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异事
深入古堡内部，不计其数的妖物如潮水般涌来。
擎空·凡尔斯一边谨慎应付，一边有序后撤。少焉，后背忽而碰触到什么，即刻转身欲刺出一枪，但看清以后紧急收手。“？！……小莎，是你。”
“是啊，保持警惕确实没错，但你这手要是再快点我就又得去读条了。”凌雪松了一口气。
不消多时，妖物们将俩精灵重重围困，张牙舞爪。
“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就多留几件法器了，这里的鬼怪受地域的影响可不弱。”凌雪甩了甩手中的金钱剑，眉头紧锁。
“它们似乎……不死。”擎空·凡尔斯发觉妖物潮里有相当一部分极其眼熟，分明是几分钟前才击杀过的。
“你那又不是道法，对它们当然不起什么作用。”说话间，凌雪竖起金钱剑，口中念念有词，是为驱邪煞咒，“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度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金光大盛，周遭霎时鬼哭狼嚎一片，妖物纷纷被震飞翻倒在地。
“这只是警告，如若再敢靠近，就莫要怪我不客气。”她的另一只手里捏着张符纸，面露肃容。
然一众妖物全无退缩之意，陆续爬起并再度围了上来。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方法，就是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面对逐渐缩小的包围圈，凌雪同擎空·凡尔斯背靠背，“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实现一击当杀，形神俱灭。”
半晌，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亦无以回应。
她有些急了，音量不由得提高几分：“发什么呆啊，老哥！”
“非要赶尽杀绝，令它们彻底消亡么……”
凌雪微微一怔。回过神，挥剑砍翻扑上来的妖物。她没有看见对方的神情，却也不难想象。“……怀有悲悯之心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是在不适当的时机里反而会成为绊脚石。你再好好看看，它们所谓的活着，真的还是活着吗？”
闻言，擎空·凡尔斯随意望向圈外的一隅。
那处密密匝匝聚集着好几只大小不等的妖物，分明是一家子，此时却在内斗。
彼此撕咬，自相残杀；死亡，复活，再死亡……陷入无限循环的怪圈里，不知疲倦，纷争无休。
“徒有虚表，仅余狂躁与杀欲，确实不像生灵……”
“对！它们是被邪魔外道用邪术困住了，盘踞此地无法离开，每分每秒都只能在生与死之间的更迭中受尽煎熬……绝灭，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是一种救赎。”凌雪又一次击退众多妖物，气喘吁吁，“况且，这些家伙被我们精灵的特殊气息吸引着，想完全避开几乎不可能……所以，别说找到洛凡了，在那之前我们先给耗死都说不定。”
“但愿，他日纷乱永绝，死亡不再作为最终救赎。”闭了眸，精灵王之力提升至极致，旋即以自身为中心，长枪划出半圆斩击；下一秒，迅速同凌雪换位接续斩成圆。
凌雪自然不会浪费这一机会，在众妖物身死后尚未复活前，以最快速度引燃数张符纸，灭魂。
“洛凡的气息已极其微弱，不知是远离了此地或是遭遇不测……另外，莉卡传达给我的讯息说起初留在古堡外的两人类擅自闯入，今下落不明。”妖物虽除，但擎空·凡尔斯忧心忡忡更甚。
“麻烦真是越来越多了……”凌雪摇摇头，叹息，“相信莉卡的感应力吧，如果连她都找不到的话，我们就更不可能了。”
“话可别说得太绝对。”擎空·凡尔斯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望眼欲穿。
大抵是银光璀璨的羽翼过于引人瞩目，百里子曦一眼就发现了擎空·凡尔斯的存在，这会正遥遥挥着手：“谢天谢地你们还在哦！”
须臾，莉卡被召回。“丘？”当她看到百里子曦的一瞬间，脸颊顿时鼓了起来，气呼呼，“皮丘皮丘！！！”
“乖乖乖，不气哈，他们毕竟……”擎空·凡尔斯本欲安抚她，奈何话废属性觉醒，就没词了。
“丘！”由此，莉卡抱手撇嘴，继续耍小脾气。
只不过，轻松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不明的大地剧颤被迫终止。
紧接着，地面突然开裂，秦闫一个不稳，单脚卡进裂缝里。“卧槽！嘶……这是要塌了吗？！”
凌雪忙捞起莉卡，急吼道：“大伙多多注意脚下！”
“……秦，你觉得咱们区区凡人有命活着出去吗？！”百里子曦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幸亏卡得不深还可以自行脱险，不过轻微蹭破了皮。
“我觉得难说！！！”秦闫刚找好借力点，就见地面崩裂加剧，即将土崩瓦解。身子倏忽一空，脚边失去了支撑。
千钧一发之际，擎空·凡尔斯拉住了他。“怎么你一来就出事呢……莫不是自带debuff？”
“……你要是还有闲情逸致探讨这种问题，我自认为无法回答你，甚至觉得自己命中带煞活该去死，老天可能就是看我活着碍眼。”
始料未及，随口一提的玩笑话会换来这样的回复。擎空·凡尔斯愣了愣神，尔后松手：“……小莎，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去找他。”
“好的，放心交给我吧！”凌雪应允，转而面向那两人，煞有介事，“你们两个可不许乱跑了，我可不敢保证还会不会遇到其他什么危险。”
“知道知道，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呢！”不过，百里子曦更在意秦闫的事，“……你刚刚说了啥？”
“没什么，就是莫名的烦躁，别理我吧。”秦闫不愿再提，选择缄口不言。
狂躁
古堡顶楼闹出的不小动静，毫无疑问被列为首要目标。
直冲而上，就见银发少年在同众妖物互相厮杀，嗜血、残酷。
“……洛凡！你始终都没有离开此地么？”看着这一幕，他痛心伤臆，“快停下！你现在跟发狂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然而，洛凡杀死最后一只妖物后，便开始啃噬其尸骸，全然无视对方的存在。
擎空·凡尔斯做不到袖手旁观，遂上前强行制止。“生而为人，实在不应……”
由是如此，洛凡注意到了他，二话不说一头将之撞到护栏上。旋即，又扑了过去，死死压住。
擎空·凡尔斯亦不做丝毫反抗，任对方的尖利獠牙狠狠刺穿自己的小臂。“我能感受到，满怀怨愤而活……很辛苦吧。”剧痛袭来，长枪脱手，直接抛落下楼。他用另一只手搂紧对方，热泪盈眶，“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真的很对不起……”
凌雪发觉情况不妙，即刻瞬移赶来相助。
岂料，洛凡见到她竟有些恐惧，就像寻常的尸类面对驱鬼师那般天性使然，迅速松口后毫不犹豫撞破窗玻璃，跳楼逃出了古堡。
“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被我吓跑……事情更棘手了。”凌雪走近一旁跪坐在地默不作声的擎空·凡尔斯，注意到他的右臂已丧失活动能力，“你是傻的啊！明知他现在敌我不分，怎么都不带躲闪的？”
“他为什么要跑……”
“我毕竟修过道，身上的煞气多多少少能够震慑妖邪之流，他也不例外。至于之前那些完全是被此处地域优势惯的，膨胀了。”
擎空·凡尔斯将衣袖往上卷起，暴露出的血洞触目惊心。沉思，超进化褪去，多余的能量用于自我疗愈。“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变得不人不鬼了呢……”
“两个可能，一是被僵尸咬了，另一则是给邪术转化了。”说着，凌雪掏出一包糯米扔给他，“先别着急治疗，拿这个敷一下伤口，当心感染尸毒。”
“对付僵尸的东西这么廉价嘛？”接过随手敷上，糯米并没有变黑，伤处也无任何异常，“问题不大吧应该。”
“幸好，一切正常。”凌雪长出一口气，“这也说明，洛凡转化的时间不久，还有救。”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凡尔斯“刷”的起身，重整旗鼓。
“你还要去追他？确定下场不会更惨吗？”
“你去的话，一直跟他玩‘你追我赶’也不是个事啊……”他的脸色黯了黯，但很快恢复正常。
“……好吧！老哥你赶紧下去看看，僵尸本能会去找活人的。”
“……哦哦哦。”心不在焉，展翼飞下楼。
与此同时，接收到凌雪的传音：“有什么心事待会和我说说吧，现在不专心可是要吃亏的。”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凡尔斯将深刺入地的长枪拔起，瞥见枪刃上沾染的血迹，精神恍惚，“少痴心妄想了……”
“皮丘！”早先被凌雪塞进秦闫怀里的莉卡，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耳朵一抖。
余光捕捉到半敞的门口有道人影一晃而过，凡尔斯当机立断追了出去。
