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下一季晴天全文阅读

第一节：春节

    2020年1月23日上午9点，BJ——

    一抹阳光穿过落地窗折射进来，清冷的冬日，阳光带来暖意，更有新年带来的春意。

    窗外，年关将近，繁华的BJ渐渐安静下来，时光仿佛按下了城市的暂停键，街头人车疏落，只有宽阔的长安街向两边无限延伸，像岁月缱绻，悠远绵长。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春节，来自东西南北的异乡人都如同倦鸟归巢，群鱼洄游，大家都朝着同一个地方努力奔跑，那个地方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故乡”。

    “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

    故乡在国人心里，是一江春水，是一揽山川，是一道明月光，更是穿越千山万水的团聚和拥抱，是给予再次踏上旅途的勇气和力量的生命之源。

    明天就是除夕夜，一年一度春节来了！

    BJ电视台某演出厅单人化妆室——

    乔燃静静地看着窗外，想想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心里充满了与家人团聚的期待和喜悦，除了这些日常的情怀，今年还有一些多出来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乔燃眯着眼，趁着候场10分钟，享受了下微暖的阳光。

    乔燃想了想，如果要用画面来形容那些多出来的情愫，像极速飞行后希望停栖希望哺育的雏鸟心情。

    这半年作为艺人的乔燃，人生就像云霄车一样，一路冲到巅峰，并一直保持巅峰记录。

    打开网络都是乔燃乔燃乔燃，非科班出身，从默默无闻的男团歌手到跨界艺人，一部电视一部综艺，仿若一夜爆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持续占居微博热搜和头条。

    顶着一级“顶流”的桂冠，打破了流量史上所有的记录，乔燃这一路，披星戴月披荆斩棘，拿下一个个榜单一个个第一，几乎每一天都在刷新自己前一天的记录……

    午夜梦回，乔燃都想自己咬下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这样。

    也曾幻想过会“红”，但是现实超越了幻想，乔燃“红”到了一个娱乐圈前所未有的程度。

    “红得太突然不可怕，可怕的是突然爆红且红到无人能及，半年来各种数据几乎跟其他小生都出现了断层的距离……”

    这是乔燃的经纪人在某天看了网络数据后的原话，语气是忐忑的，心情是惊喜的。

    今天录制的是BJ电视台的春晚，也是乔燃今年最后一次录制，乔燃有歌曲，还有互动游戏。

    本来是央视春晚直播，但是因为今年南方疫情突然严重，直播改为录播。

    乔燃才可以在大年三十回家团聚，这6个月的人生，风驰电掣热力飙升，如梦如幻亦真亦假……

    除了对家人的想念，他也需要停下来好好休息，哪怕是1天的时间，1天属于自己可以放空的24小时。

    上场的通道里，乔燃迎面碰到了两位艺人，虽然大家年纪相仿但都比他出道早，属于前辈，两人参加串烧节目，一直属于中流，不温不火，从今天来看远远不及乔燃的咖位。

    但是乔燃还是自然的停下来，站立在一旁请他们先过，并谦虚的跟两位艺人点头握手，问候新年快乐。

    乔燃这种礼貌和谦虚是一种天性使然，让人如浴春风，这也是为什么合作过的前辈艺人、媒体都会喜欢乔燃，并自愿给予更多的帮助或肯定。

    乔一夜之间成为“顶流”，乔燃如履薄冰，比从前更加谨慎更加小心，也比从前更发自内心的感谢身边的一切，珍惜身边拥有。

    身为“顶流”，也意味着失去了人生自由。

    乔燃这次回家，也是反复考虑。家人特地在成都新开发区买了套房子，早早搬到里面，离开前对住了一辈子的左邻右舍也只能说是回老家过年……

    1月24日，农历除夕，乔燃坐了最早的飞机从BJ飞往成都。下飞机后先去酒店，下午再从酒店后面悄悄走，一路换了两辆车躲过部分疯狂粉丝的跟踪拦截。

    一路辗转，乔燃终于在下午4点多回到家。

    几年前，他是默默无闻的“北漂”，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真正所谓少年人天真浪漫无所畏惧，怀揣梦想一身孤勇。

    今天，大街小巷都是他的广告和照片，打开手机全是他的新闻……他自己都无从适应，更何况是父母家人。让年迈的老人搬来搬去，带给家人的麻烦，他不忍心，但却无能为力。

    还好今天乔燃不仅站在了春晚的舞台上，还站在了世人注目的舞台，未来可期。

    不仅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算成就了家人的骄傲，乔燃又满怀欣喜，要与家人分享……

    一年没见，乔燃就怀着这样那样复杂的心情，拥抱着父母和外婆，暗暗湿了眼睛，嘴里喃喃的说，“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上春晚了——外婆，我上春晚了”。

    乔妈妈乔爸爸年轻的时候都是俊男美女，现在年纪大了，依稀能看到年轻时候的风采，妈妈有着和乔燃一样漂亮的眼瞳，一笑起来很温婉，爸爸高大挺拔，风度翩翩。

    外婆是个可爱的小老太太，也是个爱美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烫得有模有样，掉了几颗牙，笑起来憋着嘴，说话还漏风。

    跟家里人近乎一年没见面了，乔燃又开心又激动。

    “……”

    “哎呀，回来是好事，上春晚是好事，春节了，你这孩子，哭什么哭——”

    美人依旧的乔妈妈笑着抹了乔燃的眼泪，低下头自己的眼睛也湿了。

    这几年，乔燃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他们都知道，哪里有所谓的一夜爆红？

    有的是，一人一包只身辗转于天南地北各个剧组，面试男三男二男一的日积月累。

    有的是，无数次跌到后爬起来，再跌倒后再爬起来不屈不挠的勇气！

    还有的是，被拒绝后努力坚持，再被拒绝后再努力坚持的强大内心！

    乔燃大学后突然要进娱乐圈，然后是无数的起起落落消消涨涨，乔妈妈乔爸爸甚至都做好了未来乔燃要长期啃老的准备。

    在门口拥抱了家人后，乔燃总算在妈妈外婆的簇拥下，坐在了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一切恍然如梦，有点不真实。

    只有把妈妈和外婆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乔燃才有一点回到家的真实感，乔燃为自己这个突然的发现而暗自发笑。

    “燃燃太瘦了，这次得在家好好补补。”外婆是最心疼乔燃的人，每次打电话都说他太瘦了。

    坚持身材管理，是做艺人的基本修养，乔燃1.85米，只有130斤，在正常人看真是太瘦了，但是上镜却非常好看。

    乔燃这半年来，为了上镜效果好，一直只坚持吃水果和蔬菜，按营养师的要求偶尔吃一点牛肉和鸡肉，这些当然都是不能跟家里人说的。

    想想过年了可以适当放开吃，乔燃是真正的心花怒放，喜在眉梢。

    没有节食的人不知道，抵御美食有时候就像抵御敌人一样顽强才能做到。

    “是咯，是咯，就等着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了，外婆你做了没有？”乔燃搂着外婆说，又偷偷擦擦眼睛。

    “当然做了，做了好多，你一定要吃完啊。”年迈的外婆高兴得笑起来，像乔燃小时候一样拍着他的手。

    “我儿子真是帅，真是越看越帅，但是确实是太瘦了。”乔妈妈看着英俊的乔燃，捏捏消瘦的腮帮，眼里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你们都先坐下，慢慢看，不是要待几天才走吗！”乔爸爸围着围裙，搓着手，也是一脸的喜悦。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乔燃把自己撑到坐不下，只能站着来回走动。

    正好一会帮爸爸收拾碗筷，一会帮妈妈摆放蔬果干果，一会帮外婆捏捏肩，故意叽叽喳喳，进进出出，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看春晚八点准时开始，当看到自己出现时，乔燃有点不好意思，趁着大家对自己的节目品头论足，乔燃赶紧溜回房间，把带给家人的礼物拿出来。

    给外婆带了一条羊绒围巾，妈妈带来一套护肤品，爸爸带来一套刀具，都是他们喜欢的东西。

    看着外婆像小女孩一样带着围巾不肯摘，还非说屋里冷，乔爸乔妈乔燃都不仅暗自发笑。

    家里的至亲都打电话来给外婆拜年，顺便都会问乔燃好，都说看到自家人上了春晚，就像自己上了春晚一样，又自豪又骄傲。

    一晚上电话声不绝，都是乔妈妈接的电话，一晚上乔妈妈一直在笑。

    乔燃上了春晚，家人比他本人还激动。

    春晚在中国普通老百姓心里，是跟年夜饭一样重要的位置，是跟妈妈的拿手菜一样重要的年味。

    很多明星一辈子都上不了春晚，乔燃刚爆红就上春晚，这证明他不仅是偶像明星也是实力艺人，公司家里都激动得不得了，反倒是他非常低调，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乔燃在明星云集的春晚，有单独一首歌的出镜时间，可见他人气之高。

    乔燃唱的是他主演的电视剧，也是他成名作《夭夭桃灼》的插曲《桃花》。

    《桃花》主题正是保卫家乡，家国团圆。

    整首歌的旋律恢弘壮阔又兼有青春少年的旖旎情怀，很好的融合了乔燃的少年气，又凸显了他声线里优美高昂的高音部分，从主题到旋律都非常符合春晚的氛围和基调。

    乔爸一本正经点评着，说乔燃的红西装选得有点老气，应该选颜色更艳一点的红色好看。

    乔妈不同意，说乔燃皮肤白，而且是现在流行的冷白皮，又细腻，穿这种深红最好看了。

    最后还是外婆总结发言，我孙孙穿什么不好看，你们不要吵我看春晚……乔爸乔妈才安静下来。

    乔燃舒服的躺在外婆身边，看爸妈像他小时候一样斗嘴，仿佛回到了童年，说不上来的温馨满足。

    其实乔燃6年前出道，今年已经30岁了，但他就是满满的少年感，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真诚和纯粹，还有演都演不出来的天然呆萌。

    网友们都说乔燃是天使吻过的孩子，有神的宠幸，是永远的少年人……

    大年初一，乔燃一觉睡到下午4点，这段时间真是太累了，好久没有这么沉沉的睡着。

    醒来居然都不知道在哪里，睁开眼愣了一会，乔燃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家里。

    打开手机，各种春节祝福都快把手机发爆了，乔燃一向礼貌有加，昨天晚上就给朋友圈的前辈、老师朋友发了祝福。

    乔燃看到路萧一早发了条信息，赶紧点开。

    路萧在泰国赶拍自己的MV，还给他拍了新年视频，视频里路萧穿着花哨的沙滩服，一如既往的摆着酷帅的造型，声音却甜甜的“燃哥，新年快乐！快给我发个红包，老年人得给小朋友发红包”。

    乔燃回复了一条微信：“小小小路春节快乐，2020火火火!”然后给路萧发了个大大的红包，想着路萧，乔燃不由开心的笑笑，又不免有点惆怅。

    路萧同为艺人，是乔燃如同手足的朋友，也是乔燃经纪人口中唯一能跟乔燃并驾齐驱的当今顶流艺人。两人都忙，那个合作的综艺结束后，真正见面的机会很少。

    BJ台春晚的互动节目，乔燃再次跨界，演了一个魔术+相声。

    网络上评价节目本身并不是特别好，相声魔术嫁接尴尬，但是“火柴”们再次沦陷在了乔燃的“颜值”里：

    “节目不好看，但是乔燃太帅了”

    “乔燃统一了我们家的审美……”

    “节目无所谓，乔燃演什么都好，我是颜狗”

    满屏几乎都是这样的评论，乔燃哭笑不得。

    乔燃很无奈，外形好是自己的优势，但是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大多数人还是只记住了他的外表。

    经纪人易姐发来鼓励，怕他心情受影响，他想想，还是无奈又调皮的回复了信息：没关系，记住我就好了，不管是记住我的脸还是表演。

    乔燃的粉丝自称“火柴”，源自乔燃的“燃”。

    乔燃刚出道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气，“火柴”也不多，所以口号是“小小火柴可以燎原”，意思是点点星火汇聚星海守护乔燃。

    当初的“火柴”们都没想到，他们守护的那个懵懵懂懂的男孩，现在已经成为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顶流，简直骄傲得不行。

    ……

    乔燃走出房间到客厅，发现客厅里居然没有人。乔燃敲了敲外婆的门，推门进去，发现爸妈都在，外婆躺在床上。

    “外婆，你怎么了？不舒服了？”乔燃心下一沉。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外婆没等乔爸乔妈说话，自己支撑起来赶紧说着。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怎么都不叫我起床？”乔燃坐到外婆床上，心里急了，语气也急了起来：“要不去医院吧？”

    “你外婆一早起来胸闷，说不舒服，一量血压高得吓人，要她去医院又不肯，怎么办呀。”乔妈妈在旁边又急又无奈，老人倔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不去不去，我那也不去，燃燃好不容易回来。”外婆倔强的摇头，缺了牙的嘴瘪着，很委屈的样子。

    “不要耍小孩脾气，外婆，我陪你去……”乔燃想也没想的说道，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最后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急得手足无措。

    “我们陪你去医院吧，妈，燃燃过几天才走，你身体要紧。”乔爸也紧张得直搓手。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睡会就好，你们先出去，燃燃陪我好了。”外婆躺着，拉着乔燃的手，没有松开。

    乔爸看了看，想了一下，让乔燃好好陪外婆，就把乔妈拉了出去。

    “外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按按手？”乔燃拉着外婆的手，轻轻的按摩着，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扶我起来吧，还是坐着舒服。”外婆见乔爸乔妈出去了，慢慢坐了起来，笑着看着乔燃，“还是我孙孙啊，哪是什么大明星，还扶我还跟我撒娇呢。燃燃还是穿运动服好看，我不喜欢你穿西装梳油头！”

    “我就是外婆的燃燃，不是什么大明星，以后我天天穿运动服，不梳油头，哈哈。”乔燃把头埋在外婆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拱来拱去，不免被外婆的话逗笑。

    几分钟后，乔爸乔妈进到屋里来，乔爸拉着乔燃出去，让乔妈留在屋里陪外婆。

    “燃燃，外婆这两天忙着给准备年夜饭，估计累了，也睡不好，今天这血压一直下不去不行，现在医院因为疫情，也不敢去。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想请季晴过来，你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高大的乔爸习惯性的搓着手，看着乔燃。

    “季晴？方阿姨家的季晴？”乔燃想起来，方季晴是妈妈闺蜜方阿姨家的那个学霸妹妹，好像上了医学院。

    “是啊，在协合医院上学的那个季晴，你妈妈说她也刚回来几天。虽然年轻，但是已经边上学边做住院医生了，而且正好是心内科。”

    “好，好啊，我没什么不方便的。”乔燃点头说。

    虽然自己现在是公众人物，但是季晴也是从小认识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乔燃很安心。

第二节：水仙

    一个小时后，方阿姨清脆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手里拎着新年礼物，是来看外婆也是来拜年的。

    “燃燃，快让阿姨看看，快点，天天在电视上看你，让阿姨看看真人……”

    “汐云你别闹了！季晴，快过来，先看婆婆的病重要。”乔妈估计对这个活泼的闺蜜已经习惯了，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乔燃听到声音迎了出来，看着方阿姨夸张的样子站着都不知道说什么。

    私底下，乔燃一直都是害羞腼腆的，尤其碰到同龄女孩或女性粉丝。

    方阿姨跟乔妈年级相仿，打扮时尚，跟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快人快语，舒爽利落。

    方阿姨身边站着一个清瘦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拿着一个医药箱，一头黑发，皮肤很白，是白里透着光的象牙白。

    女孩子安静的站在那里，眸子清澈，眉毛纤浓，唇色水润，是清水洗过的素颜，整个人站在那里，像一幅水墨山水，黑白是底色，稠丽的是眉目，清雅又灵动。

    乔燃从小就知道季晴是天才美少女，只是那时候他不太懂得欣赏，或者是不曾留意过。

    时隔多年，她这种出尘姿容让在娱乐圈见惯各种美女的乔燃也不由偷偷多看了几眼。

    乔燃发现，但这个形容俏丽的女孩子却神色清冷，整个人宁静而疏离。

    按乔妈妈的说法，方汐云母女都是难得的美人，但是样貌各不相同，方汐云明**人，季晴清雅动人。

    “林阿姨好，乔叔叔好！”女孩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乔燃注意到，季晴虽然笑容很浅，但是笑起来很好看，一笑生花。

    “季晴越来越漂亮了，哎呀，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你妈太有福气了。”

    乔妈是从小都喜欢季晴的，所有没有女儿的妈妈，都喜欢听话乖巧成绩好的女孩子，如果这个女孩子还异常漂亮，那更是恨不得抢回来当自己的女儿。

    “方阿姨您好，季晴您好，辛苦你们了。”乔燃有礼貌的打招呼，季晴亦朝他点了下头，算打了招呼。

    明星果真是明星！季晴虽然只看了几眼，心里感慨！

    眼前的男孩子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肤色白皙，头发有点凌乱，但是短发乌黑浓密，身姿清瘦却异常挺拔倜傥。

    也许是眼睛的缘故，乔燃的眼睛是跟林阿姨一样是出奇漂亮的瑞凤眼，瞳仁漆黑又黑白分明，显得五官精致又格外明朗。

    眼尾上挑，不说话也带着笑意，仅仅站在那里笑容浅浅，整个人仿若发着光，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

    而且他的笑容，很简单却很治愈，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乔燃真的做了明星？真的跟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不一样了。

    与乔燃在成年后的重逢，季晴充满了好奇。

    “燃燃，你瘦了好多，真是帅气啊，怎么看都好看，果真是大明星！”方汐云走到乔燃身边，想拉他的手，又不好意思，围着乔燃直打量。

    “什么跟什么，就是个孩子，哪里有什么大明星”。乔妈把乔燃往后拉了拉，解了围。乔燃脸红了，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一会季晴你留下，燃燃你跟我走，我就想要你这样的儿子，你妈都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你不知道吧，我们店里不但小姑娘喜欢你，阿姨们也喜欢你。要不是你妈不让我说，我都得告诉他们，你小时我还抱过你，给你换过尿布呢……”

    “妈妈，还是先去看外婆吧。”季晴看起来比妈妈冷静，拉了拉妈妈的衣服，打断了妈妈的话。乔燃脸更红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的笑容也尴尬起来。

    “对，对，外婆，给您拜年了！”方汐云朝着外婆的房间探了探身子，大声的给给外婆拜了年。

    “季晴，跟阿姨来，辛苦你了啊，听说你也是刚回来。”乔妈拉着季晴朝外婆的房间走去。

    “哎，后天又得走了，疫情太严重，都得回BJ待命了。”

    季晴没来得及回答，方阿姨抢先说了，语气里都是不舍。

    乔燃想着医务人员真是很不容易，不由又多看了季晴几眼。

    季晴却始终沉着目光，眼神淡淡的，跟着林阿姨去了外婆的房间，没有再多看乔燃一眼。

    季晴给外婆量了血压，测了体温，又看了外婆吃的一些药，问了外婆的一些情况。

    “外婆的高血压是老毛病了吧，我看之前的药也没问题，明天如果血压还高，林阿姨你再给外婆加这两种药。可能需要处方才能买，找能开处方的药房买吧，一般也不难。最好今天就买好，明天一早起来如果血压没下去就吃。如果吃了1天这个药血压还没下，就要尽快去医院哦。”

    季晴一边写方子，一边跟乔阿姨说。

    乔妈妈和方阿姨出去安排让乔爸爸去买药，顺便去做饭，屋子里就剩下乔燃、季晴和外婆。

    “季晴都这么大了，有几年没到家里来玩了？”小时候方汐云经常带着季晴来乔燃家玩，季晴也是外婆看着长大的，老人念旧，外婆拉着季晴的手唠叨着。

    “外婆，这几年学业忙，都没来看您，抱歉了！”季晴歉意的笑笑，一边帮婆婆把量血压撸起来的袖子放下拉平。

    “你和燃燃，都是大人了，小时候你们老在一起玩，还记得吗？”婆婆笑咪咪的看着季晴，又看看乔燃。

    “燃燃你还记得吗，有次你把家里的花瓶打碎了，怕得直哭，季晴护着你，还跟你妈妈说是她碰到你……你啊，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从小就喜欢哭……”

    “外婆……”

    “外婆！”

    两人听着同时叫了声外婆，都带着点点阻止的意味，乔燃是糗得不好意思，季晴是善意的打断。

    外婆笑笑，也看出乔燃不好意思，不再说下去，只让乔燃带着季晴到客厅去吃水果。

    乔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由脸红的看了季晴一眼。季晴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收拾东西，如果细看能发现她嘴角微微上扬，抿着点笑意。

    外婆不说乔燃还没想起，想到自己小时候，乔燃还真有点心虚。

    季晴从小就是天才儿童，一路跳级，上高中的时候还给他补过课，虽然小三岁但是跟乔燃是一起考大学的。想想当时还让比自己小的妹妹补课，乔燃真是汗颜。

    不过季晴是他们高中多年才出的美女天才学霸，当时还有好多男生羡慕乔燃呢。

    原来季晴还叫乔燃“燃燃哥”，后来她跳级成为一个年级后，就直呼其名“乔燃”了。

    方阿姨和季晴在乔家吃了大年初一的晚饭，方阿姨是单亲妈妈家里情况也比较特别，记忆里乔燃就没见过季晴爸爸，所以回家也是两个人，正好就在乔家蹭饭了。

    吃饭前乔燃满足了方阿姨多次合影的要求，一直拍到方阿姨满意为止。

    看着乔阿姨喜津津的样子，季晴在旁边轻声说“妈妈你可不要到处炫耀，要不你的手机要被人偷了，还得给乔燃惹麻烦就不好了。”

    乔燃感激的看了看季晴，暗叹季晴果真是冰雪聪明。一方面给方阿姨警示，一方面也是让乔燃安心。方阿姨赶紧表示自己肯定不让别人看，严格保密。

    饭桌上，乔妈妈还关心的问了季晴的个人问题，季晴的回答很标准，太忙了，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乔妈妈点点头，看看乔燃，和方阿姨相对无奈，感叹现在的孩子也是不容易。

    倒是外婆很主动，“燃燃，你加个季晴的微信朋友圈吧，你们在BJ要多联系。”外婆很可爱，搞不清楚朋友圈和微信的区别，每次说的时候都是微信朋友圈。

    乔燃作为公众人物，一般不会随便加别人的微信，尤其是这种工作以外的人，非常为难，只好当做没听见低头吃饭。

    外婆不放弃，拍了拍乔燃又说了一遍，搞得乔燃都不好逃避了，正不知道说什么，听到季晴的声音：“婆婆，乔燃很忙，我也特别忙，我们可能在BJ都没时间见面。”

    “是啊，燃燃是公众人物，不好随便加别人微信的。”方汐云也很通情达理，笑着给乔燃解围。

    “燃燃一个人在BJ，上次生病都不敢去医院，季晴你是医生，你也要帮婆婆照顾燃燃，加个微信朋友圈，好联系啊。”婆婆换了个说法，这次让季晴没法拒绝了。

    “乔燃，要不我们留个手机号吧，我平时也不上什么微信，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好的，好的，谢谢！”乔燃一边点头，一边去拿手机，从沙发上拿手机的时候差点把自己拌倒。

    乔燃虽然是艺人，但是台下面对不太熟的人都比较腼腆，有点不善言辞，而且还有点天然呆。大家看着他都不禁忍俊不止。

    “燃燃这孩子，下了舞台，怎么还憨憨的，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方阿姨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乔燃。

    “就是憨憨的啊，哈哈，也不知道为怎么那么多人喜欢他。”乔妈妈看着乔燃，也是故意装着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憨憨的就不能喜欢吗，大家就是喜欢我真实的样子啊。”乔燃嘟嘟嘴，跟妈妈扮了个鬼脸。

    晚上乔爸爸开车送方家母女回去，等他们离开一会，乔燃收到季晴发的一条短信，“放心，手机号会保密”，乔燃本来想回复点什么，但是几年的艺人生涯，乔燃习惯与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年轻女孩。于是只简单回复“谢谢！”。

    晚上睡前，乔燃难得自由自在，不用考虑明天不要脸肿不要黑眼圈不要干皮。

    敷了块面膜，长手长脚躺在床上放飞自我，胡思乱想，因为回到家所以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也想到了今天晚上久别重逢的季晴。

    乔燃发现，季晴虽然人前目光疏离，眼神淡淡的，但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五彩斑斓，非常丰富有趣。

    吃饭前，乔燃偷偷留意，发现季晴花了很长时间在看茶几上的那盆盛开的水仙，眼神灵动而多彩，长长的浓密的如同小扇子的睫毛偶尔扑落，像是要停落在花蕊上的蝴蝶……

    水仙花又名凌波仙子，春节正是花开时节。

    大部分南方人，都会在春节期间种植一盆水仙，清水养植，雅正端方，花香馥郁。

    古人形容水仙花“小娉婷，清铅素靥……送晓色，一壶葱茜，才知花梦准。”

    更是寓意来年吉祥好运！万事如意！

    季晴那个眼神如果要用画面形容，如同蝴蝶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花蕊……有喜爱，有欣赏，有寻味，想伫立，想停留，甚至，乔燃觉得季晴看着水仙花的眼神，给他一种季晴想纳入怀中带走的错觉。

    乔燃上大学学的是动画，从小就有绘画功底，画面感极强。私下里很喜欢用某些想象出来的画面描述、形容、勾勒、复述、回忆、解读自己有兴趣的事物或场景。

    乔燃觉得自己有这样胡思乱想的习惯，是比较不聪明表现，因为不知道怎么定义或者理解一个事物或者场景，所以才喜欢用另一种自己熟悉的画面去解释和理解。

    因为从小颜值超，性格好，即使没有做艺人的素人时期，从上中学起，乔燃都是女孩子关注和追逐的对象。

    不过季晴好像从小都是真正的“一心只读教科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要不是外婆提起，乔燃真的忘记了两人小时候确实经常在一起玩。

    不过好像稍微懂事后，两人就不太来往了，两人的关系随着年龄增长而淡了，

    乔燃记得小时候季晴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好像比现在还不喜欢说话，冷傲。

    对，冷傲！

    记得季晴那年跳级，方汐云特意带着季晴来乔燃家吃过一次饭，无非是季晴年纪小，以后请乔燃多关照什么的。

    乔燃记得当时季晴就很好看，好看到乔燃都不好意思看她。

    饭桌上，乔妈妈一边给季晴夹菜，一边随意拉着家常，问季晴原来班里的好朋友多不多，跳级了会不会想她们？

    “不会，我没有什么好朋友……”季晴有礼貌的抬头看了林阿姨一眼，但是神色和语气都不带什么感情色彩，表情冷静得不像那个年纪的女孩子。

    林阿姨没想到这么个小小女生的答案是这样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笑笑，说现在的小朋友们都这么可爱，大人们都赶不上趟了。

    “哎，别理她，交朋友挑着呢，说成绩和长相都不能输给她——”方汐云低头跟乔妈妈嘀咕，两人只当时候小女孩的傲娇，一笑而过。

    乔燃当时听了只觉得自惭形秽，吃完饭赶紧溜了。

    中学时代，成绩真是乔燃心里的硬伤……

    中学时或许因为青春期，也或许因为两人被家长安排补课与被补课，都极力回避逃避对方。

    季晴嫌浪费时间，乔燃嫌丢脸。

    升入大学后，大家都有了各自需要积极面对的新的人生，更不愿意参加父母辈的聚会了。这次见面，也算是大家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

    普通人见到明星的反应大致差不多，惊讶，狂喜，害羞，矜持，想搭讪又不好意思……但是季晴好像这几种情绪都没有，她看他，就像看普通人，这是乔燃很久都没有过的体会。

    乔燃觉得长大了的季晴比小时候温和一点，但是比起普通的女孩，还是冷清了些。

    季晴没有刻意的不看乔燃，在外婆房间、在饭桌上礼貌的交流中，她的眼光很正常，除了像极了普通人的对视，要说特别的，就是还带了一点点探寻、研究的意味，那个眼神不像是在看顶级帅哥，而是在看一道数学题，或者是一堆乐高……

    想到这里，乔燃竟然有点失落，可能近来习惯了受人拥簇，突然发现还是有人不怎么在乎自己，或者不关注自己，这是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快睡吧，这是什么王子病！？”乔燃拍拍自己脑袋，哑然失笑，翻了身假装睡觉。

    方汐云回家后，不停的跟季晴唠叨乔燃：

    “乔燃小时候憨憨傻傻的，现在怎么看起来这么精神呢？”

    “你看到没，他的皮肤好细腻，看起来比你还好，你是女孩子呢，你还不多注意保养……”

    “季晴，乔燃最好看的是眼睛，你觉得呢？”

    “季晴，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妈妈，你说咱们家的水仙怎么就养不好了，到今天还没开花？”

    季晴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自己家那盆只长叶子不开花的水仙愁眉苦脸。

    “你在说什么？我跟你说乔燃呢！”方汐云简直快怒了！

    “他很红吗？现在很多网红也说自己是艺人吧？”

    “我刚才好想把他们家茶几上的水仙花搬回家，开得正好。反正他们家电视柜上还有一盆……每年过年水仙花都开得好，今年的怎么就不行了呢？”

    “我要不要剪剪叶子？”

    “你是活在真空吗……”

    跟季晴说明星，简直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方汐云头痛，转身自己去刷抖音看乔燃的去了，。

    季晴真的不知道乔燃有多火，她是真的很忙，在顶级医学院读书的都是学霸，季晴还年年拿特等奖学金，是学霸中的王炸！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刷新闻，而且还是娱乐八卦新闻？

    偶尔听身边的师妹小护士提过乔燃，当时还想着此乔燃应该是彼乔燃。

    昨天去乔燃家前，方汐云跟她提起，她才知道这个小时候的“憨憨”真的去做艺人了，不过腹黑以为他也就是是个靠颜值混流量的十八线艺人……

    今天看到乔燃，季晴也不由想起来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回家倒腾完水仙花，季晴上网搜了下，才发现乔燃居然真的火得一塌糊涂……

