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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文阅读

作者:时京京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负责

    门外,闵行洲靠在警车边上,手抽离口袋,静静注视易利顷。

    当淡漠从容与腹黑狠毒交汇,双方明明没有一句话,眼神近乎数百次枪火交锋的对决。

    边上的徐特助默默背过身去,总裁与易利顷的对视。说不清他们是仇恨,又或者是他们希望各自都离林小姐远点。

    沉默中,易利顷先出声,“意外吗。”

    闵行洲抿唇,“你早知道?”

    “何止知道,都想替你养。”易利顷说着,中指点了下自己的脑门,“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闵行洲不搭腔,和易利顷坐进车离开。

    是徐特助开车,回医院。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

    闵行洲是带逮捕令公函来林家抓捕此事主谋和共犯,碰上易利顷持枪杀进来,他就非要冲动上头领一顿牢饭。

    这人于沉稳和冲动之间的来回切换,只需要一个林烟,所有的理智能秒崩。

    爱他前妻爱得可真深沉。

    闵行洲知道身旁人过往的嘴脸,能无视规则到天诛地灭,也能扮猪扮羊,斯文儒雅笑眯眯。

    这一回,他评价不了易利顷对林烟那种冲动的爱。

    林烟成为易利顷的软肋,林家都知道利用上。

    以后呢。

    同样,易利顷能想清目前的处境,“查出来了吗。”

    闵行洲声音依旧哑得厉害,“有证据,不足以给他们死刑。”

    易利顷能悟破闵行洲话里的态度,姓闵的比他想象中血气浓。到这个地步,沾这事的人不死刑闵家都翻不了篇。

    但闵家凡事步步小心,不碰法律底线,林家那伙的罪名与死刑不成立。

    易利顷问,“你想给林家那帮死刑?”

    “想。”闵行洲无波无澜,“这一步棋本来万无一失,没有料想到她已经怀孕。”

    易利顷提一句,“那得扒旧事,重翻案。”

    闵行洲偏头看易利顷,“翻的话,影响你进展。”

    易利顷嗤笑一声,“少假惺惺,我不需要你担心。”

    闵行洲视线掠过易利顷的眉骨,他不带眼镜时,一眼过去都是煞气,“我老子怎就那么喜欢你。”

    易利顷毫不客气地怼,“你心性放荡。”

    闵行洲收回目光,心里闷,没心思搭腔。

    易利顷索性全道出,“早知道我替她签字,没舍得,那天一同和她在国外,你懂吗,她一个人跟流浪猫似的找医院,我给花钱收买了,把她劝回国。”

    闵行洲看着窗外,转了转指节的铂金戒指,“谢了。”

    易利顷偏头看闵行洲,“第一次当父亲,什么感觉。”

    他说不上来,“就那样。”

    同乘一辆车的助理递上手机,“总裁,尤小姐的电话。”

    闵行洲划自己的手机,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尤璇。

    片刻,闵行洲接过助理的手机。

    尤璇那边明显哭过,声音已经哑一个度,却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我呢,闵行洲,你让她生下孩子,你把我当什么。”

    男人沉思,薄唇微动,“别闹。”

    尤璇语气无比重,“你给我一个态度。”

    “我的孩子,我要负责。”

    闵行洲口吻低沉,一如既往地,丝毫不起波澜,就像简单的会话一样平常。

    尤璇吼出三个字,“你可以。”

    闵行洲永远是被挂电话的那一个。

    易利顷冷笑,那女的是真爱拂闵公子,脾气好辣,难怪对闵公子胃口,打出生都没人敢冲闵公子头上撒野。

无爱就无碍

    车停在医院门口,易利顷下车,却发现闵行洲没有下车。

    易利顷,“你去哪里?不去见她?”

    车窗降下,闵行洲点了根烟。

    他走的时候林烟没醒,也不知道这会醒了没,“你司机在17楼病房,我没时间处理他,交给你。”

    易利顷回头看闵行洲。

    阿福擅自拿到林烟的包,利用他的安危来威胁。

    林家想要林烟的命,假设车钥匙没拿到,那么等待林烟的不会是车祸,而是另一种局面,秦家那边完全控得了场子。

    秦家在安防,包是秦家保管,谁会去想包被自己人拿走。

    在秦家的地盘除了阿福,根本没人拿得到林烟的包。

    也是秦家对他的信任。

    易利顷,“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闵行洲语气淡,“易家用林家的事钓你回来,局中局,这个圈套局面已经改变,你可别死了。”

    易利顷清楚,那份名单是易家通过林家,下的圈套。

    双方合谋,一纸两用。

    一来,林烟出事,他一定会回港城。

    二来,通过威胁阿福,吃没文化的亏。

    警方那边不可能会列出任何暗线名单,没那么蠢的留下把柄,是死记硬背名字后销毁,那东西叫卧底,谁也不知道,没有名没有姓,这是不给敌人拿到机会。

    易利顷没敢想过,凭易家的恶臭,对付林烟会来得更火烈。

    她和易家沾上,她的下场就是林闻岐的下场。

    这下易家全都知道,他的软肋是林烟。

    易利顷微笑,接话,“你也怕我会死?”

    闵行洲看他,“闵文庭放你多少天假。”

    易利顷,“一天。”

    车窗合上,闵行洲的声音越来越冷,“当年她父亲不肯帮易家洗钱,第二天就去世,其中原因你想过吗,我不希望你太靠近她,谁都可以,你不行。”

    易利顷扭头进医院,“就快结束,你老子布局好几年了。”

    宾利车前往刑警大队。

    办公室。

    闵行洲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份又一份的证据,处理案件的最高警官坐在他对面。

    “林以薇5年。”

    “林闻峰7年,陈克温7年,林闻声9年。”

    “名单是易家安排,属于假名单,无法证实林家有间谍罪,不能定死刑。”

    那人说完,看向闵行洲。

    间谍罪,才是死刑。

    谋杀未遂,无法死刑,不死刑闵行洲并不想翻篇,可有法律束缚。

    他老子的身份更不容出错。

    闵行洲神色不自在,推走,“不够。”

    对面坐的人,“闵先生,有法律在,您不得乱来,文庭警告过,任何事必须依法行事。”

    闵行洲起身,“我要见林闻声。”

    林闻声在审讯室的角落,铐着手铐,脚铐。

    闵行洲嘴里斜叼着烟,手里迅速摆出纸张,分明颓废得不成样,他眼神却寒冽汹涌,一身气场能压死人。

    对视许久,闵行洲说,“间谍罪认不认。”

    间谍罪死刑,谁敢认。

    林三叔,“那份名单是假的,我认什么,欺负我不懂法?”

    闵行洲目光瞥向林三叔,“挺会玩的你们,二房的手段和你们比,差远了,你们是认真在玩命。”

    林三叔摇头,哼笑,“其实我们谁都知道她怀孕。”

    闵行洲,“宴会安安静静,你装得还挺像。”

    林三叔,“不像了,二房绑走老爷子的时候都瞒过我。”

    二房也太蠢,轻而易举被闵行洲摆一道。

    闵行洲问身后人要平板,递给林三叔看。

    一段视频,内容全是不可描述出来的,码头,易家。

    但是,这些证据在闵行洲这里算不上台面。

    要最重的刑。

    但易家那边也不是吃素的。

    林三叔状态尽失,“你妈的,你总是玩阴的!”

    闵行洲,阴险狡诈。

    还一招,假道伐虢。

    最后,树上开花。

    商人,也是权谋家。

    闵行洲压下打火机燃烟,烟在他嘴里,一缕烟雾从嘴里腾升,“你们要弄死我女人和孩子,想这么容易翻篇?”

    林三叔料到的,他闵行洲这个人别招,招到了,倾尽财产人脉这个人都要彻底玩死一回。

    闵行洲放下平板,俯在林三叔耳边低声,“这个月在牢里听话些,该认的认,我保不齐还设套搞你的私生子。”

    林三叔看闵行洲的侧脸,光线昏暗,也窥不破他的情绪,“你倒是爱为大小姐尽心尽力。”

    闵行洲起身离开。

懂我昨晚去多少钱么

    凌晨两点钟,林烟换了姿势睡,麻药劲儿的时候睡太久,这会睡不下,大床是不挤,枕边人同样没睡。

    舍得屈尊降贵陪夜?

    林烟翻个身面对闵行洲,眼睛扫视他上半身,真真假假的态度到底是有点情还是责任,她是辨不清。

    反正于感情,他是没有心的。

    和他的体温贴得近,林烟更觉得闷,示意冷气,“我热,开16度。”

    枕边人半阖眼,大掌探入她的白色病服,摸到一把黏腻的细汗,单手轻车熟路的从上往下,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帮她解开病服。

    扣子脱离的抖动敲在心口,浅浅一痕,带了点男人掌心的余温。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解个干净,真是便宜他。

    林烟哼两声,抬头,撞到他的下巴,与细发摩擦的动静,形容不出的痒,真的头痒。

    她和他以往躺一张床上过夜,很少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无事做。

    他这个人身体野欲得很,就这么摆在你跟头,林烟看进闵行洲眼睛,他没有半点意乱情迷的兆头。

    克制的时候,还真说不上的正儿八经矜贵。

    他看她,闷笑,“馋我?”

    林烟垂眸躲避,也不给她留点小面子,“住院,谁馋你。”

    他不与她争高低,“刚出手术室,不能开16度。”

    “哦。”

    林烟枕在他手臂,正正看到他敞开的衣领,蛮干净的,只记得那时车撞上去,具体程度没意识看得清。

    林烟问,“你身体受伤没。”

    他揽她肩入怀,“命硬。”

    林烟也觉得是,姓闵的都挺命硬,徘徊手术室几回,小胚胎都没走成,各种各样的干扰,“可不承了你。”

    “谁承。”闵行洲笑了一下,偏头看林烟,“你么。”

    林烟仰面,迎上他黑沉沉的眼,有一丝红血丝,不重,也不明显,无澜之余,他轻微笑意又带了点即时感的慵懒。

    林烟直言,“你闵行洲的种。”

    男人手指逗弄她一缕发,哑声,“懂我昨晚去多少钱么。”

    港城太子爷要保下他的种,医院满城风雨,国外进口的,国内最先进的,谁懂去多少钱,反正林烟又看不见。

    她好奇,“多少?”

    闵行洲的回答心不在焉,“没算。”

    林烟看他,“总裁心疼了?”

    他戏谑出声,“肉疼,你是钱财克星。”

    “活该,乱繁殖。”林烟鼻尖蹭他喉结,一弄,就一碰,笑起来。

    细微鼻息痒着他,不合规的轻挑,并不扰人。他对林烟的举动其实很适应,任她来,“这一劫逃得过,下一劫不一定。”

    林烟清楚自己的处境,面对皆豺狼野兽,话却是乐观说出来,“命,偏偏有人急时救场。”

    “欠。”闵行洲伸手扣住她后颈,捞上来,脸埋进她颈脖,细细吻着。

    林烟提醒闵行洲,“门外有医生查房。”

    他没反应。

    林烟伸脚蹭他,“你听见没?”

