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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文阅读

作者:时京京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男人最容易偏心的款,很杀

    下午有场雨戏,王导专门等雨下,一帧一秒都需要氛围感。

    林以薇不在状态,导致拍到天黑,林烟淋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雨,全身上下湿透,喷嚏打不停,脸色苍白的破败感。

    哪怕披毯子,林以薇早就看穿林烟的好身材,该说不说,丰臀细腰那简直是骚断腿,看着就让人眼馋。

    林以薇路过的时候说了句,“为演艺事业献身,你总不能淋场雨就生病吧,女人可没你那么弱的。”

    林以薇这个乌鸦嘴。

    阿星一探林烟额头,烫得不得了。

    回酒店吃退烧药后,阿星打给徐特助,“你能不能告诉闵先生,林烟她…她感冒了。”

    徐特助那边为难,“抱歉,总裁在开会。”

    阿星开骂,“是不是人啊你,她不是他老婆吗。”

    “对不起阿星小姐,我要忙了。”徐特助挂电话后,联系横城那边的朋友请几个医生去酒店。

    总裁已经很久没回别墅,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言而喻,明摆着一份牵扯利益、没有爱情的婚姻,谁会把感情投在里面,特别是那个叫闵行洲的男人。

    就算说了总裁也不会有时间飞横城,换句话说,不可能去。又何必让太太伤上加伤,还不如谁也不知道。

    别试探,总裁这个人试探不起,除非尤璇。

    徐特助选择不说,情愿自己背这个锅。

    林烟想跟王导请假,很久后那边接通。

    “导演,能不能把我的戏延后两天。”

    那边声音寡淡,“我不是你导演。”

    林烟听到闵行洲的声音后,拿掉额上的退烧贴,愣住,确认是自己头昏眼花拨错号,“你忙,我打错。”

    林烟忽然记得,每次出来拍戏隔三差五就一通电话过去磨他,即使他在开会,他都会中止,跟她聊骚,乐此不疲。

    可是,没有女人不希望自己病的时候,深爱男人不在身边。

    但如果那个男人知道后,不肯来呢,撒娇了也还是一句他很忙呢。

    林烟利落挂电话,什么也不说。

    这时门敲开,阿星带几个私人医生进来,“徐特助喊来的。”

    林烟愣住:“你们跟他说?”

    阿星抱胸靠墙,“没说,以后都不说。”

    “最好不说,他不会来,省得我又难堪。”林烟把体温针递给医生,“发烧而已,还死不了。”

    打了点滴,吃药,医生留在隔壁房间观察,林烟很少去医院,打心底对医院害怕生恐惧。

    她最亲的人,一个又一个在那个地方离开。

    王导知道她病后,买水果亲自过来,那场雨戏的确是苛刻,这个林烟也是追求完美,死磕林以薇拍到满意为止。

    不过林以薇也着寒,刚请假躺医院。

    王导说:“编剧让我给你带的橘子,包甜,生病多补维生素。”

    这大概是唯一一个误打误撞知道她想吃橘子的人。

    阿星尝了一瓣:“确实甜。”

    王导说,“母橘子都甜。”

    阿星问:“你怎么知道。”

    王导示意阿星:“你看它肚脐,懂了吧。”

    林烟发现还都是母橘子,肚脐都是鼓出来一点,最甜。

    林烟想起一个人,大学校园,那男人三十左右,总是身穿棕色风衣,戴金丝眼镜,安静,儒雅绅士,又深藏不露,倚在一辆低调的大众车旁,常来学校接她妹妹易绾绾回家。

    有过几次眼缘,她从未和他说过话,男人递给她一半橘子,说是母橘子。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橘子还分公母。

    印象最深的,是她和易绾绾去机场接他,他刚从飞机下来,就被最高检警员手铐铐走。

    后来又安然无恙出来。

    夜里,林烟烧得稀里糊涂时梦到闵行洲,梦到闵行洲喂她喝药。

    后半夜,林烟烧得更重了,阿星熬夜贴身照顾。

    林烟失神时,阿星手机偷拍林烟。

    一张图,登个人工作账号发图,配文:我家美人

    秦涛刷到时当场傻眼,手机啪的落地,酒都忘记喝了。

    反应过来,秦涛捡起手机擦灰,递给闵行洲看:“你女人。”

    图片里,林烟趴在床上,发丝滑落肩头隐约挡住傲人事业线,嘴里含体温针,眼粉粉的酸涩,易碎难觅,女人当中,最高级的纯欲风。

    都说男女品味一致欣赏风情万种的骨相美人。

    可有一种,欲和媚,弱和骚四者兼得的氛围美最难见,这一点,林烟的不经意被捕捉就很精髓。

    男人最容易偏心的款,很杀。

    苏妲己见到都称一句祖师奶奶。

    闵行洲不知道林烟又想耍什么花招,目光斜视半响,收回。

    秦涛说,“她经纪人发的,有可能是粉丝福利。”

    秦涛转手把图发给闵行洲,“不过我看像生病,您回家好好观察。”

    闵行洲和秦涛碰酒,神色常常。

    秦涛试图说:“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万一真病了也不好。”

    闵行洲态度冷得很,弹掉烟灰,林烟要是真生病,早就几十个电话过来缠他磨他。

    尤璇突然出现,伸手拿走闵行洲的手机删除图片,笑着甩回沙发,“只要她一哭一闹你又心软了是不。”

    男人不冷不热,喝着酒。

    尤璇染指甲的手覆上男人的眉骨,红唇上扬,“醉了?想她了?”

    闵行洲抬眼,“你多少是有病。”

    “是谁有病?”尤璇看他,“你说你对她没有感情,你信吗。”

    闵行洲人一贯淡漠:“我信。”

    尤璇凑到他耳边,“你那天和她待在会议室腻歪三个小时,时间上差不多够了。”

    闵行洲冷笑,“查我?”

    尤璇盯着他的侧脸:“你公司的人,我谁不认识。”

    闵行洲话也没说半句。

    信他们夫妻待那么久没发生点什么吗,显然尤璇不信,拨动长发,骄傲使她惯性转身离开,扭着腰扭得风情万种,“我恨你不守承诺,闵行洲。”

    尤璇极端的占有欲,可不比闵行洲差分毫。

    闵行洲抽完一支烟,起身离开。

    秦涛愣愣,跟赵公子碰酒:“你猜,他是出去追她吗?”

    “一定是。”赵公子又说,“尤璇脾气就这样捉摸不透,哪次不是行洲去哄。”

天若有情

    秦涛想。

    现在是只要尤璇肯说一句‘我爱你,你娶我’,闵行洲绝对会毫不犹豫撕协议。

    谁都心知肚明,偏偏尤璇太跳脱不肯低头,一般男人真掌控不住。

    闵行洲结婚了,尤璇就喜欢回来撩拨他,点燃他心底那点痒。

    闵行洲这个人一时间真出不来,毕竟爱过。

    夜店吧台,尤璇跟一个外国男子喝酒交耳私语,笑得风情,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外国男子的手搂在尤璇的腰摩挲着。

    而这一幕,尤璇算准了会有人路过,三、二、一。

    果然。

    闵行洲狠力拽住尤璇的手往外拉。

    尤璇虽被拽疼,依然笑着问,“你可真是霸道,不给我交男朋友了?刚认识呢,看起来体力活不错。”

    闵行洲扯住她甩到沙发上,不慎打翻桌子上酒水,人群尖叫中,夜店声音停了,所有人怔怔地看,再看到是闵家那位太子爷,PM集团总裁。

    “滚。”

    他话一出。

    全老老实实离开这个是非地,那张沙发有多远离多远。

    尤璇躺在沙发上保持最优美的姿势,揉着手腕,“醋坛子又翻了?你怎么爱吃醋。”

    这就是尤璇和林烟不同的点,这会儿要疼的是林烟,指不定泪眼汪汪委屈死。

    尤璇不一样,再疼也忍,韧性强,父母早死,从小到大独立的环境练就她不屈服的性格,没人疼过,没人保护过,没人爱过。

    直到遇到闵行洲,满足了她从小以来所有的幻想,爱闵行洲啊,真的爱。

    闵行洲点燃烟,吞云吐雾中,眼睛沉沉地盯看尤璇:“你什么心思我清楚。”

    尤璇半笑,红唇一张一合,性感迷人:“你敢碰她,我就碰别的男人,你多少次,我多少个。”

    闵行洲扯嘴角:“你也不怕有病。”

    尤璇理了理旗袍,走到闵行洲身前,打理他凌乱的衬衣,手指从男人衬衣领口划到胸膛:“我讨厌你睡别的女人,你不听劝。”

    闵行洲声音沙哑:“最近没睡。”

    接下来的日子,林烟病好得差不多,继续留在横城拍戏。

    横城下雪了。

    “咔!”王导抬手,“过。”

    天气冷,点火锅外卖,涮羊肉时听到王导说:“你先生那边已经追加投资,这部电影我们也将放国外上映。”

    林烟静静的:“他?”

    王导点头,“你现在是一个场景换一套服装,漂亮了,这京剧可是我们的国粹,让外边那些外国人见识见识。”

    林烟挑开香菜,“那我们得更努力。”

    “阿星说你做梦都在背台词。”王导给林烟倒果汁。

    林烟没说什么。

    王导举起酒杯,“这段时间都辛苦大家了,干杯。”

    饭后,林烟拿出手机点开闵行洲的头像,想说谢谢最后删除干净。

    商人追加投资是知道有回报,电影能赚钱。

    是她多想,谢什么谢。

    事实上,闵行洲也从未多心,安排林烟进组,答应过投资电影。

    林烟关上手机睡觉,窗外的雪扑簌簌,被窝是真暖容易让人入睡,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十几年后的某一天。

    港城同样鹅毛大雪,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男人在她身后为她捏肩,声音低沉模糊:“老是喜欢穿吊带,肩膀惯出毛病了吧。”

    她深深闭眼:“你慢点捏,我疼的。”

    男人轻声:“嗯。”

    她说:“你要天天对我好。”

    男人温柔:“嗯。”

    她想回头,却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到底是谁。

    她的世界里明明只爱过闵行洲,却又明确不可能是他,十几年,好长的。

    她和闵行洲应该不会有十几年后,协议期一到,估计要分道扬镳。

    明知道男人不喜欢轻易得到的女人,又何曾不是为心中执着义无返顾。

    早知道第一次爱人都要栽那么大跟头,她就该长一颗狠心肠。

不会后悔

    林烟套上长款羽绒服,戴一顶针织帽出门,横城夜里的雪很大,呼出一口热气都是雾。

    住在小镇上,夜晚没什么车流,一辆低调的大众缓缓驶过,离开。林烟没看到里面的人,却总是莫名其妙觉得熟悉。

    司机倒是先开口:“顷哥,那不是林小姐吗。”

    男人缓缓摘下眼镜擦拭:“开慢点,她一个人晚上不安全。”

    司机点头:“好。”

    车里的电台在唱袁凤瑛的《天若有情》。

    司机笑着低声哼调:“风雨思念置身梦里总会有唏嘘…”

    “顷哥,你看过华仔的电影《天若有情》吗,华仔砸玻璃窗橱为jojo穿上婚纱的时候,留住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可惜浪子没有回头。”

    男人戴上金丝眼镜,“有机会一定看。”

    司机叹息:“可惜了,现在的电影院很少排档旧故事。”

    男人说:“能看到的。”

    林烟进便利店挑东西,挑来挑去也不知道什么是熬夜必备神器。

    看中速溶咖啡,踮起脚尖怎么拿也拿不到,好说她168的,一双手从她身后帮她取下递给她,“林老师怎么也出来。”

    是谢安的声音,那双手白白瘦瘦的,难怪迷妹这么多。

    林烟说,“睡不着,找点东西熬夜背台词。”

    “咖啡?”谢安疑惑,半响打趣道,“小镇上没什么好喝的,只有速溶,你的私人飞机呢。”

    林烟笑,“谢安老师也听过这些传闻?”

