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
“你别膨胀得上天了啊，按照常规套路，估计接下来还有……”
不想，裂影这话都还没说完，异变突起。
混沌·凡尔斯隐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怎堪回首就见一条蜘蛛丝般的黑色丝线寒光晃晃，直逼面门而来，刹那瞬息将他脸上的面具一分为二，剥落。
好生利害的丝线……像极了尖刀。
与此同时，有个黑黢黢的庞然大物倒趴在天花板上，投射下一大片阴影。
混沌·凡尔斯闻风而动，当机立断闪身规避。
下一秒，那大家伙倒吊着轰然坠落，将地板砸得凹陷下去七八公分之深。
尘烟滚滚中，怪物徐徐起身。含糊不清的言语自喉咙里发出，沙哑、刺耳，但还是勉强听出了四个字：“小鬼受死。”
尘埃落定，怪物展露出了全貌。其体格异常壮硕远超常人，哪怕拳击手在他面前也要甘拜下风。同样是一身针刺状黑色长毛，却不像其他变异体那般浓密，只不过多了些遍布浑身的黑红毒痕。他仅有一只左眼，右眼眶只剩空洞，深刺其中的羽箭鲜血浸透过一般殷红无比。
“母体居然是你……大意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灭口。”紫红双眸半眯，混沌·凡尔斯认出这独眼怪物是先前的墨镜男，忽而乐了，“不过，我倒想见识下你对我的仇恨值多大，想必会是个极有意思的对手。”
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原地徒留残影。
电光火石之间，混沌·凡尔斯闪现于对方跟前，抬起右腿足尖发力狠狠踹击其下颌骨。结果竟好似踢的是磐石，那家伙根本不为所动。
他不禁一怔，正欲抽身拉开距离却被死命抓住脚踝。即刻执枪劈砍对方前臂，但同样无济于事。
墨镜男不断加大力度，企图将他的内外踝连同胫腓骨一起粉碎。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索性撇下长枪，双手交叉紧握着对方的手肘。背后魔翼飞快振动，形成助推力进行反制。
终于，他拼尽浑身解数才成功将对手压倒并挣脱开来。尔后，交替挥拳迅猛重砸数十下直至听见什么断裂的清脆声响才肯罢手。
嗯，是胸肋骨折。除此以外……
混沌·凡尔斯的双手颤抖不已，伴随有烧灼样疼痛。覆手一看，发现中节指骨处已而血肉模糊。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他静默了一会后退开。
安皓辰在手机备忘录里敲打下一段话，经由林子渝传达。
“该母体体内毒素含量高达99.9%以上，一旦被咬伤则100%感染且发生速度极快。你现在皮肤破损，也必须避免接触他的体液！”
听罢，混沌·凡尔斯从斗篷上撕下两根布条，忍痛简单缠裹住自己的双拳。“……这么说，单纯杀死还远远不够。”
安皓辰挪到了控制台，按下开关。研究所东侧角落的地板螺旋形下降，随后一个高温大熔炉缓缓上升。
倏忽，变故再起。
黑色丝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缠绕混沌·凡尔斯的脖颈，并将他猛地抛投向熔炉。
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有因此进了熔炉，代价是整只右臂严重烫伤。
同一时刻，裂影迅速拔枪射击，打断丝线。
“咳……谢了。但这笔恩怨，只能由我清算。”
众多丝线再度袭来，他就地打滚避开的同时去抓长枪。鉴于右臂已丧失知觉，遂左手持枪应战。
无数次斩断丝线，又会有更多新的源源不断补充，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再这般陷入被动，恐怕在击败敌人之前，自己就已经先累死了！
这铜墙铁壁一般的怪物，究竟有何破绽……他愈发急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观战多时的裂影倒是有了发现：“这些丝线确实细小灵活，但与之相反，他那躯体粗大且笨重。你看是不是可以……”
混沌·凡尔斯瞬间会意。凭借速度优势，有心引诱丝线追捕自己，围绕着墨镜男四处乱窜。最后，令其作茧自缚。
“该结束了。”混沌·凡尔斯只手扯下斗篷，蒙住对方的头，奋力拽往熔炉。
岂料，墨镜男竟当场崩断丝线，一霎时血花飞溅。出其不意，击飞长枪。
这个方向是……林子渝大惊失色，仓促扑倒安皓辰。枪刃几乎贴着两人的头皮擦过，旋即刺入墙体。
“咕噜噜——”注射器滚落在地，静止于墨镜男身后几步之遥的位置。
林子渝明白它对安皓辰的重要性，毫不迟疑冲了过去。将其拾起，护于手心。
恰逢其时，巨大阴影笼罩，抬头就见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她惊惧万分，不由得闭了眼。
然而，想象中被撕咬的痛感并没有如约而至。
睁眼一看，原来是混沌·凡尔斯为她挡下了这一劫。
林子渝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
“……离开。”混沌·凡尔斯左侧胸锁乳突肌处鲜血如注，伤口周围浮现出黑红毒痕。不消多时，向上蔓延至眉弓，向下侵蚀了指端。瞳孔皱缩至小于一毫米，几近看不见。受毒素感染，长出利爪及獠牙。
起初，他脸上满是痛苦神色，但在血气的刺激下，不仅消失得一无所踪，反而还扬起狷狂笑意。
既然变异已成事实，那么也就无所顾忌。
双眸血光弥散，反手一爪捅瞎对方仅剩的独眼。趁其吃痛松口的空当，回身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不予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腾空而起使出剪刀腿用力夹住其头颈部，然后来了个180°大扭转。
墨镜男哀嚎阵阵，最终倒地不起。
混沌·凡尔斯冷冷一瞥，云集狂风之力将对方轰进了熔炉。随着怪物的躯体被焚烧殆尽，他如释重负般蹲坐在地。
“你，还是你自己吗……”林子渝试探着问。
“目前还是，待会未必。”混沌·凡尔斯漫不经心地回答。蓦地，被人抱住。微怔，半开玩笑道，“我的模样如此吓人，你不怕么？那是你对象吧，人还看着呢，这样不好。快，放开，否则他要砍死我了。”
“你刚刚为什么要救我……本来不用承受这一切的！”她的眼眶发红依旧。
“我也不清楚。不由自主就……”将林子渝打发走以后，又看向裂影手上的枪支，“趁我现在意识尚存，你知道该怎么做。”
“咋？没想到你还主动求死。”裂影转了转手枪，复又拿稳，“刚才怎么不一起进炉子，倒省了不少麻烦。”
“我可不愿跟那家伙死一块。”混沌·凡尔斯歪头一笑，“顺便，给你个立功的机会。”
“我想立功的话，机会比比皆是，不需要别人施舍。不过，既然你话已至此……”裂影举起枪，瞄准对方的太阳穴。
“住手小影！！！”林子渝果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枪口，质问道，“你难道是冷血之人吗？！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说到底跟我们脱不了干系！何况，要不是他出手，变异体一事哪能这么快摆平？可你现在居然反过来恩将仇报？！”
“……清醒点吧林子渝，这时候不该意气用事！你也见识过这家伙的力量了，他一旦彻底成为新的变异体，危害只多不少！”
“不，还有救，一定可以的！”话罢，她同安皓辰相视一眼。
说时迟那时快，安皓辰以毕生最快速度在混沌·凡尔斯的锁骨下静脉穿刺，匀速注射拮抗剂。
