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麦芒
随着那道人影一晃而过,恍惚间,混沌·凡尔斯被动进入心灵空间。
“你怎么也来了……好好在现世扮洛凡成不?神游太久又该让他同学议论了。”对于突然出现并且吓到自己的混沌体,擎空·凡尔斯表示非常生气甚至很想打鸟。
“你以为我愿意见到你这个怨妇?方才……”混沌·凡尔斯倏忽噤声。这个空间……混进了外人!
一刹那寒光惊现,凝满冰凌的剑刃斜刺里击出。
唤出长枪,反手不偏不倚截下剑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撒野撒到这来!”
“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尹天麒嗤笑。青锋剑源源不断释放寒气,不出几秒便将长枪连同混沌·凡尔斯的整只右臂一同冰封。
“昨天过于急躁,一时倒是没能记住你叫什么。所以……报上名来,届时送你入土为安也好立个碑。”混沌·凡尔斯蓦地震碎冰层,枪尖狂雷炸起,直逼敌人面门。
“不劳费心,你只管为那小子立就好。”烈焰翻涌,赤霄出鞘,剑身一抖,火龙飞舞。
混沌·凡尔斯冷哼一声,飞快旋动枪身,狂风骤起,逼得那火龙短时间内无法近身。随即迅速变换招式,简单粗暴将火龙劈成两半。万钧狂雷落下,杀气凛凛似要叫尹天麒灰飞烟灭。
尹天麒也不甘示弱,抽出符纸一剑刺穿。大地剧烈颤动,转瞬间八方筑起高大坚固的土墙,生生抗下落雷。一霎时,刺耳的爆破声不绝于耳,土崩瓦解,飞沙走石。
对手的实力到底太过强劲,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将其击败,此刻必须戮力同心才行。虽说二打一有点胜之不武的意味,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也就无可厚非了是吧?
“喂,本体,你是死了还是咋?来一起……”混沌·凡尔斯此前一直在纳闷,这擎空·凡尔斯不来帮手也就算了,怎么都不带吱声的……现在他知道真相了。
“……借你吉言,我差点无了。”擎空·凡尔斯如今的处境真实艰难,一手持枪架住那巨型蝎子的双钳,另一手则拼命抓着蝎子尾刺以防被蛰死。
“你竟被一蝎子给……”混沌·凡尔斯惊觉侧颈部一凉,锋芒割裂了他的肌肤,滴滴血珠渗出。
“这种情况下也敢分心?你可真……”尹天麒横剑抵于对手的颈间,满脸轻蔑的笑容。他冷瞥一眼不远处的擎空·凡尔斯,“你俩是一对的吧?来,说点漂亮话,我可以考虑送你们一并下地狱做对苦命鸳鸯。”
“……我看你和你的蝎子王下去做一对不错。”混沌·凡尔斯怒火中烧,竟徒手抓住剑锋,强行将其移开。须臾,幽暗雷电涌流,沿着青锋剑袭向尹天麒。
“好久没碰上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尹天麒似笑非笑,收起青锋并急速后撤,“也罢,这条命就留着多玩一些时日吧。”
“哟,居然还没脱身?比起另一只小鸟,你可差劲多了。”他路过受困的擎空·凡尔斯身边时,止住步伐,“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告诉你答案吧。因为,人是一种追求确定性的生物,当面对着未知事物的时候,便会有无穷尽的恐慌。”
“而为了消除这种恐慌,总会伴随着牺牲品的出现。不论是执念难除,抑或者受人之托……你们都不应存在。”
话音未落,上空一道庞大黑影迅猛掠过,电光火石之间将尹天麒横扫出去。
黝黯双翼遮天蔽日,恶龙咆哮震耳欲聋。混沌·凡尔斯傲立于黯翼狂龙背上,居高临下。“汝非司掌命运之神明,岂有权裁决吾等存亡!”
屈臂半握拳,幽暗雷电流窜,缠绕于腕部,又蔓延至指尖。黯翼狂龙得令,双翼骤展,粗壮的尾巴猛然一甩,顿时将巨型蝎子掀翻,大地剧颤。
面临步步紧逼的杀手,尹天麒即刻起身,随意揩去嘴角血迹,波澜不惊。“这十余载间,能伤到我的,你还是首个……我记下了。”
“那又如何。别总自命不凡,再能翻天,你到底不过一介凡人。”混沌气息愈发浓烈,猩红血光湮灭神采,致命攻击无情逼至。
原本一切进展顺利,却难料结局竟会是……
攻击被强制逼停,而后银光墨羽漫天飘零。
尹天麒看清形势,并不恋战,趁乱撤退。“别以为如此我便会对你感恩戴德,你不过是错失了不可多得的机会。”
“……你哪里不对劲,对敌还圣母心泛滥?!”
面临诘难,擎空·凡尔斯缄默半晌,继而昂首仰望。“孰死孰生,都不重要。你自己很清楚吧……杀戮带来快感的同时,却也乱心。那种事已经发生过两次了,我实在不愿,不愿再……”不复出语,唯深埋着头,攥紧双手微微颤抖。
心为之一恻,空洞双眸重新聚焦,落地。抬手抚上其面庞,指腹轻拭眼角的晶莹,柔声:“为何落泪,你以前可不这样。”
“因为……”他遽然反应过来,捂住发烫的脸颊,匆忙背过身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啦,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某些精灵啊……”混沌·凡尔斯只手托腮,眼底满是宠溺,笑,“中蛊一事,你可怪我?”
擎空·凡尔斯摇头,不胜坚定:“毕竟事关重生之翼。如果他出事了……我才真的不会原谅你。”
闻言,敛了眸,施法开启出口。“你至今仍在致力于唤醒小鬼吧……容我说一句,倘若方法用尽都无法奏效,采取下下策也未尝不可,即抹除记忆。”
新宠
途经一地摊时,洛凡发现有套圈圈的活动,地上是各种各样的宠物,一眼相中兔子,双腿犹如灌了铅,再也走不动。
佟泠溪同样驻足,不禁回忆起前几天夜里奇奇怪怪的事:“不是吧你们俩……品味真实的一致,都会对兔子……情有独钟。”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去试试吧。”洛凡心里痒痒,两颊泛起红晕。
“噗……好啊你去吧,我就在旁边看看,尽量不笑出声来。”
见人有所误解,混沌·凡尔斯煞有介事传了音:“别把我当成蠢本体那种货色……只有他会对小小只发情。”
“???你是凡尔斯?不是混沌吗?”趁洛凡还未走开,佟泠溪赶紧发问,但没被理会。
“别白费力,他被勾魂了。”
“嗯嗯嗯?洛少,宠物不能带进KTV的啊!”路过的诸葛青阳友情提醒,可惜未能引起重视。
洛凡钟意那一黑一白成对的兔子,遂一口气买了十个套圈,然而前九个都不中。众里挑一本就不易,却还要将整个笼子套住,实属难上加难。
“明摆着只能正好卡住……麻了。”他不时转动手中套圈,犹豫着是否直接买下。
李墨同王世博一起大摇大摆走过来,嘴里叼着棒棒糖。“学委,这东西特坑的。而且KTV不能带宠物,你这样的话就只能让泠溪女神一个人进去了喂!”
洛凡全然不顾旁人的言论,卯足了劲扔出最后一个套圈。
[呵,本体你的蠢已经无药可救了,只消略施小计即可,多大点事。]
聚风,稍稍吹动套圈的位置,使其滑落至底部。
“woc?!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这什么操作???真骚啊,他居然真的办到了!”王世博惊讶得合不拢嘴,棒棒糖掉落。
“虽然可喜可贺……但学委和泠溪女神晚上可能就缺席了。”
卖家满脸不可思议,不自觉地弹了弹眉毛,旋即反应过来:“恭喜,这是你的奖品!”面带微笑,双手递上。
“这鸟估计之后什么都不会理了……”佟泠溪看出了洛凡的心花怒放,扶额。
“谢谢。”洛凡接住手,满心欢喜,“顺便我想问下,这两小只的性别?”
“正好是一公一母呢。”卖家回答说。
“好的感谢。”听罢,他心情愉悦地拎着笼子旁若无人般转身离开。
王世博再一次目瞪口呆,惊呼:“桥豆麻袋!什么情况???我不是在做梦吧……学委居然为了两只小兔叽抛弃了自家女票?!可怕了可怕了接受不了。”
听闻如此发言,佟泠溪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是……是我让凡先把它们带回去的,不是说晚上还有节目嘛,带着的话也不方便……”
好嘛,李墨与王世博这下还开启了一唱一和模式。
“我们一定是看到了假的学委……”
“真……真的是这样吗?我也严重怀疑。”
“泠溪女神,你确定没和学委闹矛盾?”
“为、为什么会这么想……?”佟泠溪愈发心慌,超想跑路。
“就冲着他之前突然大吼还有抛下你走人了,学委以前不会这样的啊!所以……”王世博做了个柯南同款手势,“真相只有一个!”
“真的没这么严重啦……”
结果……你猜怎么着?洛凡挨了混沌·凡尔斯一通怼,又原路返回了。“……啊不好意思,我刚刚傻了。”
“???你怎么提着笼子回来了?!”佟泠溪口无遮拦,后知后觉赶紧捂嘴,好在没人注意到。
“洛少或许是中了我们的毒也说不定……嗯嗯嗯?”诸葛青阳那个眼尖啊,不经意瞥见红绳,“泠溪女神你脖子上戴的是……?”
“是刚刚……刚刚凡……买给我的……佛手玉。”佟泠溪迫不得已拿了出来,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哟,泠溪女神又双叒叕害羞了啊?不至于吧。平日里秀得那么过分,今天反倒……逢场作戏吗这是?”