“是那孩子吗？”百里子曦望向室外，不乏担忧，“刚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会不会受伤……”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世上真是什么物种都有。”秦闫摸摸莉卡的脑袋，“话说，你脚还好吗？”
“还行，跟上大队应该没问题。”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像是累赘吗？过去多久了，至今都没有再看见那个领我们过来的人，你觉得他还活着吗？”片刻之后，秦闫像在问百里子曦，又似是自言自语。
“这……”
“皮丘皮丘！”莉卡万分着急，用力扯了扯秦闫的衣服，试图警告危险靠近。
不出所料，凡尔斯在古堡外碰见洛凡。原以为又该是一场鏖战，却发现此刻正与之交手的裂影。
“……幸亏早年的盗墓经历让我学到了一手，这就让你好看！”裂影稳住身形后，飞快撒出一把糯米，接触到洛凡肌体的瞬间就像烟花一样炸开，并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
凡尔斯被那撕心裂肺的哀嚎震得耳膜刺痛，怒上心头：“你这家伙，给我住手！”近身，运功，蓄力一掌拍在裂影的脊背。
裂影不受控制地往前疾冲了几步，站定后回过头：“嘿，你这小鸟看不懂形势，事到如今，还想保他？他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怪物啊。丧失人性的……怪物。”
“他是人！！！正因为有你们这种妄下定论的存在，所以才……！”闻言，凡尔斯情绪失控，狂风随意念汹汹袭向裂影。
“我只觉得，到这一步了，就帮这孩子最后一次吧……事情存在即合理啊！”话音落下，百里子曦悄悄挪动步伐。
“……你歪理真的很多，问题是我一不如那只鸟二不如凌雪，你告诉我这题怎么解，你敢说我就敢做。”
“先去看看吧，那孩子好像一直没走远……”
当是时，两人皆清楚听见了凡尔斯的怒吼。
“怎么回事？！”秦闫心下一惊，随百里子曦匆匆出去。
只见裂影被掀飞并重重摔到地上，而后咳出一口浊血。“咳，咳咳……别又疯了一个吧，怕了怕了。”所幸有魔魂刀护体，伤势不算严重。他可不是来玩命的，赶紧御刀飞走了。
即使凌雪身在顶楼，那阵怒吼同样清晰入耳。而顾及到洛凡的反应，她只能透过窗户向外看，再度传音：“老哥，冷静点！当务之急是救回洛凡，你要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可抓不住他！”
“方才我竟……果然……”定了定心神，凡尔斯不再往下想，转而查看洛凡情况，发现人已昏厥。
劲敌
“路被封了？我记得自己应该没有走回头路，难道这是单行线？不是真要拐进岔路吧？？？”不知过了多久，秦闫驻足回头，自认为并不路痴的他格外迷惑。这会，怀里的野兔正不怀好意乱蹬，“怎么办，我也很想把你放下来可惜你的脚下没准是我的后半生……”
与此同时，附体后的擎空·凡尔斯嗅觉灵敏异常，尤其对活人气息反应强烈。抬眸，前方是起初被自己封住的路，遂一拳砸去将石堆粉碎为砂砾。
“喂！”秦闫被眼前情形吓得立刻后撤几步，而野兔趁机挣脱，躲进了小洞穴里。隐隐看见对面有个奇怪身影在不快不慢靠近，瞳孔地震，“……什么玩意woc！”
移步至秦闫跟前，擎空·凡尔斯不由自主开始嗅起了气味，声音沙哑：“……咦，是你。”
“什么毛病？！”秦闫吓炸毛，战术后退险些撞到突然出现的凌雪，还被拍了一下肩膀。他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晕过去，应激反应下转身准备动手，看清来人后堪堪停住，几近破音，“woc你们都是不分场合就喜欢刺激人的吗？！！”
“你胆子小怪我咯？”凌雪摊手，全然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收声，我现在听力被进一步强化，你这跟拿着扩音器大嚷一样。”擎空·凡尔斯捂住耳朵，体验感极差。
“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了，回到宿主身上去了不是？”秦闫端详了对方好一阵子，确定是擎空·凡尔斯无误，但形貌又与异变后的洛凡高度相似。
“原来，尸的眼里，世界如此冰冷死寂……只有心脏温热依旧。”擎空·凡尔斯眼中的世界一片黑白，唯活人左侧胸腔内搏动的脏器色彩鲜红。
凌雪转移视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发现暗红的条纹状尸斑近乎爬满了躯干，忙不迭地提醒道：“？！洛凡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老哥你确定还要继续找人？我的建议是先处理比较好。”
“那……”擎空·凡尔斯正欲表态，却忽而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摇铃声，无故微微颤栗，“有什么来了……”
视野尽头，一身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出现。“哪家的小僵尸，成形不久就敢作妖来。”
“坏消息，我符纸都用完了，而且在场的都不会是他的对手，等死吧。”话虽如此，凌雪可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
“你也是修道……”
“你没资格同我对话。”未等擎空·凡尔斯把话说完，黑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青锋出鞘，寒气凛冽，“妖化作的尸？更有意思了。”
此等超绝的威压，往昔在精灵界似乎都不曾感受过，乃至用空前绝后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上辈子是得罪了谁才能这么衰？”来者不善，凌雪即刻召唤时空圣剑，毫不犹豫挡在擎空·凡尔斯前面。
“等等，听你的意思你似乎跟那些个人贩不是一伙的，目前情况紧急，你们物种矛盾能不能暂时放下，先救无辜群众啊？那个被……嗯，你口中所谓的妖其实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你也非得赶尽杀绝吗？”
听闻秦闫的言论，黑衣人无暇关注：“你一区区凡人掺和此事干甚，识相的，现在就滚，当心误伤。”
“……我也不想掺和，我只把那个人类孩子带走，你们神仙打架本来就与我凡人没啥关系，如果你能现场把他们恢复原状，我肯定是话不多说立刻告辞。”
“个别修道之人确实过分嫉恶如仇了，就算没犯事，反正只要是个妖就必然赶尽杀绝，就图一个防范于未然！”凌雪看这气势，不难猜出对方是属于哪种类型的。
“看在你算半修的份上，我不为难，赶紧带上那凡人离开。”黑衣人衣袖一挥，释放真气将她排斥到一旁，并擒住擎空·凡尔斯，“至于他……”
“不用说了，尽管他有时候很气人，我也绝不会丢下他不管！既然你能洞悉我是半修这点，那应该不至于看不出来他还有救。”
“我只知晓，这小孩的体质异于常人，不排除被寄体灵同化的可能。”
也不知这擎空·凡尔斯怎么回事，半晌愣是一声不吭。凌雪真实给气笑了：“喂！说你呢，喊个冤吗？”
“未经教化之物，虽表象人畜无害，但谁都无法预测凶性大发那天有何可怕后果。”
“你是觉得我半吊子看不住他，还是因为我也是妖物不可信？”凌雪好不容易稳定情绪，闻言又有些烦躁，“……又或者，二者皆有。”
黑衣人冷哼，不再理会，手中青锋剑冰光明灭：“一体多魂，数年来还是首次见。你是要自己出来呢，抑或……”
“不劳烦你了。”解除附体，擎空·凡尔斯现于对方身侧，同时甩出长枪。
黑衣人松开洛凡，不疾不徐地后撤。
擎空·凡尔斯大惊，仓促调转方向。
黑衣人用剑鞘猛地砍中对方的肘部，轻蔑：“你还介意这啊？你别演好吧，妖何来情义可言。”
默立旁侧多时的秦闫终于听不下去了，义愤填膺：“？人就一定有了？你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也和那伙歹人脱不了干系，又怎会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你也是人类吧，又何必演什么情义使者，若是明眼人，就该懂得我们的对家才是理应受到制裁的那一方吧！”
“其他人的事我不关心，我的职责只是……”
“老哥，以你的速度带洛凡先撤没问题吧。”凌雪趁机传音擎空·凡尔斯。
“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黑衣人刹那间将擎空·凡尔斯摁岩壁上，一手制住对方那只没被打伤的左臂，另一手持剑挑着其下颏，“我曾认为，人有好坏之分，妖也有善恶之辨。直至后来遭遇了那种事……我才懂得，农夫与蛇不仅仅是寓言故事，现实中也会上演！”
“有机会的话，就赶紧逃。”凌雪又一次传音完成，便抬剑指向黑衣人的背后，“所以你就否定了所有的妖？”
“你既认识他，就不会不清楚，他是个危险的存在吧？另外，他的自控能力……”
“本地人应该都听过古钟楼坍塌的新闻，当时我们在就现场。如果不是他，我和这孩子早已成为塔楼废墟下的冰冷尸骨……你既不是法官也不是判官，他人的是非曲直凭你两句话就下了定论？”
