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当钓系美人开撩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文阅读

作者:时京京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情绪剜得空荡(28)

    赵寅跟闵行洲一同离开。

    他喝了酒,赵寅没喝。

    酒庄外面暴雨。

    闵行洲低头看了眼腕表,西服甩肩上,委实讨厌港城没完没了的下雨。

    两个保镖同时撑了两把伞,跟去停车的位置。

    雨打在青瓦石砖,差点盖住赵寅的声音。

    “不要回来吗,林勇看起来并非故意不给。”

    他凝视浅坑荡漾的水波纹,“要什么。”

    要什么,要户口本啊,赵寅的表情笑容极其丰富,开玩笑说,“你给了两回聘礼,一本户口本都要不回来?”

    闵行洲语气不咸不淡,“没你有福气。”

    赵寅一出手,先是领本子才筹备婚礼。

    “非结不可吗,以后就算分离也不需要结婚证才好分家产,你一向大方,又不是分不起。”赵寅说。

    闵行洲换一边手拿外套,“你和廖未芝领来做什么。”

    雨落到赵寅肩膀,赵寅索性拿过伞自己撑,“真心相爱,共度余生。”

    闵行洲笑得清清冷冷。

    懒得评价赵寅和廖未芝的故事。

    车路过江北大桥,窗外大雨未停。

    乌云压顶,檐楼并不开灯,周围的大厦满目灯火,中间伫立的檐楼被掩埋黑暗其中。

    闵行洲看出去,朦胧雨里,似乎映出妩媚的林烟。

    她主演的那部电影叫什么?他不记得,见过宣传海报,印象里,她正儿八经的珍珠大凤冠,怜人粉像,兰花指捏一方丝帕。

    那会儿在书房,她贴到他身上娇声魅惑,给她走后门试镜。

    ——帮帮我好不好

    她擅长京剧,她也爱得要命。

    ——好漂亮,檐楼是送给我?

    ——七哥,我去后台换衣服,唱别的曲子给你听

    他问过林烟,为什么执着于《兰桂》。

    ——是程砚秋先生的克制守礼

    她好天真。

    赵寅挨在那儿,“港城什么都好,就是雨多。”

    闵行洲收回目光,随口一句,“风调雨顺。”

    赵寅乐了,在掌心写下港字。

    “港字带三点水,主打的就是浪风浪雨。”

    闵行洲没再搭理赵寅,手指翻了一页杂志,忽然想起林烟常常问,有没有看过她的电影。

    “去影视城。”

    吩咐是对司机说。

    闵公子没事儿去什么影视城。

    赵寅讶了半响,“还有工作谈?”

    他淡淡地嗯。

    赵寅轻轻指窗外的大雨,“那我呢?外面雨那么大,先送我回上麟府?”

    闵行洲无情样,“自己打车。”

    第二次看电影,提前让影视城换成《霓虹迷幻》,人流最多的时候。

    保镖跟着坐在身后,当初闵家为了捧场给太太争脸面,人人手里一张电影票。

    保镖被迫看过,忘了很多。

    女主云梨和九爷的吻戏好像没了多少,后来听说都是替身,可观众代入,那就是云梨本人。

    “青云。”

    包场的缘由,四下无人的环境,男人的声音格外疲倦失重。

    保镖起身,小心翼翼俯到闵行洲耳边,“我在,您说。”

    他问,“好看吗。”

    保镖点头,“好看,太太演技很好。”

    闵行洲盯着放映银幕布上的画面,正是林烟回眸落泪的画面。

    “说哭就哭。”

    保镖说,“就这场哭戏,当初网络上还封神了呢。”

    云梨哭得没有一点点声音,只有眼泪在眼角流下来,太真,太纯粹,在知道九爷利用她的美色,她回头看九爷的背影,是因为九爷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保镖不懂电影,在他心里确实封神了。

    那个混乱的清末民初,军阀割据,云梨是戏班子旦角儿,飘摇无依,被风流的九爷包养,结果九爷将她送给道上主子。

    两个男人的恩仇,夹在中间的云梨死了。

    被爱上她的第二个男人杀死。

    云梨很傻,替她心里爱的男人挡枪。

    两年前的电影节,自然有门道的内幕,云梨就是因为这个结局,太太才错失影后。

    闵行洲手撑侧脸,矜贵的轮廓渐渐被静谧吞噬,吞噬得一千二净,沉默果然强大,将一个人的情绪剜得空荡。

    在镜头光怪陆离的投彩,云梨下线的时候,闵行洲起身离开。

    不过半小时,车停在别墅门口,闵行洲换鞋上楼,周围静悄悄。

    两只小不点含着奶嘴,睡得香甜。

    闵行洲合上门,“太太呢。”

    陈姨跟在他后面,“太太陪老太太去寺庙烧香了,还没回来。”

    他走下楼梯,“哪的庙。”

    “道安寺。”陈姨补充,“有可能遇到下雨,司机才没着急赶路回来。”

    这场雨来势汹汹。

    闵家老太太本意亲自来道安寺还愿,见林烟清闲,拉她一道过来。

    道安寺的禅房,沙弥上了茶水,交代几句,掩门离开。

    几柱香火和瓜果源源不断供在观音前。

    林烟退出平板里的监控录像,在矮桌前打坐,对面坐的正是老太太。

    “想孩子了?”

    她嗯。

    “你爷爷在,袁左在。”老太太示意她倒茶,“不慌。”

    林烟头一回在寺庙打坐,门外的禅钟准时准点敲响,隐隐感到心静。

    “多陪我说说话。”老太太却笑眯了眼,“让他过来接你回去。”

    林烟知道老太太口中的‘他’是谁,不忍弯唇。

    “这天说黑就黑。”老太太抬头看窗外,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数檀木串,“你怕吗。”

    林烟看了一眼经文,又看向老太太,“该怕什么。”

    “雷不乱劈人,不该怕的时候不用怕,该怕的时候自然得怕。”

    说完,四目相对,老太太笑得慈祥。

    林烟微笑,“我知。”

    老太太搁下檀木手串,端起青花茶盏浅尝一口,是她最喜欢的都匀毛尖。

    “知道闵家为什么执意让你进门吗。”

    林烟低头看手里的经文,“奶奶要听实话吗。”

    “你说。”

    林烟应,“找个人进门,压尤璇。”

    老太太点头,最初的目的确实如此,林烟进门,是他们挑的闵家少奶奶,自然站她,这不难承认。

    喜欢林烟昭然若揭的野心。

    如果连自己内心的欲望都不敢承认,必是最可怜的弱者。

    “我当初都算准了,即使你和闵家没那个缘分,也不会输给她,够她心堵了。”

    林烟反问,“为什么。”

你会离开我吗(29)

    老太太直言,“男人最不喜欢死缠烂打,最迷恋不爱自己的女人,特别是行洲。”

    “温柔似水能治得住雷雳风行。”

    林烟倒好茶,手重新拿起经文,继续翻看。

    闵行洲道行高,对待感情太清醒可怕,精神需求大。

    “我该去登记吗。”

    老太太看着她,“心是自己的,脚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爱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自己,决定权在自己手里,谁都不能指挥闵太太做事。”

    话刚落。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闵先生过来了。”

    老太太笑着合上经文,拄拐杖起身,“人这不就来了,我去法堂找主持聊聊。”

    林烟起身扶老太太,送去法堂。

    只要闵行洲想领证,老太太就不插手。

    转身时,老太太提醒林烟,“你和行洲先回去,我戒戒斋明日再回。”

    林烟点头,问沙弥要了把伞,走去前院。

    一步一步下阶梯,下方停了辆黑色车,雨刷器大节奏地刮动。

    雨雾模糊,闵行洲笔挺的轮廓似在朝她的方向看。

    百步楼梯,大概嫌她走得慢,闵行洲取伞下车去接她。

    皮鞋的反光令她看去前方。

    闵行洲迈着稳健的步伐,步步上楼梯,林烟索性不动,等他过来挽手。

    见两个人下楼梯,司机忙打开车门。

    林烟钻进车里,四下搜索纸巾,那一下,身旁的男人锢住她肩膀,令她面向他。

    都没说话,他好整以暇给她清理发上的水渍。

    一缕发湿湿的黏在她侧脸,不知道被哪处屋檐的水滴到,睫毛湿濡,几分风骚的狼狈。

    林烟静静地任闵行洲来,就像只刚洗好澡的小幼仔。

    “七哥怎么也来了,那么远。”

    闵行洲动作不急,“接你回家。”

    她小声啜喏,“奶奶都没回。”

    “清汤寡水,清规戒律。”闵行洲眼眸含笑,“你受得住吗。”

    压根受不了,她性格虽时顺时乖,寺庙里的规矩就不适合。

    林烟揉了揉手腕,“打坐参禅,腰麻。”

    “悟了什么。”他问。

    司机开车,平缓回程。

    她偎到闵行洲肩膀,“什么也没悟,专门等你大架光临接我回家。”

    闵行洲眼尾漾了一丝笑意,“得意忘形。”

    林烟就这么仰下巴看闵行洲,他笑的时候多淡定,多认真,眉眼里像是包含了数场岁月洗礼的故事。

    “你今天去看我的电影了?”

    他淡淡地,“身边没一个嘴严的。”

    林烟丝毫不替赵寅隐瞒,“赵医生说的,你把他丢在环球广场。”

    闵行洲揪紧她的衣领,用力抱在怀里。

    粗鲁的,不加以给人思索的机会,林烟已经稳稳在他怀里,面对面的姿势。

    “哭到眼肿,谁哄。”

    林烟停顿了会儿,他原是去看《霓虹迷幻》。

    “就是演的,不哭过不了戏,你介绍的王斌王导,严厉著名。”她笑嘻嘻解释。

    闵行洲看着她,“我看你不像演。”

    他太了解真哭与演戏的区别,见过无数回她的委屈,真哭,她眼睛里毫无一点颜色,是硝烟废城里被遗弃的屈曲。

    而不是歇斯底里。

    林烟呼吸蹭到闵行洲鼻尖,“那你现在疼疼我。”

    闵行洲手指穿插进她的发,揉在指腹弄。

    林烟有记忆,记得造就那场哭戏的经典回忆,“你知道那场哭戏怎么来吗,你那时和我冷战,我问你来不来横城看我,你没给答复…”

    虽然,后来,他真的到横城呆三个小时。

    物欲横流的春花秋月,那时候的闵行洲压根没有任何女子入他的眼,薄情的透彻,不加丝毫掩饰。

    “挂了电话,镜头开拍一对上,眼泪就止不住地流,真情流露就成了剧里的名场面。”

    她越说声音越低,委屈就像松动的河堤坝口,不知道在那一瞬间会坍垮。

    闵行洲沉默很久,深绵灼灼的呼吸在她耳畔,像哄,“是了,真混蛋。”

    林烟埋在他肩膀,笑讽,“专找虐。”

    窗外煞白的闪电划亮,闵行洲轻轻揉她肩膀,声音变得十分沙哑,“林烟。”

    她“嗯?”了一声应他。

    “会恨我一辈子吗。”闵行洲两连问,“会离开吗。”

    林烟没说话,恨谈不上,当时的确是自找的罪受,他那时不爱她,知道结局的事情,为了哭戏才找上他。

    以后离不离开的事,谁能知道未来,她也没找大师算过,她不信这个。

    “我想两个小宝贝了。”林烟抬头看着闵行洲,“什么时候到家。”

    闵行洲抬了抬手,拇指缓缓刮过她眼尾的红痕,“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声音变得很轻。

    她说她的,他执着于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三个宝贝躲起来怎么办,他该去哪里要回来。

    林烟抿了抿唇,“知道了。”

    他搓紧她的手心,“以后想去哪里,我都陪。”

    “就去巴厘岛。”林烟笑起来,“我们一起去参加赵医生和赵太太的婚礼。”

    赵寅没拖延,是至今才搞好廖家全体都去巴厘岛,廖仲钦顽固得很,说不去就不去,赵寅磨嘴皮,休假就往寥家跑,一身绝活本领全拿出来耍。

    廖仲钦拉不下脸,他不肯去,这场婚礼廖未芝就不办,用‘威胁’一计,双方死死拖着。

    最后,在赵寅捧上老白干的怂恿,廖仲钦稀里糊涂醉酒,才答应。

    “你帮我订机票。”

    诡计多端的赵寅一饮而尽,“成嘞岳父大人。”

    孩子太小,林烟没带出国。

    闵行洲口头答应,陪她来看这场婚礼。

    唱地面朝大海,上方挂着串串蓝色风铃,以风铃为主题,风一吹,铃铃地响。

    有人打趣得起劲,廖未芝再有一胎就叫零零。

    捧花在声声祝福下,飞落到顾小姐怀里,顾小姐当场吓得脸色煞白。

    “救命——这什么玩意儿啊,谁这么盼我结婚。”

    “林烟,你拿住。”

    顾小姐想给距离最近的林烟。

    林烟双手抱胸,也不接,“我结了两次婚,第三次就免了。”

    在大家唏嘘那束捧花的时候,台上的赵医生和赵太太偷偷摸摸吻在一起。

腿还在发抖(30)

    这尺度,林烟慌忙伸手捂住眼睛,哪好意思看。

    还没站好,手指一点点被男人掰开,眼中慢慢出现闵行洲的身形。

    没想到消失的闵行洲是怎么出现,林烟怔了怔,他不是跟程斯桁玩去了么。

    他看着她,眼里带点恣意的嘲弄,“还挡眼睛?”