    他说听见了。

    就说听见了。

    闵行洲这个人,有给霸总群体拉低分。

    电视里的霸总多专一深情生生世世只爱一个,现实里的闵大总裁除了有钱有势有颜,还有什么。

    爱一个,睡另一个,情场挥霍自如,刻薄寡义起来,说断他就断,半点不犹豫。

    你回头,他同样不拒,态度就是另外一回事。

    天底下,哪个女人能束缚得住他,他身心不会完整属于任何人。

    林烟有记得以前接过一部甜宠剧本,她演的是女主闺蜜,女主和男主,霸总和小白花碰撞,那剧,场外互动甜到人起鸡皮疙瘩狂尖叫。

    网友们磕得昏天暗地,她当时还二刷剧。

    林烟走神中,闵行洲越吻越烈,堵住她嘴。

    门外保镖轻轻敲门提一句,说护士要来监测胎心。

    六小时检测一回。

    林烟脸别开,埋进枕头,“把我衣服系回去。”

    …

    护士推着仪器进来,插电,闵行洲打开门,出走廊回电话。

    关于林家的事,通话那边,“他们不认,证据不足,这罪名无法判。”

    闵行洲嗯一声,挂电话。

    秦涛送水果和清粥过来,照老太太的吩咐送,把盒子交给护工阿姨,转身跟在闵行洲身后。

    “你们晚上挺热闹。”

    闵行洲冷漠,“你眼睛老实点。”

    “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涛话结巴,真不是故意,那门有玻璃窗,无意瞥见。

    他俩吻的你侬我侬。

    都看见伸舌头了。

    这对假夫妻,离婚好说准备两个月,相当闵公子禁欲两个月。

    秦涛心中在猜,闵公子又为什么不碰尤璇了。

    就好比买车,转手车和进口限量,开过进口限量,转手车用起来还带感么。

    有对比,别做梦男人的身体会永远专一,闵公子瞧见林大小姐的腰,那滋味叫痒。

    专一那种男人肯定是有。

    但少见。

    闵行洲倚在护士访台,“她的病例给我。”

    三更半夜的安静,男人声音嘶哑极富磁性,手里把玩弹簧笔,目光投向几名值班女护士,平静无波澜,偏那副皮相赤裸裸的诱惑。

    懒散的姿势,那撩人劲儿,特浓。

    女护士有些害羞的拿房本册遮脸,没敢直瞧,男人那张脸俊逸,五官端刻,高贵,好看死,完全长在港城所有女人审美上。

    这个渣男搁哪儿都一副不经意撩人的气场,秦涛暗笑敲台子,朝护士说,“唉,闵太太的病例。”

    女护士尴尬,这才扭头进房间翻,拿出来递给闵行洲,“闵先生,医学术语您看得懂吗。”

    都是鸡符号,闵行洲,“你念。”

    女护士指第一栏,微微低头念,“姓名林烟,年龄24。”

    闵行洲态度淡,“我懂。”

    护士只好乖乖念重点,“孕产期两个月零十九天,入院时疑似流产迹象,孕妇身体各方面指标健康,往日有服用叶酸片和安胎素…”

    闵行洲,“手多久能康复。”

    护士,“看各个专家的治疗方案,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闵行洲扭头离开。

    不想要的也是她,最后护的还是她。

    他有点看不清林烟的态度,一开始不是图谋彻底上位么,有底牌偏不图?

    秦涛悻哉哉的说,“她小时候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不会爱你到这种程度,就是对生命的尊重。”

    闵行洲没应,推门进病房。

心不热烈了

    林烟已经测好,躺在被窝里,宵夜没吃,不想爬起来漱口。

    她刚刚以为闵行洲已经离开,没想到又回来。

    “你真要陪我过夜?”

    闵行洲站在床头俯身,双手撑到林烟耳边,掌心压住被子,陷了一个凹槽。

    他唇角噙了抹散漫的弧度,“你想让谁陪。”

    林烟睁眼,半开玩笑,“姓闵,闵行洲。”

    “晚上。”闵行洲注视着她,“白天忙。”

    后半夜,她躺在闵行洲怀里,任他搂着她。

    金笙会所。

    秦涛打一进门就瞧见花枝招展的狐狸精,翩翩蝴蝶群,是真能让人一眼只看到她。

    浪蝴蝶,浪一浪,浪中浪。

    秦涛低头看腕表,凌晨四点钟,走过去,“哟,哪来的女妖这么大兴致化人形出来玩。”

    尤璇不理。

    真他妈傲,傲什么傲,秦涛切一声扭头离开。

    尤璇叫住秦涛,“闵行洲是不是在医院陪夜。”

    秦涛大大方方嗯,“一家三口,你不懂?”

    尤璇不屑的勾唇,把手机丢到秦涛怀里,“易利顷的行车记录仪,易利顷故意发给我。”

    梅赛德斯的记录仪有那晚两辆跑车追逐碰撞的视频。

    秦涛安安静静看完,直到真实发生碰撞,能清楚明白。

    尤璇冷笑补充一句,“他真滥情。”

    那视频谁都能看得出来,秦涛问,“这事你参与吗。”

    尤璇抽走手机,“关我屁事。”

    “你最好没有。”秦涛叼着烟离开,“离他们远点,闵家这回可不兴让你出来发浪。”

    “对。”尤璇点了一杯辣度最高的白酒,“人家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有人保护,我是什么。”

    秦涛头也不回,“行洲过去把你保护得很好,是你爱作,以为全世界男人都得围着你转,满足你想要的万丈光芒。”

    秦涛听圈里某个边角料朋友讲过,这只狐狸精很会脱男人衣服的,脱了也不给碰,吊足胃口,把对方搞得,好几天几夜都念着这只狐狸精的魅惑。

    有些男人很贱的,天生就爱得不到,越得不到越想要。

    忠于难搞的,越难搞越稀里糊涂上瘾。

    就偏爱那种,又钓你又不够爱你的漂亮妖精,心痒,神秘感。

    天亮,会所关门。

    尤璇踩着高跟鞋上车,还是那辆劳斯莱斯,司机配送。

    回到檀园,开门迎接尤璇的,是徐特助。

    “尤小姐,这是总裁给您的银行卡,这笔钱足够你花一辈子不用愁,房子要卖了,给您在C栋购置另一套,位置很好,您收好。”

    尤璇料到的,没收,去吧台倒温水喝,片刻,勾唇笑,“让他亲自来找我。”

    “您确定吗。”徐特助的发问,这回说不上的陌生和反感。

    尤璇瞥眸,声音轻蔑,“你能跟我谈什么。”

    “那您做的事,最好考虑怎么和总裁交代。”徐特助放下银行卡和房本,“总裁在公司,12点会议结束。”

    尤璇拨了拨指甲,交代什么,关她什么事,她又没有亲自参与过。

    这一回,尤璇不肯亲自去,“让他回家找我。”

    徐特助转身离开,最后并没有跟总裁说,闵家那边命令过,不许这两个再私自碰面。

    一整天。

    尤璇哪也没去,洗了个澡做了个SPA,化最精致的妆,穿最性感的睡衣。

    她记得,以前和闵行洲谈情说爱的时候,闵行洲最迷这样的她。

    这里的沙发,这里的吧台,都有他和她调情暧昧的痕迹。

    也从来,他没让小贱货踏进过这里。

    等到傍晚七点钟,闵行洲并没来,尤璇打电话到总裁办,那边12点就已经下班去刑警大队。

    那个笑面虎的助理,压根就没跟闵行洲说。

    尤璇换上衣服补了妆容,开车去医院等,停在停车场,那层楼她压根不屑上去,不喜欢闵家人,不喜欢林烟,不喜欢那个圈子的排外。

    尤璇划手机玩。

    宾利车驶过,后面跟一辆保姆车。

    徐特助开车门,男人从车上下来,西装就是不爱打领带,脚步声越来越近,

    尤璇摁灭手机,看那边的方向。

    闵公子人走到前面,酒店的服务生提晚餐跟他,包装都是精致的盒子。

    有钱人怀个孕就是不一样,可以前,她都没怀孕,他也会这样任她嘴挑剔。

    尤璇笑出声,“上车。”

    他脚步顿住。

    劳斯莱斯车里,两个人坐很久,谁也没先开口。

    尤璇踢掉高跟鞋,收腿挨在座椅上,裙子短,白晃晃的长腿故意挨上闵行洲。

    他瞥她,收回目光,“老实点。”

    尤璇支脸,“徐九径真不是人,匡我在家等。”

    闵行洲伸手,车窗外的徐特助递进来一部手机,透明密封袋裹装。

    闵行洲递给尤璇。

    林以薇的手机,逮捕的时候在警方里里外外调查过通讯。

    里面有一条。

    尤璇发给林以薇。

    “世界上最容易攻破的局,是男人的深情,不战自败”

    尤璇认,话里含笑,“我发的又怎样,不对么。”

    闵行洲手搁出车窗,嗓音很沉,“不怎样。”

    尤璇态度娇燥,“现在想当父亲?不管我了?”

    许久,闵行洲应,“我管得还不够么。”

    对前任的照顾,仁至义尽。

    闵行洲在这段情里,疯狂过,痴迷过,追逐过,爱过,割舍不掉过,恨过,燃火过,没欲望过,最终不知不觉走向无话可说的地步。

    又或许,真的是因为林烟的闯入,天秤以责任为先,倾斜了。

    心不热烈了。

    尤璇笑起来,扯住闵行洲的西装领口,亲昵地对视,“你不记得为我付出的时候?不记得对我的疯狂?不记得和我的每一夜?”

    他淡淡注视她,“你以前和别人的时候,你记得么。”

    闵行洲那双眼睛,真就那一眼,翻涌浓烈的深邃感,吸死人,尤璇舔舔唇,和他静静对视,“我记不得别人,我只记得你的,你比较猛…”

    “我不记得。”闵行洲直接打断尤璇的话,拿开她的手。

    真的很闵行洲,薄情的时候不要妄想靠近一星半点,尤璇把那部手机丢回去,“我没有参与,我早知道你前妻怀孕,那场车祸我没有做过什么。”

    闵行洲推门下车,特冷漠,“不要再联系。”

    总裁的身影离开。

    徐特助看着尤璇,“尤小姐,您是不是在说,试着利用易利顷的深情。”

    尤璇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这个意思?我有提易利顷?我感慨发一句话怎么了?我哪个字是在教唆谁犯罪?这句话有问题么?”

    徐特助扭头离开,“没有问题。”

    “就是心灵鸡汤,徐特助,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尤璇启动车,踩油门。

饭比总裁来得快

    尤璇离开医院,她就是发那条短信又如何,难道他闵行洲看不懂她那句话的意思,他还不是没把她怎么样,顶多算分关系。

    她说那句话不对么,男人的深情,最容易攻破。

    哪不对。

    尤璇查卡上的余额,跟闵行洲身边一久,尤璇看那些零心无波澜,这笔钱对小时候的她来说还真没见过。

    这照顾,真像偷偷养情妇。

    姓闵的最会搞物质翻篇这套,对谁都是。

    渣吗,算也不算,但给得真多。

    尤璇最终房,卡,通通不要,她尤璇是钱就能轻易打发的女人吗?瞧不起她?这么些年搞男人,只有她甩别人的份。

    闵行洲那点尿性最不喜欢倒贴和老实的,松弛点稳住军心,有的是机会。

    她尤璇可曾是拿下闵行洲的人。

    一开始林小姐的介入,搞得她自尊心欲念太贪,频频失利。

    从小怎么难她都没哭过,独独发现那盒男女情药把她的自负全击垮。

    医院。

    餐点已经到一个小时,闵行洲人没到。

    谁懂什么事耽搁。

    林烟吃饱喝足,廖三小姐坐在床头陪伴看电视,无聊的熊出没。

    廖三小姐看不下去,问林烟,“已经打算生,名分呢,闵先生许你什么。”

    “没许。”林烟看电视播放的剧情,树没砍着,“财阀私生子。”

    廖三小姐目光看林烟,“你就不开口问他?”

    林烟低声笑了一下,“光走肾的男人,你想怎么谈。”

    “使计,我看你行。”廖三小姐接着说,“不抢就没有,人指不定被尤璇拿走,孩子生出来顶什么用。”

    林烟盯电视看,不说话。

    廖三小姐,“姓尤的最爱当三,她没和闵先生前,和颂的老板你知道不,他未婚妻和尤璇起冲动,尤璇被撞了吧好像,这不尤璇勾引人家去了,可逼得对方未婚妻退婚,和颂的老板从此迷上尤璇,勾搭到手尤璇扭头就甩,干干脆脆。”

    “可迷了,天天璇宝贝璇宝贝,后面碍于闵先生,人家才不敢动过分念头。”

    林烟迷惑,“这么刺激?”