    晚上睡觉前，季晴就心思从水仙花上收了回来，上网收了几封邮件，她除了学习工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季晴今天太高兴了，刚刚收到了L&S的邀请函，通过2年时间的考察，季晴终于成为了L&S组织的正式成员。

    L&S是英文Love和Science的简称，成立于2000年，创始人是一群非洲杰出的科学家，最初的初衷是通过各种科学手段来帮助贫瘠的非洲大陆。

    通过近十年的发展，L&S逐渐成为一个世界性的组织，并慢慢分化成为医学、生物、通讯互联网三个分支。每个分支由一群该领域的杰出科学工作者成立的，旨在通过爱和科学去帮助和保护更多平凡的生命，这里的生命不仅仅包括人类，也包括世界上各种物种。

    L&S非常低调，近年来却做了很多非常有意义的事。

    据L&S的官网显示，截止2019年12月，L&S攻克了100多个医学难题，在非洲、美洲、东南亚等落后国家、地区培养了超过10万人的医疗人员，建立了5万多所诊所，为2万多所小学建立了网络，并建立了1万多个影像科学室，保护了100多个濒临的物种，发现了31个新物种，建立了88个自然保护区。

    这样斐然的成绩，当然来自一群全球最优秀的人。

    L&S的正式成员几乎都来自世界顶级大学或研究所的毕业生或者在读者，每年还公开招聘临时自愿者，季晴在研究生期间参加了该组织在非洲的自愿者医疗活动，回来后就申请期待成为医疗分支的正式成员。

    L&S是一个非常严谨的民间科学，对正式成员要求很高，除了要有傲人学历或者杰出专业成就，也要求成员有高尚的品质和良好的心理素质，通过层层考试和考核，季晴终于收到了邀请函，成了该组织的正式成员，也是该组织第89位华裔成员。

    该组织还有两位来自协合的成员，一位是2008年毕业的一位神经学方面的专家，一直在美国工作；另一位是季晴的师兄周洲，他比季晴早一年成为正式成员，季晴接触这个组织也是周洲介绍的。

    每年都有很多协合的在校学生会申请这个组织，但是通过率非常低，一部分是因为申请过程冗长繁复而中途放弃，一部分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淘汰，作为协合有史以来第三名正式成员，季晴心里还是有些小骄傲。

    季晴希望有人分享这份喜悦，给周洲发了微信，告诉自己通过考核了，周洲很快回复了信息，除了恭喜季晴，还给季晴发了个红包。

    季晴这一晚睡得很好，医学院的学生永远的觉得自己睡不饱，在家可要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季晴睡到中午才起来，和妈妈吃了简单的午饭，下午又认真浏览了L&S的官网，想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项目参与，又去论坛上逛了一圈，看了些疫情相关的帖子。

    L&S的论坛里有很多成员分享的案例，有疑问也可以在这里发布帖子，成员间都会积极回复，互相帮助，学术范围很好。

    有时候业界大佬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也会在论坛里回答问题，让新人成员们雀跃不已，这也是为什么L&S让这么多年轻学者趋之如骛的原因。

    季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渡过自己假期的第三天。

    ……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乔燃家来了好多亲戚，跟往年一样，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

    今年的春节乔燃成了家里当之无谓的主角，大家都围着他说这说那，乔燃也兴致勃勃的跟大家聊艺人的台前幕后，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乔燃本来预计初四回BJ，除了陪伴家人好好休息，也希望能放空思考一下。

    谁知道经纪人易姐打来电话，原来谈好的一个节目因为场地问题需要提前录制，他的计划临时调整，还好外婆吃了季晴开的药后，血压稳定下来，乔燃才安心的提前启程。

第三节：返京

    季晴在大年初三的下午飞往BJ，南方疫情严重，她接到医院通知要紧急回京。

    这次由南方鄂城食用野味引起的疫情，因为碰到春运高峰，传播和扩散空前迅速，专家预测情况比2003年的SARS还要严重。

    疫情潜伏期是14天，春节后可能会迎来疫情爆发的高发期。

    季晴其实是自己主动申请回医院参加这场“战疫”的，医院要求申请到鄂城需要跟家里商量，务必取得家里人的同意和谅解，但是这个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妈妈，自己决定自己负责，还模仿方汐云签了字。

    季晴跟妈妈说的是医院要求回去，还说因为她是心内科，不是呼吸科传染科重症监护室什么的，让妈妈不要特别担心。

    其实经历过SARS的人都知道，一旦疫情开始，会打破科室界限，大家都要支持现场。

    方家是单亲家庭，从小季晴就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孩子，只要自己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得非常好。

    小的时候，季晴不叫“方季晴”而叫“方记晴”，刚上学时老师让大家介绍自己的名字来历。季晴回家问妈妈自己为什么叫“方记晴”。

    方妈妈说那是希望记得生命中的每一个晴天。

    那时候季晴还太小，但是也能感觉到妈妈语气中的无奈和苦楚，她突然觉得不喜欢这个名字，然后自做主张把“记晴”改成了“季晴”。

    妈妈是在一次检查作业时候发现她自己改了名字，问她为什么，六岁的季晴大声的回答：“我为什么要记忆中的晴天，我要我的每一季都是晴天。”

    方妈妈不久就去派出所，找了熟人，将“方记晴”改为“方季晴”。

    后来的生活证明，随着年龄增长，季晴的事情都是自己决定，方汐云虽然嘴上强势，渐渐的也无可奈何了。

    现在南方情况不好，BJ及全国各地都有确诊感染者，所有医护人员都进入备战状态，很多已经休假的医护人员都已经主动申请回医院工作。

    季晴所在的协合医院心内科，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提交了返院抗疫申请，尤其是他们这些35岁以下没有家庭牵挂的年轻人。

    季晴的大师兄周洲发了一条微信，照片上是小师妹李昕，挂了一边口罩回眸一笑的照片，配了一段话，让季晴颇有感触：哪有什么白衣战士，都是一群20岁出头的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奋不顾身，努力不辱使命。

    周洲是BJ人，已经第一时间回到医院工作，整装待发。

    季晴提前40分钟进了机场过了安检，由于疫情机场管理很严，人也不是很多。

    机场外是明朗的南方的下午，蓝天白云，阳光普照，本该是惬意的春节啊。

    季晴拿着一杯星巴克，想起为疫情忙碌的同行，心里感叹，然后低下头安静的坐在候机大厅，等待起飞。

    季晴依旧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素颜，黑发简单的扎成马尾自然垂落，一个背包一个拉杆箱，坐在那里就像返校的大学生。

    偶尔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不远处乔燃的大幅代言广告——

    乔燃穿着深蓝色的西装，为一个奢侈品代言。

    浓密的头发自然的梳到后面，只留几缕在鬓角，显得下颚棱角分明，眼神深邃，非常高贵和高冷。

    乔燃人称“千变乔燃”，什么风格都可以演绎得入木三分。看这张照片，仿若倾世而独立，让人想起那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的乔燃，跟昨天见的乔燃，虽然都有一样英俊的脸庞，但是气质是千差万别的。仿佛他天生就这样，而不是季晴从小认识的那个天然呆，有点憨憨的乔燃。

    这时跑过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小兔子的羽绒服，在乔燃广告下面又叫又跳：“乔燃哥哥的广告，天啊，太好看了，妈妈外婆你们快来看！”

    随后走来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老阿姨，估计是小女孩的父母和外婆。“哦，这个照片拍得真好，乔燃真是拍什么都好看！”年轻女子也驻足看了看乔燃的广告，拉着行李继续往前走。

    老阿姨却停下来搂着孙女，“好看，好看，比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些照片都好看……”年轻男子也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走来的旅客，大多多会抬头多看几眼，尤其女性旅客。

    季晴看到这一幕，想起师妹李昕对她解释过“顶流”明星和“偶像”明星的区别：“顶流”就是男女老少大小通吃，除了年轻的小粉丝，还有一堆姐姐粉阿姨粉和亲妈粉，而“偶像”就只在年轻人里拥有知名度。乔燃果真是“顶流”！

    季晴从不追星，如果不是昨天上网搜索了乔燃，她都不知道他现在这么火。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乔燃，光看颜值，就非常引人注目。

    在家里的乔燃，自然而然的带点小羞涩，偶尔还有一点可爱的小表情，也就是普通大男孩，跟大幅广告上的乔燃，像，又不像，

    季晴低头抿了口咖啡，想起高中时候的乔燃，好像比现在胖一点，那时候的乔燃就因为唱歌唱得很好，在学校拥有一批迷妹，虽然也是帅哥一枚，但是跟现在比起来还是青涩很多。

    季晴高一就把高中三年的课程学完了，高一读完就直接跳级到了高三。

    高一假期的时候还被乔爸乔妈要求给乔燃补习功课，现在想起来虽然很模糊，但是乔燃一脸不愿意的样子还是历历在目，非常搞笑。

    季晴想到自己的身边居然有“顶流”这样的人物，也挺有趣的。

    看看时间还早，季晴随手拿出iPad，看老板发过来的疫情数据简报，认真研究起来。

    半小时后，登机的广播响起，季晴也收拾好iPad准备排队登机。

    “乔燃——，天啦，真的是乔燃——”突然不知哪来的声音打破了候机厅的安静，然后听到一阵阵脚步声。

    季晴回头一看，发现一群人从不远处的贵宾室出来，中间有个戴着口罩，高高的身影的正是乔燃。

    一群保安模样的人围着他，随着后面追赶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匆匆跑到登机处，从头等舱处急忙登机，留下一群粉丝在外面流连，还有旁边等待登机的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季晴排队登机，直到走到机舱门口，耳边还能听到簇拥在登机口的粉丝激动的叫着“乔燃，乔燃——”。

    季晴是经济舱的位置，自然不会碰到乔燃。

    登机后季晴继续研究老板的疫情报告，不再想别的。

    中间季晴吃了点东西然后睡觉，下飞机后要直接去医院，估计没时间吃饭休息。

    季晴睡得半梦半醒，好像有人在喊医务人员，季晴迷糊中以为自己已经回到医院了。

    眨眨眼使劲清醒，才发现是广播突然响起，说商务舱有位老人昏迷，如果飞机上有医务人员请尽快到商务舱。

    救死扶伤是医务人员的使命，季晴想也没想，背着自己的背包就朝商务舱走去，走到门口跟空乘人员说明身份，空乘人员赶紧放行。

    商务舱果真宽敞，因为节假更没有几个人，老人已经被平放地上，旁边围绕着几个空姐。

    季晴过去，先打量病人，这是个60多岁的老者，保养得非常好，而且衣着非常有品质，只是面色灰白，看着情况很不好。

    空姐们一直围着老人，紧急拿来了听诊器等一些备用医用器材。

    季晴习惯性的双膝跪在地上，这是临时抢救的姿势，说“麻烦拿一条毯子过来，把老人的头垫一下。”

    有人递过一条深蓝色的毯子，季晴安置好老人的头，然后迅速检查眼睑和呼吸，同时轻声发问：“您好，我是医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老人没有任何反应，季晴发现老人已经出现意识障碍，几乎无颈动脉搏动，无心跳，无呼吸……

    “没有心跳，周围人让开一点，实施CPR”，情况紧急，季晴冷静的请身边的两位空姐让出空间，立刻开始CPR，实施心肺复苏。

    季晴双手交叉，手指平伸，掌跟着力，肩部、肘部、腕部一条线，用上半身重量下按，近1分钟后，老人咳了一下，慢慢苏醒，大家长长呼了一口气。

    季晴也长长吐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腿居然麻了，只好慢慢站了起来。

    空姐把老人扶起来，安置在座椅上。季晴让空姐拿了杯温水，请老人慢慢喝，又简单的问了些问题，原来老人有心脏病史，最近工作比较忙，昼夜颠倒有点劳累过度。

    季晴看老人脸色转好，飞机也马上要降落了，老人应该问题不大。就请空姐联系好机场的医疗团队，下飞机后第一时间送老人到医院。

    安排完毕后，空姐也给季晴拿来了一杯水，请季晴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季晴抬头，发现侧前方的位置赫然坐着乔燃，戴着口罩，很优雅的坐着，好安静的一枚美男子，好像这边发生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季晴微微休息了一下，看着乔燃的侧影，暗自腹黑，明星就是明星，什么时候都只负责貌美如花。

    老人苏醒后表示感谢，并希望季晴留下联系方式，季晴一再推迟，老人不停坚持，情急之下季晴匆匆告别，迅速逃离商务舱。

    季晴回到座位上，闭上眼很快又眯了会，过年也没好好休息，想着接下来未知的战斗，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保存实力。

    下飞机前，空姐找到季晴，把季晴落在商务舱的背包拿过来，再次道了声谢，还给季晴说老人坚持给季晴留了电话号码，希望回BJ能联系。

    季晴随手把写了电话号码的纸片放在背包里面的夹层里，匆忙下了飞机。

    季晴一向轻装上阵，随身只带了一个背包和一个小提箱，出来的时候，发现又有一大群给乔燃接机的粉丝堵在航站楼大厅，拉着横幅，拿着乔燃的大幅海报……

    季晴拿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乔燃也好，明星也好，离她的生活太远，她得赶回医院，看看能否争取第一时间去鄂城，那才是她的主战场。

    季晴直接打车到了协合医院院区，BJ的疫情并不那么严重，节日期间，院里人并不多。

    协合医院是国内最古老也是最富盛名的医院之一，一部协合史，就是半部中国医学史。

    1921年，有着深厚中国情结的世界首富、美国石油大亨洛克之子小洛克资助创办了协合医院，这是我国最早设有八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和护理本科教育的医学院校。

    当年，协合建筑群落成时共14座楼，雕梁画栋、气度非凡。各种室内配件多从美国运来，整体建筑质量达当时世界最高级别。

    原经费预算为100-150万美元，实际耗资则达750万美元。协合建有独立的动力设备和机械设备，包括发电厂、高压锅炉房、制冰厂、蒸气厂、煤气厂、汽车房、洗衣房、缝纫室、印字室、电话房、机修厂、电工厂和制图室。

    据1956年统计，最终，基金会为打造协合医学院及协合医院总计投入超过了4800万美元。这也是洛克基金会在海外单项拨款数目最大、时间延续最长的慈善援助项目。

    《协医年刊》中这样描述协合医院初建的场景：

    “收买豫王府旧址，计面积六十余亩，建筑新屋十四座，外则画栋雕梁，玉栏碧瓦，集中华建筑术之大观，内则设备周密，器械精良。”

    时年10月26日，洛克医学会的公报上则这样描写协合医院——

    “BJ的初秋很美，胡同不同于平日里那般尘土飞扬，大街小巷里营业的店铺显得像画一样，连游走小贩和乞丐的吆喝听起来都很悦耳……透过明净的空气，青黛色的西山屹立于远处；近处的景山上缀着精美的宝塔。还有宏伟的皇城墙门，金色屋顶的紫禁城。绿色琉璃屋顶的豫王府，相比之下毫不逊色，这就是新建的医学院和医院。”

    协合医院经历百年风霜也书写百年辉煌，不仅培养了多位医学泰斗，多位院士专家，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名人都与协合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凸显了协合医院不同凡响的历史地位。

    1924年，印度文学泰斗泰戈尔访华，新月社的一些诗人在协合小礼堂为泰戈尔过了64岁的生日，用英文演出泰戈尔创作的《齐德拉》。那张泰戈尔和林徽因、徐志摩的著名合照就是当时留下的。

    协合医院的原地址已经大部分变成了文物保护单位，现在的医院和医学院是在原有的地址上扩建的，早年的建筑都保留着灰墙绿瓦的建筑风格，近年来土地寸土寸金，尤其是协合医院的地段，是京城的2环附近，因此扩建中多了些高楼大厦。

    医院和医学院隔了一条马路。

    季晴没有回宿舍，出租车直接在院区南门停下。

    院区南门里，是协合最富盛名的建筑——经历百年风雨洗礼依旧魏然屹立的学院大礼堂，每次路过这里，季晴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激动，也许是一种协合人的骄傲和自豪，更有一个医者的骄傲和自豪。

    从决定考医学院开始，协合就是季晴唯一的目标。

    协合临床医学八年制学位，不仅难考也很难读，季晴却在八年里读了两个博士学位，还完成了医生资格考试，两年住院医生，还参加了不少海外的项目，目前边做住院医师边做博士后。

    所有读完拿到到学位的协合医学院学生都是学霸，而季晴绝对是学霸中的王炸。

    昨天新闻报告，上海，浙江等地的医生已经前往疫情源发地鄂城，估计BJ也将组织医疗人员前往鄂城，果真协合医院重症监护科106人已经请命，这几乎是除了孕妇海外交流人员外全部重症监护科都报名了。

    季晴为同事们挺身而出的精神倍感骄傲，也想跟自己的导师商量请战鄂城，奋斗到疫情的第一线。

    季晴的博士导师刘智尧教授，是协合医院著名的心内科专家，国内外响誉盛名。

    季晴几乎是从进协合就跟着刘教授，跟刘教授感情深厚。

    疫情来了，不仅仅是相关科室责任重大，相关并发症都需要各科室的医务人员。

    季晴已经做了两年的住院医生，随教授见识过各种疑难杂症，一般的手术完全没有问题。

    回到科室，先碰到季晴的师兄周洲，周洲也是刘教授的博士后，也是季晴他们的大师兄。

    周洲为人幽默风趣，对师妹师弟非常照顾，也是科室里的包打听，大家都不知道周洲的背景，只知道他消息异常灵通。

    看到季晴回来，周洲夸张的上前要拥抱一下季晴，还大声问“成都小吃带了没有？”

    季晴赶紧闪身冲向休息室，“我刚从机场回来，我先消毒。”

    在休息室碰到小师妹李昕，李昕是浙江人，今年因为值班没有回家，一直在医院。

    “师姐，你这么快回来了，我终于不孤单了。”李昕长相清秀，身材娇小，典型的江南美人，看着季晴回来高兴得跳起来。

    “孤单吗？周大师兄不是在吗？”季晴一脸笑意，大家都知道李昕一直对周洲穷追不舍，但是周洲好像一直没心没肺的，一副装傻的样子。

    “哎，别提了，油盐不进，我昨天下班想蹭他的车制造机会，还没到车库呢，周师哥说内急要去厕所，跑了……”

    李昕虽然是江南美人，但是妥妥95后，非常主动，不达目的不罢休，常常把周大师兄逼出奇招来。

    “哈哈，周大师兄怎么这么怂啊！”季晴不由笑了，“也就你能把周大师兄逼出内急来。”

    “师姐，你不帮我还笑我，我都进攻一年了，颗粒无收，弱小无助的我还遭你们嘲笑。”李昕装出一个可怜兮兮的样子。

    “哎，不要急，大师兄也跑不了。我们一起去鄂城吧？我看重症科室都请命了，老刘还没什么表示啊？”季晴还是关心去鄂城的事，搂搂李昕安抚一下后，转入正题。

    “据说老刘要出奇招呢，老刘这种大咖，院里怎么可以轻易同意他去现场？我们等通知吧。”李昕只有1.58米，跟身高1.66米的季晴说话，撑着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非常可爱。

    “哦，那我一会去问问老刘，看看怎么样。”季晴按规定换好衣服，消毒，朝科室办公室走去。

第四节：赴鄂

    季晴他们是当天晚上奔赴鄂城的，这次奔赴第一线的协合医院医护人员有近100人，第一梯队以重症监护科和呼吸科、内科的有经验的医生组成。

    第二梯队由护理人员和季晴这样的年轻医生组成，大部分都是协合医院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周洲、李昕和季晴都在第二梯队里，他们的任务是支持第一梯队的工作，为他们做好前沿准备工作或后续支持工作。

    因为有潜伏期，而且扩散面积太大太快，专家都预计这次疫情远远超过现在大家看到的情况。大年三十晚，包括海陆空各个部队的医疗人员都已经奔赴鄂城，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高铁上，李昕依偎着季晴，小声说“师姐，我们会不会被传染上啊，我，其实还真有点害怕。”

    “不会，不要想这些，咱们按规定操作，做好安全措施就好。”季晴搂着李昕的肩膀，低声安慰她。

    “而且我们又不是第一线，手术治疗都是大咖们，咱们就是支持工作，你不用多想了。”季晴补充到。

    其实季晴自己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医疗战役，说不害怕是假，她突然觉得出发前应该把妈妈的生活好好安排一下，如果自己不小心挂了，她那个少女心爆棚又脆弱又敏感、极度依靠她的妈妈怎么办？

    “哎，我还是有点怕怕，当时要不是因为我妈坚持，我也不会学医科……”李昕的声音有一丝丝的懊悔。

    还是周洲心大，在季晴他们对面坐着，鼾声四起睡得恣意。

    “看看大师兄，你就有勇气了吧？”季晴用脚尖指指周洲。

    “算了，还是看看我的乔燃哥哥吧，乔燃哥哥的盛世美颜才是我坚持下去的力量！”李昕拿出手机，刷起手机来。

    “嗯，大师兄虽然颜值一般，但是手艺不错啊。”

    周洲颇得刘教授的真传，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做一些中型手术，周洲的手是真巧，手术做得漂亮，什么修电脑修手机修自行车都很厉害，反正也是他们心内科奇人一个。

    “有什么用，人家又不理我，你看刚才都不帮我拿行李，我还在旁边说了半天好重……结果人家帮你拿了，我觉得他对你比对我好……”

    李昕愤愤不平的说道，恨不得踢上对面的周洲一脚。

    “帮我拿是故意气你的，还是对你有意思”季晴赶紧把自己撇清自己。

    “乔燃就这么好吗，说不好私下是个冷血动物呢。”季晴不由想起飞机上那个安静的背影。

    “当然不会，我看过乔燃哥哥很多视频，包括各种访谈，没红前的也是，他是个三观很正的正能量艺人，你不要乱说，什么冷血动物，你又不认识他。”

    李昕差点跳起来，声音也大了很多。

    “嘘，你小声点，真的不能说你们乔燃，你们这帮迷妹太可怕了。”

    季晴想还好自己没说认识乔燃，要不可能会被李昕缠死了，这帮可怕的粉丝们。

    “师姐，听说咱们学校好几位位列“四大公子”的校草都追求过你诶，你就不选一个，你也不小了……”坐车闲得无聊，李昕就闲出了八卦的心。

    “没有没有，你从哪听说的？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工作学习都这么忙——”

    季晴赶紧否认，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从小都是“别人家的小孩”，所以容不得自己不优秀不完美，这么多年来，季晴所有的心思都在学业和一些有意义的课外活动上。

    李昕戴上耳机听歌，一边给季晴一个“我才不相信”的表情。

    医学院男生比较多，“四大公子”是医学院历年来保留的民间评选活动。

    从颜值、身高、学习、体育、其他才艺等各方面综合评出每一级的“四大校草”，据说还有专门的组织进行评选。

    周洲因为成绩优异和运动天赋也有幸入选当年那一级的“四大公子”之一，但是李昕经常调侃是因为周洲他们那一级男生水平一般的缘故，因此周洲非常不忿，觉得自己才貌双全名副其实。

    季晴大一入校，就被师兄们盯住了，大一大二那几年，各年级男生在协合医学院的各种地方围堵季晴，要微信电话或者直接约饭约电影，食堂、教室、实验室……

    其中不乏各方面优秀的男生，不过季晴都是礼貌对待，坚决拒绝，既不加任何陌生人的微信和电话，也不跟任何人约会。

    上自习的时候，不管身边坐的是谁，季晴都心如旁骛的看书记笔记学习，她不是冰山美人，从容温婉，但是她确实跟谁都没有超过普通同学的接触，渐渐的很多追求者都丢盔弃甲，望而心退。

    也有几位锲而不舍的追求者，最后不是毕业就是出国或者交了女朋友不了了之。

    季晴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就碰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她自己有一番处理原则，有些事情人力无法解决，时间会解决……

    到达鄂城已经是大年初四的凌晨，根据安排，季晴他们从高铁站直接坐大巴到了鄂城收治疫情患者的金檀医院。

    虽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鄂城，但是大家都没有心思去看沿途的风景，大巴车上只有讨论疫情的声音和舟车劳顿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的轻微鼾声。

    季晴转头看向窗外，远处街灯下，有一条如同缎带般发着光晕的河流蜿蜒而过，偶尔大巴靠近河道还有哗哗的水声……

    季晴想着这就是长江吧，如此磅礴恢宏，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

    到达金檀医院，虽然大家之前都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

    医院门口排了很多人，基本把医院站满了，很多人没戴口罩，只要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经过，就有一群人围上去，问着五花八门的问题。

    每个路过的医生护士都面色憔悴，形色匆匆，基本都不敢说话。

    来往的医生基本都没有穿正规防护服，只有简单的口罩和雨衣或其他遮挡物，情况真的很严重。

    季晴他们跟着刘教授等，先到了医院后面的办公区。

    几分钟后，医院来了个领导，一个中年男人，看着非常疲惫，白大褂上痕迹斑斑，不知道是药剂还是什么。

    进屋后他都来不及跟老刘他们寒暄，自我介绍姓李，是该院副院长，负责这次支援工作的协调工作，然后直奔主题，匆匆跟老刘他们交待工作，说医院病人太多了，最缺的是前期的筛查人员，实习医生和学生都帮忙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李院长也带了好消息，说凌晨空军某军的医护支援团队也到了，他们不但带来了专家，还带来了大量的医疗物质，随后大家都会配发基本的安全防范物资，大家不用担心。

    听到这大家都舒了口气，自发鼓掌，在困难和灾难面前，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他们这些常常面对生死的职业医生，只要军队出现，就像吃了定心丸，这就是普通民众对人民军队最根本最真挚的信任和信心。

    随后季晴他们立刻进入紧张的工作中，季晴李昕和周洲他们一组，根据前期护士的判断，对疑似的病人进行再一次审核，进行观察和记录，情况严重的要送入临时组建的隔离区。

    季晴他们换好防护服准备进入发热病区，但是医院突然通知说季晴他们一组调换到另一个病区，这个病区不是确诊发热病人，都是一些未确诊发热区其他症状待观察的病人。

    季晴没有多想，来前就被要求到了鄂城一切听从安排，但是当他们转区的时候，发现发烧病区的医护人员的防护服里都是清一色的迷彩服。

    “空军医疗团队坚决要求接管最严重的发烧区，他们换下了本院医生，这些医生据说已经不眠不休工作了几天，而且把我们这些学生调离了所有有危险的病区。”周洲一脸肃穆，跟大家说道。

    没有人说话，但是大家心里都是感动，季晴看着李昕眼睛都湿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医务人员，身材挺拔，双目炯炯有神，步伐有力，一看就是职业军人。

    “哇，太帅了！”李昕不由发出了感叹，季晴忙捅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这个丫头真是典型花痴，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改本色啊。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工作，季晴他们这些年轻住院医生和学生是两人一班，每天基本能休息几个小时，而老刘这些大咖，除了做好专业工作，还要跟其他一些专家商讨“防疫治疫”工作。

    第一次来鄂城，虽然没有站在抗疫的第一线，但是季晴他们毕竟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刚工作的小医生，第一次面对这样大规模的传染疾病攻坚战，尤其是在第一时间来到鄂城，各方面的监管还没有进入有序的状态，大家居然没有被鄂城疫情的情况吓到，反而是在慌乱中快速的进入的工作。

    因为疫情太严重了，大家都没有心情想别的事情，只想每天能检测更多的疑似患者，照顾更多的病人。

    所以说，困境让人成长！

    刚开始因为治疗方案都在探索中，一些年纪大的、有慢性病的、有并发症的病人死亡率很高……每3个小时群里都会通报一次数据，看着死亡数字高居不下，大家心情都异常低落。

    治疗方案再不停调整试探修改验证中，周洲说大咖们都快秃头了。

    刚到鄂城的那天晚上，季晴和李昕换班，因为对医院不熟走错了方向，第一次经过院区大厅。

    晚上12点，接待大厅灯火通明，满满的黑压压的人群。

    尽管接待处已经有专人管理，但是几乎很难完全控制局面，一点奇怪的响声都会引发人潮汹涌。

    人们脸上写满害怕、紧张、焦虑、无助、迷茫……失控的情绪无处不在。

    哭喊声、呻吟声、叫声、骂声混乱不堪……

    注意到他们穿着防护服，一群人朝他们蜂拥过来，还好季晴反应快迅速拉着李昕就跑，两人几乎是以百米穿刺的速度穿过了大厅。

    来鄂城前，季晴他们的工作指南中就有明确交代，怕引发骚乱，任何医疗人员不能在医院的非工作区，擅自接触有发烧咳嗽症状的病人，一切严格按当地流程执行。

    季晴跑着，心里却异常的难受，身后那些夹杂着当地口语的各种喊声此起彼伏。

    “大夫，快救救我妈，她一直高烧不断……”

    “我不行了，快给我看看，我喘不过气了！”

    “这可怎么办，还有没有医生，我都等1天了——”

    “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我孩子突然咳嗽喘不过气了……”

    “……”

    这种情况下，医闹的事件也出了几起，有两个当地的医生受了轻伤，很快鄂城所有医院都由当地武警接管了大厅的秩序管理，随着医疗人员医疗物质的增加，混乱的场面才迅速变得井然有序。

    老刘到达鄂城后，季晴他们就没见过他，些许动向都来自周洲，刘教授吩咐周洲照顾好大家。

    周洲也是尽心尽力，每天工作前都帮大家检查防护服，每次帮李昕整理衣脚，也毫不避嫌，细心周到。

    李昕心情大好，每天都故意说自己不会穿防护服，周洲听到了，没有生气，反而对李昕的衣服整理更加用心。季晴看着这一对，不觉暗自发笑，每天休息的时候嘲笑李昕快要拿下目标了。

