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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全文阅读

作者:杏子快跑     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txt下载     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畏罪潜逃二皇子

    越辞神色淡淡反问道:“殿下受伤,臣作为殿下曾经的同窗过来看望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殿下除了公事,私下里并不想和我见面?”

    百里昭月一怔,主角和反派间难道不用避嫌的吗。况且你不是来告诉我疏勒人审问后续的吗?百里昭月忿忿下笔:越将军该不会没审问出什么,来找本宫去给你说情吧?那疏勒人倒是硬骨头,审了半个月还没招出百里行德?

    “二殿下?”越辞目光一凝,道:“殿下是如何知晓此事和二殿下有关的?”

    自然是那疏勒国绑架我时,我听到的···百里昭月写字的笔尖一顿:你们审出来了?为什么本宫没收到二皇兄受罚的消息?还是说太后娘娘已经把二皇兄给解决了?

    看见百里昭月纸张上张牙舞爪的字体,越辞立刻安抚道:“虽然查到二殿下背后指使绑架太子之事,但太后娘娘也是二殿下的皇祖母,于情于理,太后娘娘都不能对二皇子下死手。况且,还有陛下拦着。”

    听到这里,百里昭月松了一口气。太后娘娘如今早已不问朝堂政事,近些年一直在后宫中颐养天年。如果为了自己的事她一气之下杀了二皇兄,恐怕要得罪不少人。

    越辞顿了顿道:“且二皇子七天前逃出皇城,至今还未寻到藏身之处。”

    百里行德竟然跑了?

    “陛下震怒,赵良人已被软禁,赵侯爷被贬。陛下担忧太子殿下知道后不利于养病,于是命人瞒着殿下。”

    二皇子势败,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见。百里昭月写道:那你把二皇兄逃跑的事情告诉我,就不怕我气急攻心不利于养病,被父皇责罚?

    “因为臣知道殿下并不是不理智之人,而且···”

    百里昭月微微侧了下头,望着越辞,等他下文。

    越辞温声道:“而且殿下若是真想让二皇子伏法,在殿下醒来第二日就会找太后娘娘帮你主持公道拿下二皇子,然而殿下当时没有这么做,可见对殿下来说,杀了二皇子解恨远远没有让太后娘娘安稳的在后宫颐养天年更重要。”

    对于越辞的话百里昭月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任谁被废了双腿,毒哑喉咙,都恨不能把对方捉出来千刀万剐。他知道只要他当时指认了二皇子,郑太后就算是得罪虞帝和整个赵家也一定会替自己报仇,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把郑太后拖下水,晚年落得个杀孙的事迹。

    百里昭月拿起毛笔:东躲西藏都日子可不好过,二皇兄一向争强好胜,受不得半点委屈,如今他潜逃在外,母家受到牵连。可想他的日子过得多凄惨,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越辞道:“殿下能自我开解,臣也就放心了。”

    百里昭月:你放什么心?

    看着百里昭月一笔一画在纸上写完,然后抬头一脸莫名的望着自己,越辞不自在的瞥开视线。

    莫名其妙,百里昭月敲了敲木案,提醒越辞看过来,纸上写道:越将军可否帮本宫送一封信?

    越辞:“送给谁?”

    百里昭月:沈籍之。

金光闪闪的轮椅

    终于,又喝了半个月的苦药,百里昭月的喉咙终于可以发出声音。只是他的喉咙最终还是被毒药伤到了,百里昭月的声线本来是偏冷清调,如今被毒伤到恢复后,声音带点微微的沙哑,听起来是音调脆软的烟嗓,竟然意外的好听。

    不过他一个多月没开口说话,突然恢复声音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况且他的腿还在修养治疗,每日几乎都在殿内床上或躺或坐,有什么需求,只要一个眼神,春露和半夏就立刻理解了,然后麻溜的把事情做了,在太子宫他根本没什么开口长篇大论的机会。

    之后郑太后来太子宫几次,每次发现太子都抱着一本书,一看就是一天。她担心太子继续这样下去,腿没瘸,人却闷成了傻子,然后立刻差工匠给他打造了一辆外观十分奢华的轮椅,要求他每日都必须坐着轮椅出门散心至少一个时辰。

    看见轮椅的那一刻,百里昭月脑袋蹦出四个字:有钱任性。

    沈籍之刚绕过一处山石,就看见百里昭月坐在镶满玉石玛瑙的轮椅上。日头在上,把轮椅上的玛瑙照的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然目光下至,那闪闪发光的两个大金轮实在太夺人眼球。以沈籍之的审美来说,过于浮夸和土大款了。而那轮椅之上,容貌俊美的少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正挥着一枝细长的柳条在逗湖中的游鱼。

    他面不改色的走过去,半夏见状连忙出声提醒:“殿下,沈大人来了。”

    这时,沈籍之也走到百里昭月面前,拱手行礼:“殿下。”

    “嗯?”百里昭月快速的丢掉手中的柳条,然后侧过身,一脸矜贵的开了口:“本宫还以为沈大人收到信,却不愿意来呢。”

    沈籍之却面色一滞,看着坐在轮椅中的瘦弱少年:“微臣没有···只是听闻殿下受伤,心中惶恐内疚···”

    “喂。”百里昭月打断他:“虽然本宫是在和你分开后被绑走的,但你也用不着自责吧,况且那日还是我去追的你。”

    说到这里,百里昭月一顿:“半夏,本宫突然有些冷了,你去给本宫那件披风来。”

    半夏有些呆愣的抬起头,头顶秋阳烈烈,湖边虽起微风消热,但临近晌午,才站一会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冷?”半夏自顾自的摸上自家殿下的额头,随即脸色一变,殿下该不会是热傻了吧。

    百里昭月一巴掌把半夏的手从自己额头拍下来:“本宫的脑袋你也敢睡便碰?”

