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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大明最后一个太子txt下载     大明最后一个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索尼在哪里

    “必须破坏了明人的补给线……如此,在归化城的战斗才能有转机!”索尼暗暗说着。他知道,这一部正黄旗早已不是当初兵马两三万的强军了。此刻就算加入到决战之中成为奇兵,也很难扭转颓势。唯有断了明人的后勤补给,才能让明军陷入缺粮匮乏的窘境,才能最终用骚扰袭击让明军走向崩溃!

    那么,想要断了明人的后勤补寄路线,那显然就得把这一系列的兵站给拔了。要不然,明人可以依靠兵站缓缓增兵,甚至就地防守。他索尼又能有多少兵马,能在塞外长久袭扰?

    有这些兵站,就能大大提升明人在草原上持久作战的能力。

    只要一想到云川卫兵站在短短时间里被加固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就可以发现,一旦给与明人足够的时间,整个草原就会被迅速蚕食。

    此前,归化城的确是个遥远的地方。

    但对于有了一系列兵站的明人,就不会再成为一个远不可及的目标。那时候,再怎么诱敌深入都没办法了。

    总不能每天都放出去几万人在野外伏击吧?

    明人的护卫队要是多几百人了,那没个三五千人啃不下。要是人家再密集建立兵站,那那就是放再多的兵在外面伏击也没有用了。

    一旦据点足够多,兵站足够密集,到时候反过来真正占据着这片土地的恐怕就不是蒙古人了。这就如同当年孙承宗在辽东时期的战略一样。通过密集建立堡垒,在辽东完成一系列坚固防线的建立,最终将清人的脚步锁在辽东的土地上。要不是后来大凌河建城失败,辽东也不是今日的情况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国力的问题。

    天启年间,大明的财政问题还算正常,国力也没有摧垮。能够支撑得起孙承宗的战略规划。到了崇祯年间,国力日衰,孙承宗的战略自然就无法实施了。

    可现在……

    与大明拼国力?

    光是想想索尼便感觉不寒而栗。

    一切回到原点,说到底还是一句话:“拿下云川卫兵站!硬上弓不行,就智取!”

    “那么……去问问那个小子,到底愿不愿意助我大清偷城!”索尼喊来一个有几分斯文气息的男子。

    此人便是刚刚那个汉军旗男子黄文周。

    黄文周男子跪在地上,道:“是,小人这就去劝……”

    吴万英此刻呆呆的看着天空。

    他怀中死死的捏着那杆手铳,终究是没有着急拿出来:“一个人死在这里也太窝囊了,怎么着,都得拉一个垫背!”

    这样想着,黄文周跑了过来。

    他看着吴万英,将来意简单的说了出来:“这一回再来劝你,实在是最后一个机会了。索尼大人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为我大清效力,便可以活命,金银女子都能有。若是不从,眼下便是你我黄泉地上阴阳两隔的最后一面了。”

    吴万英怔怔的盯着黄文周,他想掏出手中的火铳当场就将这个该死的汉奸毙了。

    可想了想,却又太亏。

    见吴万英这发呆的表情,黄文周摇了摇头,又道:“小伙子,还是认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想你爹娘,想想你亲人。留着性命,才有以后。留着性命,比什么都强啊!”

    吴万英低着头,这一句话却破天荒的听进去了。

    这一刻的吴万英格外冷静。

    他思衬着,脑海里打量起了一路上见到这一支清军时景象。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突袭而来的奇兵。

    他们没有辎重,没有攻城器械,数千清军在小道上出现,显然是奔着一路上的明军来的后勤补给部队来的。

    而且,既然他们竟然要来劝说他这么一个小兵,那就只能说明……

    他们没有正面攻破云川卫的信心。

    要不然,他们早就直接突袭而去,而不是在他身上费口舌了。

    “既然如此……”吴万英喃喃地说着:“的确不能早早死了啊……”

    心里,吴万英说着:不能让这群狗鞑子付出最大的代价,我怎么能这么死了?

    黄文周眼前一亮:“你愿意答应?”

    “是……我愿意带头说话……”吴万英低着头,说道。

    黄文周大笑着走了出去。

    没多久,吴万英看到了罕见露出笑容的索尼。

    在好一番让人晕晕乎乎的封官许愿之下,计划初定。

    由吴万英骗开城门,然后让清军趁势攻入!

    ……

    “万英这去的,有些久呀。你看看,这小妮子,反倒是跑到我身前来了!”闫成年无奈地指着馒头。

    馒头身上原本男装打扮的医护兵换了一身护士服,看起来倒是俏丽了许多。

    闫成年的对面,是一个年轻硬朗的男子,此刻听了,面上也多了几分柔和:“军中能有这样的军民鱼水之心,实在是让人赞叹,与过去,真是变化太多了呀。好了,小丫头,放心吧,万英兄弟是跑去办公务了,不是因为你的事情被抓起来了,放心,也不会抓你们!”

    馒头听此,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很有礼貌的谢礼,这才告退离开。

    “不过,说起来还是要多谢李将军了。这一回兵站里本来就缺人,要不是贵部工兵营相助,还真缓急时间准备不出这么多的病床等物。”馒头小姑娘走后,闫成年又道。

    “随军医院可是将士们最是崇敬的地方,又是给前线的兄弟准备治病之地,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那李将军淡然着说道:“好了,末将也得前去巡视军营了。这一回来得仓促,城内有狭小,恐怕会多生事端。”

    “是啊是啊,不过不管怎样,城内还是会挤出地方来。前些时候大军在城外宿营,那受罪的,真是太大了。”闫成年起身送别,说着闲话。

    忽然间,两人刚刚起身,却见馒头又猛地跑过来了,惊喜道:“万英哥哥回来了!”

    “哦?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啊。”闫成年笑道。

    一旁,李将军听了,也是觉得好巧:“这么说,北方前线退下来的兄弟也应该都到了。我也去看看,也得了解了解前线友军的情况啊。”

    两人说着,便朝着北门走去。

    果不其然,北面烟尘滚滚,大队人马越过青青草原,出现在了云川卫兵站北方千余步的距离里。

    他们越来越近,人马亦是格外庞大。

    “这么多人?恐怕伤兵不少啊!得赶快准备!”闫成年着急了。

    那李将军定睛一看,忽而皱眉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名将李定国

    李将军听到的情报可不是前线大败,伤亡惨重。相反,这一回大家兴高采烈的,都知道前线这一回是打了一把胜仗,俘获千余蒙古人。

    俘虏的数目是对头的,那么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伤兵的数目了,但既然是一场胜仗,伤兵就不应该这么多,除非是惨胜,可若是惨胜,大家的表情想想也知道。无论如何,队伍人数也不该有这么小万把人!

    “难道前线感觉压力太大了,自己撤了一部分兵马过来?可也说不通……实在奇怪……”李将军想了一想,干脆也不去多想了。

    前面的人马很快就赶到了。

    城内也是纷纷忙活起来,准备着迎接的事情。

    高高飘扬的大明日月龙旗让人见了精神抖擞,大家干活似乎都平白多了几分力气与劲道。

    打着这样的旗帜,索尼越发靠近云川卫兵站了。

    显然,对于这一队人马的到来,云川卫十分欢迎。

    而作为最近兵站之中最大的治疗基地,随军医院的驻地,云川卫的兵站准备也十分周全。当即便有护工拿起了担架。

    当然,惯例的还有核对身份。

    这一点,显然就落到了吴万英与黄文周的身上。

    两人一左一右,朝着云川卫城走去。

    馒头站在兵站的城墙上,看着吴万英远远走来,兴奋得直挥手:“万英哥哥,万英哥哥!有大官儿说以后不用怕了,军中准许了我当护士!再也不用怕了!万英哥哥快回来啊!我准备了好多新鲜事要说给你听呢!”

    吴万英看着馒头给自己挥手,甜甜的笑出了声,仿佛回到了与吴万英初见的那一天。

    只是,一想到自己眼下身处的地方,吴万英所有的笑容都便纷纷收了起来。他挤出一点点的笑容朝着馒头挥手,心里头,轻声的说着:“这算是上苍对我的厚待吗?我本来倒是很担心,我要是死了,馒头怎么办。现在听,真好啊。有好心的大人为馒头的事情做了背书。既然答应了下来能做了随军医院的护士,那就不是非法人员,可以不用我担心了。真好啊……再无牵挂了……”

    这样想着,吴万英惨然地笑了笑,忽然间摸着胸腔里那几层过得结结实实的绸缎,眼眶里一下子湿润了起来:只是,对得住我身为军人要守护的大明百姓,我却对不住姐姐了……

    还未等吴万英继续多想,身后,索尼森冷的声音传来:“立刻前去核对身份,打开城门!黄文周,带好你身边的卫士。阿尔萨兰,你是所有斥候之中我最为欣赏的人。这一回,我集合全军精锐都调拨到你手下,为的,就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大作用!现在,是你发挥你本事的时候了!一会儿,黄文周与那明人骗开城门,你便立刻冲阵,守住城门一刻钟!听到了吗?”

    “誓死完成任务!”阿尔萨兰高呼着道。

    索尼深深的看了阿尔萨兰一眼,重重的点头。

    黄文周带着汉军旗的人将这些扮作俘虏的清军朝着云川卫兵站走去。

    守军显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装扮明军,并未探查仔细,在黄文周手上核对了这一支部队的身份便不疑有他。

    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吴万英的心也猛地揪紧了。

    后方,索尼露出了笑容:“明人,果然都是些怂包啊。这么顺利便骗开了城门,只待我的勇士杀进去了!哈哈哈,还好,这些明人都是些怂包!”

    索尼遇到的明军似乎都比较怂包,吴万英投降了。此前俘虏的明军将领也都十分痛快的招了。

    当然,那些明军将领后来的结果是什么自然是无人关注,只有黄文周隐隐听说,十分凄惨。

    这样的念头在黄文周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很快便将目光落到了吴万英的身上。

    吴万英有些诡异的沉默,就连前来交接的云川卫兵站老熟人问候也不回话。

    黄文周心里升起了一抹奇异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吴万英走向了一名“蒙古俘虏”的身前:“阿尔萨兰!”

    吴万英爆喝一声,记住了这个索尼眼前殷切嘱咐的名字。

    阿尔萨兰立刻抬头,看到了吴万英,随后看到了一个幽深的小口子。

    那是盐城年送给吴万英的手铳。此刻的吴万英猛地掏出手中的手铳,对着阿尔萨兰抬起的脑袋抬手就是一枪。

    轰……

    燧发枪的好处在这一刻显露了。

    早已装弹完毕的燧发枪顺利击发,子弹飞奔而去,在不到三步的距离爆开一团火花。

    火花闪现以后,是脑花的炸裂。

    一枪打完,吴万英毫无留恋,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云川卫兵站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快开关是清军!”

    但吴万英刚刚喊完,便被身后反应过来的清军士兵们发狂的追了上来。

    吴万英毕竟是个医护兵,军训虽有,却不是主要训练的科目,体力孱弱,刚跑了没几步就被清军追了上去,猛地扑倒在地。

    吴万英仰着头,留恋的看着城头,目光落到馒头震惊担忧的目光里,苦涩的笑了一下。

    随后,吴万英拿起手铳,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道:“你们这些鞑子别碰我,脏了我的身!让我我自己了断!”

    说完,吴万英对准心口,手铳最后的子弹上膛。

    轰的一声闷响,吴万英的心口鲜血缓缓流淌。

    他躺在地上,浑身气力缓缓流失,茫然地看着天,仿佛看到了吴巧儿送别时的目光。

    城头上,馒头眼眶里泪水溢满,她迅疾的冲到了那名李将军的身前,噗通的跪了下来,猛地磕头,声音凄厉着道:“将军!我知道您是大人物,有一句话决断我们生死的本事。小女子别无他求,只求将军出兵救救哥哥。救救哥哥,您要我做牛做马,无论做什么,馒头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啊!馒头的爹娘死在了蒙古人的身上,馒头再也不想胜似亲人的救命恩人也死在鞑子的手中……救救哥哥,救救哥哥!”

    一旁,闫成年再三叹着气,将馒头扶起。此刻,馒头的额上早已鲜血流淌。

    “定国将军……”闫成年颤抖着看向这名将军。

    显然,此人赫然就是李定国。

    后世千古留名,这个时空一样大放异彩的那个李定国!(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撞上铁板的清军

    李定国手足无措,看着馒头被闫成年扶起,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外间的清军,气得发抖的道:“此战不杀败鞑虏,我李定国誓不为人!诸位同仁,放心吧,都是我的袍泽兄弟。这名兄弟的壮举,谁不钦佩?这个命,我部拼尽全力要去救,这个仇,我们拼死也会报!”

    说罢,李定国噔噔噔的走下城墙,还未下楼便大声高呼:“第六师上下带把的都在哪里?睁大眼睛看看,咱们的袍泽兄弟在外流血,鞑子竟然使出这等卑劣手段,我们要怎么做?”

    “复仇!”

    “复仇!”

    “复仇!”

    ……

    无数怒吼响彻云霄。

    此刻,城门缓缓收拢。

    黄文周急了,他带着手底下仅存的三百余人狂奔冲杀而去。

    索尼也呆愣在当地,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似软弱,稍稍威逼利诱就答应下来的汉人竟然有这等决绝的念头。

    震惊过后,是必须迅速反应的决断:“全军准备,立刻夺城!”

    数千清军立刻集结,发起冲锋。他们丢掉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看着渐渐关闭的城门,索尼急切万分。

    多亏了吴万英舍命告知,云川卫兵站已经反应过来,城门就要关闭。失去阿尔萨兰的那三百勇士如无头苍蝇一样,被交接的明军士兵缠住,缓急直接根本无力夺城。

    至于身后那些清军更是遥远。

    索尼见此,自然是心急如焚。

    但忽然间……

    惊喜发生了。

    “城门打开了!”黄文周惊喜不已,急忙带着人冲杀过去。

    “城门打开了!”

    “城门打开了!”

    索尼不断的说着,惊喜连连。

    城门打开,那便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可以夺城。能够夺城,便能够击败明人!先前所有的屈辱都可以统统还回去!

