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玩弄于鼓掌之间
白老爷子没好气地看了眼自家不成器的孙子，不过还是憋住了没有发作。
"璃月七星最近趁着逐月节弄了个美食比赛，具体的你去问你那小同学吧。"
"啊...哦。"
白启云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逐月节活动？莫不是刻晴今天翘课去忙的事？
这家伙，走的时候也没跟他说啊。
少年扁了扁嘴，应下了老爷子的吩咐。
"还有，听你老师说，你暑假作业好像写的很敷衍啊，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那个女人！
听到老爷子这话，白启云直接把心吊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老爷子除了对他要求厨艺之外，就是学业了。
那个暴力女教师竟然来这么一招，这还真是...
只是那个女人说的又是事实，白启云也只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地认下来。
"有...有，之前我去蒙德时间太过匆忙，所以就——"
老爷子随意地挥了挥手，打断了白启云的解释。
他不想听这些。
"错了就要改，去，把菜给客人端上去。"
视线掠过身边的小服务员，那瘦小的身板实在是没法让老爷子放心地把端这道大菜的事交给她，顺手就把菜盘子塞给了白启云。
看着面前站着发楞的白启云，老爷子眼神一瞪。
"还不快去。"
"哦....这就去。"
接过盘子的白启云如蒙大赦，赶紧拖着身子溜到了一层的包间。
看着白启云那狼狈的模样，嫣朵拉暗暗地啐了一口。
"呵，欺软怕硬。"
在向莫娜询问了是几号房间订的餐后，白启云推门而入。
随着一阵饭菜的香气一起涌入，白启云见到了今日点餐的第一位客人。
熟悉，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他的那位好老师吗！
与在学校时截然不同的衣着，原本的大白褂和西式服装尽数消失，南离身着一件最为传统的璃月女**饰坐在座位上，用别有意味的眼神打量着推门而入的少年。
"客人，您点的葱烧海参。"
不过虽然对方跟自己十分熟悉，但身为一名合格的服务人员，白启云还是要以工作为本。
尤其是这道菜还是他们店的看家大菜，那更是马虎不得。
不是说他不相信老爷子的手艺，而是这道菜必须在呈现时达到最完美的状态才可以，这样才不会坠了'听雨阁';的名头。
哦，不，现在是叫白氏餐馆了。
一颗接着一颗的海参码在盘子里，勾的欠将它们喂得油光满面的，为它们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秋衣。
菜肴刚被放在桌面上，一股葱香便扑鼻而来，将整个包间染成了它的味道。
见到上菜完毕，白启云赶紧撤出了房间。
因为他知道，见到面前这女人准没好事。
不过比少年的直觉更加迅速的是女教师的话语。
"喂，小子，跑哪去。"
虽然南离的话语里没有丝毫威胁的意思，但深知这位女教师脾性的白启云知道，如果不停住现在的脚步，那说不定明天上学的时候就又会招来一堆无妄之灾。
例如什么让他去跟女生一起上体育课，在课外活动时'不小心';将他跟女生分到一组。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他就一身的不自在。
可别忘了，当初做出强行将他扔给璃月七星的刻晴这件破事的，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毫无架子的女人。
迎着女教师满意的目光，白启云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南离美滋滋地享用面前的美食。
"那个...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那边还挺忙的。"
南离权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的海参，向嘴里送去。
"唔姆..."
许是吃的太过急躁，女人红润的嘴唇边上漫上了一层油雾，让原本就红润的丰唇反射出了一抹扰人心神的亮色。
跟姣好的面容截然相反的是女人那毫无吃相的样子，就像没吃过好东西一样，南离拼命地用筷子往自己的嘴里送着各式各样的料理。
不一会，光是那最大一盘的海参就下去了至少一大半。
可是看她进食的速度却没有丝毫要减慢的意思。
这女人，就不怕胖吗？
白启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两眼自家老师的身材。
嗯，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
"嗯？小子，你吃过饭了吗？"
别多想，她问这话意思可不是要邀请白启云一起吃饭，单纯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只是关心一下白启云有没有吃饭，仅此而已。
毕竟，在没吃饭的人面前吃这么大一桌子菜，那可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南离那柳叶眉快都弯到了眼角。
她夹了一只油焖大虾扔到嘴里，连皮带肉一起吞下，真香。
她那过于豪放的进餐方式让白启云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
要知道，那可是焖出来的虾，不是炸虾，再怎么说外壳也是有一定硬度的，竟然这么就吞下去了，真不知道该夸这位女教师牙口好，还是行为不拘一格。
"不劳您费心，我吃过了。"
虽然南离转移了话题，但是她能开口说话还是让白启云安下心来。
毕竟他可不想在明天的课堂上跟女同学一块研究问题。
"哦？吃过了啊，真没劲。"
将一只肘子连皮带肉地塞进嘴里后，南离抿了抿略带油花的嘴角。
不过即便她如此囫囵吞枣地吃饭，却依然没有显得过于凌乱。
不得不说她那张脸实在是太加分了。
想着女教师往日里那一堆出格的行为，白启云不知不觉间露出了残念的眼神。
就像是后厨里早就死去多日的咸鱼一样，黯淡无光。
少顷，他叹了口气。
"老师，能不能别这么捉弄我了。"
少年的开口让南离放下了手边的肘子，她用餐桌上备着的手巾擦了擦手。
"捉弄？我捉弄你什么了？"
这人，没自觉的吗。
看着对方那毫无反应的脸，白启云强行压下了心中的腹诽。
"今天找刻晴的事就算了，刚才向老爷子告状的也是您吧，出来吃个饭也能多嘴，小心变成街坊里的长舌妇啊。"
话音刚落，一个强而有力地臂膀便将白启云的脖子捆住，狠狠地勒向了胸膛。
"哈哈哈，小子，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叫谁长舌妇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节前
疼疼疼，要死要死。
好恐怖，虽然是在笑，但眼神里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
满是杀气啊，喂。
随着南离那过于激烈的动作，白启云的头被她死死地摁在了胳膊下面。
可是此时的白启云却没有丝毫旖旎的感觉，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野猪蹂躏了一番。
好近好近好近，而且好香。
从女教师的身上散发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香水的为肉，让白启云一阵失神。
不过很快他就又迷失在了女教师的暴力手段之中。
那过于强硬的手腕，差点没将他的头给卸下来，要不是有某个特殊部位能稍微缓冲一下，那估计白启云他今天就得歪着脖子走出去了。
"错了错了，我错了。"
为了明天上学时能保持一个正常的人类行动方式，白启云主动承认了错误。
"这么快就认怂了？小子你也不行啊。"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南离还是松开了那强而有力的臂膀，将白启云放了出来。
"咳咳..."
身为对方的学生，白启云是拿这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份，社会地位，实力，全方位被面前这人碾压，然后对方还有自家老爷子的尚方宝剑，想揍他就揍他，丝毫没有顾忌。
真是的，这人就没个弱点吗？
"说起来，逐月节到底是要搞什么活动啊，神神秘秘的。"
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呼吸，白启云想起了老爷子嘱托过他的正事。
揉了揉被勒的发红的脸庞，他将目光放在了胡吃海喝完的女教师身上。
"逐月节嘛...无非就是那些东西，吃的，玩的，还有热闹的。"
南离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拿着筷子百无聊赖地在空中比划着。
两根木质的筷子在她的手中像是飞舞的长枪一般，刺来刺去。
或许是顾虑餐馆筷子的品质，舞弄了几下后，南离便把手中的筷子放回了原处。
"说的太笼统了，有没有实际点的。"
"实际？你去找刻晴问问不就好了，再不济你还可以去找那位天权大人，我记得你们两个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一抹嬉笑攀上了她的脸颊，南离用手托住下巴，就那么略带戏谑地看着白启云，就像是在调戏他一般。
不过这些对白启云来说都是小意思，只要面前这女人不发疯，他就没什么怕的。
"别提刻晴那女人了，我好心好意地顺手把活动材料送过去，那家伙非但没有感谢，还出言嘲讽我，真是气人。"
少年抱起双手，像是被气到了一样，将脸斜了过去。
"哦。"
某个罪魁祸首却一点愧意都没有，就那么靠在桌边，静静地看着白启云的表演。
沉默了有一会，白启云发现南离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
"额...所以说我才不会去问那家伙呢，嗯，绝对不会。"
不知为何，白启云总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的样子有点像行秋。
虽然没有拿捏腔调，但是总有股违和感。
"小女生吗你。"
南离看着白启云那一副不知道哪里来的傲娇大小姐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搭配上她这张脸蛋，这个白眼还是相当有杀伤力的。
只不过很显然，白启云不会注意到这些东西。
被指出了行为的不妥后，他悻悻地收回了抱在胸前的双手。
说实话，有点恶心。
一想到自己做作的样子，白启云的心血就一阵上涌。
就差顶到嗓子口，让他能装病请一天假了。
"行了行了，老师你慢慢休息，我去忙了。"
意识到自己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白启云起身向包间外走去，没有丝毫的顾忌。
而刚才还在闹腾的南离也只是玩弄着头发，没有阻拦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关系起于师生，又不仅仅局限于师生。
可即便如此，在相处的时候南离还是会注意自己言行的尺度。
真做过了的话，那就不好了。
"嗯~现在的小鬼头，一个个都不老实啊。"
在没有别人的包间内，南离毫无顾忌地伸了个懒腰，原本掩盖于长裙之下的身姿尽数展现了出来，只是却没有人能欣赏到这幅美景。
女人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夕阳，有些出神。
翌日，午后。
白启云随着拥挤的人群一同流出了学校。
身为新式教学，自然跟以往的私塾有所不同。
相比于原来的全天式教学，考虑到教学活动的多样性，白启云的学校采用了半天制教学，即每天只有半天上课，下午根据情况安排集体教学活动，只不过多数时候都是自习课罢了。
愿意继续跟着老师学习的可以留在学校，不愿意的，就可以像现在的白启云一样，跟着吃午饭的人群混出校门，溜之大吉。
不出意外的是，学校新学期开学的第二天，那个紫发双马尾又旷课了。
本来还想找那家伙问问逐月节的安排来着，可现在连人影都看不见，白启云也只能从长计议。
不过再怎么从长计议也没法多长，毕竟节日活动的报备还是要到璃月七星那里去登记。
而好死不死地，负责节日期间场地安排的正是刻晴那女人。
想起去年逐月节申请场地时候，那女人的嘴脸，白启云便一阵心里烦躁。
那时候正是南离将他跟刻晴绑在学生会没多久的时间，那女人自然也是各种理所当然看他不顺眼。
虽然两人之前没怎么碰过面，但是第一眼两人就觉得彼此不对付。
估计是养猫派和养狗派的气质冲突吧。
嗯，狐狸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狗，所以说是养狗没问题的。
白启云自欺欺人似的点了点头，开始催眠起了自己。
昨天虽然南离没有告诉他逐月节的安排，但像这种事情到相关的地方看一下就好了。
果不其然，当他走到办事处的展示板的那里，上面贴着一张大大的海报，生怕别人看不到。
"逐月节美食大赛？"
顺着白底黑字的活动条文向下看去，不出一回，白启云便搞懂了这次活动的内容。
怪不得老爷子还特意提了一句，原来是厨师相关的活动。
诶？不对。
这么说来老爷子不也是知道活动内容的吗？那为什么还要他去找人问？
感觉自己被老爷子了坑一顿的白启云，脸色不怎么好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糖醋鲤鱼
"此次逐月节活动为'食与山河';，为厨师料理比赛，参赛人员以小组形式报名，每组最少一人，最多十人，具体时间与场地安排，请到报名处询问。"
将面前海报上内容浏览过后，白启云深深皱起了眉头。
无他，就因为那标在海报右下方的报名处地址太过熟悉。
那正是刻晴的办公地点。
这岂不就是说自己还要找那女人报名？
白启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与拥挤的人群相处，回到了餐馆中。
时间是中午过后，吃饭的人不少，不过托了订制服务的福，即便包间人满为患餐馆也不是特别忙。
而且现在还找了个新服务员，那就更不用他做什么了。
看着莫娜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白启云感觉这钱花的真是值。
有这么一个看着养眼的美少女当服务员，也不像胡桃刻晴那几个性格上有问题的家伙，莫娜的工作态度还是比较严谨认真。
也不是说前两人干活的时候不认真，只是说那两个家伙有时候会犯职业病，一个在往生堂耳濡目染长大，一个莫名其妙就会钻牛角尖，那个画面想想就不是很美妙。
"小老板！你在这啊。"
端着盘子从包间里出来的莫娜看见站在走廊里的白启云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一边的架子上，赶紧跑了过来。
"嗯？怎么了吗。"
莫娜一副慌张的样子引起了白启云的注意。
"可算是找到小老板你了，二号包间里的客人点名要你的菜。"
"点名要我的菜？"
少女的神情不似说谎，白启云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
在白氏餐馆中，现在还来就餐的客人大多都是当年听雨阁的老顾客。
他们不应该不清楚这家店的厨子是谁才对。
真正能上菜单端给客人的菜，那都是老爷子一个人把控的。
他白启云一个学徒，用老爷子的话来说，那就是'拿不上台面';，所以只在服务窗口才有他忙活的地方。
但凡事都有例外，在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里，确实有那么一位客人愿意尝试他的料理。
"我知道了，把订单给我看看。"
接过少女手上的单子，上面娟秀的字迹映入白启云的眼中。
该说不说，莫娜的字迹还是比较不错的，一个外国人竟然能写璃月字写的这么好，应该是下了一番功夫。
"糖醋鲤鱼..."