    半夏委屈:“奴才是给您试试体温啊,况且奴才试着您也不冷啊。”

    “废话那么多!”百里昭月不耐道:“叫你去拿扇子就去拿扇子!”

    刚才不还是披风呢吗?

    半夏:······

    沈籍之:······

    “您有事和沈大人谈,直接让奴才回避就好了。”半夏嘀嘀咕咕的转身:“奴才回去看一眼午膳备了没。”

    见半夏离开,百里昭月才又望向沈籍之,不满开口:“本宫仰头看着你说话好吃力。”

    沈籍之:······

沈皇后生前之信

    湖心亭内。

    沈籍之把百里昭月的轮椅固定好后,然后坐在一旁的的石凳上。

    湖心亭上放眼望去,四面环水。

    百里昭月道:“那日,你说的那一番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籍之却目光沉沉道:“我可以相信殿下吗?”

    湖面波光粼粼,百里昭月知道,沈籍之应该是查到了关于沈皇后病逝的蹊跷,否则他不会这般反问自己。

    “当然。”百里昭月脱口而出。虽然自己和沈皇后没有过交集,但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她真的是一位非常善良且宽容的皇后。况且自己借着原主的身份活着,沈皇后之死一值是原主不可解开的心结。如果沈皇后的死真是人为,那他必须替原主找到凶手。

    沈籍之阴霾的目光终于散去,他道:“姑母病逝前,给我写了一封信。”

    信?百里昭月瞪大眼睛,原主记忆中,沈皇后病前沈籍之就已经很少入宫里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沈籍之是沈家唯一的嫡系,纵然沈皇后不得不冷落沈家给世人看,可暗中也是时时关注着沈籍之。

    “信中最后一段写:自父被贬,沈氏始败。姑母知道阿籍志在朝堂百州,然昭月位居太子,阿籍之志尚等来日。”

    “母后要你等什么?”百里昭月很不明白,沈皇后知道原主对皇位无兴趣,可她写给沈籍之信的意思却要沈籍之等,难不成是要等原主日后登皇位,重新给沈家荣耀?

    “等殿下。”

    “我?”难道真的要等我当皇上?

    沈籍之苦笑道:“姑母的信写的十分隐晦,一开始我并未看懂,直到宫中传来姑母病重不治的消息,我突然想起姑母留给我的那封信。那是我才明白,姑母要我等的是殿下失势,日后择良木而栖。”

    “什,什么?”百里昭月惊到无言,沈皇后为何会断定原主日后不能称帝。

    百里昭月问道:“那这些和你知道母后并非病逝又什么关系?”

    “因为只有姑母死了,你才有机会被废。当然,一开始,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沈籍之道:“但没想到太后娘娘把殿下护的很好,我担心时间拖的越久,姑母之死越不好查,便应了陛下的怜爱去尉延当差。在尉延的这几年,借着记录案册之由,我找出所有离奇鬼神挂钩的案件去讨教巫太祝,随后又借着自己的体弱之症,和太医院众太医多有往来。”

    “然后一次私下聚会,一位喝醉的太医说漏嘴,他说是姑母受了诅咒才病逝的。一开始不过是普通的忧思过度,明明身体都有好转,结果突然请了场巫舞反倒日渐消瘦,重病而亡。我才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后面几年就把视线放到了神祭司。皇天不负有心人,上次审问完那疏勒人,我放出蛇毒与龙蛇草的消息后,果然发现神祭司的太祝连夜前往王太史府中。”

    “王太史?”百里昭月道:“五弟的外祖家?难道王家暗中站队了二皇子或者三皇子?”

越北王重伤未醒

    王太史和巫医之间的联系还没查清,匈奴突然发兵百万攻入边关的消息突然传入皇都。

    这边虞帝还未来得及调配出前去支援漠北的粮草,又一封来自漠北的急报送入了宫中。

    越北王为保下哈则城百姓,遭人暗算重伤昏迷!

    此消息一出,朝堂霎时一片哗然。

    “匈奴此次来势汹汹,越北王又重伤,你们说眼下应该如何应对?”

    自从二皇子叛国逃往,虞帝就让余下的几个皇子上朝旁听了。

    自从郑太后给百里昭月打了一辆轮椅没多久,百里昭月也被虞帝要求上朝旁听。如今一听越北王重伤,他不由的担心起越辞。

    果然,朝堂上一听此报,立刻有人上前踩一脚。

    “如此战事吃紧关头,越北王怎会这般掉以轻心!因几个贱民误了军事!”

    越辞心下一滞,目光沉沉的瞥了左侧一列说话的官员。

    百里昭月看去,发现是一个大肚浑圆的人,他记得此人好像是姓···庞?

    箫侯爷当场指着那官的鼻子骂道:“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那人当即变了脸,然后瞄了眼上方的虞帝,阴阳怪气的开口:“我等朝堂之上,箫侯爷怎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如此污言秽语。”

    箫侯爷虽然年过半百,但他身为整个都城五十万大军的统帅,脾气暴躁刚烈,往日早看不惯朝堂上只会一张嘴乱给人扣帽子的文臣,他怒笑道:“你莫要给老夫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不然定叫你试一试老夫的拳头。”

    “你!”那文官气得牙咬,却不得不忍下。毕竟箫侯爷是长公主的外祖,便是自己真的被打了,有长公主在,陛下也治不了他什么罪,最后吃哑巴亏的只能是自己。

    左右今儿个重点在于越北王,他出列道:“那越北王镇守边关,如今他因小失大,重伤昏迷,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些匈奴大进我们大虞!”