药液入血产生刺激性疼痛，使混沌·凡尔斯出现剧烈抽搐。他变得狂躁不安，嘶吼着意欲拔掉注射器。
“老实点，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见状，裂影急忙上前控制住他，同时观察到毒痕时隐时现。
待药液全部输注完毕，拔针后立即取干棉签按压止血。
混沌·凡尔斯不再挣扎，恢复原状时业已陷入昏厥。
当场抓获
“辛苦你了。”林子渝取干净纱布，并倾倒少许消毒酒精打湿。随后一手托住混沌·凡尔斯，令他枕于自己的腿上，一手为他轻轻擦拭皮肤表面的血迹。
“没见你对谁这么好过，该不会是……因为爱情？”裂影凑了上来，试着缓解气氛。
“哪有的事！我对他……只有感恩之心。”
“真的？”裂影挑眉，一脸不信，“如果不是认识安研究员在先，你会不会追他？”
“不可能不可能！”林子渝疯狂摇头，但很快就心性不坚自我打脸了，“除非……他是人类。”
“前‘公’尽弃？呵，女人。”
“他颜值也不低呀，有点想法很正常的好吧！尤其是现在，宁静的样子。”林子渝辩解道，一不留神纱布触碰到精灵的伤处。
处于轻度昏迷的混沌·凡尔斯感觉到了疼痛，不禁眉头紧锁，低声呻吟。
“……啊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林子渝突然慌了。
“我现在信了。你要是真爱，就不会把他弄得哼哼了。”裂影毫不留情嘲笑说。
“快烫脱皮了都……不敢想象是何等程度的痛苦……”她望着对方右臂触目惊心的伤势，忽而鼻子一酸。
就愣神的一小会工夫，混沌·凡尔斯的体型逐渐缩小了。直至最终，与玩偶的大小相当。
“这又是……怎么了？为何还换了装，伤情自动痊愈了？？？”林子渝完全无法理解所谓精灵的操作，小心翼翼拉下其衣领，但见伤口仍在，“并没有啊……话说这样子会有影响的吧？”
须臾，安皓辰做完实验记录，持医用剪刀过来剪开小凡患处的衣物后，旋即用碘伏消毒烫伤创面，并敷上湿性敷贴，再取无菌纱布进行包扎。至于颈部的咬伤已自行止血，只需消毒包扎即可。
“小小只的很卡哇伊……我好想养他。”林子渝自言自语道。
“醒醒，快别发梦了。”裂影刻意扰人兴致，“咱对他不够了解，最好的归宿还是洛凡那小子家。”
“我也就随口说说，不会有人当真吧……？”她捧起小凡，不舍，“起码，让我送他一程，就当做报答了。”
“破事真多，你这女人。”裂影笑骂一声，把车钥匙扔了过去，“那成，你就开我‘小忍者’去，差不多到地了发信息说一下，我喊人出来。另外，天冷，椅座下有毛毯。”
“你难得有人情味了一回。”林子渝笑了笑，看向安皓辰，“辰，等我回来。”
……
凌晨两点多钟，睡梦中的洛凡连续接到几通来电的狂轰滥炸，迷迷糊糊醒来。
刚按下接听键，对方却立即结束通话。
于是发现有新短信，打开盯着内容看了良久，才堪堪转过脑筋：“出事了……”
想到这，洛凡先是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蹑手蹑脚下楼去。
经过大厅，一眼就见倚着沙发靠背假寐的廖时风。
洛凡不由得屏息凝气，做贼般一小步接一小步从沙发后面挪到了屋门处。
正准备开锁，身后廖时风的声音骤然响起：“少爷，都这个点了，您不好好睡觉，想偷溜去哪？”
“家里的鸟……不，玩偶走丢了，但是有好心人捡到了，所以……我得出去领回来。”
“玩偶……走丢？”此番言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廖时风叹气，“少爷，您忘了白天还要上课吗？且不说室外温度低，您应该也知道最近市里的新闻，我不会让您出门的。”
“可，可是……把他自己一个丢在外面也很危险啊……”
“……少爷，我希望您能够减少隐瞒。我并非不懂变通之人，您可以尝试相信我们一下。”
“隐瞒……什么啊？”洛凡也许确实头脑不清醒，此刻竟犹自一门心思不愿告知实情，“那只是个玩偶呀，也就……智能了亿点点。”
廖时风没辙，只好打电话吵醒白永懿：“换班吧，我去帮少爷取点东西。”
“？？？这个时间……真有灵异快递吗？”
“你清醒点，别扯淡了。”听见另一头的迷惑发言，廖时风如是说，便挂断了电话。“可以告诉我那个东西的特征吗？”
“他的样子……”洛凡翻遍手机，只找到了唯一一张与小凡有关的图片，而且还是当时拍下来做成了“嘤嘤嘤”表情包的。他犹豫再三，到底该不该给廖时风看。
见洛凡踌躇不决，廖时风默默地凑过来看了眼，只觉得甚为眼熟。“……知道了，请您在家等候。”待白永懿下来以后，他收拾一番拎包出门了。
复返
如洛凡所言，廖时风果真在候车亭的长条凳上发现了“玩偶”。
是时，那小家伙正蜷作一团窝在毛绒毯里，格外安详。
奈何廖时风属于不知情人士，抱起对方的同时无意间压迫到其患侧手臂。
小凡极度不舒适，条件反射地瑟缩几下，痛醒。
廖时风当然能直观感觉出手上的东西在动弹，遂停住了：“……你是活体吧。”说罢，掂掂手里的小凡。
闻言，小凡索性选择装死。他不认为廖时风还能做出什么，局势一路僵持不下。
偏偏廖时风不吃这一套，便摇了摇对方：“你肯定不是普通的玩偶，洛凡有意隐瞒你的存在，难道是在保护你吗？”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需要小鬼保护。”他小声嘀咕一句。
廖时风听见了小凡的声音，内心着实震惊，面上却不露声色。他突然想起洛兮玥曾问过他们是否信鬼神，以及洛凡莫名玩起cosplay的事，沉默一番，复又出言：“我不想过问雇主的私事，只要不违法，且不论你是什么，我没有恶意，你最好也没有。”说话间，已经到达洛家院门口。
“……我如若有，你又能奈我何。”小凡欲换个舒服些的姿势，不想活动幅度稍大再度牵扯到伤处，疼得轻哼一声。
廖时风站住不进门了，手动给小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问：“你和那些变异体有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它们的终结者算么。”提及“变异体”一词，他隐隐感到受伤部位似乎痛得更厉害了些许。
廖时风顿感无法交流，开始怀疑这小东西是不是跟洛凡一样还是小孩子。“……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车站？”
“那我怎么知道……遭受重创后都不省人事了。”寒风拂过，小凡冷得往毛绒毯里又缩了缩，“别这样吧……”
“别插手了，这事横竖也不会比你个所谓的玩偶更离谱。是人干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不需要你替他们办事。”话罢，迈步进去后不忘落锁。走入正屋，发现只余白永懿一人。“少爷呢？”
“小孩子架不住，又睡过去了。”白永懿虽然看见了廖时风手上的小凡，但并没有多想，“是让你出去找它的？”
“嗯，给他放进去。”廖时风回道，独自去了洛凡房间，而后把小凡放在椅子上，“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别打扰他，他也很难。”
“……有时候，知晓太多未必是好事。”小凡无以回应。少顷，自毛绒毯中挣脱而出，轻巧地落到窗台上。他拔下一根羽毛，令之钢化，射向暗处溜达着的老鼠，一击毙命。“可鬼神再恐怖，终敌不过人心险恶。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而，廖时风已经走远，只隐隐听见鬼神、人心之类的言论，倒也不甚放在心上。