    节后一周过去，大量的医务人员和医疗物资到达鄂城，全国各地医疗资源全面援持鄂城。

    “北协合，南湘亚，东齐汝，西华奇”四大国内“医学天团”会师鄂城，这规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加上高层强有力的管理和领导，整个鄂城的“防疫治疫”工作开始进入一个有序的状态。

    这天晚上，季晴和李昕忙了一天回到医院临时宿舍。

    晚上11点洗完澡，季晴忙里偷闲给自己做个面膜，准备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周洲给她发了好多数据，说老刘需要她尽快统计分析，要说动手能力季晴能跟周洲打个平手，要说数据分析和研究能力，季晴绝对远超周洲，这也是刘教授最看重季晴的地方。

    为了尽快拿出分析结果，季晴到L&S发布了帖子，希望能得到世界各地学者的支持。

    疫情在多国蔓延，很多医学工作者都把自己的经验分享过来，大家都在探索的阶段，但是季晴觉得L&S上很多建议非常有意义，尤其是一些有经验的学者的方法论及对基础理论知识的深度剖析，对她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哇，快看，快看，乔燃的最新访谈，是有关这次鄂城疫情的哦，天啊，他好帅啊。”

    李昕又开始刷手机，没有WIFI，这个小妮子花了大量的流量也要天天关注她的偶像。

    季晴没有抬头，宿舍太安静了，乔燃那个清亮而温柔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她看了半天的英文帖子，觉得有点累，也想休息一下。

    “对医务人员什么感觉？就是，非常辛苦，非常值得尊敬吧！”

    “对医护人员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能举个例子吗？”

    “现在的艺人总要被问到各种问题，也是太难为他们了。”李昕可能觉得记者太刁钻了。

    “嗯，有的。春节回BJ的时候，在飞机上有个老人晕倒了，刚开始大家以为是昏迷，还好当时有个很年轻的——很年轻的医生进来帮忙救助，其实老人是心脏骤停，非常紧急，我们都吓坏了……还好老人很快脱离了危险，我当时觉得，他们真的了不起。而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觉得，很惭愧！”

    乔燃说话比较慢，好像一边说话一边思考。

    季晴以为当时乔燃连头都没回，其实从季晴实施抢救时开始他都回头密切关注，第一时间想着要不要去帮忙，因为他也学过CPR。

    不过空姐有要求非医护人员不要擅自离座，所以他只好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当老人苏醒他才回头的……

    “确实普通人，也帮不了什么忙。”主持人赶紧解围。

    “嗯，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我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的事，贡献了一条围巾。当时老人躺在地上，需要垫下头，我就把我的围巾递给了那名——医生……”乔燃的声音透着一点笑意……

    后面的话季晴基本没听进去，“一条围巾？”

    季晴忙站起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找到一条深蓝色的羊绒围巾，“难道这条围巾是乔燃的？”

    季晴到BJ后，是从医院直接上的高铁，行李都没动。

    到了鄂城，打开背包发现背包里多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也没多想，放到行李箱就忘记了。

    现在回想，当时自己侧对着乔燃跪在地上，递围巾的位置确实是乔燃的位置。

    当时没注意，以为是空姐递过来的毯子，自己离开头等舱的时候把背包忘记了，空姐一定以为是自己的围巾收到了自己的背包了……

    季晴仔细打量这条围巾，居然是一条非常简单的貌似手织的围巾，乔燃居然还有这样的围巾，还以为他真跟广告上一样从头到尾都是奢侈品啊。

    想到这里，季晴打开手机，翻到乔燃的这个访谈，戴上耳机从头看了一遍。

    乔燃在最后说道，这条围巾是6年前自己去BJ的时候妈妈给自己织的，对自己很珍贵，虽然后来遗失了，但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觉得很高兴。

    主持人还开玩笑的在全网呼吁，说谁捡到这条围巾，请寄回来给乔燃，还跟乔燃说，如果围巾找到，要怎么答谢。

    乔燃开心的笑着，说那就答应他一个请求吧，什么都可以。

    拿着这条围巾，看着画面上的乔燃，季晴又重头看了一遍访谈。

    宿舍里不热，不知道为什么，季晴听完却脸却有点发烫。

    原来乔燃可能确实如粉丝所说，还有这么细心温暖的一面，自己刚才还在李昕面前腹黑呢。

    另外，感觉还有点怪怪的，但是说不出什么感觉，季晴没有继续想下去。

    季晴将围巾包好，细心收到行李箱里，关了手机，打开电脑，用一些特有的软件和方法，开始对刘教授发过来的临床数据进行梳理和整理，老刘明天就要结论，时间紧急。

    季晴在3天后返回了BJ，因为刘教授他们专家组整理了一些数据和样品，需要有人回到到实验室进行分析和筛查，希望尽快拿到此次疫情的详细分析报告，好进行更精确的对症下药。

    协合医院的实验室是最先进的，季晴被刘教授指定回BJ进行这项工作。

    季晴离开的时候，李昕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很害怕，说也很想回BJ，要找刘教授申请回BJ。

    最后还是周大师兄有办法，给李昕说如果她坚持下来，自己一定给她弄到乔燃的签名照，还请她吃一顿大餐。

    季晴去车站的时候，李昕搂着季晴依依惜别，送了又送，最后周洲忍不了拉着李昕走了，说你们很快就见面了，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李昕给了周洲一掌，被周洲连拖带拉拉走了。

第五节：生日

    乔燃回到BJ，立即进入了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非常辛苦的艺人工作日程。

    各种通告，各种代言拍摄继续，还要选定2020年主打的综艺和影视节目，除了睡觉，跟家里人报平安，乔燃没有时间想别的一切。

    大家在网络上、电视上、报刊上看到的那个乔燃，能演能唱，或帅气、或英俊、或洒脱，总之是一切美好。

    没有人知道，乔燃在底下付出了多少，不断的练习，不断的学习，不断的突破自己的极限，有时候甚至累到无法思考，浑身小伤小痛不断。

    每次登台，他还是会紧张，而且有时候会比原来更紧张，寂寂无名的时候，他努力就可以了，现在盛名之下，他在意太多，怕自己不够努力不够优秀，名不副实，辜负太多人对他的喜爱和期望。

    经纪人易姐在娱乐圈混迹多年，是非常有经验的娱乐圈老人，她甚至提示乔燃参加晚会合影，如果遇到女明星，一定要保持距离。

    现在乔燃是“顶流”，易姐怕闹出绯闻，更怕别人蹭乔燃的热度。

    有次活动，乔燃跟一群明星同出场，其中有个十八线女明星穿着恨天高，乔燃好心的扶了一把。

    后来这个女艺人居然厚着脸自己发通稿跟乔燃炒CP，虽然大家都是知道是女明星自己发的，还是有媒体恶意翻炒，气的易姐一边骂人，一边给各路媒体打电话软硬皆施让媒体不要传播。

    这件事也让乔燃多少有了些心里阴影，不过他从来都是热心善良的，即使身为顶流却常常缺乏艺人的自觉性，所以总是给自己惹些大大小小的绯闻。

    这段时间，易姐不断的敲打，乔燃也意识到一些人总是别有用心，除了一如既往的谦虚有理，也开始更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

    乔燃在成长，公司也有意帮他转型，他已经不是刚出道那个没心没肺，呆萌可爱的小透明。

    大型活动，他都会穿比较正式的西装，各种采访他也会慎重回答，不会出现之前那种什么问题都回答，没法回答的问题硬回答的沙雕现场。

    虽然以前那些采访不停的被大家刷新，他的坦诚可爱，甚至憨憨的样子一直受到大家的喜欢。

    但是乔燃希望自己能给公众一个成熟的形象，得到主流媒体的认可，希望自己的演艺道路能走得又稳又远。

    但是乔燃依旧是乔燃，他的成长不是努力适应这个圈子的规则，而是努力的保留自己的原则，在这个圈子里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2月5日，是路萧的生日，乔燃也早早收到了路萧的生日趴邀请。

    乔燃想也没想，回复说一定会去。易姐知道后却面有难色，但也没说什么，只说5号有拍摄，你确定一定能去吗？

    乔燃知道易姐担心什么。

    路萧和乔燃是在参加2018年的一档唱跳真人秀节目《最佳拍档》中认识的，路萧是练习生出道，相对刚出道的乔燃，当时已经有一定的名气和人气。

    路萧比乔燃小5岁，但是乔燃他们在一起一点都没有年龄差，乔燃少年感很强，完全不像即将30的样子。

    两人配对组合非常默契，不仅拿下了节目的第一名，还让一档本来不被看好的节目收视飙升，成为2019年现象级综艺。两人也一举成名，从寂寂无名一夜之间成为“顶流”。

    路萧和乔燃在参加节目初始，都还谈不上个什么咖位，没有负担没有压力，经常同时参加一些访谈和节目，当时有记者问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乔燃说就是非常真实，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时候的乔燃和路萧，就是两个大男孩，一起吃一起玩一起闹，互怼互助也是真情实感。

    但是随着两人名气越来越大，各种不合的新闻也经常出现，媒体和粉丝还会自己解读他们的互动，让他们非常无奈。

    还有大批“唯粉”，失去理智疯狂进攻对方，让乔燃和路萧都非常苦恼，两家经纪公司也对他们双方耳提面命，委婉提醒。

    再到后来的一些公开出席的场合，他们只是用眼神打招呼，但是私下微信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一个叫“燃哥”，一个叫“小路”，不爽的时候还是互相吐槽，继续是当年的那对“最佳拍档”。

    路萧过生日，尽管现在疫情严重，但是估计还是会有大批媒体和粉丝跟踪围堵，还有各种应援，如果乔燃被跟踪拍到，一旦不慎，说不好会给双方都带来麻烦。

    所以乔燃知道易姐的担心，但是好兄弟的生日，乔燃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一定得去。

    2月5日零点，乔燃在微博上给路萧祝福生日！文字简洁，只说生日快乐！健康开心！并发了一张路萧最喜欢的赛车图，一下引发粉丝点赞，大家共同祝福路萧生日快乐。

    2月疫情还在持续，路萧的生日趴简单请了几个圈内好友，就在路萧公寓里简单举行。

    乔燃带着礼物在助理老禾的陪同下换了好几次车，确定没有媒体尾随跟踪，才安静快速的进入路萧的公寓内。助理开车在外面候着，说好一小时后从后门出来。

    路萧的家非常的简单，黑白灰三色，摆设也是酷到不行，到处都是游戏手伴和赛车模型，反正一看就是路萧的房子，非常的路萧。

    现场有路萧的经纪人泰哥，另外几个是路萧的圈内好友和公司同仁，不到十人，居然全是男性，乔燃打趣，真是钢铁直男趴啊。

    套用粉丝的话，如果说乔燃的“人设”特点是多元化优质美男，那么路萧的优点就是一个字“酷帅”，帅得个性鲜明，酷得独一无二。

    路萧的眉眼都很周正，单挑哪一项都不是特别漂亮，但是五官搭在一起极为出色，可能因为鼻子特别挺，还有一种难得的端正阳光的帅气。

    因为年纪的关系，路萧样貌上还有点奶萌，只是大多数时候话不多，表情冷酷，声音又是“低音炮”，常常有种反差萌。

    路萧穿着黑色的衬衫，头发不长，挑染了些紫蓝，非常炫酷。

    只是生日居然没有一点喜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跟大家寒暄一会后，路萧居然自己闪到卧室了。

    乔燃借口去洗手间，也跟了出去。

    “小路，你怎么了，过生日还不高兴啊，MV也反响那么好，怎么失恋了？还是我送的礼物不喜欢？”乔燃故意说了些轻松的话题，让气氛活跃一点。

    “燃哥，我不开心！”路萧才刚满25岁，是真正的少年成名，虽然在娱乐圈多年，但是孩子气很重。

    在很多节目里“被迫营业”都会不说话，所以被称为“冰山王子”，但是奇怪，粉丝很喜欢他这种非常有个性，拽拽的小孩样。

    不但小粉丝一大堆，姐姐粉阿姨粉妈妈粉也很多。

    其实路萧并不是真正的“不说话”，他是慢热，对于自己喜欢信任的人，感兴趣的话题，他也会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倾诉、会聊天、会胡说八道开玩笑。

    “怎么不开心啊？又被迫营业了？”乔燃一边喝着苏打水，一边调侃，坐到路萧对面。

    “燃哥，我妈妈节前去鄂城教学交流，现在还在鄂城……我，很担心……”路萧低头，不想让乔燃看到自己眼圈发红，生日之际估计是更想妈妈了。

    “真的还是个孩子啊”，乔燃心里默默感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拍拍路萧的肩膀。

    “阿姨不会有事的，现在各路支援都到了，疫情也有了抑制，你不要太担心”。

    乔燃安慰着路萧，给路萧递了一瓶苏打水。

    “燃哥，陪我去跑一圈吧，我闷得慌。”

    路萧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去赛车，把车开到180迈，释放心情。

    第一次坐路萧的跑车，把乔燃心脏都快吓出来了，后来陪他玩了几次，都是年轻人，也不怕了。

    乔燃一看时间，都快11点了，想想应该街上的人也不多了，虽然自己明天上午有通告，但是比较简单，回去简单休息一下应该也不误事。

    “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开过150迈，而且跑到6环兜一圈就回来，你我明天都要工作，不能太累。”

    这一年来，乔燃成长很快，这个哥哥的角色，确实非常胜任。

    “OK，都答应你，我们等会后面的电梯偷偷下去，谁也不知道，一会找个地方让老禾过来接你就行”，路萧忙不失的点头，也是很为乔燃着想，身在娱乐圈，他也在慢慢长大。

    “客人怎么办？我们就这么走了？”乔燃还是更细心一点。

    “没事，泰哥在呢，他会搞定，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孩子气了”路萧大大咧咧的说。

    老禾是乔燃的司机加助理，虽然只被乔燃大一岁，但是老气横秋，一直被叫为老禾。

    乔燃给老禾打了个电话，吩咐好接头地点，然后和路萧溜到地下室，两人开上路萧的红色小跑从地下车库冲了出去。

    其实乔燃自己也很想出来兜兜风，回BJ就没歇过，在路萧面前可以很放松，他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

    两人一路从四环开都五环，眼看就要开到六环，突然发现后面有一辆车子一直尾随，乔燃心下一想不好，肯定被媒体发现追踪了。

    路萧也发现了这个尾巴，微微一笑，“燃哥，没事，一会他们就跟不上了。”

    说话间路萧加快了速度，一下开到150迈，乔燃想阻止又觉得如果不甩掉尾巴被拍下照片，那明天的新闻就炸了，各种传闻会爆掉。

    路萧不愧是职业赛车手，一会就把后面的车拉开了距离，但是后面也是职业狗仔，一路居然咬着没甩掉。

    “狗仔都是职业赛车手转行的吗？”见半天甩不开，路萧也急了。

    路萧最后来了个杀手锏，在一个岔路口卡着绿灯急速拐弯，等后面的车子过来，正好是红灯，等红灯过了，路萧他们已经飞驰出去几公里。

    更绝的是，这个岔路口右转后几百米又是一个岔路口，狗仔即使追过来，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小路，太赞了，你真是一个被演艺事业耽误了的赛车手。”

    乔燃虽然是真心的赞扬，但是一开口仿若又开启了两人综艺时候习惯性的互怼互捧，两人都不由衷的笑了起来。

    “那也比不上我燃哥，是一个被表演事业耽误了的歌手，一个被魔术技能耽误了的演员，一个被相声才能耽误了的魔术师……”

    小路虽然跟不熟的人很高冷，但是跟乔燃那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小路老师，你现在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厉害了，你善良一点好不好！注意前面，好好开车，老司机也不能掉以轻心。”

    乔燃也放松下来，各种贫。

    “总之，我燃哥就是被盛世美颜耽误了的歌手、演员、魔术师、相声大师，哈哈”。

    乔燃的颜值一直被路萧调侃，因为乔燃的外形，真的是连男生都会觉得嫉妒。

    “什么老司机，你才是老呢，我可年轻了。”

    路萧怼起乔燃，那绝对是一套又一套。

    按乔燃的说法是，路萧跟别人说话是有一句少一句，跟他说话，是一串又一串，让他烦不胜烦。

    两人都放下了偶像的包裹，在没有其他人的空间里，恢复了年轻人的天性，又说又笑，路萧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说阴沟里翻船呢，两人一路逗闷子路萧也放轻松了，一不小心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个小动物，路萧车速太快只能迅速开到应急车道上停止，躲过了小动物的横冲，但是路萧车上挂的一个机器人手伴掉落，机器人尖利的装备因为力量太大，给路萧腿上划伤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一下子把乔燃和路萧都吓住了。

    乔燃随手拿过路萧的围巾把路萧的腿绑住，但是血还是不停的往外冒。

    “小路，你换过来，给泰哥打电话，我来开车，我们赶紧去医院，也给老禾打个电话，让他先回去。”乔燃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不用了燃哥，一会我回去让Alice买点药就好了，不用这么夸张。去医院，太麻烦。”

    Alice是路萧的经纪人助理，也是路萧的表姐。

    “不行，还是让泰哥来处理吧，Alice最近不是家里人来BJ吗，哪有时间管你？连你的生日都没在。”

    乔燃刚才看了伤口，虽然不长，但是比较深，恐怕会感染。

    “泰哥知道了，易姐也知道了，那你……”路萧没说下去，因为番位之争，泰哥和易姐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和，而且如果被他们知道他们偷跑出来玩，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乔燃，现在的经纪公司并不是他喜欢的经纪公司，易姐虽然不错，但是公司的老板原来并不看好他，关系也不好。

    “废话少说，你赶紧跟我换座位，我们先去医院，别的不管。”乔燃看着路萧的白色围巾都快全染红了，这个伤口不处理不行。

    “不，我不想去医院，一会说不好易姐又拿这事要挟你参加不想参加的通告，我没事的，我不去医院。”

    经纪人和艺人之间，有时候关系很微妙，路萧虽然小，但是非常聪明通透。

    乔燃知道路萧个性极强，自己不愿意的事情，绝对不会做。这下怎么办，真是让乔燃愁眉不展。

    “哎，要是认识医生朋友就好了，直接到家里看病。飞鱼就有个医生朋友，特别好。”路萧自言自语到。

    飞鱼是路萧的朋友，富二代，经常惹事，受伤是经常的事。

    “医生朋友，我倒是有一个。要不我试试。”

    乔燃突然想到了季晴，不过现在快12点，现在联系人家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想了想，乔燃还是经不住给季晴发了条短信：季晴你好，我是乔燃，非常抱歉现在打搅你，不知道你方便吗？

    季晴刚从实验室回到宿舍，洗完澡，看看手机准备睡觉，看到这条短信真以为看错了。看了两遍才回复了一条：我刚忙完，怎么了？

    乔燃的信息很快回复过来：我的朋友受伤了，但是我们现在不方便去医院，你能来帮忙处理一下吗？非常感谢！

    季晴已经连续在实验室待了两天，几乎没怎么睡，真的是动不了了，就犹豫了一下。而且季晴觉得自己跟乔燃并不是那么熟，深夜收到这个请求有点吃惊。

    “季晴，我朋友流了很多血，但是我们现在实在不方便上医院，真的很抱歉，实在没办法所以只要打扰你了！”乔燃仿佛看到了季晴的迟疑，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但看到这个信息，医生的天职促使季晴没办法不管，尤其她想到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乔燃应该不会找她帮忙，所以本能的回复到：人在哪里？什么伤势？

    乔燃的信息简直是秒回：我一会给你地址，玩具划伤，可能需要消毒缝针。

    季晴回复了个“好”字，就换衣服出门。

    季晴先到办公室拿了些必用医疗用品，然后根据乔燃给的地址打车过去。

    医院离乔燃给的地址有点远，季晴上了车就昏睡了半小时，下车的时候才稍微清醒一点。

第六节：扶伤

    乔燃跟路萧提了一下季晴，只简单说是一个医生朋友，就开车把路萧带回了自己的公寓，给季晴的地址也是自己家的地址。

    路上二人分别给老禾和泰哥打了电话，一个让老禾先回去，一个让泰哥帮忙送客人，说自己睡了。

    40分钟后，乔燃和路萧回到了位于朝阳公园附近乔燃的公寓。

    公寓不大，是易姐帮忙租的，3居室，一间是乔燃的卧室，一间是客房，主要是老禾偶尔加班的时候临时休息，另外一间只有个沙发床，摆的都是粉丝送的礼物和玩具。

    乔燃的工作太忙，房子家具都是易姐按乔燃的喜好帮忙布置的，风格是北欧简洁风格，乔燃自己买了些小装饰和布艺，小细节里透着温馨和惬意，和路萧家截然不同。

    乔燃搀扶着路萧进到客厅，虽然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但是路萧这时候已经感觉腿开始发凉，估计血流得不少，也不在叫嚣没事了，乖乖听乔燃的安排，躺在沙发上，等医生朋友来处理。

    乔燃路萧刚到家，季晴也到了。

    乔燃家一般没有访客，保安特意跟乔燃确认，才让季晴上楼。

    季晴进屋后，乔燃忙不失的说抱歉让她这么晚一趟，说的有点语无伦次。

    季晴只说没关系，跟乔燃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径直朝路萧走过去。

    路萧裤腿上还绑着白色的围巾，几乎浸染的全红了，看着真是惨不忍睹。

    季晴素面朝天，头发还是半湿的。因为连日的工作显得脸色异常苍白，虽然神色如常，但是眼睛下也是淡黑色的阴影，一脸疲倦。

    脱了羽绒服，季晴穿着灰色套头衫蓝色牛仔裤，黑色的短靴，清瘦而单薄，简直跟高中生没两样……路萧看了季晴一眼，不由迷惑的又看了乔燃一眼。

    但是乔燃没看他，他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季晴，仿佛一举一动都听季晴安排，非常的信任和依赖。

    季晴拎着药箱，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路萧的伤口，让乔燃拿一个洗脸盆或者桶什么的可以盛水的器具，乔燃很尴尬的说没有。

    乔燃生活简单，每天就是直接洗漱洗澡，家里真的没有什么洗脸盆。

    季晴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可以装污物装液体的东西吗？一会我处理后的东西放哪？”

    乔燃想了想，急冲冲进了厨房，然后就听到厨房叮咛咚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季晴看了一眼路萧，路萧也看了一眼季晴。

    路萧看着穿着灰色套头衫的季晴，心想燃哥怎么找了个这么朴素的高中小女生过来？什么情况？不过这个小女生长的还挺好看的！

    “你好——我是——小路”路萧虽然迟疑但还是主动打了声招呼，心里嘀咕一番，什么情况情况？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都认识他的，怎么这个“小女生”进来这么淡定……难道真的不认识他？

    “你好——我是方季晴”季晴也回了句，两个不太爱说话的人，礼貌性的笑了笑，谁也没再说话。

    季晴朝着厨房张望了一下，只听到厨房水龙头的声音，乔燃还没出来。

    季晴只好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有点无聊，就打量了一下沙发转角茶几上放的乐高模型，这个赛车模型是路萧送给乔燃的，非常珍贵的限量版。

    “你也喜欢乐高吗？”路萧是乐高高阶玩家，看季晴看得很专注，还扭头换了几个角度，颇有研究的样子。

    喜欢乐高的女孩不少，但是喜欢赛车的女孩真不多，而且还是学医的，路萧有点好奇了。

    “嗯，还行，这个模型我也有！不过颜色好像不同。”季晴没回头，继续看着乐高模型，低声的说。

    一听季晴居然也有这个限量版，那一定也不是普通玩家，路萧一下来了兴趣。

    “真的吗？很少有女孩喜欢这种赛车模型的。”

    “我不懂赛车，就是听说这个挑战大，所以买来试试。”

    季晴回过头，不带任何表情的回答，还轻声打了个哈欠——

    “啊？不懂赛车你能拼这个？那得花挺多时间吧？”

    一说到乐高、赛车、登山这种极限运动，路萧就特别有兴趣，不管对面是谁，话开始多了起来。

    “是啊，花了挺长时间的——”季晴站起来，伸伸懒腰，再不动一下她就睡着了。

    “多久？”

    “好像大半天吧？六个小时？忘记了——”季晴摇摇头，真的困，脑子不好使。

    “真的假的？你玩乐高多久开始拼这个的?”路萧声音提了八度。

    “没多久，大概之前拼了3-5个，什么城堡、城市……那些太简单了就买了这个。”

    季晴吓了一跳，不知道路萧怎么了，转过身怔怔的回答。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懂赛车，拼这种难度的就6个小时？我玩赛车，也玩乐高，拼这个也要4个小时呢。”

    路萧两眼放光，觉得遇到高手了，搓搓手都想切磋一下了，心里暗想还好我快了一点，要不可太糗了。

    “这个，也不是很难吧，我们刚上手术的时候都玩，说能练习手指灵活度，有益于做手术——”

    季晴眨了眨眼睛，眼睛还是看着路萧的腿，从凝固的痕迹来看，血流得真不少。

    路萧还想说什么，乔燃大步走出来了：“找了一个没用过的盆，你看可以吗？”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盆给季晴看。

    “都可以，旧的就行，装垃圾而已，不过装了医疗垃圾就不能用了，最好处理掉——”季晴一边接过来，注意到盆洗的很干净。

    “没关系，用吧，处理伤口要紧——”乔燃看了看路萧的脚，眼神充满焦虑，比路萧看着还紧张。

    季晴先用消毒水消毒手，拿出剪子把路萧腿上的围巾裤腿剪开，然后拿起消毒水倒在路萧腿上，痛得路萧龇牙咧嘴。

    “啊，方——方大夫，你轻点，痛——痛——”路萧被消毒水杀得脸都扭曲了。

    “叫我季晴吧，清理伤口会更痛，你忍着点。”季晴面无表情的说，拿着棉球将路萧腿上的血迹慢慢蘸开。

    路萧痛得手舞足蹈，差点打翻季晴的消毒水。乔燃只好过来按着路萧，让季晴好清理。

    “天啊，太痛了，乔燃你从哪找的医生，是不是兽——？痛死我了。”

    路萧痛得口不择言，兽医差点脱口而出，又不敢说硬生生吞了下去。

    “对啊，我现在就是兽医——”

    季晴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手上却重重按了一下，大眼睛扑闪着，半夜出来救命还被怀疑，季晴也是郁闷，回击得无懈可击。

    乔燃赶紧按了下路萧的头，“安静点，人家是兽医，你是什么？傻瓜。”说完不由笑了。

    “乔老师，你真是心机Boy，在这等着我报复我吧”，路萧也知道自己不能得罪医生，转移目标进攻乔燃。

    乔燃拍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路萧也回打了一下，然后两人就你来我往，都这样了还跟小学生一样打来打去。

    “安静点，我偷了支止痛针，一会给你打上，缝针的时候不会太痛。”季晴也被他们逗笑了，抿嘴一笑。

    “偷的？”路萧和乔燃不约而同的看着季晴。

    “现在快凌晨1点多，你们觉得我上哪去找这些东西啊？”季晴头也不抬的说。

    “偷——？上哪里偷呢——？”乔燃斯斯艾艾的说。

    “我大师兄的常备药箱，我们虽然在医院，但是紧急时间要弄到这些物品也不容易。还好我大师兄有常备药箱，我们做实验偶尔会划伤什么的，也用得上。”

    “这样，这样，那太谢谢你了。”乔燃真的是乖宝宝一名，一听到偷就有点懵了。

    “没关系，我们经常这样，谁用了什么再补回去就好了，我一会回头把用的药品补回去就好了。”

    季晴赶紧解释一下，“偷”是他们应急处理的习惯说法，这两个人估计不知道被吓着了。

    “不好意思，季晴真的，太，太感谢你了。”

    “没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季晴一边缝针一边回答。

    估计止痛针起作用了，缝针的时候路萧虽然也痛得大呼小叫，但是还基本保持镇定。

    季晴的手法娴熟，行云流水般的给路萧缝了4针，然后再熟练的包扎好伤口，看得乔燃和路萧都有点呆了。

    “你，你跟燃哥一样大吗？”路萧刚才听季晴说玩乐高那么厉害，就有点敬仰了，看着季晴也就是个20出头的小女孩，处理伤口还这么娴熟老练，更好奇了。

    “我比乔燃小3岁，不过我在医学院读了8年书，前年开始做住院医生。”

    季晴以为路萧担心自己的资历。

    “小路，你就放心吧，我外婆的病季晴都能看，你这真的是小事，不用担心。”

    乔燃居然跟季晴想的一样。

    路萧嘟嘟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好厉害。”

    “一会我会给你打针破伤风的针，如果明天不发烧就应该没问题，不过要定期到医院检查换药，不能太过劳累，再到医院开点消炎药，记得吃两周，我这里没有消炎药。”

    季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吩咐路萧。

    “嗯，好的，谢谢你，季晴。”路萧现在乖乖的看着季晴，变得也听话多了。

    “什么季晴，叫季晴姐，人家比你大呢——”乔燃拍拍路萧的后脑勺，提醒路萧注意礼貌。

    “好吧，季晴姐看着比你小多了，嗯，其实看着比我也小”

    路萧的用胳膊肘捅了乔燃一下，还是从善如流的叫上了姐姐。

    “季晴姐，考上协合医学院分数很高吧？”路萧刚才已经听乔燃说过季晴是协合医学院的高材生，不仅有点崇拜的问到。

    路萧很小去做练习生，学历上是某艺术高中。虽然平时他酷酷的说学历无所谓实力才重要，但是对学历高的人内心其实有点盲目崇拜。

    “我好像是语文、物理、英语各自失误了几分，总分失误不到20分吧，好多年前了，忘记了。”

    “啊哦，好厉害啊！”路萧嘴嗷成了O型。

    “燃哥，你们一起高考，你考了几分？比季晴姐高吗？”