“老王你为何这么毒,我就该去看看有无消毒水,买个当防狼喷雾。”洛凡上前,郑重其事。
“醒醒我又不是色狼!”
“说得太对了!”李墨鼓了鼓掌,“洛少赶紧给你家泠溪女神安排上,别忘了老王一开始是怎么说的。”
“同桌你居然……”
“我又怎么了?这话是你说的,恕我无能为力。”
“咱同学这么久你还不了解老王嘛,你看看他那色心骤起还不是连你也……”诸葛青阳拍拍李墨,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迟早把你也给拖进我们这趟污水里。”说完,他递了个阴险的笑容。
诸葛青阳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于是发消息到讨论组里。“晚餐时间到,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的去吧,吃喝完毕好上路,待会美食街入口集合。”
“为什么我总觉得KTV才是放毒势力的最终聚集地……”洛凡的神色略显慌乱。
“难不成你怕我们给你的酒下药?你看看泠溪女神不是跟着你嘛,还慌得一批干啥?”
“第一句话就暴露了你们……不安好心。”
“等等等等!你们去KTV,还带喝酒的???”佟泠溪紧扣关键字眼,插话。
“放心吧,酒精度不高。”
“这……凡,你喝过酒吗?”其实佟泠溪倒不是担忧自己,一看洛凡就知他不行,“那酒就算了吧,我们可以喝饮料。”
诸葛青阳伸出食指,左右摇晃:“看运气咯。”
“运气???”
“因为大伙决定玩真心话大冒险!”王世博补充道。
“输了就要罚酒?我们喝不了酒就不参与了吧……”
“这事没得谈,你们必须参与。毕竟是众人的焦点之一,不参加怎么说得过去啊。”
“那我们要输了……能不罚酒嘛?”
“不能。我们都不会喝酒,所以要一视同仁嗯。”
王世博不轻不重地捶了洛凡的肩部一下,笑嘻嘻:“要不要给你们兑点白开水啊?”
“好啊好啊!”
洛凡的表现可谓震惊佟泠溪一整天:“?!兑白开水你就满足了???”
王世博跟李墨相视一笑,对脸滑稽。
“行了你俩别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了,去准备准备吧。再叨叨,干脆啤酒掺红酒好了。”
收场
眼见都快走过托管处了,秦闫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混沌·凡尔斯有点小慌:“哎别忘了我兔子……”
“神经病吧,差点自身难保还想兔子?我先把你扔回去,回头叫洛凡同学给你送过来吧。肯定有人愿意来。”
“我……我又要嘤嘤嘤了噢。”
秦闫不吃这一套,甚至想重拳出击:“滚。我现在是真的可以一拳一个嘤嘤怪我心情也不怎么好,有种你这副模样去取,你看看那接待员会不会理你。”
“一波微信支付就能解决的事。哎哎哎?不见了……?”
“我这,刚刚洛兮玥打电话来说还在迷路……”秦闫猜出了他在找手机,于是归还,“还就是因为这手机,你的脸,我脖子上的佛手玉……啊破事真多。”
“有好心人送她回家了呢。”
“那把你扔回去就好了,我想了想以后还是待在自己宿舍背书吧,应该安宁点。”
混沌·凡尔斯忽略某人略带情绪的发言,手动微信转账:“七点多托管的到现在都十点多了,15r吧……”
“现在不认人只认微信也很……骚操作。”秦闫整一个都快无语透了,扶额。
哪想,接待员在收款后又秒速来了消息:“要不同学你干脆再转5r过来吧?”
“啊……为什么?”
“只要5r,一筐白白净净的大萝卜马上带回家~”
“你要自己去还是我带你去……”秦闫瞄了眼聊天内容,合理怀疑那人是被某同学传染了。
“……好的吧。”混沌·凡尔斯无奈再次转账,“说一下待会不是我本人去领回,我托了朋友前往。如果要问名字的话,叫秦闫嗯。”
“咱这服务水平,同学你放心!别忘了,一定要给个好评哦~”
他回了个“行了行了知道了”的表情包,然后郁闷锁屏。“……该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了,你尽管放心去,我找一墙角靠着先。”
“KTV托管处居然还卖萝卜?!长见识了长见识了……你自己走得吗?”秦闫放下混沌·凡尔斯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表情逐渐呆滞,“哦还有,我有点担心那群小朋友又看到我折回去拿‘洛凡的兔子’……我怕是怎么都解释不清了,都以为我把他们洛少给拐了。”
“不然你再搀我一段路呗?”
“怎么总感觉你这笑容……没安好心。”秦闫搀着他到附近长椅上坐下,“还好现在比较晚了路上没多少人,你就在这等着。”
“诶,有人来了。嗨?请问这位先生,你是来……?”接待员远远看见有人往托管处这边来,招呼道。
“朋友托我来取他的……一对兔子……嗯,我叫秦闫,他刚刚说过的。”
“哦好的好的!还有,这一筐是友情赠送的白萝卜~”接待员像极了献殷勤那般,将兔子跟萝卜递交过去。
“呵呵呵……非常感谢了。”秦闫接过并往回走,顺带端详了一番笼里的兔子。
夜晚微凉,一黑一白两小只胖嘟嘟的兔子挨得很紧,互相取暖。
“唔……确实挺可爱啊。难怪凡尔斯会对你们发情,不过他这么大一只鸟……怎么会喜欢兔子???难不成是因为鹰吃兔子?!”秦闫被自己神奇的想法吓到,险些自抽一巴掌,“我有病吧……想这些干什么。”
这边,混沌·凡尔斯给完好评后,刷了一小会热搜便开始打起盹来,连手机差点滑落都没反应。
“蠢鸟,起来,走了。”秦闫回来发现这鸟就快趴下了,眼疾手快抽出即将脱手的手机装进口袋里,再把兔笼放他腿上,“萝卜我可以提着点,你的兔子自己抱好!省得我动它们一下你又要跟我发神经。”
“你说……我这副模样出去会不会吓到人呐……”
“你知道就好。”秦闫滴滴打车操作中,头也不抬。
“这样应该好多了吧……”混沌化褪去,拎着笼子缓缓起身。
“无所谓了。”秦闫体验感差到极致,只想快些逃离这个充满痛苦回忆之地,提起萝卜先走了,“行了,去路口等车吧,黑色的凯迪拉克,车牌K1255,看着点。”
凡尔斯晃悠悠跟上,在路口立住,边候车边继续打盹。
期间,秦闫刷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小闫啊,睡了吗?你这个国庆假不回来了吗?这都过去四天了。妈想你了。”
秦闫一字不漏看完,内心不禁泛起酸楚。他又何尝不想回家,如果不是遇上了……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复:“嗯……这里暂时有些事脱不开身,下次我请年假回来,好好陪陪您和爸。”
“不用这么着急的,只是你爸痛风严重了些,吃药也不见得好。你专心工作,我能照顾好。”
“辛苦了妈。等事情处理完,我马上就回去。”
“那行吧,回来那天跟妈说一声,好给你准备饭菜。你们那挺晚了吧,早些休息,别把自己累着。”
“好的,我现在就睡。先这样了。”他长叹一声,完成最后的回复并锁屏。
不消多时,看见车来了,遂拍拍凡尔斯:“蠢鸟,醒醒,快上车。”
心之所动
哪管什么恐怖幻觉、巨型蝎子,一切阻碍在洁癖面前,都是纸老虎。
而堪称奇迹的,非此回洗浴只用了半小时莫属。“赶时间赶到我差点冲动把毛拔光了……”
[本体,本体……我心悦你啊,咱们交往吧,一起生崽崽~~~]
“你这酒疯是不是离谱了亿点点……?”
凌雪在一旁悄悄动用了读心术,递上热牛奶的同时开启憋笑震动模式:“醒醒酒?”
不想,牛奶还没接过手,意识倒先毫无征兆切换了,甚至开始尬歌:“……纸短情长啊~诉不完当时年少~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啊~”
恰巧阿拉斯加犬循声过来,猝不及防给拉了过去,且被动双腿直立。凡尔斯踮起脚尖,手轻轻搭在它的前爪上,一步步靠近,圈圈圆圆旋转不停。
“这是……华尔兹?”凌雪算是开了眼界,原来与犬共舞也是可行的。
“嗷嗷呜……”可怜毛球崽崽习惯四脚着地,如此长时间直立实在艰难。最终到达极限,后腿一软整个压着凡尔斯往沙发倒下。
“嘛,本体你怎么变毛脸了???”他胡乱搓了一把狗头,睡意朦胧间不乏惬意,“很暖诶……喜欢~”
“总算换回来了……”灵威天羽倦容满面,四翼极力伸展,“一时半会干不了,但我倦了……就这样。”隐隐感觉身子被毛毯覆盖住,又瞬间惊醒,“别别别,我得晾着!”
凌雪刚一撒手,毛毯就被掀掉了。她无奈扶额:“北方十月的夜间气温还是比较低的,请你时刻记得这是人类之躯,会冻感冒的好吧!”
“所以,我现在有个非常表脸的想法……你就别管了,早点睡。”凡尔斯去了秦闫的房间门口,用羽毛三下五除二撬开锁。
“我靠?!我还以为闹鬼了……我记得我刚刚有锁门的,结果还真是你……说,你又干嘛来了?!”秦闫毫无防备,一惊一乍。
“当然是睡觉啦。”
“神经病吧你……?我前面不是说好了你睡沙发或者去洛凡的房间……结果你还非得往我这里蹭?要不要脸啊你???”
