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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号平行时空全文阅读

作者:墨夜倾雪     赛尔号平行时空txt下载     赛尔号平行时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礼物

    途中,秦闫选择性告知了近况。“你还记得那两只鸟的存在吧……因为这件事,有人盯上了你,那是个极为强大的修道者,建议你短时间内不要去接触什么算命、护身符一类的玄学操作,还得经常提点洛兮玥,让她少在外面带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回来。”

    “那么,秦闫哥你又是因为什么事需要住在我家呢?”

    “很不凑巧,因为他们,我没地方可去了。我师从一位高人,修习道法,宿舍环境并不适合,就只能投奔你们咯,毕竟只有你们才能接受这些……比较玄幻的操作。”

    可惜,没来得及让人住脑,此刻已经分分钟进入仙侠小说了。“我看你好像在参悟什么秘籍,难道……你本是某没落门派的隐世高手,因看不惯那个修道者的所作所为,这才决定……!”凡尔斯望向对方,目光中满是崇拜。

    “不是!现实要是这么美好你也不至于出现那个蝎印记,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人并不介意把我一起弄死……毕竟我也只是个初学者。不过,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会尽力保护你,剩下的,就只能看命了。”秦闫叹了一口气,这小孩的脑子里怕是开了个书城吧……莫名让人压力山大啊。

    蓦然远眺,发现院门外有道模糊的人影在徘徊。

    “有人。不会又是那一伙吧……”秦闫连忙按住凡尔斯的肩,自己则走上前去,“你在这等等。”

    闻及脚步声,那人影回过头,原来是快递小哥。“你是这家的吧?叫了半天没人回,但是院门又没上锁……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放屋门口,结果这大狗就出来了。”

    秦闫俯下身,撸撸阿拉斯加犬:“毛球乖。快递吗?从哪来的,是什么东西?”偶然间,隐隐听见箱子有些许声响,“……还是活的?!”

    “确实呢,刚收到时我们也吓了一跳。不过想起是宠必达那边的,倒也挺正常。”快递小哥应道,递过一张单子,“麻烦签收一下哈。”

    “汪汪!”毛球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断试图去扑那只半人高的箱子。

    秦闫轻拍狗头,转身招手示意。

    快递小哥看见来人时,明显愣了一阵:“……是洛凡本人吗?我记得一两个月前见到的时候,你似乎比现在还要矮了一截呢,怎么就???”

    “不是,他……他玩cosplay为了还原身高动了点手脚!”秦闫急中生智,赶紧解释说。

    凡尔斯也不管一知半解的快递小哥是怎么想的,反正赶紧签收完事。“……谢谢。会是什么呢?”待人走后,拆开快递,闯入视野内的是一只萨摩耶,“微笑天使诶……”

    将它小心抱了出来,注意到其脖颈的狗牌上贴有一张小纸条:“致我一双儿女的中秋之礼——洛晨昭”。“居然是……来自父亲的礼物。”视线流连,陷入沉默。

    “……冒昧一问,你们有多久没见过父母了?”

    “母亲倒还算常见,至于父亲……至少十年了吧。”

    秦闫略感讶异,后知后觉自己先前似乎对某些事有所误解。“……甚至没有过联系?”

    敛眸,紧咬下唇,默不作声。

    “好了好了,正是他们的打拼换来你们的富裕生活,比起更多留守儿童甚至是孤儿,你们是很幸运的了。”秦闫拍拍他,安抚,“萨摩耶和阿拉斯加混养,我看这俩你们一人一个也招架不住。”

    “以前还小,不明白跟母亲在电话里头吵架的男人是谁,现在想来……”

    “呃,天底下就没哪对父母没吵过架,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至少我小的时候每次父母一吵就闹离婚,现在也依然好好的。”秦闫笑了笑,推开门,“做父母的总是会希望孩子好,微笑天使嘛,不就是对你们的寄望吗?”

    “是这样吗……不是我的问题吗……”闻言,抱起萨摩耶,浑浑噩噩进屋。

试探

    夜晚十一时许,秦闫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凡尔斯探进来半个头,悄言:“秦闫哥,我的房间似乎有什么奇怪的玩意,我不太敢自己一个人睡,所以……”

    “嗯?你房间?”秦闫刚洗完澡正准备躺下,听闻来人如是说,觉得不太可能是尹天麒,怀疑是又出现了幻觉或别的什么,“我跟你去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让我在你这将就一晚就行。”凡尔斯果断拒绝,并且堵在门口不让出去。

    “???那你房间的东西呢?如果是蝎子或者灵异事件的话,这里可能也有。”

    “没关系啦,只要有你在,我便觉心安。”

    “那……进来吧。”斟酌过后让开,打算等人睡着了再去查看,“你在这儿先睡吧,我再看会书。”

    入内,坐床沿边,托腮望向秦闫,眸底微光氤氲,毫无眠宿之意。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隐世高手,真的不是。”

    “看得出来。”他轻笑一声,绕了绕鬓发,“不然又怎会察觉不出呢。”

    秦闫直观感受到语气的变化,倘若这会还猜不出是谁那可就太拉胯了。“……你不是洛凡啊,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奇怪。你又进来干什么?”

    “当然是中蛊一事啊。没想过告诉洛凡么?”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平添一个为此操心的人罢了。你先说是不是你对他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看他之前的状态,如果你能用抹除记忆的方法带他回来,根本就不需要我加入。”

    其实吧,是出了点意外……否则,不到万不得已我也绝不会这么做。毕竟事情一旦败露,会被记恨也说不定。”

    “清醒点吧,我觉得你们已经被记恨了。”秦闫索性转过身来,面对那只厚颜无耻霸占自己床位的鸟,“我得找个机会带他去一趟湘西,肯定是越早越好,但下半年已经没什么适合出行的长假了,还必须想个足够带走他的理由。”

    “寒假的话,来得及嘛?但是跟一个陌生男人跑那么远,家长也放心不下吧。”

    秦闫听得出“陌生男人”这四个字的音调明显加重,但不欲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虽然我觉得他去哪了他家长还真不一定知道……不过总归不好,搞得我像人贩实锤,再说吧……顺便,你会怕什么,除非你告诉我那个人在洛凡的房间里,不然就请吧。”说罢,向门口摆了个请的手势。

    “反正这么几晚不都照样过来了……”凡尔斯不听,甚至一心只想当癞子。

    “那没办法,我去睡沙发了,再见吧你,你根本想不到我这几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我就奇怪了,我应该没有哪方面优秀到够吸引你吧。”秦闫一看谈不拢了,当即起身表明态度。

    “你就这么不愿面对我嘛……行吧那我走。”话音刚落,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带上门之时特意放缓动作,然而到底什么都没发生。

    “与其让你一直抱有渺茫又似是非是的希望,还不如直接……不可能的,你放弃吧。”秦闫随意往床上一躺,幽幽叹息,“不能再惯着了,要不然……”倦于思索,翻身缩进被窝里,清眠。

    “竟一丝挽留之意也无……终究是错付了。”返回房间关上门,背靠门垂首纹丝不动,“在这方面上,你我倒是几无二致啊……”

    良久,卧倒在床,摸出手机敲敲点点。

    “你说得对,最正确的做法是在棋局开始前退出。我放弃回去的机遇,确实不单单是因十五年前的委托无法对身处险境的洛凡坐视不管,以及……不惜跨越山海也要相逢的那家伙已经不在了,相似的个体却恰巧出现于异时空,尽管我很清楚这只是妄想,却仍一厢情愿想要留住。前些时候洛凡沉浸于虚幻中我还觉得有些可笑,现在看来我和他也没什么不同……”

    待短信成功发送以后,凡尔斯后知后觉收件人并非崇翼,而是不小心误发给了秦闫。更恐怖的是,短信不具备撤回功能。

    垂死病中惊坐起,手忙脚乱追加了第二条短信。“那什么……上一条信息是发错了的,雨女无瓜,请你当做没看见!”

