上的一切。

    所以梁家军并没有冲杀,还生怕射到了对方的马儿,他们眼里,这些战马已经是李氏二房的产业了。

    所以梁家军一直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把七百多骑兵搞定。

    当然了,也有十几个幸运的家伙,顺利逃走。

    不说这边的小阻击战,只说李钰的营地,梁大家端坐在帐篷里看兵书,他心里很清楚,不论是那边的来敌,都得饮恨沙场。

    梁家军,作为族长的虎贲,是李氏二房家族里装备最整齐,最豪华的,要是拾掇不下一些酒囊饭袋,那就自己按脖子去吧。

    果然!

    “报…”

    谷筦

    “报大将军,我家长老那边大获全胜,贼人一千七百多人,被斩杀大半,逃走性命的不足两成。”

    听到禀报的梁大家长,把古老的兵书小心的翻过一页,头都没抬。

    “知道了。”

    “属下……”

    “听说你们对阵的,还有千把个骑兵,似乎有些战力?你家长老怎么布阵的?梁家儿郎可有损伤?”

    “回大将军!凤凰山出来的贼人有骑兵七百多个,并不入阵厮杀,只在后方观阵,见我军威猛,便提前撤退回去了,不得对阵,无有损伤。”

    “知道了,去吧。”

    “唯!”

    这边的传令兵还没有走出去,另一个快速跑进来。

    “报大将军,我家大管事挡住了窝虎山里出来的匪类,且赢了。”

    “哦?”

    一听这话,梁大家长放下了手里的兵书,他并不担心兄弟的事情,他关心的是小儿子梁大胆,这次给小儿子个带兵厮杀的机会,就是想叫他洗刷掉曾经护卫族长不力的耻辱。

    “卧虎山里出来的人马,到底多少数目?你且说个明白。”

    “是。回大将军的话,不足三千,两千六百多数目。”

    “确实不多,大胆带着一千多儿郎,足够应付那些蠢材,怎么样,可厮杀的漂亮?”

    “赢了,不过距离山脚下太近,乱局之下,逃进山里的也有不少?”

    “你只说跑了多少就行!”

    “额……是,跑了的有千把个……”

    一听这个,梁大家长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从桌案里走出来;

    “怎么回事?一千军出头,对阵两千多乌合之众,且我梁家的儿郎,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精锐之师!”

    “怎么能叫跑出去一千多活口?”

    “这个……回大将军,属下不知啊……属下……”

    传令兵想说属下就是负责传达军令的,又不是负责带兵行动的!可是他看着自家大家长黑成锅底的脸,他不敢犟嘴半句!生怕把大家长气坏了身体!

    若是大家长身体抱恙,对梁家族人来说,可就是个天大的事情了。

    “唉!”

    “你家大管事怎么搞的?老夫当真是想不明白了,族长交代两边,别处不要紧,唯独卧虎山里,不得留下活口,要全部斩杀性命的,他没听见吗?”

    “启禀大将军,那些匪类,行军速度太慢了,好半天都没走过来,我家大管事就下令,往那边推进二十里……”

    “蠢货!”

    “简直蠢材一个!”

    梁大家长一听这话,当场发怒;

    “蠢不可言,老夫亲自教授他的兵法战阵,都教他二十多年了,从七岁教到现在,他还是如此毛手毛脚的吗?”

    “族长的交代如何进行?你家大管事怎么回应的?”

    “回大将军,我家大管事说了,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一千卧虎山里的匪类全部斩杀,拿回人头。”

    “哼!”

    “人呢?那三个蠢货现在何处?”

    梁大家长说的当然是,梁大胆和曾贵还有大牛了。

    民间早就有传言,天下间有两队组合最是逗人,第一队是些老家伙,说的是长安三傻程咬金,尉迟恭,牛进达。

    第二队更傻的,就是陇西李二房三大傻了,梁大胆,曾贵,大牛。

    “回大将军,三位管事商量后,带着兄弟们追出去了。”

    “哼!这三个蠢货,没有一个是叫人省心的,阿贵大牛,老夫指点他们这么些年了,还是没有出息……”

    “唉,老夫真是头疼至极的,怎么就叫我遇到这样三个后辈呢?”

    说道自家的三个领头羊缺心眼儿,来报信的传令兵也很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低着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梁大家长还在气呼呼的嘀咕;

    “行动之前就跟他们三个说的清楚明白清楚,一定要有耐心,等着贼人到我说的那几地方才能动手,为什么就忍不住寂寞呢?”

    “真是气煞老夫也,这几个蠢货,尤其是梁大胆,连他大兄十分之一都不如的,还没有他二兄一半的能耐,叫人揪心呐!唉……”

    正在走来走去埋怨小儿子没有忍性的梁大家长抬头一看传令兵没走,顺口就呛了起来;

    “你还站在这里作甚?等领赏赐不成?没看见老夫心情不好?”

    “啊?是,属下告退!”

    “出去。”

    “唯!”

    “报!”

    “报大将军,西北方向大捷,来犯贼人几乎全被斩杀!”

    “很好,下去吧。”

    “唯!”

    “报……”

    又一个传令兵进来,梁大家长眉头挑了一下,背着双手;

    “不着急慢慢说来。”

    “唯!呼……哧……”

    “启禀大将军,正北方,忽然出现过万军,也不知前头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躲过了咱们的探马。”

    “万军?”

    “是的大将军。”

    “所在何处?”

    梁大家长并没有喜怒形色,只是把桌子上的许多地图找出一张展开查看。

    “回大将军,卧虎山东北方向,距离咱们这里还有五十多里。”

    “静止不动?”

    “是的,停下来了,没有行动,可是也不安营扎寨,也不生火做饭。”

    “哦?再探,随时回报。”

    “得令!”

    “来人呐!”

    “人在。”

    “探马呢?放出去几队了?”

    “回大将军,刚出去的还有两队。”

    “何时回来?”

    “恐怕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归来的节点。”

    “嗯知道了,再派出去三队,从北向南,左中右行动发派出去。”

    “得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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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回贞观之大唐地主爷花式种田
忆昔大唐贞观世,凌烟阁内二十四。
英雄壮志白发生,功名利禄后人评。
历史恢宏,仍有些许遗憾,
书笔刻画,再现盛世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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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式种田,有热血豪迈马革裹尸,还有平淡无奇的家长里短,三妻四妾东西两厢。三教九流上下尊卑。细节中体现封建王朝的时代文化,与复杂背景。各种大小人物都能爆发出独特的亮点,一样的大唐不一样的故事,值得阅读体验…大唐逍遥地主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逍遥地主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