“沙发体验感极差,洛凡房间……一团糟,超级嫌弃。所以……体谅下啦!”任秦闫摆什么脸色,凡尔斯都视若无睹,径直走进去瘫到床上。
“woc你踏马的……三夜了啊,说说,这回又想让我趴哪?!你,不安好心……”
“我不介意你跟我同床共枕呀,来一起?”
“什么什么?跟你……?一只鸟?!别了吧想想都怕。很好我就特想扯下你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了!”
“我不重啊你知道的,脂肪含量不高,所以脸皮也厚不到哪去。你不要就算了,我好困,晚安。”他开了暖气,设完定时后趴着睡。
“wok你个死鸟居然还睡得心安理得了?!给我醒醒,起来!!!”秦闫原想揪起凡尔斯的,但见他很快睡熟了,到底还是心软妥协。
……
良久,只觉有什么不轻不重压住了自己。纤细睫毛轻颤,苍穹蓝眸抬起,瞳中映着混沌·凡尔斯的身影。此际处于同一场景,凡尔斯清楚认识到这是在心灵空间。
“或许你早已忘却,然当初的一念之差,的确种下了另样因果。曾经我对你仅是单纯的占有欲,如今想尝试……爱慕。”弯指,轻挑起对方的左鬓发,任发丝在指端停留,“可不可以,给个机会。”
凝眸,发觉他的面色仍旧潮红,眼神迷离。“怕是还没醒酒,胡言乱语呢吧?”
“不,我很清醒。”他将脸凑上前,贴于凡尔斯右颊,温热气息喷洒,“我曾长期否认过,也压抑了良久。但随着时间推移,那种情愫非但从未消退,反而……”
耳尖抖了抖,火烧一般发烫。俄顷,垂下眼帘:“可你我毕竟同为一体,不会有结果的。我大致知晓你之所惑,倘若你真想得到这个答案,那么我很遗憾告诉你……never.”
“……我不接受!”怒火中烧,一拳狠狠砸向精灵身后的树干,即刻拦腰折断,“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撩完就跑、管杀不管埋……?”
“感情之事,素来强求不得。至于你认为是我撩拨在先,只能归结于形势所迫,为了稳住你而不得已暂且顺从吧。”
“……我原以为我自是跟旁的不一样,想来是我自作主张了。你也不用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要恼就撂开了手,何必再这说这些话呢。”
凡尔斯一听,险些给噎住:“?什么林黛玉发疯文学,没用的放弃吧。”
“风止于秋水,而我止于你。”混沌·凡尔斯头痛得厉害,挪了挪脸深埋进对方怀里,声音渐小,“没关系,但凡我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始终都会等着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这又是何苦呢……”他长叹一声,稍微调整姿势,以便混沌·凡尔斯能够睡得更加舒坦些,“若是自有了独立意识开始算起,你也没比洛凡大多少吧。区区小崽子就敢肖想攻略祖宗辈的,多少有点荒谬。”
回首,不禁颦眉。折腰的树承载了宿主的绝大部分记忆,此番势必对洛凡造成一定影响。
不得不尔,稍加思索后倾注灵力令之重生、复原。
“事实证明,我们都不适合经营洛凡的生活。也许,遗忘方能暂时摆脱痛苦的深渊。你的提议……可以一试。”
交心
将萨摩耶放回箱内,窝在沙发一角,抱膝无言。
“这都写明了是一双儿女,是给你们的礼物,你为什么总觉得是你的问题,这跟你以前一点都不像,那个敢爬上钟塔楼过生日的小子去哪了?”见人如此情态,秦闫招呼毛球过来,“我不便评价你的父母,但你如今却因一份礼物而怀疑自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更何况我刚跟你说过,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注意安全。”
“也许是突然失去了安全感吧……曾经有个人可以无条件包容我的缺点,可后来莫名消失得特别彻底,无迹可寻。甚至连那人是谁都想不起来……但我确信,不是臆想,而是真实存在过。”蜷起身子,头埋入双膝间。
秦闫短暂沉默,随后同样坐下,接过箱子,里边的萨摩耶探出头微笑。“……包容你缺点的人有很多,为什么不看看我们啊。单说我,排除能力问题我试图救过你这么多次,你对我就这态度啊。你觉得你有什么缺点是我们不能包容的,你说出来嘛,怎么在你的意识里,要包容一个人就这么难吗?难到这个世界只有那一人懂你,连我都只是个逢场作戏要面子的过客?”
“即使……我会给你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你也不在乎?”
“你给我招的麻烦少了吗?不说不在乎,但你知道我是从事殡仪工作的,我是现代见到死难者最多也是最能与死者亲属共情的那一类人。如果我明知道眼前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而坐视不理,我恐怕也……”秦闫把箱子放一旁,萨摩耶攀在箱子边缘试图出来。摸了摸对方的头,轻轻抱住,“你就不要操心我怎么样,毕竟我要是真不管你们了,是可以随时走人的。只要我还在这里,你的缺点就会有人包容,相信我。更何况,被人追杀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因此自责。”
这久违的心安……少年倚在人怀里,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西红柿西红柿……”洛兮玥难得在闹钟响之前爬起来觅食,下楼正碰见如上一幕,“啊啊啊啊啊啊啊哥砸嫂砸,呸是哥夫你们私定终生怎么能没有公证人呢!我现在就打电话去给你们把民政局搬来,别说九块九,九九九我都给你们出了不客气!”
“好了好了,你妹嗑疯了。”秦闫瞥了洛兮玥一眼,主动退开,“我还是那句话,第一要务注意安全,还有第二……求求来个人管好洛兮玥!”
“瞧瞧你一天天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初三毕业班的人了,还搁这玩呢?”迅速调整好状态,伸手,“快,手机上交,滚去学习!”
“噢~”洛兮玥虚心接受递到一半,突然缩回手,“诶不对现在是国庆,为啥我放假还不能玩?”
“因为我平时管不了你,只能趁这几天了。”
“哥砸你要不是已经有归宿了,我会为你能不能找到对象操心的……等等,你到底是我哥砸还是小白鸟哇???嘿呀算了不理,我去耍个朋友,你不许拦着我!”以防手机真给没收了去,洛兮玥趁其不备光速开溜。
他自己也很无奈啊,如果不是尚未掌握化形能力,又哪里想披着凡尔斯的皮终日乱晃呢。
“呜~”萨摩耶探头探脑,一直在偷溜出来的边缘疯狂试探。
“汪!”阿拉斯加犬抬起爪子,敲敲萨摩耶的脑壳。
“毛球,不能欺负新来的小狗狗哦。”凡尔斯将萨摩耶抱了过来,端详一番,“我怎么愈发觉得这家在变成动物园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听罢,秦闫心算了一下两只鸟、两条狗、两只兔子,三四个人再加上一群鱼。“……好像是这么回事。”
“话说,秦闫哥打算在这住到什么时候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我真正基础入门了,应该就不会再来打扰了吧。”秦闫看看萨摩耶的狗牌,“没有名字诶,要不你和洛兮玥现起?”
“那,我需要把玥玥叫回来嘛……毕竟这里起名废一只。”
“这就看你们的了,自己的崽子要自己带。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感觉现在比我高考的时候有过之无不及……”
然转念一想,认为让剧毒如洛兮玥来取名甚是不妥,瞬间打消念头。“既然是作为中秋节的礼物,那与之相关的就是月亮了,而这历来又是人们所吟咏的对象。那么……便唤你为咏月如何?”
萨摩耶欢愉地摇了摇尾巴,随即双腿直立,吐舌。
另一边,秦闫回房间后立时联系了吴昊元。“打扰师父,您可知蛊毒如何解?”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莫非你碰上了?”
“是洛凡……或者说那两只鸟,他的后颈出现了一个蝎子状的印记,可还有救?”
“巫蛊之术与道法有别,为师也只是略有耳闻但不知如何应对。不过,此术流传于湘西苗疆一带,那里或许会有破解之法。”
秦闫将昨晚拍下来的照片发送过去:“那请问师父,这样时间会很紧急吗?洛凡本人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
“目前还处于初期。一般情况下,蛊毒不会因急性发作而致命的,暂时可以放心。”
“谢过师父了,晚些我再寻点法子带他走一趟就是。”
求教完毕,秦闫坐到床上,喃喃自语:“湘西,不就是在湖南的吗?”想了想,百度地图搜索具体位置,“有点远……不知道能不能诓他去那旅游?凤凰古城挺值得一走吧应该……看看他下回什么时间放假?即刻动身怕也不现实……难搞。”
再临
一路上,空气安静得几欲凝固。
终于,凡尔斯打破了沉默:“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为何那么讲。”
“……本来以为你只是什么不拘小节的作风,就不介意你对我做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害,就睁只眼闭只眼任你们胡闹。”秦闫就地止步,转过身去直视凡尔斯,“可你那条错发的信息……让我感觉你是在借我影射什么人。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你对我就不一定是这个态度,现在让我深感自己担待不起,而你竟然还逃避解释这个问题,你要我怎么想?让我理解你的行为有这么难吗,谁会愿意一直做一个蒙在鼓里被别人牵着走的工具人?你好好想想,是跟我解释清楚还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僵持下去,我无法完全信任一个会隐瞒这种问题的人。顿了顿,眸底隐隐变色,“你到底当我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还是一个你求而不得的幻影?”
“当然不是纯粹看成影子……其实吧,是平行时空的另一相似个体,我们称之为对应。”
“所以你是来自异时空的?你在这里的相似个体……说的不会是洛凡吧?”