    “麻了,简直蠢得死……”将手机放至枕边,困意上涌,须臾入梦。

发作

    翌日清晨,秦闫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看时间七点半,发现两条新短信,浏览完第一条后坐起身,接着看了第二条。

    “……救命。”许是尚未完全清醒,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发了会儿呆才下床换衣服洗漱。忽而想起那家伙曾有过将自己按倒的举动,不禁愣在楼梯口,“什么啊,不是吧……”

    左思右想始终觉得失当认为不行,但又苦于无应对之举。不经意间去到楼下,碰见毛球带着咏月在玩,于是上前摸了摸它们。“人生在世,要是能像你们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看室外太阳不大,便想着出门走走。不消多时,新消息通知的提示音响了几下,开屏竟是来自百里子曦。

    秦闫:少给我幸灾乐祸,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百里子曦:洛家小妹妹告诉我的,还叫我也去玩呢。怎么样,住老公家的感觉好极了吧?(滑稽)

    秦闫:你的脑子真得去看看,这逮着俩人站一块就能嗑,仿佛有点那个大病。(阴险)

    百里子曦:那还能怎么着,我要能修炼还轮得到你?(不屑)

    秦闫:是是是,我只是觉得事情在往更离谱的方向发展了,如果我哪天死得不明不白,你帮我跟我爸妈讲一声,逮着哪里有什么灾害就说我在哪失踪了吧。

    百里子曦:好家伙你大清早的给我交代遗言啊?

    秦闫:我心里没底,你好自为之吧,躲远点比较好,真的,别往洛家来。

    也不再关注百里子曦是否回复,消息发出的同时收起了手机。“为什么无缘无故这么慌呢我,就像……”停下脚步,揉揉眉心,“都快三四年过去了,我难道也还没走出来吗,还是真跟他有什么关系……”好在没走多远,很快掉头回去。

    回到洛宅,却没见着凌雪的踪影。“怎么连她也不在吗?”

    不复多想,上楼去往洛凡的房间,敲门:“醒了吗?”静候片刻没有任何回应,又敲了一次,结果照旧。“还没醒吗……”稍作踌躇,轻轻开门。

    房门推开以后,第一眼便见到凡尔斯蜷在靠墙的床角。走近看,发现他抖得像筛糠一样。其通红的颜面上,汗水与泪水交融在一起;嘴里死死咬住自己的羽翼,则是因为不愿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你怎么了!”秦闫满脸担忧,下意识捧住凡尔斯的脸,试图让他松口,“你放松一点……发生什么了,是毒效发作了吗,你……没关系没关系,不要强忍,忍着更难过,把你翅膀放下……”

    松口,凝噎:“我怕……嚎出声,会很狼狈……”

    “你有这么要面子吗,神经病吧,明知道别人会操心还非得隐瞒,你这不是给人添堵吗。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呜……”饱受痛苦的摧残,他压根不想搭话。

    见凡尔斯疼痛难捱,秦闫便甩脱了鞋上去拥住他,看了看后颈的情况,像哄小孩那般一下又一下轻拍他的背。“哭出来吧没事的,我不会觉得你狼狈,痛苦这种东西,谁也不能强制谁忍着不是吗?有痛就要说,万一后期发展得更厉害,错过了时间怎么办……”这会搞得焦头烂额,绞尽脑汁想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当即念起清心咒。

    “旧时巫医不分家……那位或许会有办法,带我……去找,重生之翼吧……”意识模糊,声音渐小。

    “你说什么,去找……崇翼小姐?”听罢,翻通讯录,打电话过去,“您好,请问是崇翼小姐吗?我是秦闫,现在凡尔斯的状态很不好,我能带他去你那看看吗?”

    通话里,明显听见嘈杂的人声。

    “怎么说呢,我这边现在人有点多……”崇翼沉默一阵,“但如果是危及性命之事,请尽快送到,我会安排好一切。”

    “好的麻烦了……”结束通话,看回凡尔斯,“你自己,还能走吗……?”

    想了想,这无异于是废话。“再等等……”手机叫车操作飞快,随后就着他蜷缩成一团的姿势抱起来,“离得不远,我先带你出去,你不要动翅膀。”

    拐出深巷,车已经候在那了,上车报了尾号。“……不好意思麻烦开快点!”

    司机看了眼目的地,满是迷惑:“这你不上医院还去郊区啊???”

    “……这似乎不是我必须回答的问题,你只管把我们送到地方就好了,谢谢。”

    司机一听这话,还以为自己碰上了黑社会:“好,好……”

    驰行十分钟不到,被迫停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哪想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居然堵车了。

    秦闫望向路前,不解:“怎么回事,这里还会堵车?”

    “大哥,前面可能出事故了,这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秦闫观察一番凡尔斯的状态,眉头紧锁:“……从这里到目的地还有多远?”

    “不远,一公里左右,本来快了……”

    “我自己走完剩下的路程好了,谢谢。”秦闫当机立断打开车门,自己先下,再绕到另一边把凡尔斯抱出来。从路的最边缘跑过了堵车段,到了人少的地方才逐渐减速,气喘吁吁。

芥蒂

    方才自己出现了一系列违规行为,秦闫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刚刚要是被拍到就麻烦了……啧。”费劲地将凡尔斯往上托,手臂有些酸痛,但为了不让他掉下去只能用力收紧手臂。

    痛苦仍在持续,精灵不自觉揪紧了秦闫的衣服。

    “你别揪我衣服……嗐算了。”被这么一搞,秦闫的压力可就更大了。好歹总算捱到诊所门口,几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去敲门,汗流浃背。

    须臾,凌煌过来开门,见到来者并不怎么意外。“请进。”

    与之相反,秦闫倒是比较惊讶。“?谢谢……”旋即,在凌煌的帮助下合力带着凡尔斯进了里屋。

    诊所中排队等候的还有六七个人,见状也很是体谅,纷纷让了路。

    期间,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在几人经过面前时,突然指向凡尔斯:“麻麻,辣个大哥哥身上扒了个大蟹子儿!”

    “嘘。”其母亲赶紧握住小孩的手,让他收了回来,“宝啊,不要乱说话……”

    “你按方子给他们抓药即可。”崇翼交给凌煌几副药方,待人出去后,拉上屏风,“过来吧。”

    秦闫把凡尔斯小心放到靠椅上,双手颤抖不已:“怎么会突然发作呢,我师父本说初期不用担心突发致命,但他……”

    “初期小发作确实不会致命。”说话间,分别在地合、夹承浆、臂间等穴位扎了针。“比起肉体上的痛苦,我更担心毒害神经……”看秦闫明显筋疲力尽,又道,“你要不先休息会?”

    “哦没事,我坐这儿就行。”婉拒,随便找个凳子坐下,“他这种情况,是会经常发生的吗?”

    “就像疾病那般,总归会有发生发展的过程,目前只是偶尔发作,往后频率逐渐增多、症状加重。”

    “……也对。”秦闫活动一下手,歇了会,“话说,为什么凌煌先生也在这里?”

    “所谓夫妻。”凌煌已经忙完进来了,顺带接过话茬。端着由石膏、知母、甘草及粳米熬制的白虎汤,设法让凡尔斯喝下。

    “?!!”听罢,秦闫一时语塞。这个信息量未免太大了点,搞得他对洛家和凡尔斯的人际关系越发迷惑了。

    “……怎么啦,你慌了?”药物起效,发汗,悠悠转醒,悄言。

    “……你觉得呢?”

    “呐,总之还是谢谢你啦……那一瞬真的以为自己要去世了。”

    “这次就当是我还你的吧,可惜了,还的不太完整。”秦闫边说边站起来,“谢谢崇翼小姐了,如果不碍事的话,就放他在这儿再休息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了。”

    “你就直接把我丢这一走了之哇……?”闻言,凡尔斯激动得立刻坐起身,差点一头栽地上。

    “稍等,先别乱动。”崇翼娴熟地拔出了所有银针,观察到针尖微微发黑,“……日后再发作会严重更甚,只怕是愈加难熬。你这一来二去的也不方便,要不考虑留在我这?

