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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全文阅读

作者:杏子快跑     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txt下载     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沈籍之人在魏郡

    越辞早已经发现了靠近自己的太子殿下,就在他以为太子要上前同自己说话时,太子却在距自己两步的距离外突然止步停了下来。

    半晌不见旁边的人再动一步,越辞不耐的转身就看见一脸欲言又止的太子瞪着慌乱的眼睛看着自己。

    越辞心情更差了:我有这么恐怖?

    脑海里过滤了下措辞,越辞先开了口:“我方才同殿下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百里昭月立刻表明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说的那些话,为的就是要二当家相信我的价值有限,威胁不到你,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所以我说要砍你脑袋的事也是假的,你也不能放在心上。”

    越辞面露诧异:“殿下信我?”

    “你这是什么表情,本宫看起来有那么蠢吗?”百里昭月无语的盯着越辞,恍然大悟道:“你该不会以为本宫信了你的话,担心我日后报复你,所以你忧心忡忡的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并没有担忧殿下会因为今日的事日后报复我。”越辞定声道:“他当时若真的对殿下动手,我一定会放箭。”

    所以我其实是死里逃生?尽管心底告诉自己要镇定,但百里昭月脸上的笑意还是渐渐僵硬了起来:“还好二当家最后主动放了本宫哈。”救命!主角团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百里昭月脑海里过了反派的一百零八种惨死大法,就听见越辞道:“就算他没有主动放了殿下,臣也能确保臣袖中的箭在他伤害殿下前射中他的眉心。”

    突然想到蒙着眼睛射箭都能百发百中的越辞,百里昭月脱口道:“所以你没打算要杀本宫?”

    “殿下为什么认为我会杀了殿下?”越辞的语气听起开似乎又带上了怒意。

    “没有没有。”百里昭月笑着摆手:“对,对了,那边的小郎君你叫人把他放了吧。”

    话题转移的过于生硬,越辞也不想就此话题纠结太深,顺着百里昭月的目光看去,皱眉道:“此人品性不好。”

    百里昭月就把刚才和楚政说过的话和越辞又说了一遍。

    越辞静默的盯了百里昭月半晌,最后点头叫人去放人。

    得知放了自己的人是百里昭月,少年面色发白的望了百里昭月好一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带着愧疚转身离开。

    清点完燕山上的人和财务,越辞下令把匪徒带往魏郡处置。

    “不可,魏郡有问题!”楚政道:“魏郡郡守章宏毅先是骗走了殿下身边的羽林,然后在祭祀那天派人刺杀殿下,我和殿下死里逃生最后被逼上燕山。”

    “什么!”楚筝惊呼道:“急报上不是说匪徒截杀了太子吗?可他一个小小郡国的郡守怎么敢刺杀太子殿下!”

    “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楚政道:“洪灾半月有余,整个城内还一片废墟。年轻体壮的青年跑的跑逃的逃。若非殿下来了魏郡后带人建难民营,安顿魏郡百姓,只怕整个魏郡城的人都跑了。”

    “这种不顾百姓生死的人是怎么当上郡守的!”楚筝怒声,恨不能立刻提剑砍了那郡守。忽而她眉头一紧,思忖道:“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必要杀太子殿下啊。刺杀太子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百里昭月道:“或许,魏郡城内还有更大的秘密。”而这秘密值得他冒着诛九族的死罪也要刺杀自己。

    一个连太子都必须除掉的秘密,目的很明显是什么了。众人心照不宣,压下未说出口的波涛暗涌,闭口不言。

    突然,越辞脸色一变:“沈籍之!”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飞身上了马:“我先行一步,你们后面跟上。”说完驱马扬长而去。

    沈籍之?看着越辞骑马离开的背影,百里昭月不解:自从沈皇后病世后,沈氏一族的嫡系就只剩下了沈籍之。沈皇后去世后虞帝心中敢感念沈氏人脉稀薄,但沈籍之自小体弱,思来想去虞帝这才给他寻了个看起来不错实际上非常清闲的职位。原主一直看不上自己这位体弱的表兄,因而自从沈皇后病世后就从未和沈籍之有过来往。不过越辞突然这般慌乱,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等到越辞骑马离开后,楚筝才再想起来似的惊声道:“糟了!沈大人奉陛下圣命督察章宏毅,他在魏郡城外和我们分头行事!此刻怕是已经在魏郡城内待了近两天时间。”

    也就是说,只要沈籍之开始调查章弘毅,章宏毅为了掩盖秘密必然有所动作,那么沈籍之的处境肯定会变得十分危险。

    “你们兄妹二人留下押送这些匪徒。”百里昭月立刻上马道:“本宫先带着一队人去魏郡支援越辞。”

    “叫楚筝一起去!”楚政道:“她武功在我之上,有她保护殿下,我等才可放心后面行事。”

    思索片刻,百里昭月点头道:“那我们就此先行一步。”

    清点了一半的人马留下,百里昭月和楚筝带着余下的人策马往魏郡方向赶去。

    马不停蹄一天一夜,百里昭月一行人终于在第二日傍晚赶到魏郡城。

    但百里昭月没有进城,而是带着人马驻扎在城外。

    楚筝跟在百里昭月身侧不解道:“殿下,我们现在不入城吗?”

    “章郡守以为我死在燕山上,本宫要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万一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反到得不偿失。我们倒不如乔装一番潜入城中后找机会绑了他再现身。”百里昭月道:“反正越将军已经入了城,沈籍之只要之前没出事,有越辞在他就更不会出事了。”

    听见‘乔装’‘潜入’,楚筝立刻兴奋起来,跃跃欲试道:“要做什么?我都听殿下安排!”

    二人做了难民的装扮,然后互相搀扶着入了城。

    像百里昭月和楚筝这样的装扮的难民,在魏郡城内比比皆是。二人赶在关城门前一刻入了城,守城的官兵连问都懒得问一句,就放了二人入城。

没心没肺的反派

    二人入了城,在郡守府附近寻了间客栈住下。

    “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楚筝一直处在一种极致的兴奋的状态之下,百里昭月猜测她从小生长于京师,虽然武功了得却因为是个姑娘而埋没于在后宅。如今她好不容易离开了礼教束缚的京城,做的又是一些惊险刺激的暗查工作,整个人显得格外新奇和兴奋。

    “我有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办。”百里昭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此事至关重要非你不可。”

    楚筝果然兴奋的睁大了眼睛,拍着胸脯豪言道:“殿下放心,刀山火海我都去的!”

    百里昭月:···道也不必如此。

    入夜,楚筝偷偷溜进了郡守府,避开夜巡队,七寻八拐,终于在郡守府的侧院廊下看见了越辞的身影。

    楚筝面上一喜,从墙上翻身下来:“越将军~”

    看见突然出现的楚筝,越辞丝毫没有表露出惊讶之色,仿佛他站在这为的就是等楚筝的出现。

    “将军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楚筝颇为失落的嘀咕道。

    越辞神情冷淡的问:“殿下呢?”

    对于越辞的冷脸,楚筝莫名发憷。她一五一十的把百里昭月的安排交代的清清楚楚,最后回答道:“殿下眼下正在客栈里等我消息。”

    越辞道:“你回去告诉殿下,沈籍之人没事。明日一早你独自出城把城外的士兵带入城内,带他们直接包围郡守府。”

    楚筝迟疑道:“可殿下说贸然行事,只怕章郡守狗急跳墙,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就得不偿失了。”

    越辞忽而冷笑:“别忘了你来此前和蘅仙妃保证过什么。”

    楚筝:“我···”

    “先不提能不能揪出刺杀太子殿下的幕后凶手,你不妨先想想整个大虞刺杀太子殿下后有谁能获利?”越辞幽幽道:“不管查到哪一位皇子,都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

    “难道就让殿下承受这样的委屈?”楚筝难以接受,一直以来她心底神圣的朝堂在这一刻于她开始崩塌:“殿下心中仁爱,奔波此地祈福,却差点丧命于此,难道不该给殿下一个交代?”

    越辞道:“若是杀太子殿下的人是三殿下呢?”