“是这样。不过与其他人相比……我同他倒是多了层捆绑关系。emmm关于你是对应这事,按混沌的说法,像你这种弱鸡人类与我宿敌完全没有可比性……确实,除了话唠似乎找不到其他相像的地方了。因此,我才会迫切地想要接近你,试图发现更多别的什么。”
“……yysy,我也没觉得洛凡除了样貌还有哪跟你像的,你在期待什么啊,跟自己对应比一下不就非常清楚了吗?”误会解除,秦闫的神情放松下来,“这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你之前拼命藏着掖着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敢让人知道。”
“什么叫藏着掖着?你自己又不问清楚。那晚混沌似乎给过‘你问我答’的机会了吧。”
“我还以为你们记忆也是共享的,鉴于你们一个把我当成抱枕一个非得占我床,我默认你们俩都挺无耻,还非得提问你们无耻的理由吗???”忍住忍住,不要继续扯皮,赶紧转移话题,“说开了就没事了,一致对外。你刚刚一脸惊悚的,不会只看到那一个人吧?”
“不止。还有算半个熟人……如果真是内应也太细思极恐了。”
无意间,回了诊所外屋门口。
“好些时日不见,本事不怎么见长,倒是变得敏感多疑了许多,小朋友。”
那富有磁性的声线入耳,凡尔斯先是僵在原地,须臾缓缓仰头,确认过眼神后再度怔住。
“?!!”秦闫同样抬头,看见一高大魁梧的身姿,瞳孔地震。
天启帝君俯身,拍拍凡尔斯的脸:“该回魂了,怎的见到我就这般拘谨呢。”笑言,先行进入。
秦闫脸上是大写的震惊:“你你你……你们认识?!”
“看着他,你想到谁了……”
“你若得要我说他像那谁……你觉得可能吗?他好歹是人,这明显不是人吧?!”
“你那么大声干嘛啦……”凡尔斯慌得立刻捂住某人的嘴,“他是典型的人格分裂,毁灭的那面曾经可是一剑爆星过……这是位惹不起的主。”
秦闫连连点头表示理解,把对方的手扒拉开。“是是是我会注意的,他那样应该也是你们的……原型?”
“什么原不原型的,我们这是精灵。”话罢,步入里屋。
只见凌煌为天启帝君斟满一盏茶,脸上的笑容僵硬到了极点。
“假笑就免了吧,一是我看着害怕,二则担心你会面部抽筋。”
“……好你个天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真一点没变!”
“那是,我可不像某些上了年纪的。”天启帝君瞥见茶水洒了,犹然从容不迫,“诶,我说的是灵神,跟你凌煌可没什么关系,别这么看我。”
“……所以尊敬的天启河神大人您来这有何贵干呢。”凌煌强忍怒气,努力抑制住将茶水泼对方脸上的冲动。
“总不能是专程过来气你吧?”抿一口清茶,怡然自乐,“嗯,好茶。”
凡尔斯旁观多时,若有所思,思考成功,得出结论:“……我悟了,原来这才是英雄圣殿大佬们的日常?”
凌煌觉得想要多活些时日的话,还是两害取其轻为好。什么天启帝君,那都是空气。遂面朝凡尔斯:“你在短信里头说的什么意思,我秘书怎么了?”
“说到你那秘书啊,这么久了还只给你当下属,我也觉得不大适合。”天启帝君强行插嘴,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什么叫也?你闲的啊还关心这边事。快快快,麻溜的,从哪来回哪去!”
“我对应最近这么活跃,我当然得意思意思关心下啊。你们已经被他搞得焦头烂额了,是吧?”天启帝君笑道,斜了凡尔斯一眼,“主要受害者居然没话说?”
“大佬讲话,我哪儿敢出声……还有您这么卖关子属实不好,其他几位暴躁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愧是父与子,有时说话直率得像极了同一厂家。”
凌煌一听这话,直接呛到。“……咳,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啊天启,这鸟崽子顶多是捡来的。你的无聊冷笑话我不想听,我只关心你对应的情况。”
“你去找自家秘书问话呗,不过要注意点说话的艺术,吓着人就不好了。”
“所以,方才我看见的……确实是。”凡尔斯心下了然,与尹天麒同车的正是许煋玄。
“小伙,听我一言。你现在,还有机会退出,而他日一旦爆发正面冲突,可不会太好过。”
“……多谢提醒。不过,好像也晚了,已经被拖下水了,学不会自保的话,没法上岸呢。”秦闫听得出对方的好言相劝,无奈地笑。
“不晚,你可以当作无事发生,断了联系从此退出,不再掺和。你总不会看不清,这是精灵与修道者的纷争吧。”
在这件事上,凌煌倒意外地与天启帝君达成一致:“我怎么觉得你是那个谁派来的呢……但确实,普通人本不应参与。”
“我以前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经历这么多,我实在无法视为无事发生。更何况,我已是个入门的修道者,我认为他的理念是错误的,不能为了非我族类……而赶尽杀绝,绝对的否定没有出路。以及……洛凡与凡尔斯命脉相连,他身上的蛊毒一日不除终生为患,我或许能帮上些忙。”
“这样啊……”天启帝君沉思一番,起身,“我忽而一时兴起,想去会会我那个对应。”
“挺好的,祝你一去不复返。”别看凌煌表面毫无波澜,假如某俩真的同归于尽了,他会放炮庆祝也说不定。
“emmm那边出来得太着急没来得及锁门,如果没别的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秦闫眉毛一弹,暗地里捅了捅凡尔斯。
“啊对对对没准贼人进来了兮玥还傻傻告诉他保险柜的密码,这问题很大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凡尔斯也还算机灵,反应过来拉着秦闫光速开溜。
副作用
药效即刻发作,反应剧烈,混沌能量沸腾甚至有撕裂经脉之感。
洛凡额角青筋暴起,满脸痛苦之色:“这玩意,用多了,会失控的吧……”
“所以你弄都没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你就敢用!要是尹天麒再以此事为由针对你们下杀手,你要怎么办!”秦闫一看问题很大,这是要出事的节奏。
“看造化咯,不然就是先死或先疯必须有一个。”天启帝君轻敲洛凡的头,似笑非笑,“怨念深重没用,要真有那么多两全其美又岂会是这世道。”
“本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抗拒得了!”下一秒,扫开对方的手,冷不防探出利爪,“此法无异于将我逼上穷途末路!”
天启帝君面不改色,不紧不慢接下。“不可抗拒?果真如此?如果是,你又是因何而改变良多。本源?不会真的有谁认为,融合了一点驳杂的能量,就发生质变了吧?我倒觉得,你始终都是与小白同源的飞行。”察觉到对方已然无力,遂叫来了秦闫,“接下来交给你了小伙,注意别放他发疯出去乱伤人啊。”
“放松一点……事已至此,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否则一尸三命……得不偿失。”秦闫呼气,拍了拍洛凡的肩膀。
“我,也不想,但是……”殷红侵染瞳眸,混沌形态隐约显现。
“你冷静冷静!”秦闫大惊失色,急忙抽出一张安神符,按在了洛凡的额间。
“精灵,非鬼怪……你哪怕定住他,都比这要强。”天启帝君属实没看懂这操作,伸出食指点在对方眉心,“若我再施加一层封印,你会很不情愿吧。”
混沌之力终于稳定,逐渐归于平静。“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喜欢这一手……”混沌·凡尔斯浑身已被冷汗浸透,瘫软,“假如混乱只是这样般短暂,倒不是无法忍受。”
“五分钟,每日。换得多三个月的命,似乎……也还行?”
“五分钟……足够死好几人了,懂不懂?混蛋。”
“???你就不能挑个人少的地儿,还需要我教你做事?安心,真出问题了,你猜我回来会怎样?”天启帝君面带笑容,甚是“人畜无害”。
混沌·凡尔斯张嘴欲言,最终却是闭口不谈。挪了挪,蜷起身子,默不作声。
讶异于对方前后巨大的反差,情不自禁笑出声:“你似乎对精灵界那边的事漠不关心啊?”
“我不曾将那个地方当成家,尤其看清了某些‘正人君子’的嘴脸后……为何要关心。”
“其实,在到达你们所在的位面之前,我一直坚定认为,只有毁灭才能迎接新生。直至真正接触了,才发现它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而是美好、值得存在。你呢,想法从未动摇?那又缘何执着带小白回去?”
“只是觉得他在此受苦受累还不被领情很不值……但另一边也相差无几。嘁,随去他吧,反正我也管不着。”
“瞅瞅,你说得可委屈了。就这样,聊天结束,告辞。”话音落下,一甩披风,消失无踪。
“……你们原来在那边也是这样相处的吗???”秦闫这个局外人从头到尾迷,不过也算大开眼界了。
“何来相处一说……这些英雄圣殿的家伙很少现身在所谓的下界。无非是重生之翼引领过精灵王,交集才相对较多罢了。”
“也就是等级划分吗,没想到精灵也有这一套,文明都如此相近的啊。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和洛凡解释这件事了,还有……寻找巫师,不能再拖了。”
“事已成定局。比起解释,你还是想想怎么哄他坚持每天用药吧……毕竟需要承受两种痛苦,生效时的抑制,以及混沌的暴乱。”
“他可不比你好哄……我也不敢跟他夸下海口,只能先联系一下我老家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靠谱的,毕竟现在江湖骗子太多……嗐。”秦闫越想越心累,转头看向窗外,“现在还很早,你要不回去再休息一下?”