    见有人公然带头,其他官员当即附声讨伐起越北王。

    箫侯爷吵不过又不能真的在朝堂上动手,其他武将反驳两句,立刻又被驳了回来。

    到了最后场面舆论全面倾向文官,武将们话都说不出口。

    “总而言之,日后漠北若是不保,罪魁祸首定是他越北王。”

    “所以你的意思是,攻打大虞的匈奴无罪,反而是为了保护大虞百姓受伤的越北王罪大恶极?”说话人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

    越辞诧异的抬头看去,只见轮椅上的太子皱着眉头,目光冷冷的扫向那出列的官员。

    一旁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也面露诧异,目光放在了最前方的百里昭月身上。

    底下众臣同样大吃一惊,没想到说话的人是竟然是那个每次朝会都窝在轮椅上偷偷睡觉的太子殿下。

    “所以诸位的意思是要一个保家卫国的老将军弃一城百姓不顾?”百里昭月哼笑的看着那出列的官员道:“本宫见在场中唯有庞大人最是义愤填膺,想来你是有了万全之策,要替越北王上战场击退匈奴?”

    众人目光同情的在那文官身上转一圈,文官们连忙低下头,武将们则哧哧笑出声。

    上方虞帝头疼地扶额,朕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儿子,只从上次叫嚷着要自废太子后,他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如今是不害怕朕了。

    有什么好笑的。

    百里昭月面露不悦:“笑什么!”

    那文官脸色青红交加,然后憋屈道:“回殿下,臣姓氏为常。”

    百里昭月:······

(明天捉虫)

    ···百里昭月面不改色的改口道:“哦,那常大人如此义愤填膺是有什么万全之策,打算要替越北王上战场击退匈奴吗?”

    虞帝:···

    众臣:····

    “这···”常大人立刻驳道:“臣非武将,又怎么懂带兵打仗的事呢。”

    百里昭月:“既然不懂,就记得把你那张只会吃饭的嘴闭上。”

    “殿下怎么能在朝堂上侮辱臣···”

    “啧!”百里昭月冷笑打断他道:“我父皇乃九五至尊,因操国事时常废寝忘食。本宫观常大人身宽体富,一个人都快抵得上父皇两个人了。”

    闻言,常大人吓的当场跪地,直呼冤枉:“陛下明鉴,臣自小体胖,就是叫臣日日吃糠咽菜臣也这般体态。太子殿下他怎么能以此推断臣对陛下的,对大虞的奉献呢。”

    “可常大人方才一口一个贱民说的可是我大虞的百姓!”百里昭月突然厉声,言语愤懑道:“诸位口口声声说自己一心为大虞着想,本宫真想问一问你们,‘大虞国’这三个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在这里大殿的每一个人都受大虞国的百姓爱戴,供养。可你们口中的保家卫国到底保谁,卫谁?”

    方才说话的文官一个个变了脸。

    “臣···”

    百里昭月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口气道:“越北王坐镇漠北几十载,怎么···欺负人家不近天子逮到机会就背后给父皇上眼药?就是有你这种做派的文官在,才坏了我大虞官风,寒了一众武将的心。导致如今不过是伤了一个越北王,整个大虞竟然连一个敢前线征战的武将都没有!”

    闻言,朝堂一片寂静,虞帝目光紧紧的看向下方的百里昭月,他这儿子分明是话里有话。

    “陛下!”常大人跪着哀拜一声,当场挥泪:“臣为官数十载,不敢说呕心沥血,却也尽心尽力。如今太子殿下张口诋毁,臣,臣从未受此侮辱,如今臣便大殿撞柱,以死···”

    常大人一死表忠心还没做完,只听前方惊呼一声。他心下一惊,立刻擦眼看去,却发现侧上方的太子殿下竟然从轮椅上倒了下去!

    虞帝脸色大变,当即就起身往下走:“快!快!”

    “四弟!”距离百里昭月的三皇子连忙托起百里昭月,阻止上方的虞帝道:“父皇,眼下漠北告急,想来四弟也不愿看父皇为了他的事耽误战事,不如儿臣先带四弟下去找御医。”

    “也好。”

八卦半夏哄太子

    一进太子宫,三皇子看着怀中的百里昭月,面无表情道:“别装了。”

    ···百里昭月睁开眼睛,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呵呵,叫三皇兄看出来了。”

    三皇子冷哼一声:“演技拙劣,叫你的人带我去你寝殿,顺便去太医院叫个御医过来。”

    一炷香后,刘质一脸生无可恋的听着太子殿下喋喋不休的安了一堆的病症在自己身上,他拦都拦不住。

    三皇子一旁听得眉头紧锁,最后忍无可忍道:“闭嘴,岂能这般诅咒自己!”

    “我怕不把病说得重些,那常大人在大殿上撞柱后伤的比我‘病’的严重。那我只怕要被言官笔伐,岂不是很冤。”

    “冤?”三皇子气笑了:“大殿上你可威风的很,那时怎么不怕?”

    百里昭月气道:“本宫实在气不过那群文官的嘴脸,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匈奴都打过来了,这时他们竟然不是同仇敌忾,反而给自己人使绊子,真是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三皇子摇头道:“他们之所以打击越北王,不过是主张求和罢了。”

    “求和?”百里昭月惊呼道:“人家都踩到我们头上了,求和岂非要大虞放低姿态,那日后大虞还怎么立大国之威?”

    三皇子突然哼笑一声:“被名利迷失了心性,他们眼中早已没有家国。”

    ······

    得知越辞征战漠北已经是三天后了,不知为何,听见越辞离开后,百里昭月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唉。”想着他就又长长叹了口气,一手撑在轮椅的把手上支着下巴,一手握着鱼竿,无聊的盯着平静的湖面钓鱼。

    半夏见自家太子殿下近日无精打采,便较劲脑汁的打听些有趣的事来解闷。

    “听闻那日殿下装昏离开后,越将军自请赴漠北抵御匈奴,听说当时朝堂上好多大人反对,最后越将军说是替父征战,然后陛下命箫武侯监军,当天下午就出发了。”

    难为箫武侯那么大年纪还要长途跋涉的去漠北监军,不过虞帝好不容易才把越辞从漠北召回归京,眼下又不得不放回去。想来也是为了图个安心才把箫武侯派过去的。只是不知道我那长姐百里渝安有没有什么想法。

    “对了,奴才还听见一个消息。”半夏八卦道:“听说昨日长公主游街时,被一个高官之子冲撞上。长公主发了好大的脾气,当街责打了那公子。”

    “嗯?”百里昭月不解:“长姐做事很是分寸,怎么会当街责骂打人?”况且就算是公主,当街打人也是犯律法的。

    半夏:“自然是那公子的问题了,殿下可知道那公子姓什么?”