    两人去结账,谢安连两个人的都一起扫,“私人飞机上回不是来接你,你男朋友对你挺好。”

    只是在剧组那么久,并没人来探班林烟。

    出便利店时,谢安突然问,“是不是那辆大众?”

    林烟愣住,回头,那辆大众已经加快油门开走。

    “我不认识。”

    谢安:“也许是想找你签名。”

    “就我那点路人缘。”林烟扬起手中的袋子,“不过谢谢你的咖啡,下回我请你。”

    雪下得大,林烟没带伞,谢安出于礼貌伞只撑她,自己倒是落了满身雪。

    回到酒店,林烟就收到一个加急的外卖订单,是手磨咖啡。

    林烟问骑手:“谁点的?”

    骑手:“是一位先生,你是林烟小姐吗,就是给你。”

    林烟看了半天决定扔垃圾桶,万一是哪个黑粉恶作剧,打开电脑,网上又开始了。

    狗仔偷拍蹲点蹲到两张氛围图,一张是谢安替她拿咖啡,一张是两个人雪中撑伞漫步。cp超话都磕疯了,她同样被谢安粉丝骂得狗血淋头。

    【给我往死里磕!这两张图我已经脑补出一部甜宠爱情电影了】

    【我不想只磕云梨和九爷了,我要磕媚系女星和顶流哥哥】

    【林烟家粉丝别犯贱蹭热度,不蹭哥哥你是不是活不下】

    PM集团总裁办的皮椅上,秦涛反手举报超话:“网上的霸总看到自己女人跟别人组纸片人cp不得吃醋按门眼红亲,现实中的霸总闵公子娱乐圈是什么圈,只要不影响我赚钱关我屁事。”

    男人撂下钢笔,“骂我?”

    “我哪敢。”秦涛笑着把电脑推给闵行洲,“你自己看。”

    闵行洲挺淡的,秦涛问,“你就不眼红?”

    闵行洲淡然移开目光,继续工作。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那意思,从眼神能看得出来,在谢安眼里看不到这种欲望。

    秦涛挨近闵行洲:“你会和她解除协议吗。”

    闵行洲没犹豫,“会。”

    秦涛早知道闵行洲无情克制,是没想到克制到这份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没有你,林家那边不可能放过她,你知道她父母的旧事吧,连墓碑都不知道在哪。”

    闵行洲说,“她要是爱上别人,我分她一半家产放她走,至于林家是小事。”

    秦涛笑问:“打算分多少?林烟不得富可敌国。”

    闵行洲不说什么。

    “我怕你有后悔的那一天,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秦涛笑得吊儿郎当,“行洲,真的。”

    闵行洲冷淡:“没有那一天。”

    秘书敲门进来送文件,秦涛不耽误人工作,外套搭肩上离开,“其实林烟也没多合适你,希望你别爱上她。”

    闵行洲抬了抬眼皮,“想接手?”

    “可不是你别误会,她是嫂子,我尊敬你。”秦涛说,“但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把她当妹妹的。”

冷静,克制,且现实

    闵行洲会爱上林烟吗?

    在所有人刻骨的印象里,不会。

    闵行洲真不是见色能起意的人,哪得在食肉饮血的港城冲出重围人人恭敬一声闵先生,太说笑。

    要钱,他给。要权,他同样给。

    谈感情,你在他心里有份量吗。有,他就跟你谈。没有,物质结账翻篇。

    冷静,克制,且现实。

    起居室,浴室里水声窸窸窣窣,玻璃门模糊透出男人的背阔,挺拔有力,荷尔蒙爆棚,连房间里的冷气都开始变得燥热、欲说还休。

    尤璇大胆推开浴室的门,指尖夹着门禁卡,“又不回檀园?”

    闵行洲丢开揉湿发的毛巾,把尤璇推到玻璃门上,大掌撑在她耳边。

    女人高频率的心脏跳动,男人浑身上下湿透,一滴滴水珠顺过喉结滚下紧实的胸膛,雄性的张力特别霸道沸腾,看一眼像是磕了药般疯狂。

    尤璇明明被他推疼,却不是怕疼的人,这点她就不服输,迷在男人显现的硬朗霸道里,踮起脚尖才勾住闵行洲的脖子,“我算破坏你的婚姻吗。”

    闵行洲哑声,“你怎么那么疯。”

    尤璇勾起红唇,“今夜需要特殊服务吗。”

    闵行洲笑得凉薄,“外面没男人满足你?”

    尤璇手勾着闵行洲的袍带,真心说,“得是你才行,别的都不是男人,都没你硬朗。”

    闵行洲扯了扯领子,转身走出去坐到沙发上,燃了一根烟,手臂搭在靠背,姿态说不上的骄矜又懒散,同样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尤璇靠在门边笑,“我睡哪张床。”

    “爱睡哪睡哪。”

    他语气太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像轻视不屑又像恨意难消。

    尤璇褪下高跟鞋往闵行洲身上砸,闵行洲懒散一靠,躲开攻击,坐在那里抽烟,一声不吭。

    尤璇拉不下脸,从男人手里的烟盒拿出一根烟,转身要走。

    男人眼皮抬了抬:“回来。”

    尤璇回头看闵行洲,勾起红唇,“你以为我是她?你说什么都百依百顺?你想多了。”

    尤璇是真能跟人对着干,另一边鞋同样脱掉,穿起居室的拖鞋走,看起来走得很潇洒。

    徐特助离开公司晚,偷偷摸摸看着那只狐狸精来又离开,狐狸精真是哪哪的门禁卡都有,檀园的,起居室的,固定总统套房的。

    总裁是真纵她,什么都随她,也不换锁也不换密码,这是修了什么千年妖术得道成经,把总裁迷得半死不活。

    徐特助觉得,要说如何亲手拿住一个占有欲强的男人,勾引他,让他爱上你,看着他对你百般宠爱后,毫不留情的踢开他告诉他你不爱他,没个几年他走不出来的。

    午夜,林烟在背台词时,听到楼下的阳台传来语音通话的声音。

    陌生男人说,“睡吧宝贝,我会很想你。”

    “我有给你带礼物,你喜欢很久的小蛮腰项链,花我两个月的工资了,老公是不是对宝贝最好?”

    “亲亲宝宝,我现在在加班工作。”

    有车喇叭嘈杂声,剩下的林烟偷听不到,也不知道是哪个坏男人又在哄骗小姑娘,这个时间点在酒店加的是什么班。

    好奇心最终还是被道德束缚,林烟拉上推窗。

    林烟稍稍打哈欠,剧本一丢,扯来被子躺沙发上睡。雪真大,林烟拿手机对落地窗拍张雪景,忍住分享给闵行洲的冲动,选择发朋友圈,凌晨一点,留言的绝对都没睡。

    不过他们要看她的自拍照,说来已经离开港城很久,林烟随意从图库选一张确认发布。

    究竟这个圈子为什么都关注林烟。

    其实是想看林烟能不能杀出重围拿下闵行洲这块硬磐石。

    论皮囊,林烟和狐狸精各分秋色,论气质,那只狐狸精不敌林烟。

    论骨感美,尤璇那是真顶。

    每个人都对闵行洲有深刻认知,如果是林烟败,正常。如果林烟胜出,大戏。赌的也就这点了。

    周太太和周先生来港城看雪,顺道过来探班。

    这是林烟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周先生,个子不高,喜欢穿针织马甲,生意做得好,据说半个白手起家,更多的是周太太娘家背景硬的支持。

    要在港城那座吃人血的城市有头有脸,要么祖上得富上几代,要么攀登借贵借力,要么中级阶段联手博,单靠努力奋斗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人能逆风翻盘。

    周太太说:“我非要来看雪,他不肯来我求好久。”

    林烟轻笑,“所以求着哄着,就来了。”

    夫妻俩默契笑。

    林烟今天正赶上排不到她的戏,有时间跟周太太闲聊。

    周太太巡视四周:“原来拍戏是这个样子,真实看到一回了。”

    周先生煞有介事地道一句,“要不给你买房,住这里天天看闵太太拍戏。”

    周太太嚷嚷:“怎么有你这样的。”

    周先生半玩笑道,“你就是闲着没事,这个好奇那个也好奇,电视本来就是演的,你看那只假马。”

    “哪啊哪啊。”周太太似乎不想聊这类话题,再次偏头,“下雪了,带伞吗。”

    “上车里吧,今天我做东道主。”林烟套上外套,开自己的车,“可说好这里的餐厅比不得港城。”

    周先生说:“我是不挑,当然我只爱我太太做的饭菜。”

    周太太嗔道:“闵太太还在这里,你能不能收收这张嘴。”

    两人挽手在后座位黏得腻乎,这对夫妻在圈里出了名的恩爱,周先生嘴甜,再强的女人也敌不过这样软磨硬泡的pua攻势成为家庭煮妇,结婚八年,孩子有两个,大的已经上小学。

    周太太就是那种,爱情,家庭,事业美满丰收。

女儿三岁了

    餐厅地址选在环境好的一家日料,菜品上的慢,一道一道的,周太太中途去卫生间补妆。

    周先生示意林烟先动筷,“你好久不回港城了,把闵先生留在家里你也放心得下。”

    林烟拿湿毛巾拭手,“拍戏忙,根本没时间回去。”

    周先生笑了笑,“拍戏挺辛苦,闵先生又不是养不起你,以你的身份为什么要混娱乐圈。”

    林烟说,“我的爱好,我离不掉。”

    周先生的手机震动不停,周先生下意识翻面盖住,林烟倒不会多问多提,当作没看见。

    很久那个电话照样打来,周先生起身:“先失陪,生意上可能有事。”

    林烟点头。

    周太太回来了,周先生还是没回来。

    周太太:“不用等他,我们自己吃。”

    夜里住同一个酒店,周先生办理入住时似乎在思考什么,周太太提醒:“你又走神了。”

    周先生语气故意夹带点遗憾:“我身份证找不到,先用太太的好不好。”

    周太太翻包拿自己的递给前台,“回去还要坐飞机,自己找好哦。”

    周先生与周太太十指紧扣,前者温柔:“放心吧我的周太太。”

    这恩爱。

    林烟没再好意思当电灯泡,独自回房间,楼下那个陌生男子还没退房,又在打电话。

    “宝贝,我晚一天回去,出差时间不稳定的。”

    林烟手里的小夹子失手掉下去,发出小声响,似乎砸到东西了。

    陌生男人态度不太好,“楼上谁啊,三更半夜的抛物!”

