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凡尔斯追着黑衣人登上天台，不无警惕：“你如何找到此地，又有何目的。”
“哟，拖着病躯就敢来？”他立于仙鹤“翎”的身上，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平日你尚且不能奈我何，而今怕是自投罗网吧。”
“显而易见，即便我不来，你也不会让我好过……”指尖微动，风息汇聚。
黑衣人翻身落地，舞出一串剑花迷惑对手，与此同时迅速近身。出剑即抵其咽喉，割裂出一道细小的划痕，微量渗血，“你们这群妖物啊，个个都那么浮躁。本来呢，我的目标还真不是你……”
凌雪黑着脸，悄无声息出现在黑衣人身后，将茶几上顺来的水果刀抵在黑衣人的后颈，混沌气息愈发浓烈。
“我说什么来着……”寒气侵袭，水果刀连同凌雪的手一起冰冻，“太浮躁了。”镇定自若，押着凡尔斯退了几步。
“凭什么。”凌雪完全不顾受冻的手，死死盯住敌方。
黑衣人粗暴地抓起凡尔斯的左手，端详上方的咒印。“还真是你。五年了……当初若不是他强行破坏法术，你不可能活到今天。”
凌雪恼怒之余，施展结界技能“幽冥界限”试图将黑衣人推开。
“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他会没事。”
闻言，硬生生停下所有动作：“凭什么……”
“你为什么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言论，我不过是想安安分分在这异界生存下去……我到底犯什么事了？！我不管你出于何种意图，你所提及的是偶然或是必然……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凡尔斯心力交瘁，索性放弃挣扎，“你既要杀，就别磨蹭，让我如此苟活着没意思。”
“所以说，你既保不了自己，也护不住那小孩呢……好的。”黑衣人沉言，推搡着凡尔斯挪到天台边缘。
“凭什么！凭什么要夺走我的亲人！我做错了什么世界才会这么对我？！”压抑过久，凌雪的精神濒临崩溃，声泪俱下。原来，她所谓的混沌，无非是负面情绪的具象化而已。
“……凭执念。”淡漠回应，用力一推。
翎紧盯着凌雪，随时准备拦截。
“能抓住我的没几个，你在列内吗？”
“他都主动求死了，何必呢……”黑衣人摆弄手上卷轴，“我想将你送入封闭空间，不知意下如何。”
“请便，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凌雪铁了心要过去。
秦闫在天台往下一层的窗口探出半个身，拉了凡尔斯一把。“疯了吧，说死就死，你们的命凭什么这么卑微啊！”
黑衣人并未听见意料中的坠地声，蹙眉：“……要不，诸位一起吧。”欲扯去卷轴的封条，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限制住了，“哪路孤魂野鬼，也敢阻挠我！”并指在剑身上划过，金光乍现。
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被震开，而后闪进了凡尔斯被救的那个房间里。
“……是他啊。”凌雪冒着被灼伤的风险召唤时空圣剑，严阵以待。见黑衣人追了下去，她瞬移至其前方，一剑斩出。
同一时刻，翎用喙截住，黑衣人则趁机翻窗入室，正对着秦闫与凡尔斯。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他注意到秦闫是阴阳眼，嗤笑，“……怪不得，这附近聚集了大量阴魂。可是，想拦我的话，就凭你……”
“你知道你这是犯罪吗……私闯民宅，还要杀人灭口。强者就可以恣意妄为，随心所欲吗！”
“……他是人？”言语间尽是漠然。
“与他共生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是？”
“不是人又怎样？有些人可比鬼还要狠毒。”凌雪动用空间法术将翎传送走，也追了进来。
“那小孩，早有被同化的迹象，迟早……”黑衣人不肯退让，步步紧逼。
“就因为那个‘迟早’吗？‘正义之士’？
秦闫把凡尔斯护在身后，同样没有妥协的意思：“你一刻也等不了，就要抹掉他未来全部的可能性吗？他妹妹怎么办，父母怎么办，你拿什么面对他们，他们不需要你替天行道，所有去殡仪馆哭着送行的亲人你恐怕也没见过多少，你凭什么？凭什么！”
“……行，小孩我可以放过，但那个寄体灵不可能！”黑衣人用剑划破指尖，整把青锋的剑身瞬间被染得殷红如血，下一秒毫不留情使出毁灭元神的招式。其穿透力极强，但只对灵体有效。
虚影一晃，生生接下了这灭魂一击。“求，求求您……别……伤害……我孩子。”
“请问您这种行为，跟邪道恶徒有何区别。”凌雪话中满是讽刺。
秦闫深感震惊：“这是……洛凡的母亲吗？！”
见那道虚影始终保持着保护姿态直至灰飞烟灭，黑衣人不由得回忆起二十年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我……”手在颤抖，身体摇晃了几下，旋即匆匆离开。
群聊
话说回来，这一经洛兮玥的提醒，凡尔斯才想起应该时不时关注下群消息，以免自己恍若与世隔绝什么都不明不白。
于是乎，回到房间以后，在书桌抽屉里翻出了一部备用手机，打开QQ的瞬间被99+消息轰炸。
【系统】隔壁老王是我拍了拍Mr.Lee的肩膀并叫了声爸爸。
隔壁老王是我：艹了李墨你这孙砸还不把这夺笋的拍一拍给改掉？？？我跟你讲，像你这样是会被……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你俩到底是父子还是爷孙啊我挺好奇。（滑稽）
Mr.Lee：我是祖宗，他是孙子，over.
隔壁老王是我：？？？这好吗，这不好。后天咱班组织一日游，你，完，蛋，了！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都别争了，依我看，你俩都是我孙砸√。（嘚瑟）
Mr.Lee：总有孙子想当爷，但你也就只能想想吧。@吾乃诸葛孔明后人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孩子，你这是给妖精迷了，我是你爷爷啊！
Mr.Lee：你俩谁是妖精，给爷速速现形！@吾乃诸葛孔明后人@隔壁老王是我
隔壁老王是我：你才妖精你全家都妖精！给爷死吧——（气稽败坏）
隔壁老王是我：@Mr.Lee
隔壁老王是我：@Mr.Lee
隔壁老王是我：@Mr.Lee
Mr.Lee：我看你俩也没被我迷啊，一个两个找茬的，我又不配了？
隔壁老王是我：我不管，反正你给爷死！@Mr.Lee
隔壁老王是我：@Mr.Lee
隔壁老王是我：@Mr.Lee
Mr.Lee：刷屏禁言警告。@隔壁老王是我
隔壁老王是我：禁你个锤锤哦爷可不怕你！（知错不改）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别介，你艾特键都快哭了。
Mr.Lee：你说的，截图了。
隔壁老王是我：不不不，不仅没有，反而觉得美滋滋～
隔壁老王是我：@洛凡
隔壁老王是我：……挖槽？手滑了。
【系统】隔壁老王是我被管理员禁言10分钟。
洛凡：？？？你们干嘛？
Mr.Lee：他手欠，学委你可以遁了。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嚯，洛少诈尸了啊？这一天两夜干嘛去了，都没见你冒泡，难道是……
Mr.Lee：你咋不去找一个，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与此同时，王世博私下戳李墨小窗：“我敲你踏马还不快给我解禁，洛少难得冒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系统】隔壁老王是我被管理员解除禁言。
隔壁老王是我：敲啊爷终于又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哟，谁把王狗蛋放出来了？
隔壁老王是我：洛少呢？这才多久啊人就没了……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这不动用你的拿手绝活？
隔壁老王是我：嗐，我哪儿敢啊，毕竟他也管理来着……还是我们这群泥石流里的一股清流。
Mr.Lee：拐了泠溪女神你就潜，快出来，后天去不去？@洛凡
洛凡：去哪……？
隔壁老王是我：好家伙这是没看群信息呢吧？
Mr.Lee：？？？你潜得这么彻底，咋没淹死？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大水怪呗！
洛凡：什么啊分明是你们太能bb了一进群就99+，我上哪看消息去……（羊驼）
隔壁老王是我：所以你给个准话呗，咱可是……
洛凡：且慢，不听，告辞！（拒绝三连）
吾乃诸葛孔明后人：离谱啊这就下线遁了？等会我call他去。
归宿
凌雪叮嘱洛家兄妹不得随意离家后，追了过来：“老哥你这是秀速度啊！等等我！”
“不好好待着，跟出来干甚？”混沌·凡尔斯犹自前行，但放缓了步伐。
“你管我啊！我腿长你身上啊？”凌雪趁机上前，抢先一步将他拦停。在不懂说话艺术这方面，倒是出奇的一模一样呢。
云层时不时电光闪烁，并伴有隐隐的沉闷雷声。
“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啊！”
混沌·凡尔斯仰起脸，感受着偶有偶无的微凉。“当心受凉，你还是回去吧。”
“啧，它尽管下，你跟我来！”凌雪举目四顾，发现不远处有一废弃棚寮，不由分说扯着对方的胳膊就往那边跑，“这里应该没问题。”
混沌·凡尔斯缄言，怔望着雨势渐大。
