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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提刑官全文阅读

作者:李小书生     大宋第一提刑官txt下载     大宋第一提刑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捉奸现场(上)

    “正是。”

    “浔儿足不出户,怎么会和命案牵扯上关系呢?”

    “请丈人和我去趟后院,这些事情你一看便知。”

    后花园的阁楼上,一男一女正在你侬我侬。女子样貌不凡,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男子虽然看起来一表人才,但总让人感觉心机颇深。

    何子期看着依偎在怀里的林紫浔,爱惜地说:

    “紫浔你不要怕,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来,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人有半点危险。”

    “嗯,”林紫浔轻嘤一声,心中满是幸福,“可是你我毕竟还未嫁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昨天要不是王管家隐瞒了爹爹,咱俩的事恐怕已经败露了。”

    “那你是不愿意我来了?”

    “不,我想你来。”林紫浔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怕失去心爱的东西,“我已经把自己全部给了你,这辈子没有你我再也活不下去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歹人突然闯进来的时候,生死关头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何子期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说:

    “还好昨天晚上我在这里,要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不过歹人为什么会盯上你呢?想偷东西也应该去前院啊?”

    林紫浔轻轻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着我们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你什么时候才能向我爹爹提亲?我想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呵呵,不着急,马上了。对了,你的那个叫吴谦的娃娃亲,解决了吗?”

    林紫浔低头说:

    “解决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了。”

    “是吗?万一他贪图你家财产,又拿捏住你爹将信用的拗脾气,硬是要娶你怎么办?”

    林紫浔眉头紧皱,说:“子期,你不能总是让我想办法,你也要想想办法。反正我想着万一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和你私奔。不过,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忽然,在门外望风的丫鬟春梅冲了进来,着急着说:

    “娘子娘子,不好了,家主朝这边过来了!”

    何子期猛地站起:

    “什么?你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要不我还是先藏床底下?”

    林紫浔咬了咬嘴唇,问春梅:

    “王管家怎么没提前来告诉我?春梅,除了爹爹还有谁?”

    春梅说:

    “还有王管家,还有……还有娘子的那个娃娃亲,吴谦,以及他的随从。”

    “他怎么也来了?”林紫浔疑惑着,回头去看何子期,发现他正准备往床底下钻。林紫浔一把拉住他,央求似的说:

    “子期,这次咱们不躲了。”

    “不躲?你爹发现了不得把我打死!还有那个吴谦,肯定是他告的密!”

    “子期,你父亲是户部郎中,我爹爹不敢把你怎么样。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天天这样偷偷摸摸的了,既然我爹爹和那个吴谦都来了,那我们索性就当着他们的面把话说清楚,逼我爹成全我们。”

    何子期想了一下,反正现在想逃也逃不了,只能答应。

    “好!”

    这时,门外也响起了敲门声:

    “浔儿,你开开门,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林紫浔整理了一下衣装头发,缓缓打开了房门。

    “浔儿啊,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有个娃娃亲叫吴谦吗?他过来了,你们……”

    林老的笑脸忽然僵住,因为他看到女儿的闺房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

    “呵呵,”何子期对林老爷子躬身作揖,“晚辈何子期,见过林老丈人。”

    吴谦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尴尬的一幕。米儿则瞥了林紫浔一眼,使劲翻了个白眼。

    林老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闺女的闺房里竟然有个男的,而且现在还当着准女婿的面。

    “何子期?我见过你,你是户部侍郎家的儿子?”

    “正是。”

    “哼!”林老丢了面子,生气地说:“你为何在我女儿的房间里?”

    “呃……”何子期支支吾吾,没有搭话。

    “浔儿,你说!”

    林老其实现在特别想要女儿编一个谎话,好赶紧把这尴尬的场面应付过去,当着准女婿的面捉奸,这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谁知林紫浔并没有和父亲搭话,而是看着吴谦冷笑道: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没想到转身就去向我父亲告密去了。”

    吴谦不卑不亢地回她:

    “首先,我并没有告密;其次,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公事;再者,我可以顺便帮你解决这件事。”

    林紫浔冷眉一挑,“哦?帮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我觉着是。”

    一旁的林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想赶紧结束这丢人的场面。他指着何子期说:

    “你小子,给我滚出去!”

    “且慢!”吴谦制止了他,“林老,在你处理家事之前,麻烦给我一点时间,我有公事要问他们两个。”

    “公事?”林紫浔嘲讽似的说:“怕不是公报私仇吧。”

    吴谦直接切入正题:“林娘子,请问你昨天晚上在不在阁楼。”

    “我住在这里,不在阁楼在哪。”

    “那子时左右你在干嘛?”

    林紫浔看向窗外,“睡觉。”

    “可有其他人来过你这里?”

    林紫浔贝齿轻咬朱唇,“没有。”

    “你撒谎!”吴谦义正言辞地说:“林娘子,我是以临安府推官的身份在询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否则,那就把你带到堂上和证人对峙!只不过到那时,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就算我不说,其他在场的人也会传播出去。”

    林紫浔黛眉紧皱。

    吴谦接着说:

    “我的证人告诉我,昨天晚上子时左右,有歹人从后院翻墙而入,不到一刻钟又翻墙而出。可有此事?”

    林紫浔不说话。

    “他们怕出人命,好心去大门处通禀,没想到却被管家带着人打了一顿,可有此事?王管家!”

    王管家抬头看看林紫浔,又看看林老爷子,也不敢说话。

    这时林老一拍桌子,对王管家吼道:

    “王管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何不告诉我?”

第九十二章 捉奸在场(下)

    王管家腰快弯到了地上,“家主,我……我……”

    “快说!”林老勃然大怒,“做下人的竟敢瞒着主子,你再不说实话就家法伺候!”

    王管家吓得满头大汗,还没开口,就听到林紫浔说道:

    “爹你别为难王叔了,我说。昨天晚上,后院确实来了歹人。”

    “啊?”林老关切地问:“怎么会进歹人呢?浔儿你没事吧?”

    然后他又转向管家:“王管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爹爹,是女儿不让他说的。”

    “什么?这是为何?为什么不告诉爹爹,也不报官?”

    “因为……”林紫浔仿佛要把嘴唇咬出血来,“因为当时何公子也在女儿房间里……”

    林老眼睛瞪得浑圆,如遭雷击!

    子时左右,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在干嘛!

    关键现在这还是当着吴谦的面,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解释糊弄了……

    林老指着何子期,胡子气得直发抖,怒不可遏地吼道:

    “混账小子!你……狗东西,你怎么可以大晚上在我女儿的闺房里?王管家,找家丁来给我把他打出去!”

    林紫浔挪步挡在何子期的前面,正对着她爹,说:

    “爹爹,你要找人过来,是怕女儿的事传不出去吗?”

    “你……”林老爷子气得随手抓起一个花瓶,“砰”地摔在了地上,“你今天给爹说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林老爷子本来是带准女婿吴谦来见闺女的,结果却在女儿的闺房里看到了别的男人不说,还发现男人在她的房间里过了夜!他感觉自己真是丢脸丢大了。

    林紫浔看了吴谦一眼,满眼的鄙夷,以为是他告的密,挺直了身子对她爹说:

    “爹,你也看见了,我和何公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除了他谁也不嫁!”

    林老本以为林紫浔还会找些理由狡辩,好暂时对付过去,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这让他完全下不来台了。

    “混账东西!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你竟做出这种侮辱我门楣的事情来!怪不得你放着好好的厢房不住,非要住到这后院的阁楼里来,原来是……看我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畜生!”

    林老怒不可遏,扬起手就要去打面前的女儿。可没想到林紫浔非但不躲,反而昂起头闭上了眼睛,而他身后的何子期则低着头躬身不起,眼睛里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女儿的刚强和何子期的懦弱让林老更加火上浇油,他一巴掌下去,气得想打死眼前这个不孝女!

    巴掌下落的瞬间,忽然一只胳膊挡在了他的手掌下,阻止住了他的这一巴掌。

    “哎呦呵,林老手劲可真大啊!”

    吴谦吸着冷气甩着手,这一巴掌他都吃不消,要是打在林紫浔的脸上,恐怕直接当成昏过去了。

    林老爷子可真够狠的。

    林老一看是吴谦挡下了这一巴掌,回过头掩面叹着气说:

    “哎呀,吴贤侄啊,你怎么还替这个不要脸的畜生女挨打啊!我林家的老脸真是让她丢尽了!吴贤侄,你说,这让我……让我如何是好啊!”

    “林老且听我一句,你们都消消气坐下来,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不能扩散出去。所以不如今天就在这里各自把话说清楚。”

    林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愁容,“说清楚,这还用说吗这?唉!”

    看林老冷静了下来,林紫浔这才舒了一口气。

    吴谦接着说:

    “林老爷子,事已至此,我就先说说我的态度。我和令媛虽有婚约,但那已是陈年往事,不值再提。我不喜欢林娘子,林娘子也不喜欢我,既然如此,婚约权当作废便可。剩下的事,就看林老你如何决断了。”

    林紫浔这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

    “爹爹,女儿对不起您。但女儿的幸福不想听别人摆布,即使是爹爹也不行。我今生非何公子不嫁,你要是不同意,女儿宁愿坠楼而死!只是……那样就不能给您老人家尽孝了……”

    “你还有脸提尽孝!”林老欲哭无泪,“你不气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吴谦示意林老消消气,然后看向何子期,这时候需要他表态。

    何子期看了吴谦一眼,嘴角竟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

    “晚辈……晚辈非紫浔不娶。”

    林老指着门外大吼道:

    “你给我滚!想娶我女儿,回去让你爹八抬大轿送聘礼来!”

    林紫浔先是一愣,随后心中大喜。林老这样说,就等于是默认了他们俩的事。

    林紫浔阁中偷人,吴谦不可能再娶她。她失了节,这事要是传出去,林家一辈子都会被人家戳脊梁骨。所以林老也只能允许林紫浔嫁给何子期,这样生米煮成熟饭,也没人去追究之前发生的事了。

    至于吴谦,林老爷子已经想好,只能补偿他一大笔钱算了。

    何子期和林紫浔大喜,还没说话,林老又大喝一声:

    “还不快滚!”

    何子期嘴角上扬得更高了,当即施礼告辞,出门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

    随后,吴谦说要和林紫浔说几句话,林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长叹了一声便带着下人们离开了阁楼。

    阁楼中,只剩下了吴谦一行人和林紫浔。

    林紫浔苦涩地看着吴谦:

    “你想要的目的达到了?”

    吴谦说:“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是你想要的。”

    林紫浔是个聪明人,转而就明白了吴谦的意思。若不是吴谦故意让林老爷子在这个时候过来,逼她们两人一把,她们也不会修成正果。想到这,她觉着自己确实应该谢谢吴谦,毕竟,她曾是吴谦的未婚妻,现在吴谦不仅不恨她,反而还成全了她。

    她对着吴谦欠欠施了一礼,吴谦挺直了身子,受了她这一拜。

    只是吴谦身后的米儿还在嘟着嘴,斜视着林紫浔,一脸的鄙夷。

    “好了,你的事解决了,下面该解决我的事了吧。”吴谦正色道:“昨天晚上子时,是否有歹人进了阁楼?”