    “抱歉,是我不小心掉的。”林烟伸头,看到陌生男子怀里正搂着女人。

    陌生男子转手把夹子扔垃圾桶,“警告你,下次小心点。”

    哪曾想,林烟的手机狂传出易绾绾的声音,“你喊什么,你骂什么,再说她一句试试。”

    陌生男人笑容乐呵,“哟,吵架还打电话找帮手?”

    易绾绾的声音又从手机传出来,气呼呼的,“你不要逼逼赖赖,出来碰一碰。”

    陌生男人喊着:“妹子,你碰得过吗。”

    易绾绾嘴硬的,“我不怂,你出来啊,我让你躺骨灰盒里准备过清明。”

    陌生男人:“来啊,约个时间找场子。”

    林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手滑接易绾绾的电话,从而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事。

    林烟关上推门,“行了绾绾。”

    易绾绾说,“你住的什么破酒店,怎么有这么不入流的爬虫,明天让我哥过去接你换个地方。”

    林烟说,“这里已经是镇上最好的一家,剧组的人都住这里。”

    易绾绾说,“我哥也在横城,要不要约时间见面。”

    林烟随口答应,掐断通话。

    没几天时间,周太太回港城了,临行前感觉他们夫妻闹了点不愉快,林烟没心思察觉这些,这段时间都专心拍戏。

    却在这天下午,整个剧组都收到编剧点的晚餐,从港城酒店请来的厨师,王导说是在小镇条件多少苛刻各位都瘦好几斤。

    餐桌上,阿星说,“我听摄像大哥说,我们组的编剧很好看,他还是王导的亲侄子。”

    林烟却想别的事,“付思娇的事情怎么样。”

    阿星说,“她的经纪公司不肯,还要我们付高额解约费,周太太出面,解决了。”

    林烟突然想起,“你该不会是想签编剧?”

    阿星笑了,“颜值男艺人在娱乐圈吃得开,再说他是王导亲戚绝对没什么黑料。”

    “疯了你。”林烟放下筷子,套外套回酒店。

    电梯没等她,林烟也不急,慢悠悠走继续等下一趟,却在这时,一只手撑住即将合上的门,黄发男子声音调戏道,“明星?林烟?演姬无双那个?不对,住我楼上套房那个。”

    林烟站着不动,没进去,“小心被你女朋友发现。”

    黄发男子说,“不是说现实碰一碰吗,谁怂?你朋友呢。”

    林烟按报警电话,黄发男子扯住她衣袖:“你敢报警!立刻挂掉!”

    林烟示意四周,“这里有摄像头,你想进局喝茶吗。”

    黄发男子咬牙切齿,“算你狠。”搂着怀里的妹子离开,直接掏身份证退房。

    等到人走远,林烟忍不住撕拉一声,手臂钻心挠肺的疼,上回手臂的伤口怕是被扯到,忙赶回房间上药,她可不想留疤。

    周太太的电话打来,没说什么又挂了,林烟原以为拨错,顾上药也没时间问什么事。

    那个药水,简直辣得她掉眼泪。

    “嘶、”

    周太太的电话又打来,这回却是哭声,林烟搁下棉签:“怎么了。”

    周太太哭个不停,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

    林烟轻声,“不要着急,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周太太一下子蹦出一句:“他早就转移财产,账上一分、一分都没有留给我。”

    林烟安抚:“你慢慢说。”

    “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女儿都三岁了,跟他眉眼一模一样。”周太太哭得更难过了,“我该怎么办,他竟然骗我瞒我这么久…”

    林烟是没想到的,前段时间还恩恩爱爱的夫妻跟眼下的情况跟闹笑话似的,“你在家等我,我现在回去。”

    挂电话,林烟联系徐特助调私人飞机。

    徐特助跟打鸡血似的冲会议室,俯到闵行洲身旁:“总裁,太太要回来,那么长时间,太太定是想您了。”

    闵行洲不咸不淡的。

    多的马屁徐特助也不敢往上拍,往常太太回来都是第一时间飞奔总裁办,意思不说,大家都懂。以前都是那样,太太一句“我想你了,派私人飞机来接我好不好。”

    横城到港城,五个小时,分毫不差就能见面。

    七个小时过去,八个小时过去,办公室的同事全下班了,太太的身影并不在这栋楼出现。

    徐特助从未觉得时间那么难熬,就好像磕的cp塌房,低头看钟表,太太好像并没那么在意总裁。

想我吗

    周家别墅里,地毯乱一地的鞋子和衣服,周太太伏在沙发哭累了停,停够了又哭,全是狼狈模样。

    林烟记得第一次来周家的时候,这个女人打理得井井有条全是烟火气息,如今连保姆的影子都没有。

    林烟捡起地上的包包放柜子上,心情再差都不要跟包过不去不是。

    林烟在周太太身边坐下,周太太一整个抱住林烟,伏在她怀里就抽搭搭。

    说来,都是她在别人怀里撒娇委屈的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边递纸一边听周太太发泄委屈。

    “没有我廖家,他周启阳拿什么本事在港城立足。”

    “那个小三是他的大学初恋,跟一个赌徒离婚后又回来勾搭他。”

    “那些臭男人怎就喜欢对初恋念念不忘,有本事一开始娶她们啊,谁都不用受伤害。”

    林烟慢声:“重婚罪,我们打官司。”

    周太太苦笑,“怎么打,明天圈里人都该笑话我了,笑我傻啊,抛弃所有在家为他洗手羹汤。”

    林烟:“怎会笑话你,周启山就该受到制裁。”

    周太太捂起脸抽搐,身体跟着颤抖:“可就算官司赢了有什么用,我又不缺钱,没人能理解我的心情,掏心掏肺死心塌地换来什么,换来他爱别的女人,换来他三岁的孩子,是不甘,是痛恨,他的一切是我给的,可他拿这些成就去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感情为什么要戏弄我。”

    林烟看着窗外的闪电:“不爱就是了。”

    周太太闭上眼,很久很久才松出心里头那口气,“你知道吗,就连他所有的资产以正规名义转去国外做投资,那天小三还带着孩子偷偷跟我们到横城。”

    林烟问:“房子呢。”

    周太太冷笑:“房子是我的嫁妆。”

    林烟给周太太擦眼泪,“哭够了就停,我们找最好的律师,把财产要回来。”

    周太太抱住林烟的手臂:“一想到那个女人的存在,我就难受。”

    林烟安慰道:“没有金钱支撑,他们的爱情也会是一地鸡毛。”

    周太太叹气:“周启阳有点小钱的。”

    林烟说:“不怕,我们让他在港城混不下去,让他身无分文。”

    外头突然打雷闪电,周太太吓得躲到林烟怀里,“你今晚会走吗,打雷了我害怕一个人。”

    林烟轻声答应:“我不走。”

    周太太疑虑:“那闵先生那边。”

    林烟看厨房的方向,咬了咬唇:“我得打电话找家政公司过来收拾,八个小时了,我还没吃过东西。”

    周太太破涕为笑:“林烟啊林烟,你怎么那么会撒娇。”

    周太太觉得,林烟那股子撒娇的本事就是会拿捏,不是做作,完全是她本身就这样,娇与媚,贼容易让人心尖软。

    周太太同样觉得,说不定林烟才是高段位级别,不管不闹,稳得很。

    原以为林烟会闹着分要闵家的财产离婚,干净利落抽身让路,她不是,到底谁膈应谁,她照样远去横城拍戏。

    闵家太子爷不好攻,攻下那也不好收。

    吃完晚饭,林烟和周太太在电影房看一晚上的投屏电影,中途发给闵行洲三个字,喊他名字。

    周太太哭累已经睡沉,林烟在陌生的地方真睡不着觉,打电话过去,“行洲,你睡了吗。”

    软软的,悄悄的。

    闵行洲声音低沉磁性:“怎么没回家。”

    “我在周太太家,她怕打雷。”林烟小声翼翼关上门,低声说,“你想我吗。”

    “想。”

    他笑意太深,调情游刃有余,满满的敷衍。

    闵行洲就挂了。

    特别客套。

    显然对她的回来没有多大起伏,可有可无,除尤璇外,情绪不受任何干扰。

    凌晨五点,林烟回别墅洗澡换衣服,吃完早餐下来,约了律师。

    姓周的好歹在港城厮杀过,根本捉不到任何留有证据的把柄,那孩子入的是前夫户口。

    前夫赌徒得到钱,愿意帮小三背认那三岁孩子是他的种,周太太这边没有任何理由拖去做亲子鉴定。

    小三和姓周的之间没有任何转账记录,就是你明知道你就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

    周太太红着眼咬牙:“我早就知道周启阳这人卑鄙恶心。”

    律师告诉周太太:“你签过财产放外投资的合同,而且附加条件说明获利与你无关。”

    周太太手紧紧抓住那份合同,“他阴我,出于夫妻信任我那天根本没看合同,稀里糊涂就签了。”

    律师说:“除了房子没有一样是你的,你目前离婚无法获利,最近周氏的股票持续下跌,你手里的持股就算变现也没多少钱。”

    林烟无话可说,站在落地窗前沉思。

    男人为另一个女人狠起心来,果然不留余地。

    周太太捉林烟的手,“你能不能陪我去见那个女人,我想找到周启阳说清楚,他现在人影也不见。”

    小三住在一个不知名小区,环境其实没那么好,但屋内却装修富丽堂皇。

    小三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就在等周太太上门,这第一次见面,周太太就败了,同样年纪的女人。

    周太太端庄古板,而那个小三Cosabella的诱惑睡衣,牵着三岁女儿的手耀武扬威,似乎把所有能炫耀的资本都摆出来了。

    周太太显得太仓促。

    小三一下子笑容堆面:“请进,周太太。”

    “就不进了,这狐狸精的窝太骚。”周太太嗤笑一声,“周启阳在这里吗。”

    小三勾唇:“开什么玩笑,你的老公,你来找我要人?”

    周太太打量小三一眼:“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他手机是不是你擅自拉黑我。”

    小三整个人从不落下风:“想离婚就赶紧离,上门找我有什么用,忘了告诉你,你脖子那条项链,我替他为你精心选的,你倒是爱得紧。”

    周太太低头看前身,手死死捏着那条项链,“你们花我廖家的钱谈情说爱,就连你住的房子都是花我廖家的钱。”

    小三笑了:“证据呢周太太,你怎么不去查清楚,这可是我前夫买给的。”

    林烟扯周太太走了,万一打起来她可拦不住,很明显那女人不是低段位的小三。

    出来周太太就把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丢下水道,“那女人选的指不定是假货,亏我当宝供着!”

逗她,诱在其味

    林烟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这不是她的车,开闵行洲的出来。

    “看来男人都喜欢骚的。”周太太坐在副驾驶,语气有些抱歉,“不过,她也没你骚。”

    林烟对准镜子,看自己的脸,“胡说什么。”

    周太太觉得林烟那是骚媚不自知,天生的,不经意的,骨子里的,派头十足。

    别看林烟表面老老实实的贵气样,只要林烟不安分起来,谁都骚不过她。

    周太太边擦眼泪边说:“抱歉,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骂你的。”

    林烟打方向盘:“我知道。”

    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一辆顶配级宾利并排停在林烟左侧。

    那辆车林烟可太熟悉,宾利今年新款的,港城还没几辆,林烟按下车窗,看过去,与男人对视,笑得媚。

    徐特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总裁,是太太,油门踩得很猛。”

    闵行洲抽着烟,无波无澜。

    徐特助若有所思:“太太心情不好的时候开车一向快,这车速…”

    闵行洲目光投向林烟,她手搭在车窗朝闵行洲勾勾手指头,不要太诱惑,像欲望,但在闵行洲眼里挺肤浅欲念。

    半响,闵行洲合上电脑:“跟她。”

    于是,市大道到市步行街便成一幕宾利飞驰‘追’红色超跑的小赛道。

    紧跟不舍,林烟切换驾驶模式按钮,加油门,车颜色耀眼,限量版的又招摇。

    闵行洲觉得,林烟是在跟他拧,他说过她车技差的事。

    林烟把周太太送下车后,开去人少的地下停车场,那辆宾利同样下来。

    林烟推门下车,敲开闵行洲的车窗,“总裁是过来送卡给我逛街?”