    乔燃反手给路萧背上一巴掌，知道路萧是故意让自己出糗。

    “季晴当年是我们省的状元，谁能比啊，你搞事情是不是？”乔燃看着路萧，一脸愤慨。

    “止痛针的效果一会就没有了，一会会比较痛，你最好睡一觉，恢复得快一点。”

    季晴懒得理这两个幼稚鬼，转身把那些污物整理了一下，又回头叮嘱路萧。

    “我来整理这些吧……”乔燃看着季晴，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动手。

    “不用，你不懂，你给我一个大的可以密封袋子，一会我带回医院，这些东西要专门处理，免得污染环境。”

    乔燃不再说话，赶紧找来袋子，帮着季晴把东西装好捆好。

    季晴站起来，扭了扭脖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可以给我一杯水吗，我太渴了。”

    “哦，好的，我忘记给你们拿水了，刚才真是太慌乱了，抱歉抱歉。”

    乔燃赶紧从厨房拿了几瓶矿泉水出来，也递给路萧一瓶，自己坐到了路萧旁边。

    季晴忙碌了半天，现在才开始有时间看看乔燃和路萧，不由暗自想到：“这两个男生太养眼了，乔燃英俊中透着温柔和斯文，一说话就自带笑意；旁边的男孩帅气中透着桀骜不驯，又酷又拽。两人都带着一种不自知的天真，乔燃略微天然萌，旁边的男孩略微天然呆，即使是在这样人仰马翻的状况下，也依旧夺人眼球”。

    季晴虽然不追星，虽然脸上风轻云淡，但是爱美之心啊，尤其是现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觉得眼前这两男孩的颜值，几乎已经达到了自己认识异性的天花板。

    “季晴姐——你们医科要读8年吗？”路萧对真正厉害的人会真心佩服，眼下被季晴的学霸光环给镇住了，问题层出不穷。

    “医科本硕博连读是8年，我这两年跟教授边做科研边做住院医师。”

    季晴看着路萧，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路萧崇拜的看看季晴，又看着乔燃，做了一个“好厉害”的表情。

    “哦，博士姐姐啊。”路萧感叹道，乔燃也回复了同款“好厉害”的表情。

    乔燃心想路萧真不愧是“姐控”，除了对自己的表姐Alice摇尾讨好百依百顺外，貌似对季晴也很难得的表示出好感，今天路萧的话，可真太多了。

    大家要知道，他可是高冷路萧哦，今天喋喋不休说得可真不少。

    季晴没说话，只不停喝水，喝了几口突然睁大眼睛，停顿了几秒后说：“你是——路萧？”

    “嗯，你现在才发现我是谁啊？”路萧憋憋嘴，点点头，语气里有点不满。

    “哦，你新发的MV不错，那个舞蹈我很喜欢。”乔燃突然听到季晴这种粉丝型的语言，还挺吃惊的：“你是路萧的粉丝啊？”

    “你不是‘火柴’是‘迷鹿’？”路萧也挺吃惊的。

    “什么是‘火柴’什么是‘迷鹿’？”季晴同款吃惊。

    “‘火柴’是我的粉丝名字，‘迷鹿’是路萧粉丝的名字。”

    乔燃也是第一次跟人家解释自己粉丝的名字，好尴尬。

    路萧的粉丝叫“迷鹿”，因为觉得路萧太迷人了，所以叫“迷鹿”。

    “对不起，我既不是不是‘火柴’也不是‘迷鹿’，MV是我的小师妹昨天安利给我的，她是你们两的粉丝。”

    “你不是燃哥的粉丝？大晚上一个电话就来了，这绝对是死忠粉啊”。

    路萧听说不是自己的粉丝，也没有不高兴。

    “你不要乱说，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季晴也不是我的粉丝，人家就是，就是医生的天职，对吧，季晴？”乔燃赶紧接话，怕路萧误会，也怕季晴误会。

    “不是说路萧话特别少吗？他是不是真的路萧？”季晴记得李昕说过路萧话特别少，不由怀疑眼前这个路萧是不是真的路萧。

    季晴奇怪的看着乔燃，乔燃无奈的摇摇头。

    “诶，我只是跟不熟的人不说话，我慢热，呵呵。跟熟人也会聊天的。”

    我们好像也是第一次见面啊，很不熟啊，你话可不少。季晴暗暗腹黑了下。

    “——哦，季晴姐，能不能加个微信啊，万一以后我再受伤可不可以找你啊？”路萧倒是问得特别坦荡。

    “我可不能保证随叫随到。我很忙的，我前天刚从鄂城回来，那里的人更需要我们，你们有条件还是去私立医院吧。”

    季晴用手撑着沙发，扭扭酸涩的肩膀和脖子。

    “你刚从鄂城来？鄂城怎么样了？我妈妈也在鄂城。”路萧惊慌的问到。

    “现在疫情控制情况已经好多了，我们医院和其他很多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到了现场，军队医护人员也去了很多，物资也到位了，你不用太担心。”

    季晴看了路萧一眼，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去鄂城现场支援了？”乔燃更好奇了。

    “是的，要不是老板，就是我们教授让我回来分析样本，我还在鄂城，我的师兄师妹都在鄂城。”季晴点点头，好像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哇哦，季晴姐，你们真的好厉害，快点加个微信吧，我不会随便麻烦你的，除非万不得已啊。”路萧这利己的小心思简直都藏不住啊。

    “算了吧，加微信，你不怕我给你曝光什么的，你不知道我们小护士都很粉你的。”季晴很认真的看着路萧。

    “燃哥，你看，居然有女生不加我的微信啊。要不你给我季晴姐的微信吧，你肯定有吧？”路萧冲着乔燃甜甜一笑，真是小孩子一个啊。

    “我也没有，我只有电话。”乔燃实话实说。

    “乔燃，你把我的电话给路萧吧，微信就别加了，我怕惹麻烦，你们，你们的粉丝——有点——可怕了，呵呵！”

    季晴打了个折中，她想着路萧也就是好玩，BJ保密性私立医院那么多，不会总麻烦她这个小医生吧。

    “你们两，大晚上干什么了伤成这样？”季晴无意间问了下，没有特别的意思。

    “我们出去兜风，开的太快，遇到小动物躲闪了一下，车上的摆设掉下来划伤了”，乔燃解释说明。

    路萧就更直接了，“你不要误会，我和燃哥都是钢铁直男，不是网上说的那样，我心情不好，所以燃哥陪我兜风。”

    “我可没说什么哦——”，季晴继续抿了一口水，她并不知道网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只是随口问一下。

    “不过你们以后也多注意，这种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感染了后果很严重。”季晴还想说些什么，想想还是不说了。

    看看表，连续的打了几个哈欠，季晴看看路萧，又看看乔燃：

    “这是你们两谁的家？不介意我在沙发上眯一下吧，我真的太困了，我好像有两天没睡觉了，一直在实验室看数据，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季晴成为医学院的学生后，就练就了到哪都能睡觉的本事，值班室实验室教室，躺下就睡着。

    没想到季晴已经两天没睡觉了，这种情况还跑过来帮忙，乔燃顿时非常不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飞快的站了起来，“哦，这是我家，有三间房，你到房间里休息会吧——”

    “这样，方便吗？我就在沙发上眯一下就行——”季晴忙完了，整个人松懈下来，窝在沙发了都快动不了了，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勉强睁开来看着乔燃。

    “没关系，你就住这里吧，你这么辛苦还跑过来，我真的不好意思，没有什么不方便。你这样回去我也放心。”

    乔燃觉得自己真是辛苦季晴了，只想季晴能好好休息一下。

    “那——好吧，谢谢你！”季晴真的困到不行了，想想几个小时就天亮了，真的不想动了。

    乔燃看季晴同意了，就领着季晴去看卧室，路萧看着两人，眼睛都直了。

    “喂，季晴姐，你就这样留宿在乔燃家，你不怕他人面兽心啊——”

    这个女生，真的挺特别的，不矫情也不娇气！

    乔燃今天，也变得好奇怪，有点智商不在线的感觉。

    “你闭嘴，胡说什么，我和季晴从小一起长大，她比你了解我——”

    乔燃回头瞪了路萧一眼。

    “你安排吧，我真的困到不行了，随便哪里都行。”

    季晴打着哈欠，困得迷迷糊糊的，都懒得路萧的话，头也不回的跟着乔燃走。

    “喂，季晴姐——你不能”，路萧今晚反常难得话痨，还在后面喋喋不休，乔燃和季晴都已经懒得理他。

    乔燃这时候想的是，次卧偶尔老禾睡，比较不讲究，让一个女孩睡不太好。

    小房间的沙发床有点小，不好睡，不行就让季晴睡自己的卧室好了，自己去次卧将就一晚。

    所以直接带季晴到了自己的卧室，季晴一看是他的卧室就拒绝了。

    一方面觉得太干净太整洁了，季晴看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和牛仔裤，有点自惭形秽，另外觉得睡乔燃的卧室这个事情感觉很别扭。

    于是直接拒绝说“如果有粉丝知道我睡了乔燃的卧室，会追杀我吧”。

    最后季晴坚持睡在了小房间里，小沙发床季晴睡着正好，乔燃给拿了枕头和被子。

    季晴睡前问了乔燃第二天的安排，知道乔燃9点要出发去赶通告，在昏睡前悄悄给自己定了7点闹铃，其实那时候已经快3点，也就睡三个多小时。

    季晴真的累的迷糊了，还没等乔燃出去就卷着被子和衣躺下。

    乔燃还想说点什么，想给季晴热个牛奶什么的，或者要不要洗漱什么的，季晴好像已经睡着了。

    乔燃也是经常熬夜拍戏的，特别能理解这种累到不行的辛苦。

    关门出去的时候，乔燃不禁看了看季晴。

    一张素净的脸，不是流行的网红脸，是可爱的桃心脸，巴掌大。

    眉毛很浓又弯又长，眼睫毛也很浓，头发也很浓，但是好像比过年在家的是短了很多，就这么闭着眼静静的躺着，整个人纤巧单薄，倒是比平时看着温柔了许多。

    乔燃家教很严，素人时期就没怎么谈过恋爱，有的也就是恋人未满的状态。

    入行后工作太忙，偶尔也有好感的女艺人，但是演员这个职业很特别，大家都忙在各种剧组或晚会上见面，所以其实乔燃除了拍戏，跟女孩子接触不多，尤其这种私下的交往，更是少之又少。

    今天要不是为了路萧，乔燃肯定不会麻烦季晴。

    就算他自己受伤，他也不会麻烦季晴，他是特别怕给人添麻烦的，但是路萧就像他的亲弟弟，性格又倔不妥协，他实在没办法才想到季晴，他不能让路萧有一丝风险。

    乔燃回到客厅，路萧止痛针失效了，一边痛得哼哼一边还一脸迷惑的问着：“你真的让季晴姐睡你这啊，万一被狗仔发现怎么办？易姐知道也会不好吧？”

    乔燃私下非常谨慎，尤其男女关系，即使这样，他的绯闻还是各种漫天飞，也真是悲催。不过乔燃主动留一个女孩子睡在家里，真是破天荒了。

    “那怎么办，你看她都累成那样了，还不是为了你，你还说。”

    乔燃现在想想好像确实不是很妥当，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要不然让她去我家睡吧，反正泰哥比易姐好搞一点？”

    乔燃觉得路萧也是脑回路一流，这种想法也能想出来。

    “都睡着了，要不你去叫醒她？”乔燃故意看了路萧一眼。

    “哦，这样，这样好像不好，季晴姐刚从疫区回来，我们应该多照顾她一点”。

    “算了，你不用管了，让泰哥快来接你，你明天还有通告吧，看看怎么安排处理。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就行。”

    乔燃看着路萧，脸色也不好，流了那么多血，要好好休息才行。

第七节：晨光

    一夜黑甜的昏睡，清晨，季晴在闹铃声中努力的睁开眼。

    季晴睁开眼半天，看到满屋满房子的毛绒玩具，卡通猫咪、小熊、飞鸟、海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迷糊了几分钟，季晴隐约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乔燃家，忙翻身起来，搓搓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是睡得极好，感觉整个人又满血复活了。

    季晴匆匆对着手机，想简单整理一下悄悄离开。

    昨天困极了没想太多，清晨在一个不太熟的男孩子家睡醒，季晴觉得莫名的尴尬。

    季晴又看看手机中的自己，睡眼惺忪逢头垢后……季晴甩甩头，反正自己就是邋遢学生一枚，在意什么外表？鸡窝头也不管了，季晴随手把头发往背后一拢，迅速收拾东西轻轻的打开门朝玄关走去。

    季晴觉得乔燃应该还没起来，想偷摸溜走，蹑手蹑脚的，心想上了车发个短信给乔燃就好。

    “季晴，你起来了，睡得好吗？”身后突然传来乔燃声音，虽然语气轻柔，但是把季晴吓了一跳。

    “哦，不错，我——我走了，你忙你的吧，拜拜——”

    季晴只好站直身体停顿了一下，脸微微的红了，明明没有什么“心虚”的事情，但是却有点“做贼”的感觉，这是为啥？

    莫名的心慌，季晴一边抓着凌乱的头发一边转身朝乔燃笑笑，准备快闪去玄关穿鞋走人。

    “吃完早餐再走吧，我让助理准备了些吃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乔燃应该是刚才坐在餐桌旁看东西，一身棉质的家居服，神情清爽，很自然的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季晴，好像一直在等她醒来。

    季晴抬眼一看，果真餐桌上摆了好几个餐盒，不说还好，一说吃的季晴还真觉得自己饿得不行。

    “不用，会影响你吧，我回去吃也可以。”季晴推迟着，但是看着食物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影响，我9点才走，现在还早。我在客卫给你准备了牙刷和毛巾，你要不要先洗漱一下。”乔燃也意识到季晴刚起来，有点凌乱，忙指指玄关旁边的客卫。

    “好，谢谢。”季晴实在是没办法在客厅待下去了，赶紧走进玄关旁的洗手间，先把刺棱着的头发理顺了捆好。

    季晴头发又多又密，昨天出门都没来得急吹，睡觉的时候头发都没干透，短发容易乱，乱糟糟的像个大型鸟窝。

    季晴边绑头发，注意到洗手台上除了牙刷毛巾，还体贴的放了洗面奶和护肤品。

    “季晴，我不知道你习惯用什么样的护理品，我拿了一套温和一点的，我护理品很多，你如果有固定的牌子可以告诉我。”

    乔燃走到洗手间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声季晴。

    “这个就可以了，谢谢，我都可以的。”季晴正含着牙膏，模糊的答着。

    医科大学的学生忙起来三天可以不洗脸，哪里还讲究什么固定护理品牌，乔燃真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啊，膜拜……季晴又小小腹黑了一下。

    乔燃一看这样，赶紧点头，溜达到厨房，热了两杯牛奶。

    洗漱好像也是比较私密的事情，虽然在剧组有时候大家也会共用洗漱间，但是那都是工作，现在两个人这么待着感觉有点怪。

    虽然是旧时相识，但昨天也才是两人成年后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同一屋檐下睡醒后的清晨，年轻男女，虽说昨天事发突然彼此也很坦荡，但确实有点尴尬。

    乔燃想着季晴这么累还来帮忙，觉得非常抱歉，起了个大早，花了心思想做一点点补偿。

    一早请老禾开车到他们经常去的一家甜品店，买了面包、果汁、甜品等女孩子喜欢吃的点心，满满一大桌，把季晴吓到：“你早餐吃这么多啊？还能保持身材吗？”

    “这都是给你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女孩子都喜欢甜品吧，我的在这，我现在只能吃草。”

    乔燃拿过一盘沙拉，里面是生菜、西兰花、燕麦等，反正都是底脂健康食品。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虽然我不用保持身材，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季晴喝了口牛奶，咬一口蛋挞，“嗯，这蛋挞真好吃”真心称赞。

    “慢慢吃，时间还够呢。”比起季晴，乔燃吃东西又斯文又优雅，搞得季晴也只好放慢速度，如乔燃所说慢慢吃。

    “季晴，我记得你在家的时候还是长头发，怎么今天就变短好多了，是我记错了吗？”

    乔燃还记得季晴在他们家的样子，头发又黑又长，浓密而微卷，现在头发只到肩膀，只能勉强捆着，一下短了很多。

    “在鄂城剪的，防护服的帽子小，我头发太多放不进去，就让小师妹帮忙剪了。”

    季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哎，其实还有点舍不得！”

    季晴一直留长发，这次还真有点惋惜。

    “没关系，过段时间就长回来了！”乔燃夹了一块西兰花，好心的安慰。

    “你们做医生的真的很厉害，也很不容易！”乔燃低声赞叹。

    “其实大家都一样，分工不同而已。”季晴看着另一款方形的蛋糕，神色依旧淡然的说道，乔燃虽然真的觉得医务工作者很伟大，但是说多了好像有点刻意，并不再说什么。

    两人都低头吃的东西，沉默了几分钟。

    “乔燃，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动画，怎么会突然——进了娱乐圈？”

    季晴看着乔燃，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一直喜欢唱歌，大学毕业后，偶然机会参加了一场档选秀节目入了行。后来又有机会演戏，觉得演戏挺有意思的就坚持下来了。”

    乔燃出道时已经20出头，并不是最好的年纪，但是他的信条是选择了就要坚持，坚持就要做到最好，居然也让他一路走了过来。

    “哦，那你一直会做艺人吗？”季晴也挺好奇的。

    “其实刚开始也没有想太多，就是觉得演戏很有意思，后来坚持下来确实也是喜欢，也是要生存，总要吃饭吧。”

    乔燃笑笑，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往往是要先解决温饱问题。

    “目前的情况，会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能工作到哪一天，不过我想尽力做好。”

    “哦——”季晴点点头，没想到乔燃选择做艺人的理由，是这么简单。

    不过人生很多事情都是边走边看，水到渠成。

    “季晴，那你为什么想上医学院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想上医学院。”

    两人好像在玩一问一答的游戏，可能都不知道说什么，不说点什么又会觉得比较冷场。

    “嗯，上医学院是因为——医学院分高吧。”

    季晴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很快又俏皮的浅浅一笑，乔燃感觉这不是真实的答案，但是有礼貌的没再追问。

    乔燃看季晴也吃得差不多，便很认真的看着季晴说：“季晴，这次真的特别感谢你，在家的时候外婆让我们加手机，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快我就麻烦你了。”

    这是乔燃的心里话，一个不习惯麻烦别人的人，麻烦了别人后总觉得特别的不适，一定要把感激之情表达出来。

    “这是我即将新发的歌曲小样，做了一些送给朋友，也送你一张，希望你能喜欢。”

    乔燃拿起桌边的一张CD，封皮是白色的，写着“等待/乔燃”，一看就是非卖品。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不用太客气。外婆不是说我们要互相帮助吗？”

    季晴想接过来，又看着自己的手，赶紧拿了纸巾擦擦才接过来。

    “哦，这是限量版吧？怎么没有签名呢？”

    季晴拿过来看了看，脱口问到，眼睛里也居然飞快的装得满是粉丝般的渴望。

    “哈，你不是我的粉丝，不用签名了吧。我们是朋友，朋友还签什么名。”

    乔燃笑着说道，也看出了季晴刻意的调皮，也故作轻松了一点。

    “朋友？诶，我师妹要知道我跟她的偶像乔燃是朋友，会什么表情啊！”

    虽然是旧时相识，但是季晴想到自己跟“乔燃”是朋友，颇为奇怪。

    “诶，你这么说有点伤人哦，艺人就不能跟普通人做朋友啊？我和大学高中的很多人都还是好朋友啊。还是你怕我们老麻烦你！”

    乔燃不禁委屈的撇嘴，很呆萌，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让季晴觉得，这个乔燃又变成里家里的那个乔燃，可可爱爱，普通大男孩一个。

    两人说的话多了，又笑又说，也就没有了之前那种生疏的礼貌和客套，更像同龄的朋友在聊天。尤其是乔燃，轻松了很多，表情也多了。

    “呀——，你这什么表情啊，做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是我真的不敢想，你不要委屈，是我觉得忐忑。”季晴不由笑起来。

    “哈哈，做你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啊，小时候你来给我补课，好多男同学让我递纸条呢，谁能相信天才美少女方季晴给我补课呀，虽然我有点尴尬。”

    乔燃也夸张的笑了。

    “好吧，小时候要不是我妈逼我，我也不会给你补课。”

    季晴转过头眯着眼，看了窗外一眼，天气不错，远处的晨光透过薄雾而来，渐有暖意。

    “喂，要不是我妈逼我，我也不愿意好不好，你还比我小呢，真的很丢人呢。”

    乔燃挠挠头，也笑着说。两人想起童年趣事，相视而笑。

    小时候，季晴是天才美女学霸，到哪里都自带光环。

    乔燃还是带着有点婴儿肥，憨憨的小少年，还常常因为成绩中不溜秋，老被爸妈拿来跟季晴比而非常烦恼。

    现在的季晴，却觉得跟乔燃做朋友很“荣幸”，季晴虽然坦然，但是乔燃觉得这种感觉不是很好。

    “娱乐圈这个圈子是个很特别的圈子，有些朋友远离你是为了保护你，有些朋友不再联系你是不想麻烦你。哎，我和路萧本来是很好的朋友，现在也不敢轻易见面，做我们的朋友会比较辛苦，可以理解。”

    乔燃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是艺人的自我修养之一吧。

    “大部分人都一样吧，不同的时间有不同的朋友，除了师兄师妹我也没有什么朋友，整天忙碌的天天跟病人打交道。看过生死，你就觉得只要活着就很好了，况且你还活得是这么万众瞩目呢。”

    季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虽然为了安慰乔燃，听着有点夸张，但是对于二人的身份、工作环境来说，却是大实话。

    说罢两人又相视而笑，乔燃觉得季晴素净的脸上，笑容很浅，但很真诚。

    乔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跟季晴说起“朋友”。

    这一年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工作机器，虽然是他的选择，也代表他的努力和成绩，但是一直来往的都是娱乐圈的一些前辈和同仁，没有几个同龄的朋友，其实他内心特别渴望有友谊、有亲情，喜欢平常的幸福，珍惜生活中的那些小确幸。

    季晴看乔燃放轻松，自己也比较轻松起来。一边看着手里的CD，一边说：“《等待》是你的新歌吗，肯定很好听，迫不及待了。”

    “那天遇到你

    恰是花开的前夜

    月光点点

    含苞待放

    将等待揉成时光

    相见后是雨落

    佳人有约

    花开无期

    等待一抹阳光

    等待花开

    无声中

    翘首

    看”

    ……

    乔燃没说话，轻轻唱起来。

    乔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晴说想听，他就毫不犹豫自然而然的轻声唱起来。

    季晴有点诧异的抬头，不巧看到乔燃也看过来，这是一双动人，深情而温暖的眼睛。

    季晴看了一眼，就不再敢看这双眼睛，只好低头专心听歌。

    季晴触到乔燃这样的目光，仿若自己被轻轻的烫了一下，即使低下头也余热未消，一直暖暖的。

    粉丝们说，有些人的“眼睛会说话”，那就是乔燃的眼睛没错了。

    在他扮演的形形色色的角色里，眼睛里看到的是人间万象：

    有一寸光阴，有海阔山遥，有星辰大海，也可以有岁月无常，有悲欢离合，还可以有如痴如狂，有疯如魔……

    而此时，乔然的眼里，是简单、纯粹、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光，没有情景没有演绎没有渲染，是放眼望去，更是心之所向！

    乔燃的目光透过阳光看向季晴，因为太过于纯粹，所以轻易就糅合了阳光，这抹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杲杲冬日光，明暖真可爱”，沐浴在他目光中的人，就像被光熨过一般温暖、妥帖、舒展、舒适。

    乔燃的这份“暖”确实来自内心，源于与这几次季晴的接触。

    从大年初一毫无征兆的初见，大年初三仓促惊险的偶遇，到昨天急急忙忙的主动相约……每一次，季晴几乎都是被动出现，而且多是凌乱匆忙毫无准备，但每次都让乔燃觉得引人注目，熠熠发光。

    这些对乔燃的触动，有季晴自身从内到外的人性之美，也有医者救死扶伤的职业荣光。

    乔燃天性敏感，又有着一个好演员特有的共情思维。

    他从季晴身上自然的延展到了医生这个职业，在此时当下，确实感受到了很多，真真实实有被“暖到”。

    2020年确实是特别的一年，那些勇往直前的医护工作者——最美时光逆行者都应该被记住。

    像季晴这样看似平凡的普通人，战斗在生死边缘的抗疫第一线，给其他人拉起了一条严密的生命守护线，用他们的生命，守护着更多人的生命。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看似寻常景象，但清平盛世，小家团圆，总有人负重前行，坚守一方！

    这些“暖”，不仅“暖”到了乔燃，也“暖”到了2020年的所有人！

    ……

    乔燃看到季晴低下头，随即把头转向窗外，但声音未停，继续浅唱低吟。

    他的侧脸线条很清晰而完美，头发自然的垂在额头，清晨的阳光淡淡的的撒在他的背后，整个人就像一张油画。

    其实季晴刚从鄂城回来，从鄂城到协合，直到昨天晚上，周围都充满了“抗疫”的紧张气氛。

    然而此时此地，身边的人和歌，光和热，让季晴莫名的宁静暖心。

    乔燃的早餐，乔燃的歌，都给季晴一种“一朝锦年，生生欢颜”的感觉，让季晴感觉很温暖，好像这样的时光会很久远，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乔燃的声音干净，清澈，明亮，又透着一点浑厚，尤其真假音转换特别自然，是特别适合静静去听的声音。

    从听了乔燃关于“围巾”的那个访谈后，季晴也听了一些他的歌曲。

    乔燃有几首歌季晴还真很喜欢，这首有点中国风的《等待》又带来了另外的一种感觉，季晴由衷的觉得词也特别美。

    乔燃唱完一段，就停了下来，两人不说话，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生疏。

    “你喜欢这首歌吗？”乔燃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啊——歌词很美，不过要是我，就会觉得“翘首盼”比“翘首看”更好”

    季晴沉浸在歌声里，看着CD封壳上的歌词随口说道。

    “嗯？——翘首盼？”乔燃也看了眼歌词，思索着。

    “谢谢你的早餐，还有——这个CD，我会好好听的。我先走了！”

    季晴看看时间不早，打破了沉默，赶紧起身准备告辞。

    “好的，希望你喜欢。”乔燃回过神来，也站起来，准备送季晴出门。

    “告诉路萧，近期注意一点，好好休息，他腿上的伤我缝得很仔细，如果不感染不会结疤。我过两天还要去鄂城，不能随叫随到。”

    出门拿起那个密封袋子，季晴想起路萧的伤，又叮嘱了乔燃一句。

    “你还要去鄂城啊？那你要多保重，还有，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乔燃听到这里，不免有点担心，也真诚的希望能为季晴做点什么。

    “还真有一件事，我要是在鄂城挂了，你——你让林阿姨，帮我好好照顾我妈妈吧。还有，我妈妈不知道我去了鄂城，你跟林阿姨打电话可别说漏了。”

    季晴一边穿鞋，一边若有所思的脱口而出。

    “不要开这种玩笑，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会有那么严重吗？你们是医生啊，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乔燃听到季晴这么说，不知真假却瞬间把笑容收起来，看着季晴神色也严肃紧张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每次疫情的救护，避免不了牺牲，我们去鄂城前都宣过誓签过生死状的。”

    季晴回过头，很平静的对乔燃说，这对季晴来说确实是事实。

    但乔燃对这种近乎遗言的话，吓到了，张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哎，也没有那么严重，真的被传染我的同事会救我，这都很正常，而且这个肺炎也是可以治愈的，你不要紧张，我就是，说说而已。”

    季晴突然发现自己说这些吓到乔燃了，忙在唇边展开一点笑意假装轻松的说。

    “季晴，你要注意安全，一定千万要注意。”乔燃伸开手，想握住季晴的手，又觉得不妥，搓搓手站在原处。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保重，再见，乔燃！”

    “再见，季晴！”

    季晴坐车回医院的路上，看着阳光和煦街道安宁，心情却纷纷扰扰。

    乔燃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斯文、体贴、有礼貌。

    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想着乔燃刚才唱歌的目光，让季晴一阵恍惚。

    季晴摇摇头，又低头笑笑，想着艺人果真厉害，说唱就唱，说演就演，那么精致的侧颜那么动人的眼神，谁见了都得沉沦，怪不得李昕那些小女生会那么疯狂。

    季晴极力这样想，努力把自己刚才到现在的那种特别的感觉，归于普通人看到明星的“不适”……

    季晴又突然想起，是不是应该告诉乔燃围巾在她那呢？

    当时发现围巾的时候，季晴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跟乔燃再有任何交集，也不能确认乔燃认出了自己，就没有认真的想这条围巾的去向。

    即使到了现在，已经见了三次面，季晴潜意思里还是确定，后续她和乔燃肯定是天涯路人各走一方，没有任何交集。

    即使以后碰到，也是单纯的病人和医生，不可能像乔燃说的能成为“朋友”。

    其实季晴和乔燃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新年的这几次见面，彼此给了对方“暖”意，像小小的火种，种在彼此心间。

    期待燎原！

    上车10分钟，季晴收到乔燃的一条短信：去鄂城好好照顾自己，你以后也要好好照顾方阿姨，这个忙我替我妈妈拒绝了。“等待”你们凯旋！

    季晴想想，回复了信息：好！回来再听“等待”现场版！

第八节：疫区

    回到医院，季晴直接去实验室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工作。

    虽然昨天晚上睡的不多，但是现在感觉很精神，午饭也在实验室吃的，效率很高。

    到了傍晚，季晴困到不行，就去值班室休息。

    晚上，季晴是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的，季晴起身，一看电话是李昕打来的，赶紧接听，电话里是李昕带着哭泣的声音：“师姐，大师兄好像感染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他已经被隔离了，都怪我啊……呜呜……都怪我”