“那么长时间不见，老哥你话废越来越严重了啊！”
“……哈，已弃疗。”他回过神，转而凝视左手的披帛，“有件事我想不通。本可以对洛凡弃之不顾的，却偏偏无法割舍，仿佛……被类似的物件紧密相连一样。”
“想不通就先放一边，终有一天会找到答案的。伸手，有一物托付给你。”说着，她在对方的右手背画下莉卡的契约之印，“好了。以后有特殊情况就召唤她吧，说不定会有奇效。”
“这是……”忽而察觉有道歪歪扭扭的人影正在靠近，“有人。”
“你先躲起来，要不就换个样子，快点！”
见人影半途倒地不起，凌雪连忙过去将其带回棚寮查看情况。
“这人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味……”
“怪味？”闻言，凌雪嗅了几下，仔细分辨，“是毒品……‘瘾君子’石锤了。”
少顷，又一人出现在雨幕中，走进棚寮后合上伞。“说得不错。”
凌雪端详来者好一阵子，认出了崇翼：“您是追着他过来的吗？”
“两位，好久不见。有话待会再说，此处离我那较近，先帮我带他过去如何？”
“嗯！”凌雪欣然答应，将人扶起。
“……我来吧。”混沌·凡尔斯可没法心安理得地让女生劳力而自己一事不做，何况这还是当着重生之翼的面。
“嗯？你来也不怕别人看到你？”
“……非正常操作了解下？”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
待混沌·凡尔斯搀着人瞬移离开后，凌雪从双肩包里取出一把折叠伞，撑开随崇翼前往诊所。
约摸过去一刻钟，她们见到了褪去混沌化的凡尔斯。这家伙此时正蹲在门口，无聊得拨弄自己的羽毛。“你们可真慢呐。”
“鬼嘞！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不仅话废严重了，气人的本事也见长！”
“好了都进来吧。”崇翼开了锁，招呼道。
在灯光的照亮下，凡尔斯看清了昏迷者的脸：“这人……我有点印象。虽并非亲眼所见，但……”
“嗯？你在哪见过他？”听罢，凌雪上前观察。
“好冷……好冷啊……啊！别，别杀我……”此人突然惊醒，冷汗直冒。他往后挪了挪，看向凌雪的同时指着凡尔斯，“我做错什么了到底，曼沙！你……你为何要派裂影杀我……”
凌雪当场迷惑：“认错了吧？？？”
“怕是毒瘾发作……”
“看症状是毒瘾犯了没错，都出现幻觉了，而且刚刚他说的那两个，老哥你应该认识。”
“‘Haze’廖曼沙、裂影……”努力回想，数个人名浮于脑海，“那他大概是严凯梵了。”
“你想去哪？！”发现严凯梵悄悄起身，意欲开溜，凌雪立刻出声喝止。这种情况还敢乱跑，果真是脑子成浆糊了。
“曼、曼沙，您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凌雪嘴角微抽，干脆恐吓对方：“你莫不是想死在外面？”
“到了外面我兴许还能逃得掉……裂影这家伙，有把邪门的刀，他若要杀我，我必死无疑！”严凯梵紧盯着凡尔斯的一举一动，浑身上下摸索一番，企图找出利器以应对突发情况。
“老实待着，别给我添乱，或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此话……当真？”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是假的吧！”
“到了，准备。”崇翼提醒道。
“什么到了……？”
“别乱动，只要你乖乖配合，这次就饶了你。”凌雪一本正经地说。
“兄弟你这被害妄想症有点严重，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凡尔斯禁不住笑场，化掌为刀砍人后颈。
“为什么不早这么做啊！”
“看你入戏太深，不忍心打扰呗。”
“我现在想直接打你！”谢邀，有被冒犯到。
“干嘛干嘛，我也没错啊？”话虽如此，愈笑愈猖狂的笑容还是无情出卖了凡尔斯的真实想法。
“难道我看起来很想演戏吗？！！”凌雪表示好气，甚至连微笑都不想保持。
“确信。”凡尔斯存心不看人脸色，故作认真道。
一时作死一时爽，至于后果嘛……理所当然是要接受惩罚咯。于是乎，凌雪随手召唤一个毛绒玩具，毫不客气扔他脸上。
“言归正传，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崇翼协助警方进行移送工作后返回。
“老哥和洛凡之间出了点……好吧，大问题。他跑出来了，我找他有事，就跟着一起，然后就碰巧撞见了那位‘瘾君子’。”
“哈哈，恋爱使人头脑发烫系列。”凡尔斯低语。其实他并非完全不清楚，洛凡如此行为背后的原因不止单方面。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家中“非我族类”的存在极易带来困扰。
“没准他只是随口说说，而你当真了。”
“……你大可问小莎，他那像是随口说说的样子？我再留下去恐怕对不起他的疯狂暗示吧。”
“你这锅甩得真漂亮……”凌雪无力吐槽，遂讲述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如此，你们今晚有何打算？”
“还没想好。反正，不安置好他的话我短时间内不会回去。”凌雪态度明确。
“我呢，有个暂时落脚的地就行。”
“所以，你想睡大街？”凌雪合理认为，没什么事是离群之鸟干不出来的。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怎么敢呢？”听闻崇翼的话语，凡尔斯已经足够意会，笑言，“就是怕那位会嫌弃我。”
“那位……？他很少回来的，无需顾忌。”
“妙啊，那我就放心啦！”凡尔斯瞬间活了过来，随后面向凌雪，“好了好了，我现在不至于风餐露宿，这回你总该……？”
“那好，告辞！”话音落下，人影两空。
“……还真利落。”
转折
“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垂首，知晓怀中银发精灵已逐渐醒转，轻问。
“Therayofpray.”他摊开手，掌心里天蓝的希冀之羽此刻正焕发着纯白的圣洁之光，“跨越了十五载春秋啊。可是，以己之死亡交换彼之新生，其实没必要不是么……分明，未来可期。”
“诚然。”轻拍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温声，“她的爱，是那般炽烈，不论对伴侣，对骨肉，或者别的什么。以及……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像我这种贪图安逸的家伙，恐怕……”
“如果那才是你的真心，又何以承载祈愿的光辉？倘若早已舍弃，光芒也会湮灭。”话罢，令他将希冀之羽紧握于手心，重归体内。
“真心……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毕竟，另一个‘我’始终怀有敌意……话说，五年前的那件事本不该发生的，他为什么失控……”
“因为，逝者巨樽炸毁了……想不到，尽管远在亿万光年之外还是难免牵连。”
“那……莱茵哈特呢？”
“吸收了四溢的亡者之能，混沌化更彻底了。”
“这样啊，不会真的无法回头了吧……”他欲言又止，阖了眸，沉沉睡去。
……
那壁厢，逼得凡尔斯离家出走的洛凡亦是心乱如麻。而为了静下心，迄今为止在浴室里待了半小时有余。
客厅软垫沙发的角落，一只皮卡丘与一只皮丘紧挨着睡在一块。
“皮卡……”不多时，小琪悠悠转醒，打着哈欠，“恰——”旋即，轻轻摇醒身旁的莉卡，“皮卡皮卡！”
“丘？”莉卡揉揉眼睛，四处张望，“皮丘皮？”［大哥哥还没回来的说？］
与此同时，实木桌上的手机亮屏。这一现象自然被正躺在沙发上愉快玩手机的洛兮玥敏锐地捕捉到了。“嗯？谁的信息哇？”
“凡，我在你家门口，我能进来吗？”大胆猜测，这似乎是一名女生发来的。
“哦凑！！！”她莫名兴奋，并顺手拍了下来，“哥砸！！！”
“皮卡，我觉得洛兮玥绝对会被打。”
“皮丘？”［为什么的说？］
“乱动洛凡手机，还偷看信息，看了先不说，还敢叫洛凡。”
“欸这个头像怎么感觉有点眼熟……”须臾，洛兮玥后知后觉这极有可能是个大瓜，连忙翻了下洛凡的头像，“？！哥砸！！！快领我嫂砸进来啊！！！”大喊，穿鞋往门口跑。
“祝她好运，皮卡。”
“皮丘——”莉卡只听得要喊人，也没多想就直接去敲浴室门。
“皮卡，着急也不能敲浴室门啊……”见状，小琪慌得一批，赶紧抱走她。
“嫂……啊不是，姐姐快进来，要找人开门直接按门铃嘛，快请进哦！”开门，洛兮玥就像吃了炫迈，这兴奋劲根本停不下来。
立于门口的女生，眉黛如山，双瞳剪水。一头齐刘海直长发乌黑发亮，恰如“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的标配。“……你是，洛凡的妹妹吧？洛兮玥？”
“嗯嗯是的噢！我哥砸还提过我啊？”洛兮玥边说边让了路。
废话，不事先打个预防针，不明不白就被毒死了可大事不妙。
“emmm姐姐你叫什么呢？我哥砸太屑了，啥都不告诉我！”
“佟泠溪。”她回答道，进屋后环视一圈布局，“嗯……请问洛凡他在哪呢？”
“他还在洗澡噢，姐姐可能得等等他了！”在口无遮拦这方面，洛小姐倒是从未让人失望呢。“所以，溪姐姐你来找我哥砸有啥事吗？”
“就……他，他答应了我，今天陪我去挑一挑送给同学的生日礼物……”说话间，佟泠溪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洛兮玥秒速露出“我懂”的眼神，这可不就是变相的“我有个朋友”嘛。“哎呀我帮你去催催他，怎么能让姐姐等他呢真是！！！”
于是乎，洛凡刚打开浴室门就看见洛兮玥凑了上来，满脸惊恐无比：“你……你干嘛？！”
“你才干嘛呢！还不赶紧换身得体的衣服给我滚下去！”
“不是你什么毛病，怎么我穿什么你都要管了？？？”