    他舌尖抵着烟蒂,好半响,笑了声,拿出钢笔填下支票,也不问女人要多少,他想给多少就是多少,谁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凭他高兴。

    闵行洲就是闵行洲,也许今天宠你,明天完全能遗忘你这个人的存在。

    支票递出车窗,林烟伸手拿,偏闵行洲故意不给,逗着她,声音散漫,“上来拿。”

    林烟打开车门坐上车,徐特助立马下车躲得远远的,动作熟练得很。

    车里温度挺低,车外四周安静黯淡,黑檀木混合荔枝甜的香水味被无限放大,暧昧与克制交融,这样的氛围,容易让人头脑昏沉。

    闵行洲开口:“去哪野了。”

    林烟说,“你那么忙,哪敢打扰你。”

    他闷笑,却不说话。

    就好像她缠不缠着他,都无关紧要,这些欲擒故纵的招,估计在尤璇那里吃多了,有免疫,一般人钓不动。

    但林烟可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要拍戏,忙周太太的事。

    两个人挨着坐,闵行洲在打电话,大概是要去忙什么。

    那边说话太官方,林烟听不懂,挪了个位置坐好,背靠车门盯着闵行洲。

    越盯越上瘾,怎会有男人的五官全长在她喜欢的点上,眼神浅薄,鼻梁英挺。

    她很少注意抽烟的男人,但闵行洲不一样,长指夹着烟,烟雾绕过指骨缱绻,致了命的性感,坐在那里随便一个动作都是氛围图。

    诱在其味,那种击,像枪上膛,朝她心尖狠力开了一枪,刻进心脏肺腑。

    直到他挂电话,林烟抱他手臂:“周启阳你认识吗。”

    “谁。”

    这个谁字显然不知道,只有别人记得他闵行洲的大名,哪有他闵行洲记得别人的份,林烟懒得说。

    林烟把头靠到他肩膀,心底悬着的到底是习惯还是夫妻之间最简单的调情,林烟也不清楚,习惯性动作,就是习惯性动作一下子改不过来:“只会忙又不理我。”

    他语气常常:“冷落你了?”

    林烟看着他:“你没有吗。”

    闵行洲手里的支票,往她衣领塞。

    林烟怔了一秒,心下使坏,扯开闵行洲的衣领,在他颈子吮一口。

    她是他妻子,到底谁膈应谁。

    闵行洲没什么感觉,推开她。

    林烟盯着那抹红痕,显得无辜无害:“总裁给钱了要办事,不然我花不安心。”

    闵行洲抬手抚了抚脖子的痕迹,正对锁骨,瞥她一眼,反锁车门,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拉到眼皮底下,把她压到车门上,“抬起头来。”

    林烟“嗯?”一声,顺着他性感低沉的声线抬头,“不玩,附近有摄像头。”

    “会有人处理。”他低头吻了上来,缠死她。

    林烟所有的话被堵回喉中,手指抓住男人的肩膀。

    很久。

    她在闵行洲怀里擦了擦嘴角,轻喘着气:“又吃我口红。”

细看,风流

    “自找的。”闵行洲那点温情已经消失干净,甚至不曾出现过,林烟总觉得他纯粹是被尤璇压得发情了。

    林烟皱着眉头整理衣服:“我拍戏的时候,你也不回家吗。”

    她是又触闵行洲的雷区,闵行洲没吱声,拿打火机燃上烟,抵出烟丝,叫徐特助过来开车离开停车场。

    态度不要太明显,自从前任回国,他们之间好几个月没有履行床上的夫妻之实。

    前任那么霸道的人,怎么可能还让闵行洲上她的床。

    只维持住协议上的夫妻身份。

    车里,就徐特助说话:“太太,您的车让代驾开回去放了,车速太猛了很危险的。”

    林烟没应,她也不想开,手臂伤口疼得要命。

    闵行洲去公司,中途也不停车,林烟只能跟着去了,他一路忙自己的事也不跟她说话。

    进入中心大厦,那些人西装革履对闵行洲恭恭敬敬,唯独闵行洲,像刚从温柔乡爬出来。

    衬衣扣子解开一颗,不着边际的,吮痕昭然若揭,挽起一点的袖口隐约露出女人的指甲痕,很长,昂贵的腕表没盖住,单手插兜显现得更明显了。

    不细看,矜贵强悍。细看,风流,能闻到身上有女人香水味。

    林烟跟在他身后,就没法跟上他腿长的步伐,闵行洲也不等她。

    索性她放慢脚步,电梯只能等她,徐特助笑着按电梯键摆手送他们:“太太,您有事拨我号码。”

    林烟问闵行洲,“你要开会吗。”

    他单手插兜靠在那里,看着她不言不语,好半响蹙眉,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

    林烟移开目光,看着层楼字数一点点上升。

    她有时候真佩服闵行洲这一点,吃干抹净随时翻脸不认人,比你想象中寡淡,比你想象中绝情。毕竟他分得清,爱与不爱的区别,燃解寂寞罢了。

    会议室全景落地窗的装潢,黑灰白配色,林烟坐在边上玩手机,讲的她也听不懂,没学过金融,以前一腔热血爱好专攻京剧去了,就是给她个公司,没两天她估计能弄破产。

    闵行洲坐在长桌主位,气场沉,那种禁欲感随之扩大,权惯出来的,气场与正常人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闵行洲全程认真聆听,没有看过林烟一眼。

    漂亮长腿女秘书抱着公文,俯身跟着闵行洲说什么,他淡淡点头,也只有开会的时候他才不会犯烟瘾。

    林烟觉得这个会议又长又无聊,徐特助偷偷进来给她一杯咖啡提神。

    闵行洲的手机一直响,他忙开会就是不接,公司高管也不敢说什么,老实报道商议。

    林烟瞥见‘尤璇’两个字。

    闵行洲同样看屏幕,似乎已经习惯对方的霸道和无理取闹,林烟捉起咖啡离开,特别怀疑尤璇在他身边装摄像头。

    真想潇洒退出,瞧起来多酷。

    是徐特助送林烟到起居室:“我给您点餐了,估计快到了。”

    林烟没吃,窝在地毯上开投影仪看片子,眼睛疲乏躺着就睡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那两块墓碑的主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呼吸同时停止。

    而那两个人是林烟的亲生父母。

    新闻报道说是非法洗钱才双双自裁,林家那么大的家业一夜垮台,又一夜之中,是闵家出手极力压下所有流言,封口所有新闻报道。

    一份光明正大的证据放在谣言前,落款闵行洲。

    没人敢反驳,谣言止,毕竟是有理据。

    就一天,港城再也没人敢提起往事,她还是林家的大小姐。

    可是林家族辈旁支把她的父母当成污点,除出族谱,像一块羞耻布扔掉。

    闵家上门提亲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答应做闵行洲三年的妻子。

    林烟梦醒,接了杯水解渴,手指沾水,对玻璃窗橱画一只兔子,她父亲母亲真没有犯法。

    父亲母亲的名声是闵行洲、是闵家护住的。

    她记下一辈子,父亲母亲没有带污点离开人世。

    这份于闵行洲举手之劳的情,从成为他女人的第一晚,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从恩情到权,再到利益最大化,再到闵行洲偶尔的一点责任,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靠近,就一不小心,把游离在边缘的她彻底吞噬进去,该怎么逃她不知道。

    她有很多想要的东西,这些同样离不开闵太太的身份。

    很久后闵行洲推门进来,林烟赤着脚扑到闵行洲怀里,磨着。

    闵行洲解着衬衣扣子,低头看她,眼神不冷不热,“吃饭没。”

    林烟声音细细的,“我做噩梦了。”

    闵行洲太了解林烟以往有事没事都在撒娇的样子,不太信她的话,“撒娇不是你这样的,太多真的会腻,老实点。”

    林烟抬头仰望闵行洲:“那要怎样。”

    他说:“让徐特助送你回家。”

    林烟偏不,“你送,徐特助废话很多。”

    闵行洲看起来没什么耐心,掠过她坐在沙发上:“你不会让他闭嘴。”

    林烟怎么不会,女人的心思你说他懂不懂。

    林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周太太。

    周太太说,“你买好东西没,我已经煮好晚餐。”

    玻璃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林烟乖乖穿上鞋,拿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我忘记周太太了,昨晚追的电视剧还没追完。”

    突然就走了。

    是徐特助亲自送她回别墅,还是那么爱聊天。

    林烟来一句:“你老板叫你少说话,不然扣奖金。”

    徐特助贼乖巧。

    中途,林烟去药店拿几瓶除疤、止痛的药。

    回到别墅区,林烟接到王导的电话,王导放她十天假,把她的戏份延后。

    这要是她不是闵太太,保不定被导演骂不识抬举。

    林烟和周太太吃晚餐,决定从小三前夫下手。

    一个赌徒,再多的钱也养不住无底洞的贪婪。

    结果第二天,周太太被告上法庭,身份证多次酒店开房,与鸭子出轨,有图片证实,证据确凿。这事儿提前被传开,周太太被盖上出轨的帽子。

    法院传唤调查,要求离婚,周太太必须净身出户,这是结结实实打了廖家一巴掌,男人狠起来真的好可怕。

    周太太叫廖未芝。

    廖未芝家三代书香世家,从未这么被人打脸。

    廖未芝这回没有哭,大概心已死:“我没有出轨,他真狠得起心,难怪每次出外都用我的身份证,他又不回来把我留在房间让人送好吃的上来,一切都算好了呢,呵…”

    酒店摄像头录像最多保存三个月,凤凰男的城府。

    林烟踢了踢石阶:“去找她前夫。”

    “我不玩了,累了。”廖未芝苦笑,“你回去拍戏吧,要好好的别学我那么傻。”

    林烟说:“都走到这里了,看不到周启阳落败,我心里挺窝火。”

    廖未芝低头:“我的名声如今不好,跟我处怕会对你闵太太的名声不利。”

    林烟应:“这有什么,应该没人敢说我。”

    哪怕知道闵行洲不爱她,这个圈子都没人敢对她不敬。

    廖未芝同样清楚,她廖未芝的父亲都要敬林烟三分,可还是不太舍得,林烟十指不沾阳春水,简直了,这时候脑子里竟还对林烟升保护欲。

    廖未芝笑了,不说。

    就凭她们两张嘴去找谁说事情真相,但廖未芝听林烟的,驳回法院上诉。

    下午林烟花钱买小道消息,在市郊区的小巷里找到赌徒。

    林烟问那名赌徒:“你前妻给你多少钱,我们加倍。”

    赌徒玩笑道:“你在说什么。”

    林烟略过:“你就开个价。”

    赌徒天价:“五千万。”

    林烟淡淡:“可以,请说出你的价值。”

    “找我帮你们?”赌徒带回鸭舌帽,“老实说,是不是带录音笔?”