    廖三小姐觉得林烟不懂的地方可多,“买一送一的买卖你不要亏待自己,老太太不会坐视不管。”

    林烟靠床头,“我不如努努力,小胚胎将来可以继承林家的财产,不算亏待。”

    廖三小姐扑哧笑出来,转头给林烟削苹果。

    “林家虽然比不上财阀掌权人的位置,但比普通人起步高很多。”

    说完,廖三小姐拿小钢叉投喂林烟爱过苹果。

    “公司我来管,你养身体。”

    三小姐如此殷勤,林烟提要求,“我要洗头。”

    三小姐拒绝,医生叮嘱少着凉,“不行,不就两天没洗,忍忍。”

    林烟挨到三小姐身上,仰面看三小姐,“你说两天我浑身难受。”

    廖三小姐不干,“找你男人挠骚。”

    “他不兴伺候我。”

    越说,林烟眼神逐渐拉丝,像喝过两口红酒,一眼下流。

    她直勾勾地看三小姐,三小姐皮肤都像开无数小孔的酥麻。

    勾人的东西。

    廖三小姐哪抵抗得住林烟这样,一发媚,男女通吃型。

    “林大小姐,我不姬。”

    扭头,廖三小姐还是进卫生间调水,耐心帮林烟洗头打泡沫,两个人有说有笑。

    “衣服领口湿了,我帮你换。”

    “不换,你真要看光我?”林烟嘴一句,“流氓。”

    廖三小姐眼睛有些难耐,林烟头发湿哒哒的,脸也湿,领口半湿,一缕湿发钻入胸口扒着,这可真破碎不堪。

    “哪敢看。”廖三小姐移开视线,扶她出去,“成了,等下该着凉。”

    两个人刚出卫生间,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

    闵行洲人就在沙发那处,长腿交叠坐着,一身慵懒感,他眼睛看过来,眼皮半掀,不言不语。

    廖未芝捏着毛巾,话是对闵行洲解释,“我这就给她吹干。”

    林烟的后背被三小姐推着走,两个人在落地窗前吹头发,老实巴交。

    吹干净,廖未芝打招呼麻溜的离开。

    门彻底合上,一下子特别安静。

    林烟站到闵行洲跟前,弯腰和闵行洲对视,那头柔软的发随之她的动作顺下两侧,微卷,奶香。

    她手上的绷带、伤口皆掩在宽长的衣袖下,像穿戏服的木偶。

    对视两分钟,她笑里带了点媚态,“饭比总裁来得快。”

    “有事忙。”闵行洲揽住她腰抱到怀里,让她坐在腿上。

    林烟说破,“总裁身上又有尤小姐的香水味。”

    刚刚这两绝对见面。

    闵行洲不有什么反应,深埋在她胸前,闻那股很劲儿的香,“分了,没联系。”

    林烟盯闵行洲的碎发看,原生色看起来真软,“你知道什么是分干净么,并不是拉黑不联系。”

    是彻底不爱不管不顾不重要。

    闵行洲皱了一下眉,“你想开课?”

    林烟哪敢教他,他闵行洲生性薄情,如何割舍干净这方面他最擅长也是最狠心那个。当然,这些狠心除对尤小姐外。否管他怎么说,怎么骗,他俩干净不起来的。

    林烟同样肯定,闵公子突然肯断联系,那么一定是尤小姐做什么惹闵公子不开心,并非孩子的到来。

    林烟微笑,“不敢,我可带不动总裁。”

    闵行洲声音低哑,“她影响不到你。”

    林烟哦一声,“那就是我影响到她了。”

    沉默片刻,闵行洲抬眼,和她对视,“明天手术,正骨。”

    林烟就这么看闵行洲,“我会中途猝死吗。”

    他低声闷笑,“不开刀。”

    那就是掰骨头矫正那样?林烟拧眉,“疼不。”

    蛮轻的两个字。

    闵行洲掀眼皮看她,“打麻药。”

    林烟,“麻药多会不会对小胚胎不好。”

    闵行洲对那三个字敏感,“换。”

    林烟故意问他,“换什么。”

    他在她耳边,吮一口,逗弄间似笑非笑的喘息声,“爱玩我是不?”

    不就是换个词么,小胚胎碍他哪,林烟假装不知道,又故意装不懂,“你就没玩过我?”

    他掐住她腰。

    不疼,就是酥痒得难受,激得林烟一个颤栗,挨到闵行洲怀里,“老打麻药,小的会不会恨上你。”

    “医生有方案,不影响孩子。”闵行洲应。

闵公子爱护菟丝花

    林烟问,“你陪同吗。”

    他眼底漾着笑,语调慵懒,“你见谁进手术室要男人陪。”

    林烟点头,说得笃定,“见过。”

    闵行洲问她谁。

    林烟,“林烟。”

    闵行洲真咬她一口,嘴角,疼得她痛哼,她是真的会搞他,每次非得要他疼她一回,她才舒服。

    林烟继续说,“你花钱请他们来,你进得去手术室,又不是开膛破肚。”

    闵行洲低头,看她,“10点钟我有事。”

    林烟咬唇,又松,“那我几点进手术室。”

    “10点。”

    林烟示意那张大床,“行吧,我应该早点睡。”

    闵行洲抱她上床,跟昨晚一样。

    后半夜,林烟睡着,闵行洲离开病房。

    秦涛时不时就来,还是来送宵夜,吃不吃的不要紧,得送,人睡觉,秦涛放给值夜班的女护士。

    “谢谢。”

    “不客气,咱们的闵公子呢。”

    女护士探到窗口,“诺,楼下抽烟。”

    住院大楼下,闵公子人懒散的倚在车头。

    夜色,成熟男人,香烟,慵懒,潦倒。

    秦涛跟女护士们说拜拜,乘电梯下楼。

    秦涛来到闵行洲跟前,“你这老跑医院,小姐姐们都爱值夜班。”

    闵行洲手从西装裤拿出来,两指掸掉烟灰,又复吸一口,没说话。

    秦涛嘴巴挺无聊的,“小洲洲今晚又没吃宵夜。”

    闵行洲瞥秦涛一眼,“你书在哪读。”

    “港城私贵,跟小洲洲他母亲一个学校。”秦涛像个老实人。

    闵行洲蛮冷淡,“难怪教出来都一个路子。”

    秦涛不解,问他什么意思,没得到答案。

    “闵先生。”

    秦涛耳朵一跳,音色纯欲感很满,不愧是音乐系。

    那把嗓子蛮会勾人,真有林烟的影子。

    秦涛和闵行洲同时抬头,小甜甜就站在不远处,学院风校服,扎马尾,手里提药。

    青春,清纯。

    小甜甜走过来,站好后,又有点乖顺的保持合适社交距离,“我感冒过来拿药,没想到会遇见你。”

    闵行洲手撑住车前板,瞥她,就嗯一声,蛮寡淡。

    小甜甜从头到尾跟看不到秦涛一样,只跟闵公子说话,“你也是生病了吗。”

    秦涛话放出去,“我们的闵太太住院。”

    小甜甜这才抬起脸冲秦涛微笑,“秦少爷好。”

    秦涛笑出声,“好,还以为你瞧不见我呢。”

    “怎会。”小甜甜紧了紧手,又望着闵行洲,“您太太病得严重吗,要不要紧。”

    闵行洲弹烟灰,“不要紧。”

    “那就好,祝她早日康复。”说完,小甜甜朝闵行洲轻轻挥手,“那我先回去了,再晚打不到车,再见。”

    秦涛可不信手拈来跟着挥手,“注意安全。”

    小甜甜乖乖的说好。一个是港城帅里浪气的海王,另一个是财阀头把交椅,过分越界都不好,其实这两个男的历经世面,什么都看得精看得明又不点破。

    秦涛同样挨车边上,拿闵行洲手边的烟盒敲一根出来,“上回她不是陪你玩牌一段时间?”

    闵行洲笑得散漫,“没碰过。”

    秦涛懂,不拒绝,没主动,没越界,不动情,不承诺顺理成章不负责。

    游戏花丛,片叶到底沾不沾就看心情。

    秦涛燃上烟,“我倒是听她提,你之前帮她拿了个奖学金名额。”

    男人舌腔抵出烟丝,“徐九径顺手,他吃人家早餐。”

    秦涛支脸注视闵公子,人小白花就专门煮那一顿早餐投喂你了。

    闵公子这爱护菟丝花的劲头儿,难怪把人迷得欲罢不能,闵公子身上,只要铆足干劲对他胃口,要什么有什么。

    闵行洲已经开车门,慢条斯理解扣子,换衬衣。无知的秦涛隔着玻璃窗偷偷望一眼,收回。

    你就说这个叫闵行洲的男人究竟还有没有心。

    他已经回住院大楼,潇洒不回头。

    清晨,林烟模模糊糊醒来,枕边被子只留有余温和淡淡的新衣服味儿。

    每天都跑得快。

    没一会儿,骨科医学教授来病房检查,通知她,“手术调到下午2点。”

    林烟疑问的一声嗯。

    医生解释,“闵先生交代的,您先躺着休息,到时间我们安排。”

    片刻,林烟抬头询问医生,“可以继续10点手术吗。”

    对方翻病录,“可闵先生说定在下午2点。”

    “之前定10点就是10点。”林烟微微笑,“我下午追剧,会来不及的。”

    戴眼镜的教授点头,“那好,我们都有时间,晚点麻醉师过来接你。”

    茶室里,闵行洲收到保镖的信息。

    “林小姐的接骨手术目前很顺利”

    他划走,唇角动了一下。

    廖仲钦伸手把档案交接给闵行洲,察觉他眉骨染上的笑意,跟着笑问,“什么事。”

    闵行洲翻开档案,随意应几个字,“身边那位。”

    “恭喜。”廖仲钦眯起眼打量新一代后生,“你这个年纪正好合适要孩子,晚了质量不聪明。”

    三十岁当父亲,闵行洲并不是养不起,完全要什么有什么,估计太突然,没考虑过这层。

    这个男人没想过跟谁成家走一辈子。

    廖仲钦补一句,“未芝就是晚到,蠢得要命。”

    闵行洲探起茶杯,“不给她安排?”