“那就不管了你下去吧看看谁来了！”洛兮玥实乃性情中人，干脆把对方推到楼梯口往下看。
“谁啊……溪？！你怎么……来之前也不先招呼一声，我这……什么都没准备呢。”
洛少，你怎么能这么直啊！洛兮玥已经绝望到无语了。
“我有发消息给你的……你没收到是吗？那很抱歉，没等你回复就过来了……”听罢，佟泠溪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失远迎不太好。哦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哦嚯完蛋，这怕是在钢铁直男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那真是对不起啊，打扰你了。”
“……啊这，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之前出了点状况，我脑子不是很清醒，实在抱歉！”见佟泠溪作势要走，洛凡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凡尔斯的事，匆匆上前拦住。
“嗯……”佟泠溪任对方牵着手，委委屈屈。
“我有罪我该罚……但我会尽量去弥补。因此，等会到了外面，但凡力所能及之事，我都答应可以你。”凑近，耳语，“麻烦稍等下，我去换一身，然后出发吧。”
“其实你穿什么都很好看的啦……”佟泠溪悄然出声。低下头，两颊的红晕愈发明显。
“哇哦哥砸是要和嫂砸出门了嘛——约会愉快喔！”
“皮卡，这么追女孩子可是注定要孤寡的。”待那对小情侣离开后，小琪实在没忍住开口吐槽。
“丘？”当然，天真如莉卡没懂就是了。
尘封旧事
“而今，该告诉我更为详实的情况了吧？旁人所述总归不能很好传达你的所思所想。”崇翼轻轻拉住凡尔斯的手，与之掌心相握。
“怎么说呢，我同洛凡的关系吧……就像刺猬那般微妙。一方面想着彼此取暖，另一方面却又尖刺相向。不过，取暖可能只是我自己单向的……他并不需要。”
“人心，终究是会变的。他到底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小孩了。”凡尔斯缄默片刻，音量渐小，“如若我的存在于他而言多余，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么，你是否认为自己昔日的所作无谓，可想过抛却并回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并不难实现。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这问题的答案太复杂了……不会是简单的想或不想。”他埋着头，悄悄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我需要时间。”
静坐于浴池中，此时水深已过半。他抬起手，放在开关上，逆时针旋转。更多的水流自花洒喷涌、倾泻而下，而他则缓缓仰躺入水，任由池水漫至胸膛，再到颈部……最后，浸没头顶。
多么希望，所身处的是一片汪洋，可以就此沉底，停止思考。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恍惚间，透过水面仿佛瞥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晃动，又似乎在呼唤着谁。他的意识倏忽清晰了起来，深切体会到窒息的苦楚。终于，他陡然挣扎起身，剧烈咳嗽将水催吐，而后大口大口喘息着，脸色发绀逐渐缓解。
“就这样都能溺亡也太讽刺了……”自嘲地笑了笑，扯来浴巾裹住全身，出浴。擦干水分，换上浴袍。
扫了浮满整个浴池的羽毛一眼，感觉头大了一圈。认命般捞起所有羽毛处理掉，排空水后才出去了。
“你可有答案了？”崇翼正为面前的盆景翻盆换土。不曾回过头，却知晓他就在门口处。
“还没呢。”他走近后回道。望着那小枝细长且拱形下垂、呈纷披状的洁白花卉，轻戳其卵形小叶，“这是……白花连翘？”
“不，是迎春。”
“……有区别？”
“当然。虽然它们都为木樨科但不同属，一是素馨属，另一是连翘属。喏，你瞧，这迎春是三小复叶、嫩绿四棱小枝，而连翘则单叶对生、浅褐圆形小枝；待花期时，你会发现，迎春有6片花瓣，连翘较少只有4片。此外，它们的药用功效也有所不同。”
“……挺惭愧。”毫无疑问，当初在无冕之王那边的时间算是白混了。“话说，你怎么也……”
“非我。是煌……准确来说，他的先室。”
“先室？看不出来，那位大佬还是……等下，难道你……？！”
时隔五年，人类之躯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如果认真留意的话，甚至会发现毛发、指甲等处于停止生长的状态，就好像……时间在她身上静止了。
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是……死物。
“若能自由选择，谁又想以这种形态出现呢。你应该听说过‘借体还魂’，我就是采用了这种方法……但不太顺利。”
“怪不得……接触你之时总感觉体温有些偏低。”他忽而明白了什么，但更多的问题却又接踵而来，“既然她曾经存在过，那又是什么原因……”
“十五年前的事你当真毫无印象了？”
“十五年前……那会我都还只是灵魂碎片，何来记忆一说。”他委实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啦你就别再绕我了……我只知道洛凡并非真的洛家人。莫非还能和崇翼扯上关系不成，母子？”
“事实恰是如此。”
闻言，凡尔斯心尖一颤。不知不觉间，手上施了力，竟将一小截迎春枝条折断。“抱歉，我……”
“无妨，枯枝罢了。”崇翼朝书架走去，在浩如烟海的医书中取下了格格不入的一本，原来那是部《诗词曲选集》。“你想了解尘封多时的旧事么？”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厚重书籍，发现书里有个折角。翻开此页，一首《北亭》跃然纸上：“斜雨飞丝织晓空，疏帘半卷野亭风。荷花向尽秋光晚，零落残红绿沼中。”
他还注意到，“晓空”二字明显做了记号。
“有时，与其闻说，不如亲历来得真切。”
听罢，垂眸望向随后交付到自己手上的回忆录，未及细看，但见炫光乍现，眼前之景飞速变幻。
回溯
2131年季秋中旬，清晨时分。细雨如丝，从空中随风倾斜飘洒而下。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对镜坐于梳妆台前，身后的俊朗男子正为她梳理着头发。
梳顺一头青丝，使其披散在背后。挑起左侧小部分中长发三绺，精心编织成细麻花辫。对侧重复同样操作，手法娴熟。而后，将双侧细麻花辫束于后枕部。
“煌，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八个月大了，你可想好为他取什么名字？”女子忽而开口。她轻轻摸了摸自己鼓起的小腹，笑。
男子被这突然的一问，微怔：“这个嘛……翼，你知道的，我是……总之，妥妥的取名废。”
“斜雨飞丝织晓空……”崇翼翻动手里的《诗词曲选集》，恰好停在了李群玉的《北亭》上，“你不觉得这诗很应景吗？都是秋光将逝，雨天……而这，便是我的想法。”执笔，圈出了首联的“晓空”二字。
“凌晓空……很澄净的感觉。这不错。”凌煌蹲下身，附在她的肚子上听胎动，展颜，“是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呢……我希望啊，未来能有多的时间好好陪他。”
不料，话音未落，来电铃声却响了，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
崇翼能读懂，凌煌此刻的所思所想。她轻抚他的手背，莞尔一笑：“我明白，你的公司最近进入了发展的关键阶段，忙碌是必然的……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去吧。”
一路送行至前庭花园的入门处，凌煌转过身来，拦住了崇翼。“好了，到这里就可以。雨天湿滑，少走动些罢。”他牵起她的一只手，在其上落下一吻，“注意休息，我走了。”
“是谁……在那里？”在雨幕中伫立片刻，崇翼蓦地转移视线，看向了一棵银叶金合欢的树底下。
怎么……被发现了？凡尔斯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屏息凝气。不应该啊……自己分明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在回溯过去，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
忽闻合欢树背侧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走近声源处一看，发现了一只羽毛灰黑的人首鸟身女妖。
“你伤得好重，如果相信我的话……”崇翼见她的左翼秃了一大片，鲜血汩汩直流，便俯下身，欲将其带回屋里疗伤。
然而女妖总归不识人性，非但不存感恩之心，反而意图加害崇翼。她盯上了对方身上非同寻常的灵力，厉声尖啸。如若能食其肉，饮其血，那么自己便能迅速恢复元气，好跟后头穷追不舍的可恨修道者殊死一搏！
下一秒，女妖亮出锋利无比的鹰爪，凶猛袭向对方。
千钧一发之际，银芒伴随风起，凝作屏障拦截。
女妖没能得逞，打算再度进攻，却听见“孽畜不得伤人”一句，有如青天霹雳。
紧接着，一根电光烁烁的黑色长鞭逼近。狠狠地往她身上抽打几下，直至打回原形才肯罢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型鹰鹫。