    林紫浔不再说谎,点点头,“是。”

第九十三章 更进一步

    “歹人什么长相?”

    林紫浔想了想,说:

    “没看清,只看到他个子不高,比你低半头,偏瘦,看着大概三十来岁。当时我正在和何公子……”

    林紫浔顿了一下,接着说:

    “刚开始屋里没点灯,我听到门忽然开了,进来了一个黑影。何公子大喊了一声,我也赶紧点亮了蜡烛,歹人一惊,吓得赶紧逃跑了。”

    吴谦深思了一下,“也就是说,在歹人离开前你已经点亮了蜡烛?”

    林紫浔点点头。

    吴谦从怀中拿出了一条灰色布块,就是从松兰客栈找到的那块,“那你应该看到了他的穿着,和这块布颜色相同吗?”

    林紫浔仔细看了看吴谦手中的布块,说:“没错,就是这种灰色的麻衣。”

    从作案手法、体态特征各方面判断,现在可以确定昨晚闯进林府的和前两期杀人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吴谦对米儿和小哥说:

    “回府,凶手这次跑不了了!”

    这时春梅低声对林紫浔说:

    “娘子,还好昨晚何公子在,不然咱们可就危险了。”

    吴谦冷冷一笑,说:

    “如果你和何子期之间没有这些破事,歹人压根就不会找上你。”

    春梅不服气,“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歹人只杀不贞出轨之女。”

    说完,吴谦和小哥大步流星地出了阁楼。米儿毫不客气地扭头朝着“呸”了林紫浔和春梅一口,也跟着离开了。

    只剩下阁楼里的两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紫。

    米儿追上吴谦,听到小哥正在问他:

    “老吴,现在只是确认了凶手的第三次犯案轨迹,又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为什么你说凶手这次跑不了了?”

    吴谦胸有成竹地说:

    “小哥,凶手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现在唯一的手段就是根据现有线索一户一户排查,但是临安府有近百万人,漫无目的的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而有了这第三次我就可以把范围大大缩小。接下来的事交给刘松就行了。”

    米儿不解,插嘴问:“公子,你怎么缩小范围?”

    吴谦故作神秘:“等会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朝林紫浔他们俩呸了一口?”

    米儿以为吴谦要批评她,吓得缩了缩脖子。

    没想到吴谦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笑着说:“干得漂亮!”

    吴谦他们刚回到府中,就看到刘松带着手下一脸疲惫地回来。他看到吴谦,上前说:

    “吴推官,你去哪里了?我们不分昼夜地排查了好几天,一直没有线索,兄弟们都累坏了,再这样下去,凶手抓不到,兄弟们先受不了了。”

    吴谦说:

    “刘司理,赶紧给我拿一份临安府的地图来。”

    “地图?你要这个干嘛?”

    “给你们划范围。我大致算了一下,范围应该不会太大,衙役们全体出动,一天时间足够查完。”

    刘松一听一天就可以查完,马上恢复了精气,跑去给吴谦拿了一份地图。

    吴谦拿出笔,在地图上标注出了这三起女子被害案件的地点,然后用三点划圆的方法划了一个圆圈。

    “刘司理,其他地方不用排查了,只排查这圆圈范围内的住户就行!”

    刘司理一头雾水:

    “可是……这样准吗?”

    “放心!从客观上说,这种无明显对象的猎杀案件,歹徒对自己身边的事物最熟悉,挑选作案对象时会先从自己熟悉的地方下手;从主观上讲,离自己家近的话会有一种安全感,所以凶手下意识里也不会离自己的住处太远去杀人。”

    “好!我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吴谦喊住他,“既然知道了凶手的年龄,那我就可以再把特征细化一下。除了我之前告诉你们的特征之外,再加上凶手三十多岁,现单身居住,但有过非常失败的感情经历,自己的娘子或者未婚妻有过失节之事,可能休过妻或者被妻子抛弃过。他平日里对女子态度非常不好,尤其是已婚女子,应该会和邻里的女性有过争吵。”

    古代三十多岁的男性,极大概率结过婚,而失败的感情经历极有可能是造成他如此仇恨女性的原因。根据这三起案件的共同性,以及现在所掌握的线索,吴谦对凶手的特征做出了更加细致的推理,这样一来,排查范围就更小了。

    刘松一脸的钦佩,马上带着衙役们干活去了。

    米儿激动地说:

    “公子,你真棒!米儿好敬佩你!”

    “那是!”吴谦往椅子上一坐,头枕着胳膊往后一仰,吹牛道:“是不是觉着你家公子不仅玉树临风,还智力超群?”

    米儿疯狂点头。

    吴谦更飘飘然了,“像我这么优秀的青年,如果现在我要招亲,估计满临安府的女孩都会跑过来倒下彩礼。”

    小哥瞥了他一眼,说:

    “不一定,林府那个就不会。”

    吴谦瞬间一阵胸闷,“小哥你不伤我的心能死啊?”

    “我不会死,但是过几天你可能会死。”

    “小哥你嫉妒我的才华横溢,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你这样咒我死可就过分了。”

    小哥说:

    “我没有咒你,是你自己和那个芊墨姑娘打的赌。”

    吴谦忽然想起,当时他和芊墨打赌三天破案,否则她就要了自己的脑袋。现在五天都过去了,早已过了约定的日期。

    他猛地坐起来,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哥,说:

    “小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小哥摸了摸鼻子,说:

    “看我心情吧。”

    “滚!把老子给你发的钱全还给我!”

    米儿说:

    “芊墨姐姐现在还被困在松兰客栈呢,所以公子暂时是安全的。”

    吴谦说:

    “不行就等案子破了,解封客栈的时候,让米儿买点好吃的去跟人家求求情。”

    米儿笑着说:

    “我肯定不能去,去了是火上浇油。要去也是公子亲自去。”

    “我去?”

    “嗯,公子你到时候哄哄人家就没事了。而且我觉着就算公子不去,芊墨姐姐也肯定不会杀公子。”

    “为什么?”

    “因为……芊墨姐姐不舍得公子呗!”

    “小丫头你又乱说!”

    “嘻嘻。”

第九十四章 请犯人逛青楼

    下午还没等太阳落山,刘松就带着人回来了。他兴高采烈地对吴谦说:

    “吴兄,下官按照你的指点,已经把你划的区域全部搜查了一遍。”

    吴谦赶紧问:

    “抓到凶手没有?”

    刘松看看属下,说:

    “抓是抓到了,只不过……”

    “怎么了?”

    “只不过有点多。符合官人所说条件的,我们一共抓了七个。由于他们都是单身,所以关于作案时间这一点,都没有排除掉嫌疑。”

    吴谦想了想,说:

    “没关系,从这七个人中来挑凶手就简单的多了。”

    可等吴谦开始了才知道,这根本不简单。这七人都符合吴谦所列的条件,均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而且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单身汉,家里都有那破破烂烂的灰色款式麻布衣。

    布条的形状比对也遇到了麻烦。因为如果凶手修剪过自己衣服被撕烂处的话,那么仅凭那条布块的形状对比是无法确认凶手的。

    最后经过各种检查,排除掉两个人后,剩下的五个都坚称自己是无辜的,没办法再排除了。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刘司理急得团团转,凶手就在眼前,就差一步就可以抓住他,可没有新的证据就是无法确认。

    “吴兄,可又找到了什么线索?”

    一直伏案查看卷宗的吴谦摇了摇头。他已经把整个案件捋了好几遍,卷宗也看了两遍了,可还是没有想到新的排除方法。

    米儿看他们办案辛苦,回去弄了点粥送了过来。她给刘松先盛了一碗,刘松接过道谢,可并没有喝。他现在急得抓耳挠腮,根本没心情吃饭。

    米儿又盛了一碗,伸手端给吴谦。吴谦这时看卷宗正看得入迷,手一翻页,正好打在了米儿递粥的手上。

    “哎呀!公子小心!”

    米儿手一抖,一些粥洒了出来,滴在了卷宗上。

    “哎呀!”吴谦赶紧用手擦拭掉卷宗上的粥汤,可那一页还是被湿透了。

    “公子……”米儿知道自己犯错了,站在一旁低着头,内疚地眼泪都快出来了,“对不起……”

    吴谦这时候心情也不太好,一边用衣服擦卷宗一边说:“这时候送什么饭!”

    “我……我不是故意的……”

    忽然,吴谦猛地愣住了!他看着被米儿弄脏的那页卷宗一动不动,眼睛越睁越大,上面是关于第二起案件中胡有文的记录。

    “公子……”

    吴谦猛地回过神来,大笑道:“哈哈!我知道如何将凶手揪出来了!米儿,谢谢你!”

    吴谦手舞足蹈,竟然直接捧住米儿的脸,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刘松!让兄弟们带上所有嫌疑人,跟我出门,今晚便出结果!”

    刘松问:

    “吴兄,咱们去哪?”

    “离这里最近的青楼是哪个?”

    “离这里最近的青楼?嗯……金银楼!临安府有名的三大青楼之一!”

    “就去金银楼!”

    米儿在一旁愣在原地,手中还捧着那碗粥,脸色绯红,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灯火阑珊下,衙役们压着嫌疑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青楼走去,引来不明所以的过路人指指点点。

    毕竟是去青楼,吴谦本来想只带小哥,但是米儿非想要去看个究竟,吴谦只好把她也带上。

    一行人穿街走巷,终于到了一处雕梁画栋、高房奢瓴、灯火通明的三层花楼前。婀娜多姿的风尘女子们在门前招人拉客,一声声笑语从楼里面传出。不用说,这里便是金银楼了。

    楼里第一层是一个竖直直达屋顶的天井大厅,中间一处高起是用来表演的台子,二楼三楼的房间围绕天井有走廊和扶手,中间一条铺着红绸缎的楼梯直达三楼。整体装饰以金色、银色为主,红色为辅。刘松告诉吴谦,这里所有能看到的金色和银色,都是用真金白银镶裱的。

    他们刚一进去,老鸨就出来招待:

    “呦!刘大官人,好久不见了呢!咦?今天怎么……”

    老鸨一看后面跟着那么多人,有衙役还有穷酸相的普通人,一下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刘松没有理老鸨,而是问吴谦:

    “吴兄,接下来……”

    吴谦说:

    “让妈妈给这五个人各找一个姑娘,送入房中。然后让衙役们守在门口窗外。”

    老鸨瞬间由笑容满面变成了一脸的不悦,“官人,我们这是开门做生意的,你们要是来寻乐子,老身自然鞍前马后把官人们服侍舒服了。可你们这么多人穿着官服守在门口,吓着其他客人了怎么办?”

    刘松甩脸色道: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那么多废话!耽误了办案,本官直接拿你下牢房!”

    “哼!”老鸨白了一眼,扭动着身子走开了。

    虽然老鸨不太愿意,但是也不敢跟官差作对,尤其这还是临安府中的官,只好按照吴谦说的安排了五个姑娘,分别送进了五个房间中。

    刘松还是不敢相信地问吴谦:

    “吴兄?咱们接下来真的要把这五个嫌疑人送到房间中去?”