    廖仲钦叹气,皱眉,“蠢货一个我侮辱谁去,到时候退货我还一身烦,还不如让她当个老姑娘到进棺材。”

    廖仲钦最疼女儿,给疼歪了,一开始妥妥恋爱脑,爱上穷小子要死要活。

    闵行洲没应,抿一口茶。

    廖仲钦开口,“怎么打算林家。”

    他反应淡,“在盘线索。”

    廖仲钦知道林家的事,传遍了,不过最终事宜不归他管,林家那几个触碰法律底线太多,易家那边帮他们藏得深,没有证据抖出来,林家在牢里嘴又严。

    几年出来还不是死性不改。

    闵行洲非盘出证据,按最高刑走,目前还没判。

    廖仲钦说,“对付一个易家已经好几年,不说易家又故意帮林家那几个,有靠台。”

    闵行洲放下茶杯,“难除,有必要对他私生子动点手脚。”

    廖仲钦提醒,“文庭让你读过刑法吗。”

    闵行洲的话很淡泊,“我懂分寸,商场商人手段之内。”

    到最后,廖仲钦宽慰一句,“你如今的位置真犯不着去沾,不是明智之举。”

    他嗯,把档案还回去。

作局

    12点钟,闵行洲离开茶室。

    徐特助在开车,“尤小姐什么也没要,全退回来。”

    闵行洲面无表情扫腕表,“她一向如此。”

    他明白,尤璇不过外退而求其次,虚晃的把戏。

    稳又纵,作又韧,自负又不甘。

    闵行洲面对尤璇,心疼她身世,但感情平静。

    徐特助望了眼后视镜,总裁以前意气风发的年纪玩得挺花,就一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说到底,真让总裁娶尤璇吗,他真娶不?名利,地位,家世,过硬的身份摆在那里,时间一长,会不介意情史丰富的尤小姐当枕边人吗。

    尤小姐养在外面宠还好,不是歧视,尤小姐那些情史真没点道德。

    你都不知道总裁以前有多洁癖,偏尤璇是例外,为尤璇打破无数底线。

    尤璇以前主动撩骚总裁,时不时触他底线,他直接降低底线。

    宠得。

    送尤璇去唱歌,花钱给尤璇铺路,看她一点点万丈光芒。

    他动真格的,迷恋的让所有人都不看好那段情,简直闻所未闻。

    他有钱宠他图个新鲜。

    好了,被甩了。

    总裁的身份和手段追女人回来轻而易举,他没有追。

    那阵子,受伤,落寞,眼里红血丝,烟瘾越来越劲儿。

    总裁看到尤小姐和新欢肌肉男接吻合照,电脑被他一手推翻落地,丢下会议室的一众高管离开。

    为爱付出的成本一旦过高,沉没的代价就盛涨。

    偏执的占有欲,总裁身上淋漓尽致。

    尤璇是作,可舍不得总裁这样稀有的金主,她回头,总裁还不乐意了,转身就走,可残忍。

    他有那个狂妄的资本在风月场里抽身自如。

    徐特助回想,谁驯服谁。

    总裁压根没做什么,尤璇就按耐不住。

    刹车等红灯,徐特助想,尤璇以前除了弄点小花招,没有害人性命的行为,这回估计咽不下孩子那口气,徐特助问,“老板,那条短信剩下该怎么处理。”

    闵行洲神色淡泊,抬起头,“她没亲自参与,过了。”

    尤璇卖弄小聪明,使坏的心思动了,但没行动,她招嫉林烟。

    责任在他,过往太纵尤璇。

    他不推到任何人身上,是他自己导致。

    他认。

    最初尤璇回头,钱财,照顾,偏袒他给了。

    感情,名分他没法给。

    给过,不承,就不兴第二次。

    闵行洲看进后视镜。

    徐特助眼神躲闪,只好继续说。

    “尤小姐已经去工作,具体住哪我没问,会所已经没有她的赊单。”

    闵行洲收回目光,翻看合同,点了根烟,捏在指间。

    “告诉她好好生活,缺钱说一声,其他事不必互相打扰。”

    徐特助点头,“好,我照办。”

    要一下子对尤小姐不管不顾,其实不太现实。

    爱过。

    关系能抽,感情还有旧丝,孩子的存在,双方目前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除非像老爷子说的,总裁其实想过两个都要。

    总裁想两全,谁都阻止不了,如今他是自己不愿了。

    易利顷的跨国长途打进来,“你前妻如何,她可怕疼了。”

    易利顷骨子里就不存在斯文儒雅,住着一个极端的情感暴徒。

    “易利顷。”闵行洲捏香烟的长指揉了揉眉心,很寡淡,“谈正事。”

    那边,“我一朋友会接骨,法子不错,已经送你那。”

    闵行洲挂电话,挨在座椅上继续签合同,没两分钟,手机又响,任响,闵行洲拖两遍才接。

    刚接,易利顷就两个字,“小气。”

    闵行洲说正事,“易家你有把握吗。”

    易利顷,“我离开那天,易家的账户全清,是个局。”

    易利顷懂,但他还是选择离开。

    什么大义大道,不在他易利顷的第一位。

    愿意配合警方,算不算仁至义尽。

    烟雾入喉,闵行洲音感很重,说,“我们来一局。”

    易利顷笑得缓和,“你真爱撒网。”

    “网到你了么。”

    “你说。”

    “我开户,金茂湾放标。”闵行洲玩着钢笔,沉默一会儿,“你来竟招。”

    易利顷沉吟,“你不是给林烟了吗。”

    闵行洲直言,“她不会弄房地产,留着没用。”

    易利顷动了动唇,“钓哪条鱼。”

    闵行洲没情绪,口吻挺沉,“钓出林家最后的底牌。”

    易利顷,“万一敌人不上钩,你我多亏。”

    闵行洲不同意易利顷的话,“盘的利益够大,廖局长刚发放土地规划许可证。”

    金茂湾是港城最临海的地皮,海景开发的标签早就打上,林烟不会利用,不了解房地产,就一直在她名下拖着块好地资源。

    当初是闵行洲拿下赠送给她,本意要教她开发利用,她不会。

    易利顷反问,“有情敌是我们这样和平相处的吗。”

    “你少贴金。”闵行洲盯着燃半截的香烟,没着急抖掉灰,“她对爱专一,不摆两个。”

    说完,闵行洲掐通话。

    徐特助不敢说什么,秦少若在,定批斗,你家总裁那点迷人的随草风吹长。

    傣国,手机被下属拿走,易利顷摘下眼镜擦拭,半响,对着那颗椰子树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跟闵行洲斗几年,到头来竟为一个女人同一艘船共谋,能翻?”

    太阳晒,下属移遮阳蓬过来。

    不是伞,是方方正正的遮阳蓬。

    易利顷冷眸,“拿开。”

    “怕您晒伤,您皮肤白。”下属笑嘻嘻的。

    易利顷捧椰子,回屋,“半个月后,用我的账户买下金茂湾,放话出去,我和情敌相争不肯相让。”

    下属不解,“为什么半个月后,被别人买去怎么办。”

    易利顷把椰子丢给下属,缓和的笑意,“你脑子像不像椰子。”

    “皮硬,全是浆。”

    易利顷扣上马甲唯一的对襟,下属没走,递手机过来:“易家找您,过门吃饭。”

    “今天不行。”易利顷掠过,从盒子翻出旱烟,捏着冒,从炉壁夹一块柴出来点,匀着。

    他蹲着,皮鞋踢走碳灰。

    这个男人,市面上的烟根本不满足他的肺,追求层次感和味蕾回味的深远无穷。

    就像,林小姐给她的感觉。

还漂亮吗

    闵行洲出电梯,林老爷子探望林烟要进电梯。

    双方还没说什么,同时去楼梯边闲聊。

    林老爷子坐在轮椅上,佣人退去拐角守。

    沉默中,林老爷子抬头看闵行洲的背影,“都是我的子孙后代,闻峰能不能不带进去。”

    “不犹豫。”闵行洲神情无波无澜,看窗外阴沉的天,“他们动我的血脉。”

    林老爷子确实犹豫,林家总不能认真绝后,这一招,他闵行洲未免玩得太狠,事是做绝,不留情不留面。

    转念一想,林老爷子又觉得这样的局面,对林烟才好,又不忍林家绝后。

    不绝,来一个后了。

    可将来那小玩意姓闵。

    “你还真让她生?”

    闵行洲收回目光,声音晦涩深沉,“跟我有什么不好。”

    林老爷子不反驳,方方面面都好,老一辈提闵行洲三个字,后生可畏,手段非凡。

    关键他闵行洲没情没爱,他城府高难猜。

    林老爷子叫来佣人,“随她去,我不做主,我看她倒愿意生。”

    闵行洲转身,离开。

    林烟在病房里做练习,是中医正骨治疗,头发白白那几个老者还挺有本事。

    门开,身后来人脚步沉稳,也不知道从哪过来。

    落地窗外的采光,是阴天。

    林烟后移,扭头,看到闵行洲挨在吧台前,胳膊搁台面,一脸的漫不经心,放浪又撩火。

    他眼睛看她,对视。

    边上的秦涛适时的给他倒温水,闵行洲端起贴在唇边,也没着急喝。

    林烟抬着胳膊晃当当,示意自己逐渐能动。

    他笑了一下,抿水喝,撂下,挪开,干脆利落。

    不是渴。

    估计嘴痒,没烟抽。

    该。

    林烟笑得自在,笑得过瘾。

    秦涛偏头告诉闵行洲,“好很多。”

    他嗯。

    “老太太搁家里都感动哭了,护她金重孙。”秦涛继续补充,“又多塑两座佛像的金身。”

    闵行洲反应平淡,“用金?”

    别不信邪,这有钱都有点讲究风水。秦涛点头,“真黄金,还请大师来开光。”

    闵行洲目光投向林烟的腰,病服宽大,看不出什么。

    她还在听护士的指导做活动练习,抬手,放下,动作娇柔。

    趁林烟注意力不在这边,秦涛问,“她说你和尤璇已经断联系?”

    闵行洲嗯。

    “我压她这个数。”秦涛伸手指头,“差点没钱娶老婆。”

    目前让他们赢的竟是个小胚胎,奇耻大辱了。这句话,林烟说的。

    用目前二字,以防被打脸。闵行洲那人,阴阳不明,猜不准。

    赌盘的事闵行洲懂,所有人分明都看好尤璇,没人压尤璇。

    林烟不就这样,毫无赢面,管她赢不赢所有人毫无保留站她一边,他也从没觉得会和林烟走多远,莫名的反倒越走越近。

    “易利顷给你娶?”

    秦涛笑呵呵,“你帮。”

    他变脸,“不管闲事。”

    秦涛接不下话,打招呼离开。

    屋里存在的、来探望的接连离开。

    林烟走过去,隔着吧台和闵行洲对视,她脸色白得干净,像剥了壳的鸡蛋,嫩,又瘦不少,美得清。

    林烟低头看闵行洲的腕表,“总裁今天提前来两个小时。”

    “怎么不等我。”

    他声音烟雾熏过的嘶哑,低沉。

    听听。

    这话,真不地道。

    林烟抬头微笑,“知道你大忙人,不想无理取闹讨嫌。”

    他态度浅薄,“不是闹了么。”

    算?

    林烟清笑,反问,“安排在两点,心疼我?”

    闵行洲撩眼皮,“我没疼过?”

    “疼,很疼。”林烟得寸进尺,挪到他身边,“看到我委屈,有没有激起你的保护欲。”

    “哦?”闵行洲伸手,一把握住她腰,抚摸,让她栽他肩头,“没保护过?”

    不反驳,林烟落下风,“闵行洲,我手要是废了还漂亮吗?”

    闵行洲沉默。

    有人问过。

    闵行洲偏头看她,许久,轻笑一声,“怎样都漂亮。”

    林烟看他,“没了?”

    “今晚廖未芝她们陪你。”闵行洲指腹不轻不重地捻她腰,“我有事。”

    林烟倒不是希望闵行洲每一晚都陪,每每把她强吻到窒息,点她火,刺激拉满又撩痒,他自己发情倒是能克制得住。

    片刻,林烟开口,“我能问吗。”

    闵行洲低头看她的发顶,“你问。”

    林烟,“做什么,是什么事。”

    闵行洲一本正经搞她,“谁答应告诉你了?”

    没给话,抱她上床。

    天黑,廖未芝过来,绾绾也来。

    秦涛更加不放过这等堂而皇之地跟小女友,结果被赶出护士台,一件围巾一瓶矿泉水一个菠萝包打发他。

    有护士看出苗头,“秦少爷,刚刚那位小香风是你女朋友?”

    “怎样。”秦涛撩眉笑,“她野不?”

    女护士笑着附和,“野。”

    可不,野得很,赶秦少爷出来,秦少爷不吭一声接住,海王翻车。

    “她打人特厉害。”秦涛说的时候都灿烂,“看着都没劲儿,练过家子的。”

    女护士开玩笑打量秦涛,“秦少爷难道被打过?”