祭出乾坤袋降伏女妖以后，那仙风道骨的壮年男子转而关注起崇翼的状况。“姑娘可有大碍？”
“无事，多谢道长出手相救。敢问道长何许人士？”
“鄙人吴昊元。”不等他往下说，谈话却被忽至的另一人打断。
危机感兵临城下一般迫近，凡尔斯下意识立即望向来者。
就见一正值弱冠之年的英俊小生坐在院墙上，甚是不拘小节。
“你那是什么作态？成何体统，还不下来！”吴昊元斥责道。
听罢，那人纵身一跃，落地。“师叔，何故刻意引开我呢？难不成是担心我会取了那禽鸟的性命。”
“我事先说过多少遍了，以降伏为主，而不是灭亡……”吴昊元瞥了对方手中的青锋一眼，其冰蓝的剑身上血迹未干，“你倒好，重创她还不够，居然想一剑斩杀！”
“师叔你这肝火过旺了……不过一只妖物而已，死不足惜，真的没必要。”他打了个呵欠，不以为然。须臾，视线集中在崇翼的腹部，“是新生命呢……可惜，留不得。”
“……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崇翼觉出对方的不善，不由得后退几步。
“当然是，完成修道者的使命啊。”
吴昊元一把拦下他：“麒！这事你就别掺和了。”
“我不明白。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要护着那妖物……”
“除魔卫道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守住本心。一旦失守，所作所为又与妖魔何异？”
“本心？我始终未变。”他似笑非笑，目光阴冷，“妖与人是无法和平共处的，所以它们该死。”
“你不应终日活在仇恨里……那青麟瞳虽极其强大，但对你的影响也颇深。无法完全掌控之物，还是少接触为好，谨防走火入魔。”
“只要能报仇，其他都无关紧要……或许是同道殊途，你的路不适合我。”他似是下定了决心，遂就此作别，“今天我不会对这只不成气候的妖物怎样，来日再见则未必！”
究竟是何种血海深仇，才会令一个人的憎恨达到如此地步……凡尔斯只觉不寒而栗，真心不希望同此人为敌。
吴昊元明白自己无力管教，便由着人去了。不过，他同样十分在意崇翼的事。“你毕竟只是一介凡人，孕育妖物的话本身确实难以承受。而且，大概率会有生命危险，我也建议弃了他。”
“我们无权剥夺其他生灵生存的资格吧……不管是人与否。”崇翼回道，泰然处之。
“……哪怕结局是死亡，你也不悔？”
“不悔。何况，方才若不是他，我也绝无可能在那女妖的手下安然无恙。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一切吗？他可以是妖精，但绝不是妖孽！我愿为此，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其实，不仅出于母爱，还有医者仁心吧……好，我知道了。”吴昊元望了那光芒闪烁的金黄羽毛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缘此，洛凡继承了凡尔斯的光辉，终究划破前路长夜黑暗，迎接年华的拂晓，以及人生的黎明。
海上孤岛
入眼，只有一望无际的汪洋，涛声阵阵。
“这该不会是……”秦闫定了定神，四下环顾，“唤醒洛凡的方法吧。凡尔斯？去哪了呢……”
潮水汹涌涨落，拍打岸边礁石。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内心世界吧，倒相当平和啊不过，他们怎么都不在？”秦闫带着困惑往海岸反方向走，不消多时，绕回原点。
感觉不大对劲，思考一阵，靠近了海岸，试图踩进水里。结果突然失衡，险些坠落。
他心惊胆战，赶紧站稳：“总不能是要我跳进去吧……”
与此同时，沙滩下隐隐有些许动静。
“？不是吧不是吧，这里应该没有外面那种灵体吧……”他虽然略感惊恐，但还是鼓起勇气选择挖沙。
随着黄沙清除了不少，小凡露出了头：“在基于想象力创造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呐，还挺狼狈。”
“……噗！”秦闫没忍住笑了一声，“他对你是得有多大敌意，才能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随后又刨开周围一点沙，将小凡整个抱出来。
“懂了，原来他这么想埋了我……”
“这是对你单方面的深仇大恨吧……照这样看，能放你进来也挺不错了。”秦闫仔细打量一下手里的一小团，“话说这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吗？长成外边那样估计耗费了不少天地灵气吧？”
“这事我没法跟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只小小鸟……”小凡再次放弃沟通，“当务之急，是找到洛凡。”
“你感应不到他在哪吗？我向那边走，结果绕回了这里，并没有看见他。”秦闫边说边指着陆地。
“此处的空间被扭曲了，当然只能兜圈子。至于洛凡，极有可能就在……”小凡遥望迷雾吹散后的海上孤岛，神情凝重。
“你莫不是想告诉我，还得……渡海？！虽然但是这片海并非实景，难道你还能飞过去吗？”
“我单独过去或许不成问题，但你……？”
秦闫突发奇想，弱弱地问：“……游过去？”
闻言，小凡一时间哭笑不得。伸手捂住秦闫的眼睛十秒，然后才放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万丈深渊。“你是认真的嘛？”
“那还有什么办法，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先去探个虚实。”秦闫叹气，区区凡人果然又不配了。
倏忽，大地剧颤，海岸线不断后退。与之相反，海上孤岛正在不断抬升。
秦闫被逼退数尺，这才堪堪站稳。“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们还没什么动作就……”
“此处迟早彻底不复存在……看来，我们只有唯一的选择。”小凡望向孤岛，有所想法。见陆地即将被完全吞没，连忙挣脱秦闫的怀抱，“为今之计，不得不强行进化了……不知你是否信得过我？”
“当然。不过……”
银光乍现，复又暗淡，没有任何变化。小凡不知所措：“怎会如此……”
“不要逞强了，他现在根本不想见我们！”秦闫眼疾手快将小凡捞回来，“你如果能自由出入此地的话就先出去再想办法，继续待在这里怕是自身难保！”
恍惚间看见了什么，若有所思：“……果然是。也只能先这样了。”遂感应外界的凌雪，请求协助紧急撤离。
壕无人性
徒步二刻，至某空旷处驻足，准备打车。
与此同时，身后一辆搭载三人的鬼火放着刺耳音效疾驰一路。
“嗨起来！”坐在中间那人说不出的快活，“还是这种没什么人又开阔的大路舒服啊，可以尽情飙车咯——”
“八嘎，什么东西那么晃眼！”驾驶那人视线受扰，险些侧翻。
“好像是……”第三人四处张望，“匡哥，佳伟，你们快看，内男人手上的玩偶有点奇怪啊！”
贾友匡依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忽起坏心思：“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找点乐子快活快活吧哈哈哈！嶂仕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啊，可得看准了再出手。还有阿伟，没问题吧？”
胡佳伟秒懂，摩托开近秦闫身旁后刻意减速，待勾嶂仕抢到小凡后飞驰而过。
秦闫怀里一空立刻反应，拔腿就追：“？！站住！！！”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人，两条腿追摩托……”贾友匡话还没说完，就因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而愣住，“干啥？难道你想等那人追上？？？”
“我也不想啊，但……红灯了艹！”胡佳伟嘟囔道。
秦闫趁他们一时半会跑不了，追上后二话不说给了后座的勾嶂仕一拳，并且顺势伸手去抢小凡。
勾嶂仕换手将小凡塞给前面的贾友匡，抡起胳膊捅向秦闫：“我敲居然敢打你大爷！”
“上，盘他！这才是男人的解决方式！”贾友匡一看有新的乐子了，当即吹口哨起哄。
由于勾嶂仕的阻拦，秦闫没能得手，惯性正好推开对方的胳膊，趔趄一步站稳又去抓贾友匡，可惜这会绿灯亮了。
一旁小车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摇下车窗叫住飙车族们。“几位大打出手，所为何事？”
“关你鸟事？！”勾嶂仕大声嚷嚷，又看向胡佳伟，“哥们咋还不开啊？”
“别紧张，只是被定了身。现在，能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么。”
“我擦你这是不讲武德！”贾友匡指着秦闫，哔哔赖赖，“想知道？你问他去呗！我们不过是拿了个小小的破玩偶，这都能一路追上来，堪称奇葩！”
秦闫看出那名男子并非普通人，姑且可以信任。“你们当街抢劫，还说是我的问题？把他还给我，你们现在也走不了了。”
“一个小破娃娃而已，多大点事！既然如此，我们偏不还，你能怎么样啊？”勾嶂仕本就痞里痞气的，这一听更是来劲了，当即跳下车，撸起袖子。
“确实。本来也还算小事，但你非要这么干的话可就……”说话间，男子伸出手拉住勾嶂仕。
“不是，你谁啊？少多管闲事我警告你！”勾嶂仕指了指贾友匡，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你知不知道，他爸可是当地的……”
“他爸姓李还是姓王我不管，总之，我无意将此事闹大。”男子面不改色，递过去一个保险箱，打开，里面十几沓崭新的红头。“与其武力解决，倒不如……”