小凡原本打算钻进洛凡的被窝里，但转念一想，被踹下床还只是昨日凌晨的事。倘若悲剧重演，自己岂非不死也残？他害怕极了，于是作罢，整个又蜷伏进了毛绒毯内部。
烦闷
混沌玄虚之境，永夜无际，唯半空微茫烁烁。
“尔非顽石，感化何难。”
昂首仰望对方，凝眸。“那么，而今你是否认可我了？”
“……汝之杀念重矣。”
闻言，眸光黯淡。“你究竟想我怎样……倘若真活成了你所期许的模样，泯灭个性，与再度成为影子又有何异。”
注目，那近神性光环所笼罩的身影渐隐，终归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或许，影子般的卑微早已深入骨、烙于心，未曾消除分毫。
“为什么总如此这般，连答案都吝于给予……”
伸手，欲抓住那抹浮华之影，却落了空，只余飞羽飘零。
……
“怎么了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嘛？我下次会注意的，你松手先……”
“哥砸你这样笨手笨脚是不行的啦，当心小鸟醒来啄你哦！”
时断时续的谈话声打搅了室内原有的安静，于是悠悠转醒，睁开双眼。就见右臂绷带的活结已被人解开，自己则将洛凡的大拇指紧紧抓在了手里。
小凡只是怔怔地盯着什么看，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反应。
“你还好嘛？一觉睡到天黑倒是……该不会睡懵了吧？”洛凡一时手痒没忍住，干脆戳了戳对方圆润的脸颊，“快放开啦，这会得给你换药才行。”
听罢，良久才回过神。松了手，萎靡不振。
“你到底怎么了，伤口还很痛是吗？或者是因为被大哥发现了……这个怪我，那会应该一起出去，多多少少还能替你打掩护。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其实，只要不越界，还是能够相安无事同住一片屋檐下的！”
“……你今晚怎么唠唠叨叨的，烦死了。”
“好好好，我闭嘴。”洛凡明白这种时候需要多体谅伤患才行，也就不去计较他莫名其妙发脾气的问题了，“但是，烫伤还是要处理的，不然没那么快痊愈呢。”
见小凡默然不应，洛凡便自作主张去拆他的纱布。
表面两层拆去以后，发现剩下的纱布已然湿透。遂加紧拆除，最后一层与创面皮肤产生了轻微粘连的现象。
终于，小凡整只右臂完全暴露出来，烫伤情况骇人异常。其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水疱，直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噫惹，我还想着烤鸟的味道如何呢，这下让人完全没胃口了……”洛兮玥偷眼一看，突然想不通自己先前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玥玥，这一点都不好笑。”洛凡轻叹一声，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针，“说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就开始吧。”
“……死小鬼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见此情形，小凡瞬间不淡定了，当即缩回毛绒毯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创面与毯子无可避免的接触，又令他疼得大呼小叫。
“你傻的嘛……别闹了，会发炎感染的诶。”洛凡边说边朝他靠近，“针已经消毒过了，不会出大问题的，你尽管放心。只要把比较大的那些水疱挑破就好了呢，乖乖出来~”
“我不！犯你手上等会怎么死都不知道，我想要本体来！”
似乎，隐约听见了那谁若有若无的“嘤嘤嘤”……？
洛凡一时间哭笑不得，但又不可能就此罢手：“虽然现在是晚上，但还没到发梦的点。小白鸟多久没出现了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嘛？行不通的。”
“……那我不要，你走，你快走！”
“我想到了！我去把二哈弄过来陪你玩，这样就可以了吧？吼吼看我如此鸡汁！”说着，洛兮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门边，刚一开门却当场呆滞了，“喵喵喵？小白鸟诈尸了？”
“这般得寸进尺，拿你没办法呢。”
哄骗
这把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是……小凡忙不迭地探出头来，望一眼门外之人，又缩了回去。
“怎么说？见到我你还是不开心吗？”精灵走了进来，轻轻掀开毛绒毯。
“……我倒挺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落羽了？基操诶哥。”
“emmm这不天冷了嘛……羽毛掉落量减少有利于保暖。”胡诌的至高境界，大抵就是瞎编乱造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吧。
“……低端把戏，伊卡莉莎。”小凡慢腾腾地坐起身，冷着一张脸，“煞费苦心地动用飞行能量掩盖自身气息又怎样？结果还不是破绽百出。言行举止……这些，都不像。难不成你天真地以为，还有谁比我更了解‘自己’？”
听罢，精灵抿唇一笑。随后，上前抚平小凡因闹腾过而凌乱不堪的羽毛。“识破归识破，才开局你都不愿陪演下去，未免太薄情了吧？还有，我在哄骗你，这是事实没错，但侧重点在前不是吗？你单知道渴慕得到他的关注，却无视了当前条件的不允许，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而我们这些你眼中所谓的旁人，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没错吧？”
“免了。”话音刚落，小凡趁对方不注意，从门缝窜了出去。
“？！你……脑回路怎么长的到底，好气哦！”见状，气笑了，模仿术解除。
“喵喵喵，小白鸟怎么莫名其妙又变成了雪姐姐哇？？？”敢情洛兮玥围观了全程，却从头到尾仍旧不明不白。
“我去看看他。”洛凡很自觉地远离了毒物，溜之大吉。
起初至楼下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遍寻不得其踪，亦不见阿拉斯加幼犬。
忽而想到曾经提及幼犬喜欢待在天台一事，于是前往那处碰碰运气。
……
月色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像铺满了一地寒霜。
冷风乍起，吹得小凡簌簌颤抖，不禁挨紧了几分幼犬被毛丰厚的身子。
洛凡远远望着那此刻弱不禁风的小小一只，踟蹰了一会还是过去了。
俯身，将其小心捧起。“以前你不挺没心没肺的嘛？怎的现在整一个倒成了忧郁小青年？”
小凡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静默半晌后才小声开口：“……我力量尽失。除了有生命以外，跟玩偶没有任何区别。”
“是扑杀变异体之后才这样的？也就过去十几个小时，没准隔一段日子就恢复了呢？别瞎操心了哈。”洛凡轻轻帮他顺好毛，笑，“再说，万一你以后真的都只能保持这个状态了，我养你啊！小小鸟应该还蛮好养活的吧？”
“滚呐，谁要你养了……”
洛凡腾出另一只手，抱起阿拉斯加幼犬：“天高风冷，容易着凉，该回去了。”就这样，顺利将小凡连哄带骗地拐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然，就烫伤一事，处理为当务之急。