    “李昕，你说什么?大师兄被感染了，怎么会呢，你们不是都有防护服吗？而且你们也不是发热区啊。”季晴也被这个消息吓住了。

    “这里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我和大师兄被调去做手术了。病人挣扎，打翻了有污染物的盘子，大师兄挡在了我面前……呜呜呜，大师兄把我推开，把他划伤了……他现在隔离了，怎么办……”李昕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一下子季晴也吓懵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季晴定定心绪，忙安慰李昕：“大师兄不会有事的，现在没有确诊对不对，你不要太担心。老刘他们都在，我们走的时候他们宣誓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安全带回来的。就算大师兄确诊，你也要相信大家一定会把他治愈的，你要相信我们自己！”

    “嗯，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李昕的声音还是带着哭泣。

    “我加紧，最早后天过去，你要坚强，照顾好大师兄，听到没有。要坚强！李昕”季晴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季晴放下电话，擦擦眼泪，返回实验室继续工作。她一定要尽快完成实验，早一点把数据带给前方的同事。

    到了凌晨1点，季晴才回到宿舍，洗澡，发信息给李昕，李昕也没回复。

    季晴还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妈妈的，一个是未知电话。

    季晴看看时间，给妈妈发了信息。

    未知电话打了3个，是晚上9点多打的，9点多还有三条短信，一条是路萧的：季晴姐你好，我是路萧，方便电话吗？

    另两条是乔燃的，一条是：季晴你好，刚给路萧打电话提到你要去鄂城，他有事想拜托你，我把你电话给他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帮路萧，最近一直麻烦你，不好意思！

    另外一条还是乔燃的：去鄂城一定要注意，保重！

    看看未接电话，果真是路萧，季晴想了想，回复了一条短信：抱歉，我刚才在实验室，刚看到，如果方便，明天早上我们电话联络！

    谁知道季晴刚回复信息，路萧的信息就过来了：方便现在吗？

    季晴只好拨电话过去：喂，路萧，是我季晴！

    “季晴姐，抱歉这么晚还打搅你。我听燃哥说你过几天还要去鄂城？”

    “是的，我可能后天回鄂城。”

    “那边，情况不好吗？”

    “不太乐观，这两天各地的医生都过去了，但是一时半会可能抑制不了。”

    “季晴姐，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可以啊，你说吧。”

    “季晴姐，我妈妈在鄂城，我想把你的电话给她，万一她有什么事，可不可以直接联系你？我知道你们很忙，但是我挺担心我妈妈的，也，很不好意思。”

    “哦，好的，没关系，如果有什么事让阿姨联系我吧。不过，我们进入病区后不能带手机，不一定能立刻接到，如果有事可以给我留信息。”

    “好的，季晴姐，真的很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你是燃哥的朋友，我才敢这么麻烦你的，而且我觉得，拜托你，我很放心。”

    “没关系，我知道你担心妈妈，我能体会。”

    “季晴姐，你走之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如果燃哥有时间我们——”

    “路萧，我真的很忙，以后再说吧。”

    “哦——好的，那季晴姐，你自己也要保重，一定要注意身体。”

    “谢谢路萧，你的脚自己注意，不要沾水，不要吃刺激的东西，要不会留疤，消炎药按时吃。”

    “好的，季晴姐，那我挂了，真的很感谢你！”

    “好的，不客气，再见！”

    身为医护人员，经常有人会让季晴帮忙挂号请教各种问题，季晴基本都会有求必应，医者仁心，季晴觉得这是医生的必然修养。

    李昕曾经跟季晴说过，路萧是单亲家庭，所以性格会比较高冷，从小跟妈妈长大，所以想想路萧真的很担心吧。

    想了想，季晴又给乔燃回复了一条信息：刚看到信息，不用客气，我跟路萧通过电话了！谢谢！

    几分钟后，乔燃没有回复信息，季晴把手机静音躺下，却一直睡不着。

    季晴想，生为医者，救死扶伤，真的是一份有意义的职业。

    季晴还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医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但是路萧这么郑重的拜托自己，除了现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况，更多的，是源于对乔燃的信任吧。

    作为“顶流”，他们能够相知相惜，也是一个件难得的事情。

    第二天季晴收到了李昕的信息，说周洲已经确诊了，不过因为有防护服，而且救护时间及时，情况还比较稳定。

    季晴本来话不多，但是还是努力发了好多鼓励的话给李昕，李昕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季晴一整天埋头在实验室里，终于在下午2点前把实验数据都做完了，又按老刘的习惯把结果都打出来。然后联系医院的应急协调处，请他们帮忙安排了次日去鄂城的行程。

    现在鄂城全城封城，只有专门安排才能有机票或者高铁票去鄂城。

    季晴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子的电话，说是路萧的助理Alice，按路萧的吩咐来送东西给她，希望能到医院门口见一下。

    季晴想拒绝，Alice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季晴不要拒绝，还说现在医院好危险，请季晴尽快出来，季晴几乎无法再推辞。

    Alice是个帅气而美丽的女孩，短发，下巴很尖，单凤眼狭长上挑，风情万种，个头较高，比季晴还高几厘米。

    给季晴送了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子，声音软软的，有点台湾腔：

    “路萧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说完便微微一笑，说声再见转身上车走了。

    季晴都来不及说什么，车已经开出去几百米，季晴拿着纸盒，暗叹路萧做事情果真是性情十足。

    回到宿舍，季晴打开盒子一看，是个皮质的小马玩偶，黄色和棕色的皮拼接，

    小马的四肢可以动，马背上还有个金属扣，可以挂在包包上的那种。

    小马玩偶做工非常精致，皮质和金属扣的手感都非常好，季晴看了就非常喜欢。

    想想路萧这个小朋友还是挺有心的，他要送什么贵重的礼物，季晴真的不好意思收，这种小挂件，倒是很适合季晴的心意，随手就挂到了自己的双肩包上。

    季晴给路萧发了个信息：小马收到了，很可爱很喜欢，谢谢！

    过了几个小时，路萧回复了一条短信：祝你们鄂城疫战，马到成功！季晴想，真是挺有心的小朋友。

    次日一早，季晴带着实验结果，先坐高铁到芜城，跟芜城奔赴鄂城的一支医疗工作组一起坐高铁去鄂城。

    现在去鄂城的车不多，都是根据需要安排，虽然路途辗转，季晴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跟同事们汇合，一起抗击这次疫情。

    高铁上，季晴的邻座是一个军人，穿着迷彩服，高大而帅气，背靠着背椅，一直在看书。

    季晴这两天睡眠严重不足，上了高铁就睡着了。

    到达鄂城已经是晚上了，疫情影响了鄂城整个交通运输，还好近期医疗队伍援救的很多，应急处已经帮忙安排好季晴坐某部队的车回医院。

    季晴一路昏睡，车到站的时候是被人拍醒的：“到站了，你是协合医院的方季晴吧，我是空军军医大学的程少巍，我们王教授说你们医院今天晚上有人要搭我们的车回医院，我猜是你吧？”

    季晴睡得迷迷糊糊的，“你是军医大学的？我们应急处确实让我搭空军军医大学的车回去……我找找联络人电话。”

    “不用找了，是我的电话，我在鄂城的医院见过你。”

    程少巍把行李架上自己的迷彩包拿了下来，也顺手把季晴的背包拿了下来。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季晴有点奇怪了，到了鄂城好像都没见过什么陌生人。

    “就是你们第一天到鄂城那天，我们也刚到，我在停车场见过你。”

    程少巍很高，撑着手跟季晴说话，季晴坐着仰头看他，只看到他棱廓分明的下颚，突出的喉结，感觉到他非常阳刚的军人气息。

    季晴也觉得程少巍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第一天到鄂城的时候在医院里碰到过这个军人，当时李昕还花痴了一下。

    于是季晴道了谢，跟程少巍下了高铁，程少巍带着季晴上了他们专用的一辆客车，车上还有他们空军军医大学第二批增援的医护人员。

    大家都匆匆忙忙的，没有时间寒暄，程少巍上了车就跟同事交流疫情，季晴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窗外。

    时间刚到9点，路边的店铺都关门停业，路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行人。

    这座城市季晴没有来过，但是她想之前应该是热闹非凡的，尤其是年关刚过。

    鄂城的人们，都在居家隔离，大家都为了打赢这场“疫站”，做出自己的努力。

    到了医院，已经是晚上9点多，把资料交给老刘后已经10点多了李昕也没下班。

    老刘双眼都熬红了，脸色也很差，但是还是安慰季晴，说周洲没有关系，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季晴点点头，也跟老刘说你也多保重。

    本来季晴想第一时间去看周洲，但是又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直到第二天一早，季晴才等到李昕换班。

    几天不见，李昕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连续的加班，寝食不安，人瘦得下巴更尖了，见到季晴很激动，但累得没说几句话就倒下了，睡前说刚去看过大师兄，情况还稳定，还说大师兄要自己坚强一点，自己一定能做到。

    李昕安静的睡着，白皙的脸上，被口罩和防护镜压出红印，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季晴拿出随身带的芦荟膏，细心的帮李昕抹上，李昕睡得很深，居然毫无察觉。

    第二天，季晴也加入了李昕的护理小组，换好防护服后，季晴先去看了大师兄。

    去前季晴找了一张A4纸，本来想写些安慰鼓励的话，又感觉特别伤感。

    最后季晴模仿周洲的口吻写到：最帅最厉害的大师兄，快点好起来，我们还需要你罩着！加油！然后还用从包里翻出那只淡粉色的唇膏，用力的画了个心！

    大师兄在隔离病房里，整个人看着状态还不错，看到季晴打开的A4纸，开心的笑了。

    周洲自认才华横溢，身材管理也相当自律，没事就去健身房撸铁，胸肌腹肌都有，就是颜值普通，所以经常逼季晴和李昕叫他最帅的大师兄。

    季晴这些话，都是他最喜欢的，给季晴比了几个赞，然后还用A4纸回复：还是你最懂我！等着，大师兄很快就回去罩着你们了。

    季晴看到这样的大师兄，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全心全意投入到抗疫的救护中去。

    在金檀医院的临时宿舍楼，季晴偶尔碰到过程少巍一次，但是程少巍走路目不斜视，形色匆匆，好像不认识季晴了，季晴也就没刻意打招呼。

    在鄂城的日子因为紧张过得很快，季晴和李昕因为高压工作，成长得也很快。

    由于周洲感染，刘教授很多临时工作压到了季晴身上。

    季晴除了和李昕他们每天做筛查工作，还要偶尔帮刘教授做手术支持，晚上有时候还要做数据分析，病例模型……有时候还要接过周洲作为大师兄的职责，给师弟师妹们打气，疏通心理。

    季晴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有进步，是业务水平，更是心理素质，甚至对人生新的认识，对生命的深刻领悟。

第九节：饭局

    因为疫情持续的关系，乔燃本来在拍的戏也暂停了，一些活动也暂停或取消。

    但是工作日程还是排得满满的，娱乐公司会把艺人的每一分钟都压榨至尽。

    上午给“乔燃粉丝团”拍完开学寄语短片后，乔燃终于可以穿着运动裤，不用化妆，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给粉丝回信，或者看看剧组递过来的一些剧本，在品牌拿过来的样衣中选几套自己喜欢的衣服下次通告的时候穿。

    虽然也还是工作，但是这对于天天需要化妆，保持好状态跑通告或者在剧组诠释人物的日程来说，这已经是非常轻松了。

    乔燃给粉丝回复了一些信件，其中有一个早期的粉丝，算是跟乔燃比较熟的，写信来说谢谢乔燃的鼓励，自己今年终于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乔燃由衷的高兴，还让老禾帮自己挑选了一套茶具送给这位粉丝。

    期间易姐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一个饭局，希望乔燃务必参加。

    乔燃问是什么饭局，易姐说是个非常重要的饭局，关系到乔燃有机会进入国际市场，要他晚上6点准时到后海某地的私家会馆。

    乔燃知道这又是逃不掉的“被迫营业”，也不在多问，这种饭局基本都是易姐和公司其他高层主场，他只要到场露个面就好。

    5点左右乔燃换好衣服，出门坐上老禾的车去会所，看着车窗外的霓虹飞逝，听着广播里播报疫情，乔燃不由又想起了季晴。

    想着她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看起来瘦瘦的，弱弱的，却剪掉一头长发，义无反顾的奋斗在抗疫的第一线，真是很了不起。

    想起季晴黑黑亮亮的眼睛，温柔而坚定，自信而从容，确实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天才学霸少女，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大家都在为疫区捐款加油做贡献，但跟他们这些用生命去守候大家平安的医务工作者，真是不能比。

    方季晴，真的从小到大都与众不同。

    乔燃打开手机，又看了看季晴那天晚上回复的短信，那天晚上乔燃难得没有活动，睡得比较早，是次日清晨才看到的。

    乔燃本来想回复谢谢，说点什么，但是觉得自己总是谢来谢去，这谢谢说得太多了，想来想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就没有回复。

    乔燃想，希望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为季晴做点什么，这样自己才心安。

    很快就到了会所，这是一个老四合院改造的，会员制。

    门童穿着精致的黑色制服，乔燃报了名字和包间名才允许进入。

    乔燃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呢外套，白色的毛衣，浅灰色的格子围巾，比较休闲，看着又精神又帅气。

    门童应该也认出了他是谁，但是保持着面不改色，笑容可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见惯大场面的服务生。

    院落不小，园中亭台楼榭，冬青常绿，屋檐下是别致的宫廷灯笼，京韵十足。

    乔燃穿过庭院，跟着服务生进到包厢，易姐和公司的钱总已经到了，在座的还有一对衣着精致的中年男女和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

    大家起来寒暄，易姐介绍说中年男子是张总，某赫赫有名的国际资本实际控制人，中年女子是张太太，年轻女子是他们的独生女，Lancy。

    乔燃礼貌的一一握手，介绍说到自己是乔燃，张总微笑着说：“果真是网上说的，乔燃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乔燃忙摇头说，“不敢不敢，这都是媒体误赞了”。

    跟Lancy握手的时候，Lancy毫不避讳的看着他，说：“乔燃哥哥，你所有的现场我都在VIP，但是哥哥还是近距离看好看。”

    乔燃其实不是很喜欢大家过于关注他的外表，但是这是没法避免的事情，他只好笑笑，不语。

    席间才知道，钱总和张总认识在彼此微时。

    钱总还调侃说，要不是认识得早，现在自己没有机会跟钱总坐一张桌子吃饭。

    钱总和张总杯觥交错，谈论了一些影视投资的行业信息，也知道了几部好莱坞的大制作都是张总名下的资本投资的。

    这家会馆是创意京菜，按满汉全席的部分菜改良，有很多珍奇的料理，但是乔燃吃得很少，在这种场合他真的吃不下，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张总大部分时间住在新加坡，Lancy也是西化的做派，席间不停打断钱总和张总的话题，频频向乔燃提问，乔燃能回答的都有礼貌的回答，不能回答的就一笑而过。

    Lancy有时候有点咄咄逼人，对一些私人问题紧追，比如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乔燃就笑笑，低头吃饭不语。

    Lancy也是大小姐脾气，一看乔燃不回答，不高兴立刻显现在脸上，乔燃装着没看到。

    易姐忙出来打圆场，但显然Lancy根本不看易姐一眼。

    张太太看Lancy有点不悦，就给张总递了个眼神，笑着看着钱总说：“你们两个大人物下次改日再约谈生意。Lancy在新加坡念的也是传媒，刚毕业，从小练习芭蕾钢琴，女孩子总是对娱乐圈敢兴趣，钱总也给Lancy未来规划提提意见啊。”

    钱总中年发福，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但易姐却了解钱总其实是很厉害的角色。

    “哈哈，真快啊，你看Lancy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我记得啊，上次，几年前？我去新加坡还和你们去看Lancy跳的《胡桃匣子》呢，对不对？”

    “是啊，那年Lancy高中毕业演出，您还记得啊？”张太太抿嘴笑笑，又看看Lancy。

    “是啊，跳得真好，Lancy这形象这气质，我当时就想让她跟我回BJ进娱乐圈发展，想想你们家大业大，哪舍得大小姐吃苦，我就不敢说了，哈哈哈……”钱总真是老狐狸，打着哈哈，是是非非。

    “女孩子啊，喜欢唱唱跳跳，我们也拦不住啊，反正年纪小，什么都试试也可以——”张总也打着哈哈，跟钱总又喝了一口。

    张总虽然跟钱总年纪相仿，但是保养得当，个头也高，一副精英的气派，看着倒比钱总年轻好多。

    “妈妈——我也不知道我适不适合娱乐圈啊——”Lancy看看钱总，又看看张总，又看看妈妈，再看看乔燃，一撇嘴，一副有点得意，又有点撒娇的样子。

    Lancy这话一出，乔燃仍旧有点懵，易姐倒是好像突然明白了今晚饭局的主题。

    张总和张太太都没说话，张总低头喝汤，张太太站起来给张总和钱总又倒了酒。

    “哎呀，乔燃小易，来来来，你们也帮忙参考参考，你看Lancy，这么好的条件是直接进组呢，还是选秀试水更合适？”

    钱总继续打着哈哈，易姐和乔燃面面相觑，不知道钱总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哦，那，还是主要看Lancy自己的兴趣了！”乔燃礼貌性的回答了一下，Lancy外形不错，但是做艺人光有外形是不够的。

    “对啊，Lancy这么好的条件，还有钱总支持，当然是怎么都可以，就看Lancy自己喜欢什么了。”

    易姐看着Lancy笑吟吟的说着，话中有话，既捧了Lancy，又记得拉着钱总，这种事易姐可不轻易接手。

    乔燃一阵头痛，这一群人来来往往，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

    乔燃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流浪猫，误入到了一群贵族猫群，他们一觞一咏，在说法语、西班牙语……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迷惘想逃离。

    “小易，乔燃是不是要发新歌，那首《等待》的小样我听了，非常好——我想啊，光发EP不行，还得拍个MV，乔燃的歌肯定有市场。要不，MV的女主请Lancy来怎么样？也算乔燃带带新人，Lancy除了形象好，也是南洋工学院的高才生，也是很好的宣传点，强强联合，哈哈，怎么样？”

    钱总边用餐巾纸擦着嘴，一边慢吞吞的说。

    “哦，乔燃哥哥的女主角，那可以啊——MV形式也简单，比较适合我这种新人——”Lancy还没等乔燃和易姐表态，喜不自胜的说。

    《等待》这首单曲本来就没有拍MV的计划，钱总猛然这么一提，易姐和乔燃都不知道怎么答复。不过易姐也看明白了今天晚上这顿饭的主题，知道今天晚上是逃不过了。

    “乔燃的歌当然是有市场，Lancy小姐条件当然没的说。不过这首单曲本来没有拍MV的计划，钱总你这么一说，我还突然有点懵？费用啊排期啊制作啊发行啊都得考虑，呵呵——”

    易姐吃了块水果，给了乔燃一个我来处理的眼神，又把球踢了回去。

    “哈哈，MV嘛简单，预算不大我批给你也可以——但是这也是Lancy出道的作品，也不能太简单，不行钱总投资一下，哈哈——”张总看向钱总。

    “这个简单，我下面有几家制作公司，费用都好说，来来，满上——”说到这，张总跟钱总又喝了一杯。

    “其实那首歌已经在准备发行了，现在拍MV好像已经来不及了，我也不想——”

    “乔燃，有机会拍MV也不错，我们回去再讨论。”

    乔燃也明白了今晚的主题，心里非常不满，但是也不能放在脸上，只好委婉的拒绝，但是话没说完，就被易姐打断了，易姐在桌下轻轻拍了一下乔燃的胳膊，意思不要再说了。

    乔燃只好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来来，乔燃，易小姐，尝尝这道翡翠白玉羹，很不错——”

    点到为止，张太太又给大家盛了些羹汤，易姐忙夸汤羹很好，大家皆是一副言笑晏晏的和气景象。

    张总也喝了点汤羹，抬头看看Lancy，又看看乔燃，说：“Lancy以前追星，都是那些把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男孩子，我和她妈妈都不赞成，现在看看乔燃，果真是礼貌又斯文的好青年。”

    乔燃抬头笑笑，不亢不卑的说：“谢谢张总，我以前也染过头发，做艺人有时候身不由己。”

    张总抿了口酒，用欣赏的目光说：“呵呵，你确实跟一般流量明星不一样，谈吐不俗。以后不做艺人，可以考虑来跟我做投资。”

    乔燃赶紧说：“不敢不敢，这种跨界我真的不敢尝试。”

    “乔燃，来，来，今天认识你很高兴，知道你们忙今天能来很感谢，你喝果汁，我喝酒，我敬你一杯。”

    因为乔燃是歌手要保护嗓子，所以在外面从来都不喝酒，晚饭开始就一直在喝果汁。

    现在张总要敬他，也不勉强他喝酒，乔燃觉得张总倒是挺客气也平易近人。

    就站起来准备和张总碰一杯，张总却离开座位走到他身边，很亲密的搂着乔燃的肩膀喝了一杯。

    “喝完，喝完，哈哈——”张总一饮而尽，喝完还握着乔燃的拿着杯子的手腕，很热情的样子。

    乔燃没想到他会握自己的手，就下意识的闪了一下，结果果汁溅了出来，乔燃的毛衣上挂了好多果汁。

    张总连忙拿起纸巾想帮乔燃擦，“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一旁的易姐推了推乔燃，提醒乔燃去洗手间，乔燃才反应过来朝张总说不用麻烦，赶紧离席去洗手间。

    乔燃很忙，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种晚餐的目的只是为了方便富家小姐追星出道，顿觉非常无奈……

    乔燃暗叹一口气，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呢？

    感觉自己像一只吃素的猫被逼着吃带刺的鱼肉，如鲠在喉！

    乔燃到洗手间用清水擦了擦衣服，橙汁用水擦不了，留了一片浅黄色的水印。

    乔燃也不管了，洗了洗脸，让自己冷静一点。

    乔燃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豪门饭局”，很郁闷不知道怎么处理。而且《等待》是乔燃花了很多心血的作品，并不希望被人如此摆弄，心里的不快真是压都压不下去。

    这种时候，是直接离开，还是继续宾主尽欢呢?

    想了想，乔燃又往衣服上敷了些水，让水印更大一些，回到包间，有礼貌的对张总和张太太说：“张总张太太，Lancy，我这衣服有点尴尬了。而且我明天一早还有通告，现在还没准备，今天失礼先离席了，非常抱歉。”

    然后又转头对钱总和易姐说：“钱总，易姐你们陪张总张太太一家慢慢吃，我先离开了，谢谢！”

    说完话，乔燃有礼貌朝大家微微低头鞠躬挥手，然后迅速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推门走开。

    后面只听到Lancy的声音：“啊，等等，我还没跟你合影呢……”乔燃迈开长腿径直走向大门，头也不回。

第十节： 成长

    外面是北方初春的凌冽清风，乔燃甩甩头，觉得长长呼了一口气。

    乔燃回到公寓，心情郁闷，就给路萧打了一个电话。

    路萧在拍的戏也停了下来，加上腿伤，闷在家里看影碟。

    乔燃先问了路萧妈妈的情况，还有就是他的腿伤，说一切还好，也比较放心。

    “燃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心情不好吗？”路萧听出乔燃的状态不太好。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烦！”

    乔燃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晚上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别理了，你不同意老板也没办法。啧啧，乔燃玉树临风，妖精迎风倾倒——”

    路萧不是很会安慰人，只好调侃乔燃。

    “哎，小路，又来了哈。我挂电话啦。”

    “喂，我在夸你啊，你也可以回夸我啊，比如盛世美颜什么的……而且，我还比你年轻呢——”

    乔燃一听“扑哧”笑了：

    “行，行，盛世美颜路萧同学负责玉树临风，我负责斩妖除怪，铲除花花草草。”

    “呵呵，真的吗？据说前两天还有女孩留宿你那呢——”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你——”乔燃话没说完，突然想起来季晴，就卡住了。

    “哈哈，想起来了吧？你把那条黑色的皓石项链送我，我就帮你保密。”

    路萧跟乔燃一直是没正形的，见乔燃不开心，就想说些七七八八的让他开心一点。

    “喂，别拿季晴开玩笑，人家还不是为了帮你，你真是太忘恩负义了。皓石项链你想要就送给你吧，哎，你从我这顺走了多少东西——”

    “诶，你从我这也没少拿东西吧。那顶韩国买的帽子，快还给我。不过，我说的是事实，真的，我超喜欢季晴姐，如果你要交女朋友，我投她一票。她很漂亮哦，素颜就很漂亮，你不要被外面的妖精迷惑了。”

    “我当然知道她漂亮了，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的还用你说。不过，你别瞎说，我们不是说好不到35不谈恋爱吗。而且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Alice特别适合我吗，怎么又换人了？”

    路萧喜欢拿乔燃跟各种女生配，乔燃都习惯了，都懒得理他。

    据路萧说，Alice本来在欧洲工作，后来回国是因为喜欢乔燃，非要做路萧的助理是想近水楼台，路萧之前也帮Alice制造机会，但是乔燃明确表示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Alice倒是洒脱，不纠缠不极端，倒把路萧管得很好，让泰哥放心不少。

    “哎，我燃哥这款是百搭男友款啊，你跟谁都很配咯。35岁得等多久啊，遇到季晴姐我准备打破这个规矩了，你不追，我就追了哈。”路萧很夸张的说。

    乔燃很淡定：“人家比你大啊，你没戏。季晴才不喜欢你种小P孩呢。”

    “现在可流行姐弟恋了，尤其我们这种年轻人。当然你们这种老人家不合适，比你大的姐姐太老了……哈哈。”路萧跟乔燃扯起来真是无法无天。

    “你能不能正经点，路萧小朋友？你提起季晴，我还挺担心的，但愿这疫情赶紧结束吧，他们去疫区的很多也就是小孩子，跟你差不多大，责任太大了。”

    “是啊，希望季晴姐他们都平安回来。我妈妈也赶紧回家去吧，我也是一想到这个就特别发愁。”

    ……

    乔燃又和路萧聊了些近期的工作，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就挂了电话，挂电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下手机，易姐居然没有电话追杀，这是奇怪了。

    说不好明天有场暴风骤雨呢。

    放下电话，乔燃找出那条路萧恋恋不忘的皓石项链，找了个盒子放好，给老禾发了信息，让他明天一早帮忙快递给路萧。

    项链是乔燃去米兰参加活动时自己在一家中古店买的，皓石并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石，但是这条项链样子非常别致，坠子的造型是一把中世纪勇士的佩剑，上面用皓石装点，按现在流行的审美就是妥妥的暗黑系风格，路萧特别喜欢这种酷酷的东西。

    第一次见乔燃戴，就抢过来自己试了半天，还说这条项链特别适合他，要乔燃送给他。

    乔燃嘴上就是不答应，两人为此互怼半天。

    其实乔燃当时买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路萧，想着回来送给他。

    只是他自己也很喜欢，就先自己戴着玩，反正他们两经常抢对方的东西。

    后来路萧非要抢，乔燃又淘气的不想给了。

    今天路萧提到，乔燃就想起来了，谁让他是哥哥呢。

    第二天上午，乔燃在工作室看剧本，易姐果真来了。易姐从家里带来了手磨咖啡，她自己最钟爱的纯牙买加蓝山咖啡，一进门就咖啡香味四溢，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易姐虽然过了35岁，但是保养得很好，而且喜欢穿职业装，不像娱乐圈的经纪人，更像上班族的女精英。

    刚开始谁也没提前一天的晚餐，聊了些有的没的，易姐拿了一堆资料，然后说：“这是张总让下面的人发过来的传真，是今年在好莱坞和亚洲投拍的一些电影，你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乔燃没说话，认真看了资料，确实都是非常好的资源，基本都是名导的大制作。

    “易姐，如果要合作，我们就按正常流程直接跟制作方谈吧，公事公办，跟投资方私下谈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另外，《等待》我不想拍MV，接下来的工作已经安排得挺满了，仓促拍还不如不拍呢。”

    乔燃的声音很平静。

    乔燃虽然表面看起来非常温和，但是其实性格很刚，一般情况他都会为别人着想，但触及原则的事，或者他自己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乔燃，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很多投资方也参与运作，这也是为了保证投资效率最大化嘛，你对自己没信心吗？投资方跟你谈，也是因为你有实力啊。”

    易姐真的是很有经验，不直接接乔燃的话。

    “易姐，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觉得这些片子的风格我不太适合。而且我觉得我现在还没到要进入国际市场的阶段，过两年再说吧。”

    乔燃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认识，现在的他，演技还比较稚嫩，而且形象上看着也不成熟，不太适合这种好莱坞的大制作。

    “乔燃，这些资料我们就先看看，还不急。那个MV我也不想让你拍，我知道你不喜欢，万一被爆出什么绯闻，那对你影响太大了，那些富二代，根本管不住，这个我想办法吧。”

    乔燃的前程就是易姐未来的事业，易姐虽然世故圆滑，但是断然不会拿乔燃的前程开玩笑。

    为了乔燃，易姐决定不惜得罪钱总，实在不行就去找公司的大boss洪先生告个御状，不能为一个富家小姐毁了乔燃的声誉。

    乔燃现在形象很正，万一出现什么“富姐包养”或者“跟粉丝关系暧昧”等绯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易姐这么说，乔燃心里有点感动，想想易姐还是挺为他着想的。

    不由真心的说：“谢谢易姐，我知道让你为难了。”

    易姐摇摇头，笑了笑，拍拍乔燃，这个事情算是过了。

    易姐其实看了那些资料，也觉得不太适合乔燃，她也明白这是张总夫妇在示好，未必真的对乔燃发展有益。而且现在乔燃在国内市场这么好，不能为了这些有的没的资源，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所以她也不勉强乔燃。

    至于钱总那边，她想办法摆平就好了。

    “另外，乔燃，有个事情我必须得说一下。”易姐把张总的事情说话，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乔燃本来已经准备送易姐出去，自己好继续安静的看剧本。