贾友匡随便拿起几沓检验，顿时眼冒金光：“……卧卧卧槽是真钞！既然你诚心诚意花重金买下，那小破娃娃就给你吧！”话罢，一把抢过保险箱，同时将小凡扔给对方。
勾嶂仕趁机跟胡佳伟换位，发动摩托离开。
“凌总，车牌已记下，对话也录到了。不过……你这做法真的好？”车内另一名男子忽而出声。
秦闫气结，但不失诚恳：“对付无耻之徒，烦先生破费了，我现在将钱还给您，请把那个……玩偶归还给我吧。”
“不必，一点小费而已。虽同你素不相识，但是他嘛……”他看了仍在装死的小凡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你去哪？上车吧，送你一程。”
“您是他什么人？”
“洛凡的叔叔。”
“……非常感谢。”综合目前已知信息，秦闫大概猜到了什么。于是也不推辞，上车，“请问先生是凌氏集团的总裁……凌煌吗？”
凌煌微微颔首，不言。
到洛家大宅附近停下车，才开口：“我敢肯定，不久后还会再见的。”
“谢谢凌煌先生了，不过……您要带走他吗？”
“……怎么可能？这死鸟崽子看着就烦。”凌煌后知后觉，毫不犹豫将小凡塞给秦闫，“好了，就这样吧。”
秦闫对凌煌的反应感到迷惑，愣了愣：“哦谢，谢谢！！！”话音刚落，目送车子离开。
“又遇见他了……”小凡半睁半闭眼，小声嘀咕，“世界还真小。”
“你醒了啊。”秦闫替他摆好姿势，“凌煌先生是洛凡的叔叔，那他算你的……？你们俩才是真正有关系的吧？”
“想多了，必不可能！”闻言，小凡莫名反应过激，瞬间炸毛。
“？？？你们给我的感觉比较像，他的体内应该也有一个……你的同族吧。”秦闫更迷惑了，一推门发现是锁着的，“那个，你带钥匙了吗？”
“什么叫他的体内……他本身就是。钥匙我没，被你拖出来的好吧。”
“……我的错，你未来五天还是好好当个死宅，省得总招来心怀不轨之人。”秦闫蚌埠住了，按门铃。
“emmm稍等哈。”小凡飞过院门，进屋拿钥匙开锁。
进门，回房间。见小凡恢复了平常的生龙活虎，秦闫只觉过于魔幻：“你现在怎么这么精神了？”
“可能是等不及了吧……”回首，露出阴恻恻的笑。
秦闫顿感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后仰：“你不对劲！”
“习惯就好了呢……”唇角上扬，双眸蓦地迸出猩红之光，高速冲撞向秦闫，将其再度带进心灵空间。
心灵崩溃
是时，洛凡同一女生手牵手漫步在花丛间。再一看那女生，脸色苍白如纸，俨然正是死去的佟泠溪！
“这是那个被改造的女孩！果然是因为走不出这个阴影才沉溺于此，这里就像是他的温柔乡……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且慢，你先别过去，省得刺激到他。”秦闫抢先一步截下擎空·凡尔斯，而后朝洛凡走去。
佟泠溪看见秦闫，慌忙拉扯洛凡的衣角，颤抖不止：“……？！凡，坏人他们又来了！我好害怕……我不想跟你分开！”
“别怕，溪……”洛凡揉揉她的发，温声，“有我在，谁也碰不得你。”遂拦在前，敌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不认得我？”秦闫设想过无数种场景，却独独没料到会是这般。
“生命中的过客，仅此而已。”
“如果你在那个地下基地也能坦然地说出这句话就好了，你真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这片绿洲之外，那才是你的真心，可你在做什么，在一厢情愿的幻象中沉沦，放弃身份和亲友只是想逃避现实吗？”
就在他们对话的空当，佟泠溪眼睛发光，一棵大树拦腰折断，砸向秦闫。
同一时刻，万钧狂雷落下，将树干劈得粉碎。
“woc了这跟我想的可不太一样，他真的能把自己女朋友幻想成这个样子吗……？？？”秦闫心有余悸地后撤了半步，喃喃道。
“能在顷刻间造成这种破坏的……就是你吧！”洛凡并不知晓实情，紧盯着自秦闫后方缓缓走来的擎空·凡尔斯，先入为主认为全是对方的杰作。只能说这波……是在往火上扑。
“果然，同小鬼无需过多废话呢。”挥手，风刃割裂大地。
秦闫一看这个上来就是干的狠角，异常紧张，语速飞快：“喂喂喂我理解你是来搞破坏的可问题是这是他的灵识他死了你不也陪葬？”
“谁说我要陪葬了？小鬼若亡于此，我便可以顺理成章……”
“了却尘缘，得道升仙？你还真觉得自己打得赢那谁啊，现在避开他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洛凡回去证明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么，总不能真就这么任他追杀下去。”
“你这样不死不休，到底是想干什么？！我已经舍弃了能够舍弃的一切，为什么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我简单的安宁呢！”
“沉溺于虚幻中，与死去有何异。”听闻洛凡的质问，擎空·凡尔斯竖起二指，“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走，要么死在这里……不多废话。”
“你TM……别威胁他！”秦闫觉得这话过于逆耳，突然支楞起来了。
“要态度强硬，别总让他不当回事。”擎空·凡尔斯回道，语气平淡。见佟泠溪的眼睛再次发光，水流蛇一般缠绕住自己的四肢，“哦我都忘了……还有你这么个扰乱心神的存在。”
洛凡一听可就坐不住了：“……什么，你敢动她？！”
秦闫试图让对方看清现状，高喊：“洛凡，该看清的是你吧！你身边的这个人，不是与你情深义重的女朋友，你没看见她做了什么吗？！你还真敢找个破坏力比洛兮玥还大的女孩作女朋友？！”
“傻的啊。”擎空·凡尔斯振翼掀起狂风，切断水流。随即手作鹰爪状疾飞抓向佟泠溪的脖颈，将其冲撞出十余米远。
“溪——！混蛋，你给我放开她！！！”洛凡一心上前，奈何被秦闫抓着无法行动。
“好啊，如你所愿。”松手，看着佟泠溪掉进流沙里，直至被埋没。
一缕白烟升腾而起，迅速飘散。
“溪！不要——别离开我！！！洛凡泫然泣下，恸哭撕心裂肺，拼命捶打秦闫的双手尝试挣脱。
“吵死了，臭小鬼！”擎空·凡尔斯受不了，捂住耳朵，“现在，立刻马上，跟我们回去。”
“终有一天，你也会落得同样结局，不复存在……”
秦闫于心不忍，别过头：“他或许还需要时间……”
“让他跟一个死人相处更长时间？只会越陷越深好吧。”擎空·凡尔斯不甚在乎。阖眼，集中精力，开启出口。
蓦然间，天昏地暗，雷电交加，大地震颤，整个空间在急速崩塌，万物即将走向毁灭。
“全都留下吧……谁也别想离开……”洛凡沉声道，失魂落魄。
秦闫慌得抓住洛凡的肩膀，摇晃：“等等洛凡，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女孩……她也是个受害者，你一心留在这里只会让现实的她白白承受无妄之灾，跟凡尔斯和混沌没有关系！害她的另有其人，你若真心爱她就不能在这里堕落啊！你要她在那边一个人等多久！”
因空间崩塌的影响，出口变得极其不稳定。“……没时间了，现在就走。”
洛凡猛地拍开擎空·凡尔斯伸过来的手，漠然：“滚开，我不需要！”
“啧……我们还出的去吗？”秦闫仓促抓紧洛凡，再拉住擎空·凡尔斯的手。
“我当然出得去。至于你们……不敢保证。”语毕，极限速度冲向即将消失的出口。
出乎意料，洛凡在穿过出口的前一秒，电击了秦闫，迫使对方松开自己。
“？！洛凡！”秦闫条件反射松了手，懊恼不已。
最终，出口关闭，回归现世。
破局
“喂这么没义气？！”秦闫正翻着书呢，抬头就见一抹残影窜了过去，“又不能弄死，要不然打火机没准也有用啊……我记得好像在哪瞥到过这玩意的破解之法……”继续查书之余，不时警惕天花板的情况。
然而纸人不予他机会，发出刺耳阴笑的同时飞扑而去。
值此之际，擎空·凡尔斯持关公刀冲了进来，挡开纸人。
杀气凛凛偃月刀，挥舞间快似闪电，风声起呼呼作响。
纸人受此刀上煞气的威慑，站定之后恐惧得不断后退。
“这家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秦闫一回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是真要把那纸人剁成纸屑吗？”
反手以刀脊横向劈砍纸人腿部，将其掀翻在地。传音令秦闫过来帮忙捆住纸人，岂料它竟霎时撞破窗跳了楼。擎空·凡尔斯只觉胸口一窒，顷刻瘫倒下去。
秦闫扑至窗前见下方的纸人一动不动，便立刻折回来查看擎空·凡尔斯的情况。“凡尔斯！怎么……”又是探呼吸又是测心跳的，“呼，心跳还有……只是，不救的话很快就来不及了。”
照这情况，只需进行人工呼吸，可不就意味着要……秦闫不禁纠结上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过后，咬咬牙下定决心：“罢了，就当还你救命之恩吧！”
故而协助擎空·凡尔斯采取平卧位，将其下颌向上抬起，双手拇指轻轻前推使之张口。俯下身去，手紧紧捏住对方的鼻子，用嘴完全覆盖其唇部，吹气一秒。观察到胸部起伏后当即分开，不多时再度吹气……如此重复进行。
片刻之后，擎空·凡尔斯双目微睁，这番近距离接触让他受宠若惊。“呃……？？！”面颊滚烫，尝试推开对方。
“咳……醒了？”秦闫察觉到动静，迅速起身，“你去看看那个纸人吧……应该是无用了。”听见对方“你初吻没了吧”的迷惑发言，不自觉地老脸一红，“你还关心这个问题？！怕不是只疯鸟！我刚刚就不应该救你，现在弄得我这个尴尬境地……”
忽闻楼下一阵狂吠，不知阿拉斯加犬何时跑了出去。
见状，擎空·凡尔斯心头一紧，即刻翻过窗纵身跃下。
只见大犬趴在地上纹丝不动，而它的身前是那黑衣人。无名之火熊熊燃烧，混沌能量暴涨，数道惊雷落下，电光火石之间将对方炸得灰飞烟灭。