    “不了吧,人来人往的我不喜欢。”回眸,笑着摇摇头,“况且,假期一过还是得走,也不差这几天。”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遭此罪……有需要的,尽管开口,别憋心里。”崇翼颔首,将银针拿去消毒了。

    “那你要不解释下,这是什么意思?”秦闫亮出手机,屏幕上正是那误发的短信。

    对此,他不知应如何作答,唯有沉默。

    “搞得还像是我的问题?你自己怎么不反思一下这种行为方式能不能让常人接受啊,要表达什么也不是你这种动不动蹭人卧榻的举动吧?!”秦闫一看他就这表现,也有点压不住火,收回手机,“很遗憾,我也是个独立个体,你把我当成他来看待,我的反应达不到你的期待值,结果你却比我还生气?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虽然弱小,也不至于就要任你们摆布,如果你能放平心态,我们或许还能友好相处,要是你放不下,那我做什么都是错,我可不想白受这份莫名其妙的气。”

    “……什么叫摆布?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么。”

    “那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样的,非常随便能让你夜夜留宿的替代品吗?!你看起来还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好啊,随你怎么想。你认为我纯粹将你当影子,从头到尾都在演……你也可以认定是事实啊。”凡尔斯心乱如麻,忽觉有些喘不过气,缓了缓夺门而出。

    凌煌在外屋打电话时被擦身而过的凡尔斯撞了一下,莫名其妙:“……又干什么了这死鸟崽子?”

    秦闫没有当即去追,独自留在里屋冷静,转来转去,不胜烦躁。

起疑

    头脑昏沉依旧,眼中世界天旋地转,却仍执拗前行,趔趔趄趄。

    不解是有心抑或无意,横穿公路时,一辆鸣着长笛的汽车冲到了跟前,凡尔斯都没有任何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自后方快步近身,奋力将他拉回了人行道上。

    那汽车伴着刺耳的刹车声紧急停住,而后司机匆匆跑下来,不无担忧:“小伙,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没事,有惊无险。”见凡尔斯并不搭理人,萧华只好代为回答。

    话虽如此,司机还是不大放心,边递上自己的名片边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也可以现在记下我的车牌号,如果后续出现了什么问题,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了解,谢谢啊。”待司机驱车离开后,萧华不胜唏嘘,“竟是故地重游……我在想,倘若当年碰上的也是此等善人,月儿是否就未必死于非命……”

    眼看凡尔斯始终魂不守舍,萧华也不自讨没趣。“把你晾在这似乎不是很好,眼下该找你熟人来的,但我没联系方式……嗯,借用下手机。”

    顺利拿到手后,翻遍通讯录也就眼熟秦闫一个了,遂给人发去信息。“洛凡……好我知道他不是但暂时只能这么称呼。总之被我捡到了,目前萎靡不振,刚车子就快撞上了他都不闪不躲,差点出事……前几天你俩不还黏在一起的,今个儿是怎么了?考虑过来捡回去吧,不然碰上危险怎办?”末了,附上定位。

    另一边,秦闫走出诊所,沿来时的方向漫步,逐渐冷静,认为刚刚的事还是太冲动了,至于那死鸟崽子肯定捂得更死什么都不会说。正当他犹豫着是否出去找寻时,新消息进来手机震动,开屏快速浏览之后回复,“你是谁?”

    “……啊刚刚太着急忘了说,我是萧华。”

    秦闫又麻了,他哪里不清楚萧华是什么行业的。只觉某个祖宗好生丢人,真难伺候。这要是个有心人,那可了不得。“……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帮我看住他别乱跑?我才跟他吵了一架他现在估计也不想看见我。”

    “行,烦请尽快,我不大好久留。”

    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秦闫远远看见了萧华和凡尔斯,原地驻足,再次发消息:“我到了,谢谢你,如果没别的事,你要离开也可以先走了,我会看好他。”

    萧华四下里扫视一圈,注意到来人。“人已到,那我也该离开了。”说着,归还手机,“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尽快打破这种僵局为好呢。”

    “萧华,你一直都没听见特殊的声音么?”岂料,凡尔斯这会回了神,在对方走动之前叫住了。

    “声音……?”萧华先是疑惑,随即了然,朝路中央开启摄像头,微怔,不多时表情释然,“说了什么?”

    “她说,是心愿未了,才久久徘徊此地走不出去……她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但越接近罪恶也就越危险,不希望你继续下去,已经做得够多了。”

    “可,永远当个地缚灵,一定很不甘心吧……或许,这世上的每个生灵,在自己一生中的某个时间段,总会发生些许不愉快乃至痛苦的事件。逃避、遗忘都不是最佳方式,唯直面回忆暴露在痛苦之下,PTSD方可能得到治愈。”萧华顺手戴上鸭舌帽并拉低帽檐,“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有足够的觉悟,否则当初就不会选择这条路。走了。”经过秦闫身边时,示意对方可以过去了。

    秦闫叹了口气,不尴不尬上前:“……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也就代萧华之妹给兄长传个话。我以往见过的亡灵不计其数,但像她这样几乎没有怨念的,还是首次……所以,你为什么这般惧怕鬼怪?”

    “……你似乎也管不着,这是我的私事,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愿意和人分享,隐私权你总得尊重一下吧。”

    闻言,笑了笑,无话,自顾自走了。刚过拐角,捡到张学生卡,一看还是萧华的。

    堪堪抬头,就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侧目瞥向不远处的路口,不意外地看见了尹天麒。而驾驶座上那个人,居然是几天前才见过的……凌煌的秘书!定了定神,仓促退回拐角后。

    秦闫本来目送着凡尔斯走开,收回视线后发现那个安静的灵体不见了,并且附近有种令人异常不安的感觉。于是往拐角那边走,看见对方扒在拐角后鬼鬼祟祟往外看。“?你在干什么???”

    凡尔斯不应,颤抖着手给凌煌发了信息:“你秘书……还兼职某平台司机么?”

    “??????你这是什么迷惑发言?怎么,你还想告诉我你打车碰上他了?有话说清楚,我又不会从屏幕钻过去。”

    没再回复,表情空白:“离离原上谱,我可能的确是招灾体质,去哪都能撞见那人……”

    秦闫看反应倒也不难猜得出是谁:“?这次碰见居然不是来找麻烦的?”

    “估计只是恰巧路过。但驾驶座那位……我突然搞不懂是敌是友了。先回去吧,把一切摊开讲。”

抑制药

    翌日,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洛凡从噩梦中惊眠,恰好又看见恐怖的一幕,于是慌里慌张跑出房间,敲响了秦闫的房门。“秦闫哥!有个怪人进我房间了,是……直接穿过窗户那种!!!”

    叩门声阵阵入耳,秦闫很快被吵醒,遂翻身下去开门。“怎么回事?”

    “你说……那是不是鬼魂啊,我……我怕。”

    秦闫心下生疑,想着难不成昨晚凡尔斯所言非虚,是真的见鬼了。“你先待在这。”说罢,火速跑进洛凡的房间。见了面,才知那也算是相识。

    “现在的小孩真是没大没小,又是怪人又是鬼的……”天启帝君连连摇头,“凡尔斯小朋友的对应胆子是不是有亿点点小?”

    秦闫傻眼,认真思考了一下凡尔斯及其交际圈内各人物之间的辈分关系。“……额,如果不算凡尔斯的话,他确实还是个15岁的孩子,您这样的出场方式……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误解。”

    “那有什么办法,走正门的话,因两只狗惊动一屋子人似乎也不是很好。”这位自信的大人坚信自己没错,甚至认为如此才是最优解。

    “您是来找凡尔斯的?”

    “是。当然,小小朋友也不是不可。不过看这情况,无论是谁,大清早听到坏消息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吧。”

    “怎么……了吗?”秦闫不免操心,连说话都没了底气。

    “他身上的蛊毒,如果继续放任不管,活不过今年了……准确来说,最多还有两个月。”

    闻其言,表情空白,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什……你说什么?!怎么会……现在不是还在初期吗,怎么会恶化得这么快!”

    “两个月……不算短了吧?你们人类史上某些疾病,从病发到丧命不也有才短短数天的?”

    “那不一样,这是无妄之灾,他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秦闫定了定神,向天启帝君拱手致谢,“多谢大人提示。”

    与此同时,两位皆清楚听见房间外有什么栽倒在地发出的声响。

    天启帝君动用念力令房门大敞,就见洛凡坐在地上抱膝哭泣。“看来都听见了……”

    见此情形,秦闫心沉似海。“……洛凡?”迅速过去,半蹲下,“你为什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

    “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直觉告诉我,必须过来看看。”他顿了顿,哽咽,“我问心无愧,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

    “不是,我们也在找办法……并不是全无希望的。有下毒之术必有解毒之法,但首先你自己不能……”

    “其实……”天启帝君手里捏着一小瓶药,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告知,“我有抑制药,但洛凡并非普通人,服用后副作用可能会更显著。”

    秦闫回过头,声音不大:“副作用是什么?”