    “你昨天给粉丝团的视频要重新剪，你为什么不按台本来？”

    易姐说道这，语气有点不高兴。

    乔燃知道自己录了什么，他立刻猜到易姐生气的原因了。

    乔燃录视频的时候，除了之前开会确认过的台本，他还委婉的给粉丝提了两点建议：

    一是不要因为他代言的产品就统统购买，自己喜欢自己需要再购买；

    第二，粉丝们为他应援他很感谢，但是大家也要量力而为，不要为了打榜而倾其所有。

    这些都是乔燃一直想说的话，他希望他大家都量力而行，不要给家庭父母增加负担。

    近年来，“粉丝经济”盛行，一些媒体通过艺人代言品牌的销售能力来评价艺人，叫“带货能力”，还以此来评价艺人的粉丝团能力。

    各种媒体网站也打出各种榜单，需要粉丝投票或充值VIP来给自己喜欢的爱豆或者艺人投票。

    乔燃看到某些品牌打着“某某明星这届粉丝最优秀”的口号，暗示好粉丝就要购买艺人代言的产品……乔燃每次看到这样的新闻都非常不安。

    乔燃的粉丝群虽然涵盖很多年龄层，但是学生和年轻人还是占多数，他们的花费主要来自父母，乔燃希望自己带给粉丝的是正能量，是对生活的热情的积极。

    而不是因为喜欢他，而去做很多额外的事情，尤其是金钱上的花费。

    乔燃虽然也有代言一些品牌，但是相对他顶流的身份，已经非常慎重了，如果按商家需求来看，他可以代言的品牌比现在多上一倍不止。

    “我只是在视频里给粉丝一些我的建议，而且，我说得非常委婉，不到1分钟的时间。”乔燃低声说，他知道不按台本录，确实是不专业的做法。

    但是这些都是他一直想说的话，在多次跟粉丝的见面会视频中他都想说，一直没有被易姐和公司通过。这次他实在忍不住，自作主张在视屏结尾加了几句话。

    “乔燃，这样的视频如果放出去，谁还找你代言，换个角度想，你要是商家，你愿意吗？”

    易姐抿了口咖啡，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

    “我只是想我的粉丝能理智一点，我代言的产品，不是什么他们都要买的。他们在自己不需要的情况下花钱，我会不安。”

    乔燃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意见。

    “粉丝自己愿意购买，也许是喜欢品牌，也许是喜欢你，这没有差别，为什么你非要不安呢？”

    乔燃语塞了，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上次你去路萧家过生日，为什么没让老禾去接你？前两天在会场碰到泰哥，他说路萧过生日那天受伤了，还暗示跟你在一起……”

    “你和路萧的关系，我理解，但是现在是你最关键的时候，你可，千万要谨慎一点。”

    易姐的语气，从严厉变成语重心长，说到路萧，她也真心无奈。

    乔燃将脸转到一侧，无声的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才揉揉眼睛转过来：

    “易姐，我知道，但是我只想跟粉丝说我想说的话，路萧是我的好兄弟……如果这些都不可以，那么，这是我努力的目标吗？”

    乔燃无奈，想到近来各种压抑，两只手交错，指节居然捏出了轻微声响。

    “乔燃，现实一点成熟一点。每个职业，都有每个职业的潜规则，你也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不少了，多的话我不说了。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去年大红的“顶流”，现在很多没戏拍没机会出镜。视频部分我会安排重新剪，你就不用管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工作多，压力大，难得有时间，你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

    易姐站起来，拍拍乔燃的肩膀，走了出去。

    易姐知道乔燃的性格，这种时候，点到为止，让他自己思考比苦口婆心更好。

    成长是所有人都无法回避的事，乔燃是这样，路萧也是这样，每个人都一样。

    乔燃一直是理智的，虽然自己坚持原则，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比较配合，实在不行的时候，都会折中处理。

    情绪控制也比较好，不管是私生饭过激行为还是公司各种宣传需求，他都能冷静处理。

    乔燃天性单纯简单，所以才有那种不自知的天然萌和少年感。

    这种被迫成长，他自己要承受太多的压力和变化，也只能他自己消化接受。

    回看乔燃以前的访谈，虽然很“沙雕”但是很真性情很可爱，很多粉丝都是因为看了那些花絮剪辑，才喜欢上乔燃的。

    这半年来，乔燃的访谈变得谨慎多了，很多时候变得沉稳，这些改变都是有目共睹的，乔燃是第一个在这么快时间内得到主流媒体认可的“流量”艺人。

    从“小鲜肉”到“全能艺人”的转型，从“顶流”到“优质艺人”的转型，艺人和团队可能要付出很多，但是成功与失败，可能只在须臾之间。

    所有人都会为成长付出代价，易姐只希望乔燃把代价降到最小，他是这么多年来少有的难得的优质艺人，自身条件好，多才多艺，又刻苦努力，洁身自律，运气也够好，可能他未来的成绩是国内过往所有艺人都无法企及的。

    对于乔燃的一切，易姐都是小心翼翼，多方考虑，连今天这个谈话的内容，也是想来想去，重了怕乔燃不能接受，轻了怕不起作用。

    易姐在娱乐圈打拼多年，好容易碰到乔燃这么好的艺人，她希望自己能够跟乔燃一起，挖掘乔燃的无限可能，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乔燃下午去健身房疯狂锻炼了2个小时，晚上8点才回到自己的公寓，难得这么早回家乔燃都不有点不习惯了。

    到家的时候，楼下的门卫说有他的一个快递，乔燃一看，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款芝士蛋糕。

    乔燃回到家，打开手机一看，有路萧发的一段语音：“蛋糕好吃但是少吃一点，你胖了不好看。”

    然后还发了一个路萧自己的表情包，也是可爱可恨到没谁了。

    乔燃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路萧可能察觉到他昨天心情不要，特地定了蛋糕安慰他，真是太窝心了。

    乔燃一边打开蛋糕大口吃起来，也回复了一段语音：“蛋糕太好吃了，馋不馋？”他知道路萧最近为了节目在节食，所以还加了一张自己狂吃蛋糕的自拍照。

    路萧也很快回复了一张自己带着那条皓石项链的自拍，配文：“我戴着就是比你好看！”

    果真好朋友都是用来怼的！

    私下两个大男孩真的是幼稚鬼，所以经常被网友称为“乔三岁”“路宝宝”！

    给路萧发完信息，乔燃又给家里打了电话，听外婆唠叨了半天，心情也好了起来。想了想，又给季晴也发了一条信息，简单问候一下，朋友就要互相关心吧。

第十一节：逆光

    2020年的春天，在鄂城各家医院，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变化。

    这种变化不仅是我们普通人在媒体上看到的感染人数、确诊人数、治愈人数的等这些数字上的变化，更多的变化，来自隔离方式、医疗方式、规章制度的变化，更是病人和医疗人员，在勇气、信心、能力上质的变化。

    协合医院作为我国医疗第一“天团”，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工作，都坚持保持着科学、规范的协合现代医院管理制度。

    在鄂城，协合医院的医疗团队，因地制宜的建立起了各项规章制度，包括危重症患者诊治流程、三级查房制度、ICU病房小组制、医护人员诊疗规范、安全防护培训制度、安全监督制度等，并通过线上方式，积极为前线共同奋战的一线战士们提供了宝贵的“协合经验”。

    这些制度，不仅提高了医疗能力，也非常有效的保护了季晴和李昕这些一线工作者，协合医疗团队，除了周洲是早期意外事故轻度感染外，此后没有一个医护人员感染。

    季晴和李昕的工作，最重要最挑战的就是查房。

    本来查房是主治医生的工作，但是在特殊时期，有专业能力的医生都忙不过来，部分查房工作就由季晴和李昕这些年轻的医生来负责。

    疫情时期的查房，难度不小。

    首先是在清洁办公区，由感染控制人员专门监督大家穿防护服、护目镜、口罩，穿戴齐全，再穿越四道门，跨越三个缓冲区，才能进入污染区的隔离病房，每个缓冲区相对的两道门不能同时打开，防止空气对流。

    鄂城冬天天气湿冷，伴随大风和冷雨。

    风雨如晦，风雨同舟！

    这天晚上，又是风雨天，窗外风声雨声交织，树干在风雨中舞出鬼魅般的影子。

    正好轮到季晴和李昕查房，李昕看到树影不由打了个冷颤。

    季晴鼓励的拍拍她，李昕笑了笑，捏着拳头来了个“加油”的姿势。她们在清洁区穿好防护服，确认防护到位后。

    季晴拿着相关病历和资料，和李昕一前一后进入隔离病房。

    季晴他们负责查房的都是轻症病人，第一二个病房的病人情况都比较稳定。

    第三个病房的病人本来是轻症，还能跟家人通电话。但是下午的时候氧饱和度突然下降，高流量吸氧和无创呼吸机都不能改善，这个三号床的中年男性病人也成了这片区最重的患者，所以季晴在查房的时候格外留心。

    季晴看得很仔细，吸纯氧，饱和度91%，收缩压下降到60mmHg（正常值为100~120mmHg）。

    之前季晴也在重症监护室待过，根据这种情况情况判断，这是呼吸衰竭的基础上出现循环休克，全身感染引起的循环休克可以在数十分钟内致命，需要液体复苏和血管活性药物治疗，但是这个前提是得开放深静脉通路才能泵入药物。

    医院的条件有限，有限的超声机都在另外一个楼的重症病房里，没有超声，就只能靠解剖定位。

    想到这里，季晴让李昕迅速到病房前台给值班医生电话，这个病人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了。

    李昕也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李昕回来，走的气喘吁吁的，跟季晴说：“这边的值班医生正在给一个刚到的病人插管，情况已经上报给了中心，一会安排能处理的医生过来。”

    “插管”这样的小手术季晴是可以做的，但是疫区有规定，为了防止并发及感染，只有一定经验的医生才可以做，季晴她们现在的资历是不能做这样的手术的。

    季晴点点头，这种情况他们小医生是不允许处理的，只能等值班医生进来。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3号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呼吸不稳有昏迷的先兆……

    季晴看着3号病人，捏紧了手心，下了自己做插管的决定：“李昕，准备插管，你来辅助，我来手术！”

    看着病人的情况，李昕也知道不能耽误了，但是她们都没有经验，而且按要求也不可以，如果出了问题……

    “一切后果我来负责，李昕你听我的就好了！”

    季晴迅速的消毒，做手术准备工作，病人的情况刻不容缓，她觉得冒着风险给病人实施手术。

    3号病人比较胖，季晴在双层防护手套外面又戴了一层外科无菌手套，触摸动脉的搏动非常困难，几分钟后才确认动脉位置。

    插管的手术之前季晴看过多次，自己也在其他的手术中协助过类似的操作。此时季晴回忆着手术要求和防疫要求，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进行，有条不紊，沉着冷静，看起来完全不像第一次在完成这样的手术。

    半个多小时后季晴才顺利操作完成，使用去甲肾上腺素之后，病人的收缩压稳定于10060mmHg以上，调整呼吸机参数，氧饱和度开始升高。

    季晴和李昕正在进行手术后的安全措施，季晴刚把无菌手套摘除，一个高大的穿着防护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有点疲惫的声音：“这是3号病房吗？是不是需要紧急处理。”

    防护服下医护人员基本面目全非，所以大家每天上班都会在防护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方便同事辨认。

    同事之间见面也习惯了先看防护服上的名字，季晴注意到，这位急冲冲赶来的医生防护服上写着“程少巍”。

    “是的，是我们打的电话，这位病人的收缩压下降到60mmHg，我判断可能需要开放静脉通路泵药！因为情况紧急，未经同意，我做了插管手术！”

    季晴很镇定，先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病人的情况，然后说明自己因为情况紧急违规操作，会自己向协合的负责人说明，接受处理。

    听完季晴的话，程少巍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季晴，防护镜后的眼睛看不到情绪。

    停了几秒，程少巍又往手上带了一层放菌手套，转身检查了下病人的情况，微微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看完李昕手里的记录才说：

    “病人至少今天夜里没有危险了，你们记录一下，让明天值班的医生注意这个病人。”程少巍一边脱下防菌手套，一边跟季晴和李昕说。

    季晴点点头，李昕也详细的在病历上记录了程少巍的处理情况，病房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谢谢您，程大夫，你应该是刚从重症病区过来的吧？”李昕表现的比较热情，打破了沉寂。

    季晴也认出了程少巍，是空军医学院上次高铁上碰到的那位，他们负责的都是重症病人。

    “嗯，还有多少病人没有查房，我们一起去吧。”程少巍也认出了季晴，边说话边往外走，示意一起去查房。

    违规操作的事程少巍没说，季晴也不好再说，三人一起往病房外走。

    “程大夫你先回去吧，我和同事去查房就好，你们那边更辛苦！”季晴想估计是这边病区没有大夫，临时调的程少巍过来。

    “我刚换班，准备回宿舍就被叫过来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查房吧，万一有事我又得浪费一套防护服回来。”

    程少巍果真是刚从重症病房换班，隔着护目镜，季晴都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血丝。

    “那太感谢你了，还有12间房，辛苦你了，程大夫。”

    李昕悄悄拍了下季晴的胳膊，示意季晴不要说话。

    刚才季晴插管的时候她快吓死了，现在看到了程少巍就像看到了救星，他不走最好了。

    季晴想想程少巍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还有别的事情，这边值班医生在抢救，她和李昕也处理不了，到时候说不好又把程少巍叫回来。

    后续查房都很顺利，病人没有特殊情况。而且程少巍在，季晴和李昕也放心很多，基本是他主导，她们两记录。

    程少巍非常细心，不仅看病人的病患情况，还会检查每一个病房的窗户有没有关严。

    查房结束后，季晴把病历交接给了值班护士，又将3号病人的情况交代了一下。

    三人一起出了隔离病房，在隔离病房的缓冲区脱掉隔离服，又进行一番消毒，三人才从隔离区回到清洁区。

    从清洁区到医院临时宿舍有一小段路，雨还很大，三人各自拿了一把医院准备的黑伞，一路上程少巍默默无语，季晴李昕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季晴他们楼下，程少巍突然站住了，看了季晴一眼，又把视线放回来到前方目不斜视：“刚才的手术做得挺好的，明天我去登记一下就说是我做的，大家都别麻烦了！”

    说完程少巍挥挥手告别，撑着伞的高大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谢谢，谢谢你啊——哪天我们一起——”

    李昕和季晴都愣住了，李昕冲着程少巍的背影赶忙道谢，还想说点什么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季晴什么都没说，她本来想着跟老刘说明一下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有老刘在也不是什么大事。

    “军医都这么帅吗？还这么酷，多一句话都没有……”李昕看他消失的背影低声叨叨，季晴拉了李昕一把，“赶紧回去吧，你不累吗？”

    回到宿舍季晴还是觉得应该跟老刘坦白说，李昕却说程少巍都这么说了，到时候两边对不上，说不好还害了他，他们是军医，管理很严……

    季晴想想也是，两人洗洗倒头大睡，每次去隔离区都非常紧张，防护服又不透风，即使是冬天也是一身大汗。

    季晴和李昕，原来在协合医院的时候，虽然只是住院医生，偶尔也会跟刘教授或其他科室的医生做手术，都经常调侃自己见惯生死。

    但是到了疫区，季晴和李昕，才真正感觉到了医护人员的责任是多么重大，也深深感受到来自全国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医护同仁，在面对这场“疫战”打赢这场“疫战”的决心和信心。

    所有的医护人员，在整个工作过程都严肃严谨，认真负责，一步一步按要求操作，李昕也迅速改掉了自己偷懒娇气的习惯，认认真真的完成每一天的工作。

    季晴虽然看起来外表理性，还略微冷漠，但是她内心是其实细腻又敏感，每天都因为身边的所见所闻默默感动。

    有位驻守在核心岗位上的主任医师已经50多岁了，胖胖的中年阿姨，对人非常和蔼。

    因为防护服脱了就报废，前期防护服不够，这位主任医师就一天不吃不喝不上厕所，每天工作完后都都要休息一会，喝点糖水补能量，才有力气回宿舍。

    和季晴他们一组的一位来自上海的小护士，本来准备新年去马代度蜜月，因为疫情就申请来鄂，新婚宴席也推迟了，虽然老公支持，但是公公婆婆不理解。

    有次在宿舍里走廊里，季晴和李昕看见她边接电话一边流泪，季晴李昕都很难过，在她放下电话后，李昕还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小护士却含泪笑了，说公公婆婆看到疫情这么严重，看到这么多医护人员都支持鄂城，觉得她很不容易，也很了不起。婆婆还特意说，等她回来，再送她一条金项链……

    听到这里，李昕调侃说：那你赚到了。

    走廊上的人都哈哈大笑——

    在这种时候，鄂城当地的市民也是各种“喂投”来自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几乎每一个医院里都有市民自发送来的咖啡、面包、水果，甚至饺子、包子以及当地著名小吃热干面。

    季晴有天看新闻，据说上海的医院，还被市民“喂投”大闸蟹，这也是太可爱了。

    置身于这八方支援，众志成城的“战疫”中，虽然短短不到几周，季晴和李昕都觉得自己在迅速的长大，不仅仅是业务能力，还有对职业的认识，对生命的领悟，也有不同的变化。

    原来李昕并不怎么喜欢当医生，考医学院只是因为妈妈要求，对医生这职业抱着迟疑的态度。

    但是参与这次“战疫”，身临其境，每一天都在感动中度过，尤其周洲为了她感染了，还那么乐观，李昕由衷的觉得医生是个非常有意义的职业，心态积极主动了，业务能力也飞速上升，她的进步有目更睹。

    李昕对季晴说，以后她不会随便掉眼泪了，医务工作者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坚强，她应该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能给别人舔麻烦。

    李昕还偷空的时候发了一个朋友圈：配了张穿防护服的自拍，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配文：“疫区”不相信眼泪！逆行者也要美丽！

    季晴因为周洲感染，除了人手紧张的时候接替周洲单独做手术，还一下子成为刘教授这一帮学生的主心骨，也成了大家跟刘教授与同学间的联络人。

    每天需要在多个群里转达各种信息，还要兼顾一下大家的情绪，季晴以前是不太喜欢跟人交往的，她觉得人是特别复杂的动物，不容易相处，但是这一次感觉与人打交道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季晴在鄂城还参加了了从业来最大的一次手术，因为人手紧张，她给刘教授做第一助手给一个肺炎疑似病人做心脏手术。

    手术本身很复杂，且又有传染的可能性，不仅对季晴，对刘教授也非常挑战。

    本来是一位副主任医师来给刘教授做第一助理的，因为疫区人手实在紧张，周洲又感染，最后由刘教授拍板决定让季晴来做第一助手。

    除了刘教授和季晴，所有人都对这台手术捏把汗，但是季晴表现非常出色，整个过程完全按规定操作，期间出现变化，还能及时配合刘教授的手术调整。

    事后，刘教授比季晴还高兴，说季晴表现比周洲还好，周洲可以放心的休息一段时间了。

    其实季晴也紧张，但是她心里素质好，主要精力都考虑怎么做好手术，没想太多的。

    最主要的是，在医学院的学习季晴一直非常用心和努力，在专业领域非常自信，又有近几年的实习医生经验，季晴觉得自己做好并不难。

    现场观摩并参与大师做手术，而且还是这种高难度的手术，这对于每一位医科学生都是难得的机会，尤其还是做第一助手，季晴从这次手术的准备到结束，学习到了很多，尤其是胆识和应变能力，自己都觉得有了不小的进步。

    以前刘教授就说过，做一位内科医生除了专业知识，最重要的是胆识，因为每一场手术都是一次未知的探险，很多时候只有打开病人身体，才能面对真实情况，往往直面生死，没有过人胆识就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实施有效的手术方案。

    之前季晴不能体会这些的意思，在经过鄂城的几次手术后，季晴觉得自己真的领悟到了刘教授的意图，对刘教授更加敬佩。

    在疫区最好的消息就是周洲情况稳定，经过近一周的治疗，周洲的情况没有恶化，渐有好转。

    每天李昕和季晴都会抽空去看他，有时候周洲睡觉了，她们就在门外看他一眼，也觉得非常的安心。

    尤其李昕，只要有时间，就去看周洲，即使他睡觉，她也会一直待在病房的窗口外，看着周洲。

    有天回来，李昕居然还跟季晴说，突然觉得周洲的侧面跟乔燃有点像……季晴在漱口，差点喷了一口水。

第十二节：邀约

    在鄂城，只要有时间，李昕就会听乔燃和路萧的歌，看他们的访谈，还说乔燃哥哥和路萧哥哥都在为我们加油哦。

    季晴有时候会笑他，乔燃哥哥也就罢了，路萧还比你小呢，还叫哥哥。

    李昕扮个鬼脸，不理季晴。

    李昕还忙里偷闲给季晴安利过一些乔燃的采访，有很正面的，谈到关于“爆红”的问题时，乔燃说：“……其实这个词我不是很能理解，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价值”的体现，就像每一个工作都有自己的价值，让观众记得我，记得我演的角色，如果能在很长一段时间能都记得，那我觉得很成功，我的工作很有价值，有意义，就可以了。”

    这一年来，乔燃更是明白了自己偶像的责任与义务，他希望给他的小粉丝做好榜样，因此也从各方面严格的要求自己。

    他的访谈，三观很正，满满正能量，对于所有的问题他都认真给出答案，带有自己的观点和思考。

    他给自己的人生箴言是：不卑不亢，坚持努力，实现目标。

    季晴觉得乔燃很清醒，知道自己的位置和人生目标，而且谈吐用词非常朴素，没有明星惯有的浮华。

    疫区工作真的很紧张，李昕说她一天不看哥哥们的视频减压就要崩溃。

    在李昕的强烈安利下，也更多是抱着对乔燃路萧的好奇心，季晴也看会看乔燃、路萧的访谈。

    尤其是两人早两年的访谈，天真不做作，也没有偶写包裹，经常出现沙雕“翻车”现场。

    路萧虽然出道很早，但是难得保持着一颗少年的心。

    路萧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真的话不多，而且基本上本色“营业”，不清楚不喜欢的话题会直接回答“不知道，不想说”。

    有时候媒体的访谈常常继续不下去，他自己也经常公开表示自己觉得最难的是就是采访。

    路萧经常会和一些女艺人搭档作节目或者参加综艺，但是几乎所有的女艺人都“控诉”路萧不说话，他好像是个绯闻绝缘者，也像个当代“唐僧”，不仅不近“女色”，而且生人勿近。

    但是他感兴趣的话题或者熟悉的人，也会兴致勃勃的谈半天，比如舞蹈、赛车、乐高……这样的略带孩子气的真性情却非常圈粉。

    两人在片场、花絮中的沙雕形象也很多，路萧刚开始做综艺时不但不喜欢说话，也是非常不擅长说话，有次节目现场被要求口播一段广告，原文案是：清泉面膜，一片面膜一汪水，滋润无极限。

    路萧口播：清泉面膜，一片面膜，一汪水滋润，无极限！

    笑得花枝乱颤的主持人提醒，不用紧张，再来一遍，路萧居然很淡定的说：我不紧张啊，广告商紧张……

    路萧思维很简单，有些访谈真的很沙雕很爆笑，也凸显他的非常与众不同。

    比如网友曾经混剪过一个视频，就是不同男爱豆大声读出粉丝给自己吹彩虹屁的反应，有的男艺人读到肉麻的句子直接崩溃，有些男艺人读到一半拒绝了，有些男艺人边读边笑到抽筋……

    只有路萧一脸淡然的读完粉丝对自己的赞美，然后还点头说，“对呀，没错”，真是爱豆界的一届“清流”。

    乔燃在网上也有一些很搞笑的视频，早期乔燃还是十八线小透明，经纪公司要求在线直播，有一次有个高中的学生留言说作文很难写，怎么办？

    乔燃就耐心细心的给这位同学讲解了作文三段式的要点，包括怎么审题，怎么组织中心思想，大概说了5分钟。

    最后有学生留言：我是来看爱豆直播的，却听了一节作文课，再见！现场脱粉！

    乔燃居然还对着镜头憨憨的补充：脱粉可以，作文要好好写，要不考不上大学！

    还有一个混剪是男爱豆对同一个问题“能接受出演多大尺度的戏”的回答，有些男爱豆表示完全不能接受，有些男爱豆表示只能接受上半身，有些男爱豆谨慎的说要看剧本。

    乔燃的回答是，“没问题啊，秃头，单眼，残疾都可以……”，乔燃完全回答了另外一个问题，真是爱豆界的“憨憨”。

    乔燃路萧早期的一些共同的访谈，也非常的真实搞笑，被问到双方喜欢什么样风格的衣服，两人对对方的回答都不认可，非要替对方回答。

    两人为对方喜欢什么风格争论了半天，完全不顾对面的镜头。

    路萧说自己是混搭风格，乔燃则说路萧是喜欢嘻哈风，路萧坚持说乔燃喜欢日系，还举例那天那天乔燃穿了什么，乔燃则坚持自己就是舒服没什么风格……，采访者的笑声都溢出了屏幕。

    最后谁也说不过谁，乔燃还天真的说，“剪掉，剪掉，请老师剪掉这一part……”

    然后访谈就原原本本的放出来，网友笑声一片！

    乔燃和路萧一起参加的综艺节目中，拍摄了很多花絮。

    两人经常互怼，说着说着乔燃就会指指镜头说还录着呢，然后两个人有默契的转入正常话题……

    有时候采访还要求做游戏，一般情况他们都非常默契，但有时候还互相作弊，又经常对对方的外表、演技、舞蹈进行花式“商业吹捧”。

    但是更多的时候，谈到彼此，更多的是真情真意，惺惺相惜。

    这些沙雕视频李昕反复看了很多边，还经常拉着季晴，每次两人都笑得喘不过气，揉得脸颊生痛。

    随着两人知名度日益攀升，这些花絮访谈被粉丝们反复考古，两人这种真实耿直的“憨憨”性格，不仅没有给路萧和乔燃带来负面影响，反倒让很多网友觉得他们真实可爱，圈地自萌。

    各方媒体也是毫不吝啬的赞美乔燃和路萧，最具权威的新闻媒体Q站是这么报道乔燃的：乔燃出道晚，非科班出身，早期一边跑各种小通告饰演各种小配角，一边上课学习表演课程。通过5年光阴的不断学习，熬过很长一段十八线小透明的时光，才有了如今的成绩。除了外形上的可塑性强，他的演技更是有目共睹获得多方肯定。太多的偶像，都隐没在没有代表作演技尴尬的路上，但是真正能在演技上征服大众的偶像，乔燃是仅有的不多几个之一。

    最具权威的娱乐媒体Fansweb是这么形容乔燃的：舞台上的乔燃万众瞩目，银幕里的乔燃栩栩动人，日常生活中的乔燃真实自然，他节俭、谦虚、亲切、温柔，偶尔沙雕恶搞，偶尔憨憨大笑，带着不知自的少年感和反差萌，撩人不自知，圈粉无界限。

    连非娱乐圈的著名评论人，也这样评论乔燃：“乔燃几年前还是普通、非科班的大学生，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专业能力的超越，不仅自己创造了“零到百分百”的奇迹，同时也带着“零到百分百”的勇气领跑大家的梦想——。乔燃具有时代明星的光环，更有普通大众一直认可的朴素、谦虚、努力的品质，这就是新时代明星艺人的意义！”

    最受年轻人追捧的Z杂志网络版报道路萧：娱乐圈最硬核的男艺人，作为明星的专业能力的一级棒，不仅舞蹈跳得好，戏演得出彩，还是一个非常自我，率性使然的真正“玩家”。赛车、攀岩、冲浪、滑板、跆拳道都是顶端高手，只要他喜欢的，他都能玩到专业水准，舞蹈和赛车都拿过国际大奖，而且都是非常有含金量的大奖，这种不服输专注的精神，非常难能可贵。小小年级，可以在不同的几个领域都获得成功，前途不可限量……

    路萧早年在海外做练习生，最早在海外出道，海外媒体的评价也很多：路萧是只说实话的男爱豆，只做自己爱做的事，努力挖掘自己的潜质和才华，跟谁也不比，只跟自己比，所有事情都做到自己的极限！

    这些来自李昕的安利，像一粒粒糖果，在季晴每天忙碌而危险的工作中，带来了点点甜。

    渐渐的，她也会自己搜索一些乔燃和路萧的节目花絮，慢慢的对乔燃和路萧，有了更多的认识。

    网络上，也会看到很多粉丝和媒体发的乔燃私下跟拍视频，乔燃会给前辈鞠躬让座、给助理打伞、给群演买饮料、劝高三的粉丝早点睡觉、提醒年幼的粉丝好好学习不要跟父母吵架、帮摄影大哥收拾器材、给剧组小演员买玩具……

    勤勤恳恳絮絮叨叨，就像职场的年轻人一样，细心周到的照顾身边的每一个人，温暖而亲切，真实而自然。

    而路萧的则更多的是各种粉丝剪辑的路萧技能大放送，除了他自己喜欢的那些极限运动，路萧还在各种综艺节目中体现了自己超强的学习技能，轻松hold住各种眼花缭乱五花八门的技能，什么开拖拉机、开飞机模拟器、开吊车、开锁、玩雕刻、玩杂技、玩倥偬、玩剪纸、玩调酒……

    学什么像什么，挑战了很多不可能和第一次。

    网友戏称路萧是“学习机中的战斗机”！

    媒体和网络对乔燃和路萧的赞誉之词简直溢出屏幕。

    不过，季晴对“人间理想”乔燃和“人间妄想”路萧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明星有太多的“人设”。

    季晴本来就是非常冷静理性的人，在和乔燃和路萧不多的相处中，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好，但是她对一切抱有探索的精神，她真的有点好奇，乔燃和路萧，顶流明星，真的有媒体上说的那么好吗？

    季晴在疫区手机都不带在身上，隔天回到宿舍，才看到乔燃的短信，信息很简单：你们那里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多喝热水，保重睡眠！保重身体！

    季晴看了不由哑然失笑，这个信息看起来真是好老套。

    看完季晴又抬头看了看走廊上附近来往的同事，暗自低头，心里突然有点小傲娇，要是有人知道自己居然在疫区收到了乔燃的信息，这个楼会疯掉了吧。

    李昕正好洗完澡进来，看到季晴的表情：师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大师兄好了吗？

    如果不是李昕说，季晴都不知道自己在笑，只好说看到了一个笑话，搪塞过去。

    想了半天，给乔燃回复了一条信息：一切顺利，谢谢！我们每天都在听你和路萧的歌，很好听:）然后也不由自主的加了个土土的符号表情。

    不好意思说自己天天在看他们的访谈，季晴回复信息的时候不由微微红了脸。

    收到乔燃的信息不久，居然也收到了路萧的一条短信：季晴姐，疫区怎么样？要保重哦，祝你们一切都好!