“你退化以后承受力似乎都变差劲了很多，我担心你会顶不住，考虑来点催眠粉？”凌雪提议道。
“……不需要，来点能封口的东西就行。”
“你倒是特别爱逞强啊……”
沟通结束，用针接连挑破了六七个大水疱，挤干净渗出液，只留疱壁并涂抹表皮生长因子凝胶，而严格消毒贯穿始终。小凡则全程死死咬住毛巾，一声不吭。
“这种经历我不想有第二次了……”及至换药包扎完毕，他就像大战告捷一般，瘫倒在床面身心俱疲。
“你还知道啊……笨蛋！以后，切记保护好自己。”凌雪轻弹一下他的脑壳，煞有介事地说。
“小白鸟今晚的表现超勇呢！作为奖励，我决定——将自己珍藏的榴莲布丁送给你！”洛兮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溜进来，还将一散发着特殊气味的东西放在了小凡面前。
结果……小凡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未出一言，当场昏死过去。
停课
难得歇了个安稳的周末，全新的一周开始。
洛凡惯例早起预习功课，半小时后去敲洛兮玥的房门。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洛凡洗漱完回来也没看见洛兮玥。
“……已经6:40了，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今天周一，还要上学，给我起床赶紧的，洛，兮，玥！！！”人工闹钟模式启动，洛凡为您服务中，目前正在疯狂敲门。
“上啥学啊……哥砸你别吵，自己看群消息去！”房内传出一阵短暂的答话声，便再无回应。
听其言，深感疑惑，将信将疑。
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点进班级信息群，开屏的同时群公告弹出。
转学校通知：
昨晚（即2141年11月14日）10时许，我校门口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两名伤者系本校安保人员。截至目前，袭击者仍下落不明。经校方讨论，为确保全体师生安全，现决定暂时停课一周，期间实行居家网络教学。
确认公告，默默退出转移阵地至聊天群。
此刻，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那一天我变成了光：啥恶性伤人啊？这几天看过新闻dddd，那些个变异体终于也在我们这里冒头了？
时间煮雨我煮鱼：一开始还只是局限在某个城镇里，现在居然都传播到这来了……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重现0202年？
妖魔鬼怪快离开：虽然都是宅在家吧，但这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上个世纪20年代的肺炎什么，好歹人还会跟你保持距离，而这变异体嘛……可是逮着人就得劲咬。说起来，倒是蛮像丧尸之类……哇这气氛，太适合看灾难片了！怎么样，有没有人组队考古，一起康康《釜山行》吗？
群幽灵，时不时出来吓人：好家伙，窥屏了这么久，才知道你果然还是在卖安利！
洛凡仅仅是粗略扫了几下，发现内容大多都在吹水。正当他按下返回键的同一秒，却偶然瞄到了最新消息中“情况紧急”的字眼，连忙倒了回去。
乍见之欢：如转发记录的内容所示，昨天晚上我校有一名女生因故需返校一趟，之后不久便发生了伤人事件……而她也至今未归，家里人很是担心。情况紧急，同学们如果有见到的，请立即同其家长联系哈。
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这都什么跟什么，不会这么巧也遭遇不测了吧？还是说……袭击保安的就是她？！不会吧不会吧这真是细思极恐……
洛凡无暇留意接下来的议论纷纷，闭屏后看向趴在床上摆弄iPad的小凡。“走吧，出去活动活动！”
“我没听错吧？今天的早间新闻看了没，有漏网之鱼跑了……‘尽量避免非必要外出’诶，你这是在反其道而行之。”
小凡话中所指，自然是今早本地通行现场检查中惊现变异体一事，个别群众遭受袭击后，非但不配合隔离工作，反而趁乱逃之夭夭。
“社会现状就是这样嘛……你不可能要求全部人都抱有相当高的觉悟。”洛凡摇了摇头，不由分说捞起小凡，“何况，绝对服从，素来就不是我的作风，更不像你，没意见吧？”
小凡歪头，笑而不语。
遂化作流光，同洛凡相融，形貌突变。
［我如今的力量过于衰弱，只能令你维持半精灵形态。］
所谓半精灵形态，是相对于完全精灵形态而言的。该状态下，外观会出现特征性变化，伴有一定程度的感知能力增强，体型及衣着方面则保持原状。
“足够了。”说罢，洛凡开了窗。
“少爷，您这根本不是什么cosplay对吗？”廖时风蓦然进入房间，立于后方，“为什么，学不会安分守己？或者说，是受了那小东西的教唆。”
“大哥……此事全是我的一己之见，无关其他，还请莫要阻拦与为难。”话音未落，翻窗跃下。
廖时风欲伸手抓住他，却还是迟了一步，只扯下数根羽毛。心中意难平，挥拳狠狠砸向窗台，长太息。
援救
刹那瞬息，涉足曾无数次出入的校园。此刻欢声笑语不再，只余一派冷清寂寥。
凌空俯瞰大地，静观其变。良久，堪堪发问：“话说……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好问题，有被无语到。
［……不是，你在搞笑么？看你如此肃穆，我还以为你很有个人想法。结果居然回过头反问我怎么做？？？］
“别在意这些细节嘛……毕竟以前都是你们在支配着我的躯体行动，体谅一下新手啦！”
［嗐，若非为现实所迫，谁敢放任你一小鬼亲自行动。现在，集中精神，感知气息。即使同为活物，也会有或大或小的差别。］
遵照指示，闭眸，全神贯注进行感知。当风过境，汇集区域范围内的一切讯息。
锁定目标，遂跨越警戒线，一往无前。
至顶楼尽头的储物间，轻敲3号柜门。“佟诗韵同学，你在里面吗？”
半晌，无人回应。
尽管对方在竭力屏住呼吸，洛凡还是捕获到她喘息的隐隐加促，遂出言安抚道：“不要害怕哈，我是来救你的。”
复又等候多时，结果如出一辙。
“……如此，失礼了哦。”洛凡索性不再同她磨蹭，循序渐进打开柜门。
尔后，以下画面映入眼帘。
惶恐不安的女生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身后。
洛凡瞬间反应过来问题所在，当即通过不锈钢柜门的反光面观察背后情况。
只见一幅狰狞恐怖的扭曲五官，随时都有可能贴上来。
他咽了咽口水，往侧边躲避的同时使劲将柜门拍到变异体的脸上，旋即拉起佟诗韵撒腿就跑。
变异体被这一举动彻底激怒，嗷嗷怪叫着张牙舞爪一路紧追不舍。
然而，两条腿跑的怎么敌得过手脚并用追的？
最终，两位小朋友在拐角处被拦截下来。
洛凡将佟诗韵护于身后，压低声音说：“……我数三秒。时间一到，你赶紧跑，不用管我！”
“三。”
“二。”
“一。”
“跑！”
一切如洛凡预想的那样。他被变异体扑倒，却也为佟诗韵的逃跑争取到了时间。
是时，洛凡深陷于进退维谷的绝境之地。他一边拼尽全力推开变异体的脸，以免遭受撕咬；一边绞尽脑汁思索脱身之策。
出乎意料的是，佟诗韵竟又折返回来，操起棒球棒狠狠敲了变异体一记闷棍——虽然这并没有多大用处，但还是成功引起了变异体的注意。
变异体怒意更甚，转过头打算袭击佟诗韵，却再次被洛凡拦住。