单子上只有一道菜是需要白启云来做的，其余的依然是老爷子的活。
糖醋鲤鱼是白家菜的招牌菜之一，从小白启云就是吃着这菜长大的，最初接触厨艺也是拿这道菜来锻炼自己，颇有几分好高骛远的意味。
拿着订单走向厨房，里面烟雾缭绕，即便有最先进的通风设备，铁锅里源源不断向外冒出的热气还是将整个厨房搞得如同蒸笼一般，让人喘不过来气。
灶台边上，老爷子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这股热气一般，悠然自得地颠着铁锅。
猛火，烈油。
激起道道香味，让走进来的白启云不由得多吸了两口浑浊的空气入肚。
闻声，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没有管他，继续自顾自地颠着大勺。
白启云也习惯了厨房里不怎么交流的相处，他走到另一个灶台边，开始处理起了水缸里的鱼。
糖醋鲤鱼用的食材比较讲究，必须是碧水原前途径荻花洲的那条河里的鲤鱼才行。
因为那条河水质优越，又受到了传说中纯水精灵的力量滋养，里面的鱼自然而然就比其余水域的鱼好上一些。
不过鱼的选材是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的，在从前，白家的糖醋鲤鱼并不是碧水原的鱼。
只是因为近些年来，碧水原的环境逐渐变，产出的鱼要好过其他地方，白家这才将其选定为食材的供应地。
将鱼平放在案板上，白启云手拿一个木制棒子，朝着鱼头狠狠地来上了一下。
瞬间，原本还在他手里活蹦乱跳的鱼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物理眩晕，确实好使。
趁着鱼昏死过去，熟练地将鱼开膛破肚清理之后，白启云开始调制面糊。
糖醋鲤鱼的做法并不复杂，取整鱼，将鱼身割上刀纹，外裹芡糊，下油炸后，头尾翘起。
再将特调的糖醋汁浇上，便可出锅装盘。
脑海中想着料理的步骤，白启云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指尖像是抚摸情人一样，轻轻地掠过鱼身，刚才还浓郁的生命气息此时已经变得极为衰颓。
他能感觉到，那从指尖流走的元素力。
在与嫣朵拉签订契约后，白启云那暴涨的元素亲和力能让他对食材的掌控力更加炉火纯青。
原本苦于火候与烹饪技巧无法再进一步的他，此时在这近乎变态般的亲和力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上的元素细微变化。
"刺啦~"
滚烫的热油遇上冰凉的鱼身，发出了美妙的声音，一股香气迎面而来，让白启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屏气，凝神。
迎着烟火气，白启云合上了双眼。
在他的感知中，火元素力夹杂着水元素力在锅内不断奔腾。
火焰每进一步，另一边的水波就消退一分。
不过白启云知道，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火与水，而是元素力凝结出来后在脑海中产生的景象。
随着火涨水退，锅内逐渐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油香。
鱼肉，面糊，油温，三者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就是现在。
白启云出手用锅铲将油炸好了的鱼捞了出来，放到一边。
随后，他将调制好了的芡汁淋在鱼身之上。
霎时间，一股飘香溢满整个厨房，甚至将老爷子面前的锅气都一并压下。
"齐活。"
看着面前的糖醋鲤鱼，白启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这道菜要比以往的时候成功许多。
甚至在他端出厨房的时候，老爷子都飘了他几眼。
对着一边的莫娜点头示意之后，白启云自己推开了客人的房门。
果然，是他。
穿着讲究的男人坐于桌前，双目闭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袭眼影，衬托出其身的华丽、神秘。
往生堂客卿，钟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厨艺的提升
"钟离先生，您点的糖醋鲤鱼。"
瓷盘子底与木桌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为了维持原有的古朴装修风格，白氏餐馆并没有选择最近兴起的玻璃式餐桌，而是依旧选用木质桌椅。
在这一点上，璃月所有的老酒楼竟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一致，还真是心有灵犀。
一条色泽明亮的鲤鱼躺在钟离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可他却没有着急品尝，反而是先跟一边的白启云聊了起来。
"白小兄弟，许久不见，前几日是出门了吗。"
其实白启云被老爷子赶出门的事情，钟离是知道的，不过为了显得更加自然些，他选择将话语权交给对方。
"额...算是吧，前几天趁着放假，我去了趟蒙德。"
没想到钟离先生会像那位女教师一样叫住自己，白启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脸上还有些局促。
"哦？蒙德吗，嗯，风的国度，我也着实有些日子没去过了。"
钟离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白启云坐下。
他拿起筷子，自然地在浇了汁的鱼身上夹了块肉放进嘴中。
鲜嫩，爽滑。
外部挂上的面糊经过油炸之后有些焦脆，更显得其中的鱼肉细嫩。
裹在鱼身上的汤汁酸甜可口，少一分则淡，多一分则浓。
两相结合，可称佳肴。
一抹亮色闪过钟离的双眸，嘴中传来的感受让他情不自禁地合上双目，静静品尝。
除了如此纯正的味道之外，他更在乎的是...
"白小兄弟，看来这几日你收获颇多啊。"
少顷，钟离长出了一口气。
如同菱形宝石般的双瞳望向了在一边坐着的白启云，由心地赞叹道。
如果说在前些日子，他将白启云和香菱的料理做比较，那毫无疑问，在烹饪技术上胜出的肯定是香菱。
但今日这一道菜却彻底让钟离改变了想法。
火候拿捏得极度到位，要知道油炸本身就是一个特别讲究温度与时间的烹饪技巧，更不用说还要在保证外皮酥脆的前提下，使油温透过面糊将鱼肉烫熟。
而且这两者还必须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这就更难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钟离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取下一撮鱼肉送进口中，享受着这道古老而传统的菜肴。
"是...是吗，您满意就好。"
对于钟离先生如此高的评价，白启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在厨艺上有所提升，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让钟离先生给出如此评价。
难不成他真的变厉害了？
白启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跟往日没有丝毫区别，却仿佛有什么魔力蕴含其中，不断吸引着他自己的目光。
见状，钟离笑了笑，继续品尝起了桌上的菜肴。
说起来，他是相当不喜欢吃海鲜的，河中的虾蟹类也不是他愿意尝试的对象，鱼的话勉强可以，但也很少尝试。
在这古老的听雨阁内，那位老先生的手艺着实超群，在钟离看来，其即便跟历史上那些名厨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隐隐高出一筹。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点过那位老先生的海鲜菜、河鲜菜。
无他，就是不喜欢。
只不过之前无意间在白启云和香菱的料理对决的时候曾尝到过这位少年的菜肴，火候的把控虽然还有所欠缺，但是却有一股莫名的老味道萦绕在料理之间，让他深深着迷。
这是当代厨师无论水准多高都复现不出来的东西，也正是因此，他才愿意一直来听雨阁用餐的时候，顺手点上几道这个餐馆里的学徒所做出来的菜肴。
这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味道，确实与其他人的料理截然不同。
或许是料理方式的问题，又或者是厨师本人的习惯。
但无论如何，钟离都非常欣赏这种做菜方式，也愿意继续品尝下去。
鱼肉在嘴中缓缓散开，坐于靠椅上的男人静静回忆。
思绪在脑海间不断延伸，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个充满老味道的午后。
与钟离闲聊了几句后，白启云退出了包间。
对方是客人，留他说几句话，他要陪。
但如果一直赖着不走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为了给客人留出单独的用餐空间，白启云见钟离一段时间不开口，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回到餐馆的储物间，白启云整理了下证件，动身前往了此次逐月节厨师比赛的报名场地。
沿着街边的大路一直向前，能看见一座极为富丽的房屋，其上红砖绿瓦，墙面上还纹着各式各样的花纹，看起来很是端庄大气。
这里便是报名场地了。
只不过由于璃月饮食文化发达、人数众多，再加上此次的报名几乎没有能力限制，所以现在白启云面前早已排上了一条长龙。
"真的假的..."