    但很快所有的惊喜纷纷都被恐惧所埋葬。

    里面的明军出来了。

    先是一个连,不到百余人。随后就是一个营,也才三百余人。最后……一个主力整编团出现了。一个巨大而整肃的方阵排列完毕。

    迎着清军的冲锋以颇为快速的速度列阵杀去。

    随后……

    城门口这个黑洞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源源不断冒出士兵。

    一个团,两个团……

    一个旅,两个旅……

    一共六个方阵以及超过两千余人的骑兵从里面冒了出来。

    索尼吞了吞唾沫,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脑海之中冒出了万千个问号,一副黑人蒙蔽的表情。

    但显然,没有人会回答他,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主力兵马。

    回答他的,是冷酷而暴烈的复仇。

    “复仇”

    “复仇”

    “复仇”

    李定国的目光冰冷,胸中燃烧着怒火。

    亲眼看着敌人在自己的眼前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又见袍泽兄弟倒在血泊之中,绽放着英雄的光辉。他们这些帝**人如何不是杀意冲天?

    六个方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起进攻。

    他们结阵前行,小步冲锋,怒火万丈,要为袍泽复仇。

    而他们的对面,清军的心情仿佛过山车一样,经历了起伏,体味着苦涩的逆转。

    他们的眼前,不是一个只有数百守军的兵站。

    出现在他们身前的敌人,是一个兵力丝毫不少于他们,甚至还多出来的强大主战部队。而且,领兵的主将竟然还是此前就在皇家近卫军团之中大放异彩的李定国!

    这位名将一出手,无数人便再度回想起了当年在遵化之战之中若受到的屈辱。

    索尼苦涩万分,他想下达后退的命令。

    但一个满洲军人的身份让他说不出口。

    尽管,此刻他是用自己那条瘸了的腿加速了百米每秒踢上了一个千度高温的钢板……

    更何况,此刻他还有机会逃跑吗?

    数千清军已经发起冲锋,想要后撤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不顾一切率先逃跑,清军之中恐怕不会有一个人能够完成断后的任务,到时候,面对拥有不弱骑军的明军,他们就是等待宰杀的羔羊。

    清军是朝着明军发起的冲锋,而明人,一样毫无畏惧,满腔怒火的发起了进攻。

    两股洪流在碰撞在了一起。

    厮杀之声就是这种洪流碰撞的背景乐,无数团烟雾升腾起来,一轮轮齐射完毕之后,明军的阵中,咔嚓咔嚓的响起了刺刀按上的声音。

    索尼死死的盯着战场上的动静,心里忽然间微微颤动了一下。他预感到了不对劲。

    在刚刚的攻势之中,明军火力猛烈,清人如同被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倒了下去。但让索尼稍稍欣慰的是,清军终于还是冲到了明人的阵前。

    他知道,明人的火力是需要距离来提供充足的时间的。

    火铳在这个年代缓慢的射速足以让骑兵挨到出头之日。

    果不其然,短兵交接,清军士气恢复。

    但就是在这刚一接战,明人竟然齐齐换上了刺刀,同样逮着进入步战的清军发起进攻。

    随后,一曲嘹亮的冲锋号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

    无数明军将士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不断的呐喊着,怒吼着,带着各部发起进攻,生死无畏。

    索尼看着这一切,仿佛第一次认识明人一样。

    他在盛京之中听了太多关于明人的消息,从当年阿巴泰的章丘之战,到后来朱慈烺奇袭盛京,以至于最后的遵化之战。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索尼听着明人能打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这些,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当亲眼看到以后……

    这个念头,悄然间动摇了。

    而很快,当明人的铁骑也一样发起冲锋,将清军从中间拦腰截断以后,这样的信念已经不再仅仅只是动摇,而是仿佛装了高爆**一样,轰然倒塌。

    明人的冲锋锋锐无匹,将清军在遵化之战之中的回忆全然唤醒。

    未战心已衰,已战横尸躺。

    索尼看向身边战战兢兢达汗,道:“达汗,你们走吧。”

    达汗是斥候,因为之前并不出色被索尼留了下来,没有如那些精锐一般去夺城。但此刻,依旧还有完整战斗力的却是这些被索尼瞧不上眼的次货。

    就是这些次货,已经成了索尼最后的期盼,他渴望这些人留下来,好歹给正黄旗一点种子……而不是全军覆没!(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势如破竹

    被当作是次货达汗如蒙大赦,想要撒丫子跑,却还有几分良心的看着索尼,道:“索尼大人,我给你断后,你先走!”

    “断后……?我不留着断后,难道要让我正黄旗全军被明人来一个全歼吗?我说让你走,就走!走!滚!”索尼咆哮着,把达汗吓傻了。

    达汗慌乱的跑了。

    他一跑,百余斥候便纷纷跟着跑。

    百余人的动静不小了。他们一跑,后面一些还未接战的人顿时敏锐的感觉到了军纪已经崩溃。

    全军……就此溃退了。

    明人的冲锋如果说原本还只是像是锋锐的尖刀捅进橡皮里一样,能捅进去,却无法轻易化开。

    而现在,明人的冲锋便是一把杀牛短刀刺入了一和奶酪里。

    毫无迟滞,势如破竹。杀得大明的将士们直呼痛快

    明人的痛快,自然是建立在清军的痛苦身上的。

    索尼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间内心变得万分平静。

    他看着眼前出现的近万人明军主力,只余下最后一点不解:“第一军全军都只有一共一万余差不多两万的兵马,其中主战兵马只有万把人。可眼下,怎么又突然间冒出来了这么多人?”

    索尼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眼前明军的旗帜越来越清晰了。第三军第六师的旗号迎风飘扬。

    “原来如此……”索尼释然了:“第三军……第三军……是啊。河套本来就靠近陕西,明人此番收复河套,从山西出击迂回到东套去,又怎么让陕西的第三军熟视无睹呢?”

    索尼已经没有力气去质问额璘臣这个蠢货为什么不在做好准备应对陕西的明军。

    但既然自己好巧不巧的迎头撞上一块铁板,那么……不管是怎样的结局,他都要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挺直胸膛迎接。

    “来吧,来吧!”索尼拿起了手中的长刀,这个大清重臣迎着千军万马,冲杀而去。

    李定国露出了一点钦佩的神色,一提马速,冲锋结阵。

    一刻钟过后,李定国手起刀落,索尼不甘的头颅被高高举起:“虏酋索尼授首!”

    黄文周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涕泪纵横:“我投降,我投降!”

    清军如雪崩一般,战意消融,再也鼓不起一点劲道发起进攻。

    此刻,索尼躺在地上,胸口咕咕咕的流淌着鲜血。

    他忽然间想起了上一个一样死掉的人,是那个都都记不起名字的明人。

    他的死,好像也是不远呢。

    他竭力用掉最后的力气看向那边,看到了一个女子以及一个老者急急忙忙的冲过去,身后,跟着的一队护工扛着担架迅速扑过去。

    这显然就是明军的战场救护队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索尼记不得名字的明人抬上担架,见此,索尼心中忽然想到:“有这样的明人在,也许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是无法杀败明人吧……当然,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杀掉此人。可是……杀光了这一个,又不会不会在什么看不到的地方出现下一个呢?或者说……这样的明人,他索尼知道,死掉一个,会有无数个重新站起来。可他索尼呢?大清死掉一个忠心耿耿的能臣重将,那可就真的是死一个…没一个,一定会少一个了……”

    这样想着,索尼的心越来越痛了,他感觉生命不断的流失,让身体变得冰冷无比。

    在生命最后的几秒钟里,索尼呆呆的看着吴万英。

    但是,在索尼的目光里,却仿佛见鬼一样,看到吴万英猛地伸出手,重重地握住了那个小姑娘的手。

    “死而复生?”索尼瞪大了眼睛,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馒头拼命的将吴万英的身躯抬上弹夹,泪流满面,哭着扯着吴万英的身子,怎么也不肯相信前几日还与自己活蹦乱跳担忧没有建功立业的大哥哥今天竟然就要天人两隔:“我不信,我不信……万英哥哥,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说过,要带着馒头在这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啊……你……你怎么能丢下馒头一个人就走了……怎么能这样,这样狠心……呜呜呜……”

    馒头扯着吴万英的身子,剧烈的扯动让担架不断都不住的摇晃着。

    旁边的护工都听说过这一对兄妹的事迹,此刻分外同情,都是齐齐唉声叹气。

    忽然间,只见原本早已一动不动的吴万英猛地抓住馒头的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艰难地说着:“馒头呀,别摇了,再摇,我可真要喘不上气了。”

    说着,吴万英猛烈的扯着胸口的衣裳。最外表卫生员的军装脱了,内里的中单,内衣,一一都脱了。

    馒头环视左右,看着闫成年扯着胡子愣住的表情,又看着吴万英继续还要脱,面庞一下子腾的红了起来。

    终于,当最里层的外衣脱了以后,一道惊呼响了起来。

    那是护工的惊呼:“好本事啊,还有有这一套预备着,这不是诈尸,真活着!”

    只见吴万英的胸口之上,细细密密的裹着颇为厚实的手段内衣。这一套内衣此刻渗着鲜艳的鲜血,却不是那种心脏被击碎,咕咕如喷泉一样冒出去的血水。

    吴万英手中的火铳说到底只是一种小型武器。就是后世的手枪,有效射程也只有短短的几十米。更何况这个年代的手铳?哪怕是京师军械工坊生产给各级将领官员单独配发的手铳,其火力也只能保证十步还有一定的杀伤力。

    而且,这个年代的子弹其实也也是五花八门。吴万英手中的手铳子弹,恰好就是一窝铁砂。

    铁砂作为子弹看似威力惊人,打出无数出血点,但对于吴万英而言,这些都只是皮外伤,流血不少,却没有透体伤及肺腑,倒是震得有些内伤。

    当然,同样的事情如果换一个人去体验,那么结果只有是将皮肉炸得如同被脱在水泥地上来回滚了数千米一样。

    但这又要说到那一层层厚实丝绸内衣的妙用了。

    这些东西十分坚韧,是古时候将官用来挡箭伤所用,哪怕箭头劲道十足穿入**,有这一层坚韧的丝绸内衣在,便可以轻易的将箭头拔出来而不会将内里伤口触动。

    这才是吴万英“死而复生”的关键所在。

    摸着那一身丝绸内衣,吴万英闭着眼睛,仿佛看到了送别时姐姐的眼神,浅浅的笑着,疲惫又充满了成就感。(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死”而复生

    吴万英的死而复生惊喜了所有人,大家看着这近乎神迹的一幕,一边是恍然大悟,一边是不断的庆贺。

    闫成年亦是不断赞叹,良久这继而又是欢畅大笑:“活下来了就好,活下来了就好啊。万英,我们赢了,刚刚,定国将军已经率部杀出城。还好有定国将军,更是万幸,有万英的拼死相告!”

    吴万英艰难的想要说些什么,自然是被馒头按下,众人纷纷宽慰着让吴万英休息。到最后,担架也迅速升级。

    城内挪出一辆救护马车,两人入了内,馒头轻轻的将吴万英身上一身丝绸内衣撤掉,无数铁砂便洒落地上,只留下一个只有皮外伤的胸膛。

    馒头小心翼翼又轻柔万分的清理着伤口,吴万英怔怔的看着馒头,紧紧握着馒头的小手,忽而浅浅一笑,疲惫的睡去了。

    吴万英睡着了。

    大明将士们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

    明军可不是宋军,步兵强大,却缺乏骑兵。朱慈烺建军支出便开始建立骑兵营,其后兵马不断扩大,各部之中都有骑军。

    如李定国,此刻便亲自率领两千余铁骑一路追击而去。

    将近五千余人的正黄旗大军一半在战场上或是战死或是溃败投降,而另一半,便是出现在了逃亡的大道之上。

    对于清军而言,逃亡的方向不外乎是东南西北。南面与东面都是明人的势力范围,去不得。

    西面就是他们夺城失败的云川卫城,是凶悍追杀而来的明军,更是去不得。

    唯一能逃亡而去的,显然就只有北面,也就是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了。

    达汗对于归途十分熟悉,一路上没有再借助向导便夺马狂奔,一路上竟是天赋卓绝的聚拢了数百残兵败将,最终渡过灰河的时候,因为所有人都是朝着北面逃亡,到达汗手中的正黄旗残兵竟然有千余人之多。

    “也许……是有经验了吧……”达汗苦涩的说着。

    这些正黄旗的军队本来就是在遵化之战之中败绩归去的那些残兵败将,说是经验丰富,听着实在有些过于嘲讽,过于辛辣。

    渡过了浅浅的灰河,达汗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已经一连逃亡了三天了,后方追击的明军还是时不时出现,这让他头痛欲裂。

    他将所有的期盼都放在了归化城上,心道:“那里,还有蒙古人的大军,逃到这里,纵然不会安生,也不会再担心被明人追杀上来了吧……”

    一路上,实在是有太多的人被追兵追上,生死不知,当然……不用想也知道,结局定然凄惨。

    “还有一天……还有一天……”达汗安慰着自己。

    ……

    达汗口中的一天后,显然就是在归化城外,青冢山脚下的这一场大战开启的时间了。

    当巴音岱战死以后,午后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激战消耗了几乎所有人的体力。

    参战双方又渴又饿,一整日的激战更是抽光了所有人的精气神。午后的战场上,出现了无数疲倦的目光。

    战斗的节奏在这一刻似乎有所放缓,所有人都想抓紧时机**一口气。

    让丁高天松了一口气的是,后方,张庭不甘的将战场交给了友军。不过,当张庭看到连丁高天都露出了疲惫不堪的面容时,便转而将咆哮送给了炊事班。

    干粮迅速热了起来,就着温水,沾着咸菜,所有人狼吞虎咽。

    偶尔传出来干粮在水中煮化了传出的肉香,飘荡在战场上,显露出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蒙古的士兵们杀着杀着,竟然被勾动了馋虫,饿了。

    但他们显然没有更多的士兵替换下去吃饭了。

    这样的结果让蒙古人又气又急……

    尤其是额璘臣,他看着几个使者偷偷拿出了肉干,留恋地收回了目光。

    他也饿了……

    但显然,他没有收兵的权力。

    这是优势一方独霸的力量。只有他们,才掌控者战局,有选择不战的权力。作为弱势一方,不被杀溃便好了。

    这样想着,额璘臣苦涩的下达了收缩攻势的命令。

    与其说是攻势,不如说是将一条又一条的性命丢在战场上,用血肉之躯去缠住明人的战阵,不让他们摧枯拉朽的击破蒙古人的大军。

    这样的战斗似乎早已预感到了结局,一切都显得无畏而徒劳。

    但额璘臣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一遍遍的说着巴音岱临死前透露的消息:“大清的援兵就在不远处,他们就会抵达,今天就会抵达。坚持住,胜利就是我们的!”