“搞笑,你几时哄过我了。”混沌·凡尔斯徐徐站起,扶着墙摸进了浴室。
洗浴完出来,找到了阿拉斯加犬,抱着它回房间继续睡。
秦闫则回到自己房间,给家里人发过请求寻找巫师的信息后,又翻了翻古籍中的阵法篇。
最佳助攻
半晌,沉默的局面终究被打破。
“你们招惹的好像不止尹天麒,还有那个地下基地的主人。”秦闫回神,也不是有意悲观发言,可这就是现实问题。
“你说廖曼沙?”凡尔斯微微一怔,“说起来,为什么那天尹天麒恰好与她出现在同一地点呢?混沌对此事应当比较清楚,但我的记忆跟他割裂了。”
“谁?这名字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或许是合谋?还有,你们的操作也很迷啊,记忆居然还能时而共享时而割裂???”
“到底没能达成统一……”他晃了晃脑袋,拍拍自己的脸,“不说这个了。既然中秋将至,你有打算嘛?”
“没有,这不就是放假形似加班的工具人日常吗,有你们在,我配有什么安排?”
“那这样,我从未正式体验过你们这的中秋节,嗯……你懂我意思吧?”好嘛,精灵自带美瞳特效的级别突然提升了,这会闪闪发光的仿佛要叫人亮瞎眼。
秦闫清楚他在疯狂暗示,毫不犹豫开口:“我拒绝带你们做月饼,我怕洛兮玥炸厨房!”
“不,我意思是到外面去。月饼……据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每次和你们出去,就没好事发生。”秦闫当即战术后仰。铁非酋日常诸事不顺,真不适合出门。
“上回一直将我往外带的是谁呀?”撑脸,眼巴巴望着对方。
“那是我的错,所以我吸取教训,上回是打架斗殴的社会人,这次你想让我怎么社死?”
“总不能‘尹天麒竟在我身边’吧?”他摸摸阿拉斯加犬的脑袋,笑眼弯弯。
“哥夫小白鸟下来吃饭啦!”对不起,聊天结束,由于破坏气氛的洛兮玥闯进了房间。
“?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被迫终结话题,凡尔斯挪了挪,正欲下床。
“哎哎等会儿,小白鸟你不记得他说过啥了吗!”洛兮玥露出迷之笑容,愈笑愈猖狂。
“说什么了……你那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又说过了,有这回事???”秦闫尚未意识到危机,满脸迷惑。
“好嘞,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一回复读机吧~‘你老老实实躺回去我等会儿还给你抱下来’,你们可以永远相信我洛·甜饼记录仪·兮玥的记忆力哒!”
“……你明明是八卦生产器。”凡尔斯扶额。果然不出所料,某人又开始作妖了。
“那是……”秦闫后知后觉,人傻了,“你,你难道听不出来这是句敷衍的玩笑话吗?!我不说他能消停吗?你这也当真???”
“不行不行,哥砸说过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噢,哥夫你是不是得做出表率鸭!”
“……?去,送客。”凡尔斯无法理解并拍了拍毛球,岂料狗子直接装睡。
“哥夫,不要在意镜头,我这是在帮你记录你的男友力啊!”
秦闫嘴角抽搐,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我谢谢你全家!”
“不用谢不用谢~”
秦闫彻底没辙了,心想着前世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才会给发配到这幢建筑里来。“那……来吧。”说罢,走到床边抄凡尔斯双腿将他整个抱起。得亏这家伙身子轻,倒不怎么费劲。
如此,凡尔斯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不是吧不是吧,你这就……屈从于兮玥的淫威了?”
“因为和她没办法讲道理,至于表现得这么受宠若惊吗你,闭嘴吧。”下楼后片刻不停地放下,秦闫回头就缴了洛兮玥的手机,看见屏幕是和百里子曦的视频通话,“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干人事!”
视频里,百里子曦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发现了,还不是你老相好跑到这儿来给你发喜糖,我就来确认一下好兄弟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啊。顺便你喜糖被我吃了你不介意吧?”
“什么?原来你并不是母胎solo二十多年啊?”
“您老请自便啊,不劳您操心!”结束视频通话,秦闫对某只小鸟的疑问感到不爽,“你又是从哪看出我没谈过恋爱啊?”
洛兮玥小心翼翼接近,试图悄咪咪地把手机抽出来。
然而很不幸,还是被秦闫盯上了:“还有你,少作死对所有人好,没有下次。”
“好的好的好的,哥夫你别生气哈,我真没录像!”洛兮玥连忙抽回手机,虚心接受死不悔改,光速开溜。
离家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无一例外全是何夕颜打来的。
凡尔斯刚踏出屋门半步,身后便传来了凌雪的声音。“哥,你上哪去?”
“小莎,照顾好兮玥,麻烦了。”
“可是,你目前的身体状况……”
不待凌雪把话说,凡尔斯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你先别走!”洛兮玥后步追上,拉住他,“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事情还没成定局,或许……”
药物起效,凡尔斯头脑昏沉,颜面发红。耳畔嗡鸣,不得不借助外物支撑才能堪堪站稳。
是时,手机亮屏,是何夕颜发来的短信。“小凡,刚刚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乖,接一下电话吧,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大抵是意志力的空前强大,洛凡同凡尔斯交换了意识,接通:“母上,告诉我,其实我根本不是您们亲生的……对吧?各种证件上的信息,无不在提醒着我……而我只能迫使自己故作毫不知情。可我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
“这是事实,但你也不用过分在意……我,我们一直都将你视若家人啊!”
“我明白。所以我很感恩您们一家,并一直在尽力扮演好兄长这个角色。可现在争端却是因我而起……我不想因自己的存在而毁了这个家庭的和睦。为何家父常年在外不归,素未谋面……我早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装什么无辜!对不起,打扰了……您们千万不能离,我走,我走行了吧……最后祝您们的家庭回归正轨、完好如初。”
“……哥砸!”见他疾冲向前,洛兮玥想拦却没拦住。
秦闫事先候在院门处,截住了他:“你想怎么?一走了之?离开了这个家,矛盾也依然会存在,你在洛兮玥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她虽然……比较毒,但也是真心把你当哥哥看,愿意在你面前扮乖。有了这样的感情基础,你能保证,以她的性格,不会大闹一番么?那样只会让她的父母矛盾更激罢了。更何况,你走了,她就不会去找你吗?这个路痴,还是需要你关心一下的。”
“然而我不得违抗当家人的命令……唯有如此,他才会满意吧。”说罢,绕开秦闫,渐行渐远。
“这孩子!”秦闫面有愠色,拦下蠢蠢欲动的洛兮玥,“你就跟凌雪留在这别乱跑了,我去追你哥回来!”
“哥夫……我想说的是,不管是否有血缘关系,我都会将他视为亲哥对待。毕竟哥砸对我真的很好,我刚刚也说了……还胜过亲的那种!”
“……难得懂事一回,那就去和你父母好好谈谈吧,你是亲出,说话有分量,他们爱你,会顾及你的感受的。好的我也该走了,再拖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秦闫同样夺门而出,勉强跟在后面,“洛凡,快停下!你这个速度……在大街上跑,很容易出事的!”
闻言,放缓速度,最后改为步行。
“呼呼……何必呢?”追上以后,秦闫恢复正常步伐,“若洛先生果真不想你留在他的家中,又怎会等到今天才向你放出狠话呢……咳,都是在气头上。我能理解你得知这一消息的心情,但他们毕竟养了你十五年,你这么做……实在不妥。”
“他在气什么……?因为我不是人?还是欺瞒?又或者婴孩时期我的某些无意举动……他若始终心存芥蒂,我迟早都得离开……玥玥心大,她应是能够很快适应。纵然对其生父毫无印象,感情也能迅速磨合……毕竟至亲骨肉,血浓于水。她可以少一个兄长,但不能失去父亲。”
“要是少了谁都无所谓,她为什么要闹?比起相隔万里几乎素不相识的父亲,显然是你这个能天天容忍她撒野还照顾她的哥哥更亲。日久才见真情,我第一次见你们也唯恐避之不及,现在不照样还在这,或许……你们都需要给对方一些时间。”
他不再答话,只是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秦闫始终关注着情况,不免紧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难受……”精神恍惚,身体将倾。
“怎么……”秦闫连忙双手扶住,趁他低头时看见那个蝎子印记变红的程度又加深了些许,赶紧叫车,“嘶,刚服过药,难道真是催化吗……再忍一下,我带你去找崇翼小姐。你能变换自己的形态不?或者单纯把翅膀收起来。”
然而,他意识朦胧,已而不省人事。
秦闫无计可施,只好整个抱起塞进车里。上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崇翼发消息,说明情况。“你昨天也有这种反应吗,我还以为这副作用是持续的,没想到中间还有一段空档期……”
行驶过减速带,略有颠簸,遂不自觉倚靠住秦闫。
“如果每天反复的话,还是得找点抑制办法,总不能回头上着课就突然发热起来吧?”肩膀忽而一沉,偏过头看,“……你这样不觉得硌吗,还不如头枕舒服。”
见他双目紧闭一脸不适,秦闫叹了口气,给人微调了个姿势能靠得更舒服,伸手揽住他的肩防止滑走,看向窗外。“真难伺候……”
“好……好冷,要抱紧紧……”不禁缩了缩,烧糊涂的又开始胡言乱语。
听罢,秦闫顿时汗毛倒竖:“你行行好,我怕了你,请闭嘴。”于是坐过去一点,揽人的手去探额头,“好烫……得快点了,但愿不会像上次一样堵车。”
疏远
流年似水,岁月如歌。梦里的白驹飞奔过时光的空隙,回首现实忽至2146年9月底。
“雪姐姐,你知道百合是啥吗?”洛兮玥翘首以盼,屋门处却始终不见记忆中的身影。
“百合?是在说花吗?”凌雪不能明白,怎的洛兮玥言行可以完全不一致。
“不是哦,你再猜~”
“?百年好合的缩写吗?”之于洛兮玥,果然还是不能用正常脑回路去理解的。凌雪稍一转了个弯,“我总觉得你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说我哥砸会不会因为我找个女孩子而不爱我了?嗐他管得着吗他自己也这样了没资格说我来着。话说这都国庆了他回不回来啊……”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才不告诉你,怕你给我哥砸告状!”洛兮玥吐了吐舌头,聚精会神打起了手游。
凌雪大瀑布汗,得出这人叨叨那么多纯属闲得发慌的结论。
值此之际,门铃被按响。凌雪闻声过去开门:“来了,怎么没带钥匙啊?”