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场景，白启云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璃月港满打满算也没有这么多的厨师啊。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被风吹得有些难受的眼皮揉的出了水，变得更加难受。
在手指与眼皮的缝隙中，一抹紫色闪进了他的视野。
"诶？你这家伙还知道过来啊，快点。"
刚见到白启云，刻晴就毫不手软地将他拖到了一边，那力气，简直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
"诶诶诶...你干嘛。"
虽然在旁人看来，跟如此一个美少女相处是一件十分令人开心的事，但白启云却不这么认为。
面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虽然在学校里人气爆棚，但实际上使唤起人来可是丝毫不手软。
在校园里碍于彼此学生的身份，刻晴还不会委托别人，可是有正当理由的时候，那他这个学生会的仅有的第二名成员那就是最好的劳力保障。
那可真是女人当成男人用，男人当成牲口用。
"什么啊，不是南离老师通知你过来的？"
看着自己被少年毫不留情拍掉的手，刻晴愣了一下，随即抱住了自己那丰满却不显得累赘的胸膛。
"哈？南离老师？"
好像那女教师确实有说过让他找刻晴来着。
白启云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突发的喧闹
"算...算是吧。"
犹豫了半天后，白启云还是应下了刻晴的说法。
毕竟他也是从南离那里知道的消息，说是让他过来的也没错。
"那就赶紧进来，现在正好缺人。"
"哈？"
白启云一脸诧异，这怎么就要他帮忙了？
"你就当成是学生会的课外活动好了。"
见到自己的想法被戳穿，刻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临时编了个理由出来。
"课外活动？现在？"
周围拥挤的人群逐渐喧闹了起来，搞得白启云有些莫名的紧张。
"是啊，现在不还是上课期间吗。"
不过刻晴早就适应了这种万众瞩目的环境，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欠奉，依旧自顾自地环抱着胸站在原地，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
"你还好意思说，你明明今天也翘课了吧。"
白启云的嘴角歪了歪，不愿意掺和到这么多人当中。
只是看着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刻晴也没有顾忌，直接将白启云拉进了屋子里。
"诶诶诶，别拉，别拉。"
由于只是初秋，少女并没有穿上往日里一直戴在手上的手套，白皙的肌肤与白启云的手臂交汇，阵阵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心神一荡。
不得不说，面前的少女还是那个人气高涨的校园美少女，即便脾气这么急躁，还是能让别人静下心听她说话。
没别的理由，就是长得好看。
这一点跟那个女教师如出一辙。
天生的优势，没办法。
不过看着身边排队的人们一脸诧异，白启云突然觉得自己这趟好像没白来。
到时候直接顺手报个名，岂不是就不用排队了。
"来，你坐这。"
将少年带到了一处没有人的桌椅，刻晴将一楼厚厚的材料堆在了他的身前，
纸张与桌面碰撞，发出了绵软的声音。
"这是什么。"
白启云上手翻动面前的材料，上面尽是一些空白的报表。
"没什么，逐月节的报名单，等会你就负责记录信息。"
还没等刻晴说完，那边报名的人一看又开了张新桌，立刻又涌过来一片人过来排队。
"喏，好好加油吧。"
刻晴不咸不淡地扔回了句话后，转身返回了自己办公的位置。
看着那大堂深处的桌面，白启云真是不知道刚才这家伙是怎么找到他的。
这个时候就不能眼睛花一点吗。
稍微在心底吐槽了几句刻晴之后，白启云开始浏览起了面前的表单。
姓名，住址，居民编号。
除此之外，每张报名表下方都有相对应的编号，用于之后抽签分组。
一式两份，参赛选手一份，主办方一份。
准备的还挺充分，确实像那个女人的手笔。
"来，大叔，过来填下表。"
确认好了表格上的注意事项之后，白启云招呼着已经排好队了的人上前报名。
午后的时光总是让人惬意，但如果是别人惬意而你在忙碌的话，那就不免有些让人感到烦躁。
排在报名处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人头攒动。
前面那个人刚填完表，这边就要接待下一个人。
若不是白启云有过在餐馆里接待客人的工作经验，说不定就得手忙脚乱一番。
在他如此井井有条的处置下，排队的人逐渐变少。
"嗯，好，具体的请听之后的安排。"
向着面前的青年点了点头后，白启云示意下一位报名者向前。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后方的人群却突然喧闹了起来。
"安静，安静。"
察觉到不对劲的千岩军立刻靠了过去，控制起了秩序。
只见人群中，几个厨子打扮的人正围在一处报名点之前，拿着手中的报名表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瘦高模样的厨子小李，正冲着工作人员不断逼问。
此时看到千岩军过来，他低头给了个笑脸。
"呦，军爷，您来了。"
小李厨子给靠过来的千岩军让了个地方。
不过看他身后那一帮人，看样子他只是个干活报名的，真正的主厨还在后面待着呢。
只是现在场上这副模样，那位主厨也没出来制止，就那么静静地观望着事态发展，
"怎么了？为什么要大声喧哗。"
今天被调过来维持秩序的千岩军并不知道面前几人的身份，甚至在来之前他都不清楚今天这个场地是具体用来干什么的。
"军爷，你给评评理，不是我故意找不自在，您瞧瞧，您瞧瞧，这单子上的示例餐馆是不是有些问题。"
从小李手中接过报名单，他仔细地扫了一遍。
只见在那报名单右下角不是特别起眼的地方，几家餐馆被列为了示例餐馆。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既能提升知名度，又能被官方重视。
只不过在每个餐馆的前面，还若有其事地标上了什么一星二星之类的东西，硬生生把几个餐馆分了档次。
而在那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排在顶位，标注三星的新月轩，以及排在其后，二星的琉璃亭。
即便千岩军再不怎么熟悉璃月餐饮行业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可新月轩和琉璃亭的事，他可是太清楚不过了。
两位老牌酒楼在璃月的地位，就像是枫丹的可曰可乐与百世可乐一样，针尖对麦芒。
再加上面前的厨师神色如此激动，那这些人大抵是琉璃亭的人了。
毕竟如果自家餐厅占了上风，他们可不会这么着急讨要说法。
虽然搞清楚了现状，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大头兵能决定的事情。
"这..."
千岩军拉长了尾音，向一边的领导们看去。
见状，刻晴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不能让这种喧闹的现场继续持续下去了，今天必须得完成参赛选手的报名才行。
"怎么回事。"
少女踏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那一双澄澈的瞳孔，盯的小李莫名的发憷。
不过他转念一想，嚯，今天这是他们要说法来了，他们有理，有什么可怕的。
随即又挺起了胸膛，强作镇定地站在那边。
"刻晴大人，是这么回事..."
之前了解完情况的千岩军跟刻晴交代了下事情的经过。
"哦？竟然有这种事？"
不过有些地方涉及到猜测，刻晴也不能只听不问。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争执
"是这样吗？"
跟千岩军确认完毕之后，刻晴拿着报告表跟报告处的工作人员再次核对了一遍。
"是...是这样的。"
年轻的工作人员怯怯地点了点头。
刚才确实是这个叫做小李的厨师在报名的时候发现了边角上的字迹，这才大加询问，搞得场面有些混乱。
闻言，刻晴偏过了头，紫色的长发顺着双肩披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对着身边女助理指了指单子上那些所谓的一星、二星餐厅。
女助理推了推眼镜，回想了下之前的安排。
"前几天邀请了个外国的美食评论家来璃月港的餐馆走了一趟，据说是要和国际接轨什么的。"
为了不刺激到小李等一众厨师，助理伏在刻晴的耳边小声说道。
"然后那位美食评论家好像吃不惯琉璃亭的食材，就把它们排到了这个位置。"
听了这话，刻晴原本精致的脸上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外国人？这不是胡闹吗，为什么要让外国人来对我们璃月的餐饮行业评级？谁安排的？"
没有丝毫的遮掩，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地问了出来。
不过女助理可没有刻晴这么毫无顾忌，一丝为难爬上了她的脸侧。
"是....凝光大人安排的。"
"凝光？"
那个白发女人？
刻晴原本紧皱起得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是，凝光大人说是为了什么外交上的考虑..."
"净扯淡！"
外交什么的，刻晴也不是不明白，但像这样印在政府颁布的报名单上，难道那个女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刻晴大人，您也了解我们琉璃亭，在璃月港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有点名气，如果说不适合客人口味，把我们排的低了些，那也有情可原。不过这榜单上...好像有些酒楼，位置不太对劲啊。"
小李的话看似在承认榜单上琉璃亭的评分，但实际上是在针对新月轩的排名。
这话露骨到周围的人都听出来他里面别的味道了，更何况面前的刻晴。
只是这件事又确实是璃月七星处理不太得当，她也没什么好解决的办法。
难不成要在这里当场打凝光的脸？抑或是不理睬琉璃亭的人，就这么冷处理？
可无论哪种都不是好办法，前者会对七星的权威性造成一定的打击，后者就更糟糕了。
在逐月节活动前夕要是闹出这么一档子事，那以琉璃亭扎根璃月港多年的人脉与名望，那这场比赛就别想好好办下去了。
看着对方人群里那默认小李行为的主厨，刻晴轻轻地咬了下嘴唇。
看样子，这并不是对方单人的冲动行为，而是经过好商量的。
确实，琉璃亭与新月轩常年对立，虽然在民间互有胜负，口碑不一，但璃月官方却从未对两者有一个明确的评判。
如果今天真的让这报名单上的东西走出这扇大门，那时间一长，琉璃亭恐怕就要永远矮上新月轩一头，这也正是对方几人即便要在大厅里闹也要逼她出来的原因。
刻晴当然知道这一点。
"诶呀，刻晴大人，您没必要掺和到这件事里来，那客人来了，吃的东西不对劲，自然就会评价。"
在人头攒动的长队中，又冒出来了另一群穿着厨师服装的人，不过看起来并不是琉璃亭的服装样式。
对面出声的赫然就是新月轩的厨师，小王。
在人群中，左瞅瞅，右瞧瞧，像是捡到了五百万的摩拉大奖一样。
身后的几名新月轩的厨师，神色犹豫，像是在想要不要劝住身前一脸张扬的小王。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那边身为对手的小李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几人。
"你什么意思，王二麻子，你是觉得这榜单很公正喽？"
看着对面一脸得意的样子，小李可没有了之前跟刻晴那么客气的语气，直接就怼了过去。
他单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指了过去。
"我觉不觉得没用啊，现在是标在了这报名单上，白字黑字，谁写的你找谁去。不过我觉得写出来的人确实有品位，知道谁是三星，谁是二星！"
身为对手，小王小李都是各家比较游走在外部的厨师，自然少不了摩擦，再加上年轻、火气旺，梁子早就结了下来。
今天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小王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跳出来大肆嘲讽。
但其实这件事的源头还是那张报名单子上所谓的示例餐厅排名，不解决这个，他们两个再怎么争论都是新月轩高上一筹。
可这也正是让刻晴头疼的地方。
不过好在，解决这件事并不用她出马。
"嚯，这不是王哥，李哥吗。"
在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听了一遍后，躲在角落里的白启云捏着一张报告表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因为老爷子的缘故，虽然他没有去这两家吃过饭，但却认识不少两家的人。
每至年关，他的家门前总会出现一堆厨师来拜访，有些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厨师，有些则是大酒楼的高级主厨。
一来二去，白启云也就认识了这些人，算是混了个脸熟。
果然，在见到他的瞬间，刚才还在争吵的你来我往的小王小李立刻就停下了嘴。
反应最快的小李先一步赶到了白启云的身前，伸出手作了一揖，颇有几分恭敬地问候道：
"少东家好。"
"李哥好。"
白启云伸出手还了一礼，随后对着几位脸熟的厨师点了点头。
他走在原本拥挤的大厅内，每至一处，众人便自觉地让出了一处空处。
几步后，白启云走到了小王小李的中间，拿着一张报名单煞有其事地看了起来。
"嗯....这一星二星的我也看不懂，不过...这榜单上好像没有我听雨阁的名字啊，难道是我...听雨阁不配吗。"
越到后面，白启云的声音便越高亢，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当然，也包括刻晴身边的那位助理。
"那个，白先生，那位评论家当天好像没有订到贵酒楼的包房，所以就..."