    “可不…”秦涛顺着话,又拐了弯,“可不是,小爷我爱情帝位。”

    女护士转身忙。

    秦少爷咬一口菠萝包,这玩意还挺好吃,那酥酥软软的皮,甜到心窝窝,喝一口矿泉水。

    “帮我看看哪有卖,我得再买两个。”

    女护士看过来,“一般糕点店都有的。”

    秦涛示意对方的收款码,“我扫给你,你帮我。”

    微信收款,688元。

    女护士有点懵,“秦少爷,就3块钱一个。”

    “多少?”

    秦少爷说不定耳背。

    女护士重复,“菠萝包,3块,对面卖。”

    秦涛看着手里的包,这是有多不爱他不关心他,敷衍他一个3块钱的包填肚子,他平常送出去的包最低都3万起步。

    最起码买个5块的,给点安慰。

    绾绾不知道闵行洲今晚不来,出外头截住秦涛:“姓闵的呢,怎么不来。”

    喊那姓闵的。

    兄妹有得一拼,难怪是兄妹。

    秦涛咽一口面包,“裤兜里。”

    绾绾哼鼻,“正经点。”

    “人忙。”秦涛双臂摆到桌子上,“学我不务正业?”

    绾绾瞧不上秦涛吊儿郎当,但看他吃包津津有味,少爷见过这玩意么。

    “你真不死心啊?”

    秦涛把半个面包递过去,“人不死,心不死。”

出院

    绾绾回病房。

    林烟还没睡,廖未芝在替她组队游戏。

    绾绾剥橘子喂林烟,来一句,“我哥把行车记录仪发给那只。”

    林烟盯手机看,没回神,“哪只?”

    “尤璇。”廖未芝提醒,“晦气。”

    林烟有疑惑,“所以尤小姐因为行车记录仪跟闵行洲瞥干净?”

    廖未芝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可别太看得起尤璇,她哥怎么勒你你忘了?”

    “没忘。”林烟挨床头,“她挺厉害,闵行洲就爱她。”

    “奔放,浪。”廖未芝说,“只有闵先生能降她,换别的男人估计呛死她那性子。”

    林烟歪头,咬吸管喝水。

    廖未芝提醒,“她这回知道你怀上闵家的血脉,怎么这么坐得住呢,按道理不可能不介意,怎么隐身了。”

    林烟没想。

    廖未芝放下手机,林烟有电话来。

    那边是林家老爷子,“你把金茂湾还回去了?”

    林烟嗯一声,“他以前赠给我,我不会开发。”

    林烟不懂炸出金茂湾的肥油,任闵行洲处理,闵行洲说还她一份更大的。

    她没想好该叫他还什么样的才够大。

    老爷子,“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金茂湾出事。”

    林烟沉默几秒,说,“我知道。”

    “你能不能让他收手。”老爷子对空气僵持片刻,才决定开口,“谋杀案,你二叔没参与,判个十来年就够了。”

    “爷爷。”林烟声音放低,“我不介入他的决定。”

    老爷子没再提,“也难为你,早点休息。”

    那几天,闵行洲有时候白天来,有时候晚上来。

    有时候闵家来过他就空手,有时候他带厨子,她并不用太忌口,除去孕妇忌食。

    留下来过夜就熬她。

    今天出院。

    林烟手恢复快,但不提重东西,还得像国宝一样捧着,这几天打石膏,感觉手更嫩几分。

    廖未芝突然说,“你懂闵先生这几天在做什么吗?”

    林烟懂,但不过问他的事。

    “设局,直接摆出十个亿,就为了下套。”廖未芝继续说,“要彻底搞废你三叔。”

    很符合闵行洲的作风,一条后路不给对手。

    以手段,赶尽杀绝。

    林烟有在想一个问题,是偏袒护她还是偏袒护他的种?

    廖未芝,“他这个人非要玩狠玩死。”

    “三小姐。”

    门口响起沉哑的声音。

    闵行洲挨在门边,“背后说人坏话是不是喜欢被捉。”

    廖未芝一惊,捂脸巴不得给他跪一跪,扭头看林烟求助,发了疯似的挤眉弄眼。

    救命,林烟。

    林烟手轻轻顺直微卷的墨发,眼睛看向男人,“没骂你,就告诉我一些她知道的。”

    “想知道?”闵行洲鼻腔发出一声凉薄的嗤笑,“问我。”

    两个字,耐人寻味。

    闵行洲随即像个没事人,低头看腕表,“回家。”

    “嗯。”

    林烟从保姆手中接过披肩,跟上闵行洲的步伐。

    “闵太太,祝您早日康复。”

    那群医生早就混熟脸,林烟点头应好。

    闵行洲腿长,林烟加快步伐跟上,伸手扯了扯他的西装,“你慢点。”

    他没停下脚步,握住林烟脆弱的手腕牵着,那一小截,真嫩,难怪不堪一击。

    港城下雨,医院大门外的道路一排望不到尽头的黑色豪车。

    身后左右配的保镖,皆港城财阀与他太太的标签。

    林烟挽住闵行洲手臂,一贯的红色吊带裙,昂贵真丝披稠搭在半边肩,溜下,懒倦,露出一半白肌。

    闵行洲手撑乌金黑骨伞,空出来的大掌搭住美人的腰。

    雨水顺着黑骨伞滑下,绑带平底鞋与皮鞋步伐一致,踩过浅显的积水。

    朦胧,矜贵与妩媚,黑与红,氛围感在雨雾里杀出重围。

    候在车前的徐特助有些失神,闵家挑中的儿媳,确实方方面面都跟总裁适配。

    以前尤小姐站在总裁身边,四个字,纸醉金迷,再无。说句不好听的,气场真的有阶级悬殊。

    徐特助打开豪车车门,接过总裁的黑骨伞,“老太太交代,今天回老宅接风宴。”

    男人没说话绕过车头,坐进另一边。

    车内温度调在比较暖的一个度,林烟手活动并不敢多活动,老老实实坐着。

    滴、

    闵行洲把玩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是短讯息。

    林烟没瞧着,撕开包装袋,含蜜饯吃。

    一路谁也没说话,林烟伸手拿一粒递给身边人,闵行洲摁灭手机,想一并连她手指含进嘴,就那一秒,她俏皮的收回手放进自己口中,乐呵呵,“不是总裁的口味。”

    闵行洲拧眉,眼底浮笑,这女人,又乖又坏。

    她也不说清楚蜜饯具体是什么味道。

    无意勾着。

    半明半昧的神秘,男人的好奇心着实被激起。

    看她,她舔唇嚼糖一样,眉头舒展,味蕾体验似乎很强盛,好似在钓他揭开那层神秘感,到底什么味道。

    闵行洲眼皮轻掀,半命令的口吻,“抬头。”

    她“嗯?”,同时抬头。

    同时,后视镜被徐特助反扣。

    闵行洲把住林烟的后颈,低头,尝了好一阵。

    就是这个味道。

    醉男人骨头。

    林烟招架不住闵行洲,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原始的诱引,感受排山倒海的热和缺氧,完全把她溺毙其中,顺着他主导。

    一会后。

    闵行洲抱林烟在腿上,她在他怀里,那张小脸气喘吁吁。

    没有尼古丁,但她,很是解瘾。

    途径环城大道,阴霾雨雾里,车窗外不远处的拐道就是江北大桥。

    那一场车祸,是港城谁也不知道的车祸。

    下午,那一排黑色豪车停在闵家老宅大门,门口等的都是家里长辈。

    林烟慢悠悠下车,觉得小胚胎很会投胎也不太会投胎。

    换俗套一点的精神层,算会投胎。

    老太太扶林烟进门,绕去前厅,“给你们俩安排最好的,住不住老宅,我让行洲也回老宅。”

    闵家长辈多,她以后的每一天肯定像动物园一样被围观。

    林烟笑应,“多麻烦奶奶,西央靠近市中心我住着方便。”

    老太太怎会不懂她的拒绝,拉她入座,安排佣人上菜,席间也不知道闵行洲在哪。

风流债,像韭菜,一茬一茬

    后院阁楼的客厅。

    闵行洲挨在书桌前,压下打火机燃上烟,呛浓的烟雾迅速弥漫他的眉骨,神色越发的淡。

    他老子在通电话。

    林烟有魔力,一旦有事,他老子才会回闵家。

    闵行洲眼睛盯着那支烟,有几分懒散。

    “你们处理,我人在港城。”闵文庭朝座机电话那边说,“心意我收了,孩子还在肚子里。”

    闵文庭挂电话,凌厉攻势的瞳仁投向闵行洲的背影,“陪她住在老宅养身体。”

    闵行洲不咸不淡,“她不乐意。”

    闵文庭皱眉,“你懂?”

    闵行洲放下打火机,吞了一口浓烟,哑声,“我还不了解她么。”

    “你们这关系,月老都牵扯不断。”闵文庭说着,从抽屉翻出户口本,手一顿,放回原位。能逼吗,合适吗,负责而来的婚姻对林烟是一样伤害,林烟不一定愿,你情我愿爱之深切的共度余生那才叫婚姻。

    现在的后生压根不愁柴米油盐,他们只在乎情绪收益。

    闵文庭锁上抽屉,拔钥匙,“金茂湾的事进展如何,我可不管你。”

    “有阻碍。”闵行洲嘴里衔着烟,毫无慌张可言,“恶人做坏事哪那么爱留证据。”

    闵文庭拢深眉,“蠢了你也不喜欢当成对手。”

    闵行洲寡淡,“就那样。”

    “哪样?”闵文庭别有深意的打量闵行洲,“你那样的,就爱往女人窝喝酒闻胭脂。”

    闵行洲募地发笑。

    闵文庭继续说,“砸那么多钱,你真是厉害。”

    “就出去10亿。”闵行洲喷出烟雾,扭头看闵文庭,“对家拿不出10亿,碰不到我的边。”

    闵行洲补充。

    闵文庭起身,整摆砚台,“小心点,你狠过头小心玩出商业罪,我定多判你几年。”

    “我懂分寸。”闵行洲摁掉烟头,迈步离开,“不给你丢面。”

    赵二在门外等闵行洲,赵二是来吃接风宴,那事的后手一直由赵二负责。

    “有官子弟插手金茂湾的事,国土局明天要勘测土地,临海边嘛,地质塌陷危险系数大,觉得不值得那么大的价。”

    闵行洲不吭声,没什么反应,对这事甚至都不放在心上,他坐在鳄鱼池边,投喂。

    赵二倚栏,没跟官子弟玩过,太正规老实,也就闵公子,但差别可大。

    闵公子蛮正的京都高干子弟,他不承,跟他老子八辈子不着联系,有事他力所能及,无事就直喊闵文庭,父亲两个字没见他挂嘴边一回。

    记得有次他提过,做他儿子给他丢面。

    闵公子玩得没分寸,烧钱没原则,不乐意行那些规制肃穆的老实本分行头。

    想着,赵二望见林烟走过来,“小嫂子,吃饱了?”

    林烟点头,还没站稳,闵行洲伸手把她抱在腿上,懒散挨着椅子,“吃了什么。”

    林烟抱住他雄劲的腰,抬头与闵行洲对视,“鸡腿。”

    “给我碰碰。”闵行洲是说,但询问都没有,隔阂布料贴合林烟的小腹,“长肉没。”

    赵二偏头装作若无其事没看见,这对假夫妻互相来电挺快,一见面就必须做点什么来止痒。

    爱什么爱,人对人的欲望,不一定非要跟爱情沾边才能来感觉。

    池里的鳄鱼扑腾,水花没溅到那对男女半点,倒是赵二的裤腿都湿了,赵二抖裤腿,“它们认人不成,专湿我。”

    林烟问,“你怎么不去吃饭。”

    “晚点。”

    “等行洲。”

    闵行洲和赵二同时间出声,她到底问谁。

    有佣人送热牛奶过来,林烟起身,坐在闵行洲隔壁的位置,插吸管喝牛奶。

    她手搁桌子,桌子上的手机亮。

    是闵行洲的。

    “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你了,闵先生穿西装的时候很贵~”

    林烟一眼捕捉到,舔了舔嘴角那抹牛奶渍,“那个女的是谁。”

    他看了一眼亮屏的手机,波澜不惊,眯眼盯林烟,“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林烟,“这还用猜吗。”

    他闵行洲的性子需要猜?