    “不可能!”楚筝脱口而出,却见月光下的越辞神色晦暗的看着自己。她有些苍白的开了口:“无论如何三殿下决计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越辞道:“陛下也如同你这般,尽管心底有所动摇,可行动上已然坚信着各位皇子不会手足相残。”

    楚筝沉默着,脑海里闪过自己临来前太子殿下再三叮嘱自己注意安全的神情。

    “南下前,陛下给了我一封密诏。”越辞突然开口。

    不用越辞继续说明,密诏上写的什么,楚筝也已经猜到了。她无力道:“我知道了,明日的行动我会瞒着太子殿下的。”

    说完她便转身,渐渐整个人都融入在夜色里。

    得知沈籍之人没事,百里昭月松了一口气。说话间却发现楚筝神情恍惚,似乎有回避自己之意。

    “你怎么了?”百里昭月目光担忧,懊恼自己不该让她一个小姑娘夜探郡守府:“是不是夜色深,路上被吓到了?”

    面对百里昭月关怀的目光,楚筝越发内疚,她感觉自己的良心备受煎熬,她竟然背叛了这么一位给与所有人月光一般纯净感情的太子殿下。

    “没有被吓到。”楚筝掩饰着心虚,脸上露出苦笑:“我只是想阿父了。”

    百里昭月看着难过的小姑娘,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前世。不过自穿书以来我竟然没怎么怀念自己的前世。

    这么一对比,自己显得好像有点没心没肺。

    百里昭月看着情绪低落的小姑娘:“等解决完魏郡的事情,我就让你兄长和你一起回京师。”

    楚筝抬头问道:“殿下不回去?”

    “本宫打算去清河郡。”百里昭月道:“清河整个郡国都被黄河水淹了,那里的百姓更需要本宫前去的安抚。”

    楚筝闷声道:“殿下和传言中一点都不一样。”

    百里昭月笑道:“人都是要学会成长的,亲眼看过世间苦难,本宫这才发现以前的自己自私又狭隘。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多数人的一辈子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可本宫不行···”我要扭转悲惨的反派命运,过完人生的几十载。即是过眼云烟,却也于这世间安稳康健的存在过。

    楚筝怔怔的看着烛下的太子殿下——目光坚定且勇毅。这一刻,百里昭月的形象在她眼中变得悲壮且伟大。楚筝心下感念,脱口道:“殿下,其实我有件事瞒着你。”

    ······

    天刚亮,章郡守就被护卫从温柔乡里喊了起来。

    “郡守!不好了!不好了!”护卫神情慌乱的在门外叫喊。

    章郡守脸色难看的穿起衣服,抬手开门,对着门口的护卫就是一脚:“你的给本郡闭嘴!大清早的嚷嚷什么!谁不好了?晦气!”

    护卫不敢叫喊,嘘嘘的捂着被踢疼的腹部,指着外面顿声道:“郡守,郡守府被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兵给包围了!”

    “什么!”章郡守一脸怀疑:“魏郡的兵没有我的兵符谁能调动?”

    护卫道:“真的,属下早上一开门就看门外围了好些穿着盔甲的兵。属下看了一眼,就连忙把大门又给关上了。”

    章郡守道:“他们都穿着什么颜色的盔甲?”

    “银玄色的盔甲!”护卫想了想道:“就,就和昨日来的那位越将军穿的是一个颜色的。”

    章郡守心下一慌:“你,你快去找郡丞过来!”

    话落,他立刻迈步向跑越辞住的偏院跑去。

    跑到半路,就看见一身银玄色盔甲的越辞正在花园里练剑。

    章郡守气喘吁吁的走上前,犹豫再三开口,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试问道:“越将军,郡守府门外来了一队官兵,不知您知不知道?”

    越辞一个收势的动作,手中的剑光闪闪,章郡守只觉眼前一花,听‘噌’的一声,那剑就入了鞘。

我没提过此事吗

    “哦,这么早就来了?”越辞提剑向外走去,一回头却发现章郡守正苦着脸站在原地。越辞道:“郡守不跟本将军一起去迎迎?”

    “啊?”要一郡之守去迎接一群没有品级的**子?章郡守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可说话的人是越辞,他不好违抗,不大情愿的点头笑道:“这个,将军的人自然还是要迎一迎的。”

    谄媚!越辞心底不屑冷笑大步前行,章郡守提着衣摆小碎步在后面追着。

    看着禁闭的郡守府,对上越辞询问的目光,章郡守转头招来护卫:“快来人,把大门打开!”吩咐完章郡守连忙转头看向越辞尴尬赔笑道:“都是府里的奴才不懂事,没认出将军的人,还望将军切莫介意。”

    这时,只听郡守府大门‘吱——呀——’的被缓缓拉开。

    随着大门的打开,铁骑兵们井然有序的列成两排,左右各一只的入了郡守府。

    看着铁骑兵的阵仗和气势,章郡守内心不禁忐忑起来,额头上也渐渐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接下来是楚筝迈步入了郡守府:“魏郡郡守的带客之道我等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个一身戎装的小女娘又是哪个?说起话来竟然这般放肆。

    “是府中的奴才怠慢各位,还望见谅。”章郡守迟疑的问:“敢问这位···大人,是?”

    “不重要。”楚筝冷笑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姓楚就好。”

    感觉自己莫名不受待见的章郡守脸色一顿,逼上了嘴巴往后退了退。

    越辞道:“郡守见谅,他们这些人被陛下宠的脾气可大了。”

    章郡守连连摆手:“怎敢怎敢,是我失礼在先,诸位有气也正常。”

    “郡守果然大度。”越辞道:“他们是京师萧武侯手下的铁骑兵,此次是奉陛下圣谕来燕山剿匪为太子殿下报仇。”

    提到太子,章郡守立刻摆出一张惋惜悲愤的表情,抹泪捶胸道:“太子仁爱,是臣等无能!竟然叫那山匪为非作歹了多年,还害的太子殿下惨招贼人们匪毒手!”

    越辞打断章郡守的悲痛,疑声道:“章郡守你还不知道吗?”

    章郡守放下袖子,一脸呆滞的问:“知道什么?”

    “殿下人没死。”越辞笑道:“本将军亲手从匪徒窝救出殿下,我没和郡守提过此事吗?”

    章郡守不敢置信的看着越辞,惨白着脸道:“没,没听将军提起,将军该不会是救错人了吧。那燕山匪徒各个残忍凶悍,殿下被他们掠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啊。”

    “本宫和越将军同窗数月,他怎么会救错人呢?”

    章郡守如遭雷劈一般,瞳孔放大的望着门外来人的身影。

    看见百里昭月的身影,越辞立刻转头看向一旁的楚筝。楚筝有些畏惧的避开了他的目光:“是殿下自己要来的。”

    越辞哼声一笑,楚筝只觉冷意浸入心头。

    章郡守几乎失语的指着百里昭月,惊恐的喃声道:“太,太···太子?”

有气无力沈籍之

    百里昭月跨步迈入门内,一步步走了进来。冷冷一笑,讥讽道:“怎么,一个月不到,章郡守就认不得本宫了?”

    看着周围的眼神。章郡守知道自己派人刺杀的事情已经败露。他跌跪在地,吓的脸色惨白,跪爬在百里昭月腿边,哭声道:“殿下饶命,殿下饶我一条贱命吧!”

    你当初派人追杀是我一天一夜,眼下竟然有脸求我饶你一命,你真当老子是圣父了!百里昭月一脚踹开了章郡守,如同看见沟渠里的老鼠一般,眼神厌恶的质问道:“本宫身边的那两个侍卫呢?”

    章郡守从地上爬回来,颤抖着道:“他,他们跑了!”

    “你当本宫是任人愚弄的傻子吗!”百里昭月弯下腰,目光阴沉的盯着章郡守:“本宫最后再问你一句,他们二人身在何处,是死是活?”

    章郡守不停的磕头哭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殿下!”

    “冥顽不灵!”百里昭月直起身,冷声笑道:“来人。”

    旁边的铁骑兵站出来一人,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百里昭月道:“他不愿意同本宫说实话,有什么法子死不了人还能叫人开口说话的?”

    铁骑嘴角勾笑,提醒道:“殿下忘记了,在燕山上越将军捅那匪贼的法子了?殿下只管放心交给属下,保证在他在血流尽身亡前,什么都招了。”

    “殿下!殿下!”章郡守惊恐的看着铁骑兵抽出腰间的佩剑,大惊失色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百里昭月厌倦的闭了闭眼睛,如同杀鸡宰羊一般的口吻,随意道:“先捅上一剑给他试试味道。”

    “死了!”章郡守吓的抱头高声大叫:“本来他们二人已经跑了,我本来是打算放过他们的。可谁知他们竟然跑回来,撞见了我和刺客密谋之事,他们二人冲上前来要为您报仇···”

    听此,百里昭月一把夺过身旁铁骑手中的剑就要冲章郡守的心脏刺下去!