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只要他将佟诗韵视为目标，便会遭到洛凡的阻拦；而目标是洛凡之时，又免不了佟诗韵的棍棒伺候。
如此循环往复多次，变异体难得学聪明了一回：到嘴的鸭子可千万不能放过，先将洛凡解决了才是上上策！
[小鬼，你可以尝试将羽毛化作御敌之器。]
感天动地，感动中国，苦苦支撑了这么久，终于等来小凡的提示。
只不过……
洛凡拔下一根羽毛，便一个劲朝着变异体的鼻子怼……迫使对方打喷嚏不断。
这，是认真的？？？
脱身
［你，你这又是什么离谱的打开方式……这压根不是在制敌，而是单纯的嬉戏！］
小凡属实没眼看了都，觉得果然还是置洛凡于不管不顾比较好，省得频频被这小孩的操作惊艳到如遭雷击。
至于变异体则有被冒犯到，气得不行干脆胡乱抓咬一通，最后直接将整根羽毛吞了进去。
下一个下肚的，就该轮到洛凡了。
与此同时，枪声骤响。
一发子弹不偏不倚射中变异体的左侧小腿，疼得他一时间哀嚎连连。
只不过，疼痛感转瞬即逝，他立马撇下洛凡，转身恶狠狠盯上了突然出来搅局的廖时风。
廖时风却是面不改色，枪口已然直指对方要害。
有关消息称，根据感染时长以及程度的不同，将变异体进行以下划分：
Ⅰ型变异体：感染初期，程度轻微，理智基本保留，偶见攻击人畜倾向；
Ⅱ型变异体：感染中期，程度适中，意识活动大部分丧失，常出现主动攻击行为，受到重大刺激时偶尔伴有行为消退，如有必要可将其击杀；
Ⅲ型变异体：感染末期，程度严重，人性完全泯灭，本能威胁人类生命健康安全，能者务必将其铲除。
如果这家伙执意不肯知难而退的话……那对不住了，枪口之下见亡魂。
可惜，变异体终究还是过于不识趣。
虽然他的移动速度极快，但又如何招架得住廖时风的枪法精湛？
结果不言而喻。
百步穿杨，一枪爆头。
“……哇哦，大哥实在太厉害了！”少顷，洛凡出声打破了紧张异常的气氛。
“少爷，您真的不该如此任性。下一次无论如何……”
洛凡大抵猜得到廖时风想说什么，可又不想被念叨，便以送佟诗韵回家为由，顺理成章地跑路了。“好啦好啦，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我送送同学先！”
廖时风岂会看不穿对方的心思，却只能静默地望着他与佟诗韵淡出视线而无可奈何。扫视了变异体的尸身几眼，一通电话拨打出去。
……
途中，佟诗韵怔怔凝望了对方紧握着自己的手好一会儿，回过神发问：“同学，你就是洛凡吧？”
“……诶，你认识我？这好像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呀？”
“年级第一，想不认识都难啊。”佟诗韵笑了笑，直视他的双眸，“尤其是我这新晋的万年老二，可始终惦记着你呢。一年前你异军突起，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无缘榜首了。”
“原来，之前长期霸榜的就是你？怪不得，我说这名字怎么格外耳熟……不好意思哈。”很好，意外耿直的发言。
佟诗韵不作答，只是悄然将手探入洛凡温热的羽翼里。细腻而且舒服，触感无比真实。“你所扮演的是天使吗？可为什么……是黑色翅膀呢？”
“这个嘛……算作是个人喜好吧。”洛凡也只能随口扯个谎了。他倒也挺想见识下，这凡尔斯的原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我到了。今日之事，真的很谢谢你。”
目送佟诗韵的身影没入单元楼中，洛凡亦不多作停留。
步行半里不到，迎面撞见了廖时风。“大哥你是跟了一路嘛？”
“是不是不重要。您如今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我本不信鬼怪之流。但就我所见，能想到的表述只有‘上身’一词。”
“emmm……似乎确实是这样？”
“……您当真弄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了？就这样您也敢随随便便接受？夫人知不知道……”
“打住打住！我做事自有分寸。尽管有时避免不了身陷险境，但还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说着，他挽住了廖时风的手臂，“先回家吧，不然再突然蹦出个变异体来麻烦可大了。”
这种情况已不止三番五次……而廖时风却总是拿洛凡无措，以致次次都依了他。
杂谈
“……西内，西内！炸死它，赶紧的！……最后一波，一定要顶住啊啊啊——哒咩！！！可恶，我脑子又双叒叕被吃掉了……狠狠emo了。”
及至授课老师下播，洛凡才得空关注这会正翻来覆去，不知又抽什么风的某只。
“蠢鸟你够了啊！整个上午都在嚷嚷啥，烦得死。”他凑到床边，瞄一眼iPad屏幕，一行英文跃然而出。
THEZOMBIESATEYOURBRAINS！
洛凡悟了，这不就是那什么的PVZ嘛。
“你不本来就没脑子嘛还会怕被吃掉？话说这倒是头一回见你打游戏，莫名感觉新奇得很诶。”
“？你干什么拿看古人的目光看我……”小凡表示不爽，当即反驳，“我是来自异界又不是古穿现好吧？讲真你们的机械文明还没我们那边发达呢。虽说那艘名为SEER的宇宙飞船的科技实力非同一般，不太像地球的产物……看样子，当时带回了无尽能源也并没有为人类发展提供多大助力啊。”
“宇宙飞船……还有，无尽能源又是什么？？？”
“……笑不活了，不就地球能源即将枯竭才发明的赛尔号么？到头来你一个人类居然比我还不明不白。”
“能源枯竭？？？哪有这回事，我们所坚持的科学发展观在未来取得了重大成效，根本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
好嘛，合着不仅穿行异界，还跨越了时空。难怪在赛尔号返航21年后的当今时代，地球人对精灵的认识却仍旧处于一片茫然无知的空白状态。这压根就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原来如此。
小凡不打算继续方才的话题了，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生物聊不起来也挺正常。
渐渐地，洛凡也不再理会他，转而翻阅起书桌角落的《乌合之众》，并尝试着写下读后感。
“这本书，该不会就是……”
“没错，父母爱情的见证。”回答的同时，洛凡翻到了99页，内里夹有一张微微泛黄的5寸照片。“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啊，可为什么……”
“人类果然是复杂的生物……是真爱的话，为什么又能如此绝情。”
“……真正做到爱屋及乌并不简单，大概。”洛凡转了转笔，复又拿住，“毕竟现实不像网文，单靠爱是远远不够的。”
“网文……大多数无非爽就完事了。”
“你很懂嘛！”洛凡轻笑一声，戳戳对方的脸。忽觉思绪已断，索性暂停读后感的撰写。“不过嘛，只顾着自己爽的作者就很屑了。我曾经看过这样的文，作者着重笔墨塑造配角形象，结果就掩盖了主角风采，显得后者啥也不是。yysy，过于抢戏。”
“这种作者确实是屑。我想如果可以重新来过，那么角色定位会更改吧？”
“改不改我不知道，但那作者屑的程度远不止于此。一部小说百万字数不到，写了六年多，这期间读者离开了一批又一批……而且初期极其劝退。虽然后来笔力见长，但说实话，能留到最后的，除了真爱粉，也就剩好友吧？”
“鸽子精？一枪一个嗯。”
闻言，洛凡开始迷惑，甚至忘记理智发言：“你居然连自家亲戚都不放过？哇，贼恐怖。”
“？你刚刚说啥。”
“……没没没，我什么也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赶紧看看你植物去，当心又被啃了！”