    吴谦不置可否:

    “不然我们来青楼干什么?快送进去,然后让兄弟们把好门。”

    “嘶……衙门请犯人逛青楼,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吴谦笑了笑,说:

    “不要急,不出一刻钟,犯人就会自己从房间里跑出来。”

    为了破案,刘松咬咬牙豁出去了,按照吴谦说的把人都分别送进了房间,然后门前窗后都安排人守着。

    吴谦他们在大厅里找了个桌子坐下。刘松也坐了下来,一脸愁容。

    “哈哈,”吴谦笑着对他说:“刘司理是不是心里没底?”

    刘松点了点头。

    米儿也说:

    “公子,你这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抓犯人为什么要来青楼?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哥在一旁说:

    “估计是你家公子想念温柔乡了。”

    “小哥别瞎说,”吴谦解释道:“你们还记得第二起案件中那个被杀的书生,胡有文吗?”

    几人点了点头,胡有文就是和松兰客栈老板娘有染的那个男子,他的尸体被发现在离客栈不远的河沟里。

第九十五章 苏酒酒的房间

    “我刚才一直在想,我们肯定是漏了哪一点,才导致无法从嫌疑人中揪出凶手。直到刚才米儿不小心把粥洒在了卷宗上,那一页记得正是胡有文的案卷。我才猛地想到,胡有文的尸体下也被割掉塞进了zui巴,和女受害者完全一样,凶手恨的是女子,他有必要再追上胡有文杀了他之后,再对他这样做吗?”

    刘松想了想,说:

    “是啊,吴兄你之前说,凶手可能被女人刺激过,所以才非常痛恨她们,专对女性特征的部位出手。可胡有文是个男的,搞破鞋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会痛骂女方,没人会去指责男方。凶手为什么还要冒险追出去杀了胡有文?”

    在古代,男的三妻四妾是正常现象,逛青楼甚至还是文人雅士的风流之事,根本没有人会去指责。而女子要是对丈夫不忠就不一样了,除了要遭世人唾弃,还有可能会上升到刑罚。

    米儿也歪着头问:

    “公子,那你说是为什么?”

    “因为他同样也痛恨男人!”吴谦又补充一句,“真正的男人。”

    “啊?”三人异口同声,张大了嘴巴。

    “这需要反向思考。”吴谦看着他们说:“凶手为什么会对女性的特征部位出手?因为他恨女人。为什么恨女人?因为女人背叛了他,给他带了绿帽子。那么,为什么女人要给他戴绿帽子?”

    米儿说:

    “因为她水性杨花呗。”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可能。”吴谦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其二,因为他满足不了自己的妻子!他在那方面有生理性的无能!”

    众人大吃一惊。在这个封建年代,性是非常压抑的一种事,平常难以启齿,尤其是对于女性。据说有一个丈夫因为觉着他妻子在同房的时候叫声太大,就认为她太过风骚不可饶恕,把妻子给杀了。所以除了吴谦,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但其实,男女都是一样的,都有这方面的生理需要,这也是造成女子出轨的一个重要原因。

    吴谦又说:

    “单纯的红杏出墙案发生的太多了,一般来说不会对男方造成如此大的心理打击,刺激他成为一个变态杀人犯。但如果是因为自己无能的原因,造成妻子出轨寻情,自己遭人背后指点嘲笑,而他又恰好是一个过度自尊的人,极度的自卑和要强的自尊几方面叠加在一起,他就会变得心理扭曲。”

    刘松恍然大悟,接过话说:

    “所以胡有文这种能力比他强、能勾引到良家妇女的人,他是又恨又嫉妒。于是他在杀了老板娘后又尾随胡有文,杀了他后割下他男性的标志,塞进了嘴里。这也是一种侮辱,一种发泄!怪不得之前我排查宋阿九死前所接触过的人时没有发现凶手,因为宋阿九是做皮肉生意的,凶手由于生理原因压根就没有和她有过皮肉来往!”

    “没错!”吴谦喝了一口酒,“来到青楼里,这里的女子都是专业接客的,她们对男性那方面的能力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接下来,不出一刻钟,真正的凶手就会原形毕露!”

    吴谦拼了一口桌上的茶,口感瞬间被花香包裹。

    “好浓的花茶。”

    就在他放下茶杯的一瞬间,忽然“啪”的一声,他的脑袋被人拍了一巴掌!

    “谁打我?”

    吴谦刚欲发作,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芊……芊墨!你怎么来了?”

    只见芊墨怒气冲冲地双手叉着腰,皓白的小手臂露出半截,小胸脯一起一伏,嘴巴气嘟嘟的,瞪着吴谦奶凶奶凶地说:

    “三天时间过了,我来取你性命!”

    “这个……”吴谦一脸尴尬,“马上,马上案子就破了!”

    这里是青楼,一般不会允许女子进来。米儿是官差带进来的,老鸨不敢管,可芊墨又是怎么进来的?

    一旁的丫头絮雯也没好气地说:

    “亏得我家娘子想你了,偷偷从松兰客栈专门来找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青楼!还……还带着你的丫头一块来,果真是个大变态!”

    吴谦一看这是误会了,赶紧解释说:

    “那个……你们搞错了,我是来办案的,而且这案子马上就破了。米儿、小哥、刘兄,你们帮我解释解释?”

    可是小哥他们三个根本不搭话,一个个抬着脑袋东张西望看向别处,颇有吃瓜观众不嫌事大的样子……

    “哼!你看,你自己的人都不愿帮你撒谎!”芊墨恶狠狠地说:“来这里办案,亏你想得出来!你等着,我回去也不要你的命了,我让爹爹安排人把你那个给割了,看你以后还来不来这种脏地方!你放心,给你安排的绝对是专业人士!”

    “嘶……”

    吴谦猛地感觉下面一凉,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等他再解释,就听到二楼嫌疑人赵壮牛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女子叫骂声:

    “你这没用的腌臜废物!自己应起不来还要打老娘,说老娘不要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即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废物玩意儿,你媳妇早晚给你戴绿帽子!给老娘滚!”

    吴谦几人一对视,异口同声地说:

    “就是他!”

    那个房间门口的衙役立即推开门去抓人。可没想到刚一推开门,先出来是那个妓女,而赵壮牛竟然趴在地上,从她的裙下打了一个滚,在衙役的眼皮底下冲出了门外。

    赵壮牛冲出二楼的房间,趁衙役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一跃跳上了栏杆,接着又纵身向上一跳,手抓住了三楼的栏杆,手臂用力向上一拉,直接上了三楼。他撞开了三楼最大最奢华的一间房,躲了进去。

    “糟了!”刘松说:“三楼没有安排兄弟们把守!快,二楼所有的衙役上三楼,无关人等迅速离开这里!”

    其他青楼客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就看见衙役们都拔出了刀,全部向三楼移动。顿时整个金银楼一片尖叫,人潮蜂拥,三楼的人全部向下跑,人潮直接影响了衙役们上楼的速度。

    衙役们上了楼,全部都围在那个最大的房间门口时,老鸨忽然吓得大惊失色,失声喊道:

    “我的老天爷,那可是苏酒酒姑娘的房间!”

第九十六章 同是天涯苦命人

    苏酒酒?”刘松脸色瞬间大变。

    吴谦问:

    “怎么了?这个苏酒酒是谁?”

    “临安府第一名妓,非一般艳脂俗粉能比。来宠她的一般都是朝廷大官,像我们这种小人物,人家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吴谦惊叹:

    “一个妓女竟然有如此地位?”

    “是啊!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吴兄还记得李师师吗?她可不一定比李师师差。”

    此时衙役们踹开了门,却一个个立在门前,不敢上前。

    “怎么回事?”

    吴谦他们一行人也上了楼,却看见屋内赵壮牛左手臂控制着一个姑娘,右手拿着一个摔烂了的花瓶,把锋利的尖角处抵在了姑娘的脖子上,稍一用劲便可刺破她的喉咙!

    吴谦只扫了一眼,便一下被这女子的容貌惊住了。只见她肌肤似柔雪,双目如桃花,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用一根淡蓝色丝带挽住,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仿佛身后有烟霞轻笼,如天上仙子,非尘世俗人。葱绿色的抹胸掩盖不住娇嫩的肌肤,秀美的娥眉淡扫微蹙,透露着一股脱俗的灵气。

    最勾人心魄的是她那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像是动了情,让人一眼便魂牵梦绕,无法自拔。

    吴谦不自觉的呢喃道:“好美……”

    忽然他腰间猛地吃痛,回头一看,是芊墨也跟了上来,正在用手指掐他。

    “看什么呢!赶紧救人啊!”

    吴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得赶紧制服凶手,不然这么漂亮的女子可就香消玉殒了。

    “都别过来!”赵壮牛非常激动,抵在苏酒酒脖颈处的碎花瓶一高一低浮动,“退下去!不然我就杀了她!”

    要是人质换做别人,刘松肯定会想办法强攻,但是这个人是苏酒酒,万一不小心把她弄伤残了,朝廷里宠她的人怪罪下来,那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他衙役这是这个想法,一个个不敢上前。

    “怎么办吴兄。”

    吴谦说:

    “你们先退下,我来会会他。”

    “这……”

    “放心,相信我。你们心中有顾虑,留在这里没有用,反而会激怒凶手。”

    刘松之后带着衙役们下楼,可凶手还是不满意,他瞪着吴谦一行人说:

    “你也下去!”

    “这位朋友,”吴谦语气和蔼如春风,“我若下去了你会被困死在这里的。不如留我在这里帮你传传话,你有什么要求跟我提,我会尽力满足你。”

    赵壮牛想了一下,说:

    “那你自己留在这,让这个白衣服的下去!”

    他说的是小哥,小哥手中拿着剑,一看就是个会功夫的,赵壮牛觉着他对自己有威胁,所以要把他支开。

    吴谦和小哥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小哥这才带着米儿下了楼。

    可芊墨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就是不愿意下去,非要留在门口。那赵壮牛觉着芊墨是个女孩,没什么威胁,就直接无视了她。

    吴谦这会没工夫管她的大小姐脾气,和赵壮牛说:

    “说说吧,为什么杀人。”

    赵壮牛情绪稍稍缓和了一点,他冷笑一声,“呵,都是些不守妇道的破烂女人,我杀了她们是为民除害,我只恨杀得不够多就被你们逮到了。”

    吴谦继续和他聊天:

    “你的娘子呢?”

    赵壮牛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哼,那个臭女人,我一开始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买给她,什么活都不让她干,我那么中意她,没想到她竟然嫌弃我……嫌弃我那个,和一个小白脸跑了,害我丢尽了脸面!没错,我是个废人,我小时候爹娘想把我送进宫里,可惜割的时候失败了。可我对她那么好,这种东西重要吗?哼,水性杨花,要是让我知道她现在在哪,我一个就去杀了她!”

    夏虫不可语冰,从来没体会过姓的人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也不会理解他娘子的痛苦。赵壮牛越说越激动,手中的瓷片越刺越深。

    “嗯……”苏酒酒吃痛,娥眉紧蹙,忍不住嘤咛一声。

    “这不怪你,”吴谦赶紧故意讨好赵壮牛,好取得他的信任,让他放松下来,“兄弟,呵呵,你知道吗,咱俩其实是难兄难弟。前不久我才知道,我的娃娃亲还未出阁就给我带了绿帽子。”

    一旁的芊墨不敢相信地看着吴谦。

    “狗屁,”赵壮牛说:“少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而且,这个女人你还认识。我问你,你第三次是不是去了林府?”