    “太子殿下!”越辞见事不对,上前握住百里昭月的臂腕,定声阻止:“此人现在还杀不得!”

    百里昭月怒红了眼睛对上越辞的目光,冷声笑道:“这里还有本宫想杀却杀不得的人?”

    “我知道殿下想要报仇,可一剑捅死他未免太过便宜了他。”越辞目光沉沉,劝声道:“他派人刺杀殿下,手中人命数百条。还贪赃枉法,残待魏郡百姓,一桩桩一件件,必然不得好果。可国有礼法,他为一方郡守,依法应先禀明圣上,方可裁决。殿下万不可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楚筝也急声道:“殿下,你千万不可为一时解气叫暗中迫害你的人春风得意!”

    剑悬在头顶,章郡守吓得失禁,语无伦次的哭喊道:“我没想杀他们的!是他们自寻死路,我没有办法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回过神,百里昭月突然怔住:我站在时代的制高点轻视这个世界的愚昧,封建。我口口声声以自己曾经生在一个律法健全的社会为傲,可现在我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仗着自己的权势去手刃仇人。

    百里昭月忽地心生恐惧。

    抓着他的臂腕的越辞突然感觉一阵轻微的颤抖,越辞看着表面神情镇定的太子,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波动。越辞莫名心软起来,低声道:“殿下,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我一定替你···”

    “不必了。”百里昭月挣脱开被钳制住的臂腕,冷声笑道:“得知本宫身死父皇尚且要压下此事,况且本宫如今全须全尾的活着,父皇只怕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人你还是带回去交给父皇谋划吧。”

    越辞满目疑惑,陛下打算用章郡守做替罪羊欲的消息连萧武侯都不可知,他也从未告诉第二人,殿下又是如何得知道?

    “越将军不必怀疑本宫是否有什么密探眼线,父皇派沈籍之来魏郡查本宫‘遇害’一案,任谁听来都会想:沈籍之可是太子母家的人,必然不会徇私枉法。可人人也知沈籍之体弱多病,闲散多年,这等事残害太子的事全权交给一个涉官场不深的新人,父皇怕是嫌沈家人死的不够干净。”说完他把剑还给了一旁的铁骑,迈步离开。

    越辞就要追上去:“殿下!”

    “这里离不开将军,还是我去保护殿下吧!”说完楚筝立刻迈步追了出去。

    ······

    百里昭月怒气冲冲的出了郡守府,没等身后的楚筝追来,迎面撞上一位体格清瘦的公子。

    百里昭月捂着头退了两步,一抬眼发现对方竟然被自己撞到在地。

    难得遇到身体素质不如自己的人,看着对方温吞起身的动作,百里昭月上前虚扶了那人一把:“抱歉抱歉,你没伤到哪里吧?”

    那人喘声不止,有气无力的摇头道:“不碍事,不碍事。”

    这时楚筝远远跑过兰,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一把推开百里昭月面前的人,拔剑道:“休想接近我家殿下!”

    结果看见这人踉跄着退后的面孔,她立刻收回剑,惊声上前拉回了他道:“沈大人!怎么是您啊,您没事吧?”

    沈籍之?百里昭月翻了翻记忆,没想到过去五六年,沈籍之竟然比记忆中消瘦的更多,他站在那里仿佛风大点一吹就倒了似的。

    沈籍之站定后,先是同百里昭月深深行了一礼:“微臣拜见殿下,一时没认出殿下还惊扰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也和沈籍之记忆中很不一样,他记得太子以前就看不上自己病恹恹的被姑母关怀,于是自己就减少去宫中的次数,以至于姑母重病后不治后自己才收到消息,却连姑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姑母病世后,他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后来自己又陛下被派到蔚延管理案卷。就再也没见过这位感情淡薄的太子表弟了。

    百里昭月看着他随时一口气上不来的模样,担忧道:“本宫没事,只是你要不要寻个大夫来瞧瞧?”

似乎长高了不少

    “谢殿下关怀。”沈籍之喘声道:“微臣无事,身体一向如此。”

    ···

    百里昭月也实在不知怎么和这位关系一般的表兄继续说下去了。

    好在楚筝是个性格爽朗的性格,见二人不尴不尬的维持着场面话,她连忙出面道:“我们要不找个茶楼坐着聊?”

    于是二人便跟着她去了一家茶馆。

    叫了一壶茶,上了两盘点心,楚筝又主动替他们二人斟茶。

    “沈大人,你方才急冲冲的是要去那里吗?”楚筝虽然年岁不大,但她清楚沈籍之此次是来查魏郡和太子遇刺一案的,因而很是避免谈及案件上的事情:“我就是问一问,你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无妨。”沈籍之虚弱一笑道:“一大早越将军派人传话,要我今日去郡守府找他。”

    百里昭月便看了他一眼,

    “啊!”楚筝很是自恼,歉意道:“那我把你拉过来喝茶岂不是耽误你办正事了?”

    沈籍之摇头:“本也没什么事,想必是那魏郡郡守被抓,需要我在场记些笔录。”

    “你不是被父皇受理巡察魏郡?”一直没有开口的百里昭月突然道:“本宫方才见你是从别处去往郡守府,又听你说越辞传信叫你去。所以你根本就不住在郡守府?”

    沈籍之便转过头看向他,百里昭月回望过去。

    二人对视半晌,沈籍之才点头笑道:“微臣确实没有住在郡守府。”

    “咦?沈大人竟然不住在郡守府吗?”楚筝立刻好奇道:“你南下过来查章宏毅那个无德贼官,他竟然没有扣留你?”

    沈籍之盯着百里昭月道:“或许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开始行动吧。”

    楚筝震惊了,左右张望半晌,见周围没有人,才凑近二人压低了声音道:“陛下的命令,你竟然敢消极怠工?”

    沈籍之笑道:“那你会向陛下告密吗?”

    “我当然不会!”楚筝拍着胸脯保证,然而下一秒她就眼神示意的瞄向百里昭月,提醒道:“可你不想帮太子殿下找出被刺杀的缘由吗?”

    沈籍之立刻甩锅道:“唉,我也想替太子殿下查明真凶,但是越将军不让啊。”

    楚筝立刻想到昨夜夜探郡守府越辞说的那些话,不禁愤懑的嘀咕道:“越将军果真是面黑心冷!殿下遭了这么多的苦,竟然叫人白白受了!”

    看着两句话被人骗的团团转的楚筝,百里昭月忍不住开口:“你还真信了沈大人的话?”

    楚筝一脸迷茫的看向沈籍之:“哈?沈大人的话为什么不能信?”

    沈籍之不语,扬起一个病恹且温润的笑。

    楚筝立刻被他这人畜无害的微笑迷惑:“沈大人这么柔弱好看,就不像会骗人的样子。”

    百里昭月气的想敲人脑袋,楚老太傅博学天下,没想到子孙后代竟然一个比一个单细胞!

    还有沈籍之,初见时,自己还以为他是个平庸无才还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公子,没想到人家是看起来软柿子实际却是狡猾的狐狸。

    “楚姑娘也率真可爱。”沈籍之回道。

    虽然楚政和楚筝二人是兄妹,但楚政长着一娃娃脸看起来反倒像弟弟。

    而楚筝便和蘅仙妃极像,柳眉大眼,高鼻小嘴——是非常古典的大美人。但因她从小习武,神态里满是爽朗利落,而思维又太过单细胞。此刻因为沈籍之的两句话就高兴的找不到北。

    百里昭月看不下去她这幅傻兮兮的模样。他叹气道:“本宫方才路过一家糖糕铺子,里面的桃花糕看起来很不错。”

    “殿下想吃?”楚筝立刻起身道:“殿下等等,我现在就去买。”

    沈籍之坐在一旁默默微笑,看着百里昭月支开了楚筝。

    楚筝离开后,二人间的氛围立刻尴尬起来。

    沈籍之端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主动打破二人间的沉默:“殿下支开了楚姑娘,想必有话要私下同微臣说吧。”

    说实话,虽然沈籍之是沈家人,可百里昭月也猜不出他的属性,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这个表兄绝不是外界传言中的中庸,好欺负。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和沈籍之这种聪明人说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开门见山,否者他一定带你绕上山路十八弯。

    沈籍之笑道:“殿下说的计划是什么?”