    林烟咬唇,“非礼勿视。”

    在他床上,林烟是这样么。

    见她害羞,闵行洲想起昨晚把她压在沙发方寸大乱的亲吻。

    囚掌之物,柔软盈盈,会磨男人的气血方刚。

    闵行洲抓住她的手腕,拉着离开场地。

    林烟贴近闵行洲一点,扭捏作态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没有酒气。

    “赵医生肯定偷偷烧香了,娶到这么好的三小姐。”

    “我没烧香。”闵行洲耐人寻味笑,“娶到的比他的好。”

    哄她是吗,林烟是有一点不争气的小骄傲,挽住他手臂,“那你拿到我的户口本了吗。”

    闵行洲缓缓回过头,矜贵的笑了笑。

    林烟不懂何意,没放心上,要闵行洲陪她去坐秋千。

    荡了几分钟,她上来,整个人跌跌撞撞软在闵行洲怀里。

    “七哥。”她死死抱住闵行洲,又忍不住看身后的山谷瀑布,“腿…腿还在抖。”

    闵行洲目光瞥向她颤软的双腿,又菜又爱玩。

    分明她玩的时候笑容灿烂,还要拍照。

    不料,她唇凑到闵行洲脖间,欲吻不吻的,“要…要吃冰淇淋才能缓解症状。”

    闵行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她眼眸流转水润的光,不时地要眨一下。

    闵行洲显然已经识破她的战术,但不揭穿,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包和花环。

    这回出行没带保镖,很多东西只能他亲力亲为的拿。

    好几串鸡蛋花花环被财阀收在弯臂,即便与财阀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格格不入。

    他伸手理整齐,指腹下的鸡蛋花与那枚绚烂高典的铂金婚戒一点不协调。

    “吃了就不抖?”

    林烟轻轻地嗯。

    昨天落地,他没给她吃。

    他唇角弧度微动,“几个?”

    “5、6个。”林烟没发觉不对劲,就被闵行洲扔回酒店套房。

    被甩在吧台上,她嚣张地埋怨,“我冰淇淋呢——”

    闵行洲也不是存心刁难她,她的七天日子没过去,还总想吃冰淇淋。

    好一会儿门铃响的时候,才有服务管家送来一盒冰淇淋,就两口,被闵行洲扔垃圾桶。

    林烟怨得很,洗完澡,房间里隐约留了淡淡的香草奶油味,想想被扔的冰淇淋,她嘴巴更馋。

    她钻到被子里,也没什么力气的锤打他胸口,“我来巴厘岛,就为了这口冰淇淋,你这么扔垃圾桶,对得起它漂亮的颜值吗。”

    闵行洲眼眸轻轻瞥了她一眼,那份冰淇淋真谈不上什么人间美味,这里有的,港城的五星酒店能做得更好。

    偏林烟就是执拗,非要在巴厘岛吃上这一口,不然会觉得亏大发。

    “等它走了。”他哄,“我们再过来吃。”

    林烟微滞,“你忙吗。”

    闵行洲掌心扣抚她肩膀,“飞一趟不耽误。”

    她后脑勺压了压闵行洲的手臂,“真的还会来吗?”

    闵行洲轻声,“真的。”

    林烟躺平,“可我到时候不一定想吃了。”

    “自律些。”闵行洲伸手关灯,“醒了回家。”

    林烟噢。

    哪能给她这么造,过往住了多少回医院,这副娇弱的身骨经不起太多折腾。

    她和他还年轻着呢。

    婚礼结束。

    林烟返航回港城。

    众人却发现,可可不见了。

    可可难过得不行,谁哄她也不愿意搭理,坐在海面抱着娃娃哭。

    赵寅给廖未芝戴上戒指就离席,蹲在可可旁边,“你也可以试着把我当好朋友。”

    “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在监狱里,是勒索犯。”可可低头玩手里的娃娃,“班里的小朋友经常笑话我,说我没人要了。”

    赵寅叹息,一屁股坐在沙滩,“我也没有爸爸。”

    可可好奇,“你爸爸呢。”

    “死了。”赵寅揉了揉可可的脑袋,没隐瞒,“我爸爸从小就更爱我的弟弟妹妹,每当家里有东西碎,他们都会站在一起诬陷我。”

    可可的童真无比同情赵寅,“你妈妈不会站出来保护你吗。”

    赵寅说,“我也没有妈妈。”

    可可擦掉眼泪,撅着嘴巴吐槽,“那你小时候好可怜。”

    服务员送过来两瓶汽水。

    “我不觉得自己可怜。”赵寅手搭在膝盖,目前前方的大海,“过得好好的,遇到你和你妈妈,我们就这样成为一家人。”

    赵寅晃了几回瓶身,指甲扣住易拉环,气体大量喷出。

    可可又不是傻子,知道不可以晃汽水,溅到自己脸上时,裂开嘴笑,站起来用力晃手里的瓶罐,递给赵寅,“喏——”

    赵寅打开易拉罐,连忙给可可自己拿来洒。

    一瓶又一瓶,她玩得开心。

    “以后我送你去学校。”赵寅歪脑袋,低声俯在可可耳边,“谁敢笑我家公主是没人要的宝贝,我堵他在校门口。”

    可可突然放大了眼睛,“可不可以骑那种黄色的自行车,超酷的。”

    赵寅根本不会骑自行车,甚至没碰过,找借口说,“给你配保姆车是怕刮风下雨。”

    可可瓶口对准赵寅,滋滋汽水。

    赵寅也摇晃滋她,对她下手。

    两个人身上都是汽水味。

    最后玩起了水枪。

    可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围着赵寅‘滋滋’地喷水,“我就要自行车,才不要和别人做一样的四个轮子。”

    “那行。”赵寅拍胸脯保证,“叔回去就去学自行车,让你那群只坐奔驰宝马的同学大开眼界。”

领证,林烟(31)

    落地港城。

    林烟浑身懒意,分不清东南西北,脑袋差点栽在闵行洲后背。

    飞机坪外停了辆劳斯莱斯,抬眸,看到袁左站在车边等候,整个人喜气洋洋。

    “太太。”

    林烟点头,钻进车里。

    袁左关车门,坐进驾驶位,悄悄看了一眼后视镜——

    林烟正摸到扶手台的公文袋。

    袁左微笑提醒,“里面是您的户口本,请收好。”

    她惊讶,“怎么在这里。”

    身旁男人抿了口冰咖啡提神,好半响,不疾不徐提醒她,“你最爱的二哥,4个百分点。”

    林勇手里的艺人带货赞助商的牌子,机场秀,拍戏秀,娱乐平台秀,赞助商销量破新高,仅仅半个月三方共赢,得承认林勇的能力。

    自然,闵行洲顺手帮忙的目的不纯粹,是管不了那么多事。

    他只是提醒林勇,林家和闵家已经绑在一起。

    他这也不算逼,不算抢。

    在闵行洲的认知,这可不算强取豪夺。

    同样,他能轻而易举使手段抢到手,但不必那么卑鄙的丢掉涵养。

    林勇之所以松口,本质上,是把选择题给林烟自己决定。

    林烟捏紧手里的户口本,户口本回来,她能明白闵行洲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慌乱又不能自控。

    如果闵行洲再次开口。

    她去,还是不去。

    情使然心意,她想去民政局,但她图的也多。

    婚礼和领结婚证,意义同也不同。

    有了婚姻法,她会变得更计较,会更容不下半点沙子,更不容得闵行洲身边有任何暧昧接触的女子。

    他果真从容不迫说出口,“领证,林烟。”

    林烟突然的不知所措。

    袁左刚好停车,她抱起裙摆,下车回别墅。

    临近12点,佣人知道他们回来,提前站在院里等候。

    “太太,先生。”

    闵行洲跟着下车,捞起林烟的手,两个人似乎没看到院里的佣人。

    佣人识趣,纷纷散开回后院。

    “怎么?”他问。

    林烟好委屈,“你怎么总是不给我心里准备,在科隆同样,藏了一房间的婚纱,你这么霸道你自己知道吗。”

    闵行洲提醒,“在书房和你提过,忘了?”

    边做边提,她也没算过闵行洲这么坚决。

    林烟咬了一下舌尖,“你在商场说做就做的执行力就爱用在我身上,能不能让我任性个够。”

    闵行洲自她身后抱住她,手指摁在她腰腹压入怀。

    他压在她肩膀,气息烫在耳边,撩人又浓烈,“我是你男人,爱你护你周全是应该,让你堂堂正正成为我老婆,港城上上下下都该知道林烟入了闵家的户口本,入了闵家的族谱,是不可指摘的女主人。”

    林烟低头,凝视地上重叠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声线低,也性感,每个字都能精准敲到她心尖。

    那声‘老婆’在他口中,苏感十足。

    闵行洲手臂牢牢圈住她不松手,“不打算给我名份?”

    名份,林烟轻哼,心里那点气很不争气的消失干净,“你要什么名份,林家的女婿吗。”

    “林家大小姐。”

    闵行洲深吻她的耳垂,嘴角勾起一抹从容不迫的笑意,“你们林家的女婿行列有闵行洲三个字没有?”

    林烟老实说,“真没枝繁叶茂的闵家那么严谨。”

    她只带闵行洲去祭祀父亲母亲的墓碑,那是她默认的方式,但她不会跟闵行洲说,才不给他脸。

    两个人快要吻上时。

    “哇——”

    研熙的哭声在楼上响起,打断两个人的谈话。

    林烟让闵行洲放手,连忙上楼。

    走得匆匆忙忙。

    闵行洲抬手抹掉嘴角刚碰到的口红,面不改色上楼。

    婴儿房的门没关,能听到妍熙和林烟逗闹‘咯咯’地笑声。

    闵行洲靠在门口听了会儿,进书房,开电脑,处理这两天耽误的工作。

    林烟哄完孩子入睡,隔壁书房的灯依然昼亮。

    这就是闵行洲的行魄力,再忙不忘工作。

    她端了杯温水,推门进屋,放在闵行洲手边,拉开椅子坐下,看他工作。

    闲暇之余,闵行洲低头看了眼趴在一旁玩笔的小白花,“回去睡觉。”

    林烟摇头,“不要。”

    平板电脑‘啪’地一声在她面前,闵行洲勾唇,“帮我挑方案。”

    林烟下巴一抬,有些心动,“好。”

    她一向好学,闵行洲丢给她自己琢磨处理。

    这些闵行洲教过,她拿起笔,熟练得很,很快皱了皱眉。

    “这家AI工厂的方案差点意思,仅大量数据并不能构成好的AI算法,内部数据库不足以开发AI管道,换一家。”她说。

    闵行洲并不惊讶,蛮有兴致夸她,“挺快,这回不需要教了。”

    林烟更大程度上能懂闵行洲在商场的作风,不止利益最大化,没有业内佼佼者技术的工厂,他能全pass。

    严谨,精益求精。

    她抬头和闵行洲对视,故作骄傲,“承蒙总裁的教诲,学生才有今日的成就。”

    林烟如今连钢笔都会转,以前闵行洲教学的时候,他总会把钢笔绕在三指间流畅玩转。

    就这,她是经过日积月累在闵行洲身上学来,转钢笔转得更干净利落。

    教学方面,林烟没天赋的确不好教,但胜在闵行洲会教。

    方方面面的调教。

    闵行洲缓缓搅动杯子里的水,太温热,不着急喝。

    “以前教你经商教你人情世故,是觉得你离开我也能过得更好,更闪闪发光,骄傲的活着,没我在身边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一丝一毫。”

    林烟轻哼一声,“你在也有人欺负我。”

    闵行洲眉尖轻挑,“谁。”

    林烟娇声娇气,“你自己。”

    闵行洲失笑一声,合上电脑,“回床上。”

    林烟伸了伸懒腰,啪哒啪哒跟在他后面。

    闵行洲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这么着急?”

    见她没反应过来,闵行洲弯下腰,声音低低混着灼人的呼吸打在她颈脖,“不怕我欺负你?”

    林烟笑得娇俏,试图从面前高大的身躯偷溜走,刚跑,手臂被狠狠扯了回来。

    “跑什么。”

    他推她到墙上。

    她如今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手臂被闵行洲禁锢住,毫无动弹之力的钉在墙。

    她贴到闵行洲的喉结处,“怕被欺负,可是七天没过喔总裁…”

    闵行洲低低骂了一句草。

    “闵行洲。”

    林烟吻了上去,在男人脖颈留下浅浅的红印子,“求我,纵容我,像求婚一样好吗。”

    隔天,林烟去大厦B座拿文件,办完事出来。

    闵行洲的要名份来得突然,林烟没想到他动作总是这么快,且霸道。

    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

    不是求婚,不是情人节,场地策划人正正乐意开灯光秀,只要有钱,喷泉灯光秀随时能来。

    林烟正靠在外滩的栏杆吹风欣赏喷泉灯光秀,捧着生椰拿铁,尝了点。

    整片港口,都是绚丽的灯光喷泉。像烟花,但比烟花更漂亮。

    港城最美的夜,是星空那夜,还有好几年没来的音乐喷泉。

    霓虹繁华。

    闵行洲同样挨在栏杆,他咬着烟没着急点火,“你真难哄。”

    林烟举杯,朝闵行洲眨了个wink,“那你就惯着好了。”

    惯。

    怎么不惯。

    得求她。

    不能问。

    求。

    她值得他求。

    说三回四回都无所谓,他认。

    过往,他是亏欠她的。

    闵行洲换了一边手拎她的高跟鞋,Valentino高定秀款,上面的真钻石都是手工一颗一颗镶上去。

    鞋,她也就穿一两回,哪怕一双十几万,也得不到她的第三次宠幸。

    听到对面围观的一声‘哇’,林烟忍不住看过去,那边有更漂亮的喷泉水柱,“粉色的好看。”

    闵行洲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打火机点燃叼在嘴边的烟。

    烟雾缭绕里,林烟越走越急,还很兴奋,就怕不能把最美的瞬间拍下来。

    闵行洲两根手指绕了绕细细的绑带,“回来穿鞋。”

    她说她的小算盘,“我要拍下来,回去给妍熙和司臣一起看。”

    她总爱有分享欲。

    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慢悠悠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走路。”

    林烟嘴角轻轻上扬,就笑了一下。

    身后突然没了动静,林烟条件反射回头,在同一时间,他人已经站在她跟前,英挺的身影完全覆盖了她。

    他半蹲下来,捞起她足尖,拿帕子擦干净,慢条斯理给她套上高跟鞋。

    林烟站着没动。

    他掌心烫,握住的时候,林烟不由倒吸一口气。

    那也是她的敏感部位。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第二次为她穿鞋。

    不急不慢,动作熟练。

    彼此的外滩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只是在深夜11点,行人少,看灯光喷泉的都聚集在岸对面。

    他嗓音微哑,“我要民政局盖章。”

    “林烟,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他仰头看她。

    行不行林烟,很简单的期待,林烟目光定格看着男人的碎发,发茬氲了层虚虚的光影,迷人心窍的好看。

    林烟不舍移开目光,歪了下脑袋,“好了,我答应你了。”

    他眼底荡笑,未等林烟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闵行洲抱在腰间。

    “不许反悔。”

    “闵行洲——放我下来,鞋带没系好!”