“照你这么说，我也一样不是吗？”凌雪索性不再压制混沌之力，金色双眸一瞬染血，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死寂气息，“我不清楚你遭遇过什么，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动他，哪怕打不过，拼命我还是做得到的！”说着，并起二指，发动五雷咒，“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蓦然间，大地一阵剧烈震动，紧接着一高大健硕的黑影趁人不备，一掌狠狠拍中凌雪的脊背。
“……？！小莎，你怎样！”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先顾好自己！”黑衣人只觉不胜好笑，一剑削去了擎空·凡尔斯几缕发丝。
“咳咳咳……问题不大。”凌雪迅速爬了起来，满脸幽怨，“你这幸运F-果然会传染吧？”
“这又……是什么，原来你和他们居然是一伙的？！！”秦闫忍不住惊呼出声，愈发坚信区区凡人如自己压根就不该出现在此情此景中。
“啧……最近这是跟尸杠上了吗？居然还是凶尸！”凌雪换上了金钱剑，眉头紧锁。
“都停手！”擎空·凡尔斯心力交瘁，一意只愿终止无谓的纷争，“你既然本事不小，那也有能力救这孩子的吧……只要他可以恢复正常，我任你处置。”
“但凡我有对策，又何需你开口。”黑衣人明显一怔，掐指，微微蹙眉，“……也罢，就多留你些许时日。不过，你是我的第328号猎物，这点不会改变。”
确认那人彻底远离此处后，凌雪一下子瘫坐在地。“……这几天是水逆吗？”
“连这来历不明的家伙都这么说，洛凡……还有救么。”擎空·凡尔斯心沉似海，跪倒。
“起来啦二货老哥！”凌雪不轻不重地拍他后脑勺，“现在放弃的话就真没救了！”
“听他的嗓音，年纪不大，这种事情……没准老人会更懂一些。抓紧时间吧，好歹，不算走投无路。”秦闫回神，上前正准备背起洛凡，就见人突然醒转并躁动，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悲催如他，反应不及被一拳揍趴，缓过来时人又没影了，“不是吧这也真不是时候……”
凌雪同擎空·凡尔斯相视一眼，一前一后再次开展追寻行动。
追寻
马不停蹄奔赴至一片空旷的草坪上，洛凡的气息还在，却不见人影。
凌雪图省事，直接带着秦闫和百里子曦穿过异次元虫洞赶到。而后不多理会，走向凡尔斯。“这次就不计较你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洛凡呢？一点踪迹都没留下吗？”
不言，卧倒，轻轻敲击地面。
“下面是空的吗？”
这会，百里子曦过来凑热闹了：“土拨鼠打地洞吧？”
“醒醒百里子曦你是不是在做梦？？？你不觉得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太过魔幻了吗？！”
“活在梦里也挺好的啊。真亦好，假也罢，而今不得不信了。”
“……以前我只是觉得你热衷搞事，现在好了，还变得神神颠颠的。”
“够了啦，你不也相信了他的存在。”
“我突然间希望我这真的是在梦里……大梦一场，醒来之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五年前的那一夜，被你坑进黑店也就算了，顺便救出来的一个小孩……居然在今后围绕他发生了那么多魔幻事件……自从遇见他，我的生活就渐渐偏离了正轨……不对，是已经偏离了，而且非常严重。”秦闫开始思索，从这个漩涡中抽身的可能性。
“你意思是你做了长达五年的梦……？春秋大梦嘛这？”凡尔斯笑道，听见地底下传来的回声后起身，随手拍去尘土，“是这里无误了。然后……按照常规套路，可能会有隐藏洞口？”
“这里是摄影棚吗？您醒醒可好，拍戏呢？”
凡尔斯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四顾发现该草坪有块比较秃。“难道……”随即上前，注意到一株草与周围绿植格格不入，而且越看越像萝卜的叶子。抱着尝试的心态将其拔起，结果还真拔出来一个白萝卜。与此同时，暗道显现，“这波操作……我扣三个六。”
“拿可食用植物当开关也不怕被食草动物吃掉……”凌雪同样有被惊艳到，满头黑线。
秦闫忍不住吐槽：“救命，这该不会是QQ农场玩多了……要偷菜才会有经验加成？？？”
“注意着点吧，要小心暗道里的情况，指不定等会就会冒出个什么东西来……”百里子曦边看边指指点点。话音刚落，就见一黑影从洞里快速窜出，“woc本人就算不欧也没这么乌鸦嘴吧！”
凡尔斯眼疾手快，逮住黑影，抱着一只灰色野兔：“是……是毛茸茸的小可爱！”
野兔稍微挪了挪胖乎乎的身子，不知所措。
“你悠着点，兔子受到惊吓也会有应激反应的。还有，你到底是来追洛凡的还是抓宠物的？野生毛绒绒+1是吧？”凌雪看着沉迷萌物无法自拔的凡尔斯，生怕他本末倒置。
“刚刚第一眼看过去，我还以为你抱着个耗子……”秦闫只觉这事愈发离谱，“等等不是，你怎么就沦陷了？？？现在不是你发情的时候，我们还要办正事喂！”
“办证？办什么证？？？”他蹭了蹭野兔的绒毛，极度舒适之余并没有听清。
凌雪原本就被最近的破事搞得一肚子火，结果那谁这会儿还犯蠢，忍无可忍开怼：“蠢老哥！我们是来找洛凡的不是抓兔子的！！！”
而秦闫则差点给噎住：“难不成还能是结婚证啊你个蠢鸟！wok不对，话题偏了……我可求你清醒点，我们是真的有正事要办啊，要是再晚去几秒，天知道洛凡会不会出什么事！你做老父亲的基本原则呢？！”
“太可爱了~”大概只有神奇如百里子曦，非但不介意，还在不远处偷偷录像。
“……我突然觉得没有血也挺好，起码不会被气得血压飙升。”凌雪低语，揉了揉太阳穴，压下眸底涌现的紫红。
“小可爱我问你噢……刚才有没有一个透着危险气息的人来过？”凡尔斯抚摸兔头，试图交流。
凌雪的状态恢复如初，发话：“问出什么了吗？”
“底部有个地下基地，洛凡也确实进去了。”
“既然它是从下面上来的，那就说明没有机关，走吧。”
“………恕我冒昧，疯病还能这样传染的吗？？？这只兔子是不是也是什么不太正常的生物，你们这情况看起来就像僵尸吃了魅惑菇。”秦闫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野兔听见秦闫的言论后似乎甚是不满，前爪在空气中比划着，仿佛随时就会挣脱出去啃秦闫一口。
“别误会，只是单纯能听懂动物的语言而已。还有……兔子生气了，秦先生要小心点，有机会它一定会咬你的。”
“秦，你好像被针对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里子曦如是道。
“你自信点，把好像去了，欢迎收看大型纪录片之野兔成精。”秦闫已经麻得不能再麻了。
“我先下去探探情况，你们留这上面把风。”凡尔斯没有过多关注秦闫的迷惑言论，抱起野兔滑入暗道。
“鉴于下面有没有危险还是未知，你们要跟上吗？”凌雪走到暗道旁，问。
“他刚刚是不是带上了那只兔子……？淦，真是疯了！”
“帮你一把，把风有我一个就够了，去纠正你老公错误的思想吧新时代的青年人！”百里子曦趁秦闫叨叨的空当把他往凌雪那边一带，还非常“热心”地将其一把送进暗道。
“什么玩意儿……？！”秦闫一不留神，从入口跌落。
凌雪甚是心累，叹了口气，也顺着入口滑了下去。
险象环生
“百里子曦那脑子恐怕是病入膏肓了，我要是还有命出去，准得给她在宿舍立个牌位。”秦闫各种郁闷，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蠢鸟？跑哪去了啊怎么这么快就没影了？？？就离谱，这暗道入口别是个次元虫洞吧，这不是恐怖片标配吗……”
须臾，忽闻低吼声阵阵，他的神经紧绷得都快断了，紧接着还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自己的后颈，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东……woc？！”下一秒，自己的手被谁拉住，随后整个人被扯着逃命似的向前飞奔。
前方，一颗巨石飞快滚来。
“……便宜百里子曦了。”万念俱灰之际，突然一滞，旋即被拉进暗道侧壁一空间狭窄的洞窟里。
“咳，安全了？”秦闫侧着头看见洞外巨石滚过，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然刚一偏过脸，鼻尖蓦地触到了什么，“……？！！”
“你这神情不太对啊，为何不是感激，而是惊诧呢？”擎空·凡尔斯同他四目相对，眸中含笑。
“？？？你为什么……”秦闫赶紧别过头，“又切模式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温度骤降，异常诡异的脚步声回荡不绝，并缓缓靠近藏身之地。
“怎么……”秦闫顿觉有什么在拨弄自己的领口，低头看见兔爪子，一时忘了噤声，惊呼，“你居然还真带着它闯关啊？！”
与此同时，脚步声到洞口边缘戛然而止。
擎空·凡尔斯别无他法，不由分说以唇封口。
屏息凝气半晌，脚步声再度响起，且渐行渐远。
“好险……”擎空·凡尔斯觉察危机解除，故而分开。
秦闫人已经完全木了：“……你就没有什么更正常的方法吗。”
“那会情势危急，我能想到的就两个。一个方才实践过了，另一个……”擎空·凡尔斯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说哪个正常？”
“对不起，我不正常。”秦闫机械扭头，“刚刚那是什么？”
“我们此行的目标呗。”
“什……洛凡？？？怎么会这样，那个老变态疯子已经死了，他难道在这里还有什么执念吗？”