适逢秦闫随后赶来，有幸目睹如此壮观场面。心想着混沌飞王竟恐怖如斯，举手投足间居然轻易就让劲敌自此从世界上消失。这到底是……
正当秦闫想入非非得停不下来之际，擎空·凡尔斯的言辞倏地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
“……替身。”
“？？？……啊？？？搞得我都信以为真了……我就说，要是你真的强大到可以将那人一击必杀，也不用在这继续受苦了吧。”这突如其来的失落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王可不同你区区人类一般见识。如若地球不存在这层特殊的保护机制，我分分钟就把那家伙扬了。”蹲身，发现毛球其实安然无恙，遂松了一口气。尔后不复多言，艰辛地抱起大狗子回了屋，只留秦闫一人凌乱在风中。
什么叫卑微啊
邪祟一事暂告段落之后，一整个下午不见擎空·凡尔斯的踪影。
秦闫以为自己难得拥有了独立的私人空间，可还没得及高兴呢，不速之客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深夜擅闯进了他的房间。
人原本安心翻着书，被开门的动静惊到，便回头一看，就见那谁下半身裹着浴巾，羽翼湿答答的还在滴水。一阵无语，只觉头痛：“……你会吃药吗？”
“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你慌什么。”
好家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是觉得你这个点不敲门就闯我房间有点失礼……你脑子里天天又在想什么？”
“礼节是什么，又不能吃。”擎空·凡尔斯并不理会对方的不满，直接往床上一瘫。
“等等等等，你进来是想干什么的，麻烦你正常一点！”秦闫暗觉事情不太妙，立刻站起来合上书，万分警惕。
“我什么也没干啊，是你自己有过多非分之想了吧？”
秦闫也是没了脾气：“那你准备让我睡哪？”
“挤一挤也不是不可～”说罢，擎空·凡尔斯翻出电吹风自顾自吹起了羽翼。
“……请您自个儿做梦去吧，晚安。”秦闫无可奈何，又坐了回去。噪音极吵，他内心烦躁，但不敢说话。一来是客，二则实力不济。
“完犊子了……麻烦得死。”擎空·凡尔斯一不留神将羽毛给吹炸了，随手拨弄了几下以后索性摆烂，“喂，今天的事……你没什么想说的？”
“……你想听我说什么？无非是救命之恩当报，虽然说难听点我是干送终这行的，我总也不能看你死在我面前吧。”
“笑话，区区不人不鬼之物岂伤得了我性命。”
秦闫确信某只鸟是专门来这秀优越感的，他对此表示迷惑并摆出一副看病娇的表情。
“你当真放心大晚上同我共处一室啊……？”擎空·凡尔斯出其不意从背后环住秦闫，一手托住对方的下颌。
“你手给我撒开！”秦闫顿时吓炸毛，使劲掰开对方的手。
“唔……这反应挺有趣，但还不够。”言语轻佻，枕着对方的肩。
秦闫发现这家伙单纯就是戏弄自己的，放弃抵抗：“……祖宗，男男也授受不亲你知道吧，你们一个两个，经常耍我这个弱小的凡人有这么好玩吗？”
“没有哦，只有我是从头到尾都在耍你。”出乎意料，他倒是极其实诚。
“所以你TM滚出去好不好？！！”秦闫最终还是省掉了长篇大论，尽管肺都要给气炸也要保持微笑。
“当然，你想来真的也行。”轻声，双手捧起秦闫的脸，对视。
“我现在更倾向于请你出去。”
“我可以是单纯耍你，亦可……”话音未落，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尖长。
秦闫慌得闭了眼，大气都不敢出：“我还是怕死的，我并不想让某些损同事收到我的尸……也有可能你不会那么好心把我送回去，那就算了。”
“你想了解的现在都可以提问，省得哪天因看不透死得不明不白。”正当秦闫以为自己凉凉无疑之际，擎空·凡尔斯又瘫回床上了。
“……洛凡，还有希望带回来吗？如果他回不来，难道你们去替他上课社交带孩子？”
谈及洛凡时似乎不大情愿，他“啧”了一声：“……所谓的希望只把握在那小鬼手里，他若始终看不破也只能一直如此。至于他的生活圈子我并不关心，另一个家伙就不好说了。”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至今都不知道。”
以往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稍作缄默：“……我本无名，毕竟此前一直作为凡尔斯的阴暗面存在。也许正因当了太长时间的影子，才会在被赋予混沌的形体与名义后，用尽一切手段证明我的存在吧……生灵涂炭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终于我们站在了对立面。只不过，这段记忆他已丢失。”随手拾起床面上的一根羽毛，把玩，“另外，我平常都以混沌形态出现，间或模仿着他的外貌，以致不清楚我的原本面目……不过没关系，曾经的自己是我亲手埋葬了。”
“所以会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面对你们这种超自然生命体，如我这样的人类还是过于渺小，假使没有科技，应该早就湮没于洪荒宇宙之中了吧。你们不想回去么，两个人的能力总比一个人强，你们是同源所生，为何不愿联手？”
“拜你们人类所赐，现在是想回也回不去了。”他轻笑一声，没了下文。
秦闫听出是在逃避话题，心想着赶紧结束才是。“总有机会的，天无绝人之路。不早了，你要想休息就去睡吧，少想些有的没的为自己好。”
“……我就想不通了，他怎就无法接纳我呢。”
“说直白点，就是你太擅长搓火吧……但凡我能打赢你们，也不至于这么卑微地坐在这吧。”
俄顷，房门似乎被人碰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外面是谁？”秦闫忽而意识到什么，提高音量。
“外面没人！”来自洛兮玥的回应。
“……你这么晚了，跑我这边来做什么，为什么还没去睡，你家是真没人管得住你啊？”
“我能说我是起夜路过嘛……”既然已经暴露，洛兮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门推开，“然后听见这里面有说话声，孤灯深夜，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其一袒胸露乳，难道不是在……？”
秦闫见她露出了姨母笑，无语地放弃说教，直接拿头磕在桌子上捂住耳朵装死了。
“求你们赶紧原地结婚吧！我出九块九！”不料洛兮玥还来劲了，大呼。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妖孽吧，那谁不应该收了你才对？”擎空·凡尔斯来到她面前，意图送客。
洛兮玥可能是又皮痒了，突然出手摸了对方的腹肌一把。“是真的很不明显呢……肌肤倒是光滑水嫩得很，所以你为啥似鸽飞机场哇？？？”
“？！！你平时怎么搞我懒得管，但你要这么乱来……”他不由分说将洛兮玥拽回她房间，并从外反锁，“我警告你，下不为例！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啊……罚禁闭一天。”
末了，因为这事擎空·凡尔斯后半夜没有再去秦闫的房间，也许是该说一句“谢谢洛小姐”。
妥协
“还没消气是吧。”见擎空·凡尔斯出来了，凌雪料他应是无功而返。
“看得出他挺想宣泄，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稍作缄默，随即话锋一转，“另外，你又缘何助纣为虐呢？先不论混沌有无恶意，这种方式毕竟……”
“我……”
“www发生神马事了，是闹矛盾了嘛？？？不要慌，问题不大，就算当不了，你们还可以鸭——”不知洛兮玥又是从哪道听途说来的，这会拎着化妆盒出现了。趁擎空·凡尔斯脑筋还没转过弯不明不白，就糊了他一脸，“不要乱动哟，很快就好啦～”
“……化妆品你不会也受不了吧？”这屋里，又多了一个被霍霍的存在。凌雪心疼他一秒，看完了化妆全程后，正道的光照在了洛兮玥头上，“看来还在忍受范围内……”
“噫呜呜噫干嘛又打我？！我虽然做别的事不行，但化妆功底还是不错的！”洛兮玥哭丧着脸，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给他化有用吗？”
“有哇——再换个装就是好了！”
凌雪一时语塞，强烈表示还是得把洛兮玥塞回房间，放出来简直就是行走的毒气罐。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啦！”洛兮玥立马拍了拍胸脯，无比自信。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凌雪将目光投向擎空·凡尔斯，试探：“……要去试试吗？”
“？？？你怕是日子久了也被传染了吧……”
“那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她有什么坏心思我不清楚，但我没笑出声纯属快被整无语了外加给你面子。”
“我当然……没有。但这算个锤子办法，怎么看都不靠谱好吧……”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呢！”洛兮玥听见了质疑的声音，急于证明自己的她强行拖走了擎空·凡尔斯。当然，也收到了凌雪“没效果回来就挨锤”的警告。
换装完毕，擎空·凡尔斯被无情推进房间，并且听见“这小白鸟已经给阉了，心怀感激收下吧”的言论。“……这都什么玩意？？？”
此刻，佟泠溪裹紧被子面朝门睡着了。
在门外偷看的洛兮玥见里面久久没动静，恨铁不成钢地嚷嚷：“你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把人叫醒鸭！”