    “什么?”百里昭月没心思陪半夏玩猜来猜去的游戏:“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别打扰本宫钓鱼。”

    半夏撅了撅嘴,然后才道:“那冲撞了长公主被罚的公子他姓常。”

    “常?”百里昭月突然想到议政殿上的那位猪头猪脑的常大人:“他和箫武侯还有本宫在大殿吵架的那位常大人什么关系?”

    半夏幸灾乐祸道:“是父子,那常公子是常大人老来得子,平日眼珠子似的宠得无法无天,做尽欺男霸女的事,一直被常大人压着,这次长公主统统给他查了出来,告到陛下面前,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内忧外患的消息

    叶黄枝枯,转眼秋去冬来。

    近一个月里,漠北接连失守六座城池,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慌慌。

    弹劾越北王的奏折一封又一封的低到虞帝手中,最后三皇子轻飘飘丢了句:眼下越小将军应该带着粮草赶到漠北了。

    闻言,朝堂众臣便熄了火,不尴不尬的闭上了嘴。毕竟前脚才把人家儿子派到前线搏命,后脚又惩戒人家老子,任他们在官场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般的脸皮,放下碗就骂娘这种事做出来也忒难看,众臣便不得不忍下。

    随着双腿的逐渐恢复,百里昭月每日都在刘质和五皇子的监督下努力复建,直到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他终于能不在别人的帮助下前行半柱香的时间。

    ······

    漠北的冬,不近人情的残忍。它带来的风雪,如刀子一般干冷锋利,刺入人类的皮肉,带出滚烫的骨血。英勇的骑兵们无惧于这严寒之痛,策马摸索在这广袤无垠的荒芜近一天,终于停于此地。

    “小越将军,再往前进就是大漠了!”

    被喊做小越将军的少年正是越辞,他身穿铠甲,头戴金冠,面围丝布。唯露一双眼睛,望着前方的雪沙之地,目光里透着漠然的冰凉和嗜杀的戾气。

    “入!”

    少年将军越辞沉声指挥,率先驾马前行。

    马蹄下,雪沙翻滚。

    马背上,将士们的背影一勇直前。

    ······

    又过半月。皇城,议政殿内。

    漠北终于再次传来战报。

    虞帝接过战报,打开看了第一眼便眉头一皱,紧接着狠狠抓了下信封…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面色沉重,气息低沉…

    “哈哈哈哈…”忽而,高堂之上虞帝大笑,然后向下方众臣,喜道:“漠北大捷!越辞这小子竟然带着两万骑兵渉入大漠…斩杀了寘颜一族首领!夺回尼哈城!”

    近两个月的焦急等待,漠北终于传来好消息。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越辞接连夺回其余五座城池。少年将军带着数万骑兵,所向披靡。他多次以少胜多的战战役彻底一战成名!匈奴大军对其闻风丧胆,人未战,心已惧,匈奴隐隐已经有了投降之意。

    就在虞帝打算下达消灭匈奴的指令,西域方向却传来三十六国联手企图趁机攻打大虞的消息。而谁说三十六国联合攻打大虞的人正是那位绑架太子后畏罪潜逃的二皇子!

    “这个混账!”大殿之上,虞帝怒气填胸,砸了手中的急报:“他这是要造反,造反呐!”

无异于放虎归山

    就在漠北攻打匈奴之际,二皇子联合西域三十六国造反的消息传到皇城,朝堂上下为此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求和派:“陛下,眼下漠北既已经收回六城,不如就此撤兵,转南西下去制衡西域那群叛贼!”

    崇武派:“不然!匈奴扰我大虞边境数百年,眼下正是重创他们的好时机。若是大虞放弃这次机会就此撤兵,无异于放虎归山!”

    求和派:“叛逃的二皇子和西域难道就不是虎了?”

    崇武派:“自古国与国之间联合,少有牢靠。只需调动周边郡守的军队,自能守下散沙一盘的西域。我以为眼下自是先解决心头大患。”

    匈奴人虽然在比大虞人恶劣数倍的环境下生存,可也却因此,反而使他们练就了兵强马壮的军队。强悍的匈奴军队,几乎成了大虞心中的一根刺。它虎视耽耽的盯了大虞数百年,大虞在它眼中就像是一块肥壮的肉,稍有不慎,就被咬下一口。

    常年受到侵扰的大虞,好不容易能扬眉吐气,狠狠的治他们一治,却要因为西域那群小国的挑衅放弃,属实叫人难以接受。

    ······

    如此又拖了六七日,西域又传来消息,二皇子集结六十万大军,往大虞方向出发。

    而西域边境三个郡国的兵力一共才三十万。朝堂一半以上的大臣频频上奏,希望虞帝下达命令,停止攻打匈奴,要越辞转兵西下支援。

    如此内忧外患之下,虞帝也开始动摇起来。

    就在这时,三皇子却站了出来。

    “父皇!”三皇子上前一步道:“儿臣反对调北兵西下···”

    三皇子话还没说完,大殿内立刻有人反对道:“三殿下可听明白战报上说了什么?那西域可整整集结了六十万大军!若是不调···”

    “若是你不闭嘴,本宫就叫人立刻堵住你的嘴!”百里昭月冷冷看向那贸然出声的人:“你听完三殿下的话了吗就出声打断,还有没有先来后到,尊卑有序,礼貌待人的态度?”