    “坚持住!”

    “坚持住!”

    ……

    无数次的重复让额璘臣疲惫不堪,甚至,他都怀疑起了这一道消息的真实性。

    只是,当额璘臣想起巴音岱的死时,他便不由的重新打起了精神。

    巴音岱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让他们多多坚持,而额璘臣,实在无法忍心辜负。

    ……

    只是,战斗越来越僵持,越来越没有希望,已经让战场里所有的蒙古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失去了斗志。

    一个蒙古士兵左顾右探,悄然间溜走了。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更重要的是……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逃跑,额璘臣自己的心志都动摇了。

    他忍不住看向刚刚那个美貌近侍巴勒珠尔所在的位置。

    只不过,巴勒珠尔已经被自己拿出去祭旗了……

    他现在连期盼一个权臣来背锅都无法做到。

    “跑……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额璘臣喃喃的说着:“大清的勇士们……你们到底在哪里,再不来,就连我都坚持不住了!”

    ……

    忽然间,额璘臣身边一个察哈尔部的使者xx翻身下马,跪在了地上,抬起头,惊喜万分。

    看着这样的景象,额璘臣顿时想到了什么,看向南方。

    那里,大地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这是大部队出现的征兆。

    一念于此,额璘臣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看向难免,等待着希望出现的场景。

    他希望看到的,是黄色鲜艳的铠甲,是满洲人熟悉的金钱鼠尾,是强大的清军!

    南面青冢的山脚下,人影出现了。

    那是纵横奔驰而来的人影,待近了仔细看,额璘臣的心欢喜得炸开了,仿佛一整罐的蜜糖飞洒心房:“大清的勇士,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追杀

    此刻明军阵中,陈永福的表情凝重无比,他看了一眼夏晨,彼此对视一下沉重的道:“果然,这就是蒙古人一切反常的源头……”

    “他们有援军。而且,在这个僵持的紧要关头出现了……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夏晨的心猛地下落,冰冷无比。

    “立刻传令总预备队准备,在南面列阵,誓死给我挡住两个时辰。其余人,听我命令,随我向前方督战。两个时辰内,必须击破当面蒙古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宏文,你领你部亲卫营,准备作战!”陈永福果决的下达了命令。

    此刻,一阵猛烈的咳嗽响了起来,一个许久沉默的男子忽然间笑了起来:“大家不用这么悲观嘛。”

    陈永福顿住了,他看向此人,发现此人赫然就是枢密院副使倪元璐!

    倪元璐指了指热气球。

    果不其然,热气球上的斥候传来消息。

    众人一听,所有人目瞪口呆,惊喜得不知所措。

    南方,烟尘卷起。

    马蹄声轰隆在大地上踩踏的声音远远传来,清晰入耳,听得所有人都是心神紧绷。

    大家的眼神齐齐落在了那方,与明军将官一样,蒙古人一方的额璘臣、温布楚琥尔,此刻同样是不由屏息敛气,静静的看着眼前滚动着烟尘出现的人群。

    “是正黄旗的旗帜!”一个归化城都统麾下的清兵高呼着,激动得难以自已。

    很快,欢呼声在残存的归化城清军口中喊了起来。

    “是正黄旗的兵!”

    “那是正黄旗的旗帜,我认得清清楚楚。都统没有骗我们,没有骗我们。大清没有抛弃我们,援军来了,一决胜负的援军来了!”

    “大清的援军来了!明人这一回死定了!”

    ……

    温布楚琥尔怔怔的看着出现的清军,想起了巴音岱发起冲锋之前的决绝,不由的感叹了一声道:“大清由此忠臣猛将,何愁杀不败明人。眼下看来,明人纵然气数未绝,却还不是大清的对手啊!”

    说着,土默特部的将士们此刻纷纷露出了欢笑的表情。

    激战了大半日,情况如何,大家都纷纷清楚。

    蒙古人已经坚持得太久,太痛苦了。

    无数蒙古的年轻一代在这个犹如血肉磨坊的地方将自己的性命丢掷进去,被战争这个巨兽吞噬。相反,他们的敌人却是游刃有余,依靠着死死掌握在手中的主动权,等待着蒙古人精疲力尽,可以尽收全功的那一刻。

    同样,为了援军的到来。温布楚琥尔忍受了太多的压力,他苦苦等着,却不知道援军到底在哪里。

    这样的压力犹如在万米海底的深海之中,庞大的水压让人心情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样。

    一面,他们要顶住明人的攻势。

    而另一面,更要顶住这种支撑不住的崩溃之感。

    终于……

    正黄旗来了。

    “援军”来了。

    他们期盼已久的救星扬起马蹄,卷起烟尘,到了战场。

    温布楚琥尔泪流满面:“长生天没有抛弃我大蒙古!”

    一切守候都有了“回报”。

    ……

    而另一方,已然打算再度放弃的额璘臣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拿起千里镜又放下,仔仔细细的用满是油渍的袖子擦拭着镜筒,试图让千里镜看得更加清晰一点。结果,沾满了油渍的袖子擦拭了镜面以后反而看不清楚了。

    如此一来,自然是惹得额璘臣更加焦躁。

    他怒吼着喊来侍卫,好不容易寻到一块干净的丝巾重新擦拭了千里镜。

    终于,镜筒里,一切的景象显露无遗。

    清军的旗号明明白白,仔仔细细,格外清晰。

    正黄旗的衣服与甲胄更是十分有特色,黄色的甲胄,金钱鼠尾的标志性发型更是不会有明军冒充。

    毫无疑问,这一波从南面而来的清军就是那些去了明人后方捣乱作祟的索尼所部了。

    一想到正黄旗整个大军都是来援,额璘臣便不由心潮澎湃。

    他也同样是一个土包子,在鄂尔多斯部的济农虽然听说清人在遵化之战里吃了苦头,但并没有刷新正黄旗的印象。在他的眼里,正黄旗依旧是那个强盛的大清主力。

    当然,在这一刻,额璘臣亦是前所未有的衷心认为这正黄旗就依旧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蒙古草原上将所有蒙古人踩踏在脚下蹂躏的强大存在。

    现在,这样一个强大存在来了。

    他们出现在了南面,在明军的后方,在正与蒙古人主力鏖战的明军后方。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明军的混乱,只要随便扫一眼明人竭力调拨兵马南去准备,便能知道他们的出现有着怎样的巨大的意义。

    毫无疑问,这绝不是一个有利于明军的情况。

    来自后方的清军就如同一个人的身后忽然间飞速捅来一把短匕一样,锋锐的短匕带着死亡的气息,让人颤栗,让敌人恐惧。更让作为友军一方的蒙古人齐齐欢呼不已。

    “长生天保佑蒙古!不跑了,不跑了!这个时候,是该我们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了!”额璘臣欢喜难掩,他指着察哈尔部、科尔沁部的使者,厉声道:“看到了吗?我们就要赢了!这个时候,站到我的身旁一起发起进攻,你们就还是我额璘臣的朋友。否则!就是整个草原都唾弃的懦夫!懦夫!”

    额璘臣大喊着,中气十足。

    几个使者彼此对视一眼,齐齐单膝跪倒在地:“愿意与额璘臣一起进攻!”

    “所有蒙古的勇士们,进攻!进攻!”

    “杀啊!”

    “长生天庇佑我们!”

    ……

    无数蒙古人压榨出了最后的力气,发起了冲锋。

    而与此同时,当热气球上的数个纸条在陈永福、夏晨以及倪元璐手中传阅完毕以后,所有人都是同样惊喜不已的看着倪元璐。

    刚刚倪元璐的处变不惊让他们猜到,有惊喜在等着他们。

    没错,倪元璐并没有被出现的清军震动得失去冷静,相反,他看到了这些清军来势慌乱,压根不想久伏之强兵。

    果不其然,热气球上的情报被惊喜的念了出来。

    “此部清军身后,有我大明数千勇士追杀!”

    “追杀!”(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正黄旗完了

    看着众人惊喜的目光,倪元璐早有疑虑,他轻轻咳了一下,定了定神,道:“本相作为枢密院副使,负责这一回北征蒙古的大事,自然不会仅仅只在山西一地行动。同样,陕西的孙传庭已然开始行动了。这一回,第六师从榆林渡河而来,便是这一整个行动的一环。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凑巧,迎头就撞了上来。”

    倪元璐也是感叹无限:“当然,如果额璘臣知道自己的老窝鄂尔多斯部已经被我大明另一部主力大军第三军团团围住,恐怕也是效果无二了。”

    这显然就是强大帝国的国力碾压之处了。

    对于蒙古人而言,集合两个部落与清人预留下来力量之力就已经费尽心机,这才有了数万兵马可以周旋。

    但对于大明而言,陈永福所部的第一军还只是主力之一。驻扎在陕西的孙传庭同样是可以调动的力量。

    此前,孙传庭分兵南下去围剿了一下张献忠的余孽。消息传到草原上,让额璘臣麻痹大意,以为一个曾经与李自成比肩的乱贼便会牵制住孙传庭。

    但一个区区张献忠又哪里有这么大本事?

    孙传庭一面派了第五师陈德所部三个团佯动,装作大举南下的模样。另一面,却是主力悄然间调动起来,在甘肃陕西等地发起攻势,已然推进到了河套最核心的地方,也就是后世的宁夏。

    除了在甘陕活动的第五师以外,还有一部自然就是李定国的第六师。借着第一军在山西打下来的良好基础,沿途都有兵站可以依靠。故而,大军从陕西进入陕西,从大同出长城以后,一路都是格外顺利,依靠着沿途兵站的物资,行进迅速。按照预定机会,他们会从这里向西配合西路军完成对河套东套的围堵。将鄂尔多斯部的根基扫荡干净。

    而这,也许才能从最根源上解读为何第一军一路行军都是稳扎稳打,从不急兵突进。他们就像是一个磁铁一样,将蒙古人团团吸引住。如黑夜之中燃起篝火,犹如架上烧烤架的羔羊一样,引得饿狼纷纷吸引过来。悄然间,却是早已有另一群功夫老道的猎人潜伏到了狼群的巢**之中。那里,剩下的不仅是狼群过冬物资,老弱妇孺,更是整个部落的未来与希望。

    原计划自然是很完美的。

    只是,倪元璐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碰上一群打着阴险打算的饿狼,猎人还未突入狼群的巢**,反倒是先伏击了一波懵懂无知的病狼。

    索尼所部正黄旗就是这一波懵懂无知的病狼。

    懵懂无知,是他们万万不会想到,一个截断粮道的突袭竟然会碰上最强硬的铁板,一脚踹过去不仅脚部骨折,更是自己也骨架溃散,全军没了作战的意志,露出了正黄旗早已军心丧尽的本质。

    现在……

    恶狼被拔了爪牙,便是连家犬都不如,人人都说惶惶如丧家之犬,正黄旗眼下惶惶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甚至,这一部清军溃兵仓卒之间选出来的领袖竟然还是那个被索尼誉为次货的达汗。

    达汗满脑子问号,自从他们过了灰河进入了归化城附近的时候,他们便悄悄放松了一些,打算整顿一下兵马,也免得被额璘臣瞧不起,丢了大清的脸面。

    可达汗刚刚停下来,就发现后面突然间出现了加速追杀而来的明军。

    望着这一步追杀了自己三天三夜的明军,达汗几乎崩溃了,他忍不住向上苍祷告:“这群该死的尼堪就不需要休息吗?”

    明军当然是经过休整的。要不然达汗怎么会有过一阵子以为甩掉明军的错觉?

    李定国便是在云内兵站换了马,草草吃了干粮,随后便继续追杀而来。只不过,比起三天三夜都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的清军,明军这一回的追击显得便是轻松许多,游刃有余。李定国已经在兵站里得到了前线的全面情报,第一军主力与蒙古人全面接战的情报也已然了然。

    尤其在斥候提前探查得知了此刻青冢下战况以后,李定国更是放声大笑。

    他当然不会放过达汗,哪怕真的就是拼命,拼着三天三夜不休息他也不会放这一部清军回去。

    更何况,他更是十分期待这些蒙古人知道真相以后,感受着天堂地狱颠倒的滋味后会是个怎样的表现。

    从得到援军,可以大胜的惊喜跌落到看到第六师出现后的绝望,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一定会让人感觉非常有趣。

    果然……

    李定国悠哉的跟在这一部清军溃兵的身后悄然进入了战场。

    庞大的战场上,隔着老远便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有叮叮当当短兵相接的战斗时,又咆哮的喊杀声,更有惊喜的欢呼,有懊恼的颓丧。

    当然,更少不了明军熟悉的中兴一式步枪开火的声音,有新式天罚一式火炮咆哮的炮火声。

    伴随着第六师将士们的不断接近,这样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清晰。

    同样,伴随着距离的缩短,这些声音里此起披伏的变化也是听得敏锐无比。

    欢畅的欢呼声在蒙古大军中出现了。

    达汗一头雾水,他兜头装了进来早就是一脑门的官司,辨不清东西,认不得南北,只想怎么压榨着战马体力,想着怎么在奔跑之中再寻一匹快马腾换,好让他跑得更远一些。

    但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场旷世大战在这里展开。

    数万人的厮杀搏命将这一步千余人北逃的道路全然堵住。

    他们无法停下的脚步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冲到了明军的背后。

    眼见这这一部熟悉装束敌人忽然间出现在自己身前,达汗看得几乎眼前一黑。

    清军溃兵的军中鸦雀无声,他们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明军,有一种孙猴子蹦达了几百年却还是没有逃出如来佛祖手掌心的既视感。

    当然,孙猴子的故事清人知晓不多。

    可换一个,七擒七纵孟获的印象便转瞬出现在了几个熟听三国的溃兵头目心中。

    “正黄旗完了……”达汗低低的说着,低的只能自己听见,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追亡逐北

    正黄旗的溃兵之中,嗡嗡闹闹的声音不断响起。

    “咱们,莫不是就和那些南蛮子一样,死活逃不出汉军的追剿吗?”

    “达汗,你快给我一刀,让我清醒清醒。上苍啊,这是天亡我大清吗,我们逃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拉开了些许距离,竟然……竟然有上万的尼堪兵在我们的身前!”