    闵行洲这人,寡情薄幸,他对女人的冷漠是在骨子里的。至于外在表现愿不愿接近,全看心情和对方合不合胃口。

    就是那么矛盾,把你撩得心痒难耐时,他也能转身就走不理会。

    他皮相有老天赏饭,风流债,像韭菜,一茬一茬。

    割不完的,割掉一茬长一茬。

    最表嘉的战绩,秦氏旗下的酒店总有一间总统套房专供太子爷睡觉。

    太子爷女伴多,至于睡没睡不懂,睡多少个更不懂。

    他欲望重,他物质的高级条件,他又肯大方给,成为他床伴那可太容易。

    “哪一个?”

    许久,闵行洲说,“港影艺院的校花。”

    大大方方,林烟啧一声,从迷恋骨相系风情美人,到清纯质美校花。

    男人果然都喜欢漂亮的,毫无例外。

    特别是有钱的,什么风格的花儿都想摘一遍。

    校花级别那肯定不差外在条件。

    林烟赞赏,“口味好刁。”

    闵行洲笑了一声,波澜不惊喂鳄鱼,面容陷在灯雾之下,眉骨晦暗,深沉。

    林烟问,“你俩谈了?”

    闵行洲语气不咸不淡,“没谈。”

    林烟盯他浓厚的眉骨看,“吸引你了?”

    “不排斥。”闵行洲抿唇,仰头靠椅子,掠林烟一眼,“像你。”

    像她?

    这点,很奇怪。

    林烟问,“谁勾搭谁?你先?”

    边上的赵二拢紧外套嗤笑,“我们的闵公子这副皮骨需要主动去勾搭吗,往那一站女人的眼睛都只粘住他,又不是头一天认识闵公子这号人物。”

    林烟笑着问赵二,“老二,你把我算进去了?”

    赵二拱手,“不敢得罪大小姐。”

    “该算。”林烟不矫情,“我过往也那样不谙世事。”

    闵行洲放下夹子,垂眸瞥她,“哪样。”

    林烟挨身,凑到闵行洲耳边,“勾搭你。”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毫无缝隙的近距离接触,鼻尖蹭着鼻尖,防不胜防,鼻息意痒喷洒在她脸上,皮肤上,一丝一厘,意乱情迷的逗弄。

    闵行洲这个人分明一身正经矜贵的骨头,爱做最浪荡形骸的事。

    看到她泛红的耳根,闵行洲唇边噙一丝笑,“我不介意你来勾搭。”

    话落,闵行洲眼睛盯得她浑身难耐,沉烈,又烫人,林烟潮红泛到脸颊。

    “我介意总裁三心二意。”

无家可归的闵公子

    闵行洲直接不把这句话当回事,绕过,声音轻哑,“陪我吃饭。”

    林烟微笑,“我吃过了。”

    波澜不惊著名的闵行洲,蹙眉,“再吃一顿。”

    林烟摇头,“很撑。”

    她起身。

    闵行洲长腿一伸,拦住林烟的去路,霸道又有几分懒散,“这就生气了?”

    林烟偏头看他,“我看起来很小气?”

    “你大方。”闵行洲丢下夹子,长腿不松懈半分,她动一动,他就拦,“也爱吃醋。”

    林烟想跨过去,闵行洲抬高长腿,从容不迫。

    林烟瞥头,故意抽鼻子,“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他拽住她,闷笑,“你他妈的就会玩我。”

    女人偶尔点小折腾,小吃醋,男人反而越出劲儿吃这套,哄住了,很有征服住的成就感。

    说白,一直顺从,男人难免腻。

    赵二是笑着离开的,这他妈的他妈不玩你玩谁。

    男欢女爱,有欲望就容易生情,没欲望那是真悬。

    佣人上菜路过,赵二伸手拿了块蛋糕咬,“今晚给你们七爷备点参马酒,让他上上头。”

    林烟是被闵行洲拉去大厅的,谁也不跟谁说话。

    林烟无聊只能刷手机,接近十多天没打开微信,有易利顷的置顶端。

    林烟远离闵行洲一些,出门口拐角,手打字累影响手恢复,只能发语音。

    闵行洲丢下擦手湿帕,拨打林烟的号码,“回家。”

    那边哦。

    门外,老太太扯住赵二,“他们吵架?”

    赵二手里一盘蟹大腿,啃着,“没吵,情绪波动。”

    老太太带上老花镜瞄过去一眼,“谁有?”

    “都有。”赵二悄咪咪,“一条短信的发动。”

    老太太盘着珍珠链,冷声吩咐管家,“告诉秦家,各大酒店的套房今夜修水龙头,别让他晚晚都住酒店,有家不回成什么样子。”

    “奶奶,就您这绣花枕头的伎俩,谁看不出来。”赵二懂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老太太扭头出院子,“尤璇可还没消失干净,我一点不放心。”老太太顿了顿,叹气,“万一小烟气着火不愿意生,愁死我。”

    夫妻俩个这段感情情感地位差距太大,只要尤璇回来一沾,就会失衡失控。

    赌这个孩子一回,这回再不成事,任天任地,他爱谁就爱谁。

    “不是。”老太太叫回赵二,“那条短信有什么。”

    赵二摇头,“我哪能看。”

    老太太疑问,“你跟我坦白,他最近有没有女人?”

    “刚离婚的时候,一个蛮纯的校花跟我们玩。”赵二移到老太太耳边,“像林烟,可会黏人,也会贴心照顾人。”

    赵二也吃过几碗清粥。

    老太太不解,“睡过没?”

    “奶奶想什么。”赵二皱眉,“这可能吗。”

    晚上,闵行洲开车送林烟回别墅,她犯困,一上后座位就躺下。

    车开一会儿,闵行洲懒散地看一眼后视镜,映出后座位的女人脸庞,睡得沉。

    闵行洲刹车停下,挨身,把西装外套盖在林烟身上。

    他目光没多停留,驱车回别墅区。

    夜色浓厚美丽,西央别墅区路段都是意大利佛罗伦萨城堡风格建筑。

    弯曲回环是喷泉,她和他结婚之后,整栋庄园直接转她名下。

    铁门开合的声音,林烟熟悉到耳朵长茧,猛的惊醒,坐起来看窗外,那件西装外套从身上滑落。

    林烟下意识扯回,愣了一秒。

    家里的佣人开车门,扶她下车,“小姐,我们到家了。”

    林烟扶住披肩围巾搭上肩,经过闵行洲身边时,他正靠在车门和保镖说话,棱角分明的脸陷入背光,很浅,很凉,说话声很低沉,接近听不清内容。

    灯雾辉黄的诺大别墅区,黑夜,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林烟停下脚步,等他交代完事情,林烟靠近他,踮起脚尖,“你低头。”

    闵行洲把烟盒丢进车窗,俯身的同时,林烟往他耳边轻轻想说什么又没说,笑着慢慢退步。

    “总裁开车回去要注意安全。”

    闵行洲募地笑了,那一点笑,一股子桃花开十里的晃动、又凉薄的味道。

    复杂感,风流与冷漠。

    天公不作美,头顶上方霹雷闪电,港城估计又要下雨。

    佣人拿林烟的包进屋,没再打扰两人的独处。

    诺大的别墅庄园,华丽璀璨,又寂静无声。

    闵行洲不冷不热,看着林烟。

    “要下雨了。”林烟揽披巾,笑得媚,“总裁是打算留在我家过夜吗?”

    闵行洲情绪不明,“有什么招待我。”

    “面条。”林烟想了想,“果汁,酸奶,温水。”

    闵行洲没听完,睨她,“我的东西扔了没。”

    林烟温顺的摇头,“没,离婚不离恩情。”

    闵行洲拍手边的车门,示意她过来。

    “你要回哪里?”林烟走近些,平底鞋抵着男人的皮鞋,抬头问,“檀园?”

    闵行洲一派不疾不徐,“卖了。”

    林烟,“老宅。”

    “不喜欢。”闵行洲俯身,抵她的额头。林烟只要稍稍一动,就能碰上男人清薄的唇。

    咫尺之厘。

    他目光看她的脸,眼神带着穿透力,讳莫如深。

    林烟喉咙顿时发涩,仓促几下,极力稳住脚跟。

    “住酒店套房?”

    “住不了。”闵行洲沉默一会儿,神情散漫,“维修水龙头。”

    “要不连夜买一套大平层住?”林烟考虑种种,许久,“你有钱,有人脉,深夜买房这对你来说不难。”

    闵行洲耐人寻味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车灯照亮,清醒的看见她挥手说拜拜,风摆她的发尾,那一双眼含情带媚。

    欲感千金,贵妇未满。

    闵行洲腾出一只手点烟,胳膊搭车窗,轰油门离开。

    这女人,她放个钩给个提示,转身她压根就不打算留他过夜。

    闵行洲猛的把烟吸进肺里,深深灌肺的烈性。

    会所的桌球室。

    ‘无家可归’的闵公子掌心把玩一个白球,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手一松,白球一滚,击中粉球,双双入网。

    他接过湿帕,慢条斯理擦手。

    秦涛跳到桌子上,询问闵公子,“玩?”

    闵公子特冷淡,“没兴趣。”

    秦涛咬着棒棒糖喊服务经理上酒。

迂回(二)

    我们的秘密。

    他的音色过听筒敲在耳边,深深浅浅。

    林烟有听说易利顷欠60天牢饭的事,同眼下他温柔又不露痕迹的模样,叫你很难想象得出来他最为狠毒的那一面。

    这种男人逃不开两极分化,是阳光里的黑暗,也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成魔成佛一念之间。

    在她愣神时,易利顷问,“手怎么样。”

    林烟,“在恢复。”

    易利顷长长地喟叹,“要少玩手机。”

    林烟翻翻手心手背,“这个做不到。”

    那头轻笑,许久,他说,“我送过去的医生,被闵行洲连人带包塞回飞机场。”

    林烟彻底失笑,笑得没完没了,最后只能说再见挂掉电话,继续笑。

    算算时间,去大剧院听戏。

    临了回复易利顷语音。

    林烟从小师承京剧大师,林家花钱请的,什么都要她去学,到头来林烟独独看上京剧。

    那时候家底血厚,林烟身上名伶的神韵、娇媚感太重,后来又喜欢去演戏当演员玩,世家小姐不差钱完全就是图个兴趣爱好,最终什么都不了了之,走上继承权进商场的道路。

    身后传来皮鞋的动静,林烟没回头,直接打招呼,“好久不见。”

    来人同样回四个字,“好久不见。”

    林勇,三房的私生子。

    三房的大太太没给林勇机会进林家,闹过,逼得林勇的母亲服安眠药,结局特难堪。

    可别小瞧林家落魄,再落魄血都厚,狗血淋头的故事可多,否则港城权贵圈怎都对林家鄙夷。

    别人是偷偷斗,林家是上台斗。

    两人一同入座,他说,“今天安排你最喜欢的戏,兰桂。”

    林烟扭头看对方,个子高高的的男子,羊皮大衣,大剧院的老板,林勇。

    林烟询问,“听说了吗。”

    “听说。”林勇接着问,“爷爷还好吗。”

    林烟应,“吃药治疗。”

    “说一句恭喜。”林勇想递给她点心,想到什么最终收回,“二房,三房都被你搞进去。”

    林烟目光投向舞台中央,听也没听进去,“别抬举我,我没那个本事。”

    林勇同样看大舞台,“以薇从小跟你屁股后面长大,你都不放过吗。”

    戏不唱完,人不走,林烟听对方的话并没有回。

    戏落幕,林烟询问,“你想挪用三房的遗产?”