    “闵行洲——有人看见了,我要上短视频热搜了!”

    闵行洲轻笑,越抱越紧。

    在港城,谁还不认识大明星林烟。

大结局:我闵行洲俯首认罪

    九月二十九那天,是农历,诸事百无禁忌,他们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了。

    下午,私人飞机飞巴厘岛。

    如林烟所愿。

    他让她吃上巴厘岛街头那家网红店的椰子冰淇淋。

    沥青路面的街头,两侧老旧的电线杆,上方电线交纵错杂,夕阳在天边,周围人流不算密集。

    可一对夫妻在人流中非常的显眼,男人推着婴儿车和女子散步在街头,端持又冷艳。很难不被路人发现,还有两个看似保镖的高大威猛壮汉贴身跟随,看起来冷漠至极,不太好惹。

    人对美丽的事物,总会本能地想看,甚至想拍照下来当流量,氛围照。

    闵行洲单手推婴儿车,简约的灰调衬衣西裤,更衬他的宽肩窄腰,通身慵懒贵派。

    车里是研熙,司臣在老宅陪老太太,没带司臣来。

    林烟边走边回头看闵行洲,挖了一小勺,“冰淇淋好甜的味道,七哥尝不尝。”

    看她精致小脸露出的甜腻笑容,闵行洲削薄的唇弯了弯。

    一口冰淇淋不至于,她只是无条件无理由的任性骄矜。

    林烟冰淇淋吃得开心。

    研熙馋,闻到味儿一样,激动在推车里挥舞小手小脚,吃不到,漂亮的小眼睛一闭,‘哇——’地一声,泪珠挂湿睫毛。

    闵行洲眼眸低敛,弯下腰,用极为低磁慢悠悠的音色,“宝贝,爹地在港城给你们弄一个冰淇淋店好不好。”

    袁左默默跟着,七爷是不是打算,就把街头那家网红冰淇淋店搬回港城?

    闵研熙似乎能懂,心满意足地‘咯咯呀呀’笑,安抚奶嘴递上的时候,她贪吃得很。

    袁左跟着笑:你爹地有钱,不说一个冰淇淋店,什么都能拿到手给你,你爹地可是很会哄女孩子的

    袁左自然见过‘世面’。

    巴厘岛旅游呆一天,又去马尔代夫。

    七爷都是亲自推婴儿车,默默跟在林烟后面。

    可是袁左发现,有时候林烟小姐不爱带助听器了。

    她说,她不想错过研熙会喊妈妈的时候,她在熟悉。

    最终,冬末时。

    研熙比较坏蛋又偏心,只会说‘巴巴’字词。

    司臣超级黏林烟,他不黏闵行洲,一点不黏。

    这让闵行洲费尽心思把司臣带在身边,抱去集团开会,或许父子感应强烈,相处久了,司臣一见到闵行洲,终是会伸伸小手,就要抱抱。

    闵行洲解下腕表,抱他上楼,父子俩有说有笑。

    “在家有没有惹妈咪生气,惹妈咪要背家法知不知。”

    “咯咯…呀…呀呀…”

    私人医院。

    不知道第几回检查结果了,林烟坐立难安。

    国外教授在分析检查结果,“您的听力恢复过于缓慢。”

    林烟看了看单子,“可是我等不了,还有什么刺激性的办法吗,我都可以接受。”

    她的耐心耗尽,没得到满意的结果。

    教授默了会,“动手术吧,植入皮下。”

    那一天,林烟犹犹豫豫接过手术同意书,写了一个‘林’字,末尾的横线却迟迟写不出一个‘烟’字。

    她没告诉闵行洲,一个人坐在长廊等教授吩咐。

    教授说,以后还可以取出来,就是手术麻烦。

    总是戴助听器,好不漂亮。

    研熙长大了,如果问起来,问母亲耳朵怎会戴这样的东西,她该怎么答,说她耳聋吗。

    林烟把脸埋在膝盖,沉默无声,所以,那点指甲盖大的极片藏在皮肤下面会不会美观一些。

    可如果做了,成依赖,听力恢复正常状态的机会也会变小。

    主治教授和闵行洲熟,一个电话通知闵行洲。

    “闵先生,您太太答应了。”

    闵行洲脾气变得暴戾,“不做,全港城都不能做。”

    教授挺怵,双手握住电话,“好。”

    那一晚,林烟鞋也不穿。

    她在书房一遍又一遍道出自己的委屈。

    她情绪一点也不好。

    “我还有选择吗,我没有了,似乎这就是我的定局。”

    “你知道我等康复等了多久吗,我没有耐心了,一点都没有,摘下可以啊,大家都要大声喊我才听得到,要我每天生活在90分贝的吆喝里吗。”

    “以后妍熙喊妈妈,也要配合我大声喊吗,多可怜。”

    闵行洲于心不忍,护她在怀里,吻走她眼尾的泪痕,“我知道,不要跟七哥生气好不好,我们陪你继续治疗,没关系,卿卿是最漂亮的,哭了都招人疼得很。”

    林烟哭笑不得,靠在闵行洲肩膀,“讨厌七哥,当初第一时间没有陪我去柏林。”

    知道她只是在发泄,闵行洲都认。

    他总没把她安排好,总忙着事,她很少在他筹备事项的第一位。

    那一年,那座顶级研究所的无数种治疗方案出来了,医学界的重大科研成果,在聋人恢复听力上有显著成效,还拿了奖项。

    都知道,那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培养出来无数耳聋耳鸣专家。

    治好了无数后天听力障碍的聋哑人,却无法让他的女人痊愈。

    那个男人从来不信邪,偏医学迟迟救不了他的女人。

    令她天天担惊受怕,活在残缺的日子里。

    那年冬末,没人能过好那个春节。

    林老爷子走了,对林烟来说没有一点点征兆。分明前一天,林老爷子还满怀欣喜的要见妍熙,要给妍熙绑头发小啾啾。

    妍熙的头发哪够长,他满是皱纹的手慢慢给妍熙别了朵漂亮的小蝴蝶结。

    林烟坐下来,把脑袋递给林老爷子,“我的头发够长,手痒给我绑就是了。”

    脑袋被林老爷子嫌弃的拍走,“剪刀给你剪了。”

    前日回忆历历在目,林烟麻木地站在小筑院前,一句话没说。

    院里的树被风吹凋吹零,莫名变得像荒无人烟的孤城,百年世族没落一瞬之间。

    林家,再也没人。

    走的走,无期徒刑的无期徒刑。

    骨灰出来的时候,她捧在怀里,静坐在大门的楼梯,一言不发,慢慢地,泪如雨落,一滴一滴砸在虎口。

    享年93岁。

    林老爷子总笑着说,“93年高龄够了,再跟阎王爷讨要可就不礼貌了。”

    “百岁是德高望重之人,爷爷德不高,望不重,没把你照顾好。”

    林勇坐在一旁,陪着林烟坐到日落西山。

    林勇说了很多话,太轻,林烟没戴助听器,听不到听不清。

    林勇说。

    如果不去柏林治,在林烟失踪在高原的时候,那几天老爷子早撑不住,医学有奇迹,但不能续命。

    偏偏,老爷子到死之前还念叨着他的天鹅。

    “阿勇,再忙也记得回来喂鹅。”

    “我这辈子四代同堂,下去可以跟秦家那老头吹嘘了,对了,秦家那老头的孙子再娶了吗,没有吗?真可怜的孩子唉,整日活的没心没肺像个薄情寡义人,到头来怎就把自己搞得沦落一生不娶的地步呢。”

    情败。

    “小烟呐,爱了就认了,他不会亏待了你,他应过我。”

    他的林烟啊,一生似乎没见过顺风顺水,祸事一件一件的来,好不容易安定,他也要离开她了,她那可怜的耳朵又怎么办呢。

    他没办法了,只能交给闵行洲了。

    那位天之骄子答应过他,答应过的,会待她好的,他苟延残喘的活,都看在眼里。

    大雪纷飞,白色皑皑一路覆盖道安山。

    道安寺今日戒寺,雪下得太大,说是,恐诚心拜佛信民遇暴雨,今日便不对外开寺。

    那双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落地,皑皑风雪里,手执黑伞,步步走上道安寺。

    道安寺寂寥到只有主持一人在佛堂打坐念经。

    檀钟敲响,缭绕悠长。

    闵行洲收伞放好,修长分明的手指放盆里净手。

    主持合上经书,起身给闵行洲取了三柱香。

    紫金朱门外,白雪扑簌簌的落。

    风雪沫时不时灌进,闵行洲微微低头,点燃香火,轻轻扇掉明火。

    那背影依旧笔直矜贵。

    年迈的主持掸佛珠,敲了敲木鱼,闭上了眼。

    闵行洲双膝跪在莆垫,手执三支清香,俯首叩拜,烟霞轻薄,一缕缕缠如线蔓,染过男人如墨深黑的眉骨。

    “心存神明敬畏,我闵行洲愿保港城道安山四时和顺,佛像装金,香火百年不断。”

    他虔诚,执香再叩拜,蓦然红了眼眶。

    “就一回,放过她。”

    雪越下越急,到处散碎的白色。

    又安安静静。

    寺庙大门的石阶梯前,袁左撑伞站在大雪中。

    隔着上空落下的雪花,仰望在佛堂跪拜的太子爷。

    俯首三叩拜。

    愿卿卿无忧无疾。

    闵行洲三个字。

    一生放浪不羁,杀伐果断,他总说‘我办事,不求神明’‘求神明不如求我’。

    终是,败给一条谣言。

    一条赵寅去月老庙磕头的谣言。

    赵寅去过月老庙磕头,真去过,求来廖家三小姐和可可。分明,赵寅是玩大冒险输了游戏才被迫去。

    听司机说,七爷那会儿还说,他赵寅究竟去哪座庙磕的头。

    司机还给七爷介绍了寺庙,他一笑,置之而过,不甚放在心上。

    袁左自己都数不清林烟遇险多少回。

    快2年了,耳朵失聪迟迟没好,老爷子看到她结婚生子安定,也不在了。

大结局:爱他闵行洲的所有

    他出来的时候,袁左弯腰撑开伞。

    “林老先生的葬礼在普陀山邻,下午4点。”

    闵行洲接过伞,没说话,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平安符,放到西装裤口袋里。

    是年迈的主持刚给他。

    袁左注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雪花渐渐覆盖院里的脚印。

    出现一位小沙弥,手里拿着扫帚打扫院里的雪。

    宾利车去了送葬区的普陀山岭。

    林烟沉默的站在墓碑前,看着一捧又一捧金黄色的菊花整齐放在附近。

    港城半壁财阀和权贵无一不黑衣出席,谁也没敢和她说太多句话,怕触及她的情绪,她估计也不愿意听。

    她一一弯腰回敬答谢前来吊唁的人。

    “闵先生。”

    不知道那位前辈在打招呼。

    他来了么。

    直至林烟抬头,看到的人是闵行洲,睫毛委屈眨的那一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肩膀猛烈抽搐起来,泪水滴落在胸口的戴孝白花。

    闵行洲伸手,大拇指缓缓抹走她的眼泪,“不哭。”

    她低着头,眨掉眼泪,“我爷爷没了。”

    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只是看他们两个一眼,没再多停留。

    “跟你一样呗。”闵行洲从西装裤拿出准备好的纸巾,替她擦眼泪,动作都是怜惜,“我爷爷也没了呢。”

    林老先生也算他闵行洲的爷爷。

    “我们在闵家,还有一个。”他低声补充。

    这番话,把林烟内心的软弱击破得一塌糊涂,他只是在告诉她,闵家也是她的家。

    林烟抽噎声更重,窒息感差点呼吸不上,从他手里拿过纸巾。

    她爱闵行洲,爱他的所有,爱他的强势,就总是如此,令她见到他会不攻自破的委屈,落泪,讨哄。

    他总是在身边,总会哄。

    她从不厌恶自己对闵行洲的感情,一点不,母亲告诉过她——以后的夫婿一定要像母亲一样能让你无条件撒娇耍赖不肯与你计较一星半点,再好好去爱。

    林烟捂起脸,声音发颤,“你不来我也不会这么哭,那么多大人总裁和前辈,身为闵太太,我本来控制眼泪控制得特别好,一见你全撑不住。”

    “比司臣还能哭。”他说。

    他伸手,撩她的发轻轻挂在耳后,“司臣会笑你。”

    一想到操办这场丧礼,孩子还在家里,林烟哭得更凶了,“司臣才不会,他比你更疼我。”

    “还要我怎么样疼你。”闵行洲低低闷笑,“比不过还在喝奶的儿子?”

    林烟嘟囔着满腹的委屈,“司臣从来不惹我哭。”

    闵行洲目光投向她耳轮廓的助听器,下意识抿紧唇,没敢反驳她半点。

    “嗯,司臣最好。”他声音又哑又磁,撩感热烈,“那我排第二?”