    “是明军……是真的明军,比追来的那两千余骑兵还要多的主力步兵!他们堵在这里……堵在这里……”达汗不由想起了索尼率领全军决然朝着明军步阵发起进攻时的景象。

    那模样,就仿佛一块豆腐撞在了一坨砸来的铁块一样,粉身碎骨,挡不住片刻时间。

    而现在,同样的明军堵在生路上,顿时便如同在冰天雪地里浇下一盆冰水,浇得所有人透心凉。

    “这是上苍要灭亡我大清吗……”达汗苦笑的说着。

    他根本没有去管明军对面的那些蒙古人。更是没有半点心思如蒙古人所期盼的那样,来一个前后夹击。

    前后夹击,那显然是在两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才有用的。

    可现在,又如何算是旗鼓相当?

    一千余残兵,连身后两千明人的追兵都对付不了,更别提这上万严阵以待的明军步阵了。

    “怎么办,达汗?”

    “达汗,快说话啊!”

    “该死的明人,他们在欢呼啊。这些人……把我们吃定了,达汗,快说怎么办啊!”

    ……

    无数乱兵唧唧喳喳的问着达汗,甚至将蒙古人的欢呼当作了明军的欢呼。

    达汗茫然四顾,前是虎狼之师,后是梦靥一般的追兵。绝路一般的处境已然击垮了他的所有信念。

    这一刻,众人的催促没有激起达汗这个被索尼评价为次货的满洲勇士战意,反而是逼得他卸下了所有的抵抗意志。

    只见达汗翻身落马,朗朗跄跄的朝着明军的阵中走去。

    明军的阵中,周遇吉严阵以待。

    他与军师刘世杰亲自领着预备队的一千五百余人死死的盯着达汗,很快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周遇吉看着这些乱糟糟的清军,忽然间道:“这些人是溃兵!”

    刘世杰闻言,却是疑惑道:“那此人上前意欲何为?等等,他丢下了武器!预备队听令,暂时不要开枪,观察一下!”

    达汗下了马,朝着明军阵前走去,率先将手中长刀丢下,背上背着的长弓亦是解开任由落地,随后,衣甲尽皆褪去。

    这一部最后的正黄旗种子曲膝跪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正黄旗旗帜,道:“大明天兵在上,正黄旗上下全军于此乞降,只求天兵仁爱,饶我等一命啊!”

    战场忽然间变得寂静无比。

    明军一方上下鸦雀无声,他们甚至十分贴心的将战局收缩了一下,好让乱糟糟的战争遮挡了蒙古人观看这里景象的视线。

    他们的对面,蒙古人终于看到了期盼已久的清军。

    但截然不同于意料之中雄赳赳气扬扬,威风霸气不可一世的正黄旗印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正黄旗却是一个兵甲丢失,阵列散乱,将无斗志兵无战心的溃兵之军。

    更重要的是……

    这一刻,清军背后的地平线上,明军的骑军出现了。

    这一部清军溃兵出现的缘由得到了最完美的解释。

    只见这些明军迎着西方渐渐斜阳下的金光出现,他们阵列俨然,士气饱满,装备精良。更重要的是……

    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追兵。

    是将蒙古人期盼的援兵追杀得如丧家之犬的追兵。

    他们驱赶着这一群失败者抵达到了这里,完成了最后的一点价值。

    一场失败者的表演完美的落幕。

    真相,全然揭露。

    温布楚琥尔呆立当场,顾不得全场哗然的景象,忍不住凑前一些观察这一切。温布楚琥尔手中已经没有千里镜了,战乱之下,他的千里镜已经丢失。他也没有擦镜头的表演了,只好竭力凑近一些查看。

    但越是看得清楚,越是看得明白,便越是明白,这一刻如坠冰窟是怎样的滋味。越是明白,当希望升起以后,急剧坠落的绝望将怎样深刻。让人接不住这巨大的落差。

    强烈的反转与落差瞬间击溃了温布楚琥尔的战意。

    他再也不说一句,闷头朝着北面跑去。

    土默特部的大军就此溃退。

    他们的身前可不是什么泥菩萨,而是堂堂的大明第一军。他们岂能容土默特部跑了?

    “追!”陈永福一个干脆利落的字道出。

    猛如虎大笑杀出,追杀而去。

    这一回,再也不是僵持的战局。友军击溃正黄旗的胜利鼓舞了第一军的袍泽们,更激起了第一军不服输的战意。

    猛如虎咆哮着追杀而去,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

    土默特部的溃败让额璘臣一个激灵,从刚刚震惊的情绪之中走出。

    刚才,眼见清军溃败,被明军追杀得惶惶连丧家之犬都不如,额璘臣呆住了,完全陷入了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情绪之中,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但再是不敢置信,他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鄂尔多斯部的主力以及各部来援的兵马都已经如同押宝一样全部押了上去。

    他们距离明军实在太近了……

    当清军“援兵”的真相**裸的显露在蒙古人身前时,战意如冰雪与烈日一般消融殆尽。

    “完了……鄂尔多斯完了,满洲完了,我的大蒙古梦……也完了……”与温布楚琥尔不一样,当眼前的一切显露以后,额璘臣反而平静了。

    他再也没有患得患失之感。

    当结局已经被命运敲定以后,额璘臣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他就这么静静的停了下来,站到一处小山坡上,静静的看着蒙古人的溃退。

    蒙古人的溃退犹如山崩雪裂一样,人力无法阻挡。恐惧与不安传染了所有的蒙古士兵,再无一个军官将领还有意志阻止这一切。

    也许是此前额璘臣的反复,甚至已经没有人将额璘臣也一起带上逃跑。

    这个鄂尔多斯部的济农,漠南蒙古部落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此刻孤寂的站在小山丘上,只有战马喷着热气,感受着不安的气氛。

    明军,追上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河套收回了!

    面对追来的明军,兵败如山倒的蒙古大军没有一个人能组织他们,丁高天冲到最前头去了。这个老练的老兵怎么会放过这个关键的机会?

    他带着手下一个班的十余人将士抢了一批战马,随后便临时化身成了骑兵。

    在他们拙劣的骑术之下,追击得格外迅速,很快便深入了蒙古人的阵中。但与其说是阵中,不如说是人群之中更加贴切一点。

    逃亡的蒙古人没有一点军队的模样,十人不到的一个班竟是赶着上千人追杀。

    当最后方的蒙古人被明军追杀得夺路狂奔以后,还余下没有后退也没有选择反抗的额璘臣便显得无比亮眼。

    看着额璘臣身上的装饰,丁高天拼命的带着人冲了过去:“抓住他,绕过去,别放走了他!说不定是个大鱼!”

    额璘臣看着这十人不到的小队围杀过来,看着自己一身华丽的衣服,忽而道:“我额璘臣这大好头颅,真不知道要成就谁的功名啊。”

    “额璘臣?”丁高天耳朵尖得很,目光一亮,一把冲过去,将额璘臣压在地上,死死的捆住:“是鄂尔多斯的济农额璘臣?

    “是我……”额璘臣原本还算镇静,只是一想到数个黑黝黝的枪口以及闪亮的刺刀对准自己,便忍不住一阵面色发白,抖动得如筛糠一般。

    “额璘臣授……啊不,还没杀呢。活捉了!”丁高天大笑着:“额璘臣被我抓住了!蒙古鞑子们,投降吧!额璘臣被我抓住了!”

    “额璘臣已然被俘,投降者饶命不杀!”

    “额璘臣已然被俘,投降者饶命不杀!”

    “额璘臣已然被俘,投降者饶命不杀!”

    ……

    口号此起披伏响起。

    温布楚琥尔跑了没多远,便忽然间发现来了一部凶悍的蒙古人将他抓住:“我等献温布楚琥尔投降!”

    “降了……”

    “降了……”

    额璘臣被俘,温布楚琥尔被献俘。蒙古人听闻,再无一点战意。在同样拥有骑兵的明军追杀之下,他们显然自觉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一时间,方圆千步之间,尽皆是跪倒在地的蒙古人。

    远方,倪元璐见到了赶来的李定国,笑道:“大局已定了!”

    “大局已定……大局已定啊……”李定国同样大笑!

    陈永福与夏晨对视一眼,猛地击掌:“大明万胜!”

    猛如虎、周遇吉以及大明全军将士闻言,纷纷齐齐欢呼,尽皆高声喝彩:“大明万胜!”

    青冢的山峰之上,曾经的顺军将领白豆静静的看着这样的景象,喃喃着道:“大明万胜……大明万胜啊……胜利者,真好!真好啊!”

    陆季浅浅的笑着,高高举起手中的日月龙旗,迎风招展。

    ……

    宁夏卫。

    数万大明将士将鄂尔多斯部的老巢团团包围住。一个个蒙古包里,满是惊慌的老弱妇孺。几个贵族在侍卫的簇拥之下草草卷起细软试图逃跑,却被一个个巡逻的明军骑士纷纷围追堵截,尽数歼灭。

    有血勇一些的老年男子带着年轻的男童骑上马,无畏的发起冲锋,又被冷漠而迅速的射杀在地。更多人已经发现了这里是绝路,战战兢兢的在蒙古包里向着满天神佛寻求庇佑。

    惨叫与哀号声渐渐平静下来,当一连串的投降不杀的喊话响起以后,无数老弱妇孺高高举起手,蹲在地上,抱着头,等待着命运之神的眷顾,让自己的下场稍稍好一些。

    对于这些蒙古人而言,唯一称得上幸运显然就是他们的敌人是大明官军。

    比起其他蒙古部落,大明官军显然来得要更加有军纪。抢劫与**的事情并未在战后发生。

    看着战场渐渐平静下来,孙传庭骑着马,穿越了部落,越过一个个蒙古包,在部落的另一个方向边缘里看到了一座稍显荒凉的小城堡。

    “那里,便是所谓的铁堡?”孙传庭指着这一处坚固的小堡垒。

    里面,零星的发出了一些战斗的声音。

    军师傅如圭扫视了一下全场,道:“恐怕不是我们的部队。陈德,你你部去探查一下,清空这处堡垒。”

    孙传庭点点头,他是沙场老将了,只是听着声音也听出来了里面大约的景象。

    里面,叮叮当当的都是冷兵器短兵相接的战斗声音。而大明三个主力军早已开始了火器化推广。虽然伴随着大军急剧扩张,火器化反而有所拖累,但只要明军作战,无不是先把手中子弹射杀出去的。况且,刺刀入肉的声音也是很特别,一听便可以排除。

    答案很快便出来了。

    陈德麾下的第五师派出了一个团,这个团的将士们还未进入堡垒,便见里面冲出了无数人。

    不同于外间蒙古包里的那些蒙古人,这些人的出现反而让明军将士们吓了一跳。

    孙传庭抚着长须,看着这些人也顿住手上的动作。

    因为,这些人竟然都是汉人装束。

    此刻,这些人齐齐拜倒在地:“一年了,我等在李贼掳掠山西后已经足足等了一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王师北定之日。我等终于得救了啊!”

    原来,这些人赫然便是那些被掳掠到铁堡里的汉人奴隶。

    那些有技术的工匠被带到了归化城里,而这些只能做苦力的,便依旧在铁堡里受尽欺凌。此刻一见大军杀来,纷纷抄起家伙,当场便将仅存的几个监工砍成了肉泥。

    孙传庭听闻了这些人的情况,顿时感觉唏嘘不已,他连忙喊来一人,一问,这才发现被掳掠来的人竟然也不少,足足有上万人。

    而且,流落到草原上的汉人竟然也有数千户之多。

    孙传庭抚着长须,倒是微微笑了出来:“河套之地,为塞外难得可以耕战之处。又有数千汉家久居,有上万汉儿流落,只需发配蒙古女子为汉儿妻,十年后,这里便是我大明永固之土啊。”

    得益于主力已经大部分击溃蒙古人的有生力量。无论是土默特部还是鄂尔多斯部的男丁都是锐减,男女比例极大不平衡。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无论如何……河套,顺利收回!

    一时间,无数捷报飞传东去,朝着京师的紫禁城里汇聚。(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王师北定河套时,捷报无忘传京中

    紫禁城。

    新的一天到来了。

    朱慈烺睡眼惺忪的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佳人,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却不料,一见朱慈烺这边有动静,那边的皇后便立刻醒了,也不顾朱慈烺的劝,浅笑着此后起了朱慈烺沐浴更衣。

    一番洗漱折腾,朱慈烺在小厅里用了早膳,目光落到一个宫女的身上。

    当然不是这宫女清秀的容貌,而是宫女一双芊芊素手将日历撕开。

    大明二七七六月一日。

    这个后世的儿童节在这里单纯无比,没有任何特殊的节日意味。当然,对于朱慈烺这个身份的人而言。身为帝国皇帝,他已经不是去过节的人了。

    相反,他要是有足够的兴趣,完全可以创立一系列的节日。

    比如说,日历上便写着朱慈烺今日的安排:京师大学堂开学典礼。

    “京师大学堂要开了啊。”朱慈烺喃喃的说着。

    大明此前早已有国子监,是整个帝国的最高学府,也是朱慈烺手底下一批从龙之臣的母校。两年多前,朱慈烺在国子监借力,完成了对户部胥吏的清理。其后就是南下河南,一样也从国子监拉起了队伍,带走了许多学子,充实了朱慈烺的文职官僚体系。

    有了足够的技术官僚,便让朱慈烺在一系列的行动之中都可以发挥相当强悍的执行能力。

    还只是太子的时候朱慈烺便已经注重储备人才,注重人才的梯队建设,而今成了大明皇帝,自然不会错过这些。

    毕竟,朱慈烺手中要建立的崭新帝国可不是过去那种沉暮的旧帝国。

    无论是新的工坊带来经济生态的变革,还是火器化军队让帝**界焕然一新,亦或者财税改革下需要天文数字数量的技术官僚,都需要更加足够的人才去填补。

    大明不缺人,缺的,从来都是可用之才。

    朱慈烺眼中可用的人才显然不是眼前南北国子监,以及南京师范学校与陆军学校可以填补的。同样,那些举子进士里头就是全部拿去充数,也填补不了,更别提里头有多少可以用的人才了。

    在这样一系列的背景之下,京师大学堂便应运而生了。

    说起来,也有些颇为恶趣味的意思。名字显然便与后世北京大学前身的京师大学堂一般无二。

    作为高等教育体系里的第一个开端,朱慈烺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

    日历上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朱慈烺还是将京师大学堂的开学排到了第一。

    早膳用毕,宫中的车马也准备妥当。一路轻车简从出了皇城。

    出人意料的是,京师大学堂的地方并不在内城。

    车队往北出了皇城的北安门以后,便一路直抵钟楼,拐道西北方在斜街上一路直去,从德胜门里出了城。

    城墙上,早已有禁卫军的将领换了关防,迅速而利落的打开城门。

    出了京城,外间却是依旧热闹万分。

    靠近城墙边角上,无数新房矗立。车队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悄然间,又有一个车队出现在了朱慈烺的视线里。

    不同于皇室车队的低调,丝毫不起眼,只是安保严密,不着痕迹间便有无数人将各个要点严控,生人想要靠近半步都不得。这一个车队,却是好生喧嚣热闹。不仅那车队的马车具是高大华丽,就连驽马也是比起寻常的马更加的健壮。看起来一看就是豪门家的打扮。

    现今的豪门不知何时已然有一个风潮,最是喜爱在马车上标记上自家的家徽。有眼力劲的人一看便知,就如同后世汽车的品牌一样。

    只不过,只要看了这一队车队上的标志,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任何一个什么大家豪族的。

    “陛下,这是匠作大院的车队。”一旁,随行的宁威认了出来

    朱慈烺略一沉吟,却是下了马车,果然在人群里听到了不少议论声。

    “一群匠户,今日看倒是发家了……”

    “今时不同往日呐,往日的匠户那当然是凄惨难言。可现在,谁不想攀上匠作大院的高枝。前几日,我还听我那三叔念叨着,就因为他家的工坊因是没有拿到匠作大院的一个技术,便生生被一个新来的福建佬开的工坊抢光了生意。你说都是开工坊卖火捻子的,怎么还有那么多讲究?”