    廖未芝忙捏紧包,拉林烟的手退步。

    赌徒步步紧逼:“想套话?我什么人,见过的世面比你吃的盐多!”

    林烟后退,赌徒的手伸过来,想碰林烟,好在林烟反应快。

    “你还挺漂亮,是哪个男人的金丝雀,啧啧,眼睛都出水了,真可怜,真娇。”

    林烟壮着胆子:“你的老婆背着你出轨了,你就这么能忍?”

    果然男人都受不得绿帽,特别被人当场戳破,赌徒气得牙痒痒:“他玛的!再说一遍。”

    林烟继续刺激,“她会在别的男人床上说你不行,你就是他们快乐的牺牲品,你的前妻在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出轨,那孩子我们查过,3岁零9个月,你自己算时间。”

    “我弄死你信不信。”赌徒脱掉帽子,伸手想掐住林烟脖子。

    林烟越过赌徒的肩膀看去,抬起下巴:“我不怕你,我带了保镖。”

    两个弱女子,赌徒都想笑,可很快赌徒的肩膀被保镖按住,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小巷的尽头黑压压的十来个保镖。

    闵家太子爷的保镖,林烟借来用的,见赌徒还是挺怕的,幸好留一手。

    打又打不过,横又横不过,骂又骂不过,说又说不过,除了钱多她啥也不是。

    寡不敌众当前,赌徒收敛不少暴唳。

他要和尤璇复合

    林烟接着说,“想好一点,你是在包庇那个男人违法,你也逃不掉。”

    赌徒咬牙道:“你没有证据。”

    林烟低头问,“你知道港城廖家吗?”

    赌徒:“知道又怎样。”

    “三天。”林烟把一串号码递给赌徒,“只要你肯去做亲子鉴定,指认周启阳,廖家不会亏待你。”

    赌徒可没被威胁:“那是我孩子,我指认什么。”

    林烟搂廖未芝离开,话已经到这,该怎么选择留给对方。

    等林烟离开干净后。

    一名保镖把赌徒压到墙上,恶狠狠的威胁赌徒:“我老板让你接电话。”

    赌徒哪知通话对面是谁,吊儿郎当:“谁啊,那是你女人吗,长得还挺水的。”

    男人声音低沉冷漠:“你想碰我夫人?嗯?”

    最后一个嗯字,藏于喉中溢出。

    港城的天选之子,玩的是杀伐果断。

    赌徒没稳住神,皱眉问:“你…你是谁。”

    男人咬着烟,好半响弹掉烟灰,“闵行洲。”

    闵行洲三个字的份量太过于震撼,赌徒不太相信:“骗什么人啊,老子怎会接到他的电话。”

    闵行洲浅薄的两个字:“动手。”

    就一秒,保镖一拳打到赌徒嘴巴,都是血,牙没了好像。

    闵行洲似不太满意:“重些。”

    保镖又一拳。

    赌徒瞬间颅内清醒,疯狂对着手机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手没有碰到你太太,我现在…我我我该做什么,您说。”

    闵行洲扔掉烟头,缓声,“怎么?需要我教你做事?”态度寡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消失在港城,无声无息。”

    手机啪哒丢到桌子,闵行洲往椅子重重一靠,这女人,她自己都慌死了,还去帮别人出头。

    跟赌徒交易,她哪偷来的勇气。

    边上的徐特助跟闵行洲说:“太太手受伤了,昨晚她拿了很多止疼药。”

    闵行洲没说什么。

    徐特助实在没忍住,想赌这个男人有没有一点感情,哪怕一丝愧疚感都行:“上回太太淋雨发烧了,但我没跟您说,我怕您不去横城,她会伤心。”

    闵行洲抬了一下眼皮:“什么时候。”

    徐特助记得:“11月9号。”

    闵行洲仰头,没什么情绪:“我又不是医生。”

    徐特助默默整理文件,看来,这份感情真不成了。

    尤璇在总裁心中占比大,爱过伤过恨过挣扎过沉默过得不到过,还是放不下。

    尤璇再怎么任性,他闵行洲的女人,他怎会不宠,世人再觉得尤璇配不上他,他都乐意。

    和太太,是一场没感情的风月,玩腻就会散。

    一间奢华的高档会所,门外皆是顶级跑车,天之骄子的富二代们,以及漂亮的嫩模,齐聚一屋。

    环境不是烟雾酒味恶臭,只有沉香悠长的味道,毕竟闵行洲在。

    闵行洲挑剔,尽管他同样抽烟。

    秦涛在打桌球,注意到那些漂亮妞眼巴巴地盯着闵行洲,像粘住一块巨好的肉。

    闵家掌权人哪那么好啃,站在这个位置,名利地位都有,养一屋子金丝雀他那是随随便便,不过也要他乐意才得。

    秦涛收杆,把那些漂亮妞赶走,坐到闵行洲身边:“今天忙不忙?”

    闵行洲人很懒散,一个忙字,语气敷衍得不得了。

    秦涛给台球杆擦巧克粉,“要不要喝几杯,我安排。”

    闵行洲很淡:“不喝,开车。”

    秦涛赔笑着脸试探,“叫小嫂子来接,她不是放假在家么。”

    闵行洲显得烦躁,“提她做什么。”

    秦涛扇自己两嘴巴子,明知道这个男人的态度还去试探,他妈的。

    秦涛换话题打趣:“唉,我孤家寡人的,突然想结婚了。”

    闵行洲懒得跟秦涛说话,接过旁人递来的清茶,贴在唇边也不着急喝。

    就是那种矜贵,浅薄,气场强,与生俱来的。

    闵行洲这个人身边有过很多女人,全是主动来的,贪图权势与皮相的都有,轮番上阵,他的心禁得没有半点动容,从不把谈情说爱挂在嘴边。

    就一个尤璇走进他心里。

    秦涛低声默念:“尤璇真尼玛会玩弄男人,草!”

    闵行洲自然没听到,和朋友聊股价谈笑风生。

    赵公子,顾公子过来给闵行洲递酒,秦涛始终坐在角落沉默发呆,呆不住,又把漂亮妞们招呼回来一起打台球。

    这种场子已经习惯这种气氛,秦涛记得,尤璇和闵行洲就是这样的场合认识,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的尤璇放在一堆女人当中,最绝色,勾得闵行洲欲火难消。

    后半场,闵行洲要离开,秦涛收起那件西装外套亲自送闵行洲出门:“我送你吧。”

    闵行洲瞥他一眼:“打什么心思。”

    秦涛壮了胆:“你要踢小嫂子出局是吗。”

    闵行洲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淡:“等她想通,也该结束了。”

    秦涛沉默了,狠还是他闵行洲狠,要把林烟踢出局。

    薄情得离谱。

    秦涛问:“你亲自跟小嫂子说过吗。”

    闵行洲燃上烟,吸了好几口:“说过她不听,她跟我那么久,不太忍心一脚踢开。”

    林烟太脆弱,又爱哭,突然说不要她她肯定适应不过来,放在港城,除了他闵行洲,没人养得起她的骄奢。

    秦涛眉眼黯淡下去:“现在呢。”

    闵行洲寡淡得很,不想说话,他已经很久没碰林烟,保持界线。

    “你有够…”无情的字词秦涛憋回肚子,但凡面前的人不叫闵行洲,他真能动起手打人,可他不敢得罪闵行洲,真不敢。

    也不能怪闵行洲,明着说过不谈感情签协议,明明是林烟糊涂陷进去。

    这他妈的都什么事,秦涛自己都看糊涂了。

    秦涛轻问:“尤璇想回来了对不对,我祝福你们恩恩爱爱永不分散。”

    闵行洲嗯一声。

    秦涛气得牙痒痒,一个做过外围的女人怎就入闵公子的眼!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他闵公子还愿意纵。

    秦涛低下头,“陆家小姐办婚宴,希望小嫂子去当伴娘,跟你说一声,毕竟是你闵家的太太。”

她欲到神髓

    闵行洲没说话,坐进驾驶位踩油门,手搭在车窗弹烟灰,男人味浓得狠,那股子矜贵潇洒的冲劲拿捏得死,连保安都要齐齐恭敬弯腰送他。

    “您开车小心,闵公子。”

    权贵的本性,淋漓尽致。

    闵公子生活在花花世界,对几位用过情?三妻四妾都没问题。

    林烟那点手段讲真,无法打通他的占有欲和偏爱。

    林烟夜里没怎么睡,追剧追的,接到秦涛的电话。

    林烟倚在门边,两眼朦胧,看见秦涛从副驾驶拎出一袋纸盒。秦涛对林烟真没有男女之情,有些东西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青梅竹马,就好像她的亲哥哥,秦涛从小保护她惯了舍不得她受半点欺负,“给你买了宵夜,拿着。”

    林烟接过问:“今晚不去浪?”

    秦涛摊手:“没心情浪。”

    林烟打哈欠,秦涛转身坐上跑车,潇洒道:“我走了,你少熬夜。”

    林烟提着进客厅打开来吃,是她爱吃的点心和老鸭汤,还热乎的,不腻,但总觉得秦涛这一趟话里有话,林烟猜不出。

    第二天,赌徒私下愿意做亲子鉴定,陪庭作证。

    林烟是没想到答应这么快,明明价钱还没谈好呢,但看着廖未芝,憔悴很多,打的高配水光针似乎在那一刻全失效。

    咖啡厅里,林烟喝水一声不吭。

    周启阳终于肯见面,四十年岁的男人,还没有白头发,西装马甲,精神得很。

    “你带她?怕我啊。”周启阳问廖未芝,笑道,“不要把闵家扯进来,送她回去。”

    廖未芝没忍住,把咖啡全泼周启阳脸上。周启阳抹了把脸:“你个泼妇,坐下好好谈,丢不丢人啊你。”

    廖未芝:“我带过来的嫁妆,你和狐狸精一分都别想拿!”