    她擦干净眼泪,“排第二。”

    闵行洲并不会和自己的骨肉计较,排第二也够了,第三可不能不太行,估计会冲动爆发。

    他握紧她的手,五指交缠。

    分明,还没握暖她冰凉的小手,立马装进自己的西服外套口袋,紧紧扣住。

    齐齐对着那块黑色的墓碑,叩拜,三鞠躬送行。

    尤记得林老爷子请他喝佳酿时说——谢谢你,肯照顾她,你爱与不爱,她都认定你了

    ——闵行洲啊闵行洲,可你能给她什么

    闵行洲沉默了好久,才回答林老爷子:我不喜欢对爱情有所承诺,也不敢保证爱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我从未对任何女人说过这些话,太虚伪,玷污爱情两个字,但她在我身边一天,我能给的都会给

    林烟要守孝,留住在林家,没敢以目前红肿的眼睛面对家里的两个小宝贝。

    闵行洲偶尔会趁两个小宝贝睡着时,与她视频聊天。

    她看到镜头里的闵行洲坐在摇篮面前,晃了晃,两个小宝贝睡得特别踏实。

    林家老宅院里的红梅花开了,林烟移了移镜头,给他看曾经被误会的那株红梅。

    闵行洲嗤笑一声,“我看你,不看它。”

    她乖乖地把镜头对准自己。

    怎么又像哭过的模样。

    没辙,闵行洲弯腰,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我过去。”

    林烟懵了懵,摇头。

    “不行。”她急得跳脚,“谁照顾孩子。”

    “我送给老太太。”闵行洲换了一边手拿手机,示意袁左跟上。

    袁左和陈姨了悟,抱起两个孩子跟着这位财阀大爷下楼。

    老太太闲得发慌,多稀罕这两个,并没打探闵行洲要去哪,吩咐老管家推婴儿车进门,关门,老宅的防盗报警系统直接加强三级。

    闵行洲扶着方向盘,调头。

    傍晚的时候才到林家老宅。

    一进门,就看到她在厨房忙忙碌碌,系着漂亮的白色围裙,捣弄案板上的牛肉。

    闵行洲脱下外套,关了门,拥她入怀。

    他下巴压在她肩膀,看她炒菜。

    “回家住了,爷爷不会怪你,这里没佣人照顾好你。”

    佣人她遣散了,只留一位会打扫院子看家的老人,林家真就变得空荡荡。

    闵行洲有让陈姨过来照顾她,她不要,关起门来安安静静地待。

    “二哥会回来住,没人做饭。”

    “林勇自己不会?”

    闵行洲其实也不太会做饭,看起来应该容易,长眼睛长手,看看就会了。

    “后天。”林烟往后仰头,“行不行。”

    早就过了头七,闵行洲觉得,应该够了。

    “今晚回去。”

    他掌心落到她腰腹,一摁细软的腰骨,“腰都瘦了两圈。”

    林烟怕痒,示意他拿碟子过来装菜。

    闵行洲骨子里的高贵似乎不服被她如此吩咐,手上的力道又狠狠掐了她腰一回,依旧问,“碟子放哪。”

    林烟指了指左边手的柜子,“橱柜。”

    闵行洲任她去,走过一旁,弯腰拿给她。

    煮得不算太美味,也不难吃。

    林烟刷手机时,看到赵寅在群里推送一条消息的链接。

    她一贯都会点开群里的信息,顺手就点开。

    论坛这几天有个很火的帖子。道安寺所有的佛像要全装金身供奉,道安山上山的路也要重修扩建。

    去道安寺烧香祈福,门口多了免费领取香火和平安符的道台,各种各样的高香,以及主持亲自开光的平安符,他们都在说,是有位神秘富豪愿替去烧香祈福的信民付香火钱。

    大家在帖子下面纷纷议论。

    【道安寺很灵的,我去过,真真实实,跪了半个小时,不到绝路谁会去相信神的存在呢】

    【可是有无神明谁能知道呢,据说那位神秘人来求医的,重症无药可医】

    【尊重别人的信仰,虽然我也不信有神明的存在】

    【我以前也不信,我只信自己的双手,直到我女儿患了绝症,我背着她在雪区三步一跪拜,可是她还是走了,她才四岁…】

大结局:半老徐娘也是我的

    林烟看这些讨论,心有惆怅。

    盖下手机,安安静静吃饭。

    “港城还有谁这么壕气,都是真金白银。”

    闵行洲眼眸微抬,拨了拨动手中的筷子,手臂伸在她靠的红椅,“谁知道呢。”

    林烟从未把身旁人果断魄力的气派与‘壕气给佛像装金’的神秘人联系到一起。

    “他这么用心,神明应该能感应到,应该很灵验吧。”

    闵行洲侧身看她,慢条斯理颔首。

    算是赞同林烟的话。

    见他不动筷,林烟凑过去笑嘻嘻地说了句,“要我喂你吃嘛。”

    闵行洲皮鞋压在林烟的小拖鞋上,摩挲砥砺,他散漫扬眉,“回家,我喂你。”

    没别的意思,是喂吃饭。林烟也并没想歪,任他的皮鞋在桌子底下不安分,自己动手夹菜,“真的噢。”

    吃完饭,林勇回来时,只能默默在厨房洗碗,吃剩饭。那位太子爷,守孝七天,准时准点就来把他妹妹接走。

    林烟去南边的别墅楼,说要拿自己的东西回去。

    闵行洲长身靠在门框,见到林烟小时候住的房间,未改动过,全是粉色。

    卧室里满满衣柜的裙子,她可真爱穿裙子。

    她翻到一本相册,塞到闵行洲怀里,上面还有不少灰尘。

    闵行洲微微皱眉,睨了她一眼。

    她指着相册,“都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出生到18岁,你肯定没见过。”

    闵行洲前倾,压低嗓音,“要给我看?”

    林烟轻轻打开一页,“诺——”

    6岁的林烟,身上穿着粉色公主裙,在一场宴会里弹钢琴,后脑勺扎了朵很大的蝴蝶结,精致的小巧脸蛋犹娇讨喜。

    难怪妍熙也能这么漂亮。

    就没了,她已经合上。

    “我的6岁生日。”她说。

    闵行洲掌心扣住她的头推出门,“管你几岁,半老徐娘也是我的女人。”

    林烟笑,“风流的总裁似乎喜欢丰腴有韵味的少妇。”

    闵行洲挑眉,英俊的脸庞荡漾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何为少妇,就是他闵行洲亲自调教过的,才能称为媚骨天成,夜行销魂。

    夜色深浓,她说想看雪,去了道安山交界看雪。

    从此以后,没人会告诉林烟,那个男人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祈求她健健康康,祈求她听力顺利恢复。

    会好的,他在想。

    她不必懂。

    她身后没了林老先生,只剩他闵行洲了。

    闵行洲靠在车门,娴熟地点了根烟抽,整个人平淡无波。

    他没打算戒烟,一天两根,纯属打发寂寞。

    定力是强得不行,不是戒不掉,是不愿戒。

    不会贪瘾,毕竟他家妍熙也不会喜欢闻。

    闵行洲没再让林烟去盛艺管事,闵家的精英团队代名接管,继而培养林勇。

    妍熙大点的时候,终于不成调地开口,“麻麻…”

    林烟一愣。

    躺在婴儿床里的妍熙也在看着她,继续发出糯糯奶奶的‘麻麻’字。

    发音不太准,但干净。

    林烟摸了摸耳朵,并没有助听器。

    “妈妈在。”

    她也学妍熙奶奶含糊的声音,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妍熙的小脸蛋。

    妍熙很激动,扑哧扑哧地笑了两声,握紧小拳头甩了甩,抓住林烟的头发。

    “麻麻妈”

    闵行洲最疼妍熙,真不是没有道理,果然太招疼。

    林烟抱起妍熙在房间转圈圈,“妈咪听得见你说话,真的听得见。”

    她跟着她一起像坐飞机开心玩耍,“咯咯”地笑声漫在婴儿房的每个角落。

    “嗯哼——小荔枝的口水怎么掉到我手臂了。”

    “是不是馋妈咪的美色,你有没有。”

    她的小胳肢被林烟挠的舒舒服服,笑不停。

    “妈咪漂亮嘛,很漂亮的对不对,也不对,妍熙才是最漂亮的公主。”

    妍熙哪里听得懂,以为是逗着玩‘嗡嗡嘛’地牙牙学语。

    屋里的照顾阿姨们也跟着开心,司臣还不会这么闹腾,可是妍熙有人抱,司臣也想要林烟抱,哭得呀。

    林烟只能坐下来,轮流抱来抱去,她的臂力不似闵行洲那么有力气的惊人,能左拥右抱。

    那晚,闵行洲刚从车上下来,车钥匙丢给保安的时候,软软的一团林烟扑到他怀里。

    ‘叮、’

    一个不稳,车钥匙就这么掉在大理石路板,保安窥了眼画面,太太每回有好事,都会下楼等先生回家,还会做好吃的饭菜,先生一直以来都会回家吃饭。

    即便有应酬,那群西装革履的成功企业家也只能亲自来西央登门拜访,带上合同。

    妍熙小小姐如是,爱缠着先生。

    家里两个女儿等着回家,他还能脱身去哪里。

    哭了没一个轻易哄得好。

    闵行洲眯起眼,问,“怎么了。”

    林烟抱紧闵行洲,“我听见妍熙喊妈咪了,她会了。”

    刚说完,林烟双脚蓦然悬空,她就被闵行洲抱抗在肩上。

    是闵行洲最近教妍熙说‘麻麻’。

    但林烟不知道。

    她还美滋滋地说,“妍熙就是懂事,今天该奖励妍熙什么呢。”

    一套海边别墅?闵家的叔辈给的太多了。算了,一套她设计的小裙子吧,还有闵司臣的。会不会太简单。

    “要不,老公来想一想。”她把问题丢给她老公。

    闵行洲拧了一把她的屁股,“奖励我,闵太太。”

    她还被蒙在鼓里,软糯的嗔问,“那你要什么。”

    闵行洲声音低哑,“今晚来我的床。”

    男人稳稳迈步上楼梯,她记得以往闵行洲抱她很稳,这回,他偏抬高她腰,故意颠她。

    林烟笑着磨了他的耐心好久,手指在他后背的衬衣上勾画圈圈,“几点。”

    他喉咙带了点暗哑,分明像命令,“11点。”

    “护士…”林烟咬唇,懂得把握分寸的深浅,“还是空姐。”

    他胶稠如火的目光投向她,“我喜欢惊喜。”

    林烟知道,闵行洲的需求极其强烈旺盛,他喜欢她偶尔的不一样。

    自从接她回来别墅,这几个月,她基本都住在婴儿房,闵行洲根本拉不回来卧室,他不是不敢狠,没想过去打扰他们母女母子的相处。

    她的听力有成效,因为有一股执念,不想在孩子面前是残缺的模样。

    孩子一岁的时候。

    闵行洲再次带林烟出国。

    临行前,妍熙的手已经拿稳很轻的小物件,似能懂什么事一样,妍熙扯下林烟耳边的助听器,像是拿到什么了不得的玩具。

    闵行洲伸手拿回来,妍熙委屈,‘哇’地又哭,埋在佣人怀里不肯理闵行洲。

    “这是妈咪的,不是玩具。”

    但听,妍熙一眼都不肯看闵行洲。

    知道女儿委屈,闵行洲延迟了出国的时间,留在家里哄。

    花园里。

    闵行洲抱着哭惨的妍熙。

    娇凤停歇在金丝笼顶,面对闵行洲,娇凤半点不敢造作。

    因为受过闵行洲的冷眼和‘毒打’。

    闵行洲一边手逗娇凤,边哄妍熙,“她很快就会好了,再也不用助听器,随随便便能听你喊妈咪,知道吗。”

    自然,闵行洲也不确定国外那边教授的安排,但答应妍熙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这是承诺。

    一岁的妍熙哪听得懂这些话,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看娇凤,娇凤被迫成为‘小丑’,挥舞漂亮的羽毛翅膀给她看。

    她笑咯咯,“要要…”

    闵行洲睨了眼娇凤,半响,耐心哄妍熙,“你抓不住它。”

    “叭叭…”她就会憋眼泪,就会撒娇,“要…”

    闵行洲眼神往后一扫,适时,袁左拎了一笼幼幼的小娇凤,举起。

    妍熙霎时开心得要命。

    袁左也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他成了妍熙的贴身保镖,闵家有问过袁左要不要离开,要不要出去成家立业。

    可惜袁左没有家,没有父母,他跟在闵行洲身边十年了,他想留在闵家,他没有成家立业的打算。

    闵家在私队里给妍熙小姐挑保镖的时候,他毅然站出来。正好,袁左办事稳,老太太放心。

    要出国两个月,孩子放在闵家。

    林烟第一天就不行,就想妍熙。

    妍熙哪里还记得想她,妍熙有那群姓闵的照顾挺好。

    中医针灸为主,配合西医感音测试,修复传音结构,在莫斯科。

    整整29天,来一点点的训练修复,针灸的中医换了9人,太精细的活,一点差错就得重来新的疗程,但目前是最好的治疗机会。

    她的听力时而会恢复一边,另一边完全不够,容易鸣,她甚至头疼到生冷汗。

    可想起的不再是那两位外国难民猥琐又恶劣的举动,不再是他们的魔抓来扯开她的衣服扒她头发,不是他们发臭的口气呼近自己。

    脑海里浮现的是闵行洲帅气的脸。

    ——你他妈就是欠收拾,非得我是吗

    回想,林烟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翻书的男人,全是俄文。

    他翻了一页,岁月静好。

    医生走后,闵行洲合上书,“看我做什么,看手。”

    林烟“嗯?”了声,低头看自己的手,上面掉了一小块奶酪夹心。

    她伸手,白皙透亮的脸蛋隐约藏了几分狡黠,“你要不要尝尝。”

    闵行洲哼了哼,拿她手过来。

    他抽湿巾帮她擦掉。

    林烟凑近到怀里,“电脑给我,我看看妍熙睡了吗。”

    “睡了。”他随手扔纸去垃圾桶,“他们在京都。”

大结局:野男人说一不二

    “睡了。”他随手扔纸去垃圾桶,“他们在京都。”

    京都。

    那边估计要跟闵家抢人。

    林烟有所耳闻。

    “那也要看,电脑给我。”

    林烟轻轻推搡闵行洲的手臂,身体挪动的时候,身体在他面前上下晃动。

    闵行洲想起那夜,塞在她身前的百元钞票,眼眸沉了沉。

    不勾引人,她一定是不舒服。

    闵行洲弯腰伸手,把电脑放她怀里,“我的小女秘书,好好拿,你可是摔坏了一个。”

    一听,林烟恍恍惚惚回忆那晚穿的秘书制服,他工作太认真差点忽略她,就不小心扔了总裁的电脑。

    林烟容易害羞,差点咬到舌头,凑到他耳边,“我真不是故意,总裁自己不也玩得挺尽兴,你在我身上从来不会吃到半点亏。”

    闵行洲哼笑了声。

    她的娇气,都在他喜好的点上。但希望她永远这样柔情似水。

    林烟小声提醒,“总裁离我远一点,刚拔针灸。”

    闵行洲笑笑抬手,微微摊开,远离她一些。

    “你看我敢吗。”