    “可不是……不过,这些匠户真是抖起来了。就是听说那新开的大学堂,里头也有几个,听说以后是要专门学这匠人们的手艺呢……”

    “这可真是不像话,堂堂的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竟然,竟然要去当匠人?不过……我那三叔要是听了,倒是说不定会将庶出的几个孩子送过去……”

    “是啊是啊,现在虽然比过往好一些,但要想寻个好生计还是不容易。能当个匠人,跟着匠作大院研习手艺,将来也是一条路子……”

    朱慈烺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忽然眼睛一亮,看到路上徐焕武也是下了马车,好生打量着匠作大院的车队。

    说起来,匠作大院的车队规模可真是庞大。一连将近上百辆马车,有的装着人,还有的更是驮着东西,将整个官道占了一半多。引得路边人无不是侧目,也是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

    那徐焕武,显然也是过来看这热闹的。只不过,徐焕武显然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朱慈烺。

    “陛下……”徐焕武连忙过来见礼。

    朱慈烺摆摆手,倒是显得很开心:“何必多礼,且住且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我马车上说吧。”

    朱慈烺在宫中也是事务繁忙,每日操心的都是国家大事。徐焕武虽然时不时也能见到,但那个频率是按照月份计算的。

    打个比方,哪怕是一栋楼的公司,想要见到其他部门的同事,除非专门找,偶遇起来也是个很低频率的。

    故而,朱慈烺见到徐焕武,心情也是不错。

    京师大学堂修筑的地方距离京城距离不进,车马行走也得要一些时间,路上有个人说话解闷,也是个乐事。

    “徐卿就住这里附近?记得没错的话,城内那里是积水潭吧。”朱慈烺对德胜门附近的情况还是有些印象的。

    “陛下圣明,臣的确就住这里。中央银行也在西城鸣玉坊,距离积水潭近。而且,臣家里人口多,住着城内也是有些物价腾空,居京不易之感呀。”徐焕武见朱慈烺是说着闲话解闷,也尽力配合。

    “哦?”朱慈烺看了一眼徐焕武,倒是没想到从徐焕武身上听出了一点北漂的气氛。当然,能住积水潭也是不容易。在后世,这可是二环内呢。

    话说回来,在这个年代,作为内阁直属部门的一把手,住到积水潭这里的确是偏远了。

    说着,徐焕武便也将里头的掌故一一说来:“这两年呐,其实比往常是好许多了。往常呢,许多同仁都得搬去城外寻便宜一些的地方住。现在,地面平静,战事远离,内外城的差距也就小一些了。当然,总的来说,京师地价比往年是全都在涨。毕竟天下平静,京师又为全国首善之地,自然是人人来此,以图生计。好在,同僚们这有了去年一番革新,手头都是宽裕了许多。”

    朱慈烺登基一来,京师的房价倒是腾腾腾涨了起来。

    一道城墙阻隔,便让内外地价截然不同,差了数个档次。

    在内城的,想要寻到一处三进的体面院落,不费个三五百两银子决计寻不到一个好的。但在外城,便是三五个这样的院落也会抢着出手,就怕你不买。

    往常,那是因为崇祯年间年年战乱,隔着一堵城墙,差的不仅是每日出入城门的繁琐,更是安危上的天差地别。住在城内,好歹能不被外间的乱军咔嚓了。住在城外,却会被时不时席卷而来的兵祸侵扰,房子再便宜,战火一起,全都被烧了也没出说理不是?

    不过呀,这两年显然就不一样了。

    大明依旧还在打仗,但打仗的地方距离京师却是越来越远了。一开始还直接杀到了通州,到了京师城外,后来就远去了遵化,再后来,便一直推到了辽东,推到了山西北方的蒙古草原上。

    京师地面开始平静起来,内城与外城之间的差距也开始缩小。

    而这一切,都意味着大明开始从乱世里渐渐解脱。

    撇去这些小细节,朱慈烺一路与徐焕武有说有笑地进入了位于京师西北角落里的京师大学堂。

    与朱慈烺手中几乎所有的新生物件一样,京师大学堂修筑得距离城内很远,但格局十分巨大,占地万亩,一口气围墙圈的极大。当然,内里还是有些空空荡荡的。

    ……

    “学校真大呀……”穿着一袭素淡百褶裙的吴巧儿看着占地广阔的校园,张着小口,惊讶着说着:“还有这么多的高楼,比起京师看起来还是要厉害几分呢。”

    一旁,田英琦微微有些傲然的道:“这可是大明第一学府哩。”

    田英琦没有说的是,京师大学堂能够这么快平地里修筑出众多屋舍,其实也有恒信商行的功劳呢。

    这些年全国各地都已经渐渐战时平静,开始进入了和平时期。

    恒信商行也敏锐抓到商机,建立了众多的建筑公司。这些建筑公司大量采用新材料新工艺,甚至将昂贵的钢铁弄进混凝土里,让建筑强度得以跃升,两层三层的小楼处处可见,五六层的大楼更是不绝于目。

    ……

    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下,除了新技术的应用,自然也有工人的苦力与血汗。

    比起其他建筑公司,恒信商行旗下的建筑公司便又多了一桩好处:战俘。

    要让满洲建奴亡国灭种,当然也不能搞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除了一些能够追查到在战争里犯下屠杀劫掠罪行的将官被列位战犯审判处死以外,大部分的普通士兵还是留下了一条性命。

    当然,大明是不会有那么好心每年拨付钱粮去养着的。

    监狱里也从来不会养闲人。于是,劳改营就应运而生。鉴于这年头监狱里的管理水平落后。于是很多战俘被审判定罪以后,便要用最短十年,最长二十年的时间进行劳动改造。

    满洲战俘都能有这一条活路,在内战里造反的那些顺军战俘自然也有这个机会不至于身死。

    比如李岩。

    因为在军中名声不错,造反后也并没有做下什么有民愤的罪行,李岩也得到了一个老改十年的审判结果。

    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但终究能有一个盼头。

    李岩进入了劳改营以后,日子也还算平静,除了每日劳作辛苦也没什么过不下去的。不少战俘里知晓这是李岩,对他甚至还有些关照,让他不至于被战俘里那些拳头大的恶霸欺辱。

    熬了几个月,劳改营里见李岩还算安稳,便将其调入了这一回恒信建筑公司里最重视的京师大学堂修筑项目。

    于是……

    李岩此刻也出现在了京师大学堂里。

    他看着矗立起来的一栋栋建筑物,不由有些心神飘忽。

    今日是开学的日子,学校里纵然还有一些没有完成的工程也必须停了下来。李岩此刻在一处未完工的楼顶上看着,望着不断进入学校的学生师长,心中禁不住心神飘荡了起来:“想不到,这才区区不到一年的时光。这大明的变化,竟是这般大……能修筑得如此高楼,又能广开学校,这大明的日子,真是越来越过得了……”

    办学校向来是个十分需要财政投入的事情,如果国库里没钱,决计是挤不出这些钱粮的。反过来,显然也能说明眼下国势蒸蒸日上。

    李岩想得出神,忽然间身边一个苦力扯了扯李岩的袖子,低声道:“那边,好生热闹呢。”

    “哦?”李岩顺着工友指的方向看过去,忽然间心底里无数酸楚浮现,那里,无数个年轻书生举起一块巨大的横幅,走在校园之中,一边走,一边欢欣高呼:“王师北定草原,河套已然收复!”

    “大明万胜!”

    “大明万岁!”

    ……

    无数欢呼声在京师大学堂里响彻,李岩静静的看着,怔住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京师大学堂

    朱慈烺的马车上,宁威急匆匆上来,惊喜道:“圣上,河套收复了!倪元璐于规划城外大战土默特部、鄂尔多斯部以及清军巴音岱部,全歼其军,业已占据归化城。来援建奴大将索尼授首,另一面!孙传庭所部已经进抵宁夏,俘获鄂尔多斯部大部,共计丁壮两万,妇孺五万,缴获不计其数。”

    马车里,朱慈烺正与徐焕武下棋。

    徐焕武是打算下围棋来着。

    但朱慈烺才没那么有劲呢。他围棋的水平可是臭的很,于是转念一想,便是抛出了一个新的玩法:五子棋。

    这年头有没有五子棋朱慈烺不知道,反正徐焕武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玩法的。

    眼见圣上独辟蹊径,一转手便又来一个新的套路,徐焕武也很是兴起,便很是虚心地求教了起来。

    然后两人便一路上你来我往,很是不亦乐乎的下起了五子棋。

    一开始,朱慈烺占着先一步知晓规则的便利很是大杀特杀了几回。但伴随着徐焕武对规则越发熟悉,一些套路很快就有了克制的办法。

    这一回,朱慈烺交换先后手,手执白子为后,让徐焕武占了先机,一步步咄咄逼人,让朱慈烺越发眼见要堵漏不住。

    但五子棋便是这么一个套路,先发制人,一朝的先,便是优势较大。又碰上徐焕武这等智商上佳的,很快便让朱慈烺棋盘上的局面有些左支右绌起来。

    这个关头,却听宁威将胜报传来。

    朱慈烺手上棋子顿时一顿,心中惊喜炸开,欢喜之情溢满胸腔。

    忽而,朱慈烺胸中熊熊装逼之火燃烧起来。只见朱慈烺不疾不徐的在棋子之上继续落脚,填补着缺漏,却悄然间已经埋下一击伏笔。

    另一旁徐焕武听着宁威传来捷报,哪里还有心思看棋。按说,他身为中央银行的官员,是管不到军略之上去的。但此刻一听河套这样的战略重地收复,当即惊喜得也顾不得这些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果真是河套收复?如此一来,岂不是蒙古半壁便重新为我大明所用?那土默特部与鄂尔多斯部尽皆入手,这北地局势,将大为改观!如此盛况,直追太祖成祖之时啊!”

    宁威很体恤的朝着徐焕武点头肯定,只是目光落在朱慈烺身上,示意正主还未开腔呢。

    见此,徐焕武这才发现朱慈烺依旧镇静自若,不由心道:真不愧是我大明中兴英主啊,一路打下来诸多胜仗的皇帝陛下。这么大的喜讯面前,也依旧是镇定自若,真是让他自愧不如。

    徐焕武一走神,棋盘上便接连失措。

    又是一着棋子落下以后,朱慈烺笑道:“徐卿,赢啦。”

    “是啊,大明赢了。收复了河套!臣恭喜圣上!”徐焕武欢喜道。

    朱慈烺摆摆手,示意棋盘上一子落下,势成三四连环。这是必胜之局,不管下一手徐焕武落子何处,朱慈烺的五子都能连成。

    见朱慈烺示意棋盘,徐焕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输了五子棋,但他心中哪里还有这么点兴头,只是听闻大明获胜,欢喜不已。

    这些年,大明的胜利可真是噌噌噌的不断上涨档次了。

    一开始,朱慈烺在开封与李自成大战,那是内战,是平定反贼之战。算起来,只能说是鼓舞了政权维系的信心,想要青史留名还差得远。

    后来朱慈烺又在章丘与阿巴泰血战,那是在大明境内反击侵略之战。这一战,打破了女真不可敌的神话,鼓舞了大明反击鞑虏的信心,青史留名已经有了几分谱儿。

    至于后来朱慈烺在辽东攻破盛京,在遵化全歼清军主力,那已然是战略攻守扭转的关键性战役。青史留名是妥妥的,大明中兴气象更是让人欢欣鼓舞的。

    到如今,又来一个归化大胜,那可真正是又上涨了一个档次。

    这是开疆扩土的不世之功,别说担忧什么青史留名。这等世纪,若是不青史留名那才怪呢。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大明不仅有中兴的气象,更有几分未来能出盛事的势头呢。

    这样一个时代,如何不让与此间大明同呼吸的徐焕武兴奋难言?他是枢密院出身的文职军官,现在担任的中央银行之职,都是为这一战出了力气的。其间军费筹措之功,算起来也不会少他一个。

    亲眼见到自己竭力付出的帝国有了这一番成绩,徐焕武如何能不欣喜万分?

    当然,相较于只是做了一些微小工作的徐焕武。朱慈烺自然才是这一番大胜最理所应当的英主。荣誉不会少了倪元璐、陈永福等人的,更不会忘了朝中面对这一战是怎生来的群情汹涌。不少人,并不相信大明已经扭转颓势如斯呢。

    可以想象,朱慈烺心中应是如何喜悦。

    只不过,朱慈烺此刻却是还有心思兼顾期盼,真是让徐焕武不由再三感叹:“圣上心境,臣自愧弗如。”

    朱慈烺笑着摆手,笑纳了这一记马匹,不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此刻,车队已经抵达京师大学堂,朱慈烺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几乎与后世一样地址的京师大学堂,很是有些兴致盎然。

    也就到了此刻,朱慈烺才发现手中竟然还多捏着一枚棋子未曾发现。

    朱慈烺不由哑然,松开手,将棋子放入袖中轻轻舒出一口气。

    京师大学堂里,无数学生得知皇帝陛下亲临,又闻归化大捷,纷纷忍不住又是齐齐欢呼起来。

    朱慈烺笑着朝着众人摆手,不经意间,袖中棋子落地,暴露了朱慈烺刚刚紧张的心境。后面的徐焕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学子们没有看到这个细节,他们只是见朱慈烺摆手致意,欢呼声更加响亮了。

    “大明万胜!”