    周启阳说:“什么狐狸精?我爱她,一直爱她怎么了。”

    廖未芝捏紧手,恨不得扑过去撕碎这个凤凰男:“渣男,小三,我告到你身败名裂为止。”

    周启阳:“你别再去骚扰我的爱人,她和孩子无辜的。”都这个时候,周先生心里惦记的还是小三,就这句话比上脸打你巴掌还要恶心。

    “我们的孩子不是孩子,你真行啊凤凰哥。”廖未芝提包走人,临走又拿水泼周先生一身,“明天法庭见。”

    周启阳问服务生拿帕子擦脸,“神经病,我倒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

    说完,周启阳还特意跟林烟打招呼:“抱歉,看笑话了。”

    林烟没理凤凰哥,挽廖未芝的手离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赌徒那一方很顺利,亲子鉴定出来的时候:“孩子确实不是我的,你们记得给钱。”

    当天开第一庭,周启阳没来,廖未芝在家里搜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和那孩子做亲子鉴定。

    林烟坐在席位上,听法官宣读,宣周启阳和三岁小孩必须做亲子鉴定再二次上诉。

    曾经恩爱甜蜜的夫妻,如今一个是原告,一个是被告,恨不得亲手弄死对方。

    林烟发给闵行洲一条短信:“突然不想爱你了,下场真没多好”

    闵行洲没回。

    林烟又发一条:“你出轨过吗”

    石沉大海,林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男人就算出轨会跟你直说?可她在乎那个答案,有或者没有。

    如果有,她情愿退出,闵行洲的态度全指向有,前任太迷人,那位闵公子大概率把持不住。

    听到喜讯,陆家小姐和赵家公子联姻,于三天后在豪宅举行婚宴,邀请林烟做伴娘。

    林烟得去,陆家小姐是她很好的闺蜜,赵家公子一个圈里玩过的,大家都熟。

    这天,周启阳亲子鉴定出来了,证实周启阳婚内重组家庭,同样廖未芝酒店出轨的事还在。圈子里迅速传开,廖未芝要求周启阳赔付巨额嫁妆,整个人无波无澜。

    廖未芝脸颊红肿,额头破血,周启阳打的,在别墅里,两场官司下来,两个人名声都臭了。

    林烟翻碘伏给廖未芝擦伤口:“去医院。”

    廖未芝摇头:“我好累。”

    林烟说:“可别想不开。”

    廖未芝抱住林烟,埋在林烟怀里:“我知道,我们的娱乐公司还没起来呢,我怎能倒下,我廖未芝金枝玉叶,出生衣食无忧,倒不下的。”

    林烟夸她:“廖总以后多关照我。”

    廖未芝扑哧一笑,“你这个人,不过谢谢你陪我啊,不然我真扛不下去。”

    陆家千金和赵公子的婚礼如期举行,豪门联姻,场面盛宴,圈里该来的都来了。

    林烟作为伴娘出席,一眼就看到露天阳台的高大西装身影,男人身旁围满阿谀奉承的人。

    穿西装气场显贵的人,她觉得也就闵行洲了。

    从出生就贵为只手遮天的存在,港城第一把交椅,闵行洲的确有资本嚣张。

    同样,这是几天来,闵行洲头回遇到她面,抹胸式的白色高定长裙,后腰窝露空设计,那一片软腰白且媚,荷尔蒙作祟的味道。

    她朝他走来,高跟鞋隐约拢没在纱裙下,走一步,下半截美腿嫩到反光,她最适合这种风格,半隐半藏。

    国际模特走T台都没她底子有气质。

    林烟站在闵行洲前面,手跟一滩水似的勾住他脖子:“一点都不想我吗,打算不要我了?”

    女人低调的白开水妆容,不抢风头,却也欲到神髓,闵行洲语气闲散,“今天挺漂亮。”

    林烟问:“以前不漂亮?”

    他简单应,“都漂亮。”

    林烟追问:“什么时候最漂亮。”

    闵行洲话有所指,“你觉得呢。”

    不远处,新娘在台上拿麦克风喊:“林烟,出来接捧花,躲哪里去了。”

    喊的时候,林烟远离男人一步,站在男人身旁,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

    身旁有闵行洲强悍的气场,令林烟特别有底气和淡定。

    有人打趣:“已经是闵太太,接捧花的该是未婚女子。”

    新娘哼鼻:“礼俗是死的,我就想给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捧花就是故意且歪打正着落到林烟怀里,闵行洲靠在那儿,神闲得像个局外人。

神魂颠倒

    有熟人打招呼,林烟摆好裙摆离开。

    礼服是新娘给林烟挑的,范儿真带感。

    新娘端酒过来,问闵行洲,“要不是碍着你的身份,真不知道多少男人眼睛粘她身上流哈喇子,那贴身的S线,那臀那胸那牛奶肌,国外那种大野货都不及她。”

    “是么。”闵行洲目光投向林烟的背影,神色常常。

    新娘继续称赞:“你可真有口福,我选的礼服不错吧。”

    闵行洲收回目光,“故意?”

    新娘缩着脖子笑:“穿衣自由,你再不珍惜她就跑别的男人怀里,我不信她离了你会找不到下家宠,她真的软,我捏过她腰,手感绝了。”

    闵行洲单手插裤兜,淡然转身,“我不介意天天晚上约你丈夫出来,游艇宴。”

    新娘竖起大拇指,点点头,“你狠。”

    真不要跟港城这群花花公子谈恋爱,他们心里素质太硬,没本领真拿不稳他们。

    感觉全是闵行洲带坏,个个流连纸醉金迷,个个刀枪不入断情绝爱。

    陆家和闵家沾亲,新娘按辈分还得喊闵行洲一声长辈。

    林烟和闺蜜们聊天,秦涛他们也在,游泳池边的吧台一伙富二代全围在一起了,基本从小玩到大,不知道谁丢不掉习惯:“林妹妹,到你转盘了。”

    林烟不信邪,食指一叮,指针还是指到酒:“偷偷放磁铁了?”

    秦涛忙摆手:“就你一个人转到酒,怎么放磁铁。”

    赵公子递给林烟重新来:“你喝不得就不喝,我们看不见,重新转。”

    林烟又耍赖,重新一叮转盘指针还是指到酒,这回一瓶。

    赵公子笑:“命中注定。”

    林烟四处搜寻闵行洲的身影,想让闵行洲来喝。

    新娘盖住林烟的酒杯:“我替你喝。”

    林烟哪能让新娘替她挡酒,新婚夜她岂不成罪人,自己倒喝半杯,自己的闺蜜新婚,这点酒有什么不值得喝的。

    轮到秦涛,说出一个自己知道的秘密,秦涛看着林烟一眼,最后自罚三杯。

    林烟问,“看我干嘛,跟我有关?”

    秦涛扑哧一笑:“嫂子别乱误会啊。”

    转盘又轮到林烟,玩着玩着酒喝多了,倒也不至于不省人事。

    跌跌撞撞去找闵行洲的身影,在服侍生指引下去休息房,推开门,里头坐的都是商界翘楚的大佬,闵行洲坐在中央,不知道在谈什么。

    见林烟出现,所有人很识相地打招呼离开,临走还不忘客气一声闵太太好。

    林烟搭着门走过去,裙摆没人提扭到脚,疼得她一声娇嗔“啊”,媚出水了。

    闵行洲漫不经心抽着烟,凝视她,没有要动的意思。

    林烟就不走了,整个人伏在门边,委屈巴巴地望着闵行洲,她喝完酒如今全身软乎乎,没力气走路,她手机在包里,包在车上,车钥匙给谁了?好像在门童那边看管,具体哪一个门童她现在不记得,脸到底长什么样子?没有钥匙怎么找代驾?她怎么回家?

    林烟咬唇,“我车钥匙和手机都不见了。”

    闵行洲一个电话吩咐人去查去找,那些人都听闵行洲的话,很快去办事。

    半响,他示意身旁的位置:“过来。”

    林烟醉得乖巧,哦了一声,走得几步路,根本站不稳,整个人跌在地毯上,伏在闵行洲腿中间,正中间。

    她微微抬头看闵行洲,视线一对,闵行洲皮相就是有那个资本让她堕落深陷,万里挑一的英气硬朗,偏对待感情若即若离,玩的时候放纵蛰伏,不爱又随时抽身干净。

    跟他,他条件大方,把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一旦爱上他可就出不来,无底洞来着。

    她开口,“我要醒酒药。”

    闵行洲弯下身,手里抽着烟,视线掠过她头顶:“好玩么,干脆醉着。”

    嘲弄,淡漠。

    几缕清冽的烟雾挡着,尼古丁味儿浓,林烟有些辩不清闵行洲的神色,但他还真不给她找醒酒药。

    她埋怨:“真狠心,看我难受也不管。”

    狠心吗,闵行洲不清楚,那一群人都喜欢围着林烟转,他不清楚林烟为什么有那个魅力,不分男女,爱把林烟当团宠,离开他,林烟确实能从里面找到下家。

    没一会儿,车钥匙和手机已经送到休息室。

    秦涛靠在门边,“我们都喝酒了没法送她回去,找代驾不好吧,她醉成这样。”

    闵行洲语气平平,“她还认得我。”

    秦涛这回不知道说什么,这个不争气的林烟醉酒都不装,秦涛笑着摆手:“我回去了,你女人你自己管。”

    休息房安静了,林烟恶心想吐,跑一趟卫生间出来,她把脸埋在闵行洲怀里,牙齿虚虚咬他的衬衣扣子,咬完这一颗,又咬另一个颗,这牙尖儿。

    闵行洲坐在那儿任她闹,神色平静。

    林烟就会撒娇,“你送我回家行不行。”

    闵行洲说,“要等,我事情没办完。”

    “嗯。”林烟乖了,安静了。

    后来,赵家进来人,陆赵联姻,而陆家跟闵家是表亲,这些层关系多得复杂。

    林烟醉意深,自然听不懂他们在商谈什么,港城这个权贵圈利益牵扯是怎么也离不开闵家。

    但林烟能猜到,赵家要跟闵家绑一起,扩大财阀圈利益。

    闵行洲一路开着车,林烟就一路闹腾,半响又要喊下车想吐,闵行洲给她解安全带,她整个人躲他怀里蹭:“外面冷,我不下车,我不下。”

    软软的一团挨上来,闵行洲撩眼皮,“你吐我车上试试。”

    林烟说,“你可以换车。”

    闵行洲语气淡:“刚买。”

    他闵行洲差那点钱么,林烟心里越发不舒服:“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真的会吐。”

    闵行洲看都不带看她,彻底解开安全带。

    她知道闵行洲这个人洁癖,林烟推门下车,车停在江北大桥上,夜晚的江风吹来叫人清醒得很。

    桥面几百米长,车流不多,林烟伏在栏杆看两岸的城市灯火。

    闵行洲递来一瓶矿泉水,林烟小喝了一口,拧盖收在手里,回头看向闵行洲。

    他懒散的倚在车门,特绝情这个男人。

    一旦不存在协议里的责任,他还能记得你是谁。

撩乱错综

    林烟走过去,踮起脚尖,把头压在他肩膀,闻他身上好闻的冷调香氛。闵行洲习惯任她粘,没推开没主动,你又能把她怎么办。

    沉默一久,林烟说:“你腻了是吗,撕协议的时候提前一下,别整的太突然。”

    闵行洲言语寡淡,“想找下家了?”