    林烟:“我看你敢。”

    好一会儿,林烟盘腿坐在地毯,在闵行洲脚边,电脑放在茶几,点开,查看闵家那边照顾小宝贝的过往监控。

    她挺认真看,后脑勺正对着闵行洲,简单用珍珠发夹盘发固定,轮廓漂亮的耳朵已经干干净净。

    自从出国治疗,她没戴助听器,听力已经逐渐恢复,戴上助听器后周围的声音太尖锐刺耳。

    陪她治疗整整46天。

    知道针灸扎林烟疼,每一回,闵行洲都陪在她身边,弯臂一揽,夹她整个人在怀里。

    “不疼。”

    “疼…”

    她额角冒出丝丝虚汗,娇躯抖了那么一下,偎在闵行洲的怀抱,衬衫被她扯得松散。

    她林烟还晕针。

    医生慢慢说了句,“我没办法轻点,太太您忍着些。”

    林烟闭了闭眼,倔犟地说,“你扎。”

    医生点头,“好。”

    针慢慢捻进后脑勺的时候,她一口咬在闵行洲的虎口,牙齿锋利得要命。

    闵行洲抬头睨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极为忍耐,喉咙骨泻出一声性感地‘嘶——’声。

    到底谁疼。

    外人兴许会笑林烟不懂事爱撒娇,可林烟分明只对闵行洲撒娇,独一份偏偏给了他。

    林烟也怕闵行洲疼,慢慢松了齿牙,破为歉意地眼神看向他。

    闵行洲笑笑示意自己没事,把手递回她唇边。

    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落下的齿印,林烟落下一吻补偿,“疼不疼。”

    闵行洲眉眼淡然,“不疼。”

    她双耳听力正常的那天,她没有第一时间和任何人分享恢复的喜悦,而是站在莫斯科街头看当地人举行的狂欢节。

    闵行洲过来的时候,问坐在沙发里喝咖啡的教授。

    “人呢。”

    教授站起身,绕到沙发后推开玻璃窗户,示意楼下,“太太在下楼。”

    闵行洲顺着对方的目光往下看,林烟站在街灯边,围着大大的围巾,人群里并不是很显眼,看起来最弱不禁风的绝对是她。

    “太太的分呗测试正常,这段时间恢复得好,多亏了您那边带过来的中医针灸理论。”教授补充,“往后也需要注意分呗过大的噪音会对她二次影响。”

    闵行洲没搭腔,转身。

    青云拉开门,“安排专机回港城吗。”

    他嗯。

    青云点头戴上耳麦,走另一边通道离开。

    七爷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怒,除非他真的开心。

    闵行洲下来时找不到林烟人,有些恼火。

    一瞬之间。

    他表情沉翳得厉害,寒气一寸一寸弥漫开来,蹙眉捏了捏太阳穴,“找太太。”

    “是。”

    保镖点开耳麦,扒开人群中寻找,从街头到街尾,十余个黑色西服的保镖在人群里行色匆匆的找人。

    闵行洲真怕她高兴跑了,又或者遇到什么事。

    特别厌恶找不到她的时候。

    街头的俄风楼宇挂满亮晶晶的小闪彩灯,音响开着音乐,打扮成各异服装的居民手挽手跳舞,甚至有漂亮姐姐伸手邀请林烟加入跳舞的队伍。

    她搭手,港城的公主有的是舞蹈天赋,很快就学会,被围在队伍包围圈中央。

    对方外语询问,“你的名字,华夏来的?”

    “是的,林烟。”她同样用外语回复,大大方方。

    “欢迎来这里玩。”漂亮的白肌肤小姐姐问她,“你是自己来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好玩的地方。”

    “和我的爱人来这里治疗疾病。”

    刚说完,她的手臂被什么抓住,带她离开狂欢队伍。

    这个野男人,说一不二。

    太子爷大概是在生气,这阵仗吓得林烟心砰砰直跳,乖巧地跟在他后面。

    他背影冷漠,声音阴恻恻,“不省心。”

    “七哥——”林烟发嗲。

    林烟是懂在什么时候服软,才能降服闵行洲易暴易怒的脾气。

    “我就是好奇,才进去玩玩的,这段时间天天被扎针,很疼的。”

    那种硬生生被捉疼的求生欲。

    在林烟面前,闵行洲并非不好哄的人,她言语发媚,撩拨闵行洲心软,就够了。

    闵行洲怒火藏不掉,“就会骗我疼你,我很好骗么。”

    “说什么。”林烟假装听不见,“大点声。”

    他态度强硬,“以后不许乱跑,再有下次,绑起来锁家里。”

    林烟撩开鬓间的一缕发,歪头对着他,“闵行洲在的地方,我才不怕出事。”

    他反问,“哪来的自信。”

    林烟感慨,“你给的。”

    他的好,他的坏,她都领会过闵行洲的手段,这是绝对的自信。

    林烟不是故意消失,单纯高兴来了兴致,“给你看看,我兜里有什么。”

    闵行洲睨她,“什么。”

    林烟扯开大衣外套的口袋,另一边手捉住闵行洲放进去,“你摸摸。”

    他摸了。

    是主持给他的平安符,给了林烟。

    闵行洲嗤笑,也不是跟她计较的人,眉眼不动声色,“捡来的。”

    本还受宠若惊的林烟眉眼瞬间搭垂下来,低低哦一声。

    闵行洲察觉她的情绪,“不开心?”

    “我以为是你亲自求来,然后送给我。”一想到不是,林烟心底期待的东西全落空。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怎么去做这么无聊的事呢,至少,在发现兜里有平安符时,她是幻想过,是闵行洲亲自求给她。

    闵行洲斜了她一眼,“都一样。”

    “不一样。”

    这回到她生气了。

    黑色迈巴赫正正停在她面前,未等保镖下来开车门,她伸手一拉,自己坐进去。

    闵行洲不清楚她莫名其妙的气从何而来,女性这种生物你要是不哄她,她会更生气。

    “我求的。”他老实说,“行了没。”

    林烟看向窗外,哼了哼声。

    她也不信闵行洲哄人的鬼话。

    于是,闵行洲就不说了,作一会儿她就自己好了。

    哪次不是,刚上私人飞机,林烟已经钻到他怀里娇滴滴发浪。

    林烟甚至喜欢他西服上淡淡的圣木檀香,和烟草味不同,圣木很高级,淡淡的味道像极了他卓绝贵相的眉眼。

    “老公——”

    闵行洲一边抚摸她的肩膀,一边应,“在。”

    “能不能让飞机飞快点。”她就是有目的。

    闵行洲斥她,“胡闹。”

    林烟鼻音重了,“我要妍熙。”

    他含笑睨她,“要不你来开?”

    林烟坐直,“我不会开飞机。”

    闵行洲揉她发顶,还是喜欢宠让人省心的林烟。

    一路,虽高空晴朗,航线还是比较慢。

    看见他坐在书房的沙发喝茶翻报纸。

    林烟冲了杯咖啡,靠在吧台搅动,“这一治,算过自己究竟花了多少钱吗。”

    闵行洲沉默,翻开下一页报纸。

    单成立研究所研发医学技术,投入的美金都不知道花费多少。

    又暗中在全国各地打听最好的民间中医老者。

    半响,他慢条斯理开口,“PM集团已经分支医学机构,进军医药研发领域。”

    林烟睁大了双眼,“真不愧是个商人。”

    “想什么。”他轻轻抬眸,“药物大部分免费提供技术投入合作乙方工厂生产。”

    林烟反问,“什么意思。”

    闵行洲推报纸到一旁,“任何一位先天或后天耳聋患者,PM集团成立资金会无偿提供。”

    他补充,连带眼神也变得冷漠,“其他的,我可管不了,大家有手有脚,轮不到PM集团扶那么多人走路。”

    说他好,他真不是什么善心大好人,骨子里还是很资本运作集团名声,收了一波闵家在世人眼里无条件提供药物的大善举。

    说他资本,他偏偏不会靠收割医学领域来赚钱。

    可他分明就是冷漠无情。

    闵行洲从商领域的心思,她不容易猜透。

    但与她无关。

    “高手。”林烟手撑下巴笑,“又在闵总身上学到一招。”

    闵行洲仰在沙发微偏头,他不会说,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回港城后,想想,他还是亲自去一趟道安寺还愿,继续捐钱。

    他虽是个商人,也绝不会做从医学领域之中来赚钱,他觉得这很卑劣行径,世人寻医治病已经是历劫苦难火海,药和技术自然可以免费给大众。

    研发部门的教授也需要发昂贵的工资和投入,他不可能单方面无意义的付出。

    自然,PM集团成立医学会分公司,全球与PM集团合作领域的龙头企业纷纷参与其中融资。

    卖这位财阀的面子,多占其数。

大结局:你不能再对其他女子好

    兜里的平安符,她没舍得丢,不管是与不是,灵与不灵。

    反正是闵行洲给的。

    不过心里慰藉。

    这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林烟看出窗外,是白天,在团团云层之上,太常见,谈不上什么美景。

    爷爷肯定是希望她好的,这也算他走得安心了。

    落地后,该怎么告诉她的朋友,该怎么跟小荔枝说呢,该怎么告诉易先生呢,那一年,易利顷也反反复复为她尝试各种邪门方法。

    秦涛在微信告诉过她,易利顷还是那个样子,投资影视娱乐文化,生人勿近,无欲无求,就像一尊没表情的苦行僧。

    她反反复复去想,眼神突然对上闵行洲那刻,她不想了,莫名心虚惶恐。

    闵行洲眼神冷的时候好吓人,剥皮剔骨。

    当夜,林烟就跑去会所,还是喜欢走后门。

    娱乐包房里,秦涛他们围着林烟转了好久,“你耳朵真好了?”

    林烟学会喝酒了,小尝一口,“差不多,但不能吼我,不能靠近我耳朵大声说话。”

    顾小姐捧林烟的脑袋,‘吧唧吧唧’猛亲她脑瓜子,“我最爱的林烟呐,终于康复了,今晚的单我来买,你们别抢。”

    玩闹声里有人打趣,“最小气的小顾难得请客,让服务生过来继续开酒,得要闵公子地窖里的顶级私藏。”

    大家差顾小姐那点买单的钱吗,不差,谁家没有上亿家产继承,谁手里没有大量基金,但是聚在一起会开心,谁买单无所谓,忘记买挂他闵行洲的名白玩。

    服务生服务很周到,“几瓶?”

    林烟看了看单子,“全上。”

    服务生摇头,“抱歉林小姐,没法全上,很多。”

    闵行洲在会所里有专门的地窖给他供酒,单是一瓶有的就高达几十万,喝起来丝毫不含糊。

    他当父亲后,不怎么来会所,甚至遗忘这销金窟,一地窖酒也没人敢碰,还好林烟在场,不然谁敢轻易动专供闵公子的酒窖。

    他不是小气,关系再好大家也不敢惹闵公子那位爷的脾气。

    闵行洲的酒窖开了,林烟亲自去挑,只是到门口退了出来,里面满满的酒柜,沙发,吧台,电影投幕。

    应有尽有,200平米宽绝对有。

    闵公子玩得挺花。

    隐隐觉得,这地方他以前和尤璇肯定在里面待过。

    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太烈。

    会所,是闵行洲和尤璇情愫情生暧昧过的地方。

    这点,林烟当然清楚。

    她就不打扰了。

    那晚,林烟才碰半杯白酒,高度数令她醉得不省人事,稀里糊涂地照镜子,拍脸蛋。

    突然地,秦涛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急匆匆出门,“你们玩,我得回家看孩子,再晚回去他会哭。”

    林烟移了移方向,看那扇未来得及关好的门。

    她突然想告诉绾绾,那个男人过得一点不好,可惜说不出来。绾绾不在。

    夜里,是闵行洲开车来接她回家。

    她醉酒的时候,并不爱说话,扣指甲,“不要给妍熙看见我醉酒的样子。”

    闵行洲低声安抚她,“我哄她睡了。”

    她哦,乖巧地靠在椅子,闭上眼眸睡觉。

    等红绿灯的时候,闵行洲往后座位拿西服外套盖在她身上。

    有时候,挺庆幸她康复。

    到别墅时。

    闵行洲放林烟床上,盖好被子,关门下楼。

    来谈事的某集团董事长的车早就来别墅做客,等闵行洲出面谈合作。

    也只有港城这位爷能让人亲自带合同登门拜访,甚至还怕打扰到他。

    谈完,闵行洲抿了口茶,上四楼。

    别墅虽然只有4层,但是够宽,哪怕住了几年,闵行洲也没记得所有房间,哪地儿和哪地,真的容易迷路。

    林烟不乐意洗澡,趴在被子上耍赖。

    “要晕了要晕了,这酒好上头啊…”

    佣人在一旁陪她好久。

    “太太,我们去泡个热水澡就舒服了。”

    “太太?”

    林烟摇头不要,“我已经晕过去了,听不见听不见。”

    佣人笑了笑:?