    “我不该拥有吗。”林勇似叹息,“至于给不给还是大小姐说了算。”

    林烟回想昨晚偷听到赵二的话,从包里拿出合同递出去,“不是我的我不占,给你。”

    林勇没动静。

    保镖在边上提醒,“小姐,时间到了。”

    林烟放下合同,朝林勇点头,拎包离开。

    林烟清楚,林勇想要金茂湾的地。

    林勇试图挪用林氏企业的股份,无非是来给她提个醒。

    原位,幕布落下。

    灯光一下子昏暗,黑暗中,林勇捏着合同,朝身边人开口,“她给的挺快。”

    身边人,“你不怕她骗你?”

    “她很老实乖顺的,那老头尽把她往废物了养,肩不能扛。”林勇说着,望了一眼身旁那个座位,“小时候我第一次回林家,第一个让我入座吃饭的是她,那双眼睛纯得,完全不知道这世间的好与坏。”

    身边人,“她现在也是,闵行洲太护着她,盛艺传媒是闵行洲铺给她的,生意场上,没人敢硬碰盛艺传媒。”

    林勇闭上眼叹息,这不关他的事。

    “我觉得是个局,你不要冒险。”身边人补充,“三爷留剧院给你是希望你下半辈子平安度过。”

    “金茂湾我必须要。”林勇手敲了敲合同纸张,笑出声来,“你不了解金茂湾的背后。”

    身边人说,“易利顷也要。”

    林勇眉头一跳,“他向来跟闵行洲不对付,出来膈应人的。”

    车行驶在环城大道上,林烟吩咐保镖调头去金茂湾。

    闵行洲送的东西,她没来得及看过。

    占地面积大,往东方向就是海,海过去是国外。

    林烟问保镖,“一块临海的地而已,到底有什么用。”

    保镖说,“是所有商人都争的一块肥肉。”

    林烟没听懂,“你老板怎么看?”

    保镖直言,“明年,政府要在附近建跨海大桥和海底隧道工程,那么金茂湾整个区域就是港城主力开发区。”

    林烟这就耳濡目染,金茂湾在港城可妥妥当当埋在土里的金子,有点消息的谁不想要。

    别说值不值钱,一旦建设,本钱投多少都能翻几十倍。

    只有一块金子,很多人抢那就出事。

    商人的本性,聚利翻利。

    林烟扭头又看到保镖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他没说完。

    当然不需要说完,林烟能懂,无非林家的事。

    车开一段时间,林烟躺在后座位刷视频笑到脚抽筋。

    看一半,手机震动。

    ———闵行洲

    接听和挂断,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林烟按左边接听键。

    那边没开口说话,寂静得察不出一丝动静,林烟声音服软,“总裁。”

    “今天产检。”闵行洲挤了烟,不疾不徐,“跑哪。”

    林烟腾地起身,“我给忘了。”

    “下车。”

    他掐通话。

    林烟敲了一下手机屏幕,闷哼出声。门开,她走去停在前方的宾利车,打开副驾驶位的门,神态只需要一秒切换成笑脸,“总裁专门来接我?”

    闵行洲俯身给她系安全带,冷不丁发问,“见了林勇?”

    林烟点头,“我知道他馋金茂湾,但他缺现钱竟拍,10个亿又不是10块。”

    闵行洲手一顿,几秒后,扣上安全扣,“下次不许。”

    林烟没给他离开,搭上闵行洲的脖子,拉到眼前,浑身懒洋洋的,“你在担心我?”

    她近身有闵家的那个大块头保镖,可厉害了,一个干倒三个,她怕什么。

    就是养在她家太费米饭。

    闵行洲低头看她,“人菜瘾大。”

    林烟眼当即一红,“我还不是担心你,孩子父亲总不能那么辛苦。”

    腔调带着薄薄的颤音,真会示弱,又勾,半真半假。闵行洲摁她头到怀里,“你还委屈上?”

    “别凶我。”林烟脸深埋他胸膛,刮着衣料,蹭得皱出折痕。

    林烟不清楚这盘棋跟林勇有没有关系,但他脱不净。

    因为姓林。

    港城只要有大事可都跟姓林的脱不了关系。

迂回(一)

    林烟洗完澡,坐在阳台,对着一个高清摄像头笑,刷剧。

    要下雨的天气,风很闷,等到很久没等来大雨,果真光打雷不落雨。

    别墅区里里外外有很多保镖,杨医生,营养师,孕产师,都住在别墅的庭院。

    闵行洲安排的。

    大,再来一个足球队都住得起。

    林烟下楼找吃的,听到女保姆在偷偷打电话,“太太有问,却没留先生在家,走了。”

    老太太那边问,“他待几分钟?”

    女保姆低声,“9分钟。”

    林烟走过女保姆面前,笑呵呵补一句,“我晚上垫高枕头,下回变90分钟。”

    通电话的两个人都尴尬,林烟没什么不适。

    女保姆只好放下手机,走她前面开冰箱,解释说,“先生没地方住,酒店的水龙头是真爆,这阵子,闵家和秦家那边不会给修好的。”

    闵行洲爱住酒店,也洁癖得很,别人躺过开过的房间,他不喜欢的,上回在横城躺一会儿说酒店破,他人就走。

    林烟挑挑拣拣,拿一盒草莓,“我知道。”

    “小姐…”女保姆关上冰箱,拿草莓去洗,“老太太说了,您要不哄哄先生回家。”

    闵家那边发了疯似的想要这个孩子。

    林烟接过草莓上楼,“客房收拾一下,过几天我要收租。”

    别墅是闵行洲赠给她,她喜欢这地,住得舒服,当初撕协议,不至于卖房断联系什么都瞥干净,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通话没挂,手机突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你要早点休息知道不,有什么都跟奶奶说。”

    林烟扭头,“睡觉了奶奶。”

    清晨,老太太人就来别墅,林烟还在被窝里睡,老太太没打扰,安排人备闵行洲的衣服放在主卧隔壁的客房。

    通通安排好,还是闵行洲一贯的黑灰风格。

    老太太吩咐保镖合门上锁,“浸淫三十年的贵胄生活,他到头来,为一个外围,彻底没救。”

    爱尤璇,爱得着魔。

    对林烟,克制清醒到极致。

    林烟醒来时,老太太已经不在,早餐很丰富。

    接到廖未芝的电话,“有人想挪钱,是之前林氏企业保有的股份。”

    林烟就说恩,挂电话。

    舀了口肉粥,在网上订了几张大剧院的票,打算去听戏。

    一个月就一两回,票是难抢,最终发微信给神隐多年的那个人。

    林烟:“我想听戏,你的票好难抢”

    那边很快:“好些年不见面,你后天过来,我可以安排”

    这头,地质专家在金茂湾勘测地质。

    不远处,车里的男人挂电话,推门下车。

    “怎么说。”

    徐特助接过车钥匙,关车门跟上闵行洲,“地是没问题,但专家说地基不宜打太深,开盘只能建15层左右。”

    他冷淡,“其它。”

    徐特助跟在闵行洲身后,“各路房地产商,包括阳光酒店都想动盘,肯定会拿这事做文章。”

    闵行洲接过手套,套上,不急不缓,“让他们来,我们后手。”

    徐特助点头,慢慢跟上总裁的步伐。

    那双颇有力量感的大掌套上白色手套,并不搭。

    总裁衣服明显还是昨天那件,细闻,没有酒味烟味,带了点香熏感的檀木香。

    不知道总裁昨夜住哪,并不是起居室,所有酒店都没有入住痕迹。

    徐特助蛮心疼的。

    他一生承受闵文庭身份带来的压力,但他争气,大权在手,直接打破生意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规则,散资源,散人脉给世家,玩明了什么叫得人心者得天下。

    有句话,谋取利益的叫商人。占有利益、玩转利益的才是资本家。

    他是后者甚至于更后者,垄断资本叫财阀。

    认真的,自从娶林小姐,很少见总裁闲下来。

    想分心了,徐特助从手提纸袋取出衬衣递给总裁,“您昨晚应该给我电话,酒店那边暂时都住不了,您昨晚住哪了。”

    “喝茶。”闵行洲没接衣服,看着那片一望无际的土地,“刑警大队。”

    徐特助低头,尽量压抑住情绪不要笑出声,不要笑出声,总裁该是聊天去了。

    总裁心里其实有底,清楚闵家弄坏水龙头的意图,总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远处站一群带安全头盔的专家。

    专家分析一通后,他们递给闵行洲报告,“位置贵在好,地基无法打太深,不能开楼盘。”

    闵行洲翻报告,“填补基石。”

    有人应,“是可以,但不值这个价,招标市场可不允许乱抬高价格。”

    闵行洲把分析报告砸对方怀里,“我觉得它值。”

    两年前,林家各房也图这块地,被闵行洲拿到,后面送给林烟。

    她成为他妻子后,在书房。

    林烟那点本事,有金茂湾她也不会用。

    她不了解房地产,她喜欢娱乐圈,随她去。

    休养这两天,林烟关注财经新闻,金茂湾被传出地质不宜建高楼层的问题,拍卖事宜有延误。

    下午,易利顷的海外账号挂牌,要参与竞拍。

    林烟不解,来来回回看几遍那条报道。

    适时的,易利顷的电话打进来。

    林烟接听,那边问吃饭没。

    林烟想了想,“你别竟拍,是闵行洲设的局。”

    双方沉默很久,那边嗓音轻缓,“林烟,你担心我?”

    是询问,也是不确定。

    倒不算,林烟看着落地窗,朋友之间提醒,“我听别人讲,这就是个圈套,你可不要跟他作对,他黑心肝的。”

    那边轻轻地说话,“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圈套?”

    林烟就是这么想,“钓坏人。”

    易利顷嗤笑一声,“我知道。”

    “那?”林烟不解。

    “钱是闵行洲的,我的名义暗中竞拍。”易利顷补充,“否则对家不热烈,如果是我拍到同样好收场,这叫底牌。”

    林烟明了,刚才连她自己都信,可能她蠢。

    谁都知道易利顷和闵行洲死对头,搞起来,有坐收渔翁之利的迹头。

    “底牌当然不能暴露。”沉默十来秒,易利顷他的声音才逐渐清晰,“我现在偷偷告诉你,不许再跟他讲好不好。”

    易利顷有些鼻音,那种柔和低,蛊得要死。

    这人,每次都像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听听,他又在蛊惑,“是我们的秘密。”

迂回(三)

    收回思绪,林烟询问,“我们去医院。”

    闵行洲收回手,“几点。”

    林烟摁亮手机,报个整,五点半。

    这个时候开车到医院,医生刚好下班。

    闵行洲揶揄一句,“医生专门24小时等你上门?”

    “你已经叫我,说明去得了。”林烟调整坐姿坐好,搂闵行洲的胳膊笑。

    他发动引擎,单手打方向盘,驶进车流。

    林烟拿他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我去过金茂湾,为什么给我。”

    闵行洲手肘支车窗,“给你你就要。”

    觉得好的就给。

    做过夫妻,能给她的闵行洲都会给。

    林烟支脸看他,“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

    “怎么?”闵行洲态度浅薄,“你想成为例外么。”

    林烟不问了,闵行洲的例外是什么样她想象不出来。

    诊室里加班坐诊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白净斯文人,叫他赵医生,专门等林烟。

    那人跟闵行洲熟,一进门脸都没看就熟络。

    林烟进B超室,单子一切正常,小胚胎比上回那张图大整整一圈,长得真快。保胎针别墅有,三天吊一回,不用在医院打,赵医生写医嘱,“合理安排饮食,保持心情舒畅,情绪容易影响胎动,再有夫妻注意点知道不,胎儿长耳朵了,要注意胎教,可别教坏了。”

    林烟看那本病历,“你多说一些,我第一次没经验。”

    赵医生一愣,目光瞅向沙发上的男人,笑意浓,“第一次你得找七爷,他方方面面经验丰富。”

    林烟同样看闵行洲,“你怀过孩子?胎教丰富?”