    “这我无从知晓,总归免不了受苦的。而且,当完全耐药后,如果还没有解药,死状凄惨更甚……充其量也就延长三个月的寿命。究竟是苟延残喘,还是顺其自然、静待命数……想清楚。”

    秦闫眉头紧蹙,看向洛凡。显然,这种两难的选择,自己根本没资格替人做主。

    洛凡内心激烈挣扎一番,紧咬下唇:“……话虽如此,但多争取一些时日没准还会出现新的变数吧,说不定就有救了呢,至于状况之外什么的……”

    “我不能保证。”天启帝君垂下眼睑,波澜不惊,“这些,全是那人的一面之词,你们敢相信么。”

    “您还真去……单挑了?”秦闫一时间话不过脑,“不是,他竟会把这种东西交给您?这多多少少有点……难以置信。”

    “立下赌约,然后过两招而已。实话说,他还可以的啊,居然能够与我持平……倘若不在地球这个大环境下,或许还会有更多提升空间。可惜了,到底是又一个屠龙者终成恶龙。”

    “……磨磨唧唧的,烦死了。”洛凡无暇听他们多言,一把夺过药瓶,“先是混元天尊,现在是尹天麒,几时怂过。如果死亡是必然结局,那么早晚也没多大区别。”

    秦闫不防洛凡突然暴起,紧急往后退了两步:“你……!”

    “优柔寡断不好,冲动莽撞亦是。你跟小白互补一下,不就平衡了嘛。嗯,每天三滴,别随意停药,否则……后果自负。”

    “你怎么净喜欢起些奇奇怪怪的外号……”洛凡直勾勾盯着夹于指间的药瓶,开盖服下,孤注一掷。

失落

    天光渐明,秦闫边捋顺思绪边清理微信过多的群消息,看见自己的高中班群难得热闹,就浅浅浏览了一遍里面的消息。

    班长张罗找时间聚一聚,但因升学工作分散后,大家不常回老家,甚至有人已经结婚生子。社畜们也在怀念当年心无旁骛只为高考奋斗的岁月,如今各自为了生计、事业、家庭而努力,活得平凡却惬意。

    聚会的提议被否决了,但又引出了其他话题。久不见的同学们互相交流着近况,自主创业的同学收入达到什么水平,早早成婚的姑娘家的小朋友已经一岁多了,秦闫甚至还发现班里出了个某网站粉丝破万的游戏主播,就挺意外的。

    消息再往下翻,某些活宝已经开始问候长期没冒泡的具体个人了,他停留在这个页面,恰巧被损友单独艾特。

    彭继文:顾寻真上洛阳去了你知道吗?”

    尽管这帮人的岁数以及心态变了不少,也不妨碍在吃瓜方面引起共鸣。

    这不,复读机本质的人类们开始跟风了:真的假的,你俩到底有没有准话?@秦闫@顾寻真

    短短数秒钟,刷屏消息达到了二三十条。

    “……什么毛病,都这么多年了。”秦闫蚌埠住了,继续翻动。

    顾寻真:有准话,人不从。@秦闫

    虽说秦闫内心清楚她在跟风起哄,但还是不敢看了,匆忙锁屏。回想自己以前也确实有过“我真的把你当妹妹”的渣男行为,就感到人生绝望。

    秦闫从混乱的状态清醒过来,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他也该起来了吧。”起身收拾一下桌子,出去敲洛凡的门。

    半晌都没开,萨摩耶则在此扒了十几分钟的门。

    “咏月你在这趴多久了???”秦闫低头看它,又敲了一次再等会,仍旧毫无动静。

    于是简单粗暴强行开门,见室内昏暗:“打扰了,你还不起来吗?”一走近,才发现混沌·凡尔斯还抱着阿拉斯加犬睡,“……至于这么厚此薄彼吗,起床了!”

    “那小母狗太白了,我不喜欢……”翻个身,没有起来的意思。

    “你这……离谱,起床了,否则你准备睡到几时?”

    “你何时这般关心我作息了……没要紧事的话,就请你出去。”

    “行吧。”秦闫无可奈何,留咏月在房间里,自己先出去了。

    下楼转了一圈,准备完早餐后直接去敲洛兮玥的房门。

    某人梦中正享受着老婆的服侍,这会给吵醒有些郁闷:“啊啊啊啊我的穹妹我的康娜我的……嗯?谁啊!”

    “不管你到底是昨天睡的还是今天睡的,给你半小时下来吃早餐,顺便看看你凌雪姐姐在不在。”

    “啊——我的老婆们!!!”洛兮玥听出是秦闫,当即面朝下扑进枕头里。

    少顷,她磨磨蹭蹭下了楼,一眼便看见桌上的虾饼、热好的牛奶麦片和切好的水果。

    “哇哦看着卖相挺好的亚子,那我就不客气咯!还有啊,雪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你说她该不会是背着我们悄悄出去相亲吧?”

    秦闫自动过滤这人的八卦,端着早餐上去敲门。结果一致,再度被晾在外面。

    无非是故技重施开门进入,把早餐放在书桌上,顺便拉开一边窗帘。“你不想起没关系,你别拦着毛球啊,它很有灵性不会吵你,但考虑一下它吧?”

    其实毛球早就醒了,正安安静静趴在混沌·凡尔斯身边。

    咏月扒着床沿,仰起头想去够毛球。

    “我听说毛球是你捡回来的,也跟你最亲,看来是双向的,你也很喜欢它。”见状,秦闫把咏月抱起来凑到毛球面前。

    毛球舔了舔咏月的脸,而后蹭它身子。

    将咏月放下,秦闫看向始终背对自己的混沌·凡尔斯:“你难道也需要我喂吗?”

    “出去……”他闷声闷气道。

    “……跟我闹脾气有什么用,药是你抢着吃的,现在烦躁也是你自己闷的,又不是我的锅。我出去了,你自己就愿意起来吃东西?别忘了,你们的宿主可是个肉体凡胎呢,搞垮他对你们是真百害而无一利,你不至于这就向尹天麒认输了吧?”

    甚觉聒噪,抱起枕头捂住头。

    “好了,你总不能是为了要我哄你才耍赖吧?”秦闫刚要挪开枕头,不料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眼显示,稍作犹豫后挂断。同时挪掉枕头,“别闹了,我觉得白吃洛家这么多天不好意思所以自己动手做了一顿,我家的特色小吃,你就算不需要充饥,尝尝味也行。”

    “……我心情不佳主动避人你怎就不识趣呢!”混沌·凡尔斯陡然坐起,喘息急促。

    “你是不是不舒服,是副作用?”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自愿揽下一切吧。凭什么想尝试却胆怯的是小鬼,纵容又担忧的是他,而我只配承受痛苦呢。”

    “你的意思是……凡尔斯为了保全自己,把你推出来,所以你沮丧?”

    “我愈发怀疑,我是否连他养的一条狗都不如……难道当年留我一命,就是这种用途?我倒想找他要答案,但这种又聋又哑的家伙根本不能指望!”掩面,略微精神失常。

    “根据我对你们的了解,我认为你们之间存在误会……你先别急着说我不了解具体实情,听那位大人说你们本是同源,至于分化如何不是自己决定的,你为何要对此耿耿于怀,在我看来,只要你不阴阳怪气办事,跟凡尔斯也没太大的区别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当然看得清自己的身位。但他那始终模棱两可的态度,确实让我烦躁。”

    “哦,这个我也很在意,昨天还和他吵了一架……”手机又响了,秦闫一看还是她,这次挂掉后顺手回了条“暂时不方便”的消息过去。“咳,总之,建议你们有空正常谈一谈,少带什么有色眼镜互相看对方,越看越不顺眼……言归正传,别把火冲我撒,快起来吃早餐。”

    “谈不拢的……他可不屑于同疯子对话。我疯够了,也倦了,日后发生什么,我不关心。”话罢,缓缓趴下。背过身,睁着眼怔怔面壁。

    “罢了,早该习惯你们的不配合。”秦闫放弃说教,把咏月带出去喂食。

抱恙

    为咏月添了狗粮后,秦闫返回自己房间,回拨电话。

    一接通,手机那头便传来了顾寻真的谴责:“好你个秦闫,你敢挂我两次电话!除非你说刚才和女朋友在一起,否则我要骂人了!”