    季晴不由想，他们真是默契啊。

    然后简单复制，将回复给乔燃的信息改了下名字，回复给了路萧，反正他们估计也互相看不见，季晴一直奉行这种简洁实用主义。

    期间路萧的妈妈没有给季晴打电话，在疫区不需要找医护人员，这是最好的消息。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2月底，鄂城的疫情已经基本得到控制。

    鄂城的大部分感染者都移到了鄂城专门为疫情建造的“雷鸣山医院”，这个医院在10天拔地而起，占地有几个足球场大，共计能收纳5000名患者，并且进行军事化管理。

    来鄂城的医护人员也开始分批撤离。

    季晴和李昕他们因为有的是住院医生有的是实习医生，有的还有学业，都在较早返回的人员里，老刘他们说到做到，所有人员都安全返回。

    周洲也治愈出院，比季晴他们早几天回BJ静养。

    回BJ后，李昕嚷着要去看周洲，但是周洲却怎么也不同意让李昕他们去家里探望，一直拿“坚持隔离”做借口，只是偶尔和大家视频电话。

    后来还是季晴劝了李昕，说或者周洲他们家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们不要再让大师兄为难了，李昕想想也有道理，就没有再坚持。

    只是每次视频电话，大家都自觉的打声招呼后闪开，让李昕和大师兄多说一会话。

    季晴回到BJ的第二天的上午，正在宿舍打扫卫生，就接到了路萧的电话。

    “季晴姐，你们回到BJ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刚到呢。”

    “我都在新闻上看到你了，呵呵。”

    “怎么会?你肯定是蒙的。”季晴觉得路萧真的一点都不高冷，就是个小孩，所以跟他说话很轻松，不像乔燃，会有点莫名的紧张。

    “昨天网上刊登你们回来的照片了，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现在我们都是你们的粉丝，呵呵。”

    季晴想起来好像出发前是有拍过合影，最近他们周围的人频繁上新闻，也正常吧。

    “好吧，找我什么事，不会哪又伤着了吧？”季晴也跟路萧开玩笑。

    “是啊，季晴姐，你真神，怎么知道我最近胃特别不舒服……”

    “要是真不舒服，赶紧找个医院去看看吧，不方便就找个私立医院，要我介绍给你吗？”季晴说着，就开始在脑子里搜索能看胃病的好的私立医院。

    “不用医院，一顿火锅就行，我的胃最近馋火锅，你什么有时间，我们一起吃火锅啊。”

    “火锅？”谁说路萧高冷，私下简直不要太淘气，季晴对这种路式幽默真心无语了。

    “季晴姐，燃哥来做成都火锅哦，你肯定也很喜欢吧。你们也辛苦了好久了，该好好吃一顿。怎么样，你说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安排！”

    季晴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不去了，我特别忙，我得——”季晴没说完就被路萧打断了。

    “季晴姐，再忙也得吃饭吧，这种理由真的很烂诶。燃哥也很忙啊，我也很忙啊，我们都没问题，燃哥还说要听你的时间安排。”

    季晴听到这里，感觉怪怪的，不由停顿了几秒。

    “怎么样，感动了吧，我燃哥真的很忙，但是人家都愿意给我们做火锅，你还不来啊，太大牌了你。”

    “哎，真的说不过你。我们休息3天，到后天前时间都可以。”

    季晴知道乔燃和路萧都是大忙人，尽量给出富裕的时间来。

    “好的，知道了，那就这样定了，我定了时间告诉你，到时候让Alice来接你，你保持电话畅通就行。不打扰了你了，再见！”

    电话背景有点喧哗，路萧可能是在某个通告的空隙给季晴打的电话，有人在喊：“路老师，到你了，请——”

    季晴：“……”

    路萧果真是霸道总裁范，季晴拿着电话都有点懵了，来电话和挂电话的速度都忒快了。

    过了30分钟，估计是路萧和乔燃约好时间了，又一前一后来了短信，简直神同步。

    路萧：明天晚上6点，你等Alice电话，不见不散哦。

    乔燃：季晴，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火锅，你应该能吃辣的吧？有那些特别喜欢吃或者特别不喜欢的涮菜吗？

    季晴看了乔燃的短信直想笑，乔燃确实是乔阿姨说的“老干部”作风，私下做事一板一眼的，特别守规矩和讲礼貌。

    回了条短信：“我都可以，你按你的习惯做就好了，辛苦啦，谢谢！”

    过了一会又收到一条路萧的短信：明天晚餐的“dresscode”是格子，穿错衣服要受到惩罚哦。为了男女平等，明天还有我的表姐Alice，你见过的。

    原来是路萧的表姐啊，一家都是好基因，想到漂亮又帅气的Alice，季晴不由感叹。

    季晴看到“dresscode”是“格子”，想当然的是格子衬衫

    季晴没想到他们的“dresscode”这么普通，要是他们来点奇奇怪怪的比如什么“oldschoolstyle”、“punkstyle”自己正好推说没有不去了……

    季晴格子衬衫还真有，有浅蓝格子的，墨绿格子的，要是换别的，季晴还真没有。

    格子衬衫真是年轻人的必备吧，尤其他们这种学生党，一件永流传。

    第二天是周五，正好是周末。

    季晴按惯例给妈妈打了电话，方妈妈最近有点急，经常暗示季晴得考虑下个人问题，季晴装做没听到，说了几句就挂了。

    季晴上午去图书馆整理了下接下来的课程，又把这次在疫区学到的知识点做了梳理，不了解的一些做了标记，准备有时间问问刘教授。

    下午回到宿舍洗完澡，季晴吹干头发已经5点。

    想来想去，季晴还是准备穿绿色的格子衬衫，季晴皮肤白，穿绿色衬肤色，又选了条黑色的牛仔裤，衬衫里面配了件纯白的短袖棉T，再穿上白色球鞋，自我感觉清爽利索。

    季晴把头发梳起来扎了个马尾，正在想要不要淡淡的化化妆，李昕刚巧从家里回来：“啊哈，师姐你要出去吗？逛街还是运动？我也一起去吧？”

    李昕看着季晴，想当然的问到。

    “我很像去运动吗？我今天，今天有个约会。”季晴被李昕说的信心全无，回头又看了下自己的装扮，什么鬼，怎么被李昕说完看着真的很像去运动哦。

    “啊，约会，和谁啊，难得师姐有约啊。”李昕一听来兴趣了。

    “老乡，老乡，就是吃火锅，没什么。”季晴赶紧轻描淡写的。

    “什么老乡啊？要是青年才俊你要加油哦。”李昕也是很八卦。

    “什么青年才俊，就是两个幼稚鬼。”

    想到路萧和乔燃两个打来打去的样子，季晴不由笑了。

    “哦，要不你把头发放下来吧，那样会好一点。”

    李昕看了看季晴，还是给出良心建议。

    季晴的头发太多，一般情况下她都会梳起来方便，但是如果她妈妈在，就一定会要求她披着头发，说那样更好看，李昕也一直这么觉得。

    季晴把头发披下来，刚好到肩膀，确实比刚才看上去更温婉一些。

    季晴因为五官非常清秀，尤其眼眉都长得特别清晰明媚，皮肤又好，所以平时几乎不化妆，素颜就很好看。

    但是今天想了想，她还是打了一点点粉，抹了淡淡的口红，心里暗想这是表示尊重吧。

    6点不到10分，Alice的电话准时响起，说还在老地方等季晴。

    Alice开了一辆白色的奔驰G65，这么酷这么大的车也就Alice这么飒的女孩驾驭得住。

    Alice还是帅气的短发，闪耀的大耳环，皮夹克，妆比较浓，一看就是在常年生活在国外的feeling。

    季晴上了副驾驶，有礼貌的对Alice笑笑：“Alice你好，我是方季晴，谢谢你来接我。”

    “不客气，我是路萧的表姐兼助理Alice，很荣幸来接你，哈哈。”

    Alice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抿嘴而笑，笑容妩媚，笑声娇嗔。

    “啊？”季晴对这个“荣幸”有点不解，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疑问的看着Alice。

    “哈，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挺好奇的，路萧最近老在我面前提起你，乔燃居然要主动邀请你吃火锅。你一定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吧？”

    Alice是非常开朗的欧美作风，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季晴听到这也有点惊讶:“不是路萧说要吃火锅吗？是路萧邀请我，不是乔燃啊。”

    Alice回头看了季晴一眼，笑笑，说：“他们两谁邀请都一样，反正你是第一个啦。哦，你是乔燃的——那个，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想着乔燃和路萧那么亲密无间，季晴也赞同Alice的说法，他们两肯定是商量好了，谁邀请都商量过了。

    “不，不，谈不上青梅竹马，就是小时候是邻居，我们的妈妈是好朋友。”

    季晴觉得这个青梅竹马听着比较别扭，赶紧解释。

    “季晴，谢谢你，上次路萧的腿伤幸好有你来，他真是太任性了，哎——”

    Alice也看出了季晴的紧张，换了个话题。

    “不用客气！”季晴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于紧张，笑了笑，缓了缓。

    后来Alice连着接到几个电话，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

    Alice戴着耳机分别用英语、法语说话，有时候还情绪比较激动，季晴闭上眼睛仿若睡着了。

    要说之前帮答应乔燃路萧治疗伤口，那真的是季晴出于职业的天性，还有就是在乔燃家答应了外婆要互相帮助。

    但是今天答应这个邀请，是出于季晴的本心，她也有隐隐好奇，这样两个被媒体疯狂赞美的大男生，私下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真的可可爱爱？

    还是奇奇怪怪？

第十三节：火锅（一）

    Alice开车很野，一路超车很快就到了望京一个高档别墅区。

    车开进小区中心，然后直接开到一座3层的别墅里，别墅里面居然带了两个车位，也是非常阔气了。

    “来，下车吧，欢迎来我家。”Alice一边打开车库与客厅的门，一边笑着说。

    “哦，这是你家，不是路萧家吗？”

    “对，他家和乔燃家都目标太大了，所以就在我家聚会了。”

    Alice笑笑，“而且我家隐蔽性比较好，之前我在欧洲工作的时候，路萧把我这当成据点了。”

    “哦，那麻烦你了，Alice，你家很漂亮。”

    季晴由衷的赞美，虽然还是初春，但是小区中央一池湖水蜿蜒清澈，吐芽的拂柳婀娜，不远处高尔夫球场蔓延出一片绿色，目光所及之处，碧草茵茵。

    “没关系，我也很喜欢吃火锅，尤其说乔燃要亲手做，我还挺期待的。来，喝点水吧。”

    Alice一边请季晴客厅坐，一边从冰箱拿出矿泉水。

    “季晴，你家里是做什么的？”Alice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嗯，我妈妈自己开了个咖啡店，我家是单亲家庭，普通的单亲家庭。”

    季晴冰雪聪明，一下就明白了Alice问题背后的问题，Alice一看就是从小家境优优渥，本人应该也很优秀。

    季晴知道，他们这样家庭出身，是习惯性“选择”，交朋友如果本人不够优秀，就要有足够优秀的家庭背景，总要跟优秀的人在一起。

    季晴明白这些，不卑不亢，非常淡定，很坦然的回答。

    Alice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是路萧的电话，电话里说他的工作忙完了，但是乔燃的录制拖延了一个小时，估计结束了再到她家得8点多了，要Alice他们先点些别的吃。

    Alice习惯了他们这种工作节奏，只是确认了一下他们还能不能来，路萧说当然得来，就是晚一点，就匆忙挂电话了。

    Alice放下电话，对季晴说：“路萧乔燃他们过来得8点多了，等乔燃再来准备火锅估计得饿死了。你会做火锅底料吗？”

    “路萧说乔燃做的火锅底料是他们家的家传绝学独门秘籍，特别好吃，我好期待啊——你们成都人是不是每家都有家传的火锅底料配方？就像英国乡村的老奶奶，都要给自己的后代传授自己的烹调秘籍？”

    Alice抿抿嘴唇，眼神里都是向往，估计路萧对乔燃的火锅底料吹得神乎其神了。

    “哦，也许吧，不过我们家就好像没有——”季晴茫然的摇摇头，心想还真没听说过，不过也许是自己家孤陋寡闻了，确实很多家庭的火锅底料都是自己配的，口味不同。

    Alice看看表，又看看窗外，揉揉肚子，觉得快饿死了。

    “那这样，我们小区有个超市，我们去买点火锅底料吧，我吃过味道不错，等他们来了直接开涮好了，下次再吃乔燃家的秘制底料吧，我觉得等他来了再做我们都得饿死了。”

    季晴也连连点头，她觉得成都火锅其实味道都差不多。

    两人到小区超市买了一堆某四川知名品牌的火锅底料和蘸料，刚回到别墅，Alice家的对讲响了，原来乔燃定的涮菜到了，满满两大箱，把季晴惊呆了，这确定是四人份，不是八人份吗?

    “路萧特别能吃，而且不忌口，你不用担心，他能吃一半。”

    Alice也看出来季晴的惊讶，笑着跟季晴解释到。

    八点多，路萧打电话来说已经在四环边上接上乔燃，很快就到了。

    季晴和Alice按照底料的说明，把水烧上，放了火锅底料煮起来。

    Alice说：“你看着火，我去换个衣服。”说完妩媚一笑转身上了楼

    季晴点点头，等Alice上楼，觉得有点无聊，就环顾四周看看Alice家的大别墅。

    一楼整个就是一个大厅，厨房和饭厅都是开放式的，四周都有落地窗，非常通透。

    别墅设计很简单，客厅中间是2组白色皮质沙发，棕色皮质仿古箱式茶几，旁边有一套音响，一架钢琴，墙上有些抽象画，灯饰都是金属加玻璃的，非常有设计感。

    客厅和餐厅的地板都是浅灰色的，一层基本的色调就是灰色和白色。

    餐桌是白色的大理石台面，餐椅是白色原木加皮质，所有的家具和摆设能看出精心的搭配过，而且细节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季晴再看院子里，靠近餐厅的地方，居然有几株竹子。因为下午有小雨，竹叶墨绿如洗，竹姿疏疏落落，非常雅致。

    南方竹子很多，对季晴这种南方人来说略带着乡愁，不由多看几眼。

    想不到会在Alice这种ABC女孩的家里看到竹子，还挺特别的。

    Alice从楼上下来，换了一件灰白细格纹的连体裤，里面是黑色V领T，配着紧致的铆钉腰带，腰带右侧有一排斜坠着的金属流苏，将平和的格子连衣裤映衬得灵动不凡。

    “以前路萧的dresscode很搞怪，有次他们还穿苏格兰裙，这次的格子风倒真的让我有点为难了。”

    Alice可能不太习惯穿，不停打量自己的衣服。

    “挺帅气的，不错！”季晴实话实说。

    “嗯，你要说帅气我觉得很对，说漂亮就违心了，哈哈”。

    Alice笑声爽朗，眼睛里却有点狡黠。季晴知道Alice对自己探寻的意问很浓，却没放在心上。

    两人正说着，门外听到汽车进库的声音，然后就看见路萧和乔燃进来，两人大包小包的拿着，路萧倒是挺轻松的样子，跟季晴和Alice开心的打着招呼，脱下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蓝白相间的羊绒背心。

    乔燃可能刚从录制现场赶来，脸上还带着装，脱了外套里面是深蓝色的拉链卫衣。

    乔燃低着头，都不好意思直视季晴，“季晴，Alice，抱歉抱歉我今天的录制晚了1小时，为了赶时间我直接过来的，我还没有卸妆，先给我20分钟洗漱一下，我马上下来。”

    乔燃一边换鞋子脱衣服，一边跟季晴和Aliece打招呼。

    季晴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样的乔燃，头发全朝两边梳，露出光洁而饱满的额头，眉眼加了淡淡的妆容，显得成熟而冷峻。

    季晴有点吃惊，又有点好笑，点头打招呼后，转过头不再看乔燃。

    乔燃恨不得飞到楼上去卸妆，“不好意思，我今天这个妆浓了点。”

    一边拍着路萧，“你快点，我饿死了。”

    然后乔燃背着包拉着路萧，风一样从她们身边穿过上了二楼，路萧一边被拽着一边回头：

    “姐，我带燃哥去我房里洗漱一下，季晴姐，你们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下来。”

    Alice估计是见惯不怪了，“快去吧，衣服带了吗？”

    “带了，带了。”乔燃没说话，路萧连声回答。

    季晴和Alice把火锅涮菜摆好，Alice又拿了一瓶红酒一瓶白酒，一提啤酒，再把碗筷摆上，就听到蹬蹬蹬的楼梯声。

    “喂，你慢点下来，腿伤刚好呢，别把我胡桃木的楼梯给蹬坏了。”

    Alice一听就知道的路萧下来了。

    “你这么喜新厌旧，我给你蹬坏了你不是正好可以换一个新的吗？”

    路萧笑嘻嘻的回答。

    Alice倒也不生气：“我怎么喜新厌旧了？”

    “Lucas不是挺好的吗，你一个月甩了人家——”

    路萧说着走到餐厅，这时候底汤也开了，屋里弥漫着辣辣的、麻麻的特有的川式火锅的香味。

    “啊，你们火锅就弄好了？是用燃哥带来的秘制调料吗，这么快？季晴姐弄的吧，你们都是成都的，太厉害了。”

    路萧围着餐桌转了一圈，眼睛都看直了，还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然后又看着季晴。

    “不是我，不是我，我可做不出来。”季晴忙摆手，逃过路萧问询的眼光。

    “我们买的底料，烧烧水煮一下就好了，火锅有那么麻烦吗？”Alice得意的说。

    “不饿吗你们，我们把蘸料弄一下，等乔燃下来赶紧开吃吧。”季晴拿出各种蘸料，对这姐弟两说。

    几分钟后，乔燃也下楼来，洗了脸素颜，头发还有点湿，自然的搭在额头，穿了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衫，里面也是白T，宽松的牛仔裤，还是一样的英俊帅气，但是跟刚才判若两人，就是帅气又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啊，你们都把底料煮好了，这么快？”乔燃发出路萧同款尖叫。

    “是用我的秘制底料吗？”乔燃又回头看看自己放在地上的包，大步走过去看打开自己的包。

    乔燃翻出了两包东西，居然就是Alice和季晴在超市买的四川著名的火锅底料！！！

    “这就是你的秘制底料啊，我们在超市买的也是同款哦，哈哈，乔燃你怎么可以又帅又可爱呢。”

    Alice笑得直不起腰，从料理台上拿了另外两包没用的底料，朝着乔燃晃晃。

    “你原来给我们做的火锅底料都是这种？这不是超市到处都有卖吗？你怎么说是你秘制呢？”路萧瞪着乔燃，像一只炸毛的小豹子，感觉自己被骗了。

    “哎，哎，你别急，所谓秘制就是自己要再加东西的，你自己说好吃不好吃啊？”

    乔燃赶紧站起来，走到季晴旁边，远离路萧，但是看着旁边的季晴也在笑，自己也不由得笑了。

    Alice一把把朝乔燃冲过去的路萧拽住，按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们两别闹了，快吃吧，真的快饿死了。你等会吃饱了再跟乔燃算账吧。”

    乔燃得意的朝路萧挑挑眉，闻闻汤底，又给汤里加了白酒、酱油、姜、蒜什么的，一边弄还一边不忘给路萧解释，安抚炸毛的小豹子：“小路，你要去成都，我肯定给你做最正宗的火锅底汤，BJ真的条件不够。这个牌子的底料是成都人公认最正宗的，跟我们秘制的真的差不多。”

    说完还朝坐在旁边的季晴笑笑：“是吧，季晴，这个味道很正宗的吧。”

    “是啊，不错，味道不错。”季晴也点头如捣蒜，偷笑着帮乔燃解围。

    “季晴姐，你还没吃呢，你怎么知道不错。乔燃你就是个大骗子！”

    路萧气呼呼的。

    “哦，我以前吃过啊，我们在家也买这个牌子的底料呀。”

    季晴这弯转得很快，一边往火锅里放牛肉，一边微笑的说。

    “季晴，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们，他们两在一块就没完没了，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这个牛肉特别不错，你快吃。”

    “路萧，给我倒一杯红酒，乔燃，季晴，你们两红酒还是啤酒，自便啊。”

    Alice估计也是饿坏了，埋头苦吃，摆手让季晴不用理他们。

    “我不喝酒——”季晴和乔燃一前一后的回答，很默契。

    乔燃回头看了季晴一眼，可能是火锅热气熏的，季晴的小桃心脸有点微红，嘴角上翘，安安静静的坐着，看起来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季晴想的是，私下乔燃居然也是这么淘气的？

    “诶，燃哥，怎么说的，昨天不是说好喝三瓶吗？今天想耍赖？”路萧给自己拿了一瓶啤酒，又拿了三瓶啤酒放在乔燃旁边，不依不饶的说。

    “哦，哦，好，好，三瓶就三瓶……酒量可以输人品不能输。”乔燃想起了什么，豪气的拿起一瓶啤酒，对着路萧晃晃。

    “你行不行啊，不会一会又直接躺倒吧。”Alice自己喝了一口红酒，眼梢微斜，瞟了一眼乔燃。

    “对啊，燃哥，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酒量人品一起输吧，哈哈。”路萧一副看戏的眼神，笑的肆意，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喂，我上次是被你们灌了白酒、红酒还有啤酒才倒的好吧？而且空腹，都没吃上饭，今天我肯定把三瓶啤酒给喝了。”

    乔燃一把把酒瓶抢过来，给了路萧一个白眼。

    “诶，你们两又搞什么啦？居然有事瞒着我？”Alice觉得蹊跷，乔燃酒量差，又是歌手要保护嗓子，之前让乔燃喝酒那可比登天难。

    “没，没什么啦——”

    乔燃给了路萧一个不要说的眼神，路萧却没接收到，两人信号咫尺失联，完美错过。

    “哈哈，我刚买了一套迷彩风的卫衣，今天想穿迷彩服，燃哥非要穿格子风……没办法只好玩卡丁车决胜负，我说只要他赢一次就让他，结果燃哥一次都没赢，一晚上哦——，哈哈——最后我说不行就喝三瓶啤酒——哈哈！”

    路萧一提到游戏就得意洋洋，笑得眉眼翩飞，笑声响满一屋子！

    “咳咳，不就是喝三瓶啤酒吗——我今天肯定喝——”乔燃直蹙眉，心想这路萧该沉默的时候话怎么特别多！

    “你是对格子风有多执着啊！”路萧摇摇头，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表情。

    “再说你这格子衬衫，除了胸口这个小标，没什么特点啊。我以为你又有什么孤品非要跟我斗一斗呢！上次你那个苏格兰裙，可真是……就这格子衬衫，还不惜牺牲酒品啊？”

    路萧瞥了一眼乔燃，打量他穿的红色格子衬衫，好普通，完全没有特点……不理解！！

    路萧觉得，最近乔燃的迷惑行为可真不少。

    乔燃和路萧在聚会的“dresscode”上有谜之胜负欲，每次不搞点惊世骇俗的穿搭，不震翻对方绝不罢休，男人可怕的胜负欲啊

    “我这格子衬衫是返璞归真风，多好看，看着元气满满、满满少年感！你今天这衣服也很普通啊，就是大小格子咯，没特点太没特点了”。

    乔燃忙岔开话题，还不忘揶揄一下路萧。

    “怎么没特点，拜托你好好看看，我这衣服可是渐变色哦，你远一点看，只看到渐变看不到格子的。”

    路萧扯了扯毛衣，一副得意的样子。

    季晴仔细看了一下路萧的衣服，发现羊绒背心编织的很巧妙，从肩膀往下，蓝白格子由大变小，因为是浅蓝，到了腰部以下就变得很浅，变成了渐变色。

    季晴现在才明白，格子风可以演绎这么多种，只有自己才把格子风理所当然理解为格子衬衫，汗！

    季晴再看看乔燃，突然就明白了这个“dresscode”的好意，乔燃估计早想到，对于季晴来说，格子风是最方便了。

    “吃火锅穿羊绒衫，真是笨死你了——你看我们的，多好清洗啊——快吃毛肚，你的最爱——一会煮老了”

    季晴看出了乔燃的好心，Alice也看出来了，嗔笑着看着路萧，三言两语就给乔燃解了围。

    “我才无所谓呢，反正不是我洗——嗯，毛肚真不错。”

    路萧接过Alice夹过来的毛肚，大口吃着。

    这个话题终于在毛肚的助攻下结束了。

第十四节：火锅（二）

    火锅没吃几口，乔燃就出了一头汗。

    他偷偷看看季晴，又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坚持格子风，就是不想让季晴难堪，没想到路萧还是说了出来，不知道季晴有没有想多，哎！

    “季晴姐，你也来点啤酒，跟水差不多，要不一会会很辣。”

    路萧自己吃着，又随手递给季晴一瓶科罗娜。

    季晴摆手，路萧还是把酒举着，季晴就把酒接过来，反正喝不喝是她自己做主。

    大家都饿了，各自低头了吃了一会，果真战斗力很强，食材瞬间消耗一半多。

    路萧跟乔燃喝了一会，笑闹着让乔燃喝了一瓶，又举了一瓶啤酒看着季晴：“季晴姐，我们得碰一下，你们太牛了，带着大家打赢了这场“疫战”。”

    “对，我赞成，来季晴碰一下，你们真的很棒。”Alice这时也举起了杯子。

    季晴只好把啤酒接过来：“那，我们干一杯！”

    “你可以喝吗，不行的话Allice这里应该有果汁。”

    乔燃也拿起了酒瓶，转过头，很温柔的轻声跟季晴说。

    “可以，一点点可以的。”

    季晴嘴角上翘，露出一抹笑容，虽然她觉得穿什么“dresscode”很无所谓，但是心里还是挺感谢乔燃这么细心体贴。

    “季晴姐，你们辛苦了，我先干了！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妈妈后，我真的安心很多。可能很多人都像我一样，因为有你们而安心吧！”

    路萧碰了一下季晴的酒瓶，把自己手里的啤酒一干而尽。

    “季晴，谢谢你们，我也干了！作为女孩子，你们女医生真的很酷!”