    百里昭月冷笑道:“你可别告诉本宫你会在蔚延做一辈子的案录。”

    “几年未见,殿下倒是变了许多。”沈籍之欣慰一笑:“看着似乎长高了不少。”

    不要说的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百里昭月很想拍案吼出那句至理名言——男人二十三,还能窜一窜!

    但他忍住了,毕竟自己现在才十七,他要悄悄长高,气死沈籍之。

    看着沈籍之突然转换成好兄长模式,百里昭月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单纯,到底他还是低估了沈籍之的狡猾程度!

    你开门见山他就装傻,你撕开他的伪装,人家直接换话题不理你这茬,末了还暗搓搓踩一脚你的雷区。

    所以对付这种人,就要采取新的手段:以牙还牙。

    百里昭月微微一笑:“表兄也比记忆中能言善辩了些。”

    论逢场作戏,他在二皇子等人那早就练的炉火纯青。沈籍之果然被他的一声友善的‘表兄’惊到怔住。

    记忆里太子喊自己表兄还是在他刚会走路那段时间,如今十几年过去,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从他口中听见这个称呼。

    “殿下···”沈籍之不自在道:“您是太子,而我是臣。若是被人听见你唤我表兄,只怕那些谏言官一封封君臣礼教的奏本投到陛下手里了。”

    听见沈籍之的话,百里昭月目光一亮:“我要是当着那些谏言官的面天天喊你表兄,那他们会向父皇弹劾我不配做太子吗?”

    沈籍之:···

    虽然对百里昭月的突然犯傻的言论感到无语,但沈籍之还是认真的回道:“不会,不过陛下大概会罚你抄上十遍《礼仪》。”

    !!!

    “那我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喊你了。”百里昭月道:“当初被楚老太傅罚抄三遍就熬了我半宿没睡,十遍还是饶了我吧。”

时时刻刻跟踪啊

    等到楚筝回到茶馆,二人心照不宣的转了话题,各自说些场面话就离开了茶馆。

    一个左走赶往郡守府,两个右转回了客栈。

    ······

    郡守府厅堂。

    越辞歪斜的扶着案几,支着条腿坐在榻上。一道身影投入厅内,他幽幽抬眸,看着门外的人淡淡道:“我还以为沈大人忘了约定的时间,不来了。”

    沈籍之虚弱一笑,迈步进了厅堂,踞坐在另一侧:“路上遇见了太子殿下,耽搁了一会。”

    越辞把玩着茶盏,试探问道:“殿下同你交谈了?”

    “不止,还请我喝了茶。”沈籍之微微笑道。

    “你们二人竟然还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倒不似外界传闻那般生疏。”越辞手中的杯子‘噔’的一声放在案上,他目光深邃的盯向沈籍之道:“如此,我就不得不怀疑沈大人的决心了。”

    沈籍之低头轻笑,再次抬头时,面上全无表情,反问道“我倒想问一问越将军,太子对你的态度竟比对我这个血缘至亲的表兄更信任些。”沈籍之冷然:“越将军你又是否值得我的相信?”

    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越辞带着颇为得意的语气,挑眉道:“或许本将军看起来比沈大人更像好人吧。”越辞出声讥讽道:“毕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望本将军身上甩锅这一点,越辞敬佩。”

    竟然听见了自己和太子在茶馆说的话。沈籍之目光锐利的刺过去,不满道:“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越辞佯笑道:“沈大人这是当着本人的面行污蔑之事啊。”

    “你跟踪的人是太子?”沈籍之忽而反应过来,惊声道:“你怎么敢!”

    越辞嗤笑道:“我南下的首要任务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自然要时时刻刻知道太子殿下的踪迹了。”

痴情可怜是女子

    次日一早,楚政押送着数百山匪进入魏郡城。

    百里昭月听到消息,与楚筝二人立刻赶到郡守府。

    绕过屏障,百里昭月一眼看见郡守府的大堂上似乎躺了两个人,一旁楚政正和越辞说些什么。

    “哥哥!”楚筝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声。

    楚政一回头,先看见了前方的百里昭月,太子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他立刻拱手行礼,然后才走向楚筝上下打量的问候近况。

    视线越过两个交流感情的兄妹,百里昭月一抬眼就看见越辞目过于灼热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他下一秒就要太剑弄死自己似的。

    “殿下近日可好?”越辞突然开口。

    这就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自己吧!不就是前天当众甩了你的面子,有必要这么记仇!

    百里昭月不冷不淡:“劳烦越将军记挂,本宫好的很。”

    看着太子如同第一次太学见面那般,对自己露出隐隐讥讽之意,一时只觉得恍然如梦。

    百里昭月不在理会越辞,走入堂内,盯着地上躺着的二人,一个面容清秀,一个脸上横过一道刀疤。百里昭月诧异道:“他们这是,死了?”

    “是。”楚政靠近百里昭月,脸色难看的咬牙道:“不知哪里寻的瓦片,两个人都是割脉自杀。”

    “殿下,你看二人要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楚筝立刻道:“这两个匪贼作恶多端,这么死已经便宜他们了。自然草席一裹埋去乱葬岗!”

    见百里昭月没有异议,楚政立刻喊来人:“把这两个人抬去埋了。”

    “等等。”百里昭月道:“把他们二人埋一起。”

    众人目光立刻放在百里昭月身上,但一想到二当家生前的痴情模样,众人立刻了然。

    楚筝不禁感叹:“郎有情,生死相随。可敬二当家一片深情。”

    “不是男子。”百里昭月默默开口:“二当家她是个姑娘。”

    “什么?”楚筝立刻瞪大了眼睛:“他,他,她竟然是个姑娘?那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你傻啊!”楚政曲指敲上妹妹的头,开口道:“那大当家又不喜欢小女娘。”

    “那二当家岂不是更可怜了。”楚筝目光心疼的放在地上二当家上,她叹气道:“难怪都说女子最是深情,她竟然这般不管不顾,痴情可怜。”

    就在这时,突然跑进来一侍卫:“越将军,关在牢内的章郡守死了!”

    众人立刻露出诧异的神色看向越辞。

    越辞面色一黑,问道:“怎么回事?”

    “今个一早送饭还好好的。方才狱卒进去收碗筷,结果发现章郡守已经咽气了。”

    越辞听完,看向百里昭月道:“殿下自便,臣去牢房看看。”

    百里昭月道:“本宫可否一同前去。”

    “殿下,牢房是不详之处···”

    详不详的都是封建迷信,百里昭月冷冷道:“你都不怕,本宫身为太子又怎么会怕。”

    听见太子要去,楚政兄妹二人自然也要同去。

    尤其是楚筝又露出兴奋的神色,大概是觉得非常新奇有趣。

    越辞想了想吩咐侍卫道:“喊沈大人立刻去牢房验尸。”

    “沈大人那么温柔病弱的郎君竟然会验尸?”楚筝诧异的看向自家哥哥:“兄长,验尸你会吗?”

    “我是羽林又不是蔚延仵作!”楚政道:“沈大人在蔚延办公,他整日耳濡目染,流程理论必然清楚。他肯定也就在旁边指点一二,绝不敢下手动刀。”

注定做不成朋友

    牢房大门一打来,一股污浊且沉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顺着台阶往下,天窗微弱的光线就不足以照亮黯然的牢房内,于是墙体每隔几米间就会点上两只火把一左一右的挂着。顺着通道往里,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此刻烛火通明。

    “殿下还有各位大人,章郡守的尸体就在前面一间牢房。”狱卒在前面带路,一边解释道:“沈大人已经赶到好一会了,要了好些火把说是要查看尸体。”

    沈籍之已经围着章郡守的尸体查探了好一会。

    听见动静,沈籍之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过身行礼:“殿下。”

    “不必时刻多礼。”百里昭月站在牢房外,隔着牢房便能看见章郡守那乌青的面孔:“是被毒死的?”