    “……你骂吧,谅你也不敢在电话里骂。别闹,说事,打电话给我干嘛呢?”

    “啧啧,好冷酷好无情噢,长大了~”

    “七八年前你要也有这样的心态就好了,不至于要让全校皆知我社死,甚至有人至今保留着你在走廊骂我渣男的视频,我冤枉。”往事不堪回首啊,秦闫每每想起,只恨不能把这段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抹除。

    “你以前不是吗?”顾寻真认为没什么毛病,那是事实。

    “扯淡!你还骂是吧?”

    “不就是入赘嘛,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点面子呢!”

    “听你现在云淡风轻说这个事,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放下了又怎么,我不后悔,只不过没得到结果罢了。”

    “……现在得到了吗?”

    “要不是我爸爸还健在,你觉得我一个女法医能嫁得出去?你不是殡导师吗,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个更配一点。”

    “整点阳间操作好吗???我们早就分手了诶。”秦闫表示迷惑,严重怀疑对方还活在幻想中。

    “嗐,撩不到你了,没劲。我来要祝福,我要结婚了。”

    “嗯……也应该了吧,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get,婚宴来不来?”

    “不不不不,我怕你管不住嘴给我引火烧身,新郎家得灭我的口。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注意影响。”

    “你再骂!什么叫这么大年纪,你好意思?”

    “我很佩服你想要什么就敢去追求什么,但人最终还是要安定下来不是吗,不要学我,现在知道了没啥好下场。”

    “我未来老公也不差,不劳你操心~”

    “那不就得了,我挂了,省得人吃醋。”

    “拜拜哦初恋~也祝你早点找到你的另一半儿。”

    “真不懂你到底是来告别的还是来嘲讽的……借你吉言,再见了。”秦闫不敢再接茬,嘲讽技能点满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赶紧挂断。

    ……

    约摸半小时后,毛球发觉身旁酣眠的精灵有了新的动静,遂轻轻推他。

    意识交换,混沌形态褪去。凡尔斯感到头昏乏力,通体发热。“是生病了么,还是所谓的副作用……”忽而注意到枕边的手机亮着屏,拿起一看,只见备忘录里编辑有一行话。

    “你的光芒终究太过耀眼,以致于不予我容身之所。”

    “这家伙,莫名其妙……”可他难受至极,早已无暇琢磨其话中之意。

    “世事无常啊……”未几,秦闫离开房间,往楼下看不见毛球,望向走廊另一端发现咏月又在守门,“还没出来?你在里面没事吧?”

    毛球听见叩门声,吠叫。

    “怎么了,你还是很不舒服吗?”秦闫就势推门而入,来到床前。

    闻言,凡尔斯挣扎着爬起,撑住额:“说不清的感觉……”

    彻底拉开窗帘,只见精灵满脸潮红。

    “你发烧了?!”秦闫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十分不妙的感觉,“你这也……等着。”把毛球抱下床,出去找来了电子温度计,“38℃了,你这样下去会烧坏的,选吧,崇翼小姐那还是医院?”

    “我可以……选择哪也不去嘛?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怕不是已经烧坏了,还观察,这体温多对人类来说已经赶上中等发烧了,你忘了自己这躯体其实是人类洛凡的?变个样子就连自己也骗过去了?毛球别上去,让他一个人躺着,等我一下。”他按住想再次跳上床的阿拉斯加犬,端走放凉的早餐,换了杯温水和湿毛巾进来,“先坐起来喝口水,不要跟我耍脾气,你刚才为什么不说,真以为没事?”

    “什么叫刚才不说……”凡尔斯不解。接过水,喝了几口,“谢了。”

    秦闫一边将毛巾捂他额头上,一边问:“怎么,你们换魂了,你是白的?”

    “什么白的黑的,你的区分越来越随性了嘛……”

    “不要指望我就这几天能分清你们,切换太频繁了。”秦闫替他又量了一次,显示38.2℃。不禁眉头紧蹙,“要是每一次都这样,那不得直接休学……”原本还想问他为什么会把混沌推出来,不过看这样子也没办法回答,“你躺下休息吧,有事可以叫我。”话罢,示意毛球可以先去觅食。

    凡尔斯大抵是烧出了幻觉,晕乎乎的:“……你对我这次的做法极其不满吧,可确实是无奈之举。毕竟,洛凡还只是个阅历尚浅的小孩,见他惶惶不安的模样,很难不联想到自闭那会的情形……安抚,不应该是优先之策么?但我再清楚不过了,你做不来,所以才……可能我当时的态度不好,抱歉。”恍惚间牵起秦闫的手,相扣,“我以为你会理解的……想来期望还是不能过高。你既不愿意,那我以后都不会再强迫了……”

    “???怕是烧傻了吧,我又变成谁了,你俩不是已经不能再独立出现吗?”秦闫缩了一下没挣开,犹豫再三决定不跟烧糊涂的家伙一般见识,“搞错了,你还是另找时间跟正确的对象道歉吧,要不然你们难过我也难过,这日子是越过越没盼头了。”

    片刻之后,凡尔斯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秦闫感觉到凡尔斯的手还是很烫,湿毛巾也慢慢热起来。趁他睡熟手劲放松,抽出手来将毛巾换了一面,随即悄悄退出房间。

    毛球和咏月都趴在门口,这次一出来,不料守门的多了个洛兮玥。

    正当秦闫在感慨这孩子还算有点良心的时候,洛兮玥突然发话:“哥夫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啊?”

    听罢,他的感情急转直下:“……你也烧疯了?”

    “你看你会做饭还会做戏,生病了会照顾人,生气难过了会哄人,这不是被女朋友调教出来的吗?”

    “劝你也学做饭哄人照顾人,没准还能找个好人家。”

    洛兮玥捂嘴,憋笑:“嗯嗯嗯我懂我懂!”

    秦闫见她意会的明显和自己说的不是同一个事,放弃辩解:“别进去吵他,也别出去乱跑,你一点也不比他们仨好对付。”准备开溜前又想起了什么,特意补充,“哦对了,你哥现在不记得他有个女朋友……”

    “所以方便你趁虚而入对吗~”

    “是让你嘴别那么快,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件事,否则咱们一起倒霉!你该写作业就写作业,该歇就歇,别说不该说的,安静一点,行吗?”

    “好的收到!”说完,洛兮玥蹦走了。

    秦闫放俩狗子进去,虚掩着门,自己则回房间去。

缓解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情况有所好转。

    “弗雷尔,你今天羽毛的质感不太对诶……”半梦半醒间,凡尔斯搓搓阿拉斯加犬的尾巴毛。

    直至被使劲蹭了身子,他才感觉特别不对,顿时清醒:“原来是你啊……体温倒是降了不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了,准备下床却发现咏月趴在地板上睡,不明就里。

    “纯白无暇,就像……”小心翼翼将咏月抱上床,随后摸出了房间,“也不知道那家伙在另一边可好。”

    适逢秦闫坐久了出来走动一下,开门就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小鸟……有病还多动,人快无语了都:“……你干什么,自己家里做贼啊?”

    “……别吵,我还晕着呢。多谢你提醒这是洛凡之躯,我也怕摔了少爷贵体啊。”

    “你还晕着你乱跑,不觉得这是两个矛盾的点吗???颤巍巍摸过来干什么,你有事让毛球叫我不就行了。”行吧,得体谅病患,过去托住他。

    “不好意思,除非深度昏迷或重大伤残,否则我躺不住。”可惜了,某些家伙非但不领情,还擅长把人气无语。旋即,挣脱后摸着墙挪到了楼梯口。

    秦闫见他这步履蹒跚的,真怕摔了。于是快步走到旁边,提防他滚下去。“你这是想下去?没想到你还有多动症。”

    “你单从多动不安就断定我有多动症未免太片面了。”凡尔斯往下看到尽头,“第一次觉得这么长……不过,也就是区区楼梯罢了。”

    好家伙,这家伙还突然展翼了。秦闫哪里料得到这出,猝不及防给翅膀掀到,磕到脚后跟坐在楼梯上。“woc下个楼梯你用什么翅膀,神经吧!”

    或许凡尔斯确实烧糊涂了,完全没考虑过该行为的后果。但不幸中的万幸,好歹勉强安全着陆了。

    “0分!小白鸟你没完成规定动作啊!”