    百里昭月说完话,大殿上一片寂静。

    主要是他们实在是不敢再和太子殿下辩论争执了。往常每次都是太子率先一通输出,等到别人要反击他的时候,他就突然倒地昏迷,晕个两三日不来上朝。每次‘气晕’太子殿下的大臣就心惊胆战的熬着,毕竟谁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上朝。万一真给气出好歹,躺个十天半月,都不要太后娘娘出面,长公主就先替太子殿下狠出一口气了。

    这个时候,虞帝便不出声。几次下来他也发现了,每次自己这个儿子胡搅蛮缠一番,那些搅浑水的老狐狸不得不收敛着些。想他当皇帝几十年,朝会时若非气狠了发脾气,大都时候他为了维持帝王的胸怀都是憋着的。许多不便开口的话叫太子这么一挑明,自己气也顺了,朝会的效率都快上不少。

    如此,百里昭月终于满意了,缓缓看向三皇子:“三皇兄,你继续吧。”

三皇子借兵西去

    见怪不管,甚至熟悉了百里昭月套路的三皇子才又重新开口:“百年来,匈奴军队在其国情的影响下,壮大和侵略一次胜过一次。我大虞多次的谈和,赔金银,粮食牲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们的胃口养大。如今我大虞处在天时地利人和,终于得以反击,眼下若是撤兵,必然功亏一篑,漠北士气大衰,日后若想再起兵复攻,必是难上加难。”

    “因而,儿臣以为,漠北不可撤兵,讨伐匈奴更不可退。”

    有人还是硬着头皮,忍不住出声道“那难道要眼睁睁等着西域军队犯我大虞?”

    三皇子目不斜视的看向上方的虞帝:“父皇,儿臣愿意领军前去西域。”

    那人继续道:“三殿下,都城的六十万大军可不能离京。若是不从漠北调兵,您就算去了西域又拿什么和二皇子抗衡呢?”

    三皇子终于缓缓回头,看向那个一直极力反对自己的大臣道:“本殿下一路西上,途经五个郡国。就算是从五个郡国借兵一半,凑齐二十万军也不难,加上西域三个郡国的三十万军,五十万人守六十万人,本殿下虽没上过战场,但只要拖到漠北大捷,到时西域也不过秋后蚂蚱,他们趁火打劫的帐细细算就是了。”

    三殿下话落,大殿内一片寂静,面对如此缜密的计划,众臣几乎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论点。

    很快,三皇子只身西去,并且打算沿路借兵,捉拿叛贼百里行德的消息传遍整个大虞。

    ······

    城墙之上,百里昭月坐在轮椅上,目光淡淡的望着城下:三皇子一身银甲,坐在黑棕大马上,在他身侧,同样是骑着马一身精良装备的楚政。

    “出发!”

    一声令下,短短的数百人的队伍驾马西去。

    百里昭月虽然裹着厚重的披风,却还是在寒风凛冽的城墙之上打了一个冷颤。

    “太子哥哥,你身体还未康健,既然三皇兄已经离开了,不然我们还是回宫吧。”

    百里昭月转头看向旁边的五皇子,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五弟,几个月前本宫也走过这条路。”

    五皇子知道他说的是被那疏勒使者绑架的事,连忙安慰道:“太子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你···”

    “不,你不懂!”百里昭月打断他,低声冷笑道:“我虽然可以站立行走,可终归还是离不开这座下轮椅···五弟!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连从自己寝殿到太子宫大门这段路都走不完···呵,本宫这辈子废了,这太子之位便是父皇不提,可朝中大臣却早有微词。”

    五皇子红了眼眶:“不会的,父皇一直都很喜欢你,皇兄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哭什么,本宫在被挑断腿筋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放弃太子之位了,只是···”百里昭月目光再次回到西域方向的远方,那里已经看不见任何人马奔过的痕迹,他道:“我只是希望,三皇兄可以带着二皇兄从这条路上平安归来。”

    五皇子的目光也眺望过去,他轻声道:“一定会的。”

加更啦!

    还朦胧,寝殿内的空气比往日格外凛冽。被冻醒的百里昭月慢吞吞的从被子里爬起来,他靠近火炉,果不其然,里面的炭火已经熄了。

    百里昭月便又给自己裹了件披风,才脚步缓慢的往殿外走去。一打开殿门,他眼前忽而一亮,所有视线都被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吸引住了,远处屋檐上早已白雪皑皑,天地间仿佛都掩盖在这凛冬的雪花之下,唯有靠近廊下的那颗红梅添了抹红。

    难得起了个大早,在铺面而来的冷风之下,百里昭月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再到灵魂都清醒了。

    “殿下?”春露带着秋芷二人刚起,就看见站在廊下赏雪的百里昭月,二人对视笑道:“殿下往日赖床怎么催都不起,没想到这一场雪就引得殿下早起,看来这雪天天下才好呢。”

    百里昭月也笑道:“要天天下雪可就不稀奇了。”

    “那殿下先在这赏会儿雪,奴婢先去给您备洗漱热水。”春露道:“殿下早膳可有什么想吃的?”

    “都可。”想了想,百里昭月又道:“拿两块碎银,叫御膳房多做几碟甜糕。今天雪下得漂亮,本宫放你们一日假,你们俩带着宫里的小女侍在太子宫找个合适的地方围着火炉喝茶吃点心。”

    “谢谢殿下!”不等春露拒绝,秋芷已经开心的跳了起来,兴奋地拉着春露摇手道:“春露姐姐,我们去殿下的梅亭好不好,丹桐她们一定也喜欢那里。”

    百里昭月见她开心的模样,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

    这场雪一连下了整整三日放才停歇。

    朝会时,穿着官服的大臣们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虞帝看不下去,便命人在大殿各处设了火盆,朝会才得以进行下去。

    漠北再次传来好消息,匈奴接连两任首领被斩杀,匈奴元气大伤。如今首领继承人是一个七岁小儿,旁族欲夺权,内部开始作乱。于是越辞带兵乘胜追击,困扰大虞数百年的匈奴竟然被驱赶至漠北边界数百里外。

    这乃是大虞有史以来,面对凶残的匈奴最扬眉吐气的一战。便是一直主和派,也不得不承踩在匈奴人的头顶的确大快人心。

    朝堂之上,众人一连多日都处在兴奋的状态中,直到西域传来消息。

    探马跪在大殿之上,言辞悲愤道:“七日前,三殿下在茳郡借兵路上遇刺,至今已经昏迷十三日。”

    “什么?”虞帝怒道:“楚政在干什么!朕派去保护三殿下的羽林又在干什么!人怎么样了?昏迷是什么意思?”