    “没错,那林家的闺女一直在后院阁楼上偷人,老子最恨这种女人,她不配活在世上!哼,要不是那天她的小白脸正好在,我早就结果她了。”

    “呵呵,”吴谦苦笑道:“兄弟,那林家的闺女,就是我的娃娃亲……。”

    “什么?”赵壮牛将信将疑,但情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唉,说实话,我特别能理解兄弟你的心情。你要是真杀了林家闺女,那我还真得要谢谢你解了我心头之恨。”

    然后吴谦侧目看看左右,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对赵壮牛说:“咱们都是难兄难弟,不如我送兄弟你一程。我是个小官,说的话他们多少听点,你有什么需求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兄弟你自己的造化了。”

    赵壮牛半信半疑地看着吴谦,“真的?”

    吴谦一脸地真诚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那好,那你现在就让人去给我弄一辆马车来!”

    吴谦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然后他转身向楼下,对刘松说:“刘兄,去帮我弄一辆马车来。”

    赵壮牛说:

    “不让他去,让那个穿白衣服的去!”

    吴谦心想这家伙看人真准,小哥是这里武艺最高的,也是吴谦最大的依仗。他现在把小哥调开,一是试探自己,二是消除威胁。

    米儿在楼下看着吴谦,拼命地摇头。

    “小哥,去给他找辆马车来。”

    小哥也有些担心吴谦应付不了这里的局面,问道:“真去?”

    “真去。”

    “好吧。”

    小哥还是选择相信吴谦,穿过一楼围观的人群,离开了金银楼。

第九十七章 礼物

    吴谦回头对赵壮牛说:

    “这下你相信了吧?”

    赵壮牛眼睛转了转,一脸狡黠地说:

    “不错兄弟,既然这样,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出去如何?”

    吴谦说:

    “这不行,我还得在这临安府混饭吃呢。我不能帮你帮的太明显,他们也肯定不会听任我放你离开。”

    “嘿嘿,我不难为你,我只是让你做我的人质。你看看,我现在手中的是一个妓女,没什么分量,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官,有你做人质你的手下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你助我离开这里,兄弟我以后找机会帮你干掉那个姓林的婊子,如何?”

    赵壮牛不认识什么苏酒酒,他只知道这是个青楼女子,不知道她的分量其实比吴谦重多了。

    吴谦故意表现出一副犹豫的表情:

    “这个……”

    芊墨在一旁吓坏了,劝吴谦道:

    “喂,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他!”

    “呵呵,”赵壮牛嘲笑道:“看来你果然是在骗老子。”

    这时,苏酒酒忽然开口说:“官人……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

    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声声砸中男人心中最柔弱的部位。

    吴谦这时猛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对苏酒酒说:

    “没关系,就当苏姑娘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然后他对赵壮牛说:

    “来吧,把这位姑娘换成我,兄弟我送你出去。”

    “吴谦哥哥不要!”

    “公子不要!”

    可吴谦不管身边拉扯他的芊墨和楼下的米儿,张开手臂走向赵壮牛。

    赵壮牛高兴地笑了起来,等吴谦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松开了手中的苏酒酒,伸手去抓吴谦。

    就在这时,吴谦忽然身子一侧,手臂微抬,对着赵壮牛“咻”地发出了一枚袖箭!

    可没想到那赵壮牛并没有完全相信吴谦,他早有防备,立马歪头躲开了袖箭!

    “混蛋!你果然是在骗我!你们都该死!”

    吴谦心中大呼糟糕,这下赵壮牛被彻底激怒了!他手上的袖箭虽然一共有三发,但是每发射一次就要重新上一次弦,第一发没击中,需要再次上弦后才能发射!

    而其他的衙役现在都在一楼,短时间内根本冲不上来!

    吴谦以为他要攻击自己,可没想到那赵壮牛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花瓶又刺向了离他不远的苏酒酒。

    吴谦赶紧飞身一扑,撞开了苏酒酒,挡在了赵壮牛的面前。可赵壮牛非常聪明,他尽量避免同是男人的吴谦正面交锋,攻击苏酒酒不成,他便绕开吴谦选择攻击门外的芊墨。

    赵壮牛一手抓住芊墨,一手举起满是尖角的碎花瓶,狠狠地砸向芊墨的脸蛋。

    “啊!”芊墨挣脱不开,捂着脸闭上眼睛绝望地哭喊了起来。

    可就在下一秒,她忽地感觉脸上一热,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吴谦直接用右手挡在她面前,尖锐的瓷片将他的手划破,鲜血顺着手流到了她的脸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吴谦抓着花瓶的右手扭动了一个角度,对准了赵壮牛的脑袋发出了第二发袖箭!

    原来在刚才扑救苏酒酒的时候,吴谦趁机给袖箭上了弦。而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的袖箭不可能再射偏,正中赵壮牛的眼睛!

    “啊!”

    剧痛和一只眼睛失明让赵壮牛失去了理智,他一边捂着眼,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花瓶,但是脚步踉跄,视线不好,已经很难对吴谦他们造成威胁。

    “着!”

    吴谦忽地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怒喝!随后一支长箭呼啸而来,直接刺透了赵壮牛的喉咙,将他钉在了木门上!

    赵壮牛喉咙处咕噜了几个血泡,之后便身子瘫软,贴靠在门上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吴谦往楼下一看,射箭的果然是小哥,他说是出去寻马车,其实是找弓箭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中。

    一楼顿时人声鼎沸,都在拍手叫好。在东南角的一个角落里,一位灰袍老者坐在桌子旁淡定地喝着茶,默默收起了袖中的暗器。他抬头看看吴谦,点了点头,低声呢喃道:

    “小主看上的这个后生还不错,有点胆识。”

    人质获救,凶手被毙,案件圆满结束,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只有米儿和芊墨看着吴谦受伤的右手,心痛无比。

    吴谦安排刘松处理后续,自己则和小哥他们一起去医馆包扎伤口。这时,一个灰袍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对芊墨说:

    “小主,该回去了。”

    芊墨看到灰袍老者,一脸的不情愿:

    “不,我不回去。吴谦哥哥因为我受了伤,我要给她治伤。”

    “你在这里帮不了忙,不如赶紧回去,让人拿些顶好的金疮药给这位吴小哥送过来。”

    芊墨还是噘着嘴,不想走。灰袍老者又说:

    “小主你再不回去,老主子发现了后会调查你的行踪,到时候可能会连累这位吴小哥。”

    芊墨这才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跟你回去。”

    然后她转身对吴谦说: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吴谦看着这位长相和小玉非常相似的少女,笑了笑,说:

    “嗨,比起你要割我的那个,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芊墨害羞地捂着樱桃小嘴笑了起来,然后抬头对吴谦说:

    “你救了我两次,你低下头,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还要低头?”

    吴谦刚一弯下腰,芊墨就挺起胸脯抬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口。随后便捂着脸转身跑开,消失在了人群中。

    灰袍老者嘴角微扬,看芊墨的眼神中充满了疼爱。他什么话都没说,带着丫鬟絮雯追随芊墨而去。

    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吴谦凌乱在风中。

    ——————————————————

    “公子,疼吗?”

    米儿轻轻给吴谦的右手换药,看到满是伤口的右手,止不住地心疼。

    小哥在一旁说:

    “他不疼,为美人受伤,心里美着呢。”

    “小哥你可别乱说,”吴谦往嘴巴里塞了一颗梅子,“本官这是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人,这叫大无畏的为黎民百姓献身的精神,不要用你那龌龊的眼光看我。”

第九十八章 仇人见面

    “要论龌龊,谁都比不过你。这才几天就把人家小姑娘勾搭得神魂颠倒,临走前亲你的那一口感觉怎么样?”

    “嘿嘿嘿,”吴谦咧着嘴一个劲地傻笑,“嘿嘿嘿。”

    忽然他手上猛地一疼,“哎呦!米儿,轻点!”

    “哼,嫌我手重,你让那个芊墨来给你换药吧。”

    吴谦看看自己被米儿包扎好的右手,说:

    “都怪那袖箭威力太小,还需要频繁上弦,要是能连发的话,我也不至于被扎伤。”

    小哥说:

    “我看过你的袖箭,那已经算是袖箭中的极品了。袖箭属于暗器,体型本就偏小,能做到三发还有如此威力,普通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吴谦撸起袖子,看着那黑色的袖箭,说道:“等会你跟我去趟铁匠铺,我找个铁匠给它改造一下。”

    小哥诧异地说:“你还懂兵器?”

    “略知一二。”

    “吹。”

    这时门外来了一名衙役,敲了敲门,冲着院子里里面喊道:

    “吴推官在吗?”

    米儿回道:

    “我家官人这几天受伤修养,已经告过假,暂时不去府衙办公了。”

    门外又喊:

    “吴推官,是周知府让我来喊你的,说要见见你。”

    吴谦对门外说:

    “知道了,我这就去。”

    衙役离开,米儿噘着嘴说:

    “这什么知府,之前咱们想见他时,他自己忙着修花园见不着。现在公子都受伤了,不让人好好休息,还要去见面,真烦人。”

    小哥说:

    “肯定是因为老吴这次成功破获了连环凶杀案,知府要表表态,表扬表扬老吴,然后上奏时再使劲吹嘘自己如何英明,领导手下成功破案,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对了老吴,你在金银楼这么一闹,估计成了青楼界的名人了。”

    “功劳给他又如何,我不稀罕。”吴谦得意洋洋,闭目说道:“唉,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优秀,即使是在青楼。”

    米儿又说:

    “还有公子,我觉着咱们的院子太小了,围墙又矮,来人了都不用通禀,站在院子外喊就行了,感觉有失公子你的脸面。”

    “放心,过不了几天咱们就换大房子。”

    米儿一听,以为吴谦要花钱置办房产,马上改口说:

    “那还是算了,这边房价太贵了,咱们好不容易存了点钱,要是买处大宅院,估计一下子就花完了,还是租房子住吧。其实房子小点也好,小点温馨。”

    吴谦忍不住笑道:

    “瞧你小气的样子,放心,钱你还是照样存着,大房子咱们也照样要住。只不过不是自己买,自然会有人送过来。古有白居易,今有吴居易。”

    “啊?公子你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好的事。”

    “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哥,陪我去府衙吧,见完知府咱们去铁铺走一趟。”

    到了知府厅,小哥在外面等着,吴谦自己进去见知府。

    “呵呵,这位便是王永之王兄推荐的青年才俊,吴谦吴推官是吧?呵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啊!”