惊心
时间的轨迹悄然转动，时至今日，洛凡已经上了一周有余的网课。
每日的新闻报道中，新增变异体的数据令人愈发忧心忡忡。而为了防止异变的进一步扩散，就在前几天，整个洛龙区……全面封锁了。
在此期间，小凡倒是过得蛮滋润的，基本每天一个布丁不间断供应。当然，他很快就乐极生悲了。
这不，这会正当着洛凡的面一哭二闹三上吊。
“……烦死了你！隔三差五就抽风一回，到底有什么事？！”洛凡气到不行，将其拎起，“再吵，你以后就去玥玥房间待着好了！”
“完蛋了啊，我长胖了嘤嘤嘤……”
“长胖？能胖多少，反正表面上看不出来。”
“救命，0.5斤！”
“……”洛凡感到无比窒息，嘴角抽搐，“你那里怕是有点大病吧！”
“别理我别理我，我要继续emo了……”话罢，小凡蜷起身子团成球，再用羽翼将自身拢得密不透风，俨然变作一团毛球。未几，却又自顾自说着什么，“不对，只要恢复进化，嗜甜属性是可以自动消退的。”
下一秒，紫红光芒乍现，混沌能量迸发，漆黑羽毛纷扬。
见状，洛凡心下一惊，将其当作投掷铅球那般匆忙脱手。
精灵在半空飞行的过程中完成混沌化，展翼调整身姿，下落至床中央，呈半跪姿。
“……现在我确认了，你是真的有那个大病！”洛凡气不打从一处来，骂骂咧咧现场，“你那么急着把自己往外送干嘛？？？是嫌不够显眼，光有一个大哥盯得紧还不舒服，要让白大哥也注意到你才满意？”
然而更要命的是，莫过于怕什么来什么。门把手转动的声响清晰入耳，慌得洛凡瞬间从椅子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随后拿被子盖住对方。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打开。
放眼望去，原来是廖时风。以及，阿拉斯加幼犬顶开门钻进房内。
“是这样，我看它一直趴在外边挠门，就给放进来了。”廖时风解释说，接着上前一把掀开被子。见小凡伏卧着装睡，而洛凡则忧心忡忡，于是又开口道，“你们的对话，我多多少少有听到一些。少爷，我还是希望，您能同我们坦诚相待。关于它是活物这件事，永懿也是知道的……所以，没必要再像这样在家都鬼鬼祟祟。”
闻言，洛凡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原来，这波他以为自己在大气层，没想到其实在地下一层。
“……我就说嘛。都怪小鬼瞎担心，害我也跟着紧张了。”小凡慢悠悠坐了起来，一脸“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表情。
“你这家伙，怎么一有机会就喜欢挖苦我……？差不多得了！”洛凡突然感触颇深，这种对内的猪队友，不要也罢。
“不啊，我只是在阐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正如我曾说过的那样，在不威胁到少爷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你们的事我不会过问太多。”廖时风多留意了小凡几眼，缓缓退出房间，并带上门，“多有打扰，抱歉。”
待廖时风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洛凡以手抚膺，惊魂甫定。“……刚刚也太吓人了吧，我魂差点就飞了！要是被大哥他们发现你的真面目，我确信以及肯定这个家你半秒也甭想再待下去了。幸亏你反应得比较快，还好还好。”
“巧合而已。这并不是我的本愿……就单纯能量不足，又双叒叕退化了。”
“你进化后超凶的，保持现状多好。”洛凡将他抱在怀里取暖，怡然自乐，“尽管变蠢了，还不止一星半点……但是说不定小白鸟见了也会喜欢你呢？”
“滚滚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的什么心思。告诉你，想都别想！”
相斥
时值11月份最后一天，洛龙区即封锁之日算起，迄今为止与外界隔绝已逾一周。
如以洛水为界，南北两部分可谓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洛北区繁华无匹一派昌荣，对比之下突显位于洛南区的洛龙凄异更甚。
自那天返校救人过后，洛凡这一足不出户便是半个月。
每每看见玩PVZ不亦乐乎的小凡，洛凡的脑海中就总会不受控制浮现出“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这句话。虽说那家伙不是人类，但还是勉强适用。
“你不是说……那天去把变异体一锅端了嘛？可为什么这都十几二十天过去了，变异体的数目不减反增？”
“这个嘛，我灭杀的只是集中在研究所的绝大部分。至于事先逃走的那个，又咬了谁谁谁我怎么知道。”小凡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哦？是吗？我怎么突然怀疑，你其实是没打过人家，自个儿先跑了呢。”
“？我打不过……注意你的言辞，小鬼。若果真如此，绝无可能活着回来。你看见的我还能是鬼不成？”
“你打不过还可以逃跑嘛！反正会飞，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信不信随你……那东西早烧成灰了也无从取证。”小凡不愿再与洛十岁一般见识，在他看来，对方的行为纯属强行加戏。
“小小鸟你变了，以前都不是这样的。”见小凡对自己爱答不理，也不知是谁给洛凡的勇气，居然上手把游戏暂停了。
“以前……？你是无聊到变成抖M了么。前些天不还嫌我烦，怎么我安分了你反倒来折腾我？难道说……哦我知道了，你又想英雄救美！”这波啊，直接是企业级理解了。
“？？？老懂哥了你，duck不必。有句古语怎么说来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既然具备那样的能力，又何故不作为呢？嗯，我的想法仅此而已，真的，你相信我。”
“……你这不叫但行好事，分明就是多管闲事。”小凡忽而停下动作，正色道，“没有十足的把握，甚至面临风险时全无对策……如此也都敢上，那你确实很勇哦。你在指望什么呢？等到‘英勇就义’后别人对你感激涕零么。别的先不说，单论这方面，你跟那家伙不能说毫无关系，简直是一模一样。嘁，讨厌至极。”
“那么你呢？你当真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挑剔？”
“论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的重要性。”
“恕我直言，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洛凡的忍耐终究也是有限度的。接受嘲讽的话，一次两次还能忍，四回五回这谁顶得住，当即毫不留情地反讽回去，“你哪里懂得审时度势了，说得可真好听。无非是单纯遵循本心行事，并且还懒到一定程度，麻烦能少一点算一点是吧。至于明哲保身，就更看不出来了。就那天搞得一身伤回来，我并不认为你保全了什么。”
“小鬼你……”
“你们这观念相斥得太过厉害了，不合也难怪。给你个忠告，要学会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省得他哪天醒来不久，又演变成仇敌见面大打出手。”话音落下，推门而出。
平息
“……休息时间结束，该继续锻炼啦猪！现在，一鼓作气爬上二楼，不要停哦。”
是时，阿拉斯加幼犬正费劲地进行着上下楼运动，小凡则趴在它的背上以监督锻炼情况。