    沈籍之点头道:“没错。依臣之见毒是下在了食物里,只是那碗内是食物被吃的一干二净,不好排除是否还有其他下毒的途径。”

    听此,越辞立即喊过身边的侍卫:“立刻近日凌晨之后靠近过这间牢房,还有接触过章宏毅吃食的所有相关人员都带过来。”

    “是!”

    楚筝不解好奇道:“那他中毒后怎么都不喊人,就白白叫人毒死了?”

    百里昭月道:“应该是什么食之封喉的毒。想来他当时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毒死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恐怖的药?”楚筝皱眉,看向沈籍之追问道:“沈大人能查探出来是什么药吗?”

    沈籍之道:“这世上致人立即毙命的毒多之又多,但想要确定是何种药物,眼下需要开膛破肚,我才能确定是哪一种。”

    “你还会验尸?你不是案录吗!”楚政瞪大了眼睛,不满的嘀咕道:“这些不是仵作才懂的的东西吗。”

    “案录除了要记案件,也会记录杀人者手法,死者的死因等。”沈籍之道:“在下在蔚延做了五六年的案录,关于仵作的知识储备如今也不过懂的浅浅一层皮毛,不过我刚好对药理感兴趣,涉略颇深,只要开膛破肚看一看这位章郡守的腹内,只要在我知晓的药物里,可判断一二。”

    楚筝异常激动的道:“那沈大人就赶紧动手吧。”

    沈籍之微微一笑:“仵作验尸时,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而且场面也···各位还是回避一下吧。”

    然而看见楚家兄妹二人却双眼放光的望着沈籍之:“沈大人放心,我们就在这牢房外看着,绝对不打扰您。”

    百里昭月简直佩服这兄妹二人,人家解剖尸体,他们双眼放光恨不能亲自上去动手帮忙。

    “那个,本宫···”百里昭月表示自己才没有什么变态的癖好。

    楚筝一把拉过百里昭月,对沈籍之道:“沈大人你看呐,殿下也想留下来看您验尸!”

    “不···”百里昭月欲拒绝的话,被一旁的楚政上前打断道:“殿下想要留下,沈大人该不会连太子殿下都要赶出去吧。”

    这兄妹二人一个借势压人,一个狐假虎威,真不愧是一家人。

    而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件牢房!

    “殿下还要和我去查问下毒人,你们两个人留在这里保护沈大人。”

    越辞出声,楚家兄妹二人毫无异议,欣然的和接受了保镖的工作,留在牢房看人验尸。

    及时得救的百里昭月也难得给了越辞一个好脸色,故作为难的配合道:“虽然本宫也想见一见沈大人的开膛手法,不过还是处理正事要紧。沈大人千万做好防护措施,有了消息随时派人来报。”

    一旁看穿百里昭月小心思的越辞忍着笑意跟在百里昭月身后出了牢房。

    牢房外,百里昭月畅快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什么时候我才能脱离真的牢笼,身心畅快的享受自己的自由···

    将心底困顿的情绪压下,一抬头就看见似笑非笑的越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看什么,呼吸个空气有什么好看好笑的!

    终觉得越辞的笑不怀好意,百里昭月有些恼羞成怒的怒视过去:“你盯着本宫笑什么!”

    记得小时候阿父曾经从荒漠给自己带回来一只长得毛茸茸的长尾动物,竖耳,圆眼。发起脾气来全身的毛都炸起来,张牙舞爪的‘啊呜’着。就好像太子殿下此刻这般,虽然他们都自认为自己凶的很,可却叫对方看的手痒,总想捏在手里蹂躏一番。

    越辞稍稍敛了嘴角,道:“臣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太子殿下时候的场面了。”

    想到自己当时指着他一顿喊打喊杀,百里昭月立刻心虚起来,不自在的开口道:“都一年前的事情了,本宫不怎么记得了。”

    “臣却记得清清楚楚。”越辞看着心虚的百里昭月,故作逗弄的缓声道:“殿下撞上了臣的后背,不仅自己摔倒在地,还磕了自己的鼻子。”

    天哪!这丢人的往事,能不能叫它们消失在回忆里!

    百里昭月尴尬且敷衍的笑着,谁能替我挖个地洞把我塞进去!

    “记得殿下当时还要砍了臣的脑袋。”越辞继续道:“我当即猜到,这必然是传言中霸道蛮横的太子殿下了。”

    想到越辞第一次回京面圣,就遇到人设不倒的自己。百里昭月内疚道:“你刚入京,正是小心谨慎孤立无援之时,结果就被我这霸道无礼的人倒打一耙,那时你大概非常想揍本宫吧。”

    不知想到什么,越辞忽然温声笑了起来:“不,殿下当时红着眼眶,哽咽要砍人脑袋的话一点都没吓到我,尤其是殿下拉着你那胖内侍落荒而逃的模样,叫微臣觉得你这人很是有趣,想同你交朋友。”

    谁红眼眶了!!

    百里昭月倨傲的看向越辞,傲然的抬起下巴,哼声道:“本宫可是太子,岂是你想结交就结交的。”

    “是臣痴心妄想了。”越辞忍笑。

    听着越辞的话,百里昭月轻松的心情又渐渐沉了下来。

    朋友?

    自己和你,一个反派,一个主角,是永远做不了朋友,注定要成为敌人的人。

    而在小说中,自己这个反派的结局凄惨,被你虐杀而死。

前后狱卒的秘密

    不知怎么,百里昭月突然想到越辞那日拦下自己的举刀时的场面。

    他故作恶意的笑道:“那日还不如叫我一剑捅了章郡守,也不至于他现在被人毒的不明不白。越将军回京后怕是不好同父皇交代了吧。或许,这正是父皇想要看到的也说不定。”

    看着突然变脸的太子殿下,越辞脸色瞬间沉下,厉声道:“殿下慎言!”

    百里昭月啧声笑道:“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只要你不去大肆宣扬,谁又能知道本宫说了什么呢。”百里昭月故作顿声,语带讥诮道:“还是说越将军有心打算要去同父皇参本宫一本?”

    越辞断声道:“我不会。”

    “将军!”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打破了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远处的侍卫从翻身下马,一头虚汗的跑了过来,拱手行礼:“殿下,将军”

    越辞道:“查的如何?”

    “从凌晨之后靠近章郡守牢房的人只有狱卒,盘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负责给牢房做饭的厨子不见了踪影,属下派人去他家里,家里只有一卧病在床的老母,说是一个上午都没看见儿子人了。”侍卫想了想道:“对了,属下盘查时,发现还有一个人失踪了。听郡守府的守卫道,昨日章郡守见人围府,要他去找郡丞来商量对策,结果郡丞家里根本没人,他在郡丞家里守了一夜都没看人回去。”

    百里昭月冷声道:“本宫倒把他给忘了!”

    越辞道:“殿下认识这位郡丞?”

    “章郡守身边出谋划策的狗腿子。”百里昭月厌恶道:“本宫被刺杀的时候,想来他也出了不少力。”

    越辞立刻向身旁的侍卫道:“厨子的病母还在,他人应该是躲在城内什么地方。至于那个郡丞,章郡守昨天被抓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你立刻带人出城去找!”

    “是!”

    百里昭月问道:“那厨子我们就不管了?”

    越辞:“厨子的病母说话疑点重重,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百里昭月:“本宫和你一起去。”

    招来认路的人,二人立刻赶往厨子的家里。

    带路的狱卒一脸讨好道:“穿过前面的巷子,就到胖厨子的家了。”

    百里昭月打量着这条所谓的巷子,墙顶才堪堪到自己头顶,怕是左右两侧的房子的高度都不到一米八,个头高点的人住进去连站都站不直。

    “这房子怎么盖得都这么矮?”百里昭月皱眉:“住这里不憋屈?”

    狱卒叹了口气:“这天灾年间,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有个地方遮风挡雨的,还敢挑剔什么住的憋屈不憋屈。”

    百里昭月和越辞相互对视一眼,越辞开口道:“你们狱卒也算官差,拿的朝廷俸禄,也住这地方?”

    狱卒眼神躲闪,见越辞二人面相和善,又是京里来的。一咬牙,开口道:“小人不敢瞒太子殿下,将军。其实小人和牢房的许多狱卒都是洪灾前一周刚招的,说实话,这俸禄我们也才拿了一个月的。”

    “那你们之前的一批狱卒呢?”越辞看似随意的问道:“他们犯了什么事竟然都被换了?”