    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半百,身穿朱色官服,头戴长翅帽的老者,他个子略有些佝偻,一双眯眯眼微微笑着,像狐狸一样。

    朱色官服是五品以上官员的服饰,吴谦不用猜也知道这位便是临安府知府,周之贺了。

    “临安府观察推官,拜见知府。”

    吴谦老老实实地作了个揖,虽然他心里不喜欢这个官场老油条,但是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呵呵呵,快起身快起身。”

    吴谦把王永之写的介绍信递给了周之贺,他接过后放在了一旁。

    “呵呵呵,王兄和我是莫逆之交,他介绍的人才肯定差不了。王兄最近高升了,他上任广南东路转运使的时候我还去送过他呢。”

    吴谦心中暗惊,王永之竟然升至了广南东路转运使,这可是一路的最高行政长官。

    “前几日我比较忙,今天才得空见你。以后你就放心在这临安府任职,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向我说就是了。”

    “多谢知府厚爱。”吴谦说:“在下有个小事想麻烦下知府。”

    “哦,说。”周之贺一脸关切的样子。

    “我有个朋友,以前我任知县的时候他便在我手下做捕头,现在也一起跟我来了临安。我想在这临安府给他找个职位。”

    周之贺笑了起来,“哈哈,哎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种小事你直接安排就行了。是不是那个在金银楼一箭射杀罪犯的白衣少年?”

    “正是。”

    “有这么好的身手,又有功劳在身,给他个总都头怎么样?”

    “多谢知府。”

    在周之贺的眼里,给自己亲近的人安排官职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吴谦这点小事还要请教自己,他觉着这个吴谦还是太年轻。

    两人又随便客套了几句,忽然一道人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爹!那城东石料厂的来讨债,不知好歹的东西,被孩儿一顿打给轰走了。”

    吴谦定睛一看,这个人,不就是那天在胭脂铺调戏米儿,被他暴打一顿的胖子吗?

    原来他是周之贺的儿子!

    周之贺拉下脸说:“我这里有客人,你怎么这么冒失地进来了?”

    “什么客人?”

    周衙内不管不顾地径直走到周之贺身旁,拿起茶几上的茶水就喝了起来。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往下一看,大惊失色!指着吴谦惊慌失措地叫道:

    “你你你……是你!”

    吴谦不慌不忙,拱手使了个礼,微笑着说:

    “原来是衙内,别来无恙,近日几个娘子的身体可好?”

    “你……好小子,我正说找不到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转头对周之贺说:

    “爹,就是这小子,前几日打了孩儿!爹,我今日一定要废了他!”

    说完,他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砸向吴谦。

    “住手!”

    周之贺一声怒喝,原本眯缝着的眼睛也睁开了。

    “混账东西!给我助手!”

    “爹……我……”周衙内一脸委屈。

    “吴推官打你肯定是你的不对,给吴推官道歉!”

    “道歉?爹你怎么向着外人!我不道歉!”

    “混账!”

    吴谦看他们俩戏演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道:

    “呵呵,知府不必动怒。前几日我和衙内之间有些误会,没事,我不会和他一般计较。”

第九十九章 改造兵器

    “你不计较?”周衙内气得嘴都歪了,“你打了老子还说不和老子计较?”

    “衙内调戏我家眷,我出手制止,是为了衙内不误入歧途。”

    “你放屁!老子要你管?不过说起来,你家里那个小丫头还是挺不错的。告诉你,这临安府只要是我小爷看上的婆娘,早晚……”

    “住口!”周之贺喝断了他,“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又在外面惹是生非,回家看我不家法伺候!”

    吴谦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森,冷笑道:“呵呵,没事,都是些误会而已。咳咳……下官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周之贺赶紧说:“哎呀,那吴推官赶紧回去养身子吧,我一定教训教训这不争气的犬子。”

    “知府言重了。留步。”

    说完吴谦便离开了知府厅。

    屋子只剩下了父子俩,周衙内一脸的不服气地说:

    “爹,你怎么不帮我?”

    “饭桶!”周之贺的眼睛又眯了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也要分杀什么人。他再怎么说也是朝廷选拔的命官,你要找他报仇,岂能像对付那些平头老百姓一样打打杀杀?”

    “那孩儿的打就白挨了?”

    “当然不能白挨。哼,在这临安府内,还没有人敢动我周之贺的儿子。”他面无表情地说:“他和王永之是一派的,那王永之总是和我作对,经常上奏说我们是尸位素餐,要官家罢黜我们,另选新人。呵,那我就废了你选的新人,斩断你的左膀右臂,看你还能蹦跶多高!”

    “爹,那我们要怎么办?”

    周之贺看看这个胖乎乎的儿子,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用用脑子!这次就当是锻炼你,给我不动声色地把这个吴谦做掉,而且不能留下尾巴,懂吗?”

    “可是……”周衙内面露难色,“孩儿不会啊……”

    “你必须要会!想要在这泥潭一般的官场混下去,你就必须得学会这些手段,不然你一进来就会粉身碎骨。你只管放手去做,爹给你收尾便是。”

    周衙内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吴谦走出门外,小哥看到他冷笑了一声:

    “哼,早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和小哥走在去坊市的路上,吴谦把替他谋到了官职的事告诉了他,可小哥并没有太开心。

    “我本就是闲云野鹤般的少侠,岂会对这种世俗官职感兴趣?”

    “反正你也是和我一起办案做事,挂个职不更好吗?”

    “我不在乎这些东西。”

    “我在乎。”

    “你在乎?”

    “嗯……这样就不用我自掏腰包给你发薪水了。”

    “呵……好算盘。”

    “那是。”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铁匠铺,吴谦走了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一个光着膀子满身是汗的伙计过来笑脸相迎,“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小哥说:

    “让你们店掌柜过来。”

    “呦,我们掌柜的这会不在,你有什么吩咐跟小的说就行。”

    吴谦掏出一锭银子,说:

    “我要的你做不了,让掌柜的过来吧,能接下我的活,我少不了你们银两。”

    “哎呦……”伙计看着那一锭银子立即嬉笑眉开,“两位客官稍等片刻。”

    伙计走进了后面,一会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就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有何吩咐?有什么样的活非要洒家做不可?”

    吴谦没有说话,直接把右手佩戴的袖箭接下来递给掌柜。

    “嘶……这是袖箭?好东西!”

    掌柜的把玩着袖箭,爱不释手。

    “两位官人,这袖箭工艺精湛,是上等之作啊!”

    吴谦说:

    “我想改造一下。”

    “改造?”掌柜的疑惑着说:“官人是用着哪里不方便?”

    “这袖箭只有三发,威力一般,而且每用一次需要上弦一次,非常不方便。”

    “嘿嘿嘿,”掌柜笑着说:“客官这就不懂了吧,这袖箭属于暗器,要的就是体型小巧,威力自然比不上长弓大箭。客官手中的这袖箭已是极品,小的虽然想赚你的银子,但技艺不够,实在想不出如何下手。”

    吴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没关系,你只需要按照我图中去改便可。”

    掌柜接过图一看,“这是?”

    小哥也纳闷,“老吴你真的懂兵器制造?”

    他从掌柜手中拿过图一看,发现吴谦把原本的袖箭改成了独立发射的装置,一共有六个独立的套筒,每个套筒里各有一只箭,互不干扰。

    掌柜的惊叹一声,随后又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小哥也说:

    “独立发射虽然解决了连发的问题,但这么小的套筒,如何搭弦?就是搭上了也没有威力。”

    “看看第二页。”

    小哥翻开第二页,发现吴谦在图中画了一个螺旋状的粗铁丝一样的东西。

    “这是……”

    吴谦说:

    “这叫弹簧,把它首尾压缩时就可以储能,瞬间放开时就可以把箭给发射出去。店家,你帮我挑选出韧性和脆性最为合适的材料做成这种弹簧,放进套筒底部,就用它做发射装置。”

    弹簧在中国清朝或者民国时期才出现,小哥和掌柜的自然没见过。

    “这东西……”掌柜的挠挠自己的光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厉害!厉害!客官你放心,不过这个形状,不太好制作。”

    吴谦说:

    “没关系,你慢慢试着研究。不过你一定要记着,合适的材料才是重点,即要保证弹簧威力大,还要保证它在长时间压缩后韧性不会消失,威力不会衰减。”

    吴谦放下一锭银子,“这是十两定金,你如果做得好,我还会再付你十两。”

    掌柜的看着银子,眼中直冒金光,拍着胸肌打包票道:

    “客官你就放一百个心!十日后来取,包你满意!”

    从铁铺出来,小哥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吴谦。

    “老吴,你真的会造兵器?”

    “这句话你问了我三遍了。”

    忽然一阵香味袭来,吴谦一看,是一位花农拉着一车花向这里走来。

    吴谦心中好奇,问道:

    “老伯,你拉这么多花干什么?”

第一百章 穿越者必做的事

    “哦,这是胭脂坊要的,用来做胭脂的。”

    吴谦心中想起前几日米儿因为买胭脂被欺负的事。后来虽然吴谦给她买了一盒非常名贵的,但她心中气不过,又把胭脂扔回胭脂铺砸店掌柜的脑袋去了。

    忽然他灵机一动,既然我可以用穿越前的知识做出弹簧,那我也可以做出那个!

    哼哼,身为一名穿越者,不做点什么肥皂、香水、琉璃之类的东西,简直就是穿越界的耻辱……

    吴谦眼中灵光闪烁,说:

    “老伯,我也要一车花,你明日给我送过去吧?”

    “没问题,你把地址给小的就行。”

    吴谦告诉了花农地址。

    “对了,官人你要什么花?”

    “我要……”吴谦想了想,说:“半车月季,半车小桃红兰。”

    花农刚一离开,小哥就问:

    “老吴,你买这么多花干嘛?做胭脂?”

    吴谦神神秘秘地说:

    “不,做一个比胭脂更厉害的东西。小哥,走,再跟我去一趟铁匠铺。”

    “怎么还去?”

    又去了铁匠铺,吴谦居然要买一些大小不一的铁管。可铁管这东西并不常用,而且打造工艺复杂,店里没有。后来吴谦说不要厚的,只要一些铁皮管就像,掌柜的这才亲手现场给他做了一些。

    弄好这些东西,吴谦高高兴兴地回家了。一回家,他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抱着那些铁管鼓捣了起来,时不时还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米儿不解地问小哥:

    “萧少侠,公子这是怎么了?好奇怪。”

    “我也搞不懂,可能是被驴踢了吧。”

    过了半晌,吴谦在屋子里大喊:

    “米儿!米儿!”

    “哎!公子,怎么了?”

    “去给我买些酒回来。”

    “好,我去给你打一壶。”

    “一壶不行,去和小哥一起,给我拉一缸过来!”

    “一缸?公子,你喝不完啊!”

    “谁说我要喝了,快去,公子我另有他用。”

    米儿努努嘴,心里盘算着这一缸酒得花好多银子了。

    小哥纳闷地说:

    “老吴酒量一般般,要这么多酒干嘛啊?”

    “就是,平常公子也不喜欢喝酒啊。”

    米儿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和小哥一起拉了一缸酒回来。

    吴谦一看酒回来了,又对米儿说:

    “米儿,你再给我去打些水过来。”

    “水?水缸里就有,多着呢。”

    “不行,我要凉水,那缸里的被太阳晒过,太热了。最好是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凉水。”

    米儿实在忍不住了,说:

    “公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又要酒又要水的,喝这么多酒水会死人的。”

    “傻妮子,你先按我说的做,回来公子给你个惊喜。”

    “惊喜?”

    “嗯,惊喜。”

    米儿只好拎着桶去巷子里打井水去了。

    小哥心中好奇,一把推开门进了吴谦的房间。可一进门他就吓了一大跳,吴谦把那些铁管都组合了起来,下面还放着好多瓶瓶罐罐,看起来像炼丹一样。

    “老吴,你这是要炼丹吗?”