    Alice也碰了一下季晴的酒瓶，微微一笑，很潇洒的喝完杯子里的红酒。

    “季晴，我就不说感谢了。也希望你们照顾好自己，你们自己健康，才能更好的照顾大家的健康！”

    乔燃轻轻碰了季晴的啤酒瓶，又说“我酒量不好，我就喝一口，但是心意是真的。”然后轻轻喝了一口，季晴看到乔燃的眼睛很亮，很真诚。

    “喂，乔燃，你对每个女孩都用这种口吻和眼神吗，太撩了。”

    Alice戏谑着笑着看着乔燃。

    乔燃无奈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正常说话，你又故意解读了吧”。

    “就你厉害，撩人还不自知。”

    Alice晃荡着杯子里的红酒，看着乔燃笑着说。

    “姐，你别打乱，季晴姐，你也说说话啊！”

    路萧看着季晴，觉得她的参与感太少了，特意cue她。

    季晴看了看Alice，又看看路萧，再看看乔燃，抿抿嘴唇，说：“疫情面前，大家都做得挺好的，干杯！”

    然后抿了口酒，喝完发现大家都还看着她，不由有点发憷，举着酒杯问：“你们怎么不喝？”

    “喝，喝，你这就说完了？你真是比路萧话还少——”Alice不由笑了。

    “喝，喝——季晴姐我们是一族的，是话少族——哈哈”路萧大笑，也喝了一大口，乔燃也喝了一口，说你话多的时候也很多，两人笑个不停。

    季晴知道乔燃和路萧也一直在网上为疫区加油，还带领自己的粉丝群做公益……还有很多普通人，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都非常的了不起！

    “姐，我也敬你！你也很酷！”

    路萧侧头给Alice倒了一杯红酒，又拿起一瓶啤酒，跟Alice干了一杯。

    “我姐组织海外留学生募捐，在国外采购了近500万的医疗物质，第一时间送到疫区。”路萧看着乔燃和季晴，很自豪的说。

    “哇——”季晴和乔燃同时低呼。

    乔燃不由对着Alice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喂，小朋友，说了不要说这个的，你是喝醉了吗？”

    Alice拍了路萧的头一下，居然有点害羞的表情。

    “季晴姐和乔燃又不是别人，——很痛啊，你这样打你的弟弟兼老板合适吗——”

    “老板个头啊？快吃快吃，今天是个开心的聚会，疫情也缓解了，不说这些了。小龙虾熟了，快，你帮我剥小龙虾。”

    Alice举起涂着浅灰色指甲油的纤纤十指，示意自己不方便，嘴角笑得娇俏。

    “好——”路萧很干脆的拿起小龙虾，但是他剥得很吃力，甚至说得上惨不忍睹。

    路萧剥了半天才剥了一只，而且剥完虾肉都成虾滑了……

    Alice转向乔燃，巧笑嫣然，“小龙虾熟了，乔燃——你帮我剥。”

    一边把锅里的几只小龙虾舀起来递给乔燃。

    “好，我来剥，你们先吃点别的。”

    乔燃很自然的用一个干净的盘子把小龙虾接过来，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认真的剥起来。

    “姐，你虽然喜新厌旧，但是对燃哥真是自始至终啊——”路萧的话虽然很低，但是还是被季晴听到了，季晴相信乔燃也听到了。

    季晴用余光看了下身旁的乔燃，发现他气定神若，认真的剥着龙虾，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Alice倒不在意，朝着路萧眨眨眼，得意的笑笑。

    路萧耸耸肩，大口吃着菜，“你只要不烦我，怎么高兴怎么好。”

    乔燃把龙虾剥好，又拿了两个盘子分成两份，一盘递给Alice，一盘给季晴，“你尝尝，手剥麻辣小龙虾”

    递给季晴的时候看着季晴的眼睛，很轻的笑笑，轻得如春风吹过春水，但所到之处，漾起温柔涟漪。

    这笑容让人很舒服，让季晴从他手里接过他剥了半天的小龙虾，也毫无压力。

    “为什么没有我的，我也要。”路萧嚷嚷，一副小孩子模样。

    “给你，给你！”乔燃捞了两个鲍鱼给路萧，“你不是不爱吃小龙虾吗，给你爱吃的鲍鱼。”

    “乔燃，谢谢你，给你爱吃的牛肉。”Alice舀了一勺牛肉给乔燃，可能喝了酒，声音有点沙哑，嗲嗲的。

    “好的，谢谢！”乔燃依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礼貌的接过Alice的盘子。

    “季晴姐，你别客气，多吃一点——”路萧见季晴不怎么说话，就没话找话说。

    “好——”季晴冲着路萧点点头。

    “红男绿女，你们这是商量好的吗？”

    看着对面的乔燃和季晴，路萧又吃吃笑起来。

    “什么红男绿女，就你思想复杂，就你话多，快吃快吃，你喜欢的羊肉。”

    乔燃说着给路萧舀了一勺羊肉。

    “季晴你喜欢吃什么？”

    显然大家都很照顾季晴，乔燃一边往锅里加菜一边对季晴说。

    “都好，我想吃点蔬菜，Allice你想吃什么蔬菜吗？”

    季晴也很乖巧，特意问了Alice的意思。

    “什么菜都好，只要是乔燃煮的。”

    Alice菜吃得不多，酒喝得不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了一瓶红酒觉得不够劲，又给自己拿了一瓶不知名的白酒，喝得两颊绯红，眼神迷离。

    路萧居然也没有让他姐姐少喝点的意思，路萧乔燃互相间也没有劝酒，偶尔碰一下，一副自由明主的和谐氛围。

    乔燃边吃边喝，一会居然也喝了两瓶了。

    乔燃喝得其实已经差不多了，看着最后一瓶有点压力，但是本着“输酒品不输人品”的原则，犹豫着准备打开第三瓶啤酒。

    “行了，还真喝三瓶啊！我知道你就两瓶的量——”

    “没事，不能输人品啊，必须喝——”乔燃脸喝的微红，口气很倔，“嘭”的一声把第三瓶打开了。

    “啊呀，你在我这哪还有什么人品！！！来，走一个！”

    路萧戏谑着，举起自己的酒瓶，两人碰了一下，各种喝了一大口，喝完还比着谁喝得多。

    “最近网上各种声音很多，但是我不看我不管，我相信你，也永远当你是我哥哥。来，我们再喝一个——”路萧也有点微醺，举起酒瓶。

    “小路，能量守恒定理，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我们就不要在乎这些，做好自己。咱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兄弟。”

    乔燃也拿起酒瓶跟路萧碰了一下，然后两人各自又喝了一大口。

    “燃哥，可以了，剩下的弟弟帮你喝了，算你喝了三瓶。”

    路萧顺手抢过乔燃的酒瓶，乔燃笑笑，点点头，知道路萧为他好，也不跟路萧挣抢了。

    季晴看着他们，想着路萧近来一直被拿来跟乔燃一起比较，也有说乔燃踩路萧……但是路萧并不在乎，还是依旧把乔燃当做兄弟，乔燃却并不解释，他知道路萧懂的。

    乔燃和路萧都是从小透明走到现在，都是知世故而不世故，所以才更加珍惜这段友情。

    “季晴——”季晴正自己出神，没再听乔燃路萧说什么。

    却突然听到叫到自己的名字：“季晴，我想跟你换换位置行吗？”Alice晃晃悠悠站起来。

    “哦——好——”季晴没想到Alice会说这个，有点突然，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赶紧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她听到旁边的乔燃在低呼“季晴，你——”感觉她靠近乔燃的那只手被人轻轻拉了一下，又立刻放开了。

    这时候季晴已经半站了起来，只好继续站起来离开座位，季晴有点莫名其妙，回头看看乔燃，看他脸色有点奇怪，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Alice拿着酒杯和酒瓶，坐到季晴原来的位置上，一边轻轻的抿着酒，一边静静的托着腮看着乔燃：“你吃你吃，我不打搅你。”

    乔燃摇摇头：“你这样，我还怎么吃呢？”

    “哈——那，你也可以看我，我也是秀色可餐啊。”

    Alice自己喝着酒，说话大胆又挑衅。

    乔燃没再说话，只低头笑笑，这款笑容礼貌而不失尴尬。

    乔燃也不再看Alice，继续强装镇定的吃东西，一会后就脸色通红，不停给路萧投来救命的目光。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片冰心在玉壶’……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Alice喝得开心，见乔燃低头吃菜，又朝着路萧和季晴举起了酒杯。

    “哎，你喝就喝，千万别念古诗——别乱念，好头疼”，路萧看着Alice，眉头紧皱。

    “季晴，你真的特别美，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束梨花压海棠’——”

    Alice说完又转向季晴，继续念着文绉绉的“混搭”古诗词。

    季晴还想着“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片冰心在玉壶”也勉强算意境对仗，平仄工整。

    猛一听形容自己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好囧，这Alice学习古诗词估计只看字面意思，也不看前后搭配典故意思。

    “嗯，谢——谢！”

    季晴这谢谢硬生生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说完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有点渴啊。

    “乔燃，你，你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哈哈哈哈……”听到这路萧不由大笑起来，季晴也差点喷出一大口水来，赶紧拿了纸巾擦嘴。

    乔燃脸红得都快绷不住了，幸好喝了点酒，脸一直是红的也不是很明显，扶额：“我感觉跟Alice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什么啊，我念得不好吗，我这叫混搭，这叫继承中有发扬——”

    Alice又喝了一口酒，还笑得很得意。

    路萧扭头笑着跟季晴解释：“Alice在国外读书，但是她妈妈喜欢中国古典文化，小时候逼着她学了不少古诗词，她学得不精，但是很喜欢，时不时要说几句，经常混搭……尤其喝醉的时候，哈哈，你就听听，别当真。”

    季晴点点头，确实不能当真，也不能深究，哈哈。

    “醉什么，我才喝了一点点，小路，你就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Alice翘起指尖，指指路萧，眼光迷茫，眸子如水洗过般湿漉漉的。

    路萧摇摇头，转头问季晴最喜欢自己的哪首歌，一副要安静倾听的样子。

    “乔燃，小路不理我，你再跟我喝一杯——”Alice见路萧不理自己，又转向乔燃，乔燃只好跟着又喝了一小口。

    季晴觉得Alice还挺又意思，又怕她喝多了，想提醒她少喝点，但是见路萧乔燃都没说什么，就没好意思张口。

    路萧问的很认真，季晴就跟路萧认真的聊他的歌，把李昕、小护士们平时讨论的话都告诉路萧，路萧时不时点头，很虚心的听着大家的评价，但是偶尔，眼光像无意识一样扫过Alice。

    一小会后，陪着Alice喝了几杯的乔燃实在绷不住了，在桌下狠狠踢了路萧的一脚，结果不小心踢到季晴的脚，“啊——”季晴吃痛忍不住叫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看乔燃，又看看路萧，说：“你，你们谁踢到我，好痛——”

    路萧懵了一下，低头看，看到乔燃的大长腿正伸到自己脚边，然后再看看乔燃又囧又悲催的眼神，欲语还休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路萧憋着嘴，想笑又努力绷着，眉头一挑故意转头夸张的对季晴说：“季晴姐，不好意思踢到你了，抱歉抱歉——”

    路萧对乔燃杀人的眼神视若无睹，又贴心的问：“季晴姐，你脚还好吗，我也吃完了，要不我扶你去沙发——”

    话还没说完，乔燃实在忍不住了，自己站起来，大步冲到季晴旁边，伸出手了，拦在季晴和路萧中间：“季晴，我扶你去沙发吧。小路，你姐喝醉了，你快扶她上楼。”

    说完不等季晴和路萧回答，直接架着季晴的胳膊就往沙发上走。

    季晴也觉得自己刚才没帮乔燃挺不好意思的，现在看他要自己帮忙解围，赶紧站起来，一拐一拐的往客厅走。

    Alice这时候已经彻底把自己灌醉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嘴里嘟嘟嚷嚷的什么。

    路萧看着乔燃扶着季晴的背影，回头看看Alice，轻叹一口气，暗自摇头。

    路萧拿了杯矿泉水，关了火锅，走到Alice旁边哄着她喝了点水，然后把Alice架起来往楼上走，Alice还嚷着“小路，小路，——你是‘鲜衣怒马少年时’，你知道吗——”

    乔燃一边道歉，一边把季晴扶到沙发上坐好。

    季晴捏着脚一边笑着说：“路萧踢我的，他都道歉了，你还道什么歉！”

    乔燃站在季晴对面，尴尬的笑着，习惯性挠挠头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Alice真的好可爱——”季晴看着路萧和Alice的背影，想到Alice刚才的古诗词混搭，脱口而出。

    “哦，她，她就是闹着玩，她就觉得欺负人最有意思了。哎，路萧这什么消息，他不是说Alice正跟一个法国人热恋呢怎么就又分手了，估计心情不好，我，我让让她……”

    乔燃以为季晴在笑Alice刚才“撩”他的事情，不好意思的解释，他善良，确实以为Alice因为失恋了心情不好。

    刚上楼梯的路萧耳朵真好，一听提到自己的名字，回头说：“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我姐又把人家给甩了——不要怪我啊。”

    “耳朵真尖，你小心扶着你姐——”乔燃莫名的用恨恨的语气，朝着路萧的背影看了一眼。

    路萧把Alice扶到她的卧室，细心的盖上被子，在床头放了杯水。

    见Alice好像睡着了，路萧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窗外月影婆娑，在窗台下洒下星光点点。

    路萧轻叹一口气，默默的在窗台前站了会，高瘦的背影看上去莫名的冷清。

    顷刻，路萧拉上窗帘，轻轻关上门，转身去了一旁的卫生间。

    卧室里，Alice翻了个身，“小路——你就是‘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什么都忘了，你就是什么都忘记了，还说我——”

    如果路萧听到Alice后面的几句话，不知道会不会明白她的意思。

    楼下客厅里，火锅的热辣味还没有散尽，熏得人有点发昏。

    “你也坐下来吧，我脚不痛了没关系。”季晴仰着脖子跟乔燃说话，脖子都快酸了。

    “好——”乔燃就席地而坐，靠着季晴对面的沙发，长腿都快伸到季晴脚边了。

    “乔燃，我刚才——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拒绝Alice——”

    季晴也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不太仗义，但想着乔燃刚才那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上挑带出些笑意，说话瞬间道歉的感觉没了，倒像在打趣乔燃。

    “算了，不提了，不怪你，谁都无法拒绝不了Alice，你怎么拒绝得了她。哎，Alice就是喜欢闹着玩的，她就喜欢逗我们开心，她不是认真的。”

    乔燃做了个无奈的姿势摊摊手，苦恼的习惯性挠挠头。

    “看来有些事情，真是一顿火锅都解决不了啊！”季晴用了一个四川人都知道的梗。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真的Alice太难拒绝了。

    “今天的火锅吃得还开心吗？”乔燃将腿曲起来，将头撑在膝盖上，整个人慵懒惬意。

    “很好吃，你定的菜很好，都是喜欢吃的，我都吃撑了。”

    季晴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嗯，秘制底料，特别棒吧？！”

    乔燃说道这里，自己不由又笑起来，他真是个很爱笑笑起来又很好看的男孩。

    “你拿这个底料骗了多少人？原来你说会做饭，都是这样来的？”季晴也笑了。

    “哈哈，因为是四川人，到哪都让我做火锅，每次还问我是不是秘制调料，所以我就经常买一些备着了，不过我真的有放了其他的调理，味道才这么好，你没吃出来吗？”

    乔燃虽然笑着说，但是眼神却有点出神了。

    “哎，刚来BJ的时候，跟朋友们经常这么吃吃闹闹的，现在真的好少了，说来你不相信，这是我回BJ的第一顿正餐，那些商务应酬除外哈。”

    乔燃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

    “以后想吃火锅有时间就吃吧，反正，秘制调料什么的Alice也知道了，路萧也知道了，都能做给你吃——”

    季晴想安慰乔燃一下，却不知道怎么又成了调侃。

    “是啊，你也知道了，哈哈哈——”

    乔燃又大声的笑了起来。

    “诶，吃得太饱了，我要站起来动动。”季晴说的是实话，火锅就是那种一直吃都不觉得饱，但是吃完会觉得很撑。

    “你脚没事了吧？”乔燃也飞快的站起来，怕季晴摔倒，体贴的站在季晴面前，很绅士的伸开手，但是并没有触碰季晴，只是方便季晴万一站不稳可以扶着他。

    季晴站直了摆摆说，赶紧说没事了，没事了。

    “吃得好饱，要不我们去把桌子收拾一下吧，这个火锅的味道太重了。”季晴看着餐桌上一片狼藉。

    “好啊，我也吃得好撑，好久没干家务了，哈哈。”乔燃居然很开心的附和。

    两人在厨房找到黑色的垃圾袋，把各种垃圾分类装好。

    乔燃做事情很认真，不仅把火锅底汤里所有的固体都捞出来，还怕液体流出，将底汤全部放到吃空的食材盒子里，把盖盖好，然后又将盒子细心的用塑料带包好，捆好，一看也是经常干家务的，非常熟练。

    忙了一会，一共整理出4个大塑料袋。

    “我看到垃圾箱在车库外面，我拿出去倒了吧。”

    季晴想着乔燃肯定出不太方便，想自己出去倒垃圾。

    “我也去吧，这个小区私密性很好，而且我带上口罩，应该没有问题。”

    乔燃看着垃圾挺多的，感觉季晴一个的女孩子肯定拿不动。

    “你行吗？”季晴还是有点担心，不由看看窗外，看到小区里确实几乎没有什么人，路灯也是昏昏的，是那种低调低密度的小区。

    “没关系，我也想出去透透气，走吧。”乔燃说着已经套上了黑色的大衣，口罩。季晴也穿上自己的大衣，围上围巾。

    乔燃和季晴各自拿了两袋垃圾，从车库侧门出去，垃圾箱在车库不远的地方。

    “今天天气不错，你冷不冷，不然我们去溜达一圈吧。”

    倒完垃圾，乔燃不由自主跑了跑，跳了跳，觉得心情很好，就提议溜达一圈。

    “好啊，我吃得太撑了，走走吧。”

    季晴今天真是被他们三人“喂投”吃多了，走走消消食最好不过了。

第十五节：松饼（一）

    晚上10点左右，三月中旬的BJ，春寒料峭，夜里并不冷。

    乔燃一看就对小区很熟，径直领着季晴朝小区中心湖走去，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小区环境很好。

    每个别墅间间隔很大，整个小区不到20栋别墅，中间除了中心湖，还有一个中型高尔夫球场，绿化很好，视野很开阔，也非常注重私密性。

    “乔燃，咱们是搭的一趟飞机回到BJ，你知道吗?”季晴想起乔燃的那条围巾来。

    “我当然知道了，我看到你救那位老人了，你真厉害。”乔燃侧过头，看着季晴说。

    “你的那条围巾，被乘务员误认为是我的，收到我的包里了。”季晴有点抱歉的看着乔燃。

    “真的吗？当时的人比较多，情况有点乱，我还以为弄丢了。”乔燃睁大眼睛，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对不起，乔燃，我当时忙着抢救老人，你递给我的时候我以为是空姐递过来的毯子，不知道是你的围巾。我离开头等舱的时候把包落那里的，空姐就把围巾装了进去，我直接去了疫区，也是后来几天才发现包里多了条围巾的。”

    季晴觉得这个误会有点大，要解释清楚，所以绕着圈子解释了半天。

    “真的对不起，我是偶然看到你的一段访谈，我才知道那条围巾是你的，而且，这条围巾对你那么重要。”

    季晴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着乔燃，低头垂下了眼帘。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找到就好了，这个世界真是好巧，那天你进来我就认出你了，本来想打个招呼，不过那种情况下还是救人比较要紧。”

    乔燃将手插到衣服口袋里，转过身面对着季晴，慢慢倒退着走，背影在后面拉出长长的影子。

    “不过抱歉，我今天出来太急了，没有带出来，你给我地址我快递给你吧。”季晴出门的时候居然把这事情给忘了。

    “嗯——，先放你那吧，下次见面时候再给我。”乔燃摇了摇头，笑笑说。

    “我那里快递太多，东西也太多，说不好真的弄丢了。”

    乔燃一边说一边还跳来跳去，去够那些抽出点点绿芽，看着依旧光秃秃的树枝。

    “好吧，不行下次我回家的时候给你带回家，让我妈妈给林阿姨，还是放在家里最好。”

    季晴想想估计粉丝每天给乔燃寄的东西都拆不过来吧。

    “好的，都听你的。反正放在你那，我也很放心。”

    “季晴，你也会看我的视频，我的访谈吗？你不是不是我的粉丝吗？”

    乔燃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季晴。

    “有时候，也会，我身边都是你的粉丝，你的粉丝太多了，经常被安利——他们，也安利路萧的——”

    季晴也有点不好意思，之前还说自己不是他的粉丝啊。

    “对啊，今天就听你评价路萧的歌了，我给你的CD你听了吗，也来说说我的歌吧。”

    乔燃找了个椅子，心情很好的坐下来，拍拍傍边的位置，示意季晴也坐下。

    “很好听啊，很动人。”

    季晴搭着长椅的最边上坐下，实话实说。

    “喂，你给路萧提了那么多的意见，怎么到我这就2句话啊。”

    乔燃嘟起嘴，假装不高兴的样子。

    “我给他的都是我们小护士说的话，哈哈。”季晴被逗笑了。

    “啊，我的歌她们就不喜欢吗？”

    乔燃还是嘟着嘴，扭头看着湖水，长腿晃来晃去。

    “哦，是这样——你问的是你的CD，你那个歌曲不是还没发行吗，小护士们都没听过，怎么评价啊。”

    季晴真是天才，脑子转得飞快。

    “好吧，季晴，你赢了，真是从小到大都赢不了你，太委屈了……”

    乔燃将手挡在脸上，一副委屈的样子，但是眼睛却从指缝中露出来，掩饰不了的笑意。

    季晴不由也笑了，这个男孩子哪像30岁啊，小动作小表情，萌得不要不要的。

    “你的歌曲，G4的部分可以多一点，你在G4部分的声音特别好听。歌词我也很喜欢，‘等待’是一种特别美好的感觉，人生辗转变化，但是最美的就是这种对心中所爱的等待，对未来未知性的等待吧？”

    季晴转过头，也看着湖面，轻轻的说出自己的感觉，见乔燃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不过这是我自己的看法，班门弄斧了”季晴有点不安，又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跟我想的一样，真的，季晴，你懂我的歌，谢谢你。而且你很专业啊，音调都能听出来。”过了一会，乔燃由衷的说。

    “我做你的粉丝也还可以吧？”季晴俏皮的眨眨眼。

    “我从小就是你的粉丝，哈哈。”

    乔燃说道这，两人都不由相视而笑——

    乔燃看着一旁垂柳上的点点新绿，感觉有些东西似乎在自然而然的发生，就像这春天的花草，春风拂过就会发芽……

    季晴觉得私下的乔燃，还挺好接触的，还有点可爱呆萌。

    “哦，对，我之前在访谈上好像说过，谁捡到我的围巾，就满足他一个要求，季晴，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乔燃来回荡着他大长腿，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承诺。

    “嗯——暂时没有，先欠着吧，我相信你不会赖账。”

    季晴这时候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压根儿都不会用到乔燃的公开承诺。

    “嗯，好——，我一定不会赖账的，哈哈哈。”

    乔燃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又发出他专属的憨憨的笑声。

    “乔燃，问个问题哈，每天一打开手机，看到的满屏都是乔燃的美，乔燃的好，乔燃的真，你什么感觉啊？”

    季晴作为一个普通人，确实很好奇这一点。

    “哦，刚开始会不习惯，看多了我就不看了，其实那是粉丝的美化，我也是个普通人，哪有那么好，只是做了艺人这个工作，大家只看到好的一面而已。我，我现在就看看批评我的，然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乔燃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眼神里亮亮的，被人喜欢，还是挺美好的事情。

    季晴点点头，有点羡慕的说：“被这么多人热爱和赞美，确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季晴，其实我的黑料也很多，网上现在有很多我的新闻，说我没有给疫区捐款，你肯定有看到吧？”乔燃说这话的时候，用很坦然的眼神看着季晴。

    季晴想起有次李昕好像提到了这个是，说所有的媒体和机构公布的捐款名单里，确实没有乔燃的名字，网上要求他捐款的声音也很多。

    但是李昕是乔燃的真爱粉，她坚信乔燃一定捐了，只是做事低调而已。

    “好像有，我觉得，作为个人，捐不捐是你个人的事，作为公众人物，你一直在社交网络上为疫区加油，还参加了好几次关于疫情的公益活动，我觉得非常好了。”

    季晴说的是真心话，就算是公众人物，也不能道德绑架，捐不捐，怎么捐，是个人的事。

    乔燃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又说“季晴，我真的没有捐款。”

    “你努力为疫情做了好多事，就可以了，捐款不是唯一的评定标准。真心喜欢你的粉丝会看到你为疫情做的努力，不喜欢你的你怎么做他们都看不到，不必在意！”

    季晴看着乔燃，这是季晴的心里话，她对事物一向客观而理智。

    “谢谢你，季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听到你，作为一名非乔燃粉丝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乔燃私下是很真性情的，说到这就眼里是满满的开心。

    季晴被乔燃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把手抬起来装作捋额头边的头发，缓解了下自己的紧张，“你的说法有点不对，我现在是你的粉丝了。”

    “我觉得你是路萧的粉丝吧，你跟他的关系好像比我还好，哼——”

    乔燃带点小抱怨的口气说——

    他们对季晴到底是谁的粉丝这个问题上，真的很在乎。

    “喵——喵——喵——”乔燃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草丛突然传来的猫咪叫声吸引了。

    “这有只猫咪啊——”众所周知乔燃是爱猫达人，典型的猫咪控，看到猫咪就走不动路的。

    乔燃很有经验，怕吓着猫咪，弯着腰轻轻的踱到离猫咪不远处，并没有特别靠近它。

    “季晴，你快过来看，这只猫咪好胖啊，好可爱——”乔燃的声音充满了宠溺和喜爱。

    “哦，是好胖啊——”季晴也走过去，蹲到乔燃身边。

    这是一只普通的橘猫，用警惕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但是只是斜躺在草丛中，并没有动。

    “季晴，她好像不是胖——是要做妈妈了，肚子好圆。”

    乔燃觉得这只橘猫胖得有点奇怪，肚子很大，四肢很小，有点疑惑的说道。

    “嗯，它的腿好像受伤了。”季晴果真是医生，看到的跟乔燃看到的不一样，猫咪侧右躺着，后面的左腿缩着，明显有伤痕，虽然血迹干了，但是伤得不轻。

    “哦，是啊，真的，好可怜啊。”乔燃也看到了。

    “猫咪，你不要动啊，我们不伤害你，乖——”乔燃用很非常温柔的声音跟橘猫说话，试图靠近橘猫，用手撸撸猫咪的头。

    橘猫试图挣扎起来，但是估计是腿伤严重，动不了。

    “猫咪，这位姐姐是医生，你不用怕啊，我们带你去包扎。”

    说着乔燃伸手把猫咪抱起来放在怀里，毫不在意橘猫脏兮兮的皮毛和沾着血迹的腿。

    季晴从小就不喜欢小动物，尤其这种长毛的东西。所以一直看着乔燃，并不敢上手去碰这只受伤的橘猫。

    “季晴，你看看它，它伤得重吗？”乔燃一边抱着说话，一边把猫咪朝季晴这边挪。

    季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我，我觉得伤得不轻，得赶紧包扎一下。”

    乔燃的眼睛看着橘猫，并没有发现季晴眼里的退缩。

    “好，我们赶紧回去，小区里好像有个药店，我们买点药给它包扎一下。人用的药猫咪可以用吗？”

    乔燃的整个心思都在这只橘猫身上了，转身就大步往回走。

    “好，应该可以的，只要不要太刺激的就行。”季晴回答，跟着乔燃往回走。

    乔燃腿长，快走起来季晴的步子根本跟不上，几乎一路小跑的跟着乔燃到了药店。

    “季晴，你进去买药，我再外面等着，你看看要买什么药，一起买齐了，你要再看看猫咪的伤势吗？”到了药店旁，乔燃停下来，仔细的看着猫咪的腿，脸上满是不安和担心。

    “我再看看。乔燃，你帮我把猫咪的腿稍微掰开一点。”季晴还是不敢碰猫咪。

    橘猫非常聪明，看出他们的好意，在乔燃的帮助下非常温顺的把伤腿轻轻打开，季晴刚才确实没怎么看清楚，仔细检查了一下，就是普通的刮伤，可能是在小区里碰到尖利的石头或者其他东西。

    季晴买完碘伏、棉花、纱布和外敷等消炎药，乔燃和季晴飞快的回到Alice家，打开门，路萧正无聊的坐在地板上玩手机，“诶，你们两去哪了？而且都不带电话，什么情况呀？还捡了只猫回来？”

    看他们两来了一顿抱怨，懒洋洋的从地板上站起来。

    “我们去倒垃圾，然后捡到了一只受伤的橘猫，快，小路，拿一条毛巾来，要大一点。”乔燃和季晴一边换拖鞋一边往客厅走。

    “啊？好，好，你们等一下。”路萧看了眼乔燃怀里可怜兮兮的橘猫，很快去楼上拿了条浴巾来，铺在地上。

    “猫咪，你不用动，这个姐姐很厉害的，她会很小心的帮你包扎伤口，不会痛的。”

    乔燃把橘猫轻轻的放在毛巾上，用双手轻轻按着橘猫，嘴里还跟猫咪轻轻说着话。

    季晴也把碘酒、纱布、外敷的药拿出来。

    季晴从小害怕这些小动物，一般看着小猫小狗都绕道走，几乎没有救助过受伤的小动物。

    虽然学医后各种手术都见过，但是人跟动物是完全不一样，季晴拿着粘了碘酒的棉花在橘猫的伤腿边，迟迟不敢下手。

    “季晴，是伤口很严重吗，还是不好处理？”

    乔燃觉得不太对劲了，眼睛终于从橘猫上面挪到季晴脸上。

    “我，我，我比较怕小动物——有点，下不了手——”季晴咬咬牙，只好实话实说。

    “啊——你——”乔燃和路萧都盯着季晴目瞪口呆。

    “你，你不是——还解剖过尸体吗，你——”

    路萧结结巴巴的说，乔燃更是张着嘴半天说不上话。

    “医学院里解剖的都是死的小动物，或者是麻醉的，活的我还没救过——呼——让我再准备一下”季晴虽然害怕，但是并不想放弃，深呼吸了一下，准备硬着头皮上。

    “等等，我来吧，你来指挥，我来操作。”乔燃回过神来，对季晴说。

    “小路，你来按着猫咪。”又示意站在对面的路萧来帮忙。

    “你行吗？”季晴还是有点犹豫，不过她自己真的看着这种毛茸茸的动物就害怕，确实下不了手。

    “没问题，不是有你指导吗，我对猫咪很熟悉，我知道猫咪的反应，说不定比你做得更好呢。”

    乔燃笑笑，给了季晴一个放心的眼神。路萧也蹲下来按照乔燃的指挥把猫咪固定住。

    “好吧，那我们开始。你先用碘伏把猫咪伤口处清理一下，注意要把脏的东西轻轻弄下来，伤口处不要用力，但是都要抹一遍。动作稍微快一点，要不猫咪会杀得很痛。”

    季晴吐了一口气，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乔燃让了点位置出来。

    乔燃点点头，先把自己的手消消毒，然后拿起棉球按季晴的要求，又轻又快的给猫咪消毒。

    猫咪被碘伏杀得“喵喵”直叫，扭着身子想挣脱，但是被路萧死死按住了，路萧弄出一头大汗。

    在季晴的指导下，乔燃顺利的完成了消毒、上药、包扎的过程，动作轻快而敏捷，最重要的是非常稳，没有慌乱和紧张。

    弄完又轻轻抚摸了半天橘猫，安慰它不要害怕，橘猫很舒服的躺着，眯着眼一会看看乔燃，一会看看路萧，一会看看季晴。

    三个人都累出一身汗，都直接坐在地板上休息。

    “你不是第一次给小动物包扎吧？”季晴都点怀疑了，怎么新手能这么娴熟流畅。

    “给小动物真的是第一次，不过感觉很简单，我拍古装戏时经常受小伤，偶尔也自己随便包扎一下。”乔燃有点小得意的看着季晴。

    乔燃又让路萧去热了一杯牛奶，用浅口的碗装着，给橘猫拿过来，橘猫可能饿了，很快就把一碗牛奶喝完了。

    乔燃和路萧，时不时撸撸橘猫，橘猫喝完奶后很快咪着眼不动了，好像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