    他堪堪站稳,就听见洛兮玥如是说。“……真稀奇,你今天不在房间里偷偷摸摸搞小动作了?”

    “我搞小动作……呸,我在自己房间还需要偷偷摸摸?听说早上哥夫亲自下厨,中午我也来试试,看能不能掳获小白鸟你的芳心~”

    “那挺好,为你将来顺利嫁出去增添了一丝成功率。”

    秦闫刚下楼梯,因她的一番话又闪了个踉跄:“你刚刚说……什么???”

    “我才不会嫁给你,嗯……如果你能和哥砸分开,当我老婆也不是不行!”摊牌了,洛兮玥其实是颜狗本狗。

    “什么,这里重点不该是就这么放她进厨房真的不会把屋子炸了吗?!”秦闫大为震撼,这还真是一个愿诓一个愿听。

    “什么老婆……你一个女生???”

    “Loveislove对不对,不需要这么在意性别嘛,更何况经我亲手认证,小白鸟你的颜值还是非常在线的~”转移注意力成功,洛兮玥趁其不备溜进厨房。

    “干什么干什么!嫌厨房装修不好看找理由重装?自己厨艺什么样心里没点13数吗?”凌雪满头黑线地拎出了洛兮玥,看向凡尔斯,“你怎么不拦着点啊!莫不是想等到惨案真正发生的那一天才悔悟?!”

    “嗷!雪姐姐你根本就不给我尝试机会让我以后怎么娶老婆嘛!”洛兮玥双手叉腰,理不直气也壮。

    “娶什么娶,毒成这样敢跟你处的要么有毒要么眼瞎,回去玩去,别捣乱。”

    “哥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嘤嘤嘤……”

    “罪魁祸首”秦闫一听这话,心想着还是避嫌为妙。回看一眼傻愣在原地似看戏实则不清醒的凡尔斯,顺手拖上楼。“上来吧你,这下面只可能加重病情。”

    “我不!好不容易才下来的……你要是让我上去了等会得负责背下来!”

    “多不容易,自由体操拿0分那样吗?你老老实实躺回去我等会儿还给你抱下来,你选哪个?”

    “……好嘛,我想找找那对兔子,这几天似乎没看见。”

    “那对兔兔被我藏厨房了,我去提!”洛兮玥难得从凌雪手里逃脱,一看机会来了,转身又想溜进去。结果,凌雪在她进去前就已经锁上了厨房门。“嗐,下次一定。”

羁绊

    将凡尔斯扔回房间以后,秦闫又拎来了兔子。“上次洛凡发现就放开了,没饿着,你老实点。”

    见俩兔子只顾着吃,从不理会自己,凡尔斯有些泄气:“还是毛球好呢……真就没对比没伤害。”

    “还有人觉得守宫好呢,这不就看个人喜好。”秦闫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刷手机,想着要不要给他放放图片,不过某只鸟大概会很抵触吧。

    “这次发热,似乎不属于一般情况的范畴……搞不好每天都会来一次。”凡尔斯自行测了体温,这回完全处于正常水平了。

    “我就怕这个,但又有什么办法,你们用都已经用了,总也不能指望他直接休学吧?”

    “你记得今天用药那会大概几点嘛……我只知道降温时间是临近午时。”

    “……六点以前。”

    “也就是持续五六小时咯……明天再继续观察,看结果是否一致。”

    “明天就中秋了……洛凡现在什么情况?”

    “他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了……”凡尔斯明显迟疑了一下,“呃,应该是。”

    “……难搞,我现在甚至完全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失忆的原因,幸好上次被咏月打断了,以及他好像一直认为……他在这个家并不受待见。”

    “唔,这个嘛……此子非己出,不受待见也正常。”

    “你说……啥???”秦闫听着凡尔斯用平平淡淡的语气道出常人难以置信的信息,世纪迷惑,并合理怀疑对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真的,我现在足够清醒。”

    “……贵圈真迷。”秦闫想了老半天,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来。然而,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出了什么豪门恩怨的情节,“等等等等,洛凡不是洛兮玥亲哥的话……为什么那个礼盒写的是一双儿女,既然愿意收养又怎么会不待见?这里边难道还有什么利益纠葛?”

    “打住打住,你在想什么呢,小说看多了???”

    “虽然很疑惑,但他们家长似乎常年不在,可能是洛凡太敏感太需要陪伴,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否则……说句不好听的,换成洛兮玥,她恐怕觉得亲爹不回家真的挺好,她能自在疯。真是……这不可思议的国庆长假。”

    “洛凡没准什么都知道,却还要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更确切地说,是他本身不愿意去深入了解背后的真相。其实,有个养育了他十几年,视如己出的母亲,也就足够了吧?”

    “也是,自幼经历太多,也不知道他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如果还有以后的话。”说到这,秦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什么叫如果还有以后……没有如果,而是肯定会有!我既受人所托,哪怕舍了这条命,也要护得洛凡周全……”凡尔斯埋下头,不让人看清神色,“那尹天麒不至于泯灭人性,必与同类相伐吧,如果他只是想……”

    “你也先别把送死这个方案往前排,他已经说过洛凡有同化迹象,不一定是你们死了他就会罢休,惜命吧。保护他人身安全主要还是靠你们,你难道指望我现在能拖住他两秒吗,他要杀我,易如反掌。”

    “放心啦……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那条路。”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毛球窜了进来,于是唤它过来,抱紧,“其实活了那么久,也该看透生死了,只是……生命里总不免碰上这样那样值得留恋的人或物,因而不敢轻别离。”

    “人间七苦,你似乎已经尝到六苦了呢……还有一苦,你不是人类尝不到,不过,就算不老,也会经历身边人一个个离你而去的痛苦……没谁逃得掉。人生而受难,只能自己找乐子,否则困死在那些不堪的乱麻中,不能彻悟又不能放下,也是很可悲啊……”秦闫的声音渐小,末了似在自言自语。

    “有时候吧,真实挺羡慕那些可以过得无忧无虑的普通精灵,无需受缚于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一直以为,来到这边,责任什么的与我无关了……哪想会摊上洛凡,还不知怎么招惹到了非要置我们于死地的尹天麒……”感受着阿拉斯加犬传来的暖意,凡尔斯陷入了缄默。

    时至今日,他仍隐约记得往昔自己干过的混账事,虽说始终没能忆起详情,但……身处此界,或许是为了赎罪吧?历经磨难之后的拨云见月,灵魂方能得到救赎。

东窗事发

    旦日,用罢早餐,短暂歇息。凡尔斯注视着捏于指间的一小瓶抑制药,踟蹰再三还是选择服下。岂料,洛兮玥招呼也不打,抱着笔记本就闯进了房间。“……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就,妈咪惯例发来视频通话鸭!”洛兮玥看他状态不佳,不明所以,“噫,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别无他求,你快出去吧……”强抑痛苦,声音低了几许。

    “可是,你的情况真的看起来很不好诶……”要说洛兮玥也确实不识时务,不听劝也罢反倒还凑上前看。

    “洛兮玥!停下,别靠近我,否则……”凡尔斯忽而没了下文,当即俯卧并剧烈喘息。

    秦闫昨夜自一场噩梦中惊醒,之后睡意全无,直到黎明将至才迷迷糊糊再度入眠,结果一头睡到九点多钟。“啊……已经这么晚了。”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爬起来。稍微活动一下,洗漱完毕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才七天,感觉却像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开门出去,路过洛凡的房间时察觉到异样,遂下意识往里瞅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看了几近脑梗:“洛兮玥你什么时候在的赶紧给我出来!!!”快步闯入捞洛兮玥并迅速往门外退,“你进去前敲个门征求下意见会死啊?!”

    “玥玥,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好大动静。”视频另一方,何夕颜隐隐听见了什么。

    “啊这,我……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啥子情况……”事发突然,洛兮玥人傻了。

    “难道是……小凡出事了?!他现在怎么样,我想看看。”

    秦闫大惊失色,紧盯着洛兮玥:“你在干什么?!”

    “跟我妈咪视频啊,有什么问题嘛???”

    这下,何夕颜难免起了疑心:“……玥玥,你老实告诉我,跟你说话的男人是谁。”

    “……欸没有啊,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刚刚在跟哥砸说话,一定是妈咪你听错了!”也不知洛兮玥究竟怎么想的,居然绕过秦闫跑向凡尔斯,“你说是吧,哥砸?”