    吴谦高兴地说:

    “差不多,不过比炼丹好玩多了。”

    “那你的炼丹炉呢?”

    吴谦指了指地上的铁锅。

    米儿把凉水打来后就去忙家务去了。吴谦对小哥说:

    “小哥,你不是会飞檐走壁吗?帮我把水桶放到房梁上。”

    小哥翻了翻白眼:

    “我的功夫是用来行侠仗义的,你让我用功夫帮你挑水是在侮辱本少侠!”

    “一桶水给你一两银子!”

    “呵,本少侠岂会为五斗米折腰?”

    “二两!不能再多了,再多米儿会骂我的。”

    “哼……成交。”

    小哥把水桶放到了房梁上,吴谦高兴地摩肩擦踵,说:

    “开始喽!”

    只见吴谦在大铁锅里加满水,然后点着柴火开始烧水,但并不让水烧开。过了一会,他把手指头放进没有沸腾的锅里试了试温度,“哎呦!呵,这温度差不多了。”

    他又拿出一个小一些的锅放在大铁锅里,把小铁锅里倒满酒。

    小哥看着他瞎鼓捣,只觉着老吴该不会脑子真的被驴踢了吧?

    “老吴,你这是在搞什么?要加热酒直接放火上加热不就行了?为什么要隔着水煮酒?”

    吴谦一脸神秘地说:

    “我不要水,我只要酒精!”

    这时,吴谦开始用一些从铁匠铺拿回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罩在小锅上,让蒸汽顺着罐子向上流动。而在罐子后方还有一个双层管,就是内管外面又套了一个大管。吴谦将房梁上冰凉的井水引流下来,从大管和内管之间流过,而蒸汽则从内管里流通,两者流向相反,互不接触。

    罐子最末端是一个“U”型管,下口放了一个瓷瓶。

    酒精的沸点比水的低,吴谦用隔水加热法是要把低浓度酒里的酒精给蒸发出去,再通过后面的双层管冷凝收集。

    过了一会,小哥看到在“U”管末端,竟然有一颗小水珠出现了,小水珠越来越大,最后滴进了瓷瓶里。

    吴谦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下,喜笑颜开!

    “哈哈!成功了!”

    小哥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吴谦又接了一滴,把小瓷瓶拿到小哥鼻子底下,说:

    “小哥,快闻一闻!”

    “不会有毒吧?”

    小哥皱着鼻子轻轻一闻,忽然猛地一惊,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入颅腔,仿佛醍醐灌顶一般!

    “这……这是什么?好浓烈的酒香!”

    “嘿嘿,”吴谦得意地说:“这是我提炼的高浓度蒸馏酒,一口顶十口!”

    小哥眼冒精光:

    “能不能弄多点给我尝尝?”

    “想什么呢?”吴谦一把拿走了瓷瓶,“这么难搞,我还有其他重要的用处呢!”

    小哥舔了舔嘴巴,一脸的不甘心。

    捣鼓了半天,吴谦才弄了小半瓶,但是酒已经用掉半缸了。吴谦心想这隔水加热酒蒸发酒精,然后再用凉水冷却冷凝的原理虽然没错,但是设备太落后了,提纯率也低得很。

    他晃了晃,大概有100毫升,应该够用了。

    小哥撇撇嘴,“忙活了大半天就弄了这么点?还不够我一口的。”

    “这才完成了一半!”

第一百零一章 梳栊典

    吴谦接着又把花农送来的月季花瓣全部揪下来,放进石杵里全部捣碎。引得小哥在一旁直叹气:

    “老吴没想到你也是个辣手摧花之人,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吴谦不服气地说:“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更好地怜香惜玉,让它香气永存!”

    吴谦把捣碎的花泥放进瓶子里,加上水使劲沿一个方向搅拌。之后他倒掉残渣,把花水放进锅里加热。

    小哥看到水的表面漂浮在一层油花,吴谦说那是花露精油,要把它提取出来。

    最后,吴谦又得到了小半瓶花露精油。吴谦拿出一个小玉瓶,先放进去小半瓶酒精,然后又放进去半瓶花露精油,盖上盖子充分摇晃混合。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吴谦打开瓶盖,滴出一滴在手上,一股沁人心脾的浓烈花香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连小哥都忍不住猛吸了几口。

    “哇!老吴,好香!”

    “花香袭人,成功了!哈哈!”

    吴谦看着手中的小玉瓶,大宋朝第一瓶香水就诞生在自己手里了!就这么一小瓶东西,吴谦敢保证所有的女子都无法抵御它的魅力。

    怪不得那些穿越小说里的男主都会做点香水、肥皂之类的东西撩女孩子。

    吴谦把两瓶原材料都用蜡密封好,把花露精油放进了柜子,而那瓶蒸馏酒因为怕小哥偷喝,就放进了怀中随身携带。

    等他收拾好道具时已经到傍晚了。

    米儿做好了饭,推门进来喊他们两个吃饭,“公子,萧少侠,进来吃饭了。哇!什么味道,好香啊!”

    小哥指了指吴谦。吴谦一脸严肃地说:

    “米儿,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是个天生体有异香之人……”

    此言一出,米儿和小哥差点直接吐了出来。

    “咳咳……老吴,论厚颜无耻,我真是服了你了。”

    “公子,我服侍你那么久了,你身上什么味道我还不知道……”

    “哈哈!不相信我就算了,吃饭吃饭!”

    吴谦心想,过两天一定要找个好时间把这瓶香水送给米儿,以赔偿她之前买胭脂受的委屈。

    当然,这些还不算,还要让那个周衙内付出更惨重的代价。从米儿那件事之后,吴谦再也不愿意让身边的任何人受委屈。

    吴谦刚没吃几口饭,忽然听到有人来敲门。米儿去开门,回来对吴谦说:

    “公子,有人来送请帖。”

    “请帖?”吴谦说:“我刚到临安府任职,就被随份子的看上了?不去不去。”

    米儿努了努嘴:

    “公子,我猜你肯定会去。”

    “赔钱的事我才不去。”

    “是苏酒酒姑娘的请帖,邀你今晚去金银楼,参加她的梳拢典。”

    “咳咳……这个……苏姑娘啊,呵呵,估计她是要报答我救了她一命这件事吧?呵呵,这个可以去,可以去。”

    小哥罕见地蓦然一笑,说:

    “老吴,你可知什么是梳拢典?”

    吴谦摇了摇头。

    小哥解释说:

    “青楼女子第一次接客伴宿叫做梳拢。有些女子资质出色,在这之前老鸨会故意制造声势抬高女子的知名度,然后举办一个隆重的仪式,由客人竞价,最后胜出者可获得女子的梳拢日,这仪式便叫梳拢典。”

    吴谦似懂非懂,“哦……原来如此……哎,不对,小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还说你没去过妓院?”

    “咳咳……我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这些都是常识。”

    米儿说:

    “这么说,这个苏酒酒还没有正式接过客?之前刘司理不是说很多达官贵人都宠她吗?怎么……”

    吴谦说:“不过是一种哄抬价格的手段罢了。越是得不到的,人们越是会追捧。这不单单是一场交易那么简单,而是谁得到了苏酒酒的梳拢谁就可以在面子上高人一等。金银楼故意推出来这么一个奇女子待价而沽,不过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米儿说:

    “这么说,苏姐姐也挺可怜的。”

    吴谦喝了一口酒,“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名青楼女子罢了。最终还是那些客人的玩物,只不过玩得高级些而已。”

    “那公子,你去不去?”

    “去,人家都把请帖送到家里了,不去是我们无礼。”

    “那我也要跟着!”

    “你?”吴谦苦笑道,“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米儿昂着脑袋,不服气地说:“我是公子的丫头,服侍公子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去那里还能监视公子不犯错误。”

    “呃……我能犯什么错误。”

    小哥插嘴道:

    “我觉着米儿可以去。”

    “小哥你也来添乱。”

    “我调查过了,这个苏酒酒之前已经办过两次梳拢典了,但是都没有交易成功,据说是没有遇到令她动心的人。而她的梳拢典更像是一个比富拼财的大会,那些富贾们为了吸引苏酒酒的注意,都会特意露富,穿金戴银,至于携带丫头仆人,更是常有的。而且还会暗地里比拼谁的丫头漂亮。所以你带着米儿的话,肯定不会输阵。”

    “嘶……”吴谦斜眼看着萧歌,“小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哥喝了一杯酒,“上次你救了那个苏酒酒之后,我就觉着你们俩之后肯定会再有接触。所以我就特意打听了关于她的一些事。”

    吴谦心里明白,虽然小哥明面上总是对他爱理不理的,还总拿银子说事,但其实小哥非常在乎自己的安危。他去主动打听这个苏酒酒的事,就是怕这是个局,怕吴谦遇到危险。

    毕竟吴谦已经得罪了临安府知府的儿子。

    “那好,”吴谦说:“今天晚上,咱们三人同去。”

    掌灯时分,临安府的夜市又开始灯火辉煌,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三人到了金银楼门口,一位姿色出众的女子拦着了他们。

    “官人,可有请帖?”

    “是不是这个?”

    吴谦拿出了之前送来的请帖。

    “原来是贵客,请上座。”

    吴谦被人领着坐在了大厅里十分靠前的一个座位,桌子上摆放了一些瓜果酒水。他四周打量,发现这一楼大厅里已经熙熙攘攘坐满了人,而且从穿着打扮来看,一个个非富即贵。

    忽然,在这人群中,吴谦发现了两位熟悉的身影!

    周衙内和何子期!

第一百零二章 冤家路窄

    “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吧。”

    米儿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她怕吴谦与他们起冲突,怯生生地想要离开这里。

    吴谦只是冷冷一笑,“回去干嘛,好戏还没开始呢。”

    那周衙内和何子期两人看起来非常熟悉,他们的桌子挨着,两人互相聊天谈话,怀里各抱着一个美女,身后还站着许多下人丫鬟。

    米儿也疑问地说:

    “他们两人怎么认识?看来这何子期也不是什么好人,林家的那个娘子怎么会看上他了?”

    “官人,”老鸨婆来到了吴谦这桌,“让老身给你找个姑娘服侍官人吧。”

    吴谦摆摆手,“不用。”

    “哎呀,官人上次在店里舍身擒凶,英勇无比,敬佩官人的姑娘们可多着呢!她们可都想和官人亲近亲近……”

    吴谦又摇摇头,“不用,妈妈且去忙吧。对了,如果有免费的瓜果酒水,麻烦妈妈多上来些。”

    “妈妈!”

    周衙内向这边招手。

    老鸨扭动着腰肢走开了。她走到周衙内那桌,周衙内毫不隐晦,大着嗓门说道:

    “妈妈你和那穷酸鬼有什么好聊的,你看他像有银子的模样吗?来金银楼舍不得花钱找姑娘,这可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

    “哈哈哈哈!”

    周衙内的话逗乐了周围的人,他们都朝着吴谦投来嘲讽的目光。

    米儿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花不花钱我们乐意!”

    然后她又转向吴谦,不开心地说:

    “公子……要不咱们走吧。”

    吴谦面无他色,波澜不惊地给小哥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地说:

    “别急啊,这才哪到哪。”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忽然脸色痛苦,一口喷了出来!