    “大明万岁!”

    “吾皇万岁!”

    ……

    人群之中,吴巧儿看着朱慈烺英姿勃发,忍不住怔怔的定神,他凑到田英琦身边道:“干娘,圣上好帅呀……”

    田英琦愣了下,咯咯的轻笑了起来,摸了摸吴巧儿的脑袋,情不自禁地高喊一声:“大明万岁!”

    “吾皇万岁!”吴巧儿也跟着喊道。

    ……

    一派欢畅之间,新修大楼的脚手架上,工头拍了拍李岩的肩膀,道:“皇帝陛下来了,咱们也不能呆了。快些走吧,一会儿监工来了,可就不是这么和气了。”

    李岩眷恋地看了一眼校门口热闹的景象,眼中神情闪躲,既是不甘心,又是佩服不已。

    不甘心的,是他大顺本来有此天命,可以据有万里江山。只可惜……一切都倒在了此人的手中。

    但佩服的却是,李岩深切的明白大明原本是如何一个风雨飘摇。能够只手逆天改命,如何不叫人钦佩?

    比如……

    这一回北进蒙古,便是让李岩不知道多少回心中思虑,叹息不已。

    当年大顺进山西时,与建奴苟合,你出兵马我卖奴。不仅无数汉家儿女被卖去草原为奴为婢,李岩更是听说有几部顺军残兵也被直接连带着看押的山西百姓一道被卖了。

    这样一个政权对比而今朱慈烺手中的大明,委实用天差地别形容也不为过。

    “也许……这就是所谓天命所归罢……也罢,这大明在他手中昌盛,这天下,的确就该他为皇帝啊……”李岩走着,忽然间心情放松了许多,他朝着工头道:“李工头,我有个主意,能帮咱们工程队提高效率,你要不要听听?”

    “哟,李将军这是转性了?”工头惊讶道,这位李岩可是典型的那种,不抗拒,不合作,很是高傲的模样。

    李岩笑了笑,只是看着工头不说话。

    工头歪着头,想了下,颔首道:“行……听听看……”

    李岩笑了,执念悄然消散:“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眼下,我就是劳工李岩。能得留下性命,便来他一番新生吧……”

    这样想着,李岩又道:“劳改营里,原先是按照工作量算的,每人每天干完完事。这样固然省力,却有些慢腾腾了。我想了个法子,将咱们的工友们各自分队,竞争作业,优者奖赏,劣者惩罚,如此激励前进,鼓励后进,可以大大加快进度哩……”

    ……

    朱慈烺在学生们的欢呼之中进入了学校。

    与此同时,满头大汗的学校教职工们也是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们委实是害怕出了什么乱子。

    京师大学堂并不与国子监一样,是官办衙门,有品级,定官员身份。

    首任京师大学堂的校长虽然是前任的教育总署长官朱之瑜,但朱之瑜辞职教育总署以后,却是个致仕官员的身份。

    朱之瑜是个清瘦的中年书生模样,儒雅非凡,气度温润,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与朱慈烺行礼亦是周正有度,得体大方,让人见了便感觉京师大学堂的格局广大,不愧是而今大明第一学府。

    倒是朱之瑜身边几人,反而气质很有些怪异,都是沉默寡言,衣裳虽然体面,但总是有些说不上的平凡。

    这几个朱慈烺其实也认得,为首的一个还颇为熟悉。因为,这是张镇的父亲,张丑驴。这也是小时候的风俗,因为古代孩子死亡率高,便有给孩子起赖名的习惯,让阎王爷嫌弃了就不收走了。

    当然,讲究一些的大族等孩子长大了就会立刻有大名。但对于底层百姓而言,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想要起个名字还得备上礼物去请村里的读书人起名。对于很多揭不开锅的底层百姓而言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能省也就省了。

    故而,大多数人其实就是这样一个赖名跟着一辈子。

    当然,张镇而今官拜锦衣卫镇抚使,不仅权柄深重,待遇也是上佳。其父张丑驴更是朱慈烺从龙之人,当年清理户部的关键宝物手摇计算机便是张丑驴主持带队研发出来。

    其后张丑驴一路跟着朱慈烺,匠作大院建立之初的大匠名单便有其名。

    当然,发家以后,张丑驴也就悄然改了一个名字,还是朱慈烺亲自赐予的,名作张正科。眼下便是京师大学堂机械工程学院的院正。

    朱之瑜与张正科带着京师大学堂的教职工们一一行礼,悄然间,这些分成泾渭分明的几波人。一些是朱之瑜带队的,里头许多都是朱慈烺在江南见过的名士才子,比如朱之瑜的授业恩师,在江南极有文名的朱永佑、张肯堂和吴钟峦等人。

    还有的便是张正科等匠作大院的大匠们了。

    显然,这是典型的文科与理科的区分。前者,是京师大学堂文法学院的等文科生一帮子。后者,便是机械工程学院等典型理科生的基地。

    不过,还有一波也显得很是特立独行。其中,朱慈烺竟然还看到了当年的复社四公子除了侯方域,全部都到场了。陈贞慧、冒辟疆以及方以智。显然,这些人既是不能当作典型的清流定位,也不能说都是些迂腐文人。比如方以智,便是对物理小识很是有造诣。

    故而,京师大学堂这样一个定位为大明第一学府的高等学校也没有他们这些当代精英的缺席。

    其实,如果要算起来,黄宗羲与顾炎武自然也应该在列的。不过两人都有公职在身,只能暂时错过了。

    朱之瑜、张正科以及方以智等人朝着朱慈烺行礼完毕,朱慈烺也是颇为感叹:“诸君,许久不见啦。”

    这里,大多都是朱慈烺的旧识呢。

    朱慈烺一番亲切的问候,让场上气氛缓解宽松许多。

    众人有说有笑入内,话题却怎么都绕不开漠南蒙古的大胜。朱慈烺听得分明,浅浅的笑着。

    一番繁文缛节不提,京师大学堂上,全场师生已然就位了。

    另一边,工头听了李岩的方案,很是惊喜,对李岩态度也好了很多,两人甚至也不走了,继续谈起了施工方案。

    而这时,整个校园忽然安静无比。

    李工头忽然道:“圣上要致辞了!”

    李岩愣了下,目光穿透礼堂的窗子,看到了内里所有师生齐齐肃立,场上,朱慈烺走上了主席台。(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今日之世界

    主席台下,吴巧儿目光闪亮地看着气质非凡的朱慈烺走上了主席台的位置上站定,目光扫视全场,带着自信睥睨天下的气势,看得吴巧儿胸腔里不断跳跃起来。

    “同学们,今天,朕,大明帝国的皇帝朱慈烺站在这里,见证一个意义非凡的人日子。我们获得了一场胜利。勇敢无畏的帝**人踏上北征之路,夺回河套,扬我大明国威!请欢呼吧。忘却这一切的繁文缛节,尽情为我们的勇士喝彩,为我大明的胜利喝彩!”朱慈烺一字一顿,气势迸发,力若千钧。

    “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整个礼堂上,欢呼之声,瞬间响彻。

    气氛,也一下子热烈了许多。

    而这,也让方以智、侯方域以及冒辟疆几人纷纷叽叽喳喳起来。京师大学堂的开学,除了一早就到学校并且会在学校住宿的学生以外,并没有多少教师长住。学校里虽然提供了宿舍,但京师大学堂毕竟地处偏远,许多人在内城住的挺好,也不爱在这常住。

    故而,当捷报传到京师大学堂的时候,却是让这些刚刚从内城里刚来的人并不知晓。

    当然,要不是朱慈烺在这里,捷报也不会第一时间传到这里来。

    “大胜?这又来捷报了?”

    “辽东的战事早就平了,有近在咫尺的登州水师在,旅顺口估计建奴怎么也夺不回来。但要说有多大战果也不定,辽东那边的军额少,夺回旅顺便是足够,应该不是这一场。”

    “既然是北征之路,那应该就是倪元璐那一路?”

    “竟是如此……那蒙古都为大明重新平定……上苍呐,这是直追太祖成祖的功勋。”

    “真是天佑大明啊……”方以智三人叽叽喳喳说了起来,都是遮掩不住脸上震惊又惊喜的模样。

    眼见气氛好一阵热烈,朱慈烺再三笑着朝着众人摆手,这才将气氛重新安抚下来。

    “能见大家如此开心,实在让朕好一番欣慰呐。我大明,久失勇武之气,而今内外捷报频传,总算让朕看到了一个赳赳武夫国之干城应该是怎样一个模样。哈哈,当然,朱校长也不用担忧。朕不是来给隔壁陆军学校打广告,拉人气的。”朱慈烺笑着,让一边的朱之瑜连连拱手致礼。

    台下,笑声也不断传来。

    吴巧儿低低的笑着,依偎着田英琦低声道:“干娘,你之前见过殿下吗?也是这般风趣?”

    “不仅风趣,也是杀伐果断呢。不过,殿下在众人面前,一贯是个可亲的人,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呢。”田英琦也是低声说着这样的私密话。

    吴巧儿意味着田英琦,想要说什么,忽然间对视上朱慈烺的目光,面庞一下子腾的红了,支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朱慈烺笑着环视全场,果然发现众人目光都已经渐渐汇聚到了台上。甚至有许多人面对朱慈烺的目光看来,也是没有畏惧,探寻打量着。

    尤其还有许多女学生呢。

    这些遐思飘过去,一旁的朱之瑜轻轻咳嗽了起来。

    朱慈烺默默算了算时间,又想了想今日的安排,不再逗趣。

    众人又见朱慈烺渐渐收起笑容,背对着双手,身板笔直的站在堂上,气氛缓缓变得正式起来。

    所有人打起精神,一扫原本对这种演讲的乏味之心,纷纷认真的静静听了起来。

    只见朱慈烺身着一身皇帝常服,龙纹黄袍穿在身上,说不尽的威严。又见朱慈烺话语抑扬顿挫,声音雄浑有力,都不由感觉到一派皇者气势。挥手之间,都让人不由想到,这是一个抬手可以让天地改色,一语之下,能让千万人命运变迁的大明皇帝陛下!

    “文武分工不同,但说到底,都是为我大明效力。一视同仁,各有千秋,从无高低优劣之分。诸位能出现在这里,在朕的面前就读于大明眼下第一学府,那便是说明诸位都为学校所信赖之可造之才。朕于此,便要与诸位大明未来之菁华之辈,略谈一二,我们身处于时代的分界线上,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世界。再谈,这大学所在,究竟为何物。诸位于此就读,又当心怀何等心态就学。”朱慈烺说。

    场上的画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吴巧儿的眼神亮晶晶的,细细的听着,既是有了趣味,又是不由的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干娘。

    田英琦轻轻笑着,知道吴巧儿在担忧什么:“这未来,咱们女儿家也有一份呢。”

    礼堂设计的极好,场上的也是竭力做了土法的扩音设备,加上朱慈烺这些年来军前动员,战时动员,军前鼓舞不知道多少回,早已游刃有余,声音洪亮,雄浑敦厚,就是场外的李岩与那李工头也是能听得仔细。

    “今日之世界,已非昨日千年未变之世界。西方已寻千年之古,复兴今日之学问,以此解放思想,战船纵横,万里海波驰骋,天涯海角,多为西人所得。一百年前,西人麦哲伦环游天下,已证地圆学说。就在今年,英吉利人克伦威尔击败王军,一代国王查理一世即将走上断头台。谁人能知晓其中因果,告诉朕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谁又能告诉朕,我大明的未来是什么?”朱慈烺沉声的说着,一个个闻若未闻的新名词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新奇,更是振聋发聩。

    堂下学子们鸦雀无声,朱慈烺身后的一干大儒名师们,却是震惊得不由哄闹着议论起来。

    直到朱之瑜严厉的扫视过去,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众人继续听着朱慈烺说。

    “当然,也可以说,这些年来,大明沉沦兵祸,实无余力。这二十年中,我大明变化之烈,亦是千年罕有。二十余年前,辽东兵祸横生,建奴举十数兵甲谋逆,摧枯拉朽,大明辽东江山倾覆。如此二十余载,大明沉沦兵祸,几无再造中华之日。的确无暇他顾。然则,朕有幸得父皇信重,出宫积业,披荆斩棘,得今日崭新大明。诸君于此,可以为朕去寻求一个因果缘由了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我们的时代

    礼堂里,寂静无声。

    不仅是台下的学子们听着朱慈烺振聋发聩的质问,就连台上那些教师们也不由细细思量起来。

    英吉利内战、欧罗巴、麦哲伦、地圆学说……

    一个个新鲜词汇听完以后,是数不尽的疑问,道不完的困惑。

    此刻,听着朱慈烺的发问,自然是经不住疑惑不解后,是一种露怯的静谧。

    “诸君,身为京师大学堂的学子。朕有三言,寄予诸君。一曰,抱定宗旨。想要知道这宗旨是不是光明正大,那自然是要先明白大学的性质。学成之后必有工作事业,这是理所当然的期望。但这并非就意味着是学以致用的根本。更重要的是,在大学则不一样。大学,是为研究高深学问之处。这便意味着,若有其余心思,诸君还请多思量,切莫来错了去处。”

    “外人每多指责我大明朝堂之中,多的是**求财之人,忿忿不平,抨击者盛。要朕说,抨击得对。但这些抨击之人,却实在难说有多正义盎然。”朱慈烺环视全场,目光猛地肃杀起来:“因为这样的人,一说贪污**,便义正言辞。然则每每说完,便拿起八股功业,忿忿不平地想着自己也总有一天,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堂。他们愤怒的,不是那贪腐不公之事,却是自己没有机会贪腐。此等实乃可笑之人,绝非朕所期望京师大学堂里未来成材之模样。”

    “而朕亦是听闻,不少学子就学之初,便急寻进士科,欲读文法学院。于是理科者少,工农医商者更少!”朱慈烺一语道出,台下不少人都纷纷有些坐卧不安。

    京师大学堂开办之后,便首先陷入了内部划分的争论之中。这个时代,除了朱慈烺此前开办的南京师范学校、陆军学校、以及筹备已久却迟迟未开办的京师师范学校以外,并没有这等高等学校开办。

    不少人打算照办国子监的模式,但朱慈烺却否决了。

    国子监里律学、书学、算学都可以算得上是实用的功课。但这样的国子监更多的却像是一种官吏职业培训学校,而非是高等大学堂。

    于是一番争论之下,最终呈报下来的就是文理两个方向。文就是文法学院,理工科当然就简单了,机械工程,医学、农学等等都是如此。

    对于这个年代大多数学子而言,读书便是为了当官。学而优则仕乃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故而,一入学便是蜂拥朝着文法学院而去。也不顾自己究竟是要读的是文学,还是儒学,亦或者律法之学。

    便是有兴趣想要去学一学机械工程之类的,也会被人嗤笑,甚至有人冒大不韪将木匠皇帝的事迹拿出来戏谑一二。

    天启年间,魏忠贤祸国可是这个时代不少人引以为谈资的事情。

    “我大明文法之上的学者便大多数不是在职官员,便是退休致仕的官员,鲜少有终生未仕者。于是开学报课,朕就听闻,有许多学子不问师长学问深浅,只问师长官阶大小。若能选得高官显宦,便沾沾自喜,以为能为高官门生,将来仕途助力。每每想起这一点,我便不由想,那些批评的人,纵然心中几分歪念头,但批评之声是没错的。”朱慈烺说到这里,目光若电,环视全场,如利剑一般,让整个台下鸦雀无声,刺痛得所有人都不由心绪战战。

    “应对批评,讨论旁人说得合适与否,这里自然不需细论。与我大明学子而言,最好的办法永远便是提高自己的水平。旁人说不学无术也好,说只求贪财好色也罢。若果真无此事,问心无愧,又何须畏惧?若果真要求那升官,可以去国子监。要发财,另寻商学院。都无须在京师大学堂蹉跎时光,空耗心神。所以抱定宗旨,探究高深学问。进文法学院,便研读文学,研读律法,研读儒家真义。宗旨确定,一心学习,便能探究其间高深学问为何。否则,一心怀着升官发财之心,一意苦求钻营溜须之能,一朝肄业,身无长物,只能勉强寻个书斋讲课,定然误人子弟。竭力混入官署,定是祸国殃民。岂不是误人误己,空留半生遗憾?”