    探马牙咬道:“随行的太医说,说三殿下眼下全凭参汤吊着一口气,但也拖不了几日了···”

    探马话还没说完,只见上方的虞帝身行一晃,紧接着太子慌乱的声音突然响起:“父皇!”

    下方大臣们也乱了手脚,惶惶不安的喊出声:“陛下!!”

    在几个儿子接连出事下,虞帝终于承受不住,朝会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昏了过去。

入不敷出的国库

    虞帝急火攻心,昏迷卧床。二皇子叛逃,三皇子生死不知,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虽身有隐疾,还气不得,骂不得,可眼下这情况,朝堂众人却也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百里昭月身上。

    就在这时,朝堂之上渐渐兴起了另一股声音。

    既然太子身体有恙,那不是还有个健康的五皇子吗?

    短短两日,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坚决拥护正统的太子代为监国。另一派则认为太子体弱,受不得累,不如让五皇子监国,太子从旁辅助。

    就在众人吵得不可开胶之时,郑太后一道懿旨下来,言辞狠辣责问起那些拥立五皇子监国之人,终结起来就一句话:君不君臣不臣,枉顾国之礼法!藐视皇权者为大不敬!

    于是在郑太后懿旨之后,宗正立刻列出皇室族谱。

    接着楚筝代表楚老太傅上书:国不可无法,亦不可无礼法。出嫁的长公主夫家和其外祖箫家都上书表示皇室正统不能逾越。

    于是,百里昭月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开始没日没夜的处理奏章和上朝。首要解决的是西域之事,三皇子半道遇刺,在重新派人前往西域恐误战机。

    议政殿内,百里昭月支着手肘,歪斜的坐在龙椅下方的轮椅上,神色厌厌的听着大臣们翻来覆去的几句话,默默叹气:每天奏折看到深夜,第二日一早就要起来听一群人找不到重点的废话,看来做皇帝也不是件易事。

    “殿下,这西域之事刻不容缓,眼下三殿下昏迷,谁又能领军去抵御那西域六十万大军?”

    “或许先派个使臣前去交涉一番,那西域都是一群蛮夷穷国,以利诱之···”

    “听说漠北之战已经收尾,臣以为从漠北调兵西去支援或许还能来得及。”

    越听越觉得离谱,百里昭月突然直起身,讥笑两声,而后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声。

    众人被他那一身冷哼哼得心底发毛,太子每次朝会露出这般鄙夷之态,大概率就是要开口骂人了。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开口了。

    “谁去领军?你一个武官问本宫这个问题合适吗?”

    “以利诱之?怎么,百年前大虞送人又送钱粮养出一个匈奴,如今还要养个西域?还是说客曹尚书愿意替国库出这笔钱?”

    “御史是觉得漠北的将领都是天神下凡?还是以为匈奴人吓一吓就跑了?漠北士兵刚经历一场血战,眼下寒冬腊月,你可想过他们没休养好就立刻跋山涉水前亡西域将会平白伤亡多少条将士的命在路上?”

    “你们养在盛世繁华的国都太久,是不是就忘记在皇城之外有多少贫苦百姓日夜劳作,边疆战士一直处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中守卫大虞!”一口气说完,百里昭月几乎要缺氧,他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大臣们,轻笑一声:“忘了也没关系,诸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在来朝会路上绕道去城墙下抬头看一眼。”

    “至于西域领兵之事,本宫早已经派人通知由楚大人接任,只需他撑过一月,待漠北士兵整顿好前去支援。”说到这里百里昭月停顿一下,开口道:“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刚刚说到国库···本宫前两日寻少府稍微了解一下。”

    众人看着上方的太子,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不是很动听。

    太子先是叹气,而后摇头,然后开口道:“啧,那叫一个入不敷出。眼下诸位大人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不如回去替本宫想想该如何充盈国库?。”

可见家风是极好

    众臣本以为充盈国库之事不过是太子心血来潮随口一提,结果第二日上朝后,太子一脸认真的问起充盈国库的办法,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是认真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出声。毕竟这寒冬腊月,丰收月早就过去了,他们也不能强收百姓加税吧。

    “这样吧,本宫为大家做个表率。”百里昭月冲旁边的内侍开口道:“卓德公公。”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老内侍手中捧着一个木匣。

    老内侍走近百里昭月身侧,打开木匣:“殿下。”

    众人目光好奇地盯着太子殿下的动作,就见他从木匣内掏出一张···银票?

    百里昭月抖了抖手中的银票,看向大殿下方:“国家有钱了,兵马才能强壮。兵强马壮了国家才会富强,才会国泰民安。只是眼下国库实在···咱们入朝为官为天下百姓谋福,想必各位也做不得搜刮民脂民膏的缺德事。正所谓身份越高责任也就越大,所以本宫身为大虞的太子,愿意慷慨解囊,取自己私银为国库捐银五千两。”

    捐,捐银?

    太子殿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咦?”百里昭月目光不经意的扫了木匣一眼,问道:“这怎么还有一张银票?”他伸手拿起一看奇怪道:“本宫的现银可都在这了,这是哪里来的八百两银票?”