    “洛兮玥你……!!!”秦闫那个心慌啊,眼疾手快赶紧把人拎住,“作死啊,快挂掉你的视频等会儿再解释!”

    由于使用的是外接摄像头,洛兮玥被这突然一拎,慌得拿反,刚好对准凡尔斯。

    与此同时,视频中也有新的情况。

    “夕颜,我想了下,趁着这回视频,看一下我那多年未曾谋面的儿子会有何表现,如果他能让我有所改观的话……或许我会尝试着重新接受。”一男子从何夕颜背后靠近,打算搂住她,“你是在跟谁聊呢?都不理我。”看向屏幕,惊慌失措,“啊,那是什么东西!”

    凡尔斯的注意力被这边所吸引,抬起头,表情狰狞,双目猩红。随后翻下床,一步一晃地靠近。

    事到如今,秦闫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上手挂断了视频,同时先把洛兮玥推出了门。

    精灵身形一闪,出现在秦闫面前,探出利爪按在了对方心口的位置。

    秦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内心默默倒计时,只要撑过五分钟……但愿这家伙还能像昨天那般留有一丝意识。“喂,难道你真要杀了我吗……”竭力后仰,背靠紧墙。

    动作停滞,眸中血光消散,恢复为澄澈的苍穹之蓝。“我想起来了……这充满活力的跳动我曾不止一次感受过,可最后……都被贯穿了。”手无力垂下,倏地跪倒,泫然欲泣。

    秦闫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宽慰方式,只能是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这不全是你的错。”

    “方才,洛凡的父母亲……似乎都看见我了。我担心……会毁了他的生活。”

    “有一说一,既是迟早会被发现的事,逃避也没用……更何况,洛兮玥应该会帮你说话,不至于憨到这个地步吧……很明显你的意见不重要,关键还得看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去看下情况。”

劝退

    视频通话再次连接,局面不容乐观。

    “……晨昭,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何夕颜凝望着面前的男子,蹙眉。

    “本来夫妻之间应相濡以沫、坦诚相待,可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事,而且一瞒就是一旬有余!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存在?想我不久前还说可能会改观……现在可真觉得好笑!”洛晨昭上前几步,与她相视,情绪激动。

    “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吵有什么用?”

    “我没在跟你吵,只是单纯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若早点向我坦诚,兴许我还能接受。可是现在……夕颜,或许事情仍有挽回的余地,就当是为了女儿,送他走吧。”

    “挽回?晚了。你这般反感,十多年前就该坚决反对。而今兄妹俩情逾骨肉,却要他离开,还说是为玥玥好?试问为人父母的我们不在身边,是谁同她朝夕相伴的?……你若当真在乎玥玥的感受,也为了这个家,就该不计前嫌,真心接纳、关爱他。”

    “很抱歉,恕我无法接受。这个孩子的到来犹如滴水落入湖中,掀起圈圈涟漪。你要我不计较一切?岂不是跟破镜重圆一样看似美好,实则不可能实现。”

    “妈咪爹地你们可不可以别再吵架了QAQ……”洛兮玥看着摄像头,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

    “兮玥,让我跟他们聊聊吧。”凡尔斯拍拍她,在其身边坐下,“先生,人活一世,若计较太多、患得患失,则劳心伤神,可不是自找罪受么?你也清楚,彼时洛凡尚且年幼……不懂事嘛,很正常。因这点琐事闹得不欢而散,真没必要。”

    “你终于出现了……”洛晨昭闻言望向屏幕,刻意提高音量,“别的先不说,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混入我家多久了,又有何意图!”

    “我啊,如你所想,是超越人类认知的生物。但平心而论,我从未伤害过你的家人一分一毫。”

    “荒唐至极!你叫唯物主义者如何一朝一夕接受妖魔鬼怪之流?!”他瞠目而视,脸色铁青,“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才搅得我洛家不得安宁!洛凡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我……”

    “罢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方才的情况,我还是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未知,对人类而言就意味着威胁。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因此会恐惧,会排斥。对不起,我不能让我的家人们以身试险,也做不到认同……请你离开吧,谢谢。”

    洛兮玥一听这话,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不行,哥哥不能走!爹地你怎么可以酱紫?!之前我险些遭遇不测,是哥哥救了我;而且……他还多次阻止我炸厨房!妈咪说过,不能恩将仇报的。哥哥对我这么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也许只是在逢场作戏呢?没准他们就是先伪善博取信任,趁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再……”

    “可……可是没必要一演就是十几年吧?何况有那么多机会哥哥都没对我下手啊!他真的超好,我可以证明……”

    凡尔斯按住了洛兮玥,摇头:“既然一家之主都发话了,那我也实在不宜强留,到此为止吧。抱歉,无意打搅。”话音落下,站起身。

    “欸?哥哥你……?!不行!”洛兮玥见他要走,连忙抱紧不肯撒手,“嘤嘤嘤我不听我不管,反正哥哥不能走,这个时候哥哥离开还能去哪,会无家可归的……再说了,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陪着我,这时间都比妈咪爹地多多了!!!”

    “小凡,留下。不必理会他的,最终无非就是……”

    凡尔斯知道何夕颜想说什么,抢先打断:“万分感谢。不过,毕竟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拿开了洛兮玥的手,离去。

    “我就纳闷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要留他,怕不是真给迷了……他肯自动离开,不也挺好。”

    “洛晨昭!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轻易舍弃他!大不了,也就一封离婚协议的事!离了你,我照样能维持好这个家!”何夕颜紧盯对方,终究发了狠。

    “真是个要强的女子呢,想当初我就是爱上了你这种不服输的性格……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也绝无可能妥协让步。”

    “我先挂了啊,出去看看哥哥……”洛兮玥到底看不下去了,毫不犹豫关闭视频。

抵触

    所幸,这回抵达目的地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

    下了车,第一眼便注意到停放在门口的孔雀蓝劳斯莱斯。

    进入诊所,果然不出所料,凌煌也在场。他与崇翼皆盛装打扮,不难猜测两人原计划外出郊游,却因事发突然不得不延误。

    短暂寒暄过后,崇翼将凡尔斯安置于软垫躺椅上,行脉诊。

    “从脉象看,并无太大问题,与寻常发热相差无几。”把完脉,崇翼偏头看向秦闫,“他之前可有类似症状?”

    “就在昨日,服用过对抗蛊毒的抑制药后也会。不过采取物理降温,还睡了小半天便退烧了。”

    “抑制药?是什么样的,我看下。”

    “当时情况紧急,我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随身携带,毕竟精灵藏东西的手段又超出我区区凡人的认知了……但有一点可以明确,他现在这情况的确是那药物的副作用,并且不能随意停药。”

    “时间还短,能了解到的十分局限……先让他苏醒再说。”

    崇翼正欲施法,不料却被凌煌一把拦下。“你应该多关注自己的状况,我来就行。”

    传递能量期间,凡尔斯忽而紧握他的手不放,低声呢喃,泪光闪烁。遂俯身低首,尽可能听清其言语。

    “父、父亲……为何,弃我而去……”

    凌煌沉默半晌,重重叹息。随即托起对方,搂住:“这十来年间,我又何尝不想将你接回身边呢……只是,我不配。你在洛家生活多年必然感情深厚,且不说何女士不肯轻易割舍,怕是你自己也不愿意吧。”

    秦闫旁观良久,暗地里玩命分析,此刻将前前后后的事件互相串联起来,来龙去脉也就明白了七八成。虽然但是,还是难免会不受控制地往豪门纠纷那块想。总而言之,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少顷,凡尔斯的身子倏地一抖,清醒。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是以何种体位,又是躺在谁怀里的时候,内心多多少少都有点慌。“……咳,大佬,能不能放开,你这样……怪让我受宠若惊的。”

    “你不是洛凡?那方才怎么……”

    “许是意识状态极其混乱,以洛凡为主导甚至一度凌驾于你吧。”崇翼抽出几张纸巾,一丝不苟替凡尔斯擦拭面颊泪痕。

    “嗯,只有短短一瞬。另外,我似乎听见了什么。”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挑起那种话题?”凌煌边说边斜了秦闫一眼。

    “他才不是什么外人啦,数次患难与共,早已……”

    然而,凌煌压根不予把话说完的机会。“听着,我不管你怎么想,他是你那念念不忘的宿敌的对应也好,不是也罢。可你应该明白,凡事皆需留些底线,并非什么小大之事都可以分享。勿用情至深,勿重蹈覆辙,这是我给你的唯一忠告。”

    闻言,凡尔斯的眸光刹那黯淡下来:“请问,至高无上的神是否体验过,压抑感情往往说得容易做起来难……若果真那般简单,我还会沦落到今日的境地么。其他事无论别人如何评论我都无所谓,唯独感情方面,容不得指手画脚。”话罢,起身离开。

    “谁惯的你,好言相劝居然还给我摆谱了……?”