“今天居然连院门都锁上了,忘带钥匙就很尬……只能说太过凑巧。”
“我看哥砸你不止钥匙,行李都没有呢。不过学校一套家里一套似乎也不是啥大问题喔……”洛兮玥见洛凡除手提包外别无他物,再次开启胡言乱语模式,“但我总觉得你以后怕是要忘带女票!”
“……就你话多。毕业班了是吧?还躺在这玩手机,快滚去学习!”
“毕业班就不能聊天了?那高考前你是不是还要收我手机哇?”
“我现在都想收呢!”
凌雪不欲打扰兄妹俩的玩闹,于是去厨房切水果。
“不你不可以!”以防不测,洛兮玥事先揣好手机。
“……你的脑袋里除了手机,还装了什么?”
“还有整个二次元!”洛兮玥掰着手指,竟开始点数。
“还有你和那两只鸟。”
“还有妈咪。”
“还有雪姐姐、凌叔叔以及他伴侣。”
“让我想想还有谁……”
“行了,别想了,吃点水果然后快去学习吧!”凌雪回来并放下果盘,毫不留情打断,否则洛兮玥估计可以想到天荒地老。
“……鸟?”洛凡错愕不已,“啊你不说我都差不多忘记他们的存在了。”
听者有意,心湖忽起微澜。凌雪环视屋里,又遥观室外:“还没回来吗……”
“彼时的一切真实恍然如梦,倘若不是凌雪姐还在这……”
“啊?我啊,我倒是成了分清现实与梦境的‘标志’了?”听罢洛凡的发言,凌雪微微一怔,深知自己的时间也已无多。
洛兮玥素来不懂得看气氛,突然插嘴:“哦我想起来了,我脑子里还有我未来的嫂砸!哥砸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
洛凡自觉远离毒气罐,转身上楼:“我先回房间看一下,一个月了怕是……”
“我有打扫,没乱动你东西。”凌雪说了一句。
“不是吧……”洛凡进房间后看见散落在地板上的羽毛,往昔血腥的记忆踏空而来,“怎么说,我其实……不希望你醒来。让一切保持原状,挺好。”他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匆忙退了出去,关上门。
见洛凡下来时脸色不好,热衷放毒的洛兮玥又表演起自己的传统艺能:“哥砸你咋了,被甩了?”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凌雪急于求得答案。
“没什么,别问了……”
待在院子的阿拉斯加犬蓦地吠叫几声,而后跑到角落嗅了嗅。
“毛球,怎么了?”凌雪上前拍了拍它。
“可能是发情了叭!”洛兮玥双手叉腰,迷之自信。
“你果然还是……”洛凡捕捉到一抹若有若无的虚影,百感交集。
凌雪原本就有所猜测,这会感知到气息后愈发确定,难免喜不自胜。
狂风骤起,又逐渐归于沉寂,伴随漫天漆黑羽毛降临世间。
“……哦这是那谁出场的特效?”专业解说员洛兮玥在线进行介绍。
俄顷,虚影化作实形,狷狂不羁如故。“……今夕是何年。”
“emmm2146年中元节吧,要不然怎么会见鬼呢!”
“说人话。”凌雪险些语塞,下意识赏了洛兮玥一个“糖炒栗子”。
“噫呜呜噫!我说的又不是鬼话啊???”
“但也不像人话……”
“嘶,快五年了啊。印象中的小个子如今已……虽然还是矮。”
凌雪不做任何评价。这货不愧是凡怼怼,多年过去还是一点都没变。
“嚯说的好有道理!”最佳坑哥选手洛兮玥无比赞同。
洛凡沉默寡言,神情淡漠。
早已褪色的披帛随风起舞,偶尔闯入又淡出视线。混沌·凡尔斯的目光顺着它下移,发现其缠绕于左手。恍然,原来是自己无意识夺取了混沌之躯,因而明白洛凡为何神色异样:“……见到我,会勾起某些不好的回忆吧。”
“你不是……已经死了?”
“唔,若按照你们的理解来表述,我是那只白的鸟套了黑皮。”
“你自己放弃挣扎了?”听罢飞行精灵王一如既往耿直的发言,凌雪忍不住汗颜。
“我能怎么办……这对兄妹似乎就没分清过我和混沌。”
“你可以把‘似乎’去掉。”
“不得不说,混沌之力的确挺神奇呢……”混沌·凡尔斯将打底紧身衣往上撩起,暴露出胸膛。心口处曾被枪刃穿透,而今已恢复得完好如初,“没留下丝毫受过伤的痕迹诶。”
“噫小乌鸦你又没有猛男的身材,到底在卖弄个啥子啦!不过这腰嘛倒是细得很,有点想……”说着,洛兮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不,你不想。女流氓的发言属实是。”他感到一阵恶寒,即刻拉下衣服。随后面向缄默良久的少年,“洛凡对我颇为不满呐……你之前所说,我也听见了。”
“既然如此,我不妨再说清楚点。也许话说得不好听,但你似乎确实是招灾体质。你的出现,总让我觉得是苦难的开始。我不是在刻意针对什么,至少没有你的这五年间,风平浪静。所以……”洛凡没了下文,只是摆出“请”的手势。
“你还可以再直白点,我就是碍眼。”他忽而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被需要了。想来混沌当初并非捕风捉影,曾经的预言在如今终于逐渐成为现实。以假笑掩饰怅惘,故作满脸轻松,“芳林新叶催陈叶……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我能理解,也尊重你的决定。”
“我初心犹在,你呢?”他与洛凡擦肩而过,离开洛宅,“不打扰啦。”
子夜
“凡……你觉得你能像这样陪我多久呢?”佟泠溪挽住洛凡的手臂,忽而发问。
“难说。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永远。”
“那……你今天一定要回家吗?”
“什么意思?”虽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并没有往深了想。
“我想去个地方。”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啊,下雨了。”佟泠溪抬头望天,习惯性举起手挡在眼睛上。
少顷,雨势渐大。
“是一场急雨呢……暂且避一避,等雨停了再去吧。”话音刚落,洛凡牵起佟泠溪的手跑向某处屋檐下。
“你不问我,要去哪吗?”
“你说吧,我听着呢。”
“……去地狱,好不好?”
未及洛凡反应过来,背后蓦然蹿出两道黑影,一个用软布袋套住他的头,另一个则给其后颈一棍。
远在数十米开外的萧华恰好目睹了全程,见洛凡被几个奇怪打扮的人拖进一辆棕色小客车,摸出手机正欲报警,却迟疑了一会。“五年前,真的只是个巧合?或者……”心生其他想法,遂拦了辆的士,“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
尾随半个多小时到了荒山野岭,司机停下车回过头问:“前面的路不太好走了,确定还要继续前进?”
“就在这下吧,有劳师傅了。”
与此同时,萧华注意到不远处的另一情况,便赶了过去。
“别想动了,我可不会修车,这荒郊野岭的……果然不该连夜赶路,你说你怎么这么神经质一定要今天回啊?我记得你们部门一般是不加班的才对吧。诶,我手机关机了,你充电宝还有电吗?”秦闫下车检查过后,束手无策。
“我觉得今晚会出事,早点回来好。”百里子曦翻出充电宝,看着电量告罄。
“我看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说的‘今晚会出事’!!!这下好了,没有手机也没有交通工具,怎么着,走回去吗?!”
“我可快被那边的教授逼疯了,你以为进修好玩啊。快别说废话了,咱们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人家借个手机叫车。”
“我觉得现在你能找到的只有鬼!这里距离市区还有段距离,谁没事大晚上跑这儿瞎晃呢,只有我们两个憨憨一样的被车抛锚撂在这,指望谁突然出现来带咱们走吗?”说着,秦闫的表情逐渐呆滞。
几乎在同一时间,脚步声伴着言语传来。“诶?想不到如此荒凉之地竟还有人在。”
“……你是鬼吗我的天。”秦闫呆望着面前的萧华,喃喃。
“打脸很痛哦!”百里子曦大肆嘲笑一番,而后看向萧华,“小哥哥,别告诉我你真是上天派来带我们回市区的?”
“这……我其实是来找人的。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们刚从外地回来,车估计是抛锚了,手机没电……总之在这个年代算奇葩失联了。”秦闫简述了自己的悲惨经历,疑惑,“你又为什么找人会找到这里来???”
“这你就别管了吧……此事有一定风险。需要手机联系外界吗?我有。”
“有风险你还一个人去,报警了吗?”百里子曦问。
“……看当时的情况报警已经来不及了,我就自行跟来,不想还是跟丢了。”
“那现在……”
不等秦闫说完,百里子曦抢先发言:“反正现在还早,有你的话我们也不怕回不去市区,不如帮你找人吧,就当我们积德了!”