女助理望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有几分豪横的少年，心里有些忐忑。
不过她的余光扫过刻晴，发现后者面色镇定，随即便安心了下来，
是啊，怕什么的，面前这位可是刻晴大人领进来的，刻晴大人都没有异议，那她有什么可怕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解决
"哦...呵。"
白启云被女助理说的话差点整笑了。
他都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自家的餐馆才没有上榜。
本来他还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合对方的口味，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来。
"这外国人的习性有点意思啊，没订上就不去，行，挺有脾气。"
估计那个人也只是拿璃月七星的钱走个过场而已，根本就没深入调查过璃月本地的餐饮水平，可能拿个不知道哪个地摊上看见的小册子就奔着几家酒楼去了。
毕竟听雨阁十年前就换了招牌，虽然老顾客嘴里还念叨着老名字，但不可否认，在新一辈人当中，白氏餐馆的名声并不大。
在那些地摊文学里没排上号，也情有可原。
"不过要是让这样的外国人来对我们璃月的餐饮行业指指点点，还是有些不妥吧。"
白启云的嘴角微微弯曲，像是在逼问面前的女助理，又像是在自说自话。
"这榜上没有听雨阁的名字，那难不成我听雨阁就是璃月不入流的酒楼了？"
少年在场中，略微夸张地张开了双手。
闻言，几位厨师赶紧摇了摇头，尤其以小李小王两人摇的最为起劲。
开玩笑，别人不知道听雨阁是什么地方，他们这些老酒楼的厨子还不清楚吗？
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在璃月这片大地上，真要是评出餐饮行业的老大来，那当属听雨阁无误。
在听雨阁还没摘去牌子的时候，说是天下第一楼也绝不为过。
"二位，你们也看见了，这就一个外国人闹着玩的东西，没什么实用性，没必要太过计较了，什么一星二星的，外国人...他懂什么啊。"
趁着场内的形势有些好转，白启云赶紧铺了层台阶给两人。
"对...对！外国人他懂什么啊，还是少东家说得对，这破榜单就是个野鸡榜。"
听到听雨阁的少东家如此评价这个榜单，小李那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赶紧就坡下驴。
琉璃亭本来在乎的就是跟新月轩的高低顺位而已，现在既然听雨阁的人愿意站出来打破榜单的权威性，那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倒是另一边的小王还想说点什么，只是身后的一位身材魁梧的厨师拉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刚才那是捡着机会，趁机落井下石一波琉璃亭，现在再站出来冷言冷语，那就是拂了听雨阁的面子。
他们新月轩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别说这东西本来他们也挺嗤之以鼻的，一个外国人到璃月来装什么大尾巴狼，更何况在听雨阁有那位老先生的情况下，他们也是招惹不得。
再说了，真要是赢，那也得堂堂正正地赢才行。
这次的逐月节大赛就是一个好机会，虽然不能以酒楼的名义报名，但是谁是各家主厨，一目了然，真要是在这上赢过对方，那接下来的几年里，琉璃亭可就别想再抬起头了。
不过新月轩的厨师可以不出头，但琉璃亭的人不行，这次再怎么说也是白启云帮了他们一个忙。
那原先躲在小李身后的琉璃亭主厨走上前来，对着白启云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脸上总有着一丝抹不去的疲惫，或许是身为主厨确实忙的不可开交的缘故。
"少东家，白宗师近来可好。"
面前的男人，白启云去年海灯节的时候见过一面，自然认得。
"林叔，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最近酒楼的生意也没有之前忙了，工作量少了不少。"
看着明显比自己大上个二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白启云主动地行了一礼。
见状，被称为林叔的男人笑呵呵地回了一礼。
听雨阁的白宗师，因为厨道已至高深境界，所以璃月稍微有点懂行的厨子都会尊称其一句'宗师';，与历史上的那些名厨待遇相同。
白宗师厨艺高深，这点自不必说，可就连面前的这位少年，林主厨也觉得对方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犹有胜之。
上次白启云与香菱的对决他也曾去评判过，不得不说，那个时候两人料理的味道就已经算是惊艳绝伦，现在又过去数月，谁知道白启云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他年长几岁，先受一礼理所应当，但如果不还回去，那就是有些狂妄自大了。
"那好，之后有时间的话，我去见见老爷子。"
与几位小厨师确认了下已经报上名后，林主厨对着白启云抱了一拳。
"告辞。"
来时轰轰烈烈，走的时候也没有丝毫顾忌。
尤其是旁边的新月轩，林主厨他们几个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随着几位引起喧闹的主角立场，场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报名继续。"
刻晴扫了一眼，指示工作人员继续工作，今天必须要把报名人员安排完毕才行。
少女撩了下耳边的细发，靠到白启云的身边，淡淡地道了句，"谢了。"
甜甜的香气随着屋内有些浑浊的空气飘入了少年的鼻腔之中，让原本有点昏沉沉的头脑稍微清醒了起来。
没有给白启云说话的机会，少女摇曳着芍药般的身姿，继续埋头进了工作之中。
望着刻晴那不愿多留一秒的背影，白启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直率啊，工作狂。
喧闹结束，大厅中的报名事务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待到日落西山，排队的人影渐渐散去，原本挤在大厅里的人群都已登记完报名事项离去。
整个大厅只剩下白启云身前这最后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大婶，正忙着填上最后一笔。
"好，这样就行了。"
将大婶手中的报名表收走后，原本堆在白启云桌面上的一叠厚厚的报名表，现在只剩下一张空白的还未填上。
看来今年的逐月节或许要比往年热闹不少。
"喂~"
大堂外传来了一阵少女的呼喊声，白启云听着有些熟悉，好像是....香菱？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站起来，穿着一身便衣的少女就冲进了人影稀少的大厅中。
或许是一路上奔跑的太过匆忙，香菱不由得按住自己的膝盖，大口喘吸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刻晴的信念
少女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几人的注意，刻晴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了过去。
"刻...刻晴学姐！"
仿佛活力无穷无尽的香菱稍作歇息便恢复到了往日里的状态，只不过在看见刻晴的时候竟然罕见地拘谨了一下。
而且跟白启云平日里看见的香菱不同，身边一直跟着她的锅巴此时并没有在场。
再加上香菱这一身衣服，莫不是...
"你不会是刚放学就跑过来了吧。"
越过面前的长桌，白启云缓缓地走到了两人面前，眼角微微上挑。
"启云哥...嘿嘿，这都被你猜到了。"
手掌攀上了少女的后脑勺，香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身后黑蓝色的头发。
眼睛如同被抚摸的猫咪一样，微微的眯了起来，吊在额头上的豆豆眉也轻轻皱起。
"香菱？你也是来报名的吗？"
对于这个活泼的学妹，刻晴有一定的印象。
只是平时在学校里交谈的机会并不多，一旦涉及到香菱的事，基本都是更熟的白启云在处理，时间一长就更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了。
"是啊，我听说逐月节要举报厨师料理大赛，可我今天下午还有课，一直脱不开身，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从香菱那急切的表情来看，她确实比较关心这次的活动。
只不过如果是这样度过一个下午的话...
白启云耷拉下眼皮，将双手抱在胸前。
拥有丰富走神经验的他自然知道，如果是这样的状态上课，那基本上一下午都会在想一件事，上课什么的，肯定是都听不进去了。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虽说你要是来得再晚点就说不定了。"
闻言，刻晴拿走了白启云手中的报名表递给了面前的香菱。
"这是最后一个名额了，你可真是来的正好。"
"对，这可是最后一个..."
嗯？
白启云附和刻晴了几句，发现哪里有点不对劲。
等会？最后一个？
少年有些僵硬地偏过头，目光灼灼。
"最后一个？"
白启云不知觉地拔高了声音，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你手里的报名表就是最后一张。"
少年的惊讶反而让刻晴有点摸不到头脑，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她朝着其余几个桌面上已经整理完毕了的报名材料，一脸理所当然。
"那...那我怎么办？"
看着被刻晴拿走的最后一张报名表，白启云感觉自己这一天好像被忽悠了。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来帮忙的吗？"
刻晴还感到有些奇怪，这家伙难道不是南离老师派过来帮忙得吗？
"啊？可我是来报名的啊。"
少年站在原地，有些摸不到头脑。
"？"
"？"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紫色的双眸对上了满是问号的黑色瞳孔，少女和少年站在原地对视，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少顷，白启云主动收回了视线，毕竟一直盯着一个女孩也不太好。
他摸不着边际，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不对啊，这官方活动还有人数报名限制的不成？"
见到事情确实如此，刻晴也没有骗他的意思，白启云这才试图找出活动中的不合理之处。
"当然啊，你以为到时候场地的安排，评委的数量这些东西是没有规划的吗，统共六百四十组参赛选手，海选十中取一，光是这一项的工作量就大到离谱好吧。"
面对少年的疑惑，刻晴条理清晰地将之后的安排透露给了他。
"那这..."