    “煌,够了,他现在不宜出现太大情绪波动。”崇翼冲凌煌摇摇头,后步跟上。

谈心

    至里屋门口,隐约看见有一小团白毛团子在凡尔斯的掌上蹦跶。那是只小肥啾,学名银喉长尾山雀。

    “天羽,你在这做什么?”

    凡尔斯闻言回首,轻戳小肥啾的身子。“多年过去了,这个称呼还没改呢?”

    “有何不可,我就认为挺好。”

    “它先前是折翼了,这会还在恢复期吧?”

    崇翼微微颔首,不紧不慢打开针灸包。“我偶尔会产生时光倒流回五年前的错觉,当初同样救治了一只折断羽翼的鸟儿,只不过在场的是另一个你。我也是那时发现,他笨拙地隐藏着对你的特殊情愫。”

    “都成过去式了,我已伤透他的心……不提也罢。”

    “来,把上衣脱了。你目前的状态尚未完全恢复,还需多进几针。”

    “实话实说,真心不喜欢被扎呢。”颦眉,但还是依其言解衣。

    “所以说,逞一时之快总得付出代价。”说话间,崇翼的押手拇指指端切按在对方穴位旁边,刺手持针,紧靠押手指甲面将针刺入一定深度。随即术手拇指和中、示指持住针柄进行前后捻转。

    “我看你方才似乎还事先用热水袋暖手?这才十月份,气温也不低,不至于手冰凉吧,怎么……”

    “你忘记这具躯壳早已失活了?这一行免不了频繁接触他人,偏低的体温极易被人发现,因而不得不采取措施掩饰。大概是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一时半会还真难以改掉。”

    “……你是不是比前些天衰弱了许多,因为动用了复活之术么?”

    “我想,有些事还是点破为好。如你所想,复活乃是禁忌,而这借尸还魂,则需要我源源不断提供能量维持‘生’之姿态。不过比较糟糕的是,由于某种特殊限制,我的能量完全无法自行恢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消耗。”

    “在地球的这些年,你必定很辛苦吧……”

    “算不了什么。”留针完毕,崇翼腾出手来抚摸他的头,“只要能将你安然无恙带回去,一切都值。”

    “其实,特别矛盾啊……想回去但又不敢回去,毕竟我有罪。”垂眸,声线略带颤抖,“幸存的受害者永远不会忘却那段阴暗历史,恐惧、憎恶将刻骨铭心。”

    “光与暗相伴而生,光明盛则黑暗不衰,正是如此两者才能构成平衡。恐惧、逃避于事无补,唯有心怀拥抱黑暗的勇气,才有可能将其转化为光。桎梏你的看似是回忆,然无非是表象,是时候放过自己了。”

    听罢,凡尔斯未出一言以复,只是怔怔望着小肥啾在啄食谷子。

    “你眼中的英雄圣殿,究竟是怎样的?我可以坦言,我们素来不是那种无敌无畏的存在,偶尔也会碰上难以摆平的难题;我们同样有喜恶偏好、七情六欲,与渺渺众生并无太大不同。但为了肩负的责任,不得不强迫自己有所取舍,最大程度做到尽善尽美。”

    “你们英雄圣殿都是另一层面的事了,我没有也不想深入了解……”他有些意兴阑珊,显然这个话题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你呀,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无妨,宠就对了。”崇翼扪着他的手背,“煌之前的话,可能表达欠妥致使你不爱听,不过你要相信,他的出发点始终是好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

摸底

    一抵达别墅,崇翼就领着凡尔斯进了卧室。

    “我一直以来都在好奇,你跟我……儿子是什么关系?”凌煌倒了杯茶水递给秦闫,顺便多打量了几眼。印象中,他俩时常如影随形,兼之凡尔斯对这段交情特别执着。

    “谢谢。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秦闫接过茶水,凝视浮于表面的几片茶叶,“本来是两个互不相干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由于一些意外便相识了。洛凡是个好孩子,作为一名初升高中的学生,他需要有一个安稳祥和的成长环境。你们作为亲生父母,想必担忧之心更甚于我。我只想尽我所能来帮他,没有别的私心,请凌煌先生不用在意。我对他的盅毒无从下手,而崇翼小姐恰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带他来。洛家,现在怎么样,何女士和洛先生的关系……还有修复的可能吗?洛兮玥也才14岁,要是因为洛凡的事情……”

    “实不相瞒,我同洛家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也就知之甚少。我也只是大致听说,洛先生十多年前去了国外吧,未曾回来过。他与何女士这些年的感情究竟如何,我便不得而知了。不过还是调解为宜,离异对孩子来讲……”

    “……难以接受。这可能是他们收到父亲祝福的首个中秋节,却又闹得这么个结果……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秦闫不愿再续话题,开屏翻看先前的聊天内容,“在许煋玄先生到来之前,我想更多了解一些他的为人。你说他是工作狂我信了,否则也不会才加上微信第一句就问我是哪位客户……可今天是中秋啊,而且又连着国庆八天假,他居然还在上班陪客户?!不需要休假回家团圆吗???”

    “节假日期间的确偶尔会有这种情况,毕竟有些老外嘛……不过极少。以及,他大概率是线上进行商酌的。哈哈,不是我谦虚,但照许煋玄这个办事能力,如果他比我早到个几年,估计就只有许总了。”

    “……但凡有这能力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十多年来在总裁手下做秘书而不是去争取副总或者经理的位置?很抱歉我不是很懂公司的上下级关系,毕竟我工作的地方……这种关系不是特别明确。”说着,秦闫尬笑了一声,“另外,一听老外这个称呼,我就感觉凌煌先生还真是深得中国人的精髓。”

    “毕竟在这待的年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接触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总归学了不少东西。”

    “也是。不过,这十几年于精灵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凡尔斯归位以后,你们也会离开吗?”

    “是这样。然而目前依旧毫无头绪,已知的唯一方法却行不通。”

    “什么方法……?”

    “你跟他相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吧,他难道没跟你透露过只言片语?”

    “没有。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方法……要不然就算再难,估计他是拼了命都要达到,可是一旦牵扯到其他人,他便会打消念头,绝口不提。自我认识他以来,他一贯如此。”

    “……其实,但凡他能少些顾忌,路就好走得多,不至于这么辛苦了。话说,他原本不是已经能跟洛凡彻底分开了么,现在……怎么又捆在了一起?”

    “呃……这个或许就有我们一点责任了……”秦闫生怕凌煌会兴师问罪,回答时明显底气不足,“当初混沌险些失控,我师父担心压不住,就……引了玄雷。”

    “……那他的灵魂应该是遭受重创了吧?为避免魂飞魄散,唯有……原来如此。”凌煌时刻留意着新信息的同时,偶然发现先前被自己忽略许久的短信,是许煋玄另一个号码发送来的。

    “凌总,出国之事已安排好。两天后即可启程。预计行程长达两个月,或许能在春节前返回。”

    重点且存疑的是,两个号码发送的短信之间竟只间隔了寥寥几秒,口吻方面判若两人。如果这个才是真的,那么另一个……想到这,凌煌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你们经常提及的尹天麒,搞不好……”话至一半,却是被弹出的新短信打断,“人就快到了,但我并不清楚到底是谁,你等会要不要……”

    “……我还挺想见见你那位能干的秘书来着。当然如果凌煌先生需要我回避的话,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那,切莫麻痹大意,我们面对的……是未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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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号平行时空介绍:
玉鸾纷飞舞朔风,墨羽倾世;
凡尘扰攘盼守候,恩怨何哉?
流年缱绻指尖砂,烟雨婆娑;
希冀与绝望之狭,曙光终临。赛尔号平行时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赛尔号平行时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赛尔号平行时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