秦闫当场迷惑:“……???不是你说早点回去的吗?而且我们一路过来,没看见有车经过啊?”
“第六感告诉我,今晚有人会出事,万一就是这个小哥哥要找的人呢?”
“你还真是哪有危险就往哪钻,怎么不去当战地记者呢!”秦闫已经佛了,反正这会横竖都走不了,倒不如也尽一份力,“你在找谁?形容一下样貌体型可好?”
“嗯……银发蓝眸太过标志性了,其他也不需要提吧?”
“这特征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闻言,秦闫脸上表情突然空了一瞬。
“艹!!!”百里子曦心领神会,没忍住就是一句优美中国话。
“怎么又是他???那伙人贩子还没消停吗?!”
“你们……也认识?”萧华只觉这俩反应过激得离谱。
“大概几年前,还算有点交集吧……”
“救命之恩的那种交集。”
秦闫瞪了一眼百里子曦,这人怎么总爱多嘴呢。“如果真是同一伙人,就很麻烦了。你确定他们是往这边走的?我可以说一路上我们都没看见有车经过我们。”
“哦?现在这么主动要去救人了?”百里子曦挑眉。
“还能怎么办?不知道也就罢了,见死不救这个是做不到了。”
“你别忘了还有点别的东西跟他有关系。”
感谢“亲爱”同事的提醒,秦闫罕见的陷入沉默了。
“别的东西……是指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偶尔抽风说些不着调的话,见谅了。”见萧华生疑,秦闫赶紧打断,“你还能回想起当时你是怎么跟过来的吗?”
“其实我……”
前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时断时续。“都给我小心点,别惊扰了什么多管闲事之辈。”
“这小破荒凉地,哪会有人啊,见鬼还差不多哈哈哈哈!”
“你们听见奇奇怪怪的笑声了吗?”百里子曦小声问。
“……作死吧他们,我怀疑只是那孩子运气不好碰到了另一伙人。”秦闫十分确信,这种沙雕绑匪也太不入流了。
未几,萧华发现端倪:“最中间那个……走路不正常。”
“没准就是他们……”
“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说罢,百里子曦猫着腰先走。
余下两人无奈,也只好随行。
幻灭
“嚯嚯嚯哈哈哈……不错,真的很不错,我一定要把你炼成最完美的造物!”
昏暗压抑的狭小空间里,一衣衫褴褛的老家伙笑得癫狂。其面容枯槁,甚至用行将就木形容都不为过。
他粗暴地扯去了伏在棺椁上的少年的衣物,布满老茧的手来回反复摩挲着对方后背的绒毛。
很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洛凡醒来。展翼,狠狠拍击那老家伙不安分的手,而后翻身跳下棺椁。
“啊呀你这该死的臭小鬼,居然敢对你神通广大的无虚大法师这么无礼?!!”老家伙顿时恼羞成怒,“给我上,好好教训他!”
在周围随时待命的众多妖物得令,龇牙咧嘴着蜂拥而上。
值此之际,洛凡意外发现佟泠溪也在此地,毫不犹豫快步上前,一如既往将她护于身后:“溪,你先离开,我来掩护你!”
然而,他似乎忘了什么……
“biu~不许动。”若是在平日里,这也许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玩笑话。而今,顶着后脑勺的,是冷冰冰的枪口。
“溪?!为什么……你只是被胁迫的,对吧?快,回答我!”
“事实明摆着,你怎么还天真地以为会是别的什么呢?凡。”佟泠溪抽出另一只手,轻轻刮过洛凡的面部轮廓,“虽说你愿意爱与保护我,并且我曾经也是那么的喜欢你……但是,不同种族之间的鸿沟绝无可能逾越。”
“……我还是想知道理由。”
“不需要理由。我之前给你讲过一个故事,还记得吗?男女主真心爱慕彼此,甚至萌发长相厮守的愿望……可他们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为何呢?正因为男主非人类啊,人与非人注定没有结果的。”
“难道因为身份问题,就可以完全抹杀过往的一切美好?!”
“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归根结底,咎由自取罢了。”说话间,佟泠溪用钢索把洛凡死死捆住。
“可能吧……不过没关系啦,只要这些家伙不会伤害你,我也就放心了。”洛凡如释重负,索性放弃反抗。
“呦呦呦,你这臭小鬼倒还是个多情种……可惜啊可惜,不会有任何作用!”见状,无虚猛地将一枚黑色骨钉刺入洛凡隆椎下方的间盘间隙。
只听得一声痛苦的哀嚎,洛凡便倒地不起,发生了全身肌肉强直性收缩。
更为恐怖的异变,即将出现。
……
幻境破灭,凡尔斯自一场噩梦中惊醒,却是接收到光辉之羽传来的紧急求援讯息。
宿主出事了……不安久久萦绕心头,时刻警示着他切勿置之不理。
叹息,轻手轻脚挣脱怀抱,不动声色起身。
“最后的提醒,迈出这一步,或许再难全身而退。”
“即使确实糟糕透顶,也还是想着……尽可能做到最好呢。”银光乍现,生出的第三对羽翼似在响应他的决心。
“那么,别勉强,尽力而为即可……灵威天羽。”
“……明白。”微怔,回眸会心一笑,随即消失无踪。
遭逢
是时,一行三人尾随至终点,于一座阴森可怖的破旧古堡前驻足。
“想不到今天仍旧存在这种建筑啊……”萧华感慨罢此地光景,将随身相机切换成夜景模式,拍摄,“我还以为只会出现在影视片里。”
“简直太壮观,太振奋人心了!”百里子曦原想跟着拍照留念的,后知后觉自己手机已经没电的事实,“小哥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务必分享给我哦!”
秦闫默默看着百里子曦问起了萧华的联系方式,内心涌现出了许多问号:你俩到底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旅游的……???
“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监控了吧……”萧华谨慎靠近,仔细观察,“门是虚掩着的。”
“那什么,我总有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咱仨的一举一动。”
听闻百里子曦的言论,秦闫的脸色煞白。
黑暗中,有两个铜铃一般大小的圆点正闪着阴冷的光。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萧华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嚯,刺激!”百里子曦突然来了波不合时宜的发言。
“……你没毛病吧?!这样冒进没等找到人我们就先凉了!”秦闫再次确信肯定以及一定,今天出门是忘了看黄历才会犯忌。
紧接着,一条身长七八米的巨蟒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不时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用这玩意当门神,绝了。”
“卧槽了!这还是个hard级副本,现在怎么办?!”秦闫真心觉得自己和死亡之间,只差被那大家伙一口吞进肚子里。
“嘶——”巨蟒眼中寒光一闪,朝三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当然是跑啊还发什么呆啊!”所幸萧华还算清醒,仓促推了其余两人一把,开启了大逃亡模式。
不知不觉间,三人跑着跑着分散了。
回头望去,身后不见巨蟒的踪影。
然而,萧华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但闻翅膀扑簌簌的拍打声,以及上空一道巨大的黑影迅速掠过。
是猛禽……?
反正在这林深树密之地,见到什么都不足为奇了,哪怕是超自然生物。
须臾,满地枯枝被踏折发出的声响断断续续,并且愈渐靠近。
他当机立断就近紧贴着树干,下意识屏住呼吸。
近了,更近了……就在身边!萧华当时完全是跟着感觉走,动作极快地开启相机闪光灯照向来者。
“唔,这问候方式可不太友好呢……”
借此机会,他看清了对方的脸,连忙将闪光灯的光线挪向一边。“洛凡?你不是被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不对,你看上去有别于人类。刚刚在空中飞的……也是你吧。”
“是的。”擎空·凡尔斯眯了眯眸,逐步适应,“你倒是意外的平心静气嘛……与我过往所见的人类反应都不同。”
“用镜头记录,用事实说话。既然选择了新闻人这条路,早就该有所觉悟了。”萧华晃了晃相机,随后将其收起,“另外,我本人对奇闻异事也蛮感兴趣的。”
“你有点像……不,准确来说,是发型……”
“什么?算了,这暂且不提,比起它还有更重要的事。就前不久我偶遇了另外两人,算是同伴吧,现在也许尚未摆脱困境,你能不……”
“我知道了……是他。”擎空·凡尔斯抬手接住那抹飞舞的流光,是五年前作为信物赠出的羽毛的召唤,“不过你……”
“无妨,我的处境相对安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尽管一往无前就好。”
闻其言,唇角漾出好看的弧度:“你自己小心。”
漆黑六翼齐展,宛若银白流星划破夜空。
冤家路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闫跑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最后止住步伐。
“呼……咳,怎么,我转到哪了……这地方怎么这么大,我记得我们没进入太深的……”他拍了拍胸口,以平复呼吸。茫然四顾,不知自己如今身处何方。
蓦地,头顶上方的枝叶沙沙作响,时不时飘落几片枯叶。
“我穿越了还是怎么着……这世上不会真有魂灵这种东西吧?”秦闫看着这样的场景十分难受,突然想起某只自称“精灵”的鸟,“……淦,还真踏马有可能!”
忽感芒刺在背,身后似乎有什么即将贴上自己。
“是谁……”他完全不敢回头,冷汗瞬间滑落。
“嘶,嘶……”
危在旦夕之间,银光一点闪烁,一根漆黑的羽毛凭空出现。
“这是?难道那谁……还在洛凡身边吗?”秦闫没有时间多想,本能驱使向那羽毛伸手。
接触羽毛的一刹那,灼目光芒大放异彩。
秦闫因离得太近而被晃了眼,一时无所适从。
巨蟒似是受到激怒,张口欲将对方生吞下肚。然而,却一口咬在了坚硬的枪刃上,獠牙霎时折断。
它警惕地盯着来者,再一看那锋芒毕露的长枪,清楚对方不是好惹的主,于是蛇尾重重拍击地面,扬起沙尘后逃之夭夭。
“啊咧,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擎空·凡尔斯收回枪,竟不知所措。
“……?!!”秦闫稍微从迷眼的状态中缓了过来,转头一眼看见擎空·凡尔斯,惊到无话可说。
“那个秦琼还是秦什么……大晚上跑来荒野干什么,探险嘛?”