    狱卒道:“那小人就不清楚了,听说是被罚去做苦工,但我感觉他们是替章郡守办什么密事去了。”

    “何以见得?”越辞道:“你听了什么消息?”

    “哪有什么消息,偷偷打听一句就被骂,我们可不敢乱说。”狱卒道:“我也是猜的,他们要是被罚去做苦力了,可家里美有一个担心的,整日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而且听说他们父母妻儿在他们离开后一个个吃香喝辣,反正不像是家里了遭难的。”

    正说着,狱卒脚步一停,指着前方一间茅草小院:“就是这里了。”

    狱卒上前推开了院门,然后就听见房内传出一阵叫骂声:“谁啊!说了我儿子不在家,不在家!一趟又一趟来逼问我这老婆子,谁知道他这不孝子人又跑哪了!”

    狱卒立刻冲进房里道:“你这病婆子还不快闭嘴!你知道来的是谁就敢这般口无遮拦!”

    “呸!”老婆子冲狱卒吐了一口,指着天狠狠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还能堵住人的嘴,不叫我老婆子人说话了!”

    “我这人不怕说嘴的,就怕不出声的!”越辞弯着腰走了进去。

    狱卒见状立刻哎呦一声,连忙道:“您快出去,我把这老婆子搬出去您再问话。”

    越辞巡视了一圈,提过屋内的一方矮脚案,狱卒见状十分麻溜的脱了自己的外服铺在上面,一脸谄媚:“小人的衣服刚换的,您垫着坐。”

    越辞满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又弯腰走出门,对着站在院内的百里昭月招手道:“殿下,可以进来了。”

    看见越辞和百里昭月并排坐在自家的矮脚案上,被两双各带不同情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骂骂咧咧的老婆子立刻闭了嘴。她活了这些年,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两个长得跟仙人似的郎君身份不一般,况且对着这样清俊的两个人她一肚子的腌臜话也骂不出口了。

    狱卒见状,暗呸道:真是看人下菜的老婆子!

    老婆子清了清嗓子,神情也平定了些:“两位郎君也是来抓我那不孝顺的儿子的?”

    “我们抓他做什么,不过是来问些话罢了。”越辞神情坦然道:“想来先前已经来人和阿婆说了章郡守毒发死在牢里的事了。你儿子是负责牢房饭菜的厨子,例行公事我们也要寻了他人公堂上问一遍。”

    “真的?”老婆子目光怀疑的打量着越辞:“你们不是来抓我儿子的?”

    越辞笑道:“你看我们二位这样像是来抓人的?再说谁知道那章郡守是毒死的还是发病死的,不过是走个过场,找你儿子问个话录个证词,向上面交差了事罢了。”

    老婆子转着眼珠子盯着越辞,终觉得他话说的有道理,可早上来问话的那一批官差分明又不是这样说的,她目光一转,看向面容更加和善的百里昭月:“这位小郎君进来后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铜板拿捏人心了

    见老婆子如此无礼放肆,一旁的狱卒当即就要发作。

    百里昭月缓缓开了口:“这种得罪人吃排头的事,我恐躲不及,自然是不愿开口。”

    想到自己方才的粗言粗语,老婆子脸上一红:“小郎君别见怪,我有口无心,你别放在心上。”

    百里昭月神情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扭过脸做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老婆子有些悻悻的闭上了嘴,本以为这位不开口说话的郎君是个面薄好打发的呢,没想到看起来跟画里出来的仙人似的漂亮郎君一开口竟然这般夹枪带棒。

    屋内气氛有些尴尬,老婆子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漂亮的小郎君瞪向他旁边满脸笑意的英俊郎君,一脸不耐烦的道:“她儿子都不在我们还留在这干什么!也不知道那从皇城来的是个几品的将军,一开口就折腾我们这些人替他跑腿。不仅挨家挨户的给人送钱问话,还要吃人家排头!这差事谁爱做谁做,我是不做了!”

    说着百里昭月拉起一头雾水的越辞就要抬步走人。

    “等等!”老婆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喊住了势作离开的百里昭月,赔笑道:“大人方才说送钱问话是什么意思啊?”

    百里昭月回过头,淡淡道:“你儿子人又不在,和你说了也是白说。与你白费口舌我又没钱拿!”

    看着太子殿下又演又说,活脱脱一副敷衍混日子的官差模样,显然已经把那刁难的老婆子拿捏在手。越辞一旁忍笑。

    “等等,等等啊小郎君!”老婆子连忙出声挽留:“我虽然不知道我儿子目前人在哪里,不过昨天夜里有一个人来家里找他···”

    百里昭月问道:“那人是谁?”

    “这钱···”老婆子故作想起什么似的,咧嘴一笑:“对了,那人拉着我那儿子一旁窃窃私语了许久,只要你们找到他,想来就能找到我儿子。”

    百里昭月立刻看向越辞:“钱。”

    越辞下意识就摸向怀中,突然他掏拿的动作一顿,眼神无助的看向百里昭月:殿下,臣身上也没带银钱。

    百里昭月睁圆了眼:你在玩我?

    “什么意思?”老婆子盯着二人,露出怀疑的表情,顿时戒备道:“你们两个郎君不是框我老婆子吧!”

    “荷包您二位不是放在小人这里了吗?”后面的狱卒很快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蓝布袋。

    老婆子眼睛放光的盯向狱卒手里的布袋,见那布袋看起来沉甸甸的,立马喜笑颜开:“我就说两位大人看起来就好人,绝对做不来欺我这老太婆的事···”

    百里昭月冷声打断她,非常不悦的开了口:“别废话了,把你知道的一一交代,要是有所隐瞒欺骗,你不仅拿不到一文钱,或许还要去牢房里住上一段时间。”

    老婆子撇撇嘴:“那我要一口气全说了,你们能痛快的把钱给了?到时候我一病老婆子找谁说理去?”

    百里昭月也是佩服这大娘爱钱如命的精神了,歹亏自己不是原主,否者她这般狡猾难纠缠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

    越辞扫了眼狱卒:“先给她一部分钱。”

    狱卒便的从布包里抠抠搜搜的数了五枚铜板丢了过去:“说吧!”狱卒心中滴血,我娶媳妇的的日子又要往后推推了。

    老婆子攥着手中的铜板,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也太抠了,公家的钱你不会是想抠来自己昧下吧。”

    要不是太子殿下和将军在一旁,狱卒能当场指着这老婆子的鼻子开骂。

    “说吧!”越辞道:“我们贪也不差这几枚钱,说完少不了你的。”

    老婆子看着越辞和百里昭月一身华服的确不像是在乎这些小钱的人,况且自己还没说什么人家就已经给了五枚铜板,怕自己再闹下去,把人逼急了走了,自己反倒因小失大,便把事情说了:“昨天夜里来找我儿子的人,就是那个被毒死的章郡守下面的郡丞。”

    越辞道:“你没看错?”

    老婆子立马不高兴了:“我是卧病在床,可我老婆子也没瞎!那郡丞瘦猴长脸,瘦瘦矮矮。之前水灾,听说我又病又没吃的,他还来特意来我家送了一石米,人可大方了。”

    “是他。”百里昭月追问道:“那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老婆子翻了个白眼道:“这我怎么知道,反正他走后我儿子看起来怪怪的···不过我不操心他们那些。事情我都说了,那钱是不是也给我补齐。”

    越辞看向狱卒:“再给她五个铜板。”

    “还说你们不贪,一包钱就给我十个···”

    ······

    得到了消息,三人连忙从厨子那低矮的房子出来,留下贪心的老婆子在后面叫骂。

    “这贪心烂嘴的老婆子,两句话就赚了十个铜板,她还嫌少。”狱卒一边心疼自己的荷包,一边愤懑的嘀咕:“我省吃俭用大半月才能攒下几枚。”

    这时一块碎银子突然飞在眼前,狱卒下意识捧手接住。一抬头就看见面色愉悦的越将军看着自己:“将军,这是?”