闻言，白启云算是明白了，他这一下午的活是白干了。
看着白启云和刻晴两人间有些紧张起来了的气氛，香菱下意识地握起了手放在胸前，向后退了一步。
见到两人没有进一步争执下去后，她才松了口气。
"那个....我看这报名单子上说是可以组队的吧。"
香菱的目光在两人间不断摇摆，聚起了右手。
"组队吗..."
看着那张躺在香菱手中的报名单，白启云也只能认命般低下了头。
谁叫他之前没有利用职位给自己先报上名呢。
真是大意了。
折腾了一番之后，白启云最终还是沾香菱的光一起报上了名。
只不过让他跟香菱组队，总有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本来应该是对手的二人，竟然在种种巧合之下凑到了一起，还真是缘分。
将报名材料揣在口袋里，白启云看着忙碌完的刻晴正指挥着几位助理把相关的材料运送到各个相关部门。
香菱报完名之后就赶紧离开了，与白启云家里的餐馆不同，在万民堂她可是扛把子的主厨，最起码丝毫不逊色于卯师傅。
不过白启云倒是不用着急，今天的订单基本都与他无关，想进厨房打下手老爷子都不允许，餐馆里又新召了个服务员，反正回去都没事干，在哪待着都是待着。
秋风掠过耳边，掀起了阵阵凉意，白启云靠在一旁的栏杆上，看着紫发少女来回跃动的身影。
"还真是忙啊。"
不知过了多久，从办事处走出的刻晴终于忙完了手中的活，一眼就瞧见了在那边百无聊赖的某人。
白启云微微抬起双眸，懒散地打了个招呼。
"是吗，都习惯了。"
闲来无事，下班后的刻晴也靠在一边的栏杆上，遥望夕阳下的璃月港。
昏黄的阳光洒在初秋的港口，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秋风打着旋，一步一步向前，吹得少女裙动，发丝飞扬。
"哈...还真是游刃有余的说法呢。"
或许是这个姿势让白启云感到有些不舒服，他伸了下懒腰，将手臂拄在了面前的栏杆上。
金属那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延绵向上，沁透了少年的手臂。
"说起来，岩王爷不管这些事吗。"
少有的安静氛围让白启云不自觉地开口，跟身边的刻晴闲聊了起来。
"你乱说什么呢，岩王爷怎么可能会亲自处理这些事情，再说了，岩王爷虽然是神，但也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要不然还要我们璃月七星干什么。"
在璃月这片土地上，刻晴这番话可谓有些大不敬的意味在内，只不过听了之后，身边的少年却没有任何意外。
跟刻晴相处几年，白启云也算是摸清了这女人的脾性，况且他还有几分赞同对方的说法。
有时候，神明也不是万能的。
"帝君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到的，归根结底，璃月还是人的国度，还是要由人类自己掌握命运。"
语不惊人死不休，刻晴不断地向这面前的少年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可现在依然是神明统御下的世界吧，再怎么说你的想法也只是空想罢了。"
少年闭上双眼，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那就去改变这个世界好了，凭借自己的双手。"
双手紧紧握住，紫色的发丝随风飘荡，刻晴的神情却越发坚定，好似有阵阵光芒在其身上闪耀一般，刺的白启云睁不开眼，只能偏过头去。
但其实白启云知道，只是因为自己不愿意面对那个勇敢的女孩而已。
"改变世界什么的，努力的方向太高了吧。"
"那也总比你懒懒散散的趴在这里强。"
如同往日一样，少女的话总是犀利且有道理。
不过白启云现在可没心思跟她辩论，他扭头望向不远处的集市。
人来人往的喧闹声好似与他隔了一面厚城墙一般，尽数消失在了风中。
人的国度啊...
莫名地，白启云想到了之前轻策庄旁的那头远古恶魔。
若是不依赖神明，人类真的对那种存在有还手之力吗。
他不知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剑术为零
"嘿！哈！"
周末，学校无课，白启云在后院里大声喊叫着，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
水蓝色的长剑持于手上，少年卖力地挥舞，却只能勉强卷起几道地上的灰尘，甚至连拿剑的姿势都破绽百出。
'你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脑海中传来了嫣朵拉那略带嘲讽的声音，让白启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身着水蓝色的铠甲，少年的周身涌动着极为可观的元素力，却无法施展出一招像样点的剑法，每次出剑都歪歪扭扭的，就像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剑术的菜鸟。
"不对啊，我当时应该是会用的啊。"
白启云咬了咬牙根，把手里挥舞的七扭八歪的长剑散去，站在原地思考人生。
之前在那充满阴霾的山谷里发生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他确实是沉浸在了剑法中才对，可现在大脑却一片空白，连怎么握剑，怎么挥剑都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说你这明显是不会用剑的小白吧。';
嫣朵拉依然在脑海里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坏了，还是故意在报复这几天被闷在房间里的事情。
不过小家伙的闲言碎语没有对白去能产生丝毫的影响，他沉下心来，回想着那天午后的场景。
星光，元素。
身后的水域星图渐渐激荡，随着少年的沉心静气，那点缀在七星末尾的摇光轻轻闪耀。
一抹寒冰之力顺着星图在他的身上缓缓流动，如隐藏于冰川之下的寒流，久久不得散去。
白启云双目一合，跟随者身体的本能顺着寒意挥动手中的兵器。
随是白日，但他能感觉到一股星光被他引动，落在了剑身上，带来了知识与力量。
"破军升龙击。"
剑光轻动，一道湛蓝色的水幕在少年身前张开，水流婉转。
少年右脚踏地，长剑比在身后，猛地向前冲去。
"哈！"
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剑光所至，尽皆消散。
行云流水，人剑合一。
原本在白启云的身前堆积的厚重的泥土，在这一击之下竟被完整地分成了两份。
异常的霸道。
少顷，元素力渐渐消散，凝聚在白启云身前的水幕也缓缓消失。
他收回长剑，看着面前斑驳的地面长出一口气。
"不会被老爷子打吧。"
略微放松的言语伴随着轻松的氛围，白启云紧绷的身体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那盖于身上纯水武装也随之散去，纯水精灵的身影浮现在了他的身边。
比起白启云的一脸轻松，嫣朵拉此时可是十分惊讶。
没想到这个剑术小白竟然能使出这种程度的招式。
"嗯，差不多就这样吧。"
经过刚才的一击，白启云大概弄明白了自身现在的状态。
简单来说，他能用出刚才的一击，但是却无法施展其他的剑术，哪怕最为基础的都不可以。
就像是将一块石头放入水中，石头周围的依然是水，他能运用石头进行攻击，但是却无法将其他的水变为石头。
这算什么，只会一招的菜鸟吗？
白启云摇了摇头。
算了，会一招总比一招不会得好，只是他之前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就此能一跃成为什么剑术大家来着。
只不过现在看来都是一些妄想罢了。
可是这跟剑术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他感觉自己哪怕拿个拖把都能用出刚才的那一招。
"对了，今天我要值班来着。"
因为今天是周末，在与莫娜签的工作合同里，一个月要保障其四天的休假，所以白启云放假的时候就要抽出四天时间过来顶班。
不过平时他也都是待在餐馆里，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别乱跑啊，小心被别人抓去下酒。"
叮嘱了下小家伙后，白启云转身进了酒楼，留嫣朵拉和小白在后院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很合得来的样子，可能是因为体型原因吧。
穿过酒楼的后门，厨房里已经传来了老爷子忙碌的声音，午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订好包间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地到了餐馆里。
白启云走在走廊上向楼下望去，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辨别着前来用餐的客人。
"穿长衫的是张老板，听说他最近卖木材赚了不少，短袖的是李四哥，今天瞅着挺高兴啊，难不成是他家孩子考试成绩不错？呦，那不是刘爷吗，一把年纪了还...啧啧啧。"
那花袍男人身边的艳丽女人勾着身边人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
可这两人从面相上差了至少有三四十岁吧。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白启云看着两人的身影，摇了摇头。
"嗯？"
混在几个市井小贩中，有两人的身影吸引住了他。
"钟离先生，还有....愚人众？"
钟离与往日里独自一人赴宴不同，此时的身边还跟了个身高跟他差不多的青年男子，而且从面相上看，应该不是璃月人。
橙黄色的头发，灰色的劲装，虽然是在与身边的钟离先生笑谈，但眼中会时不时地闪过些许打量的神色，这让白启云想到了清泉镇的那些猎人，他们在捕捉猎物时就会有这样的眼神。
而且对方那腰间带着的令牌，上面的花纹毫无疑问，就是愚人众的标志。
为什么愚人众会和钟离先生扯上关系。
白启云手拄着下巴，想到了之前璃月境内与愚人众三次的碰面。
其一，藏在商队里，伺机而动的女刺客，其二，帮着打压本地人的雷莹术士，其三，那解开封印的雷莹术士。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想着想着，一抹阴霾闪过少年的双眸，他总感觉愚人众有什么暗地里的计划，虽然这并不是需要他去管的东西，但是对方经过轻策庄那一次的照面，肯定将他的情报上传过去了。
再说了，对方都想对他动手了，他再没点反应的话，那真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璃月还是至东了。
"呵。"
望着距离餐馆还有一段距离的两人，白启云冷笑一声，随即动身下楼，掏出一块巨大的木板，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恕不接待愚人众”
几个漆黑的大字悬于木板之上，白启云特意将这块木板摆到了门前最显眼的地方。
看着不远处那结伴而行的二人，一抹冷笑划过他的嘴角。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试探
“璃月的美食我仰望已久了，希望今天钟离先生推荐的这家能符合我的口味。”
身为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一‘公子’，达达利亚现在不知为何竟然跟在钟离的身边，还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
“嗯，放心，这家店我经常来，菜品的水准肯定有保证。”
身为往生堂的客卿，钟离自然有着独属于他的工作。
今日，这些愚人众到访璃月，本应该有七星接待，但谁知道这群人竟然以要了解璃月港风俗的理由聘请了他作为导游。
虽然他也有些许疑虑，但身为工作的一部分，肯定是要尽心尽力的。
正好对方又想品尝下璃月的料理，钟离立刻就想到了有白老爷子坐镇的听雨阁。
“嗯？白小兄弟。”
向前数十步，有一人立于餐馆前的石阶上，赫然是听雨阁的少东家，白启云。
少年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位迎宾员一样，不过谁家的迎宾员要是想他现在这样摆了一张臭脸，那估计第二天就会被老板辞退，但很可惜，白启云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
看着拄着一大块木板的少年，钟离上前主动打了声招呼。
视线掠过身边，那木板上的字迹跃入眼帘。
‘愚人众’...