    林烟不知道找什么下家,跟过闵行洲她不清楚还会爱上谁,闵行洲能给的,别的男人根本没法给,半响她认真道,“不找,你帮我要林家继承权,跟你这么久我值这个条件吗。”

    他轻笑,“林家给你你拿得稳么。”

    林烟压下脸,“我父亲母亲的心血我自然舍不得毁在我手里。”

    没有闵太太这层身份,林家家业到她手里真就前途未卜,商场即是权谋场,不是闹着玩,继承权抢的也是命,背后是多少的肮脏不堪。

    闵行洲对怀里的女人无动于衷,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江北大桥,车牌4133。”话不是对林烟说。

    林烟愣住:“什么。”

    闵行洲看她的脸,“毁照片。”

    林烟知道自己在外面到处有狗仔跟踪偷拍,往日那个圈子安防很硬狗仔自然靠不近,现在大马路上缠闵行洲,金主真面目的大瓜,狗仔干这行要吃饭,花钱买掉于闵行洲来说太容易。

    林烟清楚,他是怕前任那个女人吃醋,曝光婚事对闵行洲真没什么损失,他是舍不得前任那个女人难过不是。

    但林烟没问什么。

    前方三百米两辆车同时急速刹车,拦与被拦的状态,林烟手提裙摆漫步走过去,车上下来两个狗仔,林烟最是熟悉,她很多不入流的照片都是这两个狗仔拍到的,像见老熟人一样打招呼:“拍到什么,给我看看。”

    狗仔忙将相机递出,都不犹豫,“您拿。”

    七八张,从她黏闵行洲开始拍,技术倒是不错,像街头情侣的氛围图,要不是了解闵行洲的脾性,指不定误会他们有多恩爱。

    林烟问:“多少钱。”

    狗仔摇头,又幡然醒悟:“您随意。”

    林烟的金主是闵行洲,就是闵行洲!但这回能賺大钱还是惹到祸事,狗仔拿不定,钱不敢要了这回。

    “我出钱,以后别跟拍我了好不好。”林烟拿走底胶扔江里,抛得潇潇洒洒。

    闵行洲姿态懒散靠在车门,拿根烟放嘴里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她不是耍性子的感觉。闵行洲很喜欢林烟的聪明,他态度都这么明显,她要是还送上门来这就有点廉价且厌烦了。

    闵行洲自问没亏待过林烟,玩玩就过了,他们之间要说有的只剩下性,明码标价。

    香烟点燃,闵行洲看林烟的目光越来越幽深,该给她什么好结束这段荒唐的风月。

    钱?

    权?

    这个女人离开这些怕会被别人欺负惨,给养娇了。

    生理上她确实很能满足他,每一次都足够回味,闵行洲捏烟蒂的手有些痒,也不知道还有哪痒。

    狗仔收码后点头,“林老师您以后就是花钱让我们跟,我们都不会跟,祝林老师和闵先生恩爱幸福。”

    鬼话,林烟笑着走向闵行洲,“酒醒了,送我回家吧。”

    闵行洲扔掉烟头打开车门,从头到尾漫不经心且沉默。

    新娘与新郎的视频在群里传出来,林烟刷手机看,混不吝公子和刁蛮千金,这以后的日子该是热闹有趣的。

    到别墅区,闵行洲没动没说话,林烟愣了会儿神才下车。

    闵行洲启动引擎按钮离开干净。

    第二天,林烟接到廖未芝的电话去写字楼。

    林烟并不会管理娱乐公司,挂个老板的名头,全交给廖未芝管理,这算是她的一块敲门砖。

    廖未芝状态也就那样,一时半会还没从恨意中拔出身,只是廖未芝学会抽烟了,一根又一根。

    林烟终于明白,有些人身上无力的寂寞感怎么来,受过情伤,尼古丁入喉过脑,最是能短暂麻痹过往那些点滴。

    廖未芝说:“公司前置批文已经下来,我们挖人很顺利。”

    在茶水间正谈得起劲,保安小跑过来:“有个人来找廖总,对方是个女子还耍赖脱衣服喊非礼,我们根本拦不住。”

    “廖未芝!”

    是小三的声音,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掉几个档次,“你们为什么把启阳海外的账户冻结了,有病吗。”

    廖未芝搁下水杯:“他涉嫌诈骗,诈骗我。”

    小三忙翻包,掏出几张卡:“那你先让人解我的卡,你们夫妻离婚的事跟我没关系。”

    看小三那样,明显是出来买买买卡被停,买不动奢侈品。

    廖未芝苦涩一笑,过往几年,这个小三到底花去多少钱,想想心真痛,心痛可怜的人民币:“周氏企业靠廖家投资起来,廖家自然有方法停你们的卡。”

    小三气得眼发红,想扑过来,被保安架住肩膀,“辛苦的是启阳,你们凭什么摧毁他所有的努力,你们凭什么断他的后路,你们知不知道他多不容易。”

    林烟记得,资本圈都在远离除名凤凰哥周启阳,永不合作。

    再怎么机关算尽,周启阳负债破产迟早的事。

    廖未芝头一回笑得轻松:“他辛苦?没有资本人脉,他那点辛苦算什么东西,屁都不是,你还是太年轻。”

    小三咬牙切齿:“你们这群肮脏的资本家,只会联合起来欺负人,我要曝光你们。”

    林烟没再听下去,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号码:“把幸福小区b栋的房收了,说法院代理廖小姐的婚后财产。”

    小三最终是哭着闹着被赶走,看起来很狼狈,同第一次见面耀武扬威的样子云泥之别。

    廖未芝走过来:“周启阳的事廖家欠你一份人情,有时间跟我回廖家吃个饭,我父母都想见你。”

    林烟皱眉:“嗯?关我什么事。”

    廖未芝笑着没说话,赌徒的事,闵行洲出手帮林烟,这事权贵圈多少懂一点,不然对付周启阳能那么轻松?这人情廖家愿意给闵太太。

    廖家诚心给的,是闵行洲搭的线,只是林烟不清楚。

    啧,廖未芝觉得这对协议夫妻有趣了。

    廖未芝突然来这么一句,“林烟,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嫁人。”

    林烟没说什么,心透凉的人都爱口出狂言,林烟拎包去找餐厅吃饭。

    对面就是中心大厦PM集团,一整栋都是闵行洲的产业,之所以喜欢来这家餐厅,是因为好吃对她胃口。

    廖未芝给林烟盛汤:“不过去送饭?”

    林烟低声:“不敢,怕难堪。”

她的眼睛,哭了会更美

    廖未芝和她碰杯:“我倒遇见过一次,游轮晚宴上,尤璇想要闵先生拍压轴的皇冠钻石,闵先生说她配不上,两个人就吵架。”

    廖未芝继续说:“她就故意去勾搭一个富二代喝酒,腿都盘人家身上了,贱得慌,激将法激将男人。”

    林烟挺八卦好奇的:“还有吗。”

    廖未芝皱眉:“闵先生那时挺狠,没管她提前离开都不跟她说一声,她耍横把闵先生送她的项链全扔海里,就是会烧钱。”

    林烟问:“经常吵架?”

    廖未芝点头:“那时候我们还以为该分了该分了,都烧香押注了,第二天她又搂着闵先生的胳膊出现,又飞去国外度假。”

    “闵先生公司挺忙的都敌不过她磨,全程陪她烧钱。”廖未芝说。

    林烟说:“这可太宠了,难怪那么多人劝我放弃。”

    廖未芝突然悄悄说:“闵先生一开始是养她玩的,结果尤璇几招欲擒故纵,来来迂回战术,男人玩出刺激挑战了。”

    林烟皱眉,“你们怎么那么盼尤璇和他分手?还下注。”

    廖未芝说:“觉得尤璇配不上闵先生,门不当户不对的,家世好的那方永远吃亏,像我。”

    林烟嘴里慢慢咬着酥虾,半响拿帕子轻掩擦拭嘴角,“闵行洲不需要门当户对,他只需要他爱的。”

    廖未芝笑起来:“那你怎么不去哄哄,就这么退出?不攻心他如何爱你,他没拒绝你就代表对你存在好感,你比尤璇差哪里?如果她够爱尤璇,他肯定拒绝你。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林烟招呼服务员买单,边扫码边说:“不要给我上毒鸡汤。”

    服务员弯腰说:“小姐你好,我们餐厅绝对没有毒鸡汤。”

    林烟:“….”

    廖未芝扑哧笑,示意服务生离开,继续说:“毒鸡汤是不好,你还有选择吗林烟?”廖未芝点明,“你爷爷撑不下去了不是吗,继承权还没下来不是吗。”

    林烟已经很久没回林家,那个地方令她感到恶心。

    廖未芝给她倒果汁:“你跟林家那群老江湖争继承权你有什么胜算吗?”

    林烟根本没有胜算,林家的财产是父亲半辈子打下的,父亲离开的突然,并没有留下遗嘱声明,而她是女子,林家可没有打算分给她的意思。

    “闵行洲答应帮我要。”

    廖未芝问:“你拿到就离婚?”

    林烟玩着手机,“我看他那样,他是打算和尤璇复合,就剩没想好该怎么踹掉我。”

    林烟补一句,“心肠硬得要死。”

    廖未芝:“他来真的啊?他到底看上尤璇什么了,喜欢速度与激情啊,她身材有你的好么。”

    林烟拿叉子轻轻叉住圣女果,往廖未芝嘴里塞:“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处理。”

    “太太,您在这儿吃饭呀。”走过来打招呼的是徐特助。

    林烟客气道:“随便点,我买单。”

    徐特助只好笑着去点单,提着咖啡和果汁回办公大楼,一口一个太太请客。

    “太太怎么不来公司?都好久了。”

    “大明星拍戏能不忙吗,一天天的都想见她,又想要签名啊,签名手不酸么。”

    “我侄女可是她粉丝,太太乐意签。”

    “但她说要去逛街,就没时间上来了。”

    会议室门开,所有人立刻闭嘴,手里捧着咖啡低头:“总裁。”

    闵行洲不明白林烟人缘怎就那么好,盯了半响徐特助手里的咖啡,倒没什么兴趣。推门回到总裁办,却在那一秒,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柔冲脑。

    “徐特助,你手机落我这里了。”

    闵行洲手停在门把上,目光一瞥,就看到林烟站在招待处挥着一部手机,视线一对,她眼圈还是粉粉的,一双很适合哭的眼睛,哭了会更美。

    “谢谢太太,还劳烦你亲自过来。”徐特助忙过去接,“我都给忘了。”

    闵行洲呵一声,扭头进门,是忘还是故意。

    林烟看着男人的背影,笑着打招呼:“行洲,你吃饭没。”

    闵行洲回一句:“没有。”

    林烟按电梯层:“哦,那你要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

    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并不是专门来,又无意膈应人一句,我不给你送饭你自己吃。

    闵行洲坐到沙发上拿出烟盒,续上烟抽着,推走秘书递来的合同,抽完一根烟,沉默中嗤笑一声,拿车钥匙出门。

    林烟出电梯后接到闵家老爷子的电话,要接她回老宅住,林烟本来想拒绝,那边两个老人一人一句软磨硬泡,林烟去了。

    两个老人在院子里下象棋,林烟站在老太太身后,手轻轻给老太太捏肩,佣人有给她准备凳子,但她还是喜欢站着看这盘棋。

    “奶奶,走马。”

    老人家眼睛一盯,认认真真照着做。

    闵家老爷子吃子:“我有炮,你们没想到吧。”

    林烟提醒:“奶奶,走车,可以吃他炮。”

    一场下来,闵家老爷子认输,可就是爱嘴硬:“要是没有小烟,你能赢我?哼。”

    老太太语气有些怨:“你们姓闵的就是不会让女孩子一点点,小烟当然是站我这边的,嫁来你们闵家都是讨苦头吃。”

    话是这样说,港城最尊贵的身份还得是姓闵,物竞天择时势下沉者为王,姓闵的先不说三妻四妾,可曾没有亏待过跟自己的女人,闵老爷子笑着摘下老花眼镜,揉了揉:“行洲怎么没来?”