“……能不能出去再说，你不觉得很挤？”
秦闫一听可就不干了，怎么搞得好像他自个儿乐意闷在这当肉夹馍一样。“……好家伙，挡住洞口的难道不是你的翅膀吗？？？本来只有两对，现在好了，多出一对，你能先挪开吗？”
擎空·凡尔斯缄口无言，先艰难地挪了出去，羽毛轻抚过秦闫的脸颊，再搭把手将其拉出来。
“哈嗯……”秦闫被蹭得发痒，忍住没打喷嚏，“讲真，我还是情愿在梦里。一觉醒来，只是虚惊一场。”
“嗯，那你这场梦或许要做一辈子了。”
“言归正传，洛凡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就算复活那个疯子也救不回来了……如果老先生能救他再好不过，可问题是我们把他弄过去都很艰难。”
“既然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了。”
“有何妙招说来听听……”秦闫起初满怀期待，直至看到对方拿了个来路不明的萝卜在喂野兔，几欲气出心梗，“有没有搞错，这就是你说的来硬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喂兔子？！你不觉得你一只小鸟干这种事看起来很奇怪吗！你再这样，我迟早把你的这只兔子给炖了！”
“我特么……！”见擎空·凡尔斯置若罔闻，秦闫气不顺，一下子抢走了萝卜。
“兔子碍着你什么了，有问题找我啊……”他的目光瞬间凌厉万分，锐利得颇似鹰眸。
“……你在等什么？完全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啊这，就这么中意这只兔子？？？它居然比你的宿主还重要？”秦闫不寒而栗，自认反抗无效，只好把萝卜送回到野兔嘴边，“以前觉得你还算正经，恐怕也是我在做梦，这应该才是你的本来面目……笑不活了第一次觉得殡仪馆这么亲切好想回去。”
“啊抱歉……我对萌物几乎没有抵抗力。”
“……鬼了，果然什么都不可貌相，日后碰上撸猫馆什么的会记得给你推的所以你能不能先把正事办了然后回去换个舒适一点的环境再继续培养你和这只幸运兔子的感情呢？”
“你一直都拿我当异类还需要貌相？”他不太情愿地将野兔塞过去，“照顾好，回来它若有什么闪失你也完了。”
“？？？”秦闫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被野兔占了满怀，“你去哪？”
“当然是逮回洛凡啊还能去哪。”只不过，擎空·凡尔斯才迈出几步，一道身影便闯入了视线，“……这下连找寻都省了。”
“是啊，不用找了。”凌雪后步跟来。
“那谁，你要不先去避一避。”擎空·凡尔斯警惕洛凡的一举一动，横枪身前。
“那你们……小心，我在这里拖后腿确实不怎么样，抱歉。”秦闫无暇深究那语气，慢慢挪步向更深处摸索。
暴乱
“是我咒语念错了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在发脾气之类？”凌雪清楚洛凡恢复了些许自我意识，但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依旧敌意深重。
洛凡略过俩精灵，朝秦闫撤离的方向扑了过去。
“小子，想干嘛呢……你的对手，可是我。”墨色六翼交错，擎空·凡尔斯闪现至他身前，一枪扫出，力道偏大，将其击退回原位。
“？这就是你说的会注意分寸吗？！”凌雪暗觉情况不妙，大惊。
擎空·凡尔斯见洛凡心生逃脱之意，风之力云集，轰塌对面后上方的岩壁。大小不等的碎石顷刻砸落，将去路堵了个密不透风。
凌雪连忙递过去一张定身符：“拿着，我速度不够，贴他脑门上。”
眼看无路可退，洛凡被迫转守为攻，长吼一声，迅猛刺出双爪。
见此情形，凌雪抬手张开半透明结界阻挡洛凡的进攻，心急如焚：“老哥你快点啊倒是！”
“我可不需要呢……”擎空·凡尔斯微勾嘴角，极夜般漆黑得深邃的双目中，紫红瞳眸透着寒意。并指拭过枪刃，电光烁烁。
“不是吧喂！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啊？存心的是吗？！……出去之后绝对要K你一顿！”凌雪紧咬牙关，犹自在笑，周身气场剧变。结界突然放大变形，下一秒便罩住了毫无防备的洛凡。
待结界稳定后，凌雪甩了甩手，掺杂混沌的能量自手中溢出，覆手时迅速消散。“鬼知道我能清醒多久……”此刻，她的一双眼瞳已被紫红吞噬。
自决战落幕以来，她自身的能量就始终处于贫乏状态，兼之该时空具有严重的压制作用……终于，在情绪不稳定以及能量持续消耗等种种诱因下，基本遗忘干净的混沌之力被重新唤醒。
意料之外，洛凡竟打破了结界，全速猛冲过来。而擎空·凡尔斯率先发觉，蓦地推开凌雪。
胸膛有如被炮弹击中一般，旋即整个直线向后倒飞。五脏六腑撕裂似的疼痛，难受至极。一口气喘不上来，尔后呛出血。
未几，洛凡把脸凑近，舔去了擎空·凡尔斯嘴角溢出的鲜血。随后，下移舔舐对方右侧颈总动脉处的肌肤，感受到血管内流淌着的温热血液，愈发兴奋。
“洛凡啊……怎样，才能，让你清醒……”他不甘坐以待毙，无奈力不从心。脖颈倏地被刺穿，鲜血被吮吸的同时阵阵凉意袭来，呼吸急促。“哈……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凌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拼手速将定身符糊到了洛凡的额头上。靠墙坐了下来，如释重负。“你这幸运F-还带传染的怎么着，破事那么多靠！死没死，没死吱一声！”
擎空·凡尔斯除了轻微抽搐以外，再无其他表现。
“真是绝了！”见状，她又赶紧爬起来施展治疗术。
“……行了行了，还死不了。”不消多时，擎空·凡尔斯强撑着起身，打断。
“……刚刚跟放了血的鸡相差无几的不是你？”
擎空·凡尔斯不理，瞥了洛凡一眼：“就没更好的方法制住他？这发癫起来难顶啊。”
“没有，要么打晕要么捆起来，选吧！”
“尸，究竟是何等存在，他这力大无穷得也太过分了……还是人么？倘若……”擎空·凡尔斯喃喃自语，突然没了下文。
“邪术受害者时间不长的话，还有机会救回来。”说着，凌雪扔了一根绳子过去，“捆上吧！再不抓紧可就真的一辈子这样了！”
“他的执念极强……我认为有必要了解一番。洛凡，多有冒犯，见谅。”话音落下，与之掌心相抵，紧握，得以一窥对方的记忆，“……合着这是给自家女友卖了？？？”
窥探结束，见洛凡脸上青筋爆起，擎空·凡尔斯轻叹：“看来，不找到的话……他不会轻易离开。”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事都那么多？！”凌雪拍拍身上的灰尘，极端烦躁，“要找就赶紧的，没那么多时间让我们浪费！僵尸，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六道终生之外，不老不死不灭……草，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干嘛，总之给我赶紧的！还有，刚刚那个人不管的话也有可能遇到危险！”
“那这样，分开行动，你去找秦闫，我找佟泠溪。”他语速飞快地说道。
“……见了鬼！该好好说话的时候就好好说话行不？我要不是会读心还真以为你丢钱了。”听完，凌雪翻了个白眼，顺着秦闫离开时的方向走去。
擎空·凡尔斯凝望神情呆滞的洛凡，想到自己找人还得带上这么个丧失行动力的家伙有亿点点迷惑，遂决定采取附体的方式。
柳暗花明
激烈的打斗声传至隔壁，再结合监控显示器的内容，秦闫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虽不免心急火燎，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挣脱束缚。
由是如此，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苹果上的飞镖，只要能设法拿到手……
无奈四肢以及躯干都被捆住，而今能活动的也就剩下头颈部。
方案预想完毕，即刻稍稍头往后仰，企图令苹果顺着背滚落到手心。然事与愿违，当它磕到后颈时便成为华丽的抛物线弹了出去。
秦闫有些懊恼，不过那信物的羽毛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心意，瞬间出现在掌中并钢化成羽箭。
眼前一亮，忙隔断绳索，急匆匆赶到事发现场。
随手捞了把枪，担心准头不行出事，就直接往廖曼沙头上砸。趁对方全身心扑在擎空·凡尔斯身上没注意到自己，冲上去卸了她的匕首，把枪拨开了一点角度。
枪声一响，子弹擦着目标对象的发梢飞过，钉入墙体。
秦闫心惊肉跳，见廖曼沙也被变故惊得退了两步。遗憾没能夺下对方的枪，自己也已经暴露，正横插在她与擎空·凡尔斯及洛凡之间。
“？！你又是什么人，从哪来的，胆敢坏我好事！”廖曼沙目光阴冷，瞄准秦闫，“要不，先解决了你吧！”
“你非得……做这么绝吗？这里多少人命，你一点都不稀罕啊。”见状，他冷汗直冒，但又不能躲，否则身后两个重伤者必死无疑。
“哦？你是说他们？”廖曼沙一指周围的改造人，“可是这一批……全都不是活人呢嘻嘻嘻……”
与此同时，峰回路转。一改造人趁廖曼沙毫无防备，从身后钳制住她，并强硬地打掉了麻醉枪。
“……干什么！你想造反吗？！还不赶紧放开我！”
秦闫抓住机会，在补刀和救人中选择先转移伤员。“你们怎么样？还能……”看擎空·凡尔斯的状态是不能了，遂话锋一转，“可以把他叫醒吗，留得越久越危险。”