“小白鸟你最近干什么总是刁难二哈呢？这都连续三天了欸。”洛兮玥出现在楼梯口，正准备下楼的她却被挡住了去路，于是刚好趁此机会提出由来已久的疑惑。
“不不不，我这可是在帮它塑造完美身材。”小凡怒搓一顿狗头，笑得甚是人畜无害，“之前需要养伤嘛，就没什么精力关注它，现在不同了。”
“Soga，二哈你要好好加油了嘿嘿嘿！”
“汪……”它顿时耷拉下脑袋，已经麻得不能麻了。
“？！噫惹，下周就可以复课了啊……划水时光即将成为过去式，我的快乐又没有了，嗐。”接到班群的最新消息后，洛兮玥瞬间换上了一副四大皆空脸。
“恭喜啊恭喜，终于可以不用无时不刻都看见你了。”
“过分了嗷小白鸟，你居然还幸灾乐祸起来了！不得行，我jio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洛兮玥决定，在这仅剩不多的快乐日子里，必须轰轰烈烈造作一番才行。说到做到，当即冲到楼下，并且无所畏惧地……闯进了厨房。
当然，尽职尽责如白永懿，不多时又把这毫无自知之明的人给拎了出去。
小凡不愿搭理傻子，便驱使幼犬带着自己回到洛凡的房间。
见洛凡全然无视自己，稍作思考后扑腾翅膀落于对方的书桌上，怒刷一波存在感。
“干嘛？还在冷战时期呢，你甭给我来这一套！”洛凡决心将冷战进行到底，遂转了个方向接着看书。
“冷战归冷战，如今形势该关注的还是得关注不是？”小凡扯出笑脸，扒拉对方的衣袖，“是不是变异体的事取得新进展了？”
“……你自己看去，别再来烦我，求求了。”洛凡拿他没办法，只好点开今日的头条新闻，然后将手机挪了过去。
针对变异感染病毒的拮抗剂于6小时前已经问世，并且经过上百次的实验，证明效果良好，复原成功率将近九成。至于剩下的一成，是因为对Ⅲ型变异体几乎毫无作用，但当药物达到致死量时可将此类群体杀灭。
拮抗剂的研制者，并非来自官方团队的专业人士，而是……一个安姓的研究人员。
“……幸亏当时没有手快杀掉他，否则又是一桩罪孽深重的事件。”浏览完新闻内容，小凡不禁咋舌。
“怎么说，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嘛？”听见小凡的言论，洛凡大概猜到了什么。
“也不算认识吧……总之曾经接触过。”他轻轻叹息，随后好像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同洛凡讲话，“其实，我自始至终认为，拮抗剂的副作用不小……虽说彻底清除了病毒，但同时却也深度抑制了我的异能。只不过，那天的一切发生得过于仓促，我没来得及询问清楚。”
“这不也……挺好的嘛？”
“平时没什么事是挺好，可万一呢……‘Haze’或许要有新动作了。”
所谓忠心
入夜，夜店幕后只有寥寥两人为伴，反衬出空间的宽敞无比。
此时此刻，裂影正立于廖曼沙对面，中间照旧隔着那张U形桌。良久，他抬起头来，注视对方手中酒杯里摇曳不止的红酒，一语不发。
在这静谧之夜里，无言的沉默无形之中加剧了沉寂气氛的蔓延。
空气中充斥着的满是不祥气息呢……不过还好，裂影已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
“啪嚓——”酒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碎成一堆玻璃渣。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号人，居然连个小小的入侵者都搞不定。那家伙如入无人之境也就算了，结果变异体还全军覆没……啊？！这要是被道上的给听了去，岂不是得落人笑柄！”
裂影不敢出一言以复，暗暗告诉自己，只要挺到了廖曼沙气消的时候，这事也就差不多可以揭过页了，各自该干嘛的干嘛去。
“我听那晚看门的人说，那个家伙是你带进去的。此话可当真？那我问你，你到底清不清楚他的底细？”
淦！封口费都给了结果那两个王八羔子事到临头竟然还是把自己给出卖了？裂影那个气啊，肠子都悔青了。心说最好别再让自己碰见，否则必定宰了拿来祭刀！
即使内心慌得一批，表面上也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嗯，这是事实没错。至于什么底细，我就不太了解了……只知道他不同于寻常人。”裂影若有所思道，“那家伙当时表达的意图是自愿参与实验，我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可是谁能料到，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居然如此利用我，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个时候，尽管瞎编就对了，谁认真谁就输了。
“小影，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背叛是绝对不被容许的，一经发现，当按组织的规矩处死。”裂影不假思索地回答，却是始终面不改色。
“你还记得就好，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廖曼沙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只全新的酒杯，而后把酒满上，“为什么连变异母体都不是对手，你却能够顺利逃走，能解释下原因吗？”
“就，战术撤退呗。另外，我跟他交手过，而且还挨了一下。”说话间，裂影伸出了右手，并将衣袖挽起到肘关节以上。只见从他的掌心起至前臂1/2处，伤口缝合痊愈后拆线留下的疤痕依旧清晰可见。
见状，廖曼沙脸上隐隐浮现出满意的表情。
裂影明白，廖曼沙大概不再持怀疑态度了，于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终归是痛有所值，也不枉自己精心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很好。那这样，10天以后，需要你配合严凯梵执行一个任务。不择手段，务必将洛家的那小子抓来研究所做活体实验；如若不从，弄死也无所谓。”
廖曼沙此番言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更像是对付洛凡的同时借机测试裂影的忠心。
“这……”
“怎么，你不接受？”
“……没有。我遵命便是。”
……
晚间十点多钟，洛凡在楼下溜达一圈，寻找幼犬的踪影。岂料，窗玻璃倏忽破碎，一枚飞镖飞入屋内险些击中他。
白永懿恰好目睹这惊魂的一幕，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确认过洛凡并无受伤，便连忙追到室外，但没有发现可疑人影。于是折返回来，查看那枚飞镖。
他注意到，飞镖上系着的小布条，写有“灾厄将至”四个字。
起初，没有谁将它当一回事。可是，在接下来几天，类似的突袭事件不断发生，并且传达的都是同一个信号……这就不得不令人重视了。
郁悒
洛凡于当天傍晚17:48收治入院，何夕颜闻讯以后，乘坐超音速客机日夜兼程从澳洲飞回国内。辗转奔波良久，抵达医院之际已是13日凌晨2时许。
据说洛凡全身多处外伤性骨折，但好在不算太严重，经手术后状况良好。何夕颜见到他的时候，人已经趋于清醒。
进入病房，何夕颜一眼望见了坐在床尾椅上未眠的凌雪。“小雪，自始至终都是你在陪护小凡吗？”
“是啊，我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说罢，凌雪站起身。