    “呸!这酒是给人喝的?”

    周衙内立即拍手笑道:

    “哈哈,买不起好酒,还嫌人家免费提供的酒水难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周围也跟着哄笑起来。

    米儿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谁说我们买不起!店家,给我们拿最好的酒来!”

    “算了吧,吴兄,”何子期也插嘴讥笑着说:“别为了睁着一口气,把自己这个月的生活费给花干净了。老鸨,来把我这桌上二十年的桂花酿给吴兄送去一壶。”

    看到这个何子期竟然和那周衙内是一路货色,吴谦心中顿时有些心疼林紫浔起来。

    林紫浔你是眼睛瞎了吗?竟找个这种垃圾私定终身!

    吴谦不顾众人嘲笑的眼光,朝何子期拱了拱手,“多谢!”

    这时,周衙内又朝着众人说道:

    “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个穷酸鬼差点咸鱼翻身,成为临安府粮食大贾林家的女婿,他们是娃娃亲呢!”

    有人接话说:

    “林家?可是那个空有万贯家财无人继承,只有一个独女的林家?”

    “不错!说起来谁要是能成了他家女婿,那可就富甲一方了!啧啧,只可惜……”

    众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可惜什么?”

    “只可惜那林家女儿尚未出阁,就……就……红杏出墙了!”

    有人故意问:“哦?是吗?还不知道谁那么有魅力,把林家那小娘子弄到手了?”

    何子期自豪地笑了笑,朝众人拱拱手,“不好意思,正是在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何子期对这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竟然丝毫不顾及林紫浔的声誉,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炫耀的资本,着实把吴谦恶心到了。

    米儿快要被气死了,她指着何子期大骂道:

    “你……亏得我家公子还主动成全你们!没想到你竟然主动在外面毁林娘子的声誉……林娘子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你……真是畜生不如!”

    “哼,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敢对本公子如此说话?主子不管,我替你管管!”

    何子期使了个眼色,他身后两名膀大腰圆的下人便气势汹汹地走向了吴谦他们,瞪着米儿,抬手就要打。

    小哥忽地将左手握着的剑在手中转了一个圈,然后“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吴谦接着缓缓开口,古井无波似的道:

    “以下犯上,殴打朝廷命官及家眷,按律,可当街格杀!”

    吴谦话一说出,两个本来还气势汹汹地下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回头看向何子期。

    何子期这时忽地反应过来,刚才装X好像有点装大了!

    吴谦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宋朝的士大夫地位极高,刑都不上大夫,若是他的下人真敢对吴谦出手,那绝对是以下犯上,作奸犯科的大罪!

    而且吴谦身边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哥,好像真的有实力秒杀他那两个下人……

    不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他这时要是再把那两个下人叫回来,那可就大大的折了脸面……

    就在何子期左右为难的时候,老鸨正好把何子期的桂花酿送到了吴谦的桌子上,然后笑嘻嘻地推开那两名下人,说道:

    “哎呀,大家来金银楼都是找乐子的,何必为了些不开心的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呢!今天可是苏酒酒姑娘的梳拢典,诸位还得留着力气,待会抱着美人归呢!是不是?”

    气氛缓和了一下,那两名下人赶紧顺着老鸨的台阶下来,回到了何子期的身后。

    而吴谦,竟然真的拿起何子期的酒倒在了酒盅里,送到了嘴边。

    “吴兄,”何子期阴阳怪气地说:“这可是存了二十年的桂花酿,是家父最喜欢的酒,我今天是偷拿出来了一些,让吴兄尝尝,见见世面。”

    酒刚入口,吴谦忽地又脸色痛苦,一口喷了出来!

    “噗……这就如同马尿一般,也是人喝的东西?”

    “你……”何子期脸涨得通红,自己刚说过这是自己父亲最喜欢喝的酒,吴谦就说如同马尿一般,这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

    他甩了甩衣袖,“哼!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给你好酒你也喝不出来!你要是真的想长脸,就拿出比我更好的酒让大家伙长长见识!”

第一百零三章 打脸

    “哎,”吴谦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说:“罢了罢了,我还是喝自己带的吧。”

    小哥疑惑地看着他说:

    “老吴你还带酒了?我刚才闻到了,何子期的酒确实是上品,你要是拿不出比它好的可就丢人了。”

    只见吴谦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上面还封上了蜡。

    小哥眼睛瞪得老大,压低着声音说:

    “卧槽……老吴你要拿这个……快给我倒一盅!”

    吴谦看着小哥那嘴馋的模样,忍痛给他倒了半盅。小哥闻了一下,仰起脖子一口饮尽。

    受工艺限制,当时的酒普遍都是低度数,甚至可以当水一样解渴。小哥哪里喝过这种蒸馏过的高度酒,当即被呛得咳嗽道:

    “咳咳……这酒……这酒……哈哈,老吴,厉害!这酒可以甩那桂花酿十条街了!”

    何子期白了这边一眼,“哼,自吹自擂。”

    吴谦又给自己倒了半盅,刚一端起,就故意手滑了一下:

    “哎呀!”

    酒盅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而此时,一股扑鼻的浓郁酒香瞬间发散开来,震惊了在座的众人!

    “我的天!这味道……”

    “这是什么酒?竟如此浓郁!”

    “这世上竟有如此烈酒?哪里买的?”

    吴谦的这一摔,将蒸馏酒的香味完全挥发出去。这些富贵人家都是喝酒的行家里手,一闻就知道吴谦的这酒有多珍贵!而且他们之前从未喝过高纯度的蒸馏酒,这种感官上带来的刺激更加震撼!

    相比较之下,那何子期的桂花酿就如同白水一般无味了……

    只有吴谦自己心中暗暗肉疼,辛苦大半天弄了这么点蒸馏酒,给小哥喝了半盅,又浪费了半盅。

    此时的何子期脸色铁青,怒目而视看向吴谦这边,却又无话可说。

    因为所有人都能闻出来,吴谦的酒比他好的太多了。

    这时忽然一阵钟乐声响了起来,那老鸨站大厅中间的台子上,摇晃着团扇说道:

    “让各位客官久等了,苏酒酒姑娘的梳拢典现在开始!”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老鸨吸引了过去,何子期和周衙内顿时松了一口气。

    何子期吐了一口唾沫:

    “哼!”

    周衙内使劲摇着扇子,往自己比斗还大的肥脸上扇着风:

    “别急,待会要比拼礼物,到时咱们再好好羞辱他一番。”

    台上的老鸨婆接着眉飞色舞地说:

    “咱们这次梳拢典的规矩是这样的。在做的各位宾客桌前都会放一个双耳立壶瓶,我们楼里的姑娘们人手三只矢,她们会看各位的表现选择把矢投給谁,而得矢最多的可以在金银楼里免费玩一个月。”

    众人脸上都乐开了花!这金银楼是有名的销金窟,要是能在这里面免费玩一个月,想想都爽到爆!

    这时有人问:

    “那苏酒酒姑娘呢?第一可以得到苏酒酒姑娘的梳拢夜吗?”

    老鸨婆用团扇捂着嘴巴,低头一笑,抛着媚眼说:

    “瞧这位官人急的!今天是苏姑娘的梳拢典,主角当然是苏姑娘喽。但是想得到苏姑娘的梳拢夜,那必须得让苏姑娘看上你才行。苏姑娘手上有三只特制的金矢,得到一只可以上楼听苏姑娘对坐抚琴;得到两只可以与苏姑娘饮酒夜谈;得到三只嘛……嘻嘻,今天晚上苏姑娘的梳拢夜就是你的了……”

    吴谦向四周一望,发现这些人脸上都挂满了猥琐的笑容,一个个都在幻想晚上和苏酒酒被翻红浪的场景。

    米儿啐了一口:

    “公子,这些男人好恶心。”

    “告诉过你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我就是要来,我要看着公子不犯错误。”

    吴谦眉毛轻挑:

    “那好,在这里不犯错误,晚上回去再犯。”

    米儿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脸一红,轻轻跺了一下小脚,嗔道:

    “公子……”

    “咳咳……”小哥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情骂俏回家去!”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看戏看戏!”

    老鸨婆高声喊道:

    “苏姑娘,客人们都等急了!出来吧!”

    三楼楼梯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了一位一身红衣的女子,正是苏酒酒。她并没有从楼梯走下,而是直接凌空一跃,飞出了栏杆!

    她衣袖飘飘,裙带轻摆,身子被一根绳索勾住,从三楼慢慢地飘向了一搂的台子上。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她下落的时候衣裙随风摆起,而吴谦的位置正好在她下方……

    苏酒酒兔起鹳落,优雅地落在了台子上,一双洁白如玉的嫩足上绑着两串银铃,发出了“叮铃叮铃”的响声。她朱粉淡抹,红唇轻启,吹弹可破的可人脸蛋仿佛能掐出水来。

    苏酒酒樱桃似的小嘴扬起一丝撩人的弧度,水灵灵的眼眸中迸射出万种风情,一双桃花眼满是情丝,直把人的魂都勾出来了。

    借着声乐,苏酒酒开始翩翩起舞。只见她袅娜腰肢轻扭,脚下步步生莲,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似笔走游龙。玉袖生风,摇曳生姿,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

    台下原本还咋咋呼呼的男人们这时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盯着台上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米儿看到身边的吴谦和小哥也都是一个德行,气得噘着嘴哼了一声。

    一曲舞毕,苏酒酒对着众人行了个女子礼,转身提起裙边向楼上走去。众人的目光都跟随在她的身上。

    就在她马上要走进房门的时候,苏酒酒忽然转身回眸,轻轻侧腰,眼睛对着众人撩勾了几下,嘴角上扬起了一丝令人浮想联翩的角度,然后才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她刚一进去,大厅里就炸开了锅!

    “美!太美了!我今天一定要治她!鸨婆,你直接开价多少钱!再贵我也出了!”

    “受不了了!妈妈,你别搞什么金矢银矢的了,直接说价钱吧!”

    “谁要跟我抢?老子有的是银子!这小娘子必须是我的!”

    老鸨走上了台子,摇晃着团上说:

    “哎呀呀,各位客官不要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酒酒对银子不感兴趣,所以你们出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想要俘获苏姑娘的芳心,各位就要拿出真本事好好比一比。接下来咱们就开始这第一场比拼。”

第一百零四章 比试

    众人吵闹着说:

    “说吧,比什么?”

    “咱们第一场啊,就比诗,题目是:花!写好后我会拿给苏姑娘亲自欣赏,由她挑选谁能夺魁。时间是半柱香,现在开始。”

    小哥用胳膊肘碰了碰吴谦:

    “老吴你眼睛都直了。现在人家题目出了,有信心拿下吗?”

    吴谦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你可拉倒吧小哥,还说我?你自己就差把眼珠子直接抠出来了!”

    只有米儿还噘着嘴生闷气,“哼,你们俩,半斤八两!”

    老鸨让人把一个装着半柱香的香炉摆在了台子上,开始计时。

    吴谦一看,这群人还一个个的真在埋头想诗!

    有些人甚至还带了事先写好了诗的小抄,正在从上面挑选适合今天主题的诗。

    那个周衙内则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后来他忽地小眼睛一眯,露出了一副小人的笑,对手下小声说:

    “给楼里的姑娘们说,待会谁把手中的矢投给我,我就给谁五两银子!”