“小影，来得正好！快，给我把他们全解决掉！”见裂影出现在门口，廖曼沙喜出望外，自信必将反败为胜。
岂料，裂影其实是带走她来的。“曼姐，情况有变，恐怕我们得放弃这里了……你可别因这几个家伙，落得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下场。”
“此地的秘密泄露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临走前，再送你们一份大礼好了嘻嘻……”她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
在那俩离开后不久，萧华误打误撞闯入。“万万没想到那古堡暗道竟通向了此地……诶，是你？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要命的情况，快来，万一他们反悔就完了！”秦闫招呼一声，掰开擎空·凡尔斯的手，让萧华带走洛凡，“你这……不会散架吧……”他将擎空·凡尔斯小心翼翼地托进怀里，意外发现很轻，转头循着记忆找出口，“撑着点啊。”
不知不觉间，又绕回原地。
“迷宫吧这是……”忽闻警报声，萧华一看屏幕，“SelfDestruction”的字眼映入眼帘，“自毁？！居然还留了一手！”
秦闫在某条眼熟的过道听见警报，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场爆炸，不合时宜地开始胡思乱想：“不是吧……这么多年了还是同一套，这不会把地面炸塌吗？”
擎空·凡尔斯闻声微微仰头，再度催动能量尝试做些什么，不禁呼吸加深。
秦闫自然察觉到了怀里动静，喝止：“你别动，嫌自己死得不够透吗？！能出去是走运，出不去可能也是命……”平复情绪，试图拨打电话，但均无信号，只能边走边找出路，“……不应该啊，他们不可能一点路标都没有……”
萧华望向一侧的碎石堆：“有没有可能是……人为封路。”
“那谁TM真会做人！”话罢，秦闫先将擎空·凡尔斯放下，上前查看一番。
“没时间了……不应，悲剧重演。我为你们……开辟捷径。”擎空·凡尔斯盯准天花板的一点，意欲击穿岩层直抵地表。
“省点力气吧你！我宁愿面对一整厅的死者，也不想再眼睁睁看人在我面前丧生……你以为我好过？！我可求你消停点吧，真是受不了你们了。”秦闫捡起地上的枪支，朝碎石堆猛烈开火。
萧华制止了擎空·凡尔斯，朝他摇摇头，之后面向秦闫。“普通的枪破坏性太一般了，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意间看见野兔从一个小洞里钻了出来，就势打量那处的一整块巨石，“是不是还有其他出路？”
闻言，秦闫挑了把刀，往野兔钻过来的洞锄了两下，发现这块石头比其他的要松。“劳驾，能搭把手吗？”
“嗯，我突然想起，《河中石兽》有载，‘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渐深，至石之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兴许抛开周围的土层就能挪动它呢？”
野兔竖起耳朵，随后开始在巨石与土层的接触面边缘刨坑。
“来吧！”说着，秦闫继续清理其他碎石。
萧华应允，安顿好洛凡后找来工具帮忙。
起初，巨石的体型同洞口大小相近，因而卡得比较牢。但随着土层减少，它缓缓下陷，直至空间足够时便松脱滚了出来。
亡灵之舞
“这鬼地方怎么跟个迷宫似的……你是专门在等我的吗？平时都是一下子就没影的那种，这回倒是……”行进一段距离以后，转过拐角秦闫一眼便望见了擎空·凡尔斯的身影。
“以前是，现在也是，总要给予些许希望的，否则你绝望了不愿再理我怎办……然最终才发现，真正的追逐者原来是我自己。”他蓦地驻足，入情至深而答非所问。但很快思绪回笼，“啊我意思是，你不是总特意强调自己区区凡人嘛？虽说我也算不上强大吧……但还是会尽我所能不让你受到伤害。”
“啊？？？”秦闫只觉前后讲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事，但一时没分清哪个才是重点，“你为什么杵在这，要紧的不是洛凡吗，他人去哪了？”
俄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拦在路前，风雨不透。
“站住！你俩干什么来的，别再靠近了！先拿下！”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抬起黑洞洞的枪口，迅速形成包围圈并不断缩小。
擎空·凡尔斯无言，羽翼随意念伸张，顷刻生成狂风将人潮掀倒，而后迅速携秦闫脱逃。
“……什么玩意？！可恶啊，休想逃！”众人深知自家上司的恐怖之处，于是连忙爬起来紧追猛赶，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捉拿入侵者。
在一片枪林弹雨中左闪右躲，他俩终于被逼得走投无路。
“这些人只是肉体凡胎，我不太好动真格恐伤及性命……不过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风之屏障拦截了一波又一波的枪弹后，已经隐隐有碎裂的迹象，“我想脱身不难，倒是你……？”
“我知道我区区凡人不跟你比，有何高见？没有高见你就快走，你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能拯救苍生啊……救不了就别救了，我认命，你走吧，至少不要死在面前，那我真受不了，比我自己去死还难受。”
“你还没到一把年纪的时候啊……总将死亡挂嘴边干甚？”擎空·凡尔斯阖上眸子，往前迈了几步，“我想玩点花的，你找个地避避，小心波及。”
秦闫粗略扫视了一圈，这地儿除了土石还是土石。没辙，只能尽量往角落靠。“……回头怕不是得给你科普一下人类社会。”
漆黑羽毛拈于纤指间，轻落一吻后吹散，化成漫天飞羽银光熠熠。
擎空·凡尔斯在纷扬的飘羽中款款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时而笑颜粲然，时而侧身垂睫，时而点额抚臂。
须臾，向上托举双臂，交腕并掌犹如出水白莲悠然盛放。随后收回双臂，交叠于胸前。下一秒，只手解放，指尖划出迷人的弧度。
踮起脚尖，踏着曼妙的舞步，仿佛轻云慢移，又如疾风旋转，动作流畅自然。
单腿飞转，羽翼微摇。最后，踏步翻身收尾。
一支舞毕，众人遭亡灵缠身，无端的恐惧自心底悄然蔓延，无一例外丧失行动力。
然而，有少许亡灵不受控制，凄厉的尖啸此起彼伏，伴极强的进攻性凶猛袭向秦闫。
面对径直冲着自己来的亡灵，秦闫感到似曾相识，不想一时竟深陷模糊的回忆中难以自拔，魂不守舍。
见此情形，擎空·凡尔斯心下骇然，不假思索瞬移至对方面前以身阻挡，任亡灵侵入体内。
未几，混沌之力变得极度不稳定，肆意泛滥。这种滋味，似乎曾不止一次品尝过……他头痛欲裂，狂躁无比。风暴席卷全场，扫得人仰马翻。
半晌，重归平静，左眼巩膜染墨，瞳眸殷红嗜血。
“失策了啊……此地亡灵的怨念之深可丝毫不亚于逝者巨樽，当真以为自己驾驭得了么。”狞笑，盯上了堪堪缓过来的秦闫。近身，蹲下，双手捧起对方的脸，“你这样的弱鸡凭什么是对应……无非累赘，何不弃了。”
“？不是，你……”秦闫陡然回神，但没转过弯，“我也正在思考这样的问题，等我想好了再说，你能不能先顾那边，别理我行吗？”
“……无妨，让你们葬身于此也就一瞬的事。”
“我上辈子踩你翅膀了还是活着纯属碍你眼……”秦闫后知后觉异常之处，心沉了下去，“你眼睛什么情况？！”
擎空·凡尔斯敏锐捕捉到扣动扳机的微响，就地打滚规避，子弹十有八九擦着秦闫的身侧飞过。
“咋了这是，闹别扭啊？之前不还难分难舍，这会就不管你心上人死活了？”裂影出现在视野尽头，手中的枪口硝烟未散。
“居然没死……”秦闫惊魂未定，但意外有些习惯在死亡边缘的挣扎，“别瞎说，你这误会过于大了，谁是他心上人，这位应该是巴不得我死在这，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
“刚才舞貌似跳得不错，不过咱是个粗人不太能欣赏过来，所以……”裂影分散对方注意力的同时，飞快投下烟雾弹，趁乱劫走秦闫，“跟我走吧！”
困囿
“又搞这出……够老套。”振翼，吹散烟幕。擎空·凡尔斯从倒地不起的人群里随意揪出一幸运儿，扼其咽喉，语气凶恶，“那小鬼在哪。如实交代，否则我拧断你脖子。”
“饶……饶命啊！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什么也不知道！”他回话道，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厉害。
“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还是消失吧。”猛一撒手，旋即冷瞥其余人一眼，掌中幽暗雷电疯狂流窜。遽然，头痛欲裂之感再度袭来，攻击被迫终止，抱头怒斥，“混账，为何又要碍事！”
［你想报复的不是我么，何必伤及无辜……］
“你甘愿忍受折磨，那样没意思；而一旦牵涉局外人，你必定会怒、会哀，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话音刚落，右手竟不受控制抬起，重重抽了左颊一耳光，嘴角亦缓缓淌下鲜血。
瞳孔骤然放大，满是不可思议：“……很好，非常好，不愧是你！”仰天狂笑，左眸恢复原初的苍穹之蓝。