而这一声，恰好吵醒了佟泠溪。“怎么又进来了……要命了。”双目仍旧紧闭，翻过身去，旋即用被子蒙住头。
见一个两个的都不会主动，助攻好手洛兮玥又岂能袖手旁观？于是计上心头，去了电话。
铃声响起的第一下，佟泠溪就条件反射接通了。“您好哪位……？！”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立即捂住嘴。
“噫惹居然真的接啊……算了反正你既然都醒了就别继续躺尸了，快快收下我送你的礼物吧咩哈哈——”
佟泠溪同时听到门口和手机里丧心病狂的声音，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淦！”气愤地挂掉，揉着眼睛坐起来，看清眼前景象之后表情管理彻底失控。诸如想笑笑不出来，迷惑又有点无奈甚至还想骂人之类的感觉，总之五味杂陈。
“确实是个很糟糕的主意呢……我也不认为这样就会产生什么同理心。毕竟我如此扮相除了让人觉得雌雄难辨外也没什么，反正不是第一次……”擎空·凡尔斯突然意识到说错了什么，音量又弱了几分，“我就随口说说，别放心上。”
佟泠溪努力平复心情，难得愿意面对面交流：“我就问你，这是你一时兴起想整我，还是你真的觉得这对洛凡本人比较好……至少不会让他受到同学的怀疑和非议？但我也必须提醒你，骗得了一时可骗不了一世。”
“我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应邀啊，才会屡屡回避。可现在木已成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聚会是什么时间？”
“就在明天。”说罢，他由原本的跪坐姿起身，“如何，你决定了？”
“这么快？！”闻言，佟泠溪人又傻了，只恨没得反悔，“我有言在先，我毕竟不是真的女孩，对他们现在的行为处事也似乎有点代沟，一旦穿帮，后果你负。”
“……尽量避免跟他们过多接触吧。”
“没有下次。”工具人不情不愿下床，大概始料未及有朝一日自己竟沦落成了陪演。
出去前，擎空·凡尔斯无意间瞥见了镜中的自己。露肩抹胸纱裙，一席红衣似火，胜似青楼女子。兼之还是祸国妖妃妆……简直绝了。
须臾，险些被趴在门边的某人吓得灵魂出窍：“……你怎么还在这！”
“你会不会霓裳羽衣曲鸭？我想……”洛兮玥满脸贼笑，期待地搓了搓手。
“……先来个荆轲刺秦王如何。”
佟泠溪怕极了外面的洛兮玥，唯恐下一个遭受迫害的就是自己，二话不说溜到桌子边去了。
正道的光又一次照到洛兮玥头上，凌雪毫不犹豫重拳出击：“你就不能长点记性？”
“我只是喜欢好看的小姐姐嘛……”
“行了，我不救你了，老哥你自行‘处置’吧。”
“嘿嘿嘿雪姐姐你要不要考虑让我也给你来一手？”
“？！你想干什么！”凌雪瞬间警觉，后退半步。
“不是说禁闭一天么？干什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擎空·凡尔斯再次将洛兮玥拎回她房间，果然统一战线才是最佳选择。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小白鸟你不能恩将仇报的！！！——”
眼看危机解除，佟泠溪终于敢走了出来。“她长成这样，家长真的管得住吗？？？”
“她在家长面前乖得像个假的。”凌雪如实说明，但不能理解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戏精本精呗。”擎空·凡尔斯准备去卸妆，才迈开步伐就收到一条新信息，发件人自报身份，名为尹天麒。阅毕，脸色一沉，“竟然……”
“怎么了？”
“如此恣意妄为……”俄顷，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邪魅的弧度，“也好，这一天我等很久了，这就去砍了他。”
“喂？！你等等！”
“原来这妆容你确实驾驭得了……诶不对，谁砍谁还不一定呢，你冷静一点，总也不可能这个样子出门吧？或许我们可以先……”佟泠溪话才说一半，那谁已经没影了。
“怎么又这么冲动……”凌雪感到头疼，耳畔还回荡着那句“你们别来碍事”，就很气，“真是的，我可不管了！一个两个都不长记性！”
威胁
风铃晃动的声音微响，尹天麒便知晓，他在等的猎物总算上钩了。不过，见面的第一眼还是有被惊艳到。
“来得挺快。怎么回事你这一身……雌雄同体？”抬眸，就见迅若惊雷的枪尖已然裹挟着肃杀之气直逼面门。他的反应同样飞快，拔剑挡下的同时往后撤了几步。“啧啧，真不够友好。”
“少废话，放人。”擎空·凡尔斯收回长枪负于背，怒不可遏。
“要我放人，并非不可。”说话间，尹天麒手一挥，有只幽蓝的蝴蝶突然出现，它绕着四周飞了一圈后又莫名消失无踪。“确实只有你一个，很好。”
擎空·凡尔斯下意识地握紧了枪身，金色的电流顷刻疯狂乱窜。他可不似自己的本体一样有多喜欢话唠，他个急性子怕是听人再叨叨两句就直接送上一枪戳死了。奈何尹天麒不是普通人，这一时半会还真的戳不死……
“怎么？你看起来……很是躁动不安啊。”尹天麒哂笑，一言一行尽是挑衅。
“喂，我过来……”话尚未说完，雷光炸裂之间枪出如龙，“可不是听你废话的！”
可他到底没能下得去手。而尹天麒，也并无闪躲。不为别的，只因仅差毫厘之际，昏迷不醒的崇翼忽而被拉出来当了挡箭牌。方才还杀气腾腾的枪尖强行刹住，停滞在了半空中。“……无耻。”
“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的。”尹天麒镇定自若依旧，更是不紧不慢地用两指移开了枪尖。
“……我和你无话可说。”如果他还能如同以往那般无所顾忌，那么还轮不到眼前人在这嚣张！可是……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何况，谁能保证尹天麒不会干出什么来。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他敛了眸，语调放缓：“你的意图。”
“我的雇主并不着急要了洛凡的命，所以……”尹天麒掏出事先备好的锦囊，并且点燃了其中的香料。须臾，一股淡淡的清香蔓延遍了整个屋子。
擎空·凡尔斯只觉得头脑发昏，浑身无力。糟了……这是迷香！他往墙壁靠了靠，借力才勉强站稳。
“我可以慢慢玩死你。”至此，尹天麒把话说完整了。
“我发现你这人……很喜欢做梦。可你有无想过，现在是……大白天！”他怒极反笑，一直紧闭着的双目蓦地睁开，殷红瞳眸中凶光大盛。抬手间，幽暗的雷电轰鸣，凌厉地劈向尹天麒所在的方位。
尹天麒不敢轻易去接此招，只得拉着崇翼避向旁侧。下一秒，遭受雷电轰击的墙体发出沉闷的声响，刹那被贯穿出一个豁大的破洞。“哟，小鸟还挺凶。悠着点，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拆迁办的。”
“无所顾忌的利刃可以斩断一切。别在踩雷的边缘跃跃欲试，否则我会随时为你送葬。”他的语气愈发凶恶，与此同时，飘落的羽毛浮空，钢化成箭。
“利刃？可现在你有了情感的牵绊，早已变钝。倘若你抱有相当的觉悟，我诚然没信心全身而退。但，为达目的不惜再拖一个陪葬，你当真满不在乎？”尹天麒亦真的是无所畏惧，在这紧要关头上还有闲情查看手机上的新信息。
或许，他生而桀骜又暴戾，可当重要之人面临危险之际，只需轻轻一击，便足以叫他溃不成军。终于，他的心湖泛起一涟微澜，所有锋芒毕露的羽箭随即湮灭。
“尹大师，不知你现在的进展如何。我觉得吧，让洛家那小鬼死个痛快太便宜他了！不妨将其慢慢折磨至死，岂不是双倍的快乐？”廖曼沙的心狠手辣可谓是名至实归了。
“我不理解。你们妖族不好好待在自己的界，跑来人界做什么？这暂且不提。但我实在想不通如何能惹得一个人贩子头目非杀了你不可。”
“我惹事？神奇。说得有板有眼的，证据呢……？”事实上，他们也至今仍在求索原因。本以为，那场恶战会是终结。却不曾想，五年的沉寂仅为表象。敌人蛰伏在暗处，精心酝酿着阴谋。而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别傻了。当今的人，寻求的只是一时的刺激和快乐，你觉得有谁会去管这背后的真相？利益至上，懂？”
擎空·凡尔斯一时无言。非黑即白的世道，他见过太多了，也不断地感受着这其间深深的恶意。而从来比鬼神更恐怖的，是人心。猜忌、苛责、诋毁……可分分钟让一个生灵堕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半晌，他回过神：“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借尸还魂者，我可灭其身形，毁其魂灵。”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擎空·凡尔斯一听，顿时炸开了锅。这种受到威胁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真不是滋味。
“母子之间，以命换命，不无道理。想必你也不希望她死吧？”
“母子”二字，实在太吓精灵了。“？！你说的什么鸟语……”
“鸟语你都听不懂？有趣。”尹天麒抓住机会就是一通嘲讽，完了之后将一粒白茧扔向对方，满是玩味，“吃下去，我便放人。不然你们就永别吧！”
迷香吸入得太多，他深知此刻已无反抗的余地。踌躇几秒，狠心下咽。不久，一阵阵的反胃……真够恶心。
所幸，尹天麒非言而无信之人。他一撒手，将崇翼推了过去。随即，走向门口，同擎空·凡尔斯擦肩而过时还不忘恐吓一下：“这是慢性死亡，祝你体验愉快。”最后，顺便千里传音给了佟泠溪“过来给小鬼收尸”的讯息后，方才离开。
挫败
擎空·凡尔斯被捡回洛宅后，尽管肉体上并未遭受重创，却也终日郁郁寡欢。
完，又自闭了一个。