钟离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下身边的‘公子’，却发现他没有丝毫的异样。
“钟离先生，您来了。”
看见老主顾走近，白启云立刻换上了一副笑模样，仿佛刚才摆着臭脸的不是他一样。
“嗯，你这是...”
应了下少年的招呼，钟离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木板上，那几个显眼的大字真是想让他忽视都不行。
“嘿，没什么，就是最近被一群愚人众的人触了霉头，不太想招待他们，就例如...您旁边这位。”
刚开始白启云还是一脸笑呵呵地跟钟离解释着木板上自己的来因，可到了后面，他那目光就直勾勾地朝着一边的达达利亚投了过去。
完全没有什么礼貌，褪去了一切用来遮掩的善意，白启云毫无顾忌地对这位钟离身边的陪伴者释放着自己的恶意。
“哦？竟然有这种事...这位小兄弟，不妨说来听听。”
闻言，达达利亚挑了挑眉。
白启云与达达利亚之间的事情，钟离想暂时静观其变，不太想直接掺和进去，暂且先作壁上观。
“说来听听？呵，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虽然面前的男人面色和善，但白启云一见面就发觉了对方有点类似蒙德的凯亚，隐藏在笑容之下的是深深的敌意。
不过这个人可比凯亚露骨多了，即便白启云没怎么分辨，也能一眼看穿对方的伪装，又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没怎么想过伪装。
是对自己的实力和地位很有自信吗？
那悬挂在男人身侧的水系神之眼，其上赫然已经点亮了三颗命星，毫无疑问，是队长级的强者。
但这跟白启云无关，对方仰仗的实力和社会地位在他面前都毫无作用。
对方再强也不可能在璃月港当面闹事，而且他也不是没有还手能力。
至于愚人众这身份，在外交上还有点作用，如果他们敢闹事，七星中的那几位可不介意出手，顺便还能多捞点赔偿费。
“我最近去了趟轻策庄，那边有个戴帽子的紫色女人给我好一阵乱电，还说是要强行征用当地老百姓的房子，如果不是我腿脚麻利，那怕是回都回不来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确实有愚人众不假，只是那雷莹术士也没有对二人出手，也没有说要征用房子，都是那个领头小工自己的决定。
不过这并不妨碍白启云夸大其词，反正对方确实干了亏心事，还能承认不成？
少年一脸浮夸的样子，跟钟离记忆中沉稳的形象不符，好似故意做出来的一样。
这其中看来还有什么隐情。
可既然白启云这么说了，那说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涉及到愚人众，钟离在一边继续观察着身边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的反应。
听到白启云的话后，达达利亚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开朗地笑了笑。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肯定是误会，误会。等我回去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来给白先生赔礼道歉。”
没有确认是否真实，达达利亚就那么直接认了下来。
“可能是他们习惯了至东国尚武的民风，初来乍到有些不太适应，白先生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约束他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说的看起来很斩钉截铁的样子，但看愚人众平日里的行事风格，白启云可不觉得只会因为面前之人的一句话，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再说了，听男人的意思，他好像还是愚人众的高层，那么那些愚人众在办事之前他能不知道？
还不是他的授意。
白启云暗地里啐了一口。
仓库门口那件事也就算了，最多也只是个民事案件，小打小闹。
可解封轻策庄附近无妄坡那边的怪物，这件事可是实打实的影响甚远，就连白启云都不敢在二人面前提上一句，生怕走漏消息。
亲眼看着那个雷莹术士在山谷里消亡，白启云不觉得对方能把消息给传回去，最起码不能这么快。
要知道那天山上动静连众仙和帝君都没察觉到，这些愚人众想来也不会知道些什么。
最多，也只能从那天夜里返回轻策庄的他们三人身上找到些端倪，不过这些东西想必行秋也能想得到，估计早就安排好了，将三人的行踪遮掩了下去。
只不过仓库前的冲突涉及到平民，就很难抹除痕迹了，不过正好，也能让白启云把这东西当成借口来试探下对方的反应。
只是看面前这位愚人众的高层那脸上挂着的笑容，好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难不成愚人众真的没准备什么小动作？
种种思绪划过心间，白启云却丝毫未展露在脸上，依然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面前的男人。
“哦？是吗。那也与我无关，抱歉了，钟离先生，今天您这位同伴是不能踏进我们听雨阁一步了。”
为了让钟离感受到自己的决意，白启云甚至特意将许久不用的名头搬了出来。
第二百章 群玉阁
听到‘听雨阁’三个字，钟离不禁眉头一挑。
这三个字，他身边的那个愚人众执行官肯定是听不懂的。
也就是说，这是在说给他听？
那这位少东家到底是在试探‘公子’，还是他呢？
在钟离思量的时候，那边白启云还在喋喋不休地对着达达利亚输出着。
“别的我不管，反正今天小爷这就是不欢迎愚人众的人。”
略微刺耳的话语，却没有挑起达达利亚半分火气。
他用手指梳了梳耳边的短发，依然一脸微笑。
只不过白启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退步就有些太掉身份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让一两步就算给对方面子了，再主动低头的话，就稍微有失颜面，对至冬国的形象不利。
不过他也没有说些什么，随即看向了身边的钟离，这地方可是这位客卿带他来的，那该怎么处理还是看看本地人怎么做。
“嗯，这件事我确实之前没听说过，不过今天就当给我个面子如何，白小兄弟。”
既然白启云想试探，钟离也不介意让他试探。
只是今天确实是他极力推荐对方来这，又是工作上的安排，即便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他也只能先稳住形式。
最起码他再这还算是有几分薄面，想来白启云也不会为难与他。
果然，在听到钟离如此表态之后，白启云的脸庞挂上了犹豫的神色。
少顷，他长出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就听钟离先生的吧。”
既然已经决定要放人进去，白启云赶紧让出了道路，像往常招待客人一样，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二人迎了进去。
对此，达达利亚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依然跟钟离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餐馆，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待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白启云的脸突然冷了下来。
之前在二楼一直瞅着几人交谈的嫣朵拉也从窗口飘了下来。
“跟那种家伙贸然起冲突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没小家伙不太懂人类内部的事情，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个愚人众身上的强大力量，身为生物的本能告诉她，让她离那个人远一些。
“什么好不好，本来我就是故意找他麻烦的。”
嫣朵拉那略带关心的话语让白启云不由得笑了一下，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试探下对方，反正经过了商队和仓库门口那截子事后，愚人众也不会忽视掉他。
只不过今天这么一试，确实试出来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首先对方竟然跟钟离先生搭上了线，这点让他十分意外。
往生堂是葬仪服务的组织，愚人众应该不会有这方面服务的需求才对，也就是说....他们是看上了钟离先生的个人才学？
这么一想，白启云便觉得通透了许多。
按照这个推论继续分析，今天被他这么一闹，对方又是愚人众的高层，按常理来说稍微有点脾气的人都会换一家酒楼进餐才对，可那个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依然跟着钟离进了酒楼，也就是说他们是相当看重与钟离先生的合作的。
所以哪怕丢了些面子，也要维持这股合作关系。
可这个态度反而更能说明问题，要么这个人极为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是个危险人物，要么对方想在璃月开展的活动，确实相当重要。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谷
尤其是在他还正面跟那个人言语交过锋的情况下，接下来的行事，要小心一些了。
“嫣朵拉，接下来几天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在隐藏实力和保护自己安全的选择中，白启云选择了后者。
毕竟一天到晚他要在学校和餐馆只见来回跑，再加上之后的逐月节大赛，如果真的着了愚人众的道，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那些个家伙下手的狠辣程度，白启云便不由得眯起了眼。
那女刺客毫不留情的一刀，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不过若是只凭他一个人想调查清楚愚人众的目的，还是力有未逮。
毕竟对方可是一个国家的官方组织，他就算对璃月的了解比对方深刻，那也不行。
但他可不是一个人。
白启云扬起头，视线掠过天边，落在了那高高在上的空中楼阁之上。
交代了下莫娜让她替半天班之后，白启云动身前往了通往高空之上那座楼阁的月海亭，那里有名为引路人的存在，可以将他通过悬台送往高空之上的群玉阁。
这挂在天边的群玉阁看似不可思议，毕竟如此巨大的宫殿悬浮在空中，确实堪称奇迹。
但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件宫殿慢慢从一间小屋变成了如今这般巨大的宫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位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星慢慢堆积起来的产物。
穿过玉京台，广场上的人群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遍布其中，白启云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一位中年男子的身边，轻声道：
“浮云初沉。”
闻言，中年男子步云神色一动，连忙拱手。
“白少爷好。”
虽然只看面孔，步云便能认出来这是凝光大人的至交好友，可为了避免有人易容，他还是先等了一会暗号才上前打招呼。
“嗯，凝光现在没有客人吧。”
每次来群玉阁，白启云都没有事先了解过凝光的行程，这也导致了有些时候他都得在会客室等上好久，不过看来今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没有，凝光大人今天在处理公务，没有接见任何客人。”
“那就好，送我上去吧。”
与步云稍微聊了几句之后，白启云便站上了通往群玉阁的浮台。
脚掌踩在浮石之上，随着石台缓缓上升，一股压力从脚底传来。
以往这个时候，白启云看向周围没有丝毫遮拦的石台都有有几分发憷。
毕竟升到这么高的东西竟然没有一丁点的防护措施，确实让人不免有些害怕。
他之前也问过那个白发女人为什么这么设计，得到的回答也是让人相当的无语。
‘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也就不必前来见我了。’
直到现在，白启云还依稀记得说这话时那女人嘴角上扬的样子。
还真是...恶趣味。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少年看着身边的嫣朵拉，心下稍安。
手握力量的人，总是会更加有底气一些。
第二百零一章 凝光
在脚下一阵浮动后，白启云踏过石台，在群玉阁的地面上站定。
有了周围广阔的广场，刚才在升起的石台上的那种恐慌感一下子就小了不少。
身为天权星权力的象征，群玉阁之上自然也是少不了千岩军的身影，光是白启云现在一打眼看到的数量就不少于一个小队。
只是他们在站岗的过程中，在看见他乘着石台到达群玉阁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例行询问。
难道是默认了能答对暗号的人一定就是被请上来的客人了吗？
那还还真是松懈。
之后他得好好跟凝光说下这些事了。
白启云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出脑海。
沿着楼阁前的石阶向前，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坐落其上。
虽然是采用了古典的房屋设计，但是用料上却极尽奢华，镌刻于门板上的花纹甚至是用金子涂上去的，即便不是第一次看见，却也让白启云咂舌不已。
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的他，在没有任何人指引的情况下熟练地推开了楼门，踏步走了进去。
合上厚重的楼门，外部与内部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明亮的大厅，贵重的装饰，甚至耳边还传来了古典乐器的声响，让人不由得平静下来。
与这奢华景象截然相反的是，整座群玉阁内仅有四个人存在。
那些外部的千岩军是不被允许随意进入到这群玉阁的内部的。
站在楼阁的第二层向下望去，两个秘书正在做整理工作，大门的开合声引来了两人的注视，只不过在发现是白启云搞出来的动静后便又埋头进了手边的工作中。
凝光大人的朋友嘛，老熟人了。
说到白启云与凝光结缘的起点，那或许要追逐到十年前他父母还健在的时候。
那时候白启云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头，成天嚷嚷着要出去玩。
然后在千岩军任职的白母就会把他抓起来一顿痛揍。
“玩玩玩，我看你长得像玩具。”
和蔼的母亲和暴力的母亲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来回切换。
就在他短暂而又美好的童年中，某个微雨的白日，一袭布衣的小女孩闯进了他的生活。
或许是看这个白发小姑娘赤脚走在街上太过可怜，善心大发的白母便将其接到家中，安顿好了她的饮食起居，而且在听闻其有经商的想法后，又提供给她第一笔启动资金。