“这一掌，给你，也给我……彼此都冷静下吧。”擎空·凡尔斯叹息不已，内心苦涩。
本欲先去寻回秦闫，却意外听见了洛凡的狂吼。左右为难之间，他决定赌一把，以履行职责为首任。
……
那壁厢，裂影把秦闫推搡进监控室，捆牢在椅子上。“累死大爷我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这个组织里扮演个什么角色，哪都有你，但你似乎……又跟他们很不一样。”
“？我跟那群打杂的哪能一样。”裂影笑了笑，在秦闫头顶放了个苹果，摆弄手上的飞镖，“反正这会没啥事，就找点乐子玩玩吧。”
“等等等等你想干什么，这是危险行为我跟你讲！准星行不行啊到底，我还年轻万一毁容了不得凉凉……”秦闫开始慌了。
“咦，又该干活了……岂可修，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完整的快乐划水时光？！”飞镖脱手，完美命中，转身就走。
“这就……结束了？？？”秦闫一脸茫然，但注意力很快被监控显示器上的画面给吸引了。
其中一幕显示的是资料室内的情况，这会洛凡忽的顿足，地面顿时崩塌，众人瞬间踉踉跄跄，险些栽倒。
“真是一帮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眼见众人面对洛凡应付得格外吃力，廖曼沙已将他们视为弃子。电磁炮蓄能完成，毫不犹豫发射，“下地狱去吧，该死的小鬼！”
命悬一线，却是佟泠溪突然冲上去一手推开洛凡，胸膛刹那间被贯穿，机体严重损毁。
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擎空·凡尔斯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蓦地跪地，颤抖不已。
他听见洛凡锥心刺骨的恸哭，当年的悲剧仿佛重又出现在眼前。
时过境迁，原来自己仍旧……仍旧无能为力。
忆往昔，曾痴迷于追求力量，其实是痛恨自己面临不幸时的无力。因而堕入深渊，混沌缠身。
可如今却还是，还是……
他再也经受不住，厉声咆哮，双眸血染般猩红。
凌空，几近倾尽全部能量，只为一场毁灭性进攻，好将那罪魁祸首葬入地狱。
然而，深受仇恨支配的他未曾考虑过，如此强袭下，尚在对面的洛凡势必非死即伤。
狂风骤起，呼啸着化作巨鹰，席卷之处满目疮痍，留下骇人异常的裂痕。
值此之际，洛凡的面前出现一缕淡淡的魂灵……是真正的崇翼。
擎空·凡尔斯倏忽清醒，但想收手的话为时已晚。仅余无多的灵力凝为风之屏障，却被瞬间撕裂。没有丝毫迟疑，当即瞬移至洛凡身前将其揽入怀，以己之躯硬生生扛下伤害。
短短一瞬，极强的冲击波霎时将他俩狠狠掀飞出去。
洛凡虽仅仅受了轻伤，但因承受力较差而昏迷。
再观之擎空·凡尔斯，此刻筋骨尽断，口吐鲜血不止，意识逐渐朦胧。
“想不到，你跟小鬼居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说话间，廖曼沙已然近身，手中青铜匕首抵于擎空·凡尔斯的咽部，“仔细一看，你长得蛮好看的啊……我突然改变主意了，饶你一命，当我的玩宠吧！”
闻言，擎空·凡尔斯又抱紧了洛凡几分。尽管有气无力，也还是回了个干净利落的“滚”。
“……没关系。等我把你改造成像那些家伙一样，可就由不得你了！”她另一只手拔出了麻醉枪。
罪证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之术吗？！真的是，太神奇了……”秦闫确认自己没在做梦，又惊又喜。
擎空·凡尔斯颔首，不语。
“重获新生来之不易，你为什么还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啊？”百里子曦疑惑。
“算来，我并非第一次同死神交手了。但此回，在黑暗冷寂的深渊里无尽下坠，却突然被光明温暖的力量托起，这种感觉……难以言喻。”拾起一根白羽，敛眸，“干扰生死法则本就是大忌，更何况是救我这种自食恶果的……他付出的代价只多不少。”
“所以啊……以后必须得看紧你才行。”凌雪见对方怀里已经抱了只莉卡竟还不知满足，另一手正逗着野兔，“喂喂你这叫什么……贪得无厌？”
“双倍的快乐谁不爱呢。”
有一事，凌雪至今耿耿于怀：“话说，那个裂影到底是什么角色？我看他似乎无心同我们作对，可前不久却又千方百计阻拦我跟你们会合……我还动用了读心术，居然也看不透。”
“人有千面。高明的伪装者懂得因时而变，擅于用不同的假面掩饰最真实的自己……”萧华稍作缄默，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从挎包里取出一本厚重的档案簿，“那会同你们分散后，我独辟蹊径潜入古堡，歪打正着发现了背后的惊天秘密。”
“有血腥味，尽管很淡。”擎空·凡尔斯双眉颦蹙，“……你在哪发现的它？”
“……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吧。”
众人接过萧华递来的相机，轮流看完后纷纷咋舌。那一组组相片所展示的画面，无一不是令人脊背发凉的景象：是尸横遍野，是血流成河，是满地七零八落的残肢断体……
“我想，它或许与这个秘密本身有关。”萧华翻弄了一遍档案簿，视线落定上方的密码锁，“解开这道锁，我们便有可能看见……露在水面的八分之一冰山。”
“居然是……十位数的。10的10次方……也就是说有一百亿种可能，不太好办啊！”百里子曦凑过去看了几眼，突发奇想，“要不，试试暴力破开？”
“打住打住，百里子曦你就不能正常点吗……这都什么馊主意？”秦闫仔细观察，注意到书皮泛白处有些奇怪，“没准答案有时会伴随问题本身呢？我们好像从一开始就忽略了最浅显的地方……”
“我还以为是褪色什么的……”一经提醒，萧华也发现了斑白的部位非同寻常，“认真看，倒像是什么符号。而且……正好有十个。”
“大概就是密码了，能看得清吗？”凌雪问道，满怀期待。
“排列倒是极有规律，我再看看。”他找了一把小毛刷，专心去除表面灰尘，“这些是……罗马数字，但不成问题。”对照着输入了十个阿拉伯数字以后，“咔哒”一声响起。
“开了。不过藏在那种地方，里面的内容恐怕……”凌雪非但不觉欣喜，反而面色凝重，“记录了什么？”
“等等！这个女生不就是……”秦闫眼尖，瞥见了佟泠溪的个人档案也在其中，“洛凡执意要找的人，其实三年前就死了？！！我总算明白那个人说的‘改造’和‘不是活人’是什么意思了……”
“麻烦给我看看。”擎空·凡尔斯原本昏昏欲睡，这会听见某些字眼后瞬间清醒。他了解到所谓“换脸计划”的罪恶，还有佟泠溪的真实容貌及原名，“佟诗韵……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难不成……？！”犹如醍醐灌顶，忽而明白什么，气得浑身发抖，“肆意玩弄他人感情的家伙，简直……不可饶恕！”
“可惜了，当今是法治社会，否则我其实很想亲手送她去黄泉。”萧华将档案簿合上收起，轻拍擎空·凡尔斯的肩，“欲让恶魔接受正义的审判……任重而道远啊。”
“迟到的正义，还算正义么……”
“……也许，不合格；但，尚未变质。”说话间，萧华收到了一条新短信，快速浏览过后斟酌发言，“很遗憾，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你们一起走了。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小哥哥，那你自己一个回去要小心啊！”百里子曦格外积极主动地接手了看管洛凡的重任。
“好嘞，我们也该启程了，救洛凡这事得争分夺秒才行。”擎空·凡尔斯当即站起，却打了个趔趄，“该时空的压制果真不可小觑……连他的重生能力也大打折扣了。”
秦闫顷刻意会自己应做些什么，过去背起对方。“你……别再瞎折腾了啊，不然我随时把你半路丢下。”
“诶嘿嘿，那可不敢。”
凌雪低头看向地上的野兔，扶额：“你们先走吧，我把这小家伙放归自然随后赶上。”
起死回生
生路大开，一行人忙冲了进去，不敢稍有怠慢。
警报声戛然而止，代之以震耳欲聋的爆炸。
死神的阴翳笼罩万物，以为即将埋骨此地时，却是凌雪开启的异次元虫洞为他们送来了一丝生机。
轰鸣响彻，地动山摇。持续了数分钟之久，才渐归于平息，烟尘弥漫。
待尘埃落定，百里子曦抱着莉卡跑向了众人。“你们可总算回来了！之前在地底干了什么，真的堪称惊天动地……”她推了推俯卧在地面的秦闫，“秦，快起来，别装死了你。”
“装死？？？差一点就真死了好吗！”秦闫坐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少顷，猛地意识到擎空·凡尔斯似乎已经良久没有任何动静了……他颤抖着探出手，“你……还活着吗……”
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终究成了现实……生息散尽。
秦闫整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瞬空白。他就这么亡了，就这么在自己的怀里溘然逝去……？
感受着精灵体温的缓慢降低，嗓子干涩：“喂，你不要这样……被救了这么多次的命，我甚至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