    手下的人一听,马上就去找在楼上和外围的姑娘们传话去了。

    “哼,”米儿说:“卑鄙!公子,你可不能被这种人比下去。”

    “那好,那我就遵米儿的命,也写首诗和他们比一比?”

    “嗯!公子加油!”

    米儿这边却纠结了起来。她猛地想起,吴谦原本只是个村民,虽然跟老学究学过几年书,但是要论写诗,和这些从小都读书识墨的贵族公子哥比起来,他没什么胜算。

    不过吴谦却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他摸了摸米儿的脑袋,“相信我。”

    米儿看着吴谦坚定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的担忧瞬间没有了。她狠狠地点了点脑袋:

    “嗯!我相信公子,公子肯定行!”

    马上,吴谦看到何子期微微一笑,拿起笔墨就开始写了起来。

    “我写好了,来把我的诗呈给苏姑娘吧。”

    何子期第一个写好,而且非常自信,仿佛苏酒酒看了他的诗就会像林紫浔一样着了他的道一样。

    “真不愧年纪轻轻就做到太学学谕的何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呢!”

    老鸨一边赞赏,一边让人把他的诗誊抄在一处巨大的红纸上。随后便送到了苏酒酒的房间里。

    而这边,吴谦一个字都还没写出来。

    接着,又有不少人写了出来,红纸上的诗越来越多,姑娘们都围在前面观看。就连周衙内也憋出来了四句话,交了上去。

    眼看着半柱香马上就要烧完,小哥对吴谦说:

    “第一场就认输?”

    吴谦轻蔑一笑:

    “呵,我故意先让他们一让。好吧,现在我要开始装X……哦不,我要开始写诗了!”

    吴谦拿起笔,在白色的宣纸上龙飞凤舞,一口气不间断地写完一首七绝。

    “好,时间到!”

    吴谦押着声音把纸交了上去。

    随后,他就听到一声讥笑:

    “呵呵,最后一个写完的,怕不是头皮都被抠破了,才憋出来一首吧?”

    不用想,吴谦就知道是何子期。

    他一旁的周衙内也应和道:

    “哼,他待会得矢的数量肯定会被我踩在脚下!”

    “哈哈”何子期说:“那我就提前恭喜衙内可以在金银楼免费玩一个月。”

    “哈哈,那我也提前恭喜何兄抱得美人归!”

    吴谦默默地说:

    “原来,这就是狼狈为奸……”

    半刻钟过后,老鸨婆摇晃着身姿说:

    “各位客官的大作我们姑娘们都已经看完了,现在开始投矢。”

    金银楼的女子们一个个鱼贯而入,将手中的矢投入了心仪的公子哥前。

    那周衙内的招数确实管用,大半的矢都落入了他的壶里,剩下的一小半都在何子期壶里。他趾高气昂地看着面前只有零零散散几支矢的吴谦,得意极了。

    米儿担忧地说:

    “公子,咱们的好少啊。”

    “看来,我有点高估这些烟花女子的水平了,毕竟她们眼中只有情情爱爱和黄白之物。”

    “公子你写的是什么?”

    “别急,接下来,就看那个苏酒酒的水平如何了。如果她也和这些女子一样,那我可就太失望了。”

    这时苏酒酒的房门忽然打开,一袭红衣的她手中拿着一支金矢,赤足走到栏杆下,笑眼桃花地看着楼下一群饿狼。

    所有人都仰着头,盯着她手中的金矢。

    忽然,她洁白的小臂微抬,轻轻一投,金矢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地落在了吴谦身前的壶里!

    米儿拍手叫道:

    “公子,你赢了!哈哈!”

    其他人就十分不开心了!

    “什么!”

    “怎么会是他?”

    “凭什么不是我?”

    何子期登时暴怒而起,叫道:

    “怎么可能!他的诗怎么可能比的上我的?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哎,”老鸨婆说,“何公子,愿赌服输,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可别往我金银楼身上泼脏水!”

    “我不服!”何子期扯着脖子,“我要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竟能比得过我的情诗?”

    一道沁人心脾的天籁之音从三楼传来,“你是……在质疑我的欣赏能力喽?”

    说话的正是苏酒酒。

    何子期看自己失态了,连忙对着三楼行了个礼,说:

    “在下不敢,只是不知在下的诗到底输在了哪里?竟比不上一个山里出来的乡巴佬!”

    “哼,”苏酒酒嘴角轻扬,“何公子的诗韵律不错,只是……俗,俗透了!”

    “这……”何子期压着心中的怒火,“好,那不知这位得到姑娘青睐的家伙,他的诗是如何的雅?可否让我们大家一观?”

    其他人也吵吵嚷嚷:

    “是啊!让我们也看看!”

    “无趣,想看就看吧。”苏酒酒转身回到屋里,过了片刻,有两个佣人走了出来,手里抬着一卷红绸。

    两人将三尺见方的红绸从三楼挂起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吴谦微微一笑,心中暗想,老子不会写诗,还不会抄诗?现在是宋,我只要挑选宋之后的名诗随便抄一首,还不比你们这群自作聪明的歪瓜裂枣好上一万倍?

    作为一名穿越者,抄诗是必备技能,怎么可能会输在作诗这种事上!

第一百零五章 香

    这首龚自珍的《己亥杂诗》,抛开了花作为浪漫情爱的象征,从另外一个角度进行描写。落红是脱离花枝的花,但不是没有感情的东西,即使化做春泥,也甘愿培育美丽的春花成长。不为独香,而为护花。

    青楼女子无论被捧得有多高,始终是不会摆脱掉这个帽子的。她们就是残花败柳,就是落红。眼下的纸醉金迷只是虚幻,等到风吹雾尽,花落枝头的那一刻,她们又有谁能独善其身?谁又不想摆脱这里,干干净净地做一名良家女子?

    然而这还只是诗中低一层的意思,从更高的角度来看,这首诗还将政治抱负和家国情怀融为一体,为了国家和黎民百姓,作者不惜献身,化为春泥。

    来参加梳拢典的人非富即贵,更有许多是官场子弟,他们从小学习诗书,虽然写得不怎么样,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吴谦这首诗单单就立意高度来说,就比他们的酸臭情诗高了去了。结合宋朝现在偏安一隅,半失江山的现状,这首诗更是如同巴掌一样,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此时何子期的脸上一块红一块白,他本身就是太学生,一眼便看出来吴谦这首诗确实比自己高太多了。

    毕竟,在家仇国恨面前,情爱不值一提。

    这时,三楼屋内又传来苏酒酒清脆的声音:

    “满座皆风月,无一是男儿!可悲,可叹。”

    “嗯?”吴谦心中惊奇,小声说:“这个苏酒酒确实不是一般青楼女子,竟有如此气魄?厉害,我有点感兴趣了。”

    小哥眼睛看着红绸,有些失神,“不错,不错。”

    “小哥你也觉着苏酒酒不错?”

    “我是说诗。老吴,算我没有看走眼。”

    “呃……,好吧。”吴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哎呀,好啦好啦!”老鸨婆又扯着嗓门喊:“这第一关诗词比拼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第二关咱们不比这些虚的东西,咱们比实物,就是拿出能让苏姑娘动心的礼物。如果赢了接下来的两场,那也是可以和苏姑娘把酒言欢至天亮的!”

    “实物?”周衙内一听就乐了,论才情他没有,但是要是论实物,那他可就一点也不虚了。因为,只要能花钱买到的东西,在他眼中就不算个事。

    其他人也都暗暗较劲,心里想着要靠这一场扳回一局。那何子期更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拿下这一场挽回颜面。

    周衙内说:

    “妈妈,这第二场实物怎么个比法?”

    老鸨婆说:

    “这第二场啊,主题是‘香’!各位客官只要拿出符合主题的东西,令我们苏姑娘动心,便可得到金矢。”

    “哈哈!正合我意,那就赶紧开始吧!”

    “好嘞,”老鸨回头朝着三楼喊道:“苏姑娘,出来吧,第二场开始了!各位客官给你送礼物了!”

    苏酒酒出了房门,柳腰轻摆,娇柔但不做作,她光滑的秀脚踩着红毯,步步生莲走到栏杆旁,坐在了一张金丝楠木椅子上,翘起腿看向楼下。

    裙摆滑下,洁白如玉的小腿肚显露出来,令人腹生邪火。就连吴谦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那好,现在谁来第一个展示礼物?”

    接下来一众人等争先恐后,纷纷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吴谦和米儿他们是大饱眼福,见了次世面。这次主题是“香”,什么名贵熏香、金丝香包都算是普通的,有人甚至拿出了自带香味的香炉,还有能散发异香的奇怪虫子!

    米儿眼花缭乱,张着嘴说:

    “天哪,公子,这一场咱们没法比,输定了。他们太有钱了!”

    吴谦还没说话,小哥就说:

    “不,这一场,你家公子赢定了。”

    小哥见过吴谦制作的香水,和它一比,这些东西根本没有胜算。

    “怎么可能!”米儿不相信,“公子的存款全在我这,全加起来也买不了其他随便一个人手中的物件,公子肯定输了。”

    吴谦却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这一场,我不想赢。”

    小哥问:

    “为什么?”

    “因为,那是说好送给米儿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各种珍贵带香的东西快展示完了,楼上的苏酒酒依然丝毫不为所动,还一脸嫌弃地表情直摇头。

    “你们都介绍完了吧?”周衙内忽然站了起来,“这些凡品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都看不上,苏姑娘更不可能看不上。”

    有些人不服气:

    “哼,那你倒是有什么好东西,拿出了让大家瞧瞧?”

    周衙内取出一个小玉盒,捧在手上。玉盒不大,但上面雕工精致,明暗镂空,单这盒子就价值不菲。

    “千香南珠胭脂,献给苏姑娘!”

    “呵,”有人发出嗤笑,“不过一盒胭脂。”

    “你懂个屁!”周衙内直接爆了粗口,“这盒胭脂光是定香香料就用了上千种,经过无数道工序才浓缩成这么一小盒!而且它底料珍珠粉用的是南海蛟珠,一颗价值就比某些人一年的俸禄还高!”

    说到这时,他故意看了看吴谦,然后又接着说:

    “听说唐朝有个叫安乐公主的,她有件旷世珍品的衣服叫做百鸟裙,是用成千上万只漂亮鸟儿的羽毛编织而成。而我手中的这盒千香南珠胭脂,集合了天下所有名香,绝对不比它差!苏姑娘,你喜不喜欢?”

    一直面无表情的苏酒酒,此时竟然黛眉轻挑,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很显然,她动心了!

    周衙内非常满意地坐了下来,说:

    “还有谁要和我比?快点!”

    他信心满满,已经等不及了。

    米儿碰了碰吴谦的胳膊,“公子……”

    “别急,还有一个人。”

    这时,坐在周衙内身旁的何子期站了起来,说:

    “周兄,抱歉了,今天我誓要拿下一支金矢!”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匣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灰色蜡状东西。

    周衙内不明所以地说:

    “何子期,你这是什么鬼东西?”

    其他人也是一脸嫌弃,这东西看着像一块发了霉的羊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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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提刑官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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