    好一会儿,闵行洲抱她起来,“七哥亲自帮你好不好。”

    她停止胡闹了,伸出手要抱。

    酒精猛,她脸颊粉晕一片,吐息间有甜甜的酒气。

    “我动了你地窖的酒,醉意太猛,”她继续说,“90瓶,通通拿来玩儿。”

    闵行洲嗯。

    她以为闵行洲会把她放浴缸,没放。

    而是抱她站在花洒下,她站得也不稳,也能勉强顺从闵行洲的照顾。

    他手指扯开她吊带肩头的蝴蝶结,全松。

    长发散在两肩,肌肤晶莹如玉。

    林烟抱肩,缩到他怀里,“想把你的酒砸了,你以后不许喝,度数太高,对肝不好。”

    闵行洲嗯,伸手绕到她身后解开她的衣扣。

    她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足丫,互搭在软垫上蜷在一处,“我真的砸。”

    闵行洲淡淡挑眉,“砸什么。”

    “你在会所的酒窖。”她答。

    “闵太太想砸什么就砸什么。”他碎发之下的眼眸漾着笑,不急不恼,“你不开心,你就砸了呗,不必来问我。”

    他不差这点钱。

    也没时间没兴致去那种地方玩。

    温水‘哗啦啦’落下来,他埋在她颈脖,一寸一寸地深吻。

    他就是欲。

    又野。

    “闵行洲,你只能爱我,不能再对别的女人好了知道吗。”

    他低哑地嗯。

    闵行洲觉得她肯定是喝上头了,会所酒窖里酒不是一般的酒精。

    两个小时后。

    他抱她回床上,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汗。

    完事后,闵行洲轻笑,“是去喝了酒还是喝了醋。”

    她在里面时,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他,真不知道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林烟不说话,身上提不起来精神和力气。

    闵行洲没打扰她睡觉,拿手机出阳台,问了一遍秦涛,“谁又给她洗脑。”

    秦涛压根不懂,懵懵地回,“出什么事,怎么了。”

    闵行洲叼着烟,“她回来要砸酒窖。”

    秦涛惊讶,“我怎么知道,前半场我就离开了。”

    闵行洲挂掉电话,吩咐会所的经理那边,“扔了。”

    那边捧着手机,“好的七爷。”

    不就一间地窖藏酒,他不会告诉林烟,在郊区的园林还有一间。

    盛夏晚,迎来闵研熙和闵司臣的第三个生日宴。

    自京城来的车牌停在港城国际酒店外,一辆又一辆。

    宾客满座。

    无一任何记者媒体来场,只有国际酒店里的服务员真真实实的目睹那盛况场面。

    不说电视敢不敢如此演,说出去可能没人信。

    一整栋酒店里里外外全被包场,保安人员谨慎围场,里面的权贵随便挑一位出来都能在百科搜到名片。

    甚至有国外来的财团,头顶着白布。

    百日宴,一岁,两岁的时候,那对财阀夫妻只简单过,每次都偷摸得像什么回事,怕人抢走一样。

    闵家这回可不乐意了,要给闵家两位小祖宗举行一回正式礼仪的排场。

    姓闵的,告诉各界名流,他们闵家多重视。

    茶台前,宋老先生笑笑地说,“阿臣的名字的确是宋某亲自取的。”

    “来自,肄仪惭陋学,司直接名臣,司臣。”

    “司直,主正人过,名臣,寓意是贤者。”

    闵司臣。

    有人客气敬茶,“好名字,宋老先生不愧德高望重。”

    取自诗词的名字,宋家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只是懂的人也不说破,夸一句好名字。

    所有人都在想,或许那位小少爷就是财阀圈未来的头等交椅。

    不想,在闵家老太太身边的三岁小姑娘妍熙小姐,更是寡冷傲娇极了。

    闵妍熙不给任何人抱,坐在老太太身边,背脊挺直,眉目高贵清冷,特有闵行洲的感觉。

    老太太打眼里喜欢疼小姑娘,自然,都流着闵家的血,不会对任何一个心生偏颇。

    都爱都疼,男孩与女孩养的方式不一样,就俩小小的继承人,闵家哪能随随便便来养呢。

    不是花钱,话的是百年世家的教养和气节。

    酒店的包间休息室。

    袁左推门进来,弯腰站在那位一身高贵礼服的女子身侧。

    “太太,宴会开始了。”袁左提醒。

    林烟靠在落地窗前,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他们都说司臣性子像父亲,研熙像七爷。”

    袁左是有一身领悟话的本事,或许,司臣少爷会脱离财阀接班人的位置,“您不愿意闵家这么安排吗。”

    林烟不想插手,她只愿他们平安长大每一天。

    可。

    闵家那么大的家业就这两个孩子,他们的一生平淡不了。

    所有人都以为闵妍熙三个字将是第二个林烟时,妍熙越长大越不像娇滴滴的林烟。

    而是成为第二个闵行洲。

    骨血里天选的财阀血统。

    他财阀爹最宠她,闵家上上下下就出这一位正嫡千金,仗着这份独厚的矜教矜养。

    妍熙真的好拽。

    小小年纪,全身上下自带难相处的气场。

    今天宴会,还有人曾说:

    ——最不能惹的人不是闵行洲,是财阀家的长公主

    全护长公主。

    林烟抿了一口酒,“七爷怎么说,他同意闵家的安排吗。”

    袁左如实答复,“七爷未表态。”

    “想要我怎么说,闵太太。”

    闵行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线不高不低。

    注:雩帝临初孟,涓辰用吉辛。肄仪惭陋学,司直接名臣——摘自《和丁御史出郊雩祀夕雨初霁》苏颂

大结局:财阀贵妇

    他拆解西服,丢给袁左。

    袁左识趣,默默转身离开,关上房门,双扇门外的Lcd显示屏切换成勿打扰模式。

    有客人路过,一眼就发现袁左手里的黑色西服。

    闵行洲的西服,太容易认。

    “闵先生呢。”

    袁左面无表情,“七爷忙,您去宴会厅稍等。”

    客人又问了句卫生间怎么走,袁左带到楼下的房间。

    没人再过来这个地方打扰。

    休息室里安安静静。

    男人靠近林烟,拥她入怀。

    这几年,小吵小闹偶有,都是闵行洲捧在手心哄,林烟在闵行洲面前,性子变得越发受不得一点委屈。

    一点都不行,完全诠释何为‘恃宠生娇’的最高境界。

    她又埋避孕针,算算日子,又失效了。

    林烟转身,杯口敬向闵行洲,“尝尝?”

    他缓缓吻进她颈脖,他最喜欢她那根薄薄的血管,软,糜艳间,极易挑起男人破坏它的冲动性。

    “老婆。”

    林烟抑制不住后仰,“嗯?”

    身后圈抱她的男人声音含笑,“你辛苦怀的,他们的未来都听你的安排。”

    别说闵家怎么决定,闵家都是闵行洲说了算。

    林烟放下手里的红酒杯,静静看着落地玻璃窗里的投影。

    他宽阔的身躯裹得她严严实实,被他吻过的地方,肤色蹭起一抹娇红。

    她一身玫红色的抹胸礼裙,玫红在她身上丝毫不显俗气,反而成熟有韵态,身材比例更娇,可娇里更多的是贵。

    岁月的洗礼,没褪去她身上半分娇媚,只是常年和老太太去寺庙烧香礼佛,她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淡然贵妇态。

    万事看开,面露真假微笑。

    气质很矛盾,偏又能轻松碾压屋内华丽璀璨的装潢。

    太子爷养出来的,让她无忧无虑站在权利巅峰,越有财阀贵妇的高姿态。

    “要不….”林烟又问,“我们再要一个宝宝好不好。”

    他一挑眉稍,“什么目的。”

    林烟,“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宝宝,没有家业,没有负担。”

    闵行洲没舍得给她再怀一次,“司臣多疼你。”

    “司臣要去宋家。”她眼底惆怅。

    闵行洲蹭了蹭她软软的小耳垂,“你答应?”

    林烟说,“给司臣自己决定。”

    她要是说不让两个孩子沾边他闵家的家业,行啊?这不是她所能决定,也无法干预两个孩子的未来。

    闵行洲没说话,压在她肩膀,缓缓阖眸睡。

    林烟静静抿酒,不为所动,任他靠在身后,彼此徐徐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窗外的世界都是霓虹闪烁的繁华,浓烈又奢靡。

    窗里的他和她,疲倦感席卷他一身。

    他和她已经四天不见面。

    闵行洲忙,哪能天天陪她在家,时不时出国,一走就是四五天,最长的一回是十天。

    好一会儿酒杯见底,林烟两根手指勾下酒杯把玩。

    身后男人暗哑的一声落在她耳蜗处,低低靡靡,“怎么变得爱喝酒了。”

    “夜晚好入睡。”林烟说。

    闵行洲掀开眼眸,在落地窗里的投影里与她对视,“有什么事压你睡不着。”

    林烟眼睫一垂,轻轻笑,“你不在家的时候啊。”

    他手臂圈紧她纤瘦的腰腹,这一下有些用力。

    “怨七哥,不能天天在家陪你。”

    “不怨。”林烟转了转脑袋,盯他高挺的鼻梁,“七哥又不是普通男子。”

    他问,“那我在你心里怎么样。”

    林烟看了他好一会儿,怎么样呢。

    好看,高贵。

    她的阿拉丁神灯,她的依靠,总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但她没说。

    因为也有不好的时候,太霸道了,太风流了。

    她笑笑,“去海上开飞机?”

    闵行洲非常愉悦地笑了声,“走。”

    林烟直接扔酒杯,“走。”

    他和她很少给两个孩子安排这种大排场,闵家不乐意,那就闵家留着主持,用不上他们齐齐出现。

    什么待客之礼,谁又敢说一句不敬的。

    宴会举行时。

    未见财阀夫妇半点踪影出现在会场过。

    有人问袁左,“七爷的车不是来过了吗,怎么没出现呢,我等都想见他好久了。”

    袁左摇头,沉默应对。

    连老太太同样拧眉问袁左,“宴会都开始了,七爷和少奶奶呢。”

    袁左摇头,应付老太太从善如流。

    但袁左其实知道七爷和太太这会儿在哪。

    七爷名下停港口的豪华游艇已经出海,保镖那边跟去了一位,就一位。

    谁知道去玩什么,有可能去钓鱼。

    有可能在海上半空开飞机,青云会。

    太太身边的保镖已经变成青云。

    太太前段时间去横城拍戏,大多都是青云跟着。

    闵研熙哪管她爹地妈咪在不在,坐在老太太旁边时不时问袁左要酸奶喝。

    “妈咪也爱喝酸奶?”

    袁左嗯。

    闵研熙拨了拨吸管,表情生厌,“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明天还要去幼儿园。”

    袁左小声问,“您不喜欢生日宴吗,文庭先生…您爷爷还没到,航班有些晚。”

    闵家并没派人去接文庭先生,文庭先生爱怎么回怎么回。

    闵研熙能喜欢什么生日宴,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什么阿谀奉承的话没听过,哪怕怕仅仅三岁,对这些场面见惯不惯。

    但是闵研熙喜欢见到爷爷,因为往常太难见了,“那你跟我去门口等爷爷。”

    袁左点头,“好的。”

    闵研熙从座位利落跳下来,理好小裙子,走在袁左前面。

    港城第一千金,一头微卷软软的黑发披散,斜挎背着一只兔子包,里面装的都是她财阀爹送给她的小发夹。

    她可是最爱她的爹地送的发夹。

    黑色低调的小裙子,并不是很隆重,关健在于气质漂亮极了,走哪都是焦点。

    她手里捧着酸奶,时不时咬一口吸管尝。

    “妍熙小姐。”

    闵研熙只是嗯,小腰骨站得笔直。

    打招呼的客人不忍嘶声,小姑娘妥妥的疏离客套范儿。分明才三岁,有时候基因这种东西是从出生就延续。

    那辆红旗车来的也不算太晚。

    闵研熙把酸奶交给袁左,提起小裙摆,吧哒吧哒往车停的地方跑。

    “爷爷…”

    这一声奶声奶气,叫得十里八方的铁墩都给她酥化,小身体软软萌萌。

    袁左觉得吧——

    妍熙小姐是会看人下菜碟的,知道哪根大腿硬。

    妍熙小姐在七爷面前,在文庭先生面前,最会把控娇滴滴卖萌的好本事。

    “怎么跑出来了。”她爷爷抱起她,“爷爷抱抱。”

    闵研熙眨了眨眼,“那我有生日礼物吗。”

    司机弯腰从座位拿出准备好的袋子,装的是一只小兔子布偶娃娃。

    她爱兔子,这很奇怪。

    全城皆知闵研熙爱兔子,你给她再贵的东西她也瞧不上,就偏爱兔子。

大结局:总裁好厉害

    整艘轮船上上下下灯火彻亮。

    游艇顶部的露天天台。

    迎着海风吹拂。

    闵行洲在教林烟打台球。

    林烟一窍不通,闵行洲压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球球进网。

    两个人身上穿的都是浴袍,也是事后洗完澡出来露台吹风打台球。

    看着粉球和黑球同时滚入网,林烟歪了歪脑袋看闵行洲,“总裁好厉害。”

    这几个字词,闵行洲耳熟的很。

    看林烟时,他嗓音多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暗哑,“哪厉害。”

    林烟靠在他肩头,好不吝啬回味,“总裁样样都很棒。”

    闵行洲淡淡一笑,她现在还能蹦蹦跳跳,算放她一马了。

    一炮能灭火?

    林烟想要闵行洲教她弄绿球进网。

    “但是存了四天,不给我。”她补充。

    闵行洲握紧林烟的手背,台球杆对准绿球,俯身间气息停在林烟耳轮廓,“就这么想生我的孩子?”

    林烟酸酸涩涩,“浪费。”她很直接。

    说完那一秒,绿球滚进网里。

    “不生。”

    他看了她一眼,手掐住她腰,“腰这么娇贵,我专用的东西哪能再次经历折磨,他们一个个净会欺负你。”

    什么他专用?

    林烟回头,故作糊涂模样,“谁欺负我,是你吗。”

    闵行洲嘴角笑意几分轻薄,扔掉台球杆,抱起林烟放在桌台,给她绑好松垮的浴袍带子,“不好好穿,要我给你脱掉?”