“……我叫秦闫谢谢。”
他一手握拳叩击另一手掌心,笑:“原来兮玥口中的‘钱’就是你嘛?”
“你们全家都聋?”秦闫深吸一口气,极力抑制暴躁,“这是什么地方,洛凡在哪里?你又是怎么凭空出……为什么会出现?”
“我怎么知道……况且,是你把我召唤过来的诶。”阖眸,略作感知,“洛凡也在这区域内?”
“啥啊???”秦闫对于召唤这种事深感迷惑,总之各种很神奇就是了,“不是你的羽毛先出现的吗……嗐,这等会再说,我回程路上碰到一个人,说洛凡被绑架了,你能救他吗?”
“我本寻洛凡而来。他所处的方位离这不远……”极目远眺,十几里之外的古堡为黑云笼罩,尽显阴气森森。
“绑架他的人……会和五年前的是同一批吗?”
“我也不懂……?!”惊觉暗处寒光隐现,当即横枪招架住斜砍而来的长刀。
“呀,有点可惜呢。”
“……你是?!”秦闫将对方浑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这名不速之客正是裂影,“果然还是你们!快五年了,何必为难一个孩子这么久!”
“哦?想不到,你居然也在啊。”裂影斜了秦闫一眼,甚是不屑,“当时已经放了你一马,如今还敢来……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别为难一个不知情的路人啊,你那话很危险。”擎空·凡尔斯震开对方的刀,将秦闫护在身后。
“嚯,我才发现,小鸟你……这是变白了?原来还是个清秀姑娘啊?”裂影满脸戏谑,瞥了眼刀身上模糊的倒影,“不过咱办事嘛,就得干净点。今晚的事,传出去了……可不太好。还有,这女的跟你们一伙的吧?”话音落下,打个响指,一五大三粗的大汉把百里子曦拖了过来。
见此情形,秦闫不免有些紧张:“……你们想怎么样,灭口吗?”
“那得看我心情咯。”裂影若无旁人地吃着糖,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不好意思,让我接个电话先。”
他故意开了扬声器,因而手机里清晰传出低沉沙哑的男声:“仪式已经完成,如有多管闲事之辈,大可放进来……如果他们不怕死的话。”
裂影淡定地挂断后,似笑非笑:“都听见了吧,那我也不磨叽了。想救那个叫洛凡的,就跟来吧!”话罢,抓住魔魂刀飞走。
那大汉见状,一把将百里子曦推向秦闫,也跟着跑路。
秦闫顺手接住百里子曦,语速飞快:“你最好现在出去,找到之前带我们来的那个人,让他赶紧报警!这事太TM恶劣了!”
“他要没事当然会报警了你以为人是傻的啊?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
“你们还是一起离开吧……这水,深得很。至少,刚刚那人御刀而行也够邪门了。”半晌,擎空·凡尔斯沉言道。
“……我参与了,不太好意思退出,尽量不拖你后腿吧。见死不救做不到,但又没多大本事,只能希望这是我遇到的最后一次了……否则还真难收场。”
擎空·凡尔斯未出一言,只是注视着秦闫的双眸。他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名为“信念”的光。但还是,还是……
往昔屡次的惨痛教训,使他深刻领悟克制的重要性。是故无论内心愿望多么强烈,都必须学会舍弃呢。不牵涉无辜之人,那样于己于彼都好。
陡然想起早些时候凌雪说过什么,遂抱着尝试的心态,意图召唤莉卡。
银光熠熠,汇至指尖,随后令右手背的契约之印显形,沿着其纹路一笔一画描摹,完成激活。
“皮丘!”光芒闪耀,莉卡应召出现,“皮丘?”
“你不愿退出也罢,便待在此处吧。不论如何,总比那边安全些许。”语毕,蹲下挠了挠莉卡的耳朵,“看好他们,拜托咯。”
“皮丘!”[得令的说!]
“什么???太敷衍了吧这,你确定要放个……这是毛绒玩具还是什么……看好我们?”
“你别叭叭了要去快去呀,你的有缘人可等不了这么久啊!”优秀助攻百里子曦已上线,趁秦闫不备将其推过去。
“???”秦闫这给百里子曦搞到懵得一批,还没缓过神就稀里糊涂站到了擎空·凡尔斯旁边。
“真的……没必要冒这个险呢。”敛眸,笑意浅浅,俄顷腾空而起,“走了。”
邪术
“你看你看,磨磨蹭蹭,他又跑了!”百里子曦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认为这个秦闫拉胯得可以。
“什么叫我看?你这一推我差点栽他身上好吧!”
“给你制造机会都不要真是……”百里子曦索性不再搭理某人,转身抱起莉卡,“小家伙,你是活的吗?”
“皮丘?”莉卡歪头疑惑。
“你好可爱啊!姐姐带你去闯关好不好?”
她摇摇头,态度坚决:“皮丘!”[大哥哥说不能乱跑的说!]
“你们这是……”秦闫对百里子曦的迷惑行为感到无比窒息,但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当然,百里子曦什么都没听懂,也只能是疯狂盲猜。“那你到外面去,不怕,哥哥姐姐就想看看这个古堡里面藏了点什么,不会进太深的!”说罢,放下莉卡,拽着秦闫撒腿就跑。
“皮丘!”莉卡这一看可还了得,赶忙高速移动拦在路前。
然而,全力奔跑中的两人压根看见她,跨过去以后玩命似的径直往古堡的方向冲去。
这波啊,属实是小个子的悲伤。
“皮丘!”[早知道应该直接电的说!]
“一人一边,看看谁是非酋会被她追!”见莉卡还在后方穷追不舍,百里子曦心生一计。
“你自己保重吧,小心点。”
“皮丘!”[过分的说!]面对兵分两路的小把戏,莉卡倒也不会束手无策。于是使用“替身”技能,分头追逐。
……
“哎呀,就只有你自己一个来了啊。果然,普通人还是比较惜命的。”此时此刻,裂影正候在古堡大敞着的门前。
“何故为难局外人。”擎空·凡尔斯缓缓落地,“废话少说,洛凡在哪。”
“咋?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给你带路吧?你最好快点哦,不然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据说,堡主可是个……”裂影压低声音,嘿嘿一笑,“变态。”
“?!什么难道那人要对洛凡……”擎空·凡尔斯扫开几支暗箭后,发现裂影早已无迹可寻。
凝眸,正视古堡深处的无尽黑暗,深知前路必定危机四伏。尽管如此,勇往直前终是唯一选择。
再说撤退的裂影,此时已然回到无虚那里。“你什么情况?脸都花了……是被猫挠了?不过看起来似乎严重得多啊。”
“这死小鬼不听控制……难搞。”无虚捂着脸,痛得龇牙咧嘴,“md疼死老子了!”
“那他现在咋不动了?”说话间,注意到洛凡后颈上扎着一根银针,“这是啥?”
“你别乱动,危……”眼看裂影将银针拔了出来,无虚顿时内心凉凉,“艹了廖曼沙怎么会派你这么蠢的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剩下的就交给大师你对付了啊!”裂影假装害怕,溜走的同时暗中幸灾乐祸。
“你,你别过来,本大师我可是……”无虚惊恐万状,连连后退。
他无意中撞到了背后保存完好的红漆棺材,眼珠一转,转身欲揭去上面的黑符。不料手刚伸出去就被洛凡死命掐住,紧接着隐隐听见什么东西折断的声响……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正因这一阵惨叫,秦闫循声意外闯入:“……洛凡?!原来你在这!怎么……”
“可恶啊,居然又来一个碍事的……”无虚咬破指尖,一点洛凡眉心将其定住。
“你干什么?!”见洛凡举止怪异,面色惨白不成人样,秦闫只觉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不由自主冲上去给了无虚一拳,“你做了什么,他怎么了?!”
“md胆敢打老子!老子告诉你,我后面这玩意要是放出来……呵呵呵哈哈哈!”
“疯病去医院治治吧!”秦闫怒不可遏,把无虚从洛凡面前推开后再补一拳。
“你TM……好,这是你逼我的!”
百里子曦自另一扇门闯入,招呼都不打一声抡棍就往无虚的断手上抽。
“啊……?!这又是哪冒出来的疯婆娘!”无虚恼羞成怒,费尽心机终于摸到红棺上的黑符,却见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刀猛地从自己的胸膛探了出来,“怎……怎会如此……”话音未落,倒地不起,死不瞑目。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刀不听使唤呢……估计是不喜欢变态老疯子吧。”裂影面无表情道。
“……你,你杀人?!”目睹这一情形,百里子曦当场木了。
无虚圆睁的眼珠子仿佛要瞪出眼眶了,秦闫不敢再看,忙移开视线。
“我这可是为民除害啊。”裂影伸了伸懒腰,冷笑,“还有,你们没发现少了谁?还愣在这,是想一起死?”
一经提醒,秦闫迅速反应过来:“洛凡……他跑了?他跑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也该跑了吗?我可不想给他整理遗容。”
秦闫再看一眼裂影,发现这人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同百里子曦一起匆匆跑路。“快,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