没错，如果说香菱算是白启云的青梅竹马的邻居的话，那凝光就算是他的半个姐姐。
只是在她登上了天权的宝座之后，回去看望老爷子的次数便少了许多，不过这点白启云也能理解，毕竟璃月七星的工作很忙。
只是她在天上弄出这么大个东西，白启云就有点没看懂了。
这劳民伤财的宫殿，体积这么大，花费多少先不论，光是安全问题就没有保障。
这么大个东西悬在璃月港上，若是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得多大威力啊。
一想到那个画面，白启云就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敢想，不敢想。
随着白启云的前进，空旷的室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寂寥的感觉。
一个女人端坐于书台之前，拿着笔在纸上来来回回，身边还有个秘书在帮其整理所需的资料。
白色的长发从脑后坠下，就像一条白色的瀑布一样，绵密丰盈，额头前一抹朱红色的流苏随着发饰一并垂下，引人瞩目。
如同水晶一般纯粹的红色瞳孔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手上的文书，护指一边敲击着桌面，一边与指尖的笔杆摩擦，在白纸上留下道道痕迹。
身着白、金、褐，三色交融的旗袍，其上甚至印有金色凤凰化成的祥纹，异常尊贵。
让人远远望去一眼，便能知晓面前女子的尊贵身份。
这便是璃月七星中最有权势的一位，天权凝光。
那堆叠成山的书本压在桌面上，远远望去便给人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少顷，少年的脚步声停下了好一会。
“来了就坐下吧，别傻站着。”
凝光用手臂拄着额头，连抬都没抬，像是早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一样，直接邀请白启云坐下。
无他，因为在这个高空之上的群玉阁中，能够不被任何人通告进来的人，只有一个。
闻言，少年拉过一旁的凳子，老老实实地坐下。
白启云看着那位还在忙碌的秘书，其面前的立板上已经钉满了整整一面的情报。
眼尖的他从其中还发现了自己返回蒙德的具体时间以及愚人众在璃月港的行动轨迹。
看来凝光在这高空之上也没有放松对璃月的情报收集。
“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说吧，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少顷，凝光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目光流转，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额，确实有事。”
虽然凝光说的好像他很功利一样，但白启云很大度地当做没有发现对方的意思。
他整理了下思路，将这几天遇到的一切全盘托出。
包括那无妄坡山中发生的一切。
在白启云开口之前，那边整理资料的秘书早已识相地跑到了二楼，跟几位同事一起打扫大厅去了。
有些东西，不是她能听的。
“原来还有这种事...”
几句话过后，凝光便搞理清了白启云说的东西。
愚人众入城搞小动作她是知道的，有执行官进城没有走外交渠道她也是知道的。
甚至对方在轻策庄搞的小动作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解封远古恶魔，以及潜伏在商队里，这两点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搞清楚对方的用意，凝光不禁拧了下精致的眉头。
看来还要继续深入调查。
“嗯？还有什么事吗？”
白发女子回神，发现面前的少年竟然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让她不禁一愣。
愚人众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按照白启云往日里的性子，现在就该溜之大吉了才对，难不成还有什么事。
“凝光...你搞得那个外国美食评论家是干什么的。”
憋了一会，白启云还是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哦？外国美食家？你是说逐月节的那件事吧。”
琉璃亭与新月轩的人在报名场地起了冲突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只是这种小事还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凝光自然知道白启云此时提起这件事的意思，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只是一些外交手段罢了，我璃月数千年的饮食文化又岂会被其三言两语给动摇，莫要担心。”
短短数言，凝光便扫去了白启云的担忧。
倒不如说，她本来也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第二百零二章 商讨
“行了，愚人众的事情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妥善处理。”
凝光的指尖缠了缠身后的白发，如同猫咪玩弄自己的尾巴一般，她饶有兴趣的对自己的头发投注了不少的注意力。
“比起这个，你不如多关心关系自己。”
“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启云话音刚起，便遭受了面前女子一记白眼。
视线掠过少年，停留在了其身边漂浮着的嫣朵拉的身上。
元素生物常年定居人迹罕至的地域，因此她虽贵为天权，可像这样近距离接触纯水精灵还是第一次。
从那位蒙德的西风骑士团团长来信中知道白启云身边带了一只小纯水精灵后，她就有些在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只元素生物死心塌地的跟在他的身后。
凝光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今日一见，想来却又是件好事，最起码白启云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安全上也有了一定的依仗，之后对白氏餐馆附近安插的人手看样子可以适当减少一些了。
但...若说都是好事，那也不见得。
“经此一事，你肯定被愚人众给盯上了，要知道今日前往餐馆那位可是愚人众大名鼎鼎的执行官之一，‘公子’。”
那边达达利亚陪着钟离刚迈进白氏餐馆，这边千岩军的情报便送到了群玉阁。
“跟那种人对上，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她不知道为什么白启云要做这种事，按照以前他那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是决然不可能掺和进来的。
这一切，恐怕就是...力量带来的代价吧。
凝光瞄了一眼身前的纯水精灵，暗叹了一口气。
手无寸铁之人必然会想着远离斗争的漩涡，但若是手中拿起了兵刃，那情况就会截然相反了。
即便他们不愿意，事情也会找上他们。
可凝光的嘱咐白启云并没有太过在意，别说璃月港有千岩军，就连他家里都还有两位神之眼的持有者在，再加上他自己，应付一个执行官应该问题不算大。
“哦，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既然事情交代完了，白启云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耽搁，毕竟璃月七星的工作还是挺繁重的。
看着少年转身，凝光轻轻微睁双眸。
“替我给白爷爷带个好。”
那样子，就像是一位离家的孙女托人为老人捎去安康。
如果不看她手边拿着的烟枪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一位俏孙女。
“啊，知道啦，真是的，有时间你自己回去一趟啊。”
少年发着牢骚，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那毫不做作的神情，就如往日一样。
只是在那被背影遮掩的地方，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流于嘴角之上。
待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凝光的视野之中，她才喊来一直在楼上埋头苦干的秘书。
“帮我给近日到访的愚人众执行官发张邀请函，就说，璃月七星请其前来一叙。”
既然愚人众先出手了，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谷
双脚重新落在坚实的地面上，白启云心中松了一口气。
刚才虽说是在宫殿里，但飘在天上的感觉总让他有些不自在，现在才算是踏实了。
“做饭的，接下来去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嫣朵拉也学了派蒙对他的称呼，左一个‘做饭的’，右一个‘做饭的’来回叫他。
或许是纯水精灵学习身边的人类所进化出来的习性也不一定。
“周末啊...”
找了一处没有游人的地方，白启云倚在栏杆上望着天空，那高高在上的群玉阁正好挡住了丽日，将阴凉赐给了大地。
今天他出来的时候将工作甩给了莫娜，现在回去的话也是给她许诺了一日的假期，之后依然要补回来，那还不如不回去。
“要不然回学校看看吧。”
双休日的学校并不是像私塾那样完全没人，在周末，作为社团活动的场地以及学生们的活动场所，学校依然为学生们开放。
现在临近逐月节，估计场地的布置也早已开始。
要问为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
因为逐月节美食大赛的比赛场地就选在了他们的学校。
或许是出于对新式教育宣传的考量，也或许是在璃月港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很难找出一个拥有如此宽阔到能容纳数百组比赛人员的地方，反正他们的学校已经被刻晴那家伙钦定为了比赛场地。
嗯？不会是那家伙想省力气才这么做的吧。
想到刻晴在学生中那高涨的人气，若是她想要调动那群精力无处安放的学生当志愿者，那估计是一叫一个准。
再想想那家伙使唤人时候那股狠劲，白启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呵呵。
“你笑什么呢。”
耳边传来了少女的声音，很可惜，不是嫣朵拉的声音。
少年偏过头去，说曹操曹操到。
两条长长的马尾披在身后，一抹紫色划过眼前。
毫无疑问，是刻晴。
不过与往日里穿着工人服装来回体验生活的她不同，现在的刻晴一身礼装，虽然考虑到了行动上的便利性，但也换成了短裙璃月礼服。
“没什么，倒是你少见啊，竟然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
看着刻晴走路虎虎生风的样子，白启云猜面前这家伙应该有什么要事处理。
“唉，没办法，我那边逐月节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凝光的消息就穿了过来，说是要接见什么至东国的愚人众。”
对着白启云，刻晴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想法。
毕竟面前之人她信得过，凝光也信得过，有些时候她们腾不出手办事，说不定还要借助下对方的力量。
“愚人众？这么快。”
白启云想到了之前刚跟凝光提过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女人行动这么迅速，他可还没在玉京台呆多久呢，那边刻晴就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有那时间关心这个，你不如多多准备下逐月节的比赛，可别拖了香菱的后腿。”
面前少年知道这件事，刻晴并不奇怪，但她不想让少年参与到两国高层对立的漩涡中。
有些时候抽身出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百零三章 比赛之前
众所周知，学生的周一永远是最难受的一天。
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假期面前，就显得更加让人急躁难耐。
看着周围同学脸上那若有若无的黑眼圈，以及打着哈欠的样子，对于他们疲惫的感觉，白启云也能感同身受。
毕竟谁还没个熬夜的时候呢。
随着讲台上老师的一声下课，瞬间人如鸟兽般散开。
原本困得不行的几个学生，此时看起来却生龙活虎。
这可能就是下课的魅力吧。
因为已至中午，白启云看着教室内的同学们涌出教室门口的身影，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
或许是周末七星接见了愚人众的缘故，这两天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找他的麻烦。
这该说是好事呢，还是不好的事呢。
都说不准。
如果真是凝光若有若无地点了几句，让那位代号‘公子’的执行官刻意避开了白启云的周围的话，那反过来说，白启云也是彻底地进入了他的眼中。
真要是有什么变动，愚人众也许会对他下手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最近确实是不用担心愚人众的威胁了，只是...现在好像有更加紧要的事情。
“真是罕见啊。”
看着走到他面前坐下的紫发少女，白启云由衷的感叹道。
“罕见？说什么罕见呢。”
同样不愿意跟人群挤在一起的刻晴跟白启云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等那群学生都离开之后再出去。
“没，单纯觉得你今天会来上课有些罕见而已，你最近不是要忙逐月节的事情吗？”
看了几眼少女洁白如玉的侧颜后，白启云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的操场。
许多学生像地上的蚂蚁一样，来来回回地在操场上忙碌着。
不一会，一张张课桌便摆满了操场，从楼上看去就像是一个个木头做得豆腐一般，码的整齐。
“就是因为要忙逐月节的事情我才会来上课啊。”
刻晴的声音一下子把白启云的注意力拉回了教室。
看着面前少女用手拄着下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白启云轻轻开口。
“该不会就是你让楼下那些人去干活的吧。”
在这学校里，除了老师们，也只有刻晴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去做。
没看见底下的男生们一边干活还一边有说有笑的，要是老师派的任务，那估计早就愁着脸赶紧干活了，哪里还会有心情打闹。
要知道现在可是午休，每一分钟都很珍贵。
面对白启云的疑问，刻晴没有回避。
“理所应当的，既然被选为了比赛场地，那本校的学生就应该展现出应有的风度，最起码要准备好比赛所需用品。”
也许是事情进展顺利让刻晴心情不错，她在桌面下掂起了脚尖。
紫色的高跟鞋不断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了阵阵响声。
“你还好意思说呢，选这里当比赛场地的不就是你吗...”