在了解情况后，凌雪直奔阁楼。“起来！”嗓音超大，又隐隐带着些许哭腔。见他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情不自禁上前扯了扯，“我叫你起来！”
佟泠溪则站在旁边看着，默然不语。
“我不过是想单独安静一会，非要吵我么……”良久，缓缓开口，声音极低。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我是累赘吗？！”
“告诉什么？”闻其言，面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浮现，“我好着呢……咳！”话音未落，猛然一颤，咯出少量鲜血。
“睁眼说瞎话也要先分清场合！”见此情形，凌雪心慌意乱，仓促使用治疗技能进行止血，“这么大的事凭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什么外人吗？！你们出了事要我怎么办！”这一瞬，担忧和恐惧刹那间掩盖了气愤，强忍多时的泪水到底不争气地涌出，顺着脸庞滑落，“我的亲人已经不多了啊……”
“你知道了就怎样，去找那家伙拼命？”他随意抹去血迹，自嘲一般笑道，“数着日子过活的感觉真不好呢……”
“你是在说自己吧！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累赘，当作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子？就算不敌，最起码我还可以带你们离开，为什么你一直都这样？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犹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泛滥。结束治疗，凌雪直接扑在对方怀里嚎啕大哭，担心、害怕、委屈……百感交集。凡此种种的压迫下，终于让她表现出了在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样子。
佟泠溪不忍再往下看，悄然走开。
“就算本次侥幸逃脱又如何，之后呢？难道要永世东闪西躲、纠缠不休下去么……”恍然，只觉此情此景竟这般似曾相识。
往昔灭族之时，亦是如此，弱小的精灵们无论再怎么躲藏或求饶，也终究逃不过被屠戮的命运。
“原来如此……天道好轮回啊。”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张扭曲的面孔，狰狞且恐怖。未几，闭了眸，沉沉睡去。
……
黄昏时分，双眸微睁，是澄澈的苍穹之蓝。
“傻丫头，不必如此悲伤呐。”垂首，揉乱凌雪的头发，笑意盈盈，“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尚未看见挑战与机遇，怎就断定会无解呢？”
“我可……”凌雪抹掉眼泪，连忙起身，“没这么说……”
稍微触碰后颈处覆满了抓痕的蝎形印记，隐隐作痛：“混沌那家伙大抵是未尝这般受挫，烦躁之余还开始躲着我了。”
“这个……我没接触过……”
“不是还有人也懂门道嘛？”少顷，往楼下去，“闹大半天也都疲惫不堪了吧，早点休息哦，失陪了。”
浸浴，以放松身心。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等到水凉了醒来发现已是晚间十点多钟。
出了浴室，途经秦闫房间，于门口止步。
与此同时，佟泠溪看书看累了，便暂时休息一阵。忽而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略作思考后看向房门：“外面是谁，进来吧。”
“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擎空·凡尔斯推开门，轻语。
“你是……凡尔斯？”
“我与那家伙还是很好区分的吧……前提他不演。”
“那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这不明早就得出发了嘛……除此以外，防止我猝死还没人及时发现。”
佟泠溪内心犹豫了好一会儿，勉强同意：“……你睡吧。”
“睡……哪？”出于羽翼还滴着水的缘故，他至今立在门边不敢踏进房间半步。
实不相瞒，擎空·凡尔斯已经很努力了，并且也挣扎过，但就是把浴巾都浸湿了也没能擦干羽毛。
“你不把翅膀处理了，那就是地上。”
“emmm行吧。”他只好认命，回房间忍着炸毛的悲伤动用了烘干机，收拾完一地羽毛才进来了。这，妥妥的又是被羽毛刁难的亿天。
“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还请多担待。”自佟泠溪身边走过时，他已变回洛凡的模样。
“我只是不知道现在的高中生能造出什么势来，你或许能管住自己，那谁可不一定。”
不见回应，佟泠溪转头发现人贴床秒睡了。果然还是高估了，就不该对这鸟崽子抱太大期望的。
尸变
原本都快走出博物馆了，然洛凡不知抽的什么风，蓦地掉头就往回赶。“……古尸？倒有些刺激。不过，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还展览……你们人类真奇怪。”
“这是标本可以吗……了解历史，科学研究价值极高。”
“？我理解不来。但它……”恰巧这时几位同班同学路过，洛凡当即话锋一转，“嗯，这具古尸嘛，相比一般的干尸，湿尸还是较为罕见，因其保存所需的环境条件更加苛刻。历经千年而不腐，棺木结构及化学原料的运用则尤其重要，密封性良好隔绝空气绝对是防腐的至关因素之一，足见古代科技的先进超乎……”
见洛凡无故没了下文，众人异口同声道：“学委，求你不要停，请继续说下去，我们录下来……太好了这下游记有着落了，没准凑字数时还能派上用场！”
“不用这样吧……”佟泠溪回过头，替洛凡接茬，“游记的话写出自己的想法就好，各位选择这里，不就是来了解新事物的？”
“不不不，泠溪女神你们这种真·好学生是不会理解的。平时学习时间就学到死了，难得假期可以放松下，谁有心思去完成这个游记呢？况且还是老班临时布置的……”
“就是就是，想来学委和泠溪女神就完全不操心嘛，我们没这么大脑洞想不出来啊，我其他作业还没写完呢，游记……得拖着了吧！”
“学委你行行好吧，别查得那么严，我们自觉上供你如数奉还，千万别和老班打报告啊！”
“依我看，咱们不如拉个没有老班在的群吧，免得那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下回又看见咱组织班级活动还来了个梅开二度。”
“都停停！”听着几人的七嘴八舌，洛凡只觉聒噪不已，“你们想得太美了，虽说这些个琐碎之事平常都是我在处理，但不排除他也有亲力亲为的时候。常言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所以……”
“哈哈学委你说得很对，我们就开个小小玩笑，别当真啊。好，不打扰你们了。”
及至同学们离开，洛凡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于是我意识到自己确实也很戏精了。”
“脸都笑僵了系列……”佟泠溪使劲揉了揉脸，试图恢复正常，“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洛凡微微颔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古尸身上：“就在之前跟他们吹水那会儿，我看见这玩意的睫毛动了一下。”
“你莫不是眼花看错了……？！怎么回事？！”
他没有急于否认，而是翻出了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我最开始拍的，你自己比对下。”
闻言，佟泠溪凑过去看，面色愈发凝重。果不其然，这一纵向对比还真的发现了异常。相较于照片，眼前实物的皮肤显得更有血色，而且毛发、指甲似乎还变长了。
“糟了，这压根不是死物……这是个邪祟啊，他在吸食博物馆里游客的精气！”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却也不忘控制音量，“死哦我的符没带出来，而且这里人来人往的……”
“时间久了恐怕真的会诈尸吧……这该如何是好？”
“我tm才入门几天啊怎么就净碰上这种离谱玩意？！只希望他还没强到我压不住的地步……”她已经人生绝望了，但又只能硬着头皮上，遂默念法诀，“本师来收惊，本师来收惊，收惊三师三童子，收惊三师三童郎，不收别人魂，不讨别人魄，收你莫莫三魂七魄，收来顾本命，吾奉太上老君勅，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结果，这不插手还好，一插手古尸的鼻子居然抽了抽。
“怕是你妨碍到它，真要表演当场诈尸吧……”
“晚了，我似乎已经打扰到他了……”佟泠溪整人麻得不能再麻了，这叫什么事啊。
“……现在阻止它继续吸食还有用么。”
“又不能闹出大动静……你带纸笔了吗？不知道直接画符来不来得及。”
听罢，洛凡若有所思，随即不知从哪拔出来两根羽毛，意念施法，分别化作纸和笔。“……别笑。”
“你这操作……真骚。”佟泠溪没时间吐槽，接过开画，“帮我挡着点，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值此之际，似乎有人直直自两人面前走过，并顺手触碰了玻璃橱一下，古尸霎时间没了动静。
“？！那个人……”
“已经消散了……”佟泠溪抬起头，却发现洛凡怔在原地纹丝不动，“你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