蓦然回首，历史竟是惊人的相似。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亡的过程，并非首次。约摸三年前，也是这样的经历……那时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姐秦云渐渐失去生命体征，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你当鬼门关很好玩吗，眼一闭就过去了……睁眼，赶紧给我醒来啊！！！”凌雪的目光未曾移开分毫，终是泣不成声。
莉卡甚是忐忑不安，泪眼汪汪凑近一看，再三确认以后忍不住嚎啕大哭。
“虽说我是干这行的，见过的逝者也不在少数，但当面临熟人尤其是有恩那种，还是会……”百里子曦说不下去了，默默背过身。
萧华默不作声，内心五味杂陈。在生老病死面前，大多时候总归无能为力……人类是这样，其他生灵亦如此。垂首，不禁自感悲哀。
温暖且圣洁的光芒乍现，纯白之翼倏忽张开，白羽纷扬飘零。
“请交给我吧。”重生之翼现身，言辞恳切。
秦闫不知来者为何方神圣，但如今除了信任之外别无他法。
重生之翼将擎空·凡尔斯揽入怀，白光泛起，神耀能量涌流。
少顷，擎空·凡尔斯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治愈，并开始恢复生息。随后，睫毛轻颤，徐徐睁开双眸。
“是元神出窍啊……太损耗精力了。”金发蓝瞳依旧，映入他的眼帘，记忆中略显模糊的面孔终于重又清晰起来，“近二十载了吧……”
“于此界，我能做的并不多。而既是力所能及之事，则必定全力以赴。”重生之翼揉了揉对方的发，叮嘱，“无论何时，都不应将赴死摆在首位。不单单是为了信守承诺，同时也是回应亲朋好友的心意……好好活着。”
“知道啦，不然可真对不起你此次特地为我动用的‘免死金牌’呢。”他粲然一笑，贪恋着这个怀抱的温度，前所未有的心安。
“来路，荆棘遍布；愿锋芒毕露，披荆斩棘。”话音落下，身形渐隐，“万事小心。”
囧途
行进多时，秦闫只觉被磕了肩膀，余光瞥见擎空·凡尔斯再度睡意朦胧。“喂喂喂你是被晃得可舒服了是吧，当这摇篮呢又要睡过去了？说说，准备几时告诉我你叫什么？”
“嗯……？我啊本名凡尔斯，不过也有叫擎空的……”某只困飞了的精灵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会说话含糊不清特别严重。
“烦死……？？？？还有晴空？这操作真是骚得一批。”
“秦，你这耳背得特别离谱，得治！”百里子曦自信看穿了一切。
“不是，怎么又成我的问题了？明明是他自己刚才说叫晴空烦死的啊……或者是反而死？？？可怕了。”
“啊……是这样。”可悲擎空·凡尔斯完全听不出异常，竟还在线表示肯定。
百里子曦有被无语到，认为这俩怕是都没救了。随后，换边搀住洛凡，顿感前路漫漫。“还有多久能到啊……你还能再慢点吗，你看看你男朋友都快睡死了！”
“又怪我……？靠两条腿走路的你还想快到哪去啊？？？另外，请你把朋友前面那个男字去掉可以吗，我们绝对是纯洁的友谊！……或者说是路人之情。你看他像个正常人吗？！当然不是，他压根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要不人生重来好了。”
“可惜我没枪械，不然还真能满足你。”
听罢，秦闫诚惶诚恐：“……我突然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会上着班被你悄悄解决掉，连送尸体的钱都省了……还是算了吧，我还年轻呢不想这么快狗带，刚刚的最后一句话你就当没听见，但前面的，绝对是朋友！懂了没。”
“嘿，想重启人生的话找我啊！”放生野兔回来的凌雪又一次毫无征兆出现，并用力拍他。
“沃德玛雅！合着这是吓人上瘾了对不？”秦闫惊魂甫定，打开手机放了个“突然出现”的表情包，“yysy，我真心认为这玩意很适合你们这些喜欢这样搞的。”
“看着好沙雕呢……”半梦半醒的擎空·凡尔斯如是评价。
“你倒好意思说？？？你离沙雕已经不是一步之遥的事了……你早就是个沙雕了！”
“我……友尽吧。”
“友尽是爱情的开端~”百里子曦不仅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乐于煽风点火。
“丘？”莉卡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存在感比较感人以致于常常被忽略。
“喂，注意一下言辞啊！”当前话题属实少儿不宜，凌雪慌了神，赶紧让莉卡到时空空间回避。
“瞎说什么？！跟他……？”秦闫整人蚌埠住了，“一只小鸟！我什么眼光才会看上他？！百里子曦我可求你别乱讲，这样我迟早得气出心脏病！”
“……是雄鹰啦，才不是什么小鸟。”被点名的鸟崽子下意识反驳道。
“雄鹰？？？嘤嘤鹰吗？你说你是雌的我可能还信。”
“秦，话说最近碰上这么多邪门的事，那位老爷子是不是早先就跟你说过什么了？我很好奇，你有意愿跟他学道吗？”百里子曦穷极无聊，复又发话。
“我？开玩笑吗，我学那玩意干嘛用，收了凌雪还是收了这只鸟？你也别太较真，我们有求于人，态度得端正……请你别八卦就行。”
“是你自己说他主动要求教你的诶！而且，像咱们工作的那种地方……不学一些东西防身，万一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办？”
“那要不你也一起？”秦闫带着三分讥诮，坚信这倒霉同事又犯病了，“别闹了，我们现在还不在什么危险的境地，这种事想想就好。我们上班这么久了，好像也一直没出什么大事吧……当然这次除外。要真信这些，我们同事早该死绝了吧。”
“你不觉得……他是在找人继承衣钵吗？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离退休不远了吧。我们能安然无恙，那是因为有他在。现在当然不愁，那以后呢？目光要长远一点啊，秦。”
“有这回事？别说了，你我皆目光短浅之人……为什么看上我，对这些更感兴趣的不应该是你才对吗？？？别和我说是先天体质，他一定是年纪大了，走眼了。”
“……你印堂发黑，近来可能撞邪。”百里子曦目不转睛，故作严肃。
凌雪笑着提醒：“已经撞邪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哦！”
这种被群起而攻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谢邀，秦闫这会已经换上了痛苦面具。
幸好，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伪装
“方才过去的那辆车里，可是有你的熟人？”尹天麒侧过脸看了身旁的许煋玄一眼，假意不明真相，“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我突然加速呢……？”
“那个车牌号……是我上级的。不出意外，他本人也一定在里面。”许煋玄回答。
对方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哈哈，你就那么怕他？”
“……你该清楚你针对的是谁，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几小时前，有位自称是他朋友的还来我这套你信息呢。”
“他朋友……？有谁会着急打听我的情况呢……哦，该不会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吧？”显而易见，他并不将秦闫放在眼里。诚然，对于自幼就开始修行各种法术的人而言，一个初学者的确还不足为惧。
“……惹了这么多事，你还不知收敛。”许煋玄的语气里略带不满。
“好好，怪我。接下委托前没有算到内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沉默半晌，许煋玄终是开口，将自己一直以来很想说的话道了出来：“收手吧。再这么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方听完却又是轻笑一声，对刚才的问题不置可否：“如果，你同我是旧识这事暴露了。你那位总裁要拿你问罪，你……会将我给供出去么？”
“……若你做得太过火，我会考虑直接将你移交警局。”这是一次警告，也不仅仅是单纯的放狠话那么简单。
“你，确定？”尹天麒犹自在笑。
忽而，许煋玄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为凌煌。他刚欲接听，却不料会被对方一把抢了去，挂断。
“这个时间打来……是公事的概率不大。”迎上许煋玄不解以及不满微微溢出的目光，尹天麒忙解释道。
“你还怕我将你的行踪暴露了不成？这么做，恐怕才会令他起疑心吧……”
尹天麒没有回答。只是一路专注驾驶，直到汽车到了一处旅店前才停下。
“阿玄。”他叫住了即将下车的许煋玄，“我想跟你……商量些事。”
许煋玄听到这话时，脸色微恙。他总有预感，这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须臾，尹天麒道出了自己的意图：既然凌煌这么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的话，他不如主动出击。当然，他不能直接以自己的真面目去接近。他需要借用别人的面孔来掩饰自己，而许煋玄又恰恰跟凌煌走得很近，这当然是最佳人选不过了。