看着少女一副大言不惭的模样，白启云不由得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在这个一堆人都被调去搬东西的时候，白启云可没那个胆子触学生会长大人的霉头。
这要是趁他还没来得及溜出学校的大门就把他留下来当苦力，那可真就费了大劲了。
不过白启云这嘀嘀咕咕的模样刻晴全都看在眼里，这人爱偷懒的性子她可清楚着呢。
只是前几天凝光在会议上那旁敲侧击的暗示，公子听没听懂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听的明明白白的。
这几天还是别麻烦这家伙干活了吧，省的出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少女合上双眼，任由微风掠过发丝。
微微的清香从发梢间散落，飘到了白启云的面前。
好似茉莉的清香让他不自觉地吸了两口，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后又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有些丢人。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比赛开始的日子了吧。”
略微有点尴尬的白启云赶紧找了个话题。
“嗯，今天学校上一天课，明天开始就是逐月节为期七天的假期了，也怪不得学生们这么兴奋。”
看着楼下鱼贯而出的学生们，刻晴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新式教学，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来这里上学的开销要比传统私塾大多了。
有了璃月七星的鼎力支持，这座学校才有了如此多的补贴，才能在低收费的情况下收来这么多的学生。
要不然光凭那点学费，还不够建一个操场的钱。
但其实做这个试点教学，也是用百姓们交的税金，从某种意义上还是百姓们掏的钱。
若是将这种七星掏钱普及教育的模式开展下去，将新式教育铺满整片璃月港，那就成了百姓为了年轻人读书而多交了税金。
嗯...这么想，似乎也不坏？
毕竟谁家没个年轻的孩子呢，儿子过了岁数还有孙子呢，总有人会享受到这层福利。
可若是想继续扩大规模的话，不仅仅要注意经费的使用，还有土地的规划，以及将来招生时会不会产生不平等、不平均的现象。
还有还有...
想着想着，刻晴的思绪就飘到了不知哪去了，眼神也变得涣散了起来。
跟这家伙相处甚久的白启云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女人是在走神。
还真是毫无防备啊。
少顷，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一阵穿过窗旁的秋风掠过少女的脸庞，将其惊醒。
“啊...”
刻晴赶紧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出脑海，然后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嗽。
“嗯，明后两天会在这里举行逐月节美食大赛的海选，十队一组，你知道吧。”
她那稍许慌张的样子让白启云在心底里暗暗笑了几声，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镇定，面无表情。
“知道，那张报告单上写了。”
因为参赛人数众多，整整有六百四十个队伍报名，即便十队一组，整个操场可以同时进行四组比拼，那也得划分成两天才能比完。
当然，如此众多的参赛选手带来的也是无与伦比的比赛压力。
一组十队，十队只会取一队晋级到第三天的三十二强争夺赛。
也就是说海选过后，原本的六百四十组，就会只剩下六十四组，堪称精英中的精英。
第二百零四章 比赛开始
翌日，万众期待的逐月节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下姗姗来迟。
托了报名表标号顺序的福，白启云跟香菱的比赛十分靠前。
六百多组的比赛总共分为两天进行，每天又分上下午两场，他们两个正好挨到了第一天的上午海选。
因为是海选，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观众到场，但即便没多少观众，光是这一百六十支队伍的人数就足够多了，那乌泱泱的人群让白启云还以为自己闯进了哪个菜市场。
“呜啊！这么多人！”
与不愿意和人群相处的白启云截然相反，香菱则是属于那种人越多她越兴奋的类型。
活泼的少女踮着脚尖，不断向前望去。
在操场的正中央摆放着平日里他们学校运动会用作主席台的木桌，现在则是被刻晴临时征用。
飒爽的玉衡星站在被木头铺垫好的高台上，高出众人一头。
“为了弘扬璃月传统美食文化，本次逐月节将举办主题名为‘食与山河’的美食争霸赛...”
台上的紫发少女滔滔不绝，向在场的众人讲述着此次活动的由来，以及接下来的安排。
但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白启云早就听过了，他现在正观察着那摆在场边，如同小山一样的食材储备处。
如此多的数量，别说上午这一百六十只队伍，恐怕把参赛的全体队伍拉来都用不了，甚至还绰绰有余。
难不成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同时，为了考验厨师水准，海选赛我们将采用更严苛的选拔方式，每一支参赛的队伍必须同时做出十人份的料理供评委品尝，不过也不用担心浪费，多出来的部分我们会送给在场的各位观众。”
果然，刻晴接下来的话便印证了白启云的想法。
“十人份吗...还真是有意思。”
他低着头，稍微一思量就搞懂了主办方的意思。
如此行事，既能加大比赛难度，考验厨师的水准，又能吸引观众到场，一举两得。
只是这其中肯定会产生不小的浪费，即便有场外观众打底，也不会完全消耗掉。
看来是今年璃月的收入太多了，才让这些家伙手脚这么大。
至于什么队伍人数上会带来的不平衡性，估计这些评委也不会在意那个。
如果单枪匹马来参加比赛，却连第一轮都走不过的话，那就说明了实力不够，被刷下去正好节省场地空间。
“诶，启云哥，你说一会该怎么办啊。”
奇怪的是，之前兴致勃勃的香菱此时却突然踌躇了起来，小手搭在身后的腰间，来回晃悠着。
她这副模样还真让白启云感到有些稀奇。
“什么怎么办，既然是海选赛，又规定了如此大的分量，那想必在菜品的选择上，主办方肯定就不会为难选手了。”
分量增多带来的是调味以及火候上的问题，做一小份和一大锅，那难度可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继续在菜品上提高难度的话，那恐怕为难的就不是在场的比赛选手，而是真正要品尝料理的评委和观众们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加了一罐子盐的水煮土豆，或着毫无滋味的水煮白菜。
“那么，请比赛选手到指定地点，听从评委的指示开始比赛。”
没有什么隆重的开幕式，站在高台上的刻晴就那么下达了比赛开始的指令。
但说起来，即便请什么美少女乐团来演奏，或许也比不过刻晴本人在场吧。
谁让这家伙身居高位，颜值又那么能打，妥妥的一个新国民偶像。
场地内人头攒动，香菱跟在白启云的身后，防止走散。
“我看看...嗯，一号场地。”
虽然还没到两人的比赛，但白启云还是挑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一号场地中央，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放眼望去，整整九组人选已经在场地内站好，等着评委的发话。
嗯？是不是少了一组？
“二十一号！二十一号在吗！”
一个穿着制式服装的青年扯着嗓子在众人前大喊着。
想来他口中的二十一号就是没来得及那个人吧。
“二十一号在这！二十....一号来了！”
身后的人群传来了一位少女的声音，那即便在拥挤的人群中也能穿透空气的甜美嗓音，白启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道古灵精怪的身影穿过拥挤的人群，站在了几位评委的面前。
看到那个身影，白启云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喂喂喂，你们这些审核人员怎么谁都敢放进来啊！
娇小玲珑的身躯裹在一袭印着古典花纹的黑色短袍之下，那一双桃花眼在白皙的面庞上止不住地来回打着转，少女头戴一顶黑色的高帽，穿着就如同一位典籍中的隐士，可是她身上那股古灵精怪的劲却更像是一位邻家少女。
来者正是往生堂的堂主，胡桃。
“对不起，我来晚了，比赛没有开始吧。”
她揉了揉因为刚才的拥挤而被擦到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面前的评委。
嗯，大多还是正常的。
除了中间那个...怎么脸色不太好？
“没开始，没开始，胡桃小姐请就位，哈哈...”
脸色最不好的那个评委浑身一紧，面色苍白。
谁把这小祖宗放过来的啊！
身为璃月港有名的美食评论家，他自然品尝过许许多多的美食。
新月轩，琉璃亭，万民堂、还有听雨阁，这些名店他都曾一一拜访过。
可留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要数听雨阁，额，或者说，有胡桃当服务员的听雨阁。
那天正逢两个年轻厨师料理比试，那个叫做胡桃的小女孩不知为何也掺了一脚进来。
而他又好死不死地是当天的评审员之一。
那个小女孩端上来的料理的味道，他真是永生难忘，难吃到他回家抱着桶吐了半天，漱口整整一个小时才把味道散去。
这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可这世上的一切可不能都如人所愿，例如现在，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法停下这场比赛，只能一脸无奈地宣布起比赛的规则。
“咳咳...时限四十分钟，每人要做出十人份的料理供评委品尝，菜式是...宫保鸡丁。”
随着评委抛出了题目，场下的人群一阵骚乱。
“原来如此，宫保鸡丁吗。”
白启云抿了抿嘴，跟香菱相视一笑。
宫保鸡丁这道菜，他们两个可是太会做了，或者说，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会做。
因为那是厨师资格证考试时要求的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