    老内侍便笑着解释道:“老奴在陛下寝宫遇见蘅仙妃娘娘,无意间说了殿下捐银国库的事。蘅仙妃娘娘听闻,便也慷慨解囊。娘娘说她虽然为后宫嫔妃,却也有责任为国出力。”

    “三皇兄如今危在旦夕,娘娘却还能关怀国事,可见其楚家风骨。”百里昭月大手一挥道:“楚家可还有什么出色的子孙?”

    “除了楚政楚大人,听说楚家旁系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公子。”

    百里昭月拍板道:“那就等箫老侯爷从漠北回来后,叫他们去军营练练,合格的就编制到父皇的羽林军去。”

    闻言,底下众臣一片哗然,要知道进了羽林军就等于近了天子,日后不管是提拔或是重用,那都是陛下认可的人,这可比从底层一步步爬起要快得多了。

    “之前父皇就说,现在的那些羽林到了封官入朝的年龄,正考虑重组一批新的羽林军来培养呢。”百里昭月对众人道:“本宫就提前为父皇物色物色人选。”

    话说到这里,底下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些小家族的臣子顿时激动起来,皇城里贵族扎堆,他们人微言轻,拼死拼活都不一定能为儿孙某个好出路,眼下就有一飞冲天的机会。若是儿孙有一个争气的,那他们日后说不定就能在皇城中有一席之地!

    “殿下,微臣愿意捐银五千两。”这时,大殿后面站出一矮瘦的大臣。

    百里昭月:“大人是···”

    “微臣黄禾,昨日回家后无意间和弟弟提起了国库之事,臣弟虽然只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商人,但在臣耳教导之下,却也懂得国家大义。臣弟说愿意捐出全部身家,以解国难。”

    “好!”百里昭月一合掌:“黄大人其弟有这等觉悟,可见大人家风是极好的!卓德公公叫人记下来,这位黄大人倾尽家财,他家的孩子必然不错,给两个名额,到时只要得到箫老侯爷认可,即可编入父皇的羽林军!”

太史之母疏勒人

    朝会之后,卓德推着轮椅,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面前的太子殿下。

    “怎么了?”百里昭月道:“国库充盈了起来,公公为何一直叹气?”

    卓德微微俯身,惆怅道:“可殿下许诺了那么多羽林军的名额,陛下醒来知晓,恐怕要大发雷霆。”

    “本宫何时许诺羽林名额出去了?”百里昭月非常不要脸的开口道:“大殿之上我可说过要在箫老侯爷的军营里练一练,得到他的认可才行。成不成全在他们自己手里,而本宫只是为那些够不上的人提供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这,若是有人没有成事,那殿下此举岂非要遭人暗恨。”卓德越发愁容:“殿下身为太子,怎么能这般鲁莽行事。便是陛下往日,也不能事事随心所欲,你今日之举只怕日后要罪不少朝中大臣。”

    百里昭月摇头一笑:“哪里还需等到日后。”今日朝中的那些世家大臣们往外掏钱时,要不是自己是个太子,只怕他们恨不能当场能给自己一刀。

    出了大殿,等在殿外的半夏立刻上前接替卓德,分别时,百里昭月喊住卓德:“还请公公回去后替我向蘅仙妃娘娘道声谢。”

    这边百里昭月刚到太子宫,就被告知沈籍之在厅殿等候,他便立刻前往厅殿。

    沈籍之踞坐殿内,抬头看了眼百里昭月,不咸不淡地冷哼一声。

    “你们谁惹本宫表哥生气了?”百里昭月从轮椅上站起来,避开半夏伸过来打算扶着自己的手,他道:“这两步路,本宫自己走得。”

    厅殿内的秋芷迎上前,一边替百里昭月解了身上的披风,一边小声道:沈大人方才对奴婢们可和颜悦色了,是看见殿下才突然变了脸的。”

    百里昭月心下了然,踞坐在沈籍之对面:“本宫朝不过退朝后路上耽搁了一会,你就能收到消息赶来,可见本宫是触了众怒。”

    沈籍之脸色沉入潭水,闻言冷笑一声,幽幽道:“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招人记恨?”

    “可反过来想,必然也是有人感恩的。”百里昭月没心没肺的笑道:“虽然事情做的缺德了些,但本宫却问心无愧。”

    沈籍之:“恩?这世间最不缺忘恩负义之人。当年谎报军情给祖父导致祖父误判了战事的人,就是祖父从敌军刀下救下性命的人,仅仅为了百两黄金。你日后若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的恩顷刻间就能烟消云散,变成铺天盖地的恨。你既然无心那个位置,又何必做到这一步?”

    “正是因为这般我反而豁得出去,你放心,我有分寸。”百里昭月道:“你今日来找我应该不单单是质问国库的事吧?”

    沈籍之便按下不满,点点头。

    百里昭月道:“你们先下去,本宫有时要和沈大人谈。”

    代下人离开,沈籍之才道:“我查到王太史之母是疏勒人,在姑母生病那段时间,王老夫人也生病了,据说是生了一场怪病,后来私下请了那位姜太祝去做过几场法事,病才又渐渐好了起来。”

反派的自我怀疑

    姜太祝···

    百里昭月几乎快忘记这号人物,经沈籍之这么一提才忽然想起两年前自己刚穿越来没多久,因他在祭祀大典上的祭品做了手脚,后来被自己审问时砸伤了脑袋。第二日他便用额头的血抄了经书送给父皇,得了不少赏赐,只是自己当初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此人绝非省油的灯。

    “姜太祝这个人曾经为二皇兄办过事。”百里昭月道:“母后出事,沈氏一族再难翻身,而我没了外戚做依仗,这般来看二皇兄的确是最大受益人。只是我很费解,五弟从小养在母后身边,不管是从情感上说还是恩情上说,王太史投靠本宫才是上上举,可他却舍近求远,暗中投靠了二皇兄,如今二皇兄叛变,所有和二皇兄有关的官员都受到了牵连,然而王太史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沈籍之语气冷然:“难到殿下就从未怀疑过五皇子?”