    越辞道:“补给你损失的银钱。”

    啊!狱卒瞪大了眼睛,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银快,不敢置信的结巴道:“将,将军,您这这这···这给太多了吧。”这块银子都能换几吊铜板了吧。

    越辞道:“多的都是你应得的。”

    狱卒满脸感动的看着越辞的身影,内心越发坚定自己未来所期望的道路。

    越辞迈步追上前方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打趣道:“殿下方才可真是叫臣惊喜。”

    百里昭月不冷不淡:“越将军也叫本宫刮目相看。”

    “臣方才一言一行可都在配合殿下行事。”越辞笑道:“殿下拉着臣离开时,那老妇当时就慌了神,您的银钱诱法,可见是捏住了她的命脉。”

    百里昭月瞥了眼越辞,道:“越将军身上明明有银子,当时却不肯拿出来,不正是因为担心那老妇见了银子反起了更大的贪念,不好拿捏吗。”

    越辞笑道:“知我者殿下也。”

    百里昭月:······

三殿下南下治水

    二人回到郡守府,沈籍之等人已经在厅堂等候多时。

    楚政立刻迎上前,问道:“殿下你们找到厨子人了吗?”

    “人不见了。”百里昭月道:“他家里只有一位卧病在床的老娘,至于他人,据他老娘说早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

    楚政立刻激动道:“那毒肯定就是他下的了。说不定他就是畏罪潜逃了,否者怎么人就不见了。”

    “你们可查出那章郡守中的是什么毒?”越辞看向后面拿着书籍的沈籍之。

    沈籍之抬起头,脸色沉沈,犹疑道:“我不确定。”

    百里昭月立刻不解的望过去:“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楚政解释道:“沈大人说那章郡守身上中的毒药不是我们大遥境内的毒物可以配置出来的,所以怀疑可能是其他国家流传过来的毒,至于是哪国的,沈大人难以判断。”

    “难以判断?”百里昭月道:“所以你知道毒源的大概区域了?”

    “是。”沈籍之点头道:“臣发现章郡守五脏六腑近乎被腐蚀一般,如此腐蚀程度,恐是提取毒虫蛇等剧毒之物的毒液,这些毒物喜好沼泽之地,我大遥多平原山脉。因而臣怀疑此毒恐与西域有关,但西域小国众多且国与国之间关系紧密,臣于医药不精,实在难于以判断这毒药的源产地。”

    沈籍之话落,场面一阵静默,如果章宏毅的死真的牵扯西域,那太子遇刺的事恐怕就不仅仅是皇子之间的争权了。

    “烦请沈大人那把那章郡守的验尸结果再多写一份给我。”百里昭月道:“本宫身边有一位精通制药的太医,我立刻派人传信给他,或许他能看出些什么。”

    “殿下,接下来的事情您就不用在操心了。”越辞突然开口道:“明日一早,臣护送您归京。”

    “你什么意思?”百里昭月一脸诧异的看过去:“魏郡之事还未了结。”

    楚筝道:“就是啊,杀害章郡守的凶手还没抓到,厨子人也不知所踪。”

    “魏郡之事,臣会禀明陛下。”越辞看向百里昭月,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臣接到的命令就是找到您,立刻带回京师。”

    百里昭月据理力争:“可本宫南下的任务是祈福,安抚受灾的百姓。本宫就算是离开魏郡,接下来要去的也只能是清河郡。”

    越辞缓缓道:“三殿下昨日已经到达清河郡,祈福或是安抚百姓,一位殿下就够了。”

    楚政一脸惊喜:“三殿下来了?”

    越辞道:“好像是因为三殿下找到了治理水患法子,陛下特命他一边实施治水的法子,一面替太子继续接下来的祈福仪式。”

    三皇子替太子殿下举行祈福仪式?

    所以主角登场了,我这个反派垫脚石就该乖乖的退下。

    唉,我这大反派当得也太工具人了吧!

    众人担忧是目光立刻投向百里昭月:想殿下南下之后历经生死,陛下不仅不予宽慰,竟然直接命三殿下替了太子殿下。陛下此举未免太过伤太子殿下的心,恐怕殿下此刻必然失落苦闷。

    百里昭月道:“如此,那本宫就明日回京吧。”

归京的问候

    半月后,在越辞的护送之下,百里昭月回到了京师。

    太子生还的归京的消息再次传遍朝野。

    百里昭月刚入宫,还未见虞帝,就被郑太后的人从宫门口截走。

    他一进长乐宫,就被迎面六七位御医吓了一跳:“太后娘娘怎么了?”

    郑太后的声音从内殿传出:“哀家没事,这些都是给你检查身体的御医。”

    百里昭月:·····

    百里昭月本人感觉身体上是没有大碍的。可御医们一个一个排队给他轮番进行了全身检查。

    看见百里昭月一身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之后,郑太后气的当场摔了杯子。

    御医们也吓的不轻,太子南下竟然遭受了这些罪。

    “没事,孙儿就摔滚了几次。”百里昭月很是感动的宽慰郑太后:“早就不疼了。”

    御医们把完脉劝阻道:“殿下应当重视自己的身体。”

    随后神色凝重的开了一堆药,说了好些日后生活注意规避之事方才离开。

    郑太后命春露和半夏二人一一记住,又排了两个专门做滋补膳食的厨子送去太子殿。

    如此忙活半个时辰,郑太后才放他去议政殿。

    议政殿内,越辞汇报着魏郡之事,听见章郡守死于西域之毒时,虞帝当即黑了脸:“西域?”

    “没错,魏郡郡丞于章郡守死后就不见其踪影,臣怀疑其脱不了干系。”越辞道:“且据沈大人的查问,魏郡粮仓内的粮食早在洪灾前就已经不知所踪。太子殿下南下后,要求章郡守开仓赈灾。然章郡守拿不出粮食,又怕被殿下发现,于是派人刺杀殿下嫁祸于燕山匪徒。”

    “这个混账!”虞帝大怒:“可追查到丢失粮食的去向?”

    “沈大人尚在魏郡调查。”越辞道:“只是臣听闻三殿下去了清河郡,清河郡形式比魏郡哥更为复杂,臣便自作主张留下一队人马,叫期门越大人前去保护三殿下。”

    虞帝沉声:“你做的很好,只是魏郡之事,一天没有结果,朕就一天不能安心。”

    “臣派人一路往西暗查郡丞的踪迹。”越辞道:“如果幕后之人真的同西域有关,一定会露出马脚。”

    “乌合之众,蛮夷小国!”虞帝冷笑道:“只要你阿父替朕守好漠北,西域三十六国便不足为惧。”

    这时,百里昭月进了殿:“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赶快起来吧。”虞帝对着身旁的内侍吩咐道:“给太子赐座。”

    百里昭月起身道:“谢父皇。”

    虞帝问了两句他身体上的事情,百里昭月看出虞帝对自己的关心并不怎么上心,便轻描淡写的回道:“儿臣没有大碍,御医说调养即可。”

    越辞神色担忧的看了过去。

    接着虞帝又问了些关于魏郡赈灾祈福之事,百里昭月简言意骇的汇报了魏郡发生之事。

    听罢,虞帝又宽慰了两句,便摆手就叫他和越辞二人退下了。

    出了议政殿,百里昭月一路闷头前行,期间看都没看越辞一眼。

    “殿下请留步。”

    越辞两步追上百里昭月。

    “越将军有何事?”百里昭月神色冷淡的盯着拦在自己身前的越辞:“没事就不要当本宫的道。”

    自从半月前答应从魏郡回京到现在,太子殿下每次同自己说话都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越辞道:“臣听说太医方才给殿下检查了身体,想问殿下身体如何?”

    “将军放心,本宫还死不了。”百里昭月一把推开越辞,迈步离开。

万万没有想到

    之后的一个月,百里昭月除了每日同郑太后和虞帝请安,他便一直呆在太子殿里一步不出的养病。

    太子如此行径渐渐引起众人的揣测和不满,类似于太子体弱不禁事的言论很快布满朝堂。

    郑太后便邀了大臣的家眷入宫吃茶赏花,名义上是聊天解闷,实际上却是为百里昭月出头,以家眷之口借机敲打他们。

    百里昭月听闻郑太后这般护着自己很是感动,尽管郑太后更多的原因是希望自己以后称帝而替自己撑腰铺路,可平日的衣食住行她几乎面面俱到的为自己考虑,百里昭月相信这其中不乏祖孙情谊。

    可惜自己不是原主,既没有做皇帝的料,也没有当皇帝的心。面对郑太后的期望和爱护,百里昭月唯一能回报的就是关怀和陪伴。

    这日,百里昭月前往长乐宫看望郑太后。

    却被长乐宫的人拒之门外:“殿下请回吧,太后娘娘说,太子当以国民为责,如今整日望长乐宫跑不如学学其他几位殿下做些您该做的事情。”

    在长乐宫吃了闭门羹,百里昭月知道自己咸鱼的生活快要结束了。

    惆怅的回了自己的太子殿,半夏立刻紧张兮兮的跑上前。大呼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百里昭月抬步往里走,慢悠悠的侧头问半夏:“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南边的水患解决了。”半夏急道:“三殿下不日就要归京了!”