    没准备她的衣服,让她穿什么。林烟辩解,“分明是你没让人送衣服过来。”

    闵行洲可不承认,“给别人看见,你也不好过。”

    在闵行洲面前,这方面她往往是胆大的挑衅他的荷尔蒙,“这里除了我和你,有人会看到吗。”

    青云开的直升飞机已经停在游艇另一头的停机坪。

    除了船长和青云,这艘游艇再无其他人。

    闵行洲的的确确横征暴敛,“没人也不给这么穿。”

    林烟伸手勾住男人的浴袍带。

    “行,那你也不要哪一天冒出来一位财阀的私生子。”林烟弄出很丧气的样子,“万一来跟我家两个宝贝抢财产,我就哭给你看。”

    他所拥有的一切资本,这辈子身边的女人绝对围过来不间断。

    闵行洲轻扯了一下唇,“有你坐镇闵太太的位置,谁敢。”

    她歪头,手摸到一个球滚来滚去,“闵太太谁当不也是你说了算。”

    他继续狠掐林烟的腰说,“我他妈去结扎。”

    “再给一个。”林烟抬头笑,“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闵小林。”

    男女通用的名字款。

    听不出什么味儿来,什么小鳞片。

    带子已经系好,她又故意撑开一点衣领挑衅他,闵行洲有点不爽她现在放浪的穿着。

    索性抗她上肩,长腿一迈。

    这股子独断专行的风流,哪个女人抵抗得住。

    她拍打闵行洲的背,“做什么,我腰要断了,你要干什么,斩我能不能有个时间规律。”

    “回床上。”

    他也不急,看林烟因‘床上’两字惊慌的模样,他又一本正经,“换衣服。”

    林烟哦了一声,“我的衣服,你都给弄池里了。”

    “没弄。”闵行洲丝毫不会回忆自己的荒唐,“它自己掉。”

    林烟停顿了会,并不惊讶闵行洲容易事后不认人的行为,他就这样。

    “你耍赖,它怎么会自己掉。”

    闵行洲波澜不惊笑,“不介意帮你回忆,究竟是谁坏,把羊肉送来狼口。”

    说到林烟的臊点,她老实不少,立马转移话题,“那我穿什么。”

    闵行洲勾唇,“穿我的。”

    下午。

    私贵幼儿园门口。

    闵研熙站在保姆车边迟迟不肯上车。

    坐在车里的闵司臣翻了翻手里的画本,“回家。”

    闵研熙撅了小嘴巴,“不要,爹地说会来接我们的,我才不要坐这辆。”

    闵司臣才没有闵研熙这股子娇气,“爹地不来,你就不回去?”

    闵研熙傲娇地“嗯”。

    闵司臣把头转过一边,认真看画本,他才不学研熙如此娇气。

    闵研熙颇为自信,“爹地会来,你不懂,他昨晚回国都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们,他肯定愧意满满。”

    爹地可是说了,只有晚上才不是她的爹地。

    说完,闵研熙伸了伸小脑袋看马路,等港城绝无仅有的那辆宾利车。

    袁左属实无办法,闵研熙决定的事,压根没得哄的机会,不管用。

    三分钟后,宾利果然出现了。

    闵研熙把小书包丢给袁左,朝保姆车里招小手,动作软萌萌,“阿臣哥哥快下来,爹地不会骗我们的。”

    闵司臣缓缓回头,没有任何举动。

    闵行洲刚下车,研熙扑他怀里就要抱抱。

    左手牵一个,右手弯臂抱一个。

    这给宠的。

    PM集团总裁丢下会议,亲自来私贵幼儿园接两只宝贝。

    来接自家宝贝的家长都不忍住窥一眼闵行洲的背影。

    “啧啧,闵先生的身材板子,男人中的极品。”

    “他那件西服脱掉后,得多有料,你们说,他太太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啊。”

    “我怎么没见过他太太来幼儿园。”

    “他太太就是那位明星,林烟,你没见过广告牌上的宣传照片吗。”

    “老公这么优秀还出来拍戏?就不管自家老公?万一忙着自己,男人得不到疏解找别的女人怎么办。”

    “对哦,闵先生这款可不差女人追着走。”

    “谁知道,我还没见她来过幼儿园门口接送小孩。”

    袁左眼眸投向那几位谈话的人,于是,聚在一起讨论的几位美女立马闭嘴,就挺忌惮。

    袁左空车而归。

    闵行洲开着车,后座位安全座椅的两只本还玩玩具,玩累了勾搭上闵行洲。

    “爸比昨晚去了哪里,研熙可是过生日,爸比都不在。”

    闵行洲换了一边手搭方向盘,“钓鱼。”

    “陈阿姨不会去市场买吗。”闵研熙哪懂这些。

    他轻轻地说,“花钱能买的东西没有钓到手的过程更来乐趣。”

    研熙似懂非懂地‘哦’了声,抬起小小的下巴,“阿臣哥哥,那我们今晚有鱼了,爸比钓的哦。”

    昨夜并未钓过鱼的太子爷不禁笑了声,怎么办。

大结局:老婆给我求情好不好

    研熙还满怀期待地看着后视镜。

    于是,闵行洲找个地方靠边停车,编辑短信给秦氏酒店的经理。

    “海鲜,派厨师到我家别墅”

    闵研熙伸了伸小脑袋,但是看不到她财阀爹究竟在干什么。

    一辆宝马正巧路过,女人摘下墨镜,侧身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限量版宾利。

    半降的车窗,能看到男人半边干净的侧脸,笑容眩目,防窥的玻璃窗,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聊什么这么轻松愉悦。

    闵行洲放下手机,微微偏头往后座椅看,“研熙。”

    声音温柔又磁性,闵研熙眨了眨杏眼,长长的睫毛跟着翘起,“研熙在的呢。”

    “今晚有酒店的鱼。”闵行洲温声坦白,“爹地钓的鱼放回海里了,明天赔给你好不好。”

    研熙似乎没怎么听,指着窗外,“那边有位阿姨为什么一直在看爹地。”

    见惯场面的闵行洲没当回事,同样没发现那边是谁,只当是路人胡乱看。

    女人慌了神,迅速踩油门离开。原来是和他的两个孩子。

    这边,闵研熙小眉头皱了皱,“那位阿姨怎么吓走了。”

    “研熙不是不爱吃鱼吗。”闵行洲启动引擎,专心开车。

    闵研熙哼鼻子,双手抱胸,扭头看去窗外。

    闵行洲笑了一声。

    行呗,他这是招小公主不开心了。

    女孩子,不能惹。

    只能拿来宠在手心。

    闵行洲一贯会哄,“陪研熙去海岸钓鱼好不好。”

    “我不要。”闵研熙奶声奶气,“我要回家找妈咪。”

    闵行洲无奈笑道,“我可不会求研熙第二次。”

    闵研熙瞧他一眼,鼻息里的哼声更重。

    给宠给惯的,你都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她的小性子。

    闵行洲一边开车一边耐心安抚,“宝贝。”

    研熙小脸憋红呼呼的,“你家宝贝现在在生气。”

    闵行洲这辈子的耐心全给闵研熙,这要换成是林烟娇气,车不知道停在哪个无人区路道,摁在后座位狠吻一通。

    “那要我怎样疼你才不生气。”

    闵研熙想了想,“你回家要亲自做海鲜宴,补偿我和阿臣哥哥的生日宴会。”

    “好,我亲自做。”闵行洲轻轻哄,顺着她,“不生我的气了,嗯?”

    研熙的小脾气果然全消,“那就说好了喔。”

    几个字,闵行洲心软完。

    他可没忘记他的另一个宝贝,“司臣呢。”

    闵司臣只记得画本里的画面,他说,“我不爱吃海鲜,爸比做我愿意尝一尝。”

    闵行洲也不爱吃。

    基因一个调调。

    车停在别墅院里的喷池前,佣人打开车门,刚抱研熙下车,她挣脱怀抱,立马吧嗒吧嗒跑进屋里。

    “妈咪——”

    “我放学了。”

    闵行洲关车门,酒店送来的食材跟着身后搬进厨房。

    保镖瞧着一箱又一箱往厨房运的海鲜,“七爷您要不看着,我们来?”

    闵行洲没吭声,挽起衣袖卷到手肘处。

    林烟贴在后花园的大理石柱,看着玻璃窗里面的光景。

    研熙一同趴在林烟身旁,“爸比不会也要下厨一次,明明是他没把鱼钓回来,明明是他不在生日宴,他要赔罪。”

    林烟舔唇笑,“你终是成他的克星。”

    研熙嘟嘟小嘴巴,“克星是什么。”

    林烟手指轻轻点栏杆,目光看向厨房,“破他底线,逼他无奈,三两下就卸掉他的高高在上。”

    百平米内的厨房,保镖和佣人站在两侧伺候那位太子爷下厨。

    往日,闵行洲回家吃饭,私人飞机都从挪威运过来顶级食材,他并非不会,是从没做过菜。

    海鲜都是活物类,蹭伤他了。

    闵行洲抹掉手背上的血珠,把烟斜叼在嘴边,问手机那边,“什么料。”

    通话那边是秦氏国际酒店的总经理,“七爷,实在不行,我亲自派厨师一同去您府上,再给您安排深海里刚捕上来的蓝鳍,绝对鲜活的好货。”

    保镖掏出打火机点火,闵行洲偏低头对着点火。

    没点着。

    见林烟不怀好意走过来,闵行洲直接取下嘴里的烟,折掉扔垃圾桶。

    林烟手里拎着金丝鸟笼,扭着婀娜曲线的软腰。

    她轻轻对保镖举的手机说了句,“七爷不会弄蓝鳍,给他送简单的过来随便蒸一蒸就可以,再弄下去,他手明天签不了合同了。”

    那边客气回,“好的太太。”

    总裁签百亿合同的手,拿来清理帝王鲑掌勺了。

    于家中众多保镖的注视下,闵行洲挨在门边,深深看了林烟一眼,“老婆,给我求情。”

    保镖和佣人站如铁筑的兵马俑,不动一动,面无表情。

    那话出口,太子爷丝毫不觉得不妥。

    林烟笑了笑,扭头。

    “谁让你提前离开生日宴会,自己宠的女儿自己受。”她抬了抬手里的金丝鸟笼,“小娇凤还没照顾好。”

    闵行洲声音不轻不缓,“昨晚分明和你一起离开,去哪地儿你心理没数?”

    有啊。

    他回国第一件事和她玩游艇去海上厮混一夜,打一夜台球。

    但研熙委屈他不在场,又不是委屈林烟不在场。

    林烟踮起脚尖,轻轻在闵行洲耳边说,“爸爸。”用两个人只能听到的声音,“我想吃海鲜,你亲自下厨好不好。”

    闵行洲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行呗。”

    林烟理好披肩,精致妆容的脸蛋隐约笑意盈盈,拎鸟笼离开。

    头回,能吃上太子爷做的菜,她去找女儿求什么情呢。

    她宝贝女儿宝贝儿子从不爱吃海鲜,非要他弄海鲜。

    袁左属于全能保镖,跟在港城太子爷身后,小心翼翼地教。

    太子爷学得快,下厨做菜是个人都会,不算毁那么贵的食材。

    可惜那双手了。

大结局:七哥不白疼你

    不爱吃海鲜的两只今晚吃晚餐特别积极,因年龄小,用筷子不方便,往常都有佣人在一旁伺候。

    这回,两只自己乖乖坐好,自己夹菜。

    太子爷第一次下厨,的确还行,虽然比不得家里的大厨,总而言之没毒死人,然后味道….林烟委实夸不出来。

    见惯美味,林烟真觉得正常,不可置否,这顿饭她也吃得多,得承认很喜欢太子爷做的饭。

    晚饭后,林烟抱医药箱去阳台找人。

    闵行洲人靠在沙发,优雅喝茶。

    林烟坐在他身边,放下医药箱,拿出消炎药水和创可贴。

    “手来。”

    闵行洲“嗯?”了声,放下茶杯,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烟直接上手,抓住他手背放到怀里。

    凸起的筋管处明显有一道划痕,裂开细细的皮肉口子,处理螃蟹不小心刮伤。

    这男人处处挺有力量,皮子倒是养得细腻矜贵得很。

    见她细心处理,唇贴在上面轻轻吹气,睫毛轻轻垂下那霎,闵行洲燥意地扯了扯衣领散热。

    她的气呼在手背,凉凉的,到心坎似的舒服。

    多招人疼。

    她说,“我要涂消毒药水了。”

    闵行洲低低应了声,一边手伸了伸,揉摸她脸颊,“七哥没白疼你。”

    她哼哼唧唧抬眸,水眸里笑意浅浅,剥开一枚创可贴。

    很粉红漫画的创可贴,还画有公主裙。

    贴在男人峰棱宽厚的手背,显得儿童创可贴更小小一点点了。

    闵行洲看了好一会儿,深深皱起浓眉。

    颜色怎么这么粉。

    无奈,是他家里的女人贴。

    她不来贴,闵行洲都忘了受伤这种小事。

    哪里来的好福气,全给他闵行洲遇到了。

    蓦然,他自鼻息低笑了一声。

    林烟说,“妍熙给的创可贴,睡前问了几回你手有没有很疼。”

    闵行洲看她笑,喉咙轻轻滚了滚,“不疼。”

    林烟压了压创口贴的粘合处,“不疼也要处理,感染发炎就留疤痕,身体又不是铁打的。”

    闵行洲淡淡注视她,捧起她的脑袋,让她别弄了。

    “为什么这么爱我啊林烟。”

    她微笑反问,“不行吗。”

    爱闵行洲的女人何其多,闵行洲会认真去爱的,太少。

    闵行洲就这么盯着她,“行,委屈就说知道吗。”他又说,“可是除了我,世间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林烟锤他大腿,“你自己也知道啊。”

    他笑,“跟我来书房。”

    林烟满脸问号,起身跟他后面走。

    闵行洲给她几份简历。

    他们的决定突如其来,闵家要评估下一任继承人,各任精英团队的老师名片,都挑好了。

    林烟翻了几章,“闵家的家教这么狠吗,他们才3岁就找私教?”