    林烟敷衍:“他很忙的。”

    闵家老爷子招呼她坐下,把好吃的零食全推林烟面前:“告诉爷爷,你后悔了是吗。”

    林烟没说话。

    闵老爷子沉默半响,静静看着她:“小烟再争取争取好不好,爷爷知道你委屈,可爷爷也有私心,舍不得你走。”

    林烟客套话说得溜,老人家哄哄就是了,亲手给老人家削梨,笑得轻松:“我不会走的,爷爷奶奶对我那么好,我哪里舍得呢。”

    闵老爷子低头笑,又怎会不知道她这张嘴爱敷衍了事,拄起拐杖:“你跟我来书房,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还能叫得再顺口呢

    书房亮的是古董灯,古董红木家居,闵老爷子住的地方都喜欢按古风来,品味挺高逼格。

    闵老爷子从抽屉寻到一把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份文件档:“这是你们的婚书,我和你父亲签的协议,但我答应过你父亲,非不得已不能给你。”

    林烟皱眉:“什么事。”

    闵老爷子摊开那些文件,一样一样的说:“这是林家的地契,这是林氏百分二十的股份,以及国外一些房产,他希望你不要掺和林家的事,离开林家这缸污泥,这些钱够你的嫁妆安稳一辈子。”

    林烟沉默了。

    闵老爷子取出毛笔,铺纸张写下:林闻歧

    二十年前的港城新贵骄子,林闻歧。

    她父亲帅掉渣,她母亲说的,经常说,是眼角皱纹笑起来都非常好看的男人魅力。

    “您跟我父亲很熟吗。”

    林烟记得,在父亲离世后的半年,守丧刚刚过,闵家才过来提亲。

    闵老爷子说:“我们私下可是私交,他经常来老宅跟我喝茶下棋,我非常欣赏他的手腕,如果他还在,林家在他手里绝对有资格与闵家旗鼓相当,可惜英才遭妒,他为了你母亲甘愿殒命。”

    林闻歧是个情种,她女儿也是个情种,是死了都要死在一起。

    林烟拿起墨锭研磨,闵老爷子继续开口:“我一直有意联姻,磨好久他答应了,没曾想都没等到宴请的那天,他就走了。”

    林烟放下墨锭,深深鞠躬:“谢谢你们还我父亲清白,但林家我必须要到手。”

    闵老爷子忙示意她站直:“你这孩子,所以爷爷在征求你的想法,你不要,闵家帮你脱身,你要,但你必须是闵太太,否则闵家凭什么去帮你,这是我们最一开始的合作,你忘了吗,打高尔夫球的时候你答应爷爷什么。”

    闵老爷子目光坚定地看向她:“好好去演戏,一切有爷爷。”

    林烟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到闵行洲,他站在池边的围栏边上,单手插兜,拿夹子夹生猪肉一块、一块投喂鳄鱼,闲散且冷漠。

    那几只庞大凶猛的巨兽叫嚣厮杀地争夺口食,水花汹涌扑腾溅起,红色的血液染红半边池,那场面令林烟头皮一阵发麻,害怕在骨子里捣腾。

    闵行洲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漠不关心鳄鱼的死活,一次只有一块,抢到就有肉吃,抢不到只能是弱者。

    鳄鱼凶狠的獠牙滋滋咬着生猪肉,几滴生血溅到闵行洲的手指骨,他蹙了蹙眉,懒散地盯着那一滴血液,林烟清楚,闵行洲那是在兴奋。

    玩遍权谋场惯出来的兴奋,刻骨的。

    听到动静,他眼睛看过来,眼底浓稠隐秘,似乎不知道她怎么在这里。

    林烟接过保镖递的湿帕子,温顺的走过去,给闵行洲擦拭手指,他的手宽厚,修长,有劲,青筋虬结,美感与力量结合。

    池里的厮杀依旧让林烟心凉。

    他低头看林烟一眼,嗓音冰冷:“害怕?”

    林烟轻轻启唇:“怕,但对比之下你更可怕。”

    闵行洲声线极低,欲得要死:“你怕我什么。”

    “怕你不要我,然后丢进池里喂鳄鱼。”林烟打趣,稍稍抬起脸,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你会吗。”

    “不会。”他回答的是后面那个问题。

    林烟清楚但不点破,把湿帕放回托盘,伏在一旁看鳄鱼争夺,若是这点自知之明的定力都没有,白瞎坐那么久闵家掌权人的太太。

    闵行洲问:“怎会在这里。”

    听他意思,林烟猜想,估计是两位老人特意安排他们回老宅见面,这个世上能请动闵行洲的,除了尤璇,就剩下闵家老太太。

    林烟应:“过来看爷爷奶奶。”

    闵行洲像是笑了:“叫得挺顺口。”

    很明显,闵行洲那意思是不太喜欢她跟他家人走近讨好。林烟目光盯紧那只被同类咬伤的鳄鱼,好半响仰头看他,漂亮的上眼皮弧度微弯:“七哥。”她顿了顿,“这回够吗,我还可以叫得更顺口呢。”

    娇滴滴的。

    闵行洲手敲着栏杆,一下,两下,低眸与她对视:“很禁忌。”

    池里肉空。

    保镖端生猪肉过来,闵行洲从林烟身后捉住她的手,带动她夹一块生猪肉,往池里投喂。

    两人身挨身,密不透风,同材料丝质衣服很快融合粘在一起,仿佛有团热火在中间烧,滚烫,糜烂,香汗淋漓。

    闵行洲声音寡淡:“你只适合金屋,不适合外面的尔虞我诈。”

    闵行洲的意思棱模两可,林烟扭头看他:“我是你女人,尔虞我诈有你不是吗,你不是每次都会满足我吗。”

    闵行洲眼底一片闲散,“真看得起你自己。”

    林烟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加深,却不带感情,只是试探。

    闵行洲身形没有任何反应,任她来,回击。

    半响,林烟伸手抹掉男人那片薄唇上的口红痕迹,“你怎么不拒绝,是谁看不起谁。”

    “妻子。”闵行洲并不否认也不解释,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不看她一眼,敷衍了事,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能肯定,跟爱情无关。

    闵行洲拿帕子拭手,离开干净。

    正堂里,闵老爷子和老太太品茶,听佣人陈述那一幕后,老太太问,“你怎么看。”

    闵老爷子眸色变深,端茶杯的手有些抖:“他疯了,他两个都想要。”

    一个养家里宠着,一个养外面爱着。权贵圈外面两个家庭的都有,三方情愿下表面和谐共处,不然那么多私生子哪来。

    可这是在他们闵家,老太太手拍桌子:“我可不允许,哪怕他叫闵行洲,哪怕他有这个本事也不行!”

    闵老爷子隐约有怒,选择安抚老太太:“别激动,有我在。”

    老太太靠背椅:“你早就斗不过他了,他翅膀已经硬有本事狠。”

    确实斗不过,可闵行洲终究姓闵,终究是他们闵家唯一的太子爷。

    老太太收走桌子上的手持,绕在手里:“小烟不会妥协,我还是去菩萨那拜拜,求个曾孙。”

那个问题,没有

    林烟是闵家人接过来,自然没车离开老宅,老太太是算好不让她离开老宅,今晚住在老太太安排的小苑,推开落地窗都是月季花香吹来。

    闵行洲在浴室洗澡,同样没回市中心。

    佣人过来:“少夫人,您的热牛奶。”

    林烟示意佣人放下,并没有碰一口,等浴室水声停,林烟走去衣帽架拿睡袍,走到闵行洲面前,一样一样帮他穿好。

    闵行洲这个人不穿衣服是真欲,但这回林烟能忍,强行不受撩拨。

    回想结婚那段日子,他们是平和相处过来,她喜欢看着他,替他宽衣解带,那时候确实像他的妻子。

    系上带子,林烟低声问:“你睡沙发可以吗。”

    闵行洲神色常常:“我一不回家,你就永远这么生分?”

    林烟收回手:“我身上香水味浓且独特,一不小心沾到可不好,是个人都闻得出来是我的。”

    闵行洲掠过她:“不睡沙发。”

    后来,两个人平躺床上,相安无事,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她没那么矫情真去睡沙发,隔得不近不远,谁也挨不着谁,一点衣角都不相沾。

    永远感觉到闵行洲的冷漠和距离,遥不可及。

    他问:“除了林家还要什么。”

    林烟说:“不要了。”

    后半夜林烟难以入睡,在被窝里转来转去,最终起身去阳台吹冷风。

    闵行洲抽的烟,林烟说不上牌子,外面没有直销的,点打火机点燃,呛很浓,喉里一阵恶心干呕,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像个好奇宝宝。

    “咳、咳!”

    男人从她身后夺走,摁灭丢垃圾桶。

    “抽烟不好。”

    林烟反驳:“你又天天抽。”

    他说:“我身体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她事,以后都不关。

    肩膀忽然凉飕飕的,林烟搂紧肩上下滑的丝质睡袍,却跟她做对,另一边又滑下肩头,索性不理,就这么放浪形骸地站在风里。

    眼神对视下,闵行洲重新燃上一根烟,风大,那点火苗猩红得刺眼,半响,又不约而同移开目光。

    林烟问:“我希望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闵行洲瞥她一眼。

    林烟抿绷唇,手紧紧抓住睡衣系带,好半久才鼓起勇气问,“协议第一条,你出轨没有。”

    沉默,僵持。

    闵行洲弹掉烟灰:“没有。”

    林烟都快忘了,他叫闵行洲,久经商场,承诺这种东西是随时刻在骨子里。

    出轨毁协议这样事,他不会做。

    他的作风是直接撕协议踹开你,才去找回前任。

    林烟沉默好久才想通这个问题。

    林烟转身进去坐在床头,打开投影仪看电影,还是熊出没。

    那杯热牛奶就在枕边,林烟坐在那里盯看好久,牛奶里有药物,这种药物不会伤害身体,只会增加男女感情更近一步,这东西闻着味儿她都能知道是什么,毕竟在别墅时见识过很多次。

    门铃响,有佣人送衣服进来,整齐且带了点黑檀木的香,林烟感官特别清澈。

    闵行洲接过去更衣室换,出来时还看到林烟对那杯牛奶发呆,“想喝?”

    林烟侧身,手枕脸,与闵行洲对视一秒:“我没傻到这种程度,你明明知道是什么东西,没试过?”

    试过,她躺床上三四天,当时跟剧组请假不能去拍戏,这不被黑耍大牌。

    闵行洲系着衬衣纽扣,淡得很:“明天让张叔送你离开。”

    闵行洲这是要离开,不打算留这里过夜,林烟没过问,慢条斯理解开睡衣丝带,赤着脚走进浴室,把自己泡到浴缸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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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811/ 第一时间欣赏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作者:时京京所写的《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为转载作品,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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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介绍:
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位高权重,话说尽事做绝,用情烂到骨子里,可克制,也放纵。

有次起了玩心,养起港城最娇的金枝玉叶,养着养着,栽人手里了。

起初他薄幸:“没爱她,不谈情。”

后来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剧场一:
美人刚从酒局回来,在他怀里几调哭腔脆弱得要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你都不来挡酒,我好害怕好害怕。”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成功把责任全推给男人,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剧场二:
车里的男人咬着烟,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女明星,一袭细碎晚礼裙,曼丽又懒倦,半响他挤熄手中的烟,打理凌乱潦倒的衬衣扭扣,发现少了一粒,还真是又被她盘走。

有点烂有点坏拒绝认知重建总裁vs千娇百媚名伶女星

(闵行洲读x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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