不出所料，许煋玄势必不会同意的。尹天麒接近凌煌，还能干什么……想着，他心生寒意。“对不起，我拒绝。”说着，他匆忙打开了车门。岂料这才刚一只脚迈下去呢，却是整个人给拉扯了回去。
“既然阿玄不配合……那就对不住了。”
许煋玄的下颌被尹天麒捏住，而后又被强制与其对视。“！你？……”他的瞳孔骤然缩小，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瞳色正由棕黑逐渐转变为青蓝。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后来，尹天麒将许煋玄带入那旅店内的靠里房间安顿好后，照着对方的面容，将两根银针旋转着刺入自己的双侧耳后。易容完成，竟同许煋玄的脸别无二致。
随即照了照镜子，甚觉满意：“完美的伪装。不过这性格嘛……被拆穿后我该如何脱身呢。”他边思索边从黑暗一隅召唤出了先前那身着一袭黑袍的神秘人，下令道，“看好他，不得有误。”话音落下，便离开了。
沉暮
沉寂半晌，洛凡抬头望月，遐思无限。“所谓千里共婵娟……现在是不像古人那般因交通不便而有家回不得了，我真的破事多……”
“你也真是欠锤！生在什么环境之下，又不是你的锅，你总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你让那些想帮你的人怎么办？！”秦闫气到揉乱洛凡的头发，“千里共婵娟，前面还有一句但愿人长久呢！你这样的消极态度，会让我们气到只能尬笑的你信不信？”
“有点不敢想象未来……我是否会改姓，然后……”洛凡有些语无伦次。
“傻小子，这都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好吗……”秦闫看着洛凡揉乱了的发甚觉不顺眼，于是又细细地用手指理过一遍，“虽然这是正常的孩子都会操心的问题，不过，你真的需要这么害怕么？不管是姓洛还是姓凌，你都一直是洛兮玥的哥哥，同时也是凌煌先生的儿子，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
“冷静分析我的出世只是个意外。或许，蠢鸟才是关键的一环……他之所以至今在此徘徊，是因为缺少了一具可完美契合的躯壳吧。如果他想，那么我随时……”
“不，其实他缺少的不是躯体……而是能力。原本他即将可以与你分离了……呃呃呃，这确实是我们的锅，我们送了他一道天雷，把他轰回你的身体里了。”秦闫边说边做了个允悲脸，“抱歉让你这么为难……你自寻短见也救不了你们两个，你俩缺少的……只是分离的契机。所以别说这话了好吧，这是我第三次听了，事不过三，能答应我，以后不提这事了吗？你乖乖过你的学校生活，把他交给我们收拾就好。”
值此之际，一位手持罗盘的老者走来。“你就是秦闫是吧？这是吴老头让我给你送来的……中秋礼物。”他将一个卷轴交给秦闫，刻意压低声音，“此物对你今后的修行之路大有所益。它可以根据你的意念赋形化作法器，当然机会只有一次。”
“？？？我师父？托人……送中秋礼物？！”秦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不迭伸手接过，“谢谢您了，秦闫了解。”
“只是顺道而已。好了，老朽还有事，告辞。”
“洛凡，洛凡……？”发觉对方全程默不作声，秦闫试探着呼唤几声，“我们回去吧，时候不早，这个点你也该睡了。”
“我有点好奇……那是什么？”
“在这……不好吧。况且……”秦闫有些犹豫，但见洛凡这个期待的小眼神，一时招架不住，无奈妥协，“唉，路上看吧，这里人还挺多的。”
旋即将人牵走，寻一处隐蔽之地。“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法器适合我……我似乎什么都不行啊。”他心态微崩，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摆烂，“不管了，听天由命。”于是展开卷轴，阖眼全神贯注想象，脑海中有种器物的轮廓逐渐清晰，而后反映在卷轴上。刺目的光芒转瞬即逝，一柄墨绿色的长柄月镰落入双手。感觉到手中的重量，缓慢睁眼，“？？？！怎么是镰？我……”
“镰刀？死神……？”洛凡看在眼里，迷迷糊糊说了一句，“真的很像呢……”
“？死神的话，不至于吧，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像什么……”秦闫只觉有点奇怪，收起卷轴，“不是吧，蠢鸟还在影响你吗？好了好了，看一看也够了，快回去吧，夜不归宿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打算命名嘛……”
秦闫不易察觉地一怔。回想起卷轴内面左上角有两个金文，不假思索道：“沉暮。”
“……困了。”话音刚落，洛凡伏在对方怀里，头偏向一侧。
“唉，洛少，你可真是……随心啊。”秦闫托住洛凡的背，将他抱起，“不过这样也好……才像个孩子的样。”
洛凡真实困飞，似乎是在秦闫怀里有了更深的信任，很快便沉沉睡去。
“哈，果然还是个孩子呢，睡着了就乖多了……”
未几，秦闫送少年回到凌煌的别墅。
将人安顿好之后，由于时间过晚，凌煌提议留宿，秦闫倒也没有再拒绝，便应邀在凌家暂宿一晚，与洛凡仅有一墙之隔。
世界名画大赏
不消片刻，抵达终点，进入殡仪馆所属范围。
“日常认为自己的羽毛只是摆设……怎么凉飕飕的……”擎空·凡尔斯体感寒气逼人，情不自禁瑟缩了起来。
“虽说确实有藏尸柜这种玩意吧，但冷气是不可能飘出来的，谁会无缘无故把柜门开着啊……可能是你的心理抵触？”秦闫回过头看他，不明所以。
“门似乎关着……不过，好在我机智拿了总台钥匙。”说罢，百里子曦上前正准备将钥匙插入门锁里，哪成想门却自己开了，“……呜哇？！！”
“……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秦闫看她光速退了回来，愈加迷惑。
“门……自己开了啊，刚刚还从里面反锁来着！”
“走吧，有事的话咱们也不可能还好端端站在这了。”凌雪早已见怪不怪，淡定得很。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斜斜投射在门口的地上。
“老朽在此恭候各位多时了。”老者的身影随后出现，人看上去年迈，说起话来却显得特有精气神。
“福生无量天尊。”凌雪行了个道礼，甚是恭敬。
“吴老先生您好，深更半夜打扰了……不过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会来？”秦闫不解。
“自那天见过，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找我。”老者负手自众人之间穿过，最后于凌雪面前驻足，“这位小友，斗尸受伤后要及时处理，万不能大意。”
“当时情况不允许分心，所以疏忽了，多谢前辈提醒。”凌雪恍然，不过被打中的是后背比较麻烦一些，“嗯……谁能帮我一下？”
“我来我来，你教我怎么上药呗，用糯米吗？”百里子曦虽热衷搞事，但也真实是积极分子一枚。
“糯米就够了，时间不长。”
秦闫刚放下擎空·凡尔斯，不料这家伙竟顺势绕至身前方，将人拥住并乱蹭暂且不提，还又是说梦话又是摸头的。“嗯……好大的兔子……”
“我……我靠！你个对兔子发情的死鸟快放开老子我不是你的兔子你认错人了！！！听见没有你给我醒醒！！！我不喜欢吃胡萝卜更不喜欢被揪耳朵你理解吗？！！你见过哪只兔子和你差不多高的神经病啊！！！光天化日之下你抱着我睡着了还特么说梦话到底丢不丢人？！！拜托有没有谁来帮我一下把他拉开啊这家伙力气太大了……”秦闫瞬间顶不住了，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秦你忍着点啊，马上就好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世界名画，百里子曦理所当然不会放过，满心欢喜拍了下来。
“百里子曦我可求你赶紧转行去当记者吧你绝对能把所有一手消息都弄到手！！！关键是现在你同事需要帮忙而你居然还有闲心来拍照？！！友尽了……我还是自己来吧。”秦闫气得血压飙升，拼了命想把擎空·凡尔斯推开。
“我还是那句话，友尽是爱情的开端啊！”所谓口无遮拦，百里子曦的大脑反应再迅速也架不住嘴快，“等等……”
“噗，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忍过了发梦满口胡话，也忍过了秒秒钟的崩溃，却没能忍过这一回。形象是什么？凌雪不要了。
“刚刚那句，当我没说！我错了我错了！！！”
“……你觉得是你喜欢我还是我喜欢你？？？神经病又犯了是吧你。”这一搞，秦闫也突然懵了。
“为什么他自报名字的时候你能听错，我说这句话你就听得清清楚楚？太毒了太毒了，回头得给你消消毒！听朋友我的一句劝，你俩还是互相喜欢更好！”
“八卦八卦你成天除了上班就只剩八卦了吗？我听错怎么了，他自己含含糊糊的现在还直接睡过去了，你指望我跟你一样顺风耳听得多清楚？？？算了根本就不能指望你。”秦闫认为跟傻子是讲不通道理的，遂转向凌雪，尬笑道，“请问凌雪小姐，你能帮我把这只死鸟崽子拖走吗，我怕我在成功踹开他之后萌生出炖了他的想法……”
“噗嗤，好好好！”凌雪可就不像某人那么不厚道了，应允着拉走了擎空·凡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