    “不可能!”百里昭月脱口而出。

    五皇子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可爱,毫无存的背景板。况且我才是大反派,他充其量就是一个路人甲。

    见沈籍之皱起眉角,似乎憋着一口气,百里昭月连忙解释道:“不是,就五弟他性格单纯。且母后病逝后,他伤心欲绝,病了大半月。况且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这皇位就是理由。”沈籍之冷声道:“殿下不信,大可以去试探一番。”

    沈籍之走后,百里昭月坐在厅堂内陷入了沉思。虽然三皇子如今生死未知,但他其实一直从未担心过,毕竟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便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最后也会化险为夷。而自己则是大反派,如今突然有人告诉自己真正的反派另有其人,百里昭月开始慌了。

    若真如沈籍之说的那般,五皇子才是这一切的操纵者,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个世界已经脱离了原书剧情,而他以为三皇子所谓的主角光环也随之消失了。

    “半夏!”百里昭月道:“刘太医今日沐休,你带着本宫的玉牌出宫去刘府找他,就说本宫的腿突然间开始疼了起来,叫他速速进宫一趟。”

    ······

    刘质正陪着祖父研磨草药,就被半夏一番话吓得奔入宫中。

    结果到了太子宫,太子殿下非但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让他和一个内侍换了衣服。

    然后过了片刻,换上他衣服的小内侍在半夏的护送下出了宫。然后穿着内侍服的自己则和一位叫春露的宫女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太子殿下去了陛下的寝宫。

    看见太子殿下,卓德连忙迎上前:“这天寒地冻的,殿下怎么不多穿点就来了。去给殿下上些热汤暖暖身子。”

    “公公不必麻烦了,本宫只是方才批阅周折时突然体会到父皇的幸苦,一时间很是想念父皇。”百里昭月目光幽幽地看了卓德一眼,然后低下头失落地开口道:“我想和父皇说说话,公公叫他们都下去吧。”

    不知为何,太子殿下的目光叫卓德惊出一身冷汗,他镇定地转过身,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对了,去两个人叫御膳房做些驱寒的热汤。”然后他看向百里昭月,劝道:“便是再担忧陛下,殿下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陛下好像中毒了

    待众人退下,百里昭月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内侍:“你过去给父皇看看。”

    卓德一头雾水,顺着太子殿下的目光看向他身后,忽而倒吸一口冷气,低呼道:“刘,刘太医怎么这幅装扮?”

    而看向前方昏躺在榻上的陛下,刘质当场就跪了:“微臣虽是太医,可俗话说术业有专攻。陛下是急火攻心伤了本源导致昏迷,这属心肺五脏之症。然微臣只善于外伤与药毒,陛下万金之躯,微臣不敢随意诊断。”

    “起来!”百里昭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咬牙道:“本宫叫你来看父皇,自有本宫的考究。你再这般婆婆妈妈,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拉你出去···弄死?”

    也不是第一次被太子威胁,刘质已经摸清太子就是一个嘴毒心软的人,他还要说些拒绝的话,突然手臂传来大力的按压。

    刘质疑惑的抬起头,却见太子目光沉沉,他心下一惊,改口道:“是。”

    卓德这时已经看出了问题,见刘质颤颤巍巍的去给虞帝把脉,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要知道陛下自从昏迷后,衣食住行全是自己一手安排,若眼下真的在自己眼皮子下让陛下出了问题,那他这一条老命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这边刘质刚握上虞帝的脉搏上,顿时,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满脸惨白的看向百里昭月,抖声道:“陛下···陛下好像中毒了···”

    卓德吓得当场跌跪,嘴里不停道:“怎么会,陛下所有的吃食药汤都是老奴在盯着!”

    “公公先别乱了阵脚。”百里昭月道:“刘太医可辨别父皇所中何毒?”

    刘质道:“具体是什么毒微臣只有接触了毒原才能判断。不过观陛下脉搏,此毒暂时与性命无碍。”

    闻言,卓德吊着的一颗心这才又落了回去。

    “公公,自从父皇昏迷后,除了父皇身边的人,可还有其他人来过?”百里昭月道:“不管是谁,你把那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要你想起来的,必须事无巨细的和本宫说。”

    卓德镇定下来,开始回想道:“陛下昏倒后,蘅仙妃娘娘和太后娘娘每日都来。不过太后娘娘只早膳前来一趟,蘅仙妃娘娘通常是早膳和午膳后来,一般就只坐着和陛下说话。”

    “还有就是长公主进宫三次,不过长公主都是和箫妃娘娘一起来,每次也只是问问陛下的身体。太子殿下您就不用说了,您一共这才第二次来看陛下。倒是五殿下,两日一来,好几次陛下用药还是五殿下亲自喂···”卓德突然止住了话头,眼睛里满是恐惧之色:“五,五殿下?”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宫人异口同声的问安声:“五殿下。”

    接着五皇子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响起,殿内众人隐约好似听见他问宫人门怎么都在外面站着。

    卓德看着一身内侍装扮的刘质,慌乱道:“是五殿下!太子殿下,眼下还没办法找到下毒人。可若真是五殿下···他撞见刘太医,恐怕要打草惊蛇。”

    卓德话落,五皇子的身影已经靠近了殿门,接着他伸手缓缓推开了外寝的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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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介绍:

社恐在校大学生,因一次见义勇为的举动,穿书成了下场凄惨的病娇大反派。
为了活命,百里昭月每天都在努力稳人设。
“来人,把这个胆敢顶撞本宫的蠢货拉出去杀了!”
一旁的内侍看着自家笑的像个精神病的太子殿下,出声道:“殿下,这位是漠北之战刚凯旋的骠骑将军——越将军。”
百里昭月:玩脱了!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