    “其二……修身治国,首要便是磨练心性,端正品性……”

    “其三……敬爱师友……”

    ……

    朱慈烺站在主席台上,一口气抑扬顿挫不停,说到兴起时,握拳振臂,说到沉重处,撑话语低沉。

    伴随着朱慈烺一字一句起伏,礼堂所有人的心神都仿佛在这样的起伏之中被感染了。就连场外,李岩怔怔的听着,也不由想起了当初自己在河南还只是一个举子的时候。

    他低着头,不由的心想:“若是没有那一场天灾**后的起兵,我是否也能进京求学,成为大明的天之骄子,在礼堂里倾听呢?”

    只可惜,他自己显然是没有机会了。

    此刻,宁威示意朱慈烺时间不多了。还得赶着宫内的一场部阁联席会议。

    一念于此,朱慈烺点点头,重重吐出一口气,用一种格外有力的声音,发自肺腑的诚挚道:“在上一个时代,我们有渡过了最陈旧的迂腐过去,不堪屈辱的历史,自大封闭的傲慢。那里,这是最坏的时代。但同样,朕亲眼看到,现在,这个时代一样有最具有生命力的新生经济,有勇敢的军人,有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文士。有勤劳的百姓,有无数兢兢业业的子民。有我中华四千年积蓄的文化底蕴。所以朕相信,接下来的时代,会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我相信,这个帝国再也不会被欺辱。因为有着一万万永不接受屈辱的国民。”

    “我相信,这个帝国定然强大。因为,他有着一万万勤劳勇敢,敬岗爱业的国民。”

    “这个时代,是属于朕的,更是属于你们的!”

    说罢,朱慈烺躬身一礼。

    朱之瑜闻言,缓缓起身鼓掌。

    身后众人见此,也是纷纷起身鼓掌。听到这里,自然是没有一人不是感慨再三。为朱慈烺胸中气象所惊叹深思。

    全场掌声雷动,朱慈烺连连再三致意都有些无法抚平气氛。见此,朱慈烺便只好浅笑着朝着众人一一挥手致意。

    回报他的,是更加响亮雷动的掌声。

    台下,吴巧儿竭力鼓着掌,眼睛亮晶晶的,不断回想着那一句话:“这个时代,是属于朕的,更是属于你们的!”

    “我们的时代!”(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凯旋门上凯旋归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

    小冰河时期的大明比正常时期的夏天来得都要晚一些。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却还只是晚春初夏的气候。

    不过恰好,这也是一个不太热,也不再冷的季节。

    得益于和平的到来,京师的城内渐渐少了许多肃杀,相反,城内的人们衣裳渐渐薄了起来。时尚靓丽的气氛开始在京师城中缓缓显露。

    吴巧儿换了一身衣裳,驻足于永定门前。

    这一身衣裳可是十分特殊。上身是斜襟袄,下身半截百褶裙。看起来典雅大方,秀丽端庄。尤其是吴巧儿在大学堂里读书这么久,比大家闺秀多了几分大气,比小家碧玉多了几分灵气。

    这样的装束,在人来人往的永定门外委实惹眼。不少没见识的村汉此刻便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不开了。有几个自称自己斤两不轻的浮浪汉子见了,更是目光大亮,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

    只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行动,便眼见街头巷尾到处遍布的黑皮冒出,心中升了几分恐惧之心。

    这些黑皮显然就是京师各处警署的警员了。

    自从朱慈烺登基以后,京师的治理能力便迅速上升,得益于较为充足的经费以及迅速扩大的警务部门,城内治安扭转。

    原本在往日的时候,光天化日都有抢盗之事发生,弱不禁风的女子走在大街上要是没有人陪护,便有不小几率会遭殃。

    这里头,便有那些衣着体面,有几分谈吐的浮浪子弟为祸。

    这些人大多家中有些本钱,自己也不上进,每日拿着家里的钱财在街面上玩乐,尤其喜好勾搭女子。若是家里管教不严,让家中女子被这些浮浪子弟的花言巧语骗了,失了身子没了贞洁未必是最坏的结果。被玩弄腻味以后直接卖去花柳胡同才是最多的结局。

    按说,这等拐卖之事是重罪。

    可原本城内治安大坏,比拐卖妇女更严重的事情层出不穷,有限的衙役既是无心,也是无力去管。无心是因为许多都是收了黑钱,无力便是实在是人手不够,实在力有未逮。

    不过,此刻的永定门的各处边角里却是遍布了那些黑皮警员。

    看着这些警员,几个浮浪子弟便忍住了心中跃跃欲试的想法,反而竭力遮掩住行迹,不想让这些警员发现。

    朱慈烺对近代化警务系统的推崇是毫无疑问的,充沛的经费加上此前推进财税改革时革新的人事体系都让警务系统得以迅速发展。一则有了经费,二则有了大量新鲜血液加入,充沛的财力人力到齐以后,城内的治安自然迅速好转。原本顾不上的案子纷纷进入案头,几个还没见到形势变化的头号人物依旧我行我素,却不料没半个月就进了牢里,听闻最好的结果也是流放千里,去海外劳改。

    这样可怖的结局自然不是这几个还没过够花花日子的浮浪子弟愿意接受的。

    不过,他们很快便认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随后眼中既是垂涎,又是惊叹。

    “看来,这就是那位战斗英雄的姐姐喽?听说是京师大学堂的女学生呢。”

    “女学生呀!啧啧,真是第一回见了。此前倒是听说南京师范学校与还在筹备的京师示范学校都有女学生,可师范学校的女子都是在学校里不出门的,今日,倒是第一回见了。刘大哥,你说,这初级小学毕业的算是童生,高级中学毕业的算是秀才,这京师大学堂里出来的人物,岂不是就算得上举人?一个女举人……真是开眼了呐……”

    “嘘,怪话说说一些。这什么举人秀才的,咱们可管不上。但前些时候陛下才去了京师大学堂演讲哩,这般天子骄子的人物,咱们也别说怪话什么的,便仔细看着。莫被什么浮浪诱拐了,到时候上头吃罪,咱们又得三天三夜不归家的大索全城喽……”

    大索全城固然是威风,可警察办案都是得按照严格的条例办事,拘束的地方极多。到时候纵然能接着机会立功,却也是极其辛苦极其劳累的事情。

    更何况,要真是有京师大学堂的女学生被拐了,说不定就是龙颜大怒,先治了你的罪,再让你戴罪立功。

    被刘大哥这么一交代,那小字辈一些的警察闻言,也是不由打起精神,四处看了起来。

    没错,吴巧儿身上一身装束显然就是京师大学堂发放给学子们的校服了。

    这种朱慈烺趣味使然,将后世五四学生装复制过来的校服一经面世便得到了大多数女同学们的喜爱。发放的一套校服本来是备着作为礼服所用,却不料大家每日穿着都没个换洗的。当然,这么一点小问题难不住女学生们。

    能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数都是素质上佳的。这个年代挑选的标准便是女红。于是,没多久便复制出了众多的校服,一下子就成了京师大学堂女学生的象征性标志物。

    甚至,就连不少京师大学堂的男学子们商量着要怎么去迎接归来凯旋之师都被悄悄淹没在了这样靓丽的风景线里。

    这一番思量间,看似发生事情极多,其实也只是过了一小会二。

    “弟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听说这一回弟弟立了功,可军中立功,那是好相与的事情吗?听教师们说,这三等伤,二等残,一等……可这一回弟弟竟是立了特等功,比起一等功还要卓著的功勋。这得受多大委屈,啊不,委屈也就罢了。可身子要是伤了坏了,那就救不回了啊!”吴巧儿不住的回想起吴万英寄回来的书信。

    功勋再是耀眼,却无法让吴巧儿关切,他只关心,弟弟会不会有事,可否能平安归家。

    只是,心中再是不情愿,吴巧儿也明白男儿心中志向绝不是老死床榻。对于吴万英这样的年轻人而言,更是不仅坐着封侯拜将的梦想,也在身体力行的践行着这样的志向。

    心中百转愁肠,吴巧儿也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叹到身边雪白的脖颈里忽然间冒出了一股子热气,这才让吴巧儿惊得回过神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玲珑秀美的女子走来,亦不一行间,风姿卓越,魅惑动人。看得吴巧儿都好一阵发呆。

    “佩君,你又作怪了!”那大一些的女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吴巧儿,歉意道:“妹妹最爱作怪,见笑了,我这里给姑娘道个不是。”

    “无碍无碍,佩君妹妹这般古灵精怪,倒是让我羡慕这无忧无虑的性子呢。哪里有什么需要赔不是的地方,李姐姐,啊不,李老师。您太客气了。话说,您怎么也来了这里?”吴巧儿连连摆手说着无碍,又好奇的问了起来。

    被称作李老师的女子温婉秀美,同样也是来自京师大学堂。只不过,李老师显然不是学生,而是京师大学堂的教师。

    京师大学堂里,其实除了文理以外,也有一些没有归入院系,而只是暂且上课的科目。比如这位李老师便是上的琵琶课,任由全校女子报名,当然,男子是不能报名的。

    “你与我说不要客气,你却怎么也客气起来了。我们在课堂里是师生,却不碍着下了课堂做姐妹。我此前在金陵呆着气闷便来了京师,后来见在学校里躺着也气闷,左右没几个说话的人,便入城来逛逛。巧儿你与我投缘,何不姐妹相称,也少了那些客套的生分。”李老师看着吴巧儿精致的五官,也是心中投缘,笑着说着,让吴巧儿心中顿生紧张之感。

    吴巧儿心里欢喜,哪里会拒绝?更何况,她甚至想,李老师说话这么好听,丝竹琵琶又谈得那般精妙,真是不顾李老师说了什么,只需听李老师开口说话,便能顿生好感哩。

    “那李姐姐又怎么来了这里?我是有个弟弟,最是不省心,也不知是一时兴头起了从军,还是朕有那封侯拜将的心思拗不过来,此番就在北征大军里。还好前些时日收了家书,里面道是无碍,这才宽心了一些。只不过,就怕只报喜不报忧,这就一早在这里候着了。”吴巧儿说着,也不由叹气了起来。

    “我么,也是在城里逛逛,寻几个旧友说话。却不巧旧友们都已经难去,不凑巧了。又听说今日恰好是远征大军凯旋而归的日子,便过来为我大明好男儿喝一个彩,也不算辜负了今日一趟出门的时光。”李老师与吴巧儿说闲话,却是露出了几分淡淡的萧瑟之气,让人顿生怜爱之情。

    吴巧儿看得也是心中一紧,连忙劝说了起来。

    不过,吴巧儿也早非无知少女,倒是看出李老师眼中朦胧起的雾里,很是有几番思念之情呢。这样的思念,恐怕不是止于旧友手帕交罢……

    “哎呀,两位姐姐,你们说得这般投缘,可是让佩君我一句话都说不进去了呢。不过,我倒是有句话可以与巧儿结界说。你呀,唤李姐姐也是有些生分。不如往后见了,就直接唤我佩君,唤我们家结界香君,或者香君姐姐好啦。”那佩君小姑娘说着,拉着两人的手腕,倒是笑嘻嘻的,很是个乐天派的模样。

    两人相视一笑,便又拿起佩君逗笑起来。

    很快,佩君便被逗趣得乐一阵怨一阵的,又要跑开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看起来热闹又靓丽。

    不过,这样的热闹倒是很快就终结了。

    远方,尘土飞扬。

    城头上,忽然间鼓声响起。

    城门前的禁卫与警察们纷纷分开人群,留出一条大道。

    果不其然,一行人如龙,马如虎的骑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阵尖叫转瞬响起。

    “是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果然出来迎接凯旋之师了!”

    “吾皇万岁!大明万胜!”