“辛苦你了，接下来由我接替，回去好好休息吧。”
“天冷，阿姨却穿得如此单薄……不太行呢。”凌雪当即脱下自己的毛呢外套，披到了何夕颜身上，“千万保重身体，否则兄妹俩会担心的。”
“其实，几小时前我还在南半球，夏季嘛……嗯，谢谢。”何夕颜只觉心头一暖，“但你这样子没关系吗？”
“我打车回去，很快的。另外，收留之恩，该道谢的是我才对。”临走前，凌雪轻轻掀起被子，发现小凡正窝在洛凡怀里睡得安详。本想将他带走，又恐惊扰对方，于是作罢。
凌雪离开后不久，何夕颜注意到洛凡的枕套沾湿了。
“怎么回事……小凡。”她抽了几张置放于床头柜的纸巾，小心翼翼为其拭去眼角余泪，眸中满是爱抚，“是伤处又开始作痛了？”
“昨天，许多人都……”此刻，泪如洪水决堤，又如何止住。
闻言，何夕颜缄默半晌。她深拥对方的愿望极度强烈，却因顾忌伤势而不得。最终，唯能聊以言语慰藉：“……我们不能忘恩负义，但也无需内疚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孩子。历来都有人为正义事业献身，其壮举令人敬畏，其精神可歌可泣，绝非毫无意义。应矢志不渝地坚信，正义的曙光终将驱散黑恶的阴霾！”
洛凡无以回应，心力交瘁间再一次昏睡。
……
两周之后，在何夕颜夜以继日的精心照料下，洛凡康复出院。
只不过，那次经历一定程度上给他造成了心灵创伤，以致于一回到家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内，谁也不愿意见。
迫不得已，何夕颜只有拿钥匙开门进入。
“小凡，你不可以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哦……”何夕颜在他身畔坐下，伸手将他一把揽入怀，紧紧拥抱，“人啊，不能频频回头，得向前看才行。”
“为何，非要如此呢……”洛凡低声呢喃。
“什么？”
“为何，非要等到这种事情发生以后，您才会把陪伴看得重要呢……！”他蓦然抬起头来，眼眶泛红。
“我……真的很抱歉。”何夕颜忽而意识到什么，“大后天就是跨年日了，同时，也是你的生日。拾年，意义非凡，该好好筹措一番。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然而，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大致浏览一遍内容，何夕颜的表情瞬间凝固。
是一个新的旅行团需要带，而且其中有人点名非何夕颜不可，那人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没关系的，您去吧。我始终如您所期盼的那样，是个懂事的孩子呢。反正，多少年了……也不差这一次。”话音未落，洛凡已然夺门而出。
“小凡……！”
重逢
来之不易的陪伴时光终究结束，何夕颜到底离开了。
尽管，这是洛凡自己的选择。
岁月的车轮碾过时间的路，一晃日历翻到了2141年12月31日这天。
近日以来自我封闭，伴随的是身心俱疲，洛凡罕见的起晚了。
一觉醒来，已是九点多钟。查看手机，发现有不少的未读消息，无一例外全是同学的生日祝福，并且又陆续接收到新消息。不过，他没有回复的打算。随后，简单收拾一番，下楼。
“终于肯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我们为你庆生吧？”凌雪正在打扫卫生，见洛凡头也不回地走向屋门，叹气，“前些天才经历过那种事，你现在就敢只身一人出行吗？”
“……它在我脑海中早已挥之不去，不需要你再帮我回忆！”洛凡急吼道，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去哪。”适逢混沌·凡尔斯遛完狗从外归来，却被洛凡当作空气似的擦肩而过。略感不爽之余，下意识紧抓对方的手高举不放。
洛凡未出一言，只是用尽浑身解数，不惜折腾得面红耳赤也要挣脱。
“这是嫌命太长，赶着去投胎么。”混沌·凡尔斯不免觉得好笑，索性撒开手，任其逃离。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接踵而至。凌雪同样视若无睹一般，扫帚都快扫到他足尖了，也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混沌·凡尔斯被迫连连后撤，直至退到了门外才得以免遭此劫。“……你干嘛。”
“只会说风凉话的家伙待这太碍事了，我得清理清理啊！”凌雪将扫帚立住，似笑非笑，“你还不赶紧去追？”
“谢邀，我不想自讨没趣……小鬼爱咋咋，关我什么事。”
“你不在乎洛凡，可以。但总不能连老哥也不要了吧？你应该很清楚，他俩的命捆绑一起，若是亡其一，另一也将不复存在。”
静言思之，以为凌雪所言极是，遂折身追寻。
“先等等！把阿拉留下，你自己出去就行。要是洛凡不回来，你也别回了！”
妙啊，这波属实是扫地出门了呢。
……
是时，秦闫正蹲在一小池塘边的草地上，呆呆俯视着往来翕忽的几尾游鱼，不禁开始思考人生。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此情此景呢？
说来还得托某位阴损同事的福啊。
实习生活本就不易，平日里辛苦劳累，难得休假一回。可就是这样的假期里，仍不得安宁。
一想到这，秦闫那个气啊，不由得多瞥了在周围忘我拍照的百里子曦几眼。而后内心有股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但又不得随心所欲发泄。
你说你百里子曦，搞什么不好，偏偏去玩真心话大冒险。结果不仅输得落花流水，还把闲杂人等也牵连进来——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什么叫出来玩顺便一起跨年？秦闫自认为没有那等闲情逸致。他宁可颓废在宿舍里闷头睡大觉，也不愿此时此刻待在水边吹冷风。
这暂且不提。
关键是，但凡玩真心话大冒险的人们，无论多大年纪，都很八卦感情生活……实在惊为天人。这谁能忍？反正他秦闫不能忍！
讲道理，关系好只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但绝对并非所谓明眼人想象中的那样。毕竟同批实习生中只有这俩是同学，说得再难听点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想得入神，秦闫就只剩emo了。也许确实是命中犯忌，才会摊上这倒霉同事吧。
蓦地，游鱼越聚越多，成群结队朝水岸靠近。
秦闫视线转移，倒想看看是哪位奇人一下子把鱼食全投下去的。
映入眼帘，银发蓝瞳依旧，只是眉目间平添了几缕愁绪。
“洛凡。”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闻声，洛凡回眸，相视无言。
远在数米开外的百里子曦十分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情节，当即聚焦镜头，按下快门。
“决定了，临时变更大冒险内容，我自当腾出私人空间。”她愈渐走远，笑容灿烂，“有缘千里一线牵，我在此代表月老先祝福你们咯！”
寒风拂过，秦闫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那笑容落入眼中，令人毛骨悚然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