    “苦头得吃。”闵行洲抬头,“司臣要送去京都。”

    林烟一顿,“什么时候。”

    “你希望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说。

    “司臣舍得离开我吗。”

    说完,她眉眼一瞬之间丧了下来。

    闵行洲拉她入怀,抱她身子坐在大腿,声音温柔又暧昧,“不难过了,又不是永远离开。”

    林烟声音多了几分低泣,“他还那么小。”

    闵行洲摁她在胸膛,吻她额发。

    白天哄一个,晚上还得哄一个。

    “慈母多败儿,我问过司臣,他愿意去适应新环境,隔5天就安排专机接他回家。”

    “3岁,其实也不小了,我们不能用太溺爱的方式保护他。”

    闵行洲的这些话,林烟听得出来,四进院和宋家那边特别疼司臣。

    要带司臣在身边养,声称隔5天就还人。

    不敢明目张胆跟闵家开口要两个安排在京都教育。

    林烟想通就能明白,心里突然没了负担,她清楚,财阀家中的孩子自小不能娇养在蜜罐里。

    “不许对他太重,教些简单的就好。”

    闵行洲搓了搓她手心,摇摇晃晃地身贴身,“哪有人舍得让他吃苦头,我也舍不得,我不是在么,那边不敢驳我面严厉。”

    有他的口头保证,林烟心里踏实,“有七哥在,外面的事七哥决定,家里的事我决定。”

    闵行洲埋在她发顶,轻轻应她一声嗯。

    林烟觉得吧,财阀太太的快乐很简单,吃饭,睡觉,拍品都往我的庄园里送,她老公的财务会递支票付钱。

    她很少管盛艺,轮不到她操心。

    闲暇就去檐楼练曲儿陪闵行洲度过漫长黑夜。

    两个人。

    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

    无聊就飞横城给王导客串角色。

    突然想起,闵行洲说过,“有能力的女人,是什么都能白己来,但有能力的男人,会将她保护得很好,永远不舍得让他的女人累一点点,你尽管去做自己爱做的事,天塌,我在。”

    前者是生活,是现实。

    后者是被宠,是有人撑腰。

    自由也热烈。

    闵行洲总会带司臣和研熙去公司开会。

    他们爱黏他。

    尽管面对各个分公司的董事和领导,大场面,两只都很端庄沉稳,不吵不闹。

    高贵又讨喜。

    闵行洲签字的时候。

    高管们都发现他手背有一个粉色的创口贴。

    好粉嫩哟——

    还是卡通的粉色小裙子。

    与威严矜贵的总裁搭起来格外诡异,但想起会议室外的两只小奶包。

    大家瞬间明白。

    会议室的门打开,jk粉色裙子的小公主盖好奶瓶盖,从椅子上跳下来,直接扑倒闵行洲怀里,他适时蹲下抱在怀里。

    “爸比,你忙完了吗。”

    他牵司臣的手进电梯,“剩下的时间都是你和阿臣的。”

    总裁会累吗,徐特助不知道,抱好怀里的合同下33楼,去副董办公室。

    顶楼天台最高处。

    闵行洲问妍熙,“你想要爹地保护一辈子,还是站在巅峰高处。”

    风大,妍熙娇气,软糯糯的小身子埋到闵行洲怀里,“不可以都选吗,妍熙想要爹地保护一辈子不行吗。”

    铺好了路,能直接让她直通权力巅峰。

    但站稳一辈子,就得培养她。

    闵行洲告诉她,“财阀继承人没有一个是弱者,人的一生,生存法则不能只靠父辈给你打下优渥不可摧的基础,也要靠自己的能力留住巅峰的辉煌,你要明白,废物在纸醉金迷的环境里脆得像纸,只需要轻轻一踩,一撕。”

大结局:她林烟跑不掉的

    “妍熙知道最高的地方在哪么。”

    闵妍熙脑袋从闵行洲怀里钻出来,看着像是被PM集团踩在脚底的栋栋高楼大厦,哪怕对面是港城地标楼,都不及PM集团巍峨耸立的派式。

    她心里知道,是PM集团总部大楼。

    3岁小孩总归有自己的另一层想法,“爸比的肩上是站得最高的地方。”

    闵行洲不轻易上头,偏妍熙奶萌奶萌的,“你要什么。”

    她说,“我要保护妈咪,像我一样永远快乐。”

    闵行洲欣慰她的懂事,也无奈她过于感性思维的想法。

    “你妈咪归我管。”闵行洲哼笑,“你筷子都拿不稳。”

    妍熙直视前方的楼宇,“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我姓闵,我爹地是闵行洲,我的祖辈四代门阀皆从商,除了爷爷。”

    闵行洲打量妍熙一眼,他们都说妍熙随他,不是没道理。

    “你的人生有闵家规划好的路,你愿意按着走么。”

    妍熙很肯定的点头,抬手撩了下马尾的小辫子,“妍熙心里有数,妍熙只想选站在最高处。”

    分明才3岁,她说得毫不犹豫,眼里的自信像是从骨血里与生俱来,是怎么也磨不掉的娇衿。

    “妍熙和阿臣都是我的宝贝,在你们未长大接手前,我会除掉一切阻碍你们的道路。”闵行洲补充。

    闵妍熙眼里都是光,她清楚自己的万丈光芒和比普通人的优越来自于哪里,闵姓氏的血脉。

    “谢谢爹地。”

    他说,“我的宝贝自然要照顾好,来这个世界,最好的都得在你们手里,常人都说平平淡淡才是幸福,可是我们姓闵,平淡不是我们的路明白吗,百年世家的辉煌要延承。”

    闵妍熙漂亮的眼睛弯了弯,“妍熙知道,妍熙在幼儿园都很乖的。”

    “但妍熙不能忘记妈咪,妈咪最重要,这分明是我们家的家教。”妍熙奶声奶气补充。

    闵行洲说嗯。

    “如果阿臣哥哥和我不是一个妈咪,那他将来就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不是这样子。”

    妍熙黑溜溜的杏眼转了转,很明白其中道理,不是一个妈妈的孩子,在闵家,永远是竞争对手。

    这是太爷爷告诉她的。

    妍熙还问,“那你会给研熙和阿臣哥哥生一个竞争对手出来嘛。”

    闵行洲揉了揉她发尾的蝴蝶结,“她林家大小姐可是很会哭鼻子。”

    后面的他没继续说,小孩子还小不懂男女爱情的事。

    世界上最爱哭的女孩怎么都到了他手里。这个问题,闵行洲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妍熙笑咯咯抱紧闵行洲的脑袋,她也好喜欢她财阀爹的碎发,又黑又软。

    “爸比,你可不要惹林家大小姐生气哦,林家大小姐只有我们咯,她不要我们怎么办。”

    闵行洲直视前方,笑了一下,“在我手里,她跑不掉。”

    下午。

    闵行洲带两只去击剑馆。

    台上的小朋友一一败在闵妍熙手里,不知道是给财阀长公主面子故意输还是被她的气势吓到。

    9局,她全赢了,淡定摘下面罩,抱在小小的腰间。

    从台上下来时,她人在闵行洲眼皮底下摔倒了。

    “爸比,痛痛——”

    眼窝瞬间涌出亮晶晶的眼泪,一颗挨着一颗掉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闵行洲兔子小包丢给袁左,连忙快步走过去抱起。

    她埋在他肩头哭得惨兮兮。

    击剑馆的负责人带私人医生过来,闵行洲冷漠掠过,直接抱去医院。

    袁左直接放卡,“这是费用,把台步梯换了,全修低,任何边角角都不能露,小孩子身娇体贵,出什么事也不好。”

    负责人连忙道歉,“是,是我们的责任。”

    女孩子爱美,膝盖磕肿小包,在医院走廊哭得梨花带泪。

    “磕到膝盖了,痛痛。”

    男人那件灰色西装外套包裹着他的小公主,安抚在怀里走来走去哄,她抽泣声不止,眼泪浸湿男人的衬衣,像受尽委屈没人要的小奶猫。

    “不哭了好不好,爹地给你买栋公主城堡,还要什么呢,全球所有爱莎公主的音乐盒?”

    那种疼到骨子里穿透人心,出其温柔,卑微得不像他。

    他声音随之沙哑,听得出来心尖揪得不行。

    女人捏紧手里的病例,沉默地靠在墙角偷听。

    哄不好,这些东西闵妍熙手里有的是,妍熙眼睛又红又肿,“还是很痛痛,要抱抱。”

    闵行洲揉在怀里,“好了,宝贝不哭了。”

    女人冷笑,微微垂眸,眼底多了几分雾蒙蒙的苦涩。

    女人抬头再去看那间科室里的光景,半掩的门,保镖围着男人矜贵的身形,科室教授和院长都亲自来给那位娇贵的财阀长公主做检查。

    港城分明很大,可还是就那么小。

    妍熙突然溢出一句话,“爸比,又是那位阿姨。”

    闵行洲并没来得及理会是谁,尤璇擦掉眼角的泪痕,连忙扭头下楼,“破港城,八字不合。”

    检查下来,妍熙并无大碍,膝盖的地方肿了块,皮肤本就嫩白,像洁白无暇的瓷玉被人踩了一脚泥。

    闵行洲打量妍熙红肿的小膝盖,“擦药时轻一些,她还小,最怕疼。”

    教授本就年迈,经闵行洲这么一说,手都抖了一下。

    “会轻的。”

    妍熙立马躲到闵行洲怀里。

    “妍熙怕怕…不要这位爷爷亲自来,妍熙要尊老爱幼。”

    闵行洲顺了顺妍熙软软的小背脊,示意教授把药放下,亲自来。

    袁左弯腰,本意这些活儿该自己来做,眼睁睁看着太子爷小心翼翼给妍熙擦药。

    这是真公主。

    尽管太子爷如此伺候,她眼窝依旧泪汪汪,嘴巴抿得极紧。

    处理好,教授说没问题,闵行洲才抱她离开医院,回别墅。

    林烟早就知道妍熙摔倒的事,从闵行洲手里接过人搂在怀里再哄一遍。

    “还疼不疼,给妈咪看看。”

    “不疼疼,妍熙很坚强的,可没有哭。”

    听到这话的闵行洲忍不住嗤笑,是会疼母亲的。

    妍熙说的时候,低头打开兔子小包的扣子,软乎乎的小手勉强抓住几颗糖轻轻放在林烟手中。

大结局:老婆,理不理我

    “都给妈咪吃。”

    林烟轻轻问,“谁给的。”

    闵妍熙骄傲极了,“院长奖励我的糖糖,我都留给妈咪,一颗都没有动动喔。”

    林烟瞥了眼她还鼓鼓的兔子小包,“剩下的呢。”

    “等我开心了才行。”闵妍熙还记得医院的不愉快,“爸比现在还不能吃。”

    林烟点了点妍熙熙去软嫩嫩的脸蛋,“为什么。”

    闵妍熙搂住林烟的脖子,悄悄地说,“因为有小偷。”

    “爸比要被别的阿姨偷走了,妈咪你要看紧他。”

    林烟轻轻拍研熙的背,没当回事,“哪来的阿姨。”

    “两次了。”闵妍熙歪着脑袋回忆,“有位阿姨一直喜欢盯爸比看,都不眨一眨眼睛,她看爸比的眼神,就跟妈咪往常看爸比一样温柔。”

    含情脉脉,有故事,小孩子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心里单纯不喜欢自己的爸比被别人这样看。

    只可以让她妈咪这么看。

    别的阿姨,不行。

    对,就是这样。

    林烟不禁笑出声,抱娇滴滴地小公主在怀里,“除非他不叫闵行洲,那可是颜值风靡港城的闵家太子爷。”

    闵妍熙还想说,“那个阿姨…”

    已经走上楼梯的闵行洲眉头拧成一团,折步下楼,“老婆,我绝对没有。”

    太子爷身上的衬衣白湿了,上面还是哄她留下的眼泪,棉袄漏风。

    林烟扭头看闵行洲的时候,脑袋被妍熙轻轻转了回来。

    “妈咪不许理他。”

    “好。”林烟自然先疼宝贝女儿。

    闵行洲伸手,想要握住林烟的手腕,没抓住。

    他看她的背影,无奈叹气,直接扯她回来,不加掩饰自己的霸道。

    “老婆。”

    这声老婆,他声音莫名嘶哑不少。

    但是,他手心里的两个宝贝没一个理他。

    闵行洲看向妍熙,“下来,妈咪也很娇贵,抱你会累到身体。”

    她虽爱黏着妈咪,但是可一点点不希望妈咪累坏,乖巧地离开林烟的怀抱。

    下一秒,林烟整个人就被闵行洲抢走,打抱上楼。

    闵研熙:?

    陈姨抱走妍熙,“小小姐,我们去喝汤咯。”

    妍熙哼鼻子,“他又跟我抢妈咪。”

    ‘砰——’

    卧室的门被踢开,又被关上,反锁。

    林烟人被闵行洲丢在床上。

    她任他宰割,嘴里轻轻舔妍熙给的糖,媚眼如丝地看站在床边脱衣服的男人。

    衬衣扣子解干净,就脱了。

    那腹肌,那胸膛。

    林烟两眼冒星星,抬了抬脚足,磨蹭砥砺在男人硬实的腰胯,“好看。”

    闵行洲解皮带,“理不理我。”

    她打闹,“才不理。”

    闵行洲压上,假意要亲林烟,在她正糊涂乱想的时候——

    闵行洲没亲,埋在她锁骨,“我剪指甲了。”顿了一会儿,含住她耳垂,“中指也剪。”

    林烟面颊绯红埋到被子里,说知道了。闵行洲又抓她出来,继续吻。

    白色的2米大床,男人揽紧女人腰骨,卷着一同翻身。

    被褥塌陷皱巴巴一大块。

    “你吃饭了没,我们下去吃饭。”

    他哑声,“没吃。”

    林烟推了推他肩膀,“别睡了,先吃饭。”

    闵行洲不肯,上下齐手,禁锢住她在怀,“别动,让我抱抱。”

    林烟老实了,抬头看着男人的脸庞,双眼紧闭,才发现,他睫毛好浓好黑。

    林烟跟着闭上眼,伏在他胸膛睡觉。

    她想,偷不偷得走,掌控权不在她手里。

    他叫她,声音低得不行,“林烟。”

    “嗯?”

    “林烟。”

    “怎么了。”

    “林烟。”

    “我听到了。”

    “林烟…”

    “….”

    他于半清醒半乏困的状态念她名字四回。

    林烟也就应了四回。

    他闭着眼睛在笑,“别道听途说,偷不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811/ 第一时间欣赏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作者:时京京所写的《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为转载作品,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介绍:
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位高权重,话说尽事做绝,用情烂到骨子里,可克制,也放纵。

有次起了玩心,养起港城最娇的金枝玉叶,养着养着,栽人手里了。

起初他薄幸:“没爱她,不谈情。”

后来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剧场一:
美人刚从酒局回来,在他怀里几调哭腔脆弱得要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你都不来挡酒,我好害怕好害怕。”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成功把责任全推给男人,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剧场二:
车里的男人咬着烟,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女明星,一袭细碎晚礼裙,曼丽又懒倦,半响他挤熄手中的烟,打理凌乱潦倒的衬衣扭扣,发现少了一粒,还真是又被她盘走。

有点烂有点坏拒绝认知重建总裁vs千娇百媚名伶女星

(闵行洲读xíng)
避雷:非女强文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