    ……

    无数欢呼与惊叫声响起,吴巧儿自然更加是蹦蹦跳跳的挥着手,尖叫着。唯有她的身边,佩君罕见的没有疯丫头一般的喊叫,而是担忧的盯着她的香君姐姐。

    香君姐姐淡淡的看向那个人远去淡漠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摸着佩君的脑袋,道:“见到了,也就无碍了,还担心我么?倒不如担心担心你晚上回去的功课吧。”

    果不其然,佩君原本还担心忧虑的脸上顿时嘟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李香君看了,都是禁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

    远方扬起的尘土自然就是归来的大军。

    除去孙传庭得朱慈烺全权授权在宁夏处置漠南蒙古之事以外,作为此战统帅,倪元璐便率领大军凯旋而归了。

    除了归来的大军这些有功将士以外,庞大的队伍还带来了众多的惊喜。

    一路调集了沿途州县几乎全部车马的结果就是倪元璐将在归化城俘获的众多珍宝斩获都运回了京师。

    蒙古人固然是贫穷的。

    大部分的蒙古牧民也喂不饱肚子,穿不暖衣裳。但这不意味着蒙古王公贵族是贫穷的。

    作为鄂尔多斯部的济农,土默特部的札萨克,他们不仅有此前蒙古人代代相传下来的众多财富,一样还有历次跟随清军南下抢掠的珍宝。

    不同于此前大明军队并不专业的管理,而今传承自帝国皇家近卫军团的第一军发挥了优良的传统与专业的管理。在各部枢秘处的努力之下,战争里的斩获并没有归入到士卒将领的私人口袋里。

    在这样的努力之下,这一场战争又发挥了朱慈烺历次作战的优良传统。

    斩获丰厚!

    “此番战果俘获,尽数表于此单之上。微臣谨贡于圣前!”倪元璐重重一礼,骄傲的将手中的表单递给朱慈烺。

    表单并不厚,只有大约一个人手掌宽。

    但朱慈烺这表单代表着什么。

    因为,上面只不过是一页汇总罢了,除了第一页的总数,这就是一个目录。整个斩获的目录早已汇总成册,交给了随兴而来的枢密院官吏。只要一看杨文岳惊讶与惊喜的眼光,看着随行文书搬运者足足有半人高的账册,便知道这一战斩获是怎样的惊人。

    朱慈烺翻开汇总,看到第一行的数字便笑了出来:“不愧是朕的枢密副使,好,好,好啊!一战斩获便能给朕带回价值九百二十七万两的珍宝金银,这一仗,打得好!”

    一阵热烈的鼓掌后,朱慈烺笑着将一面日月龙旗递给杨文岳:“这永定门前,朕下令建造了一个大大的拱门。上面,是将士们奋战的英姿。此后,这永定门就给朕的勇士们改一个名字,就叫凯旋门!勇士们,现在,挺直你们的胸膛,扛起你们的旗帜,跨越凯旋门。大明,祝贺你们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吴万英、丁高天以及馒头高声大喊,欢笑不已。(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日不落帝国

    大军凯旋入城,吴万英、丁高天以及馒头都是骄傲的走在大军之中,朝着城内百姓们挥手示意。

    吴万英昂挺胸,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看得一边惊喜得几乎要癫狂起来的丁高天,嘿笑了几声:“老丁啊,怎么着,你都当兵这么多年了,还这一副生瓜蛋子的模样?”

    “万英!你别笑我,要是你也如我一样,几十年得不到旁人正眼瞧一眼,现在人人都道咱们是英雄,那怎么能不欢喜得跳起来?听听,刚刚万岁爷开了口,咱们凯旋而归,凯旋而归啊这是多大的荣耀,现在,落咱们身上了!”丁高天又唱又跳,欢喜得不能自已。

    吴万英倒是镇定许多,作为官家子弟,大场面不知见了凡几,对此稍稍有些抵抗力。

    更重要的是,吴万英可不比丁高天这个孤寡汉子。他的身边,正有一人与他紧紧靠着,对着这样的大场面显得有些怯生生呢。

    这人自然就是馒头。

    馒头虽然知道这是好事,可看着这样大的阵仗还是有些畏畏缩缩,缩在吴万英的身后,双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抓住了吴万英的衣袖,低声说着什么,反倒是让吴万英挺直了胸膛,一边劝慰着,一边抬头挺胸,做出从容不迫,不慌不乱的模样。

    见此,馒头这才有些放松了一些。

    不过,很快她又要惊得跳了起来。

    因为,丁高天忽然间惊喜的朝着吴万英道:“万英!万英!快看那儿,就是那儿,好多漂亮姑娘盯着咱们啊!你看那边,就是城门角西北边儿上,一处有栏杆的,有个土台上的那几个姑娘。都盯着咱们呐!嘿,你说我今日喊你拾掇拾掇你还不听,馒头,快看看,给万英捯饬捯饬,不能让京师的姑娘瞧不起啊!这里头,说不定还能有……”

    “老丁……”吴万英看着馒头一下子沉下来的表情,急了,瞪了一眼丁高天。

    馒头闷声道:“有什么?你倒是说呀……”

    “有……有……”丁高天瞧出了不对劲,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拼命的将话吞咽出去,讪讪着道:“我这不是着急万英的终生大事么,那几个姑娘都是万英喜欢的模样,不是我的菜,自然得紧着万英了。咱们都是刀口舔血的,这点事情,先办了先好。到时候真是沙场上一命呜呼了,留个种,去了黄泉地府,见了祖宗也不心虚不是……”

    “我看你是吃撑了,闲得慌!”吴万英急了,笑骂了一顿。他顺着丁高天的视线看过去,打算好好安慰一番馒头这些也不是自己菜,只是,一眼看过去,吴万英便呆住了。

    馒头看吴万英怔怔看着,眼珠子都要露出来的表情,心里一下子酸意上头,眸子里水润水润的。

    丁高天见了,也跟着急了,了狠,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低声道:“哎呦,都是我不是……咱们换了这一茬可好?进了京师,我给馒头你买好吃的,带你去看好玩的。然后,再给你这万英哥哥教训一顿,万英,你什么呆!”

    “姐!”吴万英也不听丁高天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拼命地朝着人群那个小土台上招手:“姐,我凯旋回来了,凯旋回来了啊!”

    “姐,你等我!我一告假,就去学堂里找你!”吴万英拼命地挥着手,朝着看台上的吴巧儿招手。

    此刻,大队人马已然入城。

    吴万英的队伍也是入城以后,看着身后吴巧儿的身影越来越远,一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在吴巧儿的招手中收回了心思。

    馒头怔怔的看着,明白了过来。

    丁高天摸着脑袋,为自己闹的这一个大乌龙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

    ……

    人群之中,吴巧儿招着手,眼见吴万英远去了,这才放下手。

    “那便是你的弟弟?”李香君,赞道:“和你像,看着就是一表人才哩。”

    “就是舍弟。”吴巧儿听着李香君赞赏,一阵欢喜,但转而,便有些忧心重重了起来。

    李香君关心的问道:“看样子,巧儿弟弟这一回凯旋而归,身上并无碍处,又立的大功。这应当欢喜才是呀。”

    “自当是欢喜。可……可我就怕他从了军,不知道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带歪了,学了……学了那些不正之风。香君姐姐,你可是没瞧见,弟弟身后便是有一人,紧紧的靠着万英。而万英,还一路哄着,看神,也是大为不对劲呢!”说着,吴巧儿更加担忧了。

    他们吴家可就这一个男丁了。

    真要出了那种癖好,他就是死后见了祖宗也没脸了。

    “我倒猜想是个什么难题,未曾想,却是这么个问题……罢了罢了,往后呀,你见了真人,就明白喽。”李香君倒是认出了吴万英身后馒头身上的衣服代表什么。

    不过,她倒是没有着急解释……

    ……

    凯旋仪式很快便在天坛举行完毕。

    朱慈烺照例来了一番激荡人心,引得三呼万岁的演讲。

    完毕以后,朱慈烺便急匆匆赶回宫中了。

    那里,一场高规格的会议已经筹办完成,李邦华、傅淑训、黄道周、高名衡以及王铎等阁部大臣纷纷在列。

    好在,凯旋仪式顺利举行,路上,朱慈烺撞见了一同入宫的李邦华,两人一路进宫,一路说着闲话。

    “前些日子,锦衣卫带回来的那些奏报,李爱卿看得如何了?”朱慈烺闲散的聊着。

    李邦华笑道:“感想,自然是万千呐。不过,西人的历法也是。许多时候算起来,有些晕乎。但圣上在京师大学堂所言,这会儿臣倒是真切明白了几分。这天下,的确大不同了啊。”

    李邦华说的历法,当然就是此刻欧洲人用的西元纪年。而大明,用的是大明二七七年。

    大明二七七年这个新的纪元是朱慈烺登基后所采用的新式纪元,他既没有用传统的年号,更不会崇洋媚外用一个西方宗教人物出生之年作为纪元。

    自然,顺理成章的,按照大明立国的时间来纪元便成了最符合常理的事情。

    二七七年意味着大明已经监国两百七十七年了。

    悠久的历史带给了大明众多的光荣传统,荣誉的过去,不朽的灿烂文明。但同样,两百七十七年的时间里,也意味着一些小问题不断的积攒已经成了大问题。一些天朝上国的骄傲过剩,便会演变成了自大。

    但好在,末世虽是灾难,变化也是契机。

    这个年代的大明是迥异于后世统治之清朝的,

    明末的中西方交流更是开放的。

    江南的士大夫并不拒绝海上远洋而来的传教士,朝廷不仅在登州向西方的雇佣兵学习火炮射击的技术,崇祯皇帝为了报答汤若望协助铸造火炮之功,亲自题词“钦褒天学”四字,制匾分送各地天主堂悬挂。徐光启、李之藻、李天经、汤若望主持编撰的《崇祯历书》便是西学东渐的一个标志。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隐藏着危急的时代。

    同样,也是一个即将变革的年代。

    来自锦衣卫的奏报便是汇聚了锦衣卫在海外竭力搜罗到的一些整个世界的情报简述。朱慈烺能够知晓今年的英国内战,除了穿越客的便利,自然也少不了那个威风赫赫的锦衣卫。这个此前的特务机构已经更加像是大明的军事情报局了。

    277年,这个生肖是鸡年的年份里,在西元上是1645年。越南后黎朝福泰三年,莫朝顺德八年;日本正保二年。

    二十五年前,英国人的“五月花号”抵达了新英格兰,也就是后世的美国。再往前算一年,却正是荷兰人占领爪哇,逐步侵蚀东亚的开始。其后三年,也就是1622年,荷兰人占据澎湖,1624年又占据台湾赤嵌城。

    大明二七七年的五年前,也就是朱慈烺京师大学堂演讲上提及的英吉利王国,此刻正生着一场内战。

    这个被后世称呼为资产阶级革命的事件拥有着划时代的意义。资产阶级反对封建**的时代潮流,已然由此悄然开启。依靠着这一点体制上的优势,谁也不会料想到英吉利这样一个海外孤岛之国会成为接下来将近三百年间的霸主。

    同样,与此同时,未来整个世界的中心区域:欧洲,也正在生着巨大的变革。

    从1618年开始的三十年战争席卷了欧洲诸国,漫长的战争死伤惨重。历史的滚滚车轮之下,到今年的时候,这一场战争已经进行了二十七年了。朱慈烺很清楚,三年后,三十年战争就会结束。

    这一场以哈布斯堡王朝战败为终点的战争同样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欧洲的民族国家因此加形成,欧洲的近代史由此端。

    斯威特伐利亚所构建的国际秩序将深远的影响着这个世界。

    至于东亚……原定历史上的东亚,蛮族摧毁了文明。清朝取代明朝,不仅是亡国,更是亡天下之举。沉沦于战火的清朝要蔓延数十年的战火,一直到康熙年间才会有一丁点粉饰出来的所谓康乾盛世气象。但作为异族统治着庞大帝国,清人注定会走向维稳,走向封闭,做着天朝上国的预梦,直到被一炮轰开国门。

    好在,让朱慈烺可以感觉欢畅骄傲的是。

    一个新的时代会在他的手中启航。

    未来的国际秩序……不会有中华儿女的缺席。

    ……

    位于乾清宫偏厅新修筑的国务会议一号厅里,大臣们各自入场。得益于国务会议厅这等新式会议厅都是每个人都有桌子有椅子,既是可以好生安坐,又能放下一大堆文件。大明的官员们终于不用带着一根长长的笏板。

    这个笏板,便是一个类似于记事本的存在,让官员们以备上峰的问话。

    故而,一入场,大家便各自整理着文件。

    随后,会议厅里便出现了几个年轻的中书舍人。这些中书舍人名头虽大,其实也就是秘书的干活。他们分着一份份文件。

    显然,这是这一次的会议材料。

    众人急忙又将文件一一收下翻阅。

    整个大厅里既是静谧又是嘈杂。

    静谧的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嘈杂的是整个会场里不停歇的出文件翻页的声音。这仿佛是一场进食,每个人都用尽自己最快的度。只不过,他们进食的对象换成了手中的文件,目标是将那些文件里面海量的信息量。

    一阵沉默后,忽然间,整个会场里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文件翻页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紧接着,还在翻页的人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异常的地方看过去,赫然现屋内不知何时都是纷纷停住了翻页的举动。

    当所有人停下来以后,大家对视着,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来了个女子?”还是在场官员里资历最老的黄道周开腔问道。

    “黄阁老好,我是6军医院病理实验室负责人,孔洛灵。这一回,6军医院受圣上旨意研究了一项特别项目。我作为项目负责人,前来报告项目内容。”孔洛灵微微有些紧张,起身致礼,不过话一开口,便如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了。渐渐的,孔洛灵反而心平气和,没了紧张之。

    “噢……”黄道周缓缓颔,没有多说,只是道:“既然是圣命,那么请坐,老夫我没有问题了。”

    屋内众人纷纷对视一眼,随后,又恢复到了那个文件翻页不断响起的声音里。

    良久,当所有人纷纷到期,最后抵达的朱慈烺也步入主席台上时,文件翻页的声音这才一下子停住。

    会议室大门紧闭,屋内点滴杂音都无。

    朱慈烺轻咳一声,道:“诸位想必已经看了中书舍人派的机密文件了。保密条例呢,朕就不废话了。这一回的会议准备的可能有些仓促,但接下来一系列定下来的政策政令,都将是国策级别的。也就是说,这些政策的编撰、颁以及实施,都将深远的影响这个帝国,甚至,决定我们是否能引领风潮再续千年。成为那日不落的帝国!”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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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介绍:
崇祯十五年松锦大战以大明一败涂地为结局落幕,最后主力付之一炬,亡天下的关头就此到来。
蒙昧的满清张开獠牙,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恐怖的文字狱映入了主角眼帘,睁开眼,他猛地发现,自己成了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现在,只剩下两年了!留给全新朱慈烺的,是末路之下的狂奔……还是执起剑,用刀剑相击的声音,奏鸣一曲进击的狂想曲!大明最后一个太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最后一个太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最后一个太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