    难怪郑太后撵自己离开,原来是听说了三皇子的消息了。

    百里昭月曲指敲了半夏的脑袋:“这不是好事吗!”

    半夏皱着眉头不认同道:“那您知道如今外界都是怎么传您和三殿下的?”

    百里昭月道:“无非是三皇兄天人之资,有治世之贤,且心系百姓,宽厚仁德。而本宫就稍显庸碌无能,不堪大任。”

    半夏握着拳头愤愤不平道:“您怎么还能这幅不慌不忙的的样。您才是太子,三殿下是解决了水患之事,可您也南下了还带了一身伤病回来,如今他这般高调大出风头显然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百里昭月笑道:“三皇兄的眼睛可装不下本宫这么大一个人。”

    “奴才和您说不明白了!”半夏气呼呼:“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行了半夏。”百里昭月厉声道:“三皇兄为人一向高傲,他才不会做这般自夸自大的事情,你也耐住你的脾气,别叫真正想看笑话的人得逞了。”

    三日后,百里昭月受虞帝旨意出宫迎接归京的三皇子。

    见到一脸关怀,笑脸相迎的百里昭月,三皇子很是诧异,好在他一向神色冷淡,才没叫围观的众人察觉。

    “劳太子亲自出宫迎接。”

    “也是父皇叫我来的。”百里昭月如沐春风一般笑道:“不过本宫也的确担忧三皇兄,不知皇兄这一路可还平安?”

    三皇子打量着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的百里昭月,默默回到:“多谢太子关怀,皇兄一路归来很是安稳。”

    在场的众臣心下诧异万分,本以为今日能看见两位殿下争锋相对的场面,然而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如此兄友弟恭的场面实在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啊。

又要垫底了

    随着三皇子一同归京的还有沈籍之。

    二人心照不宣的避开交际,百里昭月回宫后不久,就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交代了魏郡事件的后续,百里昭月看完就叫半夏拿去烧了。

    在没有空调的古代,夏季对于百里昭月异常难熬,尤其是他因为身体过虚,要一直食疗药补,郑太后直接禁止了他的凉饮,和冰块。

    当然也有好处,夏末的太学举行的骑射考试被他以身体不适拒绝参加,听说考试那天烈日炎炎,五皇子和好几位世家公子当场中暑昏倒。

    看着经常以身体为借口拒绝骑射训练,此刻正躺在廊下软塌上假寐的太子殿下,半夏愁眉苦脸道:“殿下,您现在一时偷懒享受,秋季的校猎您该怎么办呐。”

    “秋季校猎怎么了?”百里昭月懒洋洋的吹着穿堂风,熬了一个夏天,天气终于凉快下来了。

    半夏道:“您去年就因为狩的猎物没有二殿下多,被他狠狠的嘲笑了一番。今年你又偷懒不习骑射,依奴才看现在几位皇子中您这次校猎怕要垫底了。”

    百里昭月慵懒的支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树上的鸟,满不在乎道:“不是还有三皇兄嘛,听说他现在射三环都困难。”

    人家好歹还能射在靶上,您是弓都拉不满。

    ······

    百里昭月本已经打算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太子’了,结果校猎前半月,虞帝突然把举办校猎的活动交给他安排。

    整个太子宫除了百里昭月每个人都很开心。

    早上请安时,郑太后还因为这件事高兴的夸赞了他一番,听得百里昭月很是心虚——他这段时间上太学不是请假就是早退,前几日还因为旷课太多被虞帝狠狠骂了一顿,这突然间又把校猎如此重要的任务派遣给自己去安排。

    然而对百里昭月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个烫手山芋,事无巨细的安排各个王公贵族的衣食住行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场地安全问题。

    这种节骨眼,必然有剧情触发,说什么都不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于是百里昭月故技重施,找来了刘质。

    三天两头被召来太子宫替百里昭月做‘假病症’,刘质已经做到从一开始的惶恐拒绝到现在张口就来的‘淡定胡扯’。

    “殿下又想装病逃学?”刘质叹气道:“您近日病的未免太过频繁,方才微臣来之前梁院首还特意翻了您的医案,若非微臣提前遮掩了,您之前装病的事情恐怕已经被发现了。”

    百里昭月道:“本宫这才不装病了。”

    刘质顿时面露紧张,担忧道:“您这是真病了?”

    “没有。”百里昭月道:“你有什么药叫本宫吃了立刻卧床不起的吗?”

    听完百里昭月的话刘质扑通一声跪下,梗着脖子断然拒绝道:“殿下还是砍了微臣的脑袋吧,说什么微臣这次都不能给您乱吃药了。”

    百里昭月连忙道:“本宫就是想要些叫身体虚弱几日的药。”

金钱的诱惑

    无论百里昭月如何解释自己只是想要体虚的药,并不多吃,刘质都不允许自己治病救人的底线被触碰。

    他断然道:“微臣从小收到祖父教导:身为大夫,最不能忘记的就是治病救人。第一次您吃了微臣配的西域毒,已经叫微臣违背了医师的原则···那时臣就暗暗发誓,日后任何有违医德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做的!”

    百里昭月面无表情的听完刘质的话,然后冲着殿外招手道:“半夏。”

    “殿下。”半夏捧着一个木盒进来。

    百里昭月指着跪在地上,一脸宁死不屈的刘质:“打开放到刘太医面前。”

    在半夏捧着木盒出现的一刹那,刘质已经做好了身死的打算了。

    看来这木盒里装的不是拿来给自己自戕匕首就是让自己上吊的白绫···

    半夏弯下腰,把打开的木盒放在刘质面前:“刘太医,我劝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刘质心底默默冷笑:何须考虑!大丈夫不惧凶徒,不畏权势,我刘质就是死也绝不会妥协!

    刘质垂眸看向木盒里的东西···

    刘质妥协了了。

    毕竟,这天底下有谁能拒绝十两黄金的诱惑呢。

    ······

    有了刘质的药,第二日百里昭月就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向虞帝请罪,然后顺理成章的推脱掉了负责校猎活动的差事。

    本来百里昭月想一直病到校猎结束,然而刘质的药效只能维持十多天。且自从百里昭月又一次生病后,郑太后每日三趟的赶来太子宫亲自照看,没几天就消瘦了一圈。

    百里昭月万分内疚,不敢再拖着病让郑太后为自己担心。

    在校猎前三天他痊愈了。

    校猎这日,百里昭月因大病初愈被安排坐马车赶往猎场。

    虽然他晕马车的症状近乎消失,可看着马车外秋高气爽,红叶蔓蔓,他就心痒难耐想骑马跑一圈。

    “今儿个起的早,殿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发现自家殿下眼巴巴的盯着窗外,半夏道:“是不是外面骑马声吵到您了?”

    马蹄声怎么会吵!我分明是羡慕他们能策马奔腾在这漂亮的大自然中!

    百里昭月放下窗幔,摇头道:“半夏,你不懂。”

    ‘噔噔’两声,马车外突然响起敲窗声。

    百里昭月撩起窗幔,看去的人,惊讶道:“越将军?”

    越辞一身黑蓝骑装,身姿挺拔俊朗的骑在马上。他低着头,看见百里昭月目光微微下至,才开口道:“听说殿下前些日子病了许久,想必是在宫中闷了多日。如今难得这大好天气,臣以为殿下应该出来骑一骑马放松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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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452/ 第一时间欣赏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最新章节! 作者:杏子快跑所写的《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为转载作品,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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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介绍:

社恐在校大学生,因一次见义勇为的举动,穿书成了下场凄惨的病娇大反派。
为了活命,百里昭月每天都在努力稳人设。
“来人,把这个胆敢顶撞本宫的蠢货拉出去杀了!”
一旁的内侍看着自家笑的像个精神病的太子殿下,出声道:“殿下,这位是漠北之战刚凯旋的骠骑将军——越将军。”
百里昭月:玩脱了!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