    闵行洲抿唇,彻底的,闷笑出声,“赵寅,别带坏她。”

    赵医生脸臊得慌,低头敲字。

    闵行洲问,“都好么。”

    “小的稳定,遗传你强。”赵医生合上钢笔,插身前口袋,“大的体重不达孕期标准,不过正常,人体差异。”

    闵行洲注视林烟,还真没见她有变化,穿他的西装,袖口胡乱卷起来,宽大得不成样,罩得她体型娇小,没大没小。

    良久,闵行洲起身,掠赵医生一眼,“麻烦你加班了。”

    “客气了。”赵医生摘下听诊器,“得请一顿饭。”

    林烟上半身前倾,双手扩在唇边,对赵医生说,“别跟你七爷见外,你七爷不差饭钱,狠狠宰他。”

    闵行洲瞥她,她倒是盼着对方来宰他。

    赵医生憋笑,伸脖子和林烟打趣,“怎么着也得海口西西里服务。”

    林烟不解,“是什么?”

    赵医生,“销金窟。”

    闵行洲手机响,出去接电话。

    林烟以为闵行洲要走,整理单子跟上,赵医生叫住她,“那晚医院上下忙手忙脚。”

    林烟返回,看赵医生,“然后呢。”

    赵医生深深嘶一声,面目迷惑,“你没了解过?”

    林烟还真不懂,“没人跟我提。”

    赵医生自上往下打量林烟,穿的还是太子爷的西装,“太子爷轰动港城保胎,你倒是比尤璇颇有几分能耐。”

    “孕气好。”林烟侧身看门外。

    面前这位娇滴滴,头一个怀上七爷的种,赵医生抱胸笑,“怎么好法?”

    林烟颇了解内行,“跟他的女人,孕气都好。”

    闵行洲挂电话,敲门,“林烟,回家。”

    就那一秒,林烟浑身僵住,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他听没听见,最好是没听见。闵行洲那个人算听见他都不说破,就是淡。

    门诊室只有三三两两的值班医生和患者,安静也不安静。

    林烟出声试探,“你朋友?”

    闵行洲嗯。

    林烟回头望一眼,“他颜值蛮高。”

    闵行洲掌心钻进西装外套握住她软腰,带进电梯,他压下嗓子,“我不好看?”

    “你好看过头了。”林烟抽手,搭在闵行洲手臂上,“生出来像你好rua脸。”

    闵行洲略眯眼,“你有预判?”

    “我是希望长得像你。”林烟笑呵呵,“网上说,多看孩子父亲的脸,生出来就像。”

    会所。

    几台电脑前,徐特助手指迅速操作,破解代码。

    秦涛推门,扫视房间一圈,“我们帅气迷人的闵公子不在?”

    “产检。”

    “产检。”

    徐特助与赵二异口同声。

    没事做,秦涛倒沙发上,叼着烟憨笑,“你洲哥,来报应。”

    婚姻在的时候没怀,一离就怀上,还是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发现。

    责任,亏欠,成年人欲望,拿命救回她们母子过。

    叠加起来。

    可不,打得你洲哥城墙尽塌。

    赵二慢慢补一句,“你洲哥响当当薄情寡义之人,大小姐怀孕不图谋上位还想偷偷打掉,大小姐也不哄你洲哥回家,你洲哥心里见浑水了。”

    你洲哥对林烟没点歪心思是不可能的,还不够重,没到达爱死爱活非她不可的地步。

    徐特助在边上听,没敢插话,但觉得很有道理。

    几分钟后,秦涛绕头探在徐特助身后,盯着这位黑客高手,“难怪行洲重用你,本事不小。”

    徐特助摘下防蓝光眼镜,“阳光酒店在傣国银行刷流水账。”

    秦涛看着数额,忙用手机录视频下来。

    没两秒,电脑界面恢复一串代码,徐特助摇头,“跟不了,数额太小,无权限,再弄下去可就碰到刑法。”

    秦涛敲桌子,“这群人真精。”

    徐特助关电脑,翻手机找人。

    秦涛瞅档案,“牛逼死了,知道他们有罪也没有证据。”

    徐特助应,“三房这些年一直暗中帮易家做事,易家是不会让三房有任何把柄证据落到警方手中。”

    没有只能逼,只能挖,挖到对方坐不住为止。

    “为一个林家。”秦涛伸懒腰活动,“行洲这是把整个地产行业都拉下水。”

    徐特助起身冲咖啡,“有问题的只好淹死。”

    秦涛笑脸,“世界如此美丽,学我老老实实做人,喝酒泡妞泡温泉不好么。”

    徐特助觉得秦公子他们活得最自由自在,什么都不用愁。总裁以前也是。

    秦涛刷社交平台,无意刷到尤璇,一条,二条,三条,度假旅游,比基尼照,还有男人搂腰。

    秦涛皱眉,“他妈的,来个人戳瞎我的眼。”

    徐特助回头瞥,“股跌了?”

    秦涛龇牙,“害我补牙那货。”

    徐特助眼尖,“抱她那只猪手是林勇。”

迂回(四)

    彼时,车停在别墅门口,林烟转身,趁男人拉电子手刹的同时,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亲一口,慌忙推门下车逃窜。

    闵行洲愣了一秒,手一摸。

    有点黏腻。

    他静静点了支烟,眼神专注地盯着穿他西装那个女人,她进屋半响又折步出来,脚上已经换成她最爱的狐狸毛拖。

    闵行洲掐灭手中的烟。

    林烟敲下车窗,“你怎么不下车,嫌弃我家?”

    闵行洲侧脸看林烟,那头潇洒的碎发逆在幽光,细碎发茬虚晃着,色泽很浓,“你家有什么。”

    “吴姨做一大桌子菜,要进来吃饭么。”林烟翘起唇角,“你在我家吃完饭再离开也不迟。”

    他看她,沉默片刻,“有事忙。”

    林烟手伸进车窗,帮他系上衬衣扣子,遮住半露半藏的结实胸肌,林烟最讨厌也最迷他这副慵懒不成性的皮相,总是欲盖弥彰的释放荷尔蒙,放荡又撩人。

    “我看总裁不是忙,是打算去勾哪个女人。”

    闵行洲意味深长地看林烟一眼,她有认真在系纽扣,留了一颗,葱白指尖搭在领口打理,顺着。

    他神情松松散散,语气带了点玩笑的口吻,“被我勾住了?”

    林烟手一滞,铆足劲跟他嘴,“闵行洲真自恋。”

    他摁住她手压在胸口上,抵着砰砰心跳的地方。

    林烟奋力抽开,没成,他压得更深。

    他淡淡巡视她,“还说没有,你脸红什么。”

    林烟这会儿嘴硬,“天气闷热,我孕妇体质,容易红。”

    闵行洲笑得耐人寻味,显然看破她的胡言乱语。

    林烟瞪他,伸手探入他胸口,缓过力气,把原先理好的襟口全给他捣乱,敞开。

    他也不恼,任她胡闹,“没出息。”

    “你最出息。”林烟贴到车门,嘲讽闵行洲,“你老子天天说你不爱回家,还要我来管你,我能管得住你?”

    亲身领会过,九九八十一难都没拿下闵行洲难。

    他似没听到这句话,示意她俯下身子,林烟照做的同时,他顺势扣住她后脑勺,额抵着额,呼吸绞缠。

    他半阖眼,眼底拉丝深邃,滚烫的喘息声灼死人,“再亲一回。”

    林烟压下声音,“不亲。”

    “口是心非。”闵行洲往她唇角重重一咬,把她痛着了,眉头拧到一处,他指腹轻轻按揉林烟嘴角那处痕迹,“真疼?”

    她有点委屈的点头。

    确实肿了点。闵行洲暗骂一句弱不禁风,推门下车,扯住林烟抱到怀里。

    他抱她进门。

    林烟窝在他怀里,“重没。”

    “太轻。”

    “以前轻还是现在轻?”

    “都轻。”

    云淡风轻的敷衍。

    女保姆眼疾手快,走在前面拉开餐桌的座椅。

    闵行洲把她放到椅子上,吩咐身后的保镖,明天换厨师过来。

    吴姨虽然手艺好,林烟确实会腻,看着一道又一道菜,“我想吃湘菜,要湘菜的师傅。”

    闵行洲嗯一声,提步离开。

    林烟伸头,瞧了眼消失门外的背影,喊一句,“你真不吃饭吗。”

    “不对胃口。”

    冷冷清清。

    林烟脱下外套,交给女保姆干洗。

    女保姆叹气,先生和小姐打一回来,你家,我家。

    隔天,盛艺传媒。

    林烟坐在办公室,浏览艺人的绯闻和热搜词条。

    阿星抱文件进来,围林烟转一圈,成了,她这回是真不打算接戏,她想生孩子,电影梦要飞,归根结底,她父亲要是不出事,她肯定闯出名气了。

    “不在家当国宝待产?”

    林烟话不过嘴,“家里闷。”

    大小姐孤身一人能不闷,阿星摊开档案,“港影那边给我们送来几个苗子。”

    阿星照顾到她手,亲自给林烟翻。

    阿星继续说,“公司刚投资一部电影,青春校园题材,顺便定一位过去试试戏。”

    林烟并不是很满意这些资料,找不到眼缘的感觉。

    直到一张清纯无美颜的蓝底照映入眼底。

    名字:夏小甜

    阿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底子真不错,港影校花。”

    港影校花。

    林烟彻底失笑,阿星不懂这笑声为何意。

    阿星,“我发现她有点像你,就是差了几分妩媚。”

    校花确实有点像林烟,一眼就能看到的类似。

    同样也有差别。

    纯欲,它也分神韵。

    港影校花是校园风的欲,干净乖顺,幼态十足。

    林烟是有一种小妈文学里的妩媚出水,她的美,很背德。

    “闵行洲认识。”林烟笑意不止,补充几个字,“不止认识的认识。”

    阿星当即收走资料,“不签,保不齐赔钱。”

    港城那帮公子哥就这样,什么校花网红女星嫩模,漂亮尤物的那种,他们都认识。

    林烟用吸管吸了口水解渴,慢慢收敛笑意,“人都来了?”

    “隔壁面试,廖总亲自出面。”阿星看林烟,“莫非真跟你家总裁有一腿?”

    有无林烟都没有任何身份插手,他孩子父亲,她孩子母亲,关系就这样。

    翻出手机想发信息给闵行洲,手累,直接拨打电话。

    那边嘟声很久,接通的时候异常安静,林烟低头看小表盘。

    11:35

    估计在开会。

    “股东好。”林烟清了清嗓子,“您吃午饭没。”

    闵行洲声音有点哑,“怎么不在家待?”

    林烟瞧着秒针转动,翘唇,“没人陪,住大房子容易空虚。”

    她就是一套一套的,闵行洲漫不经心接话,“想我了?”

    林烟低低拉长尾音,“想。”

    那边一个嗯字。

    林烟回想刚刚的事,“需要冲您大股东的面子给校花妹妹开后门么。”

    沉默一会儿,闵行洲比转轴都会绕话题,“晚上接你。”

    挂了。

    林烟丢开手机去卫生间,刚推门,遇见夏小甜。

    同样,这是夏小甜第一次亲眼见到林烟,没化什么妆,粉嫩一点的唇釉,脸色病白,身材…很棒。

    他的太太。

    林烟掠过,站在洗手台前洗手,闻到身旁人身上的香水,蛮熟悉的味儿。

    甜欲荔枝。

    闵公子竟有这种嗜好。

    身边人在洗手,烘着,“林总,你衣服很漂亮。”

    林烟开水龙头,“几届。”

    夏小甜声音很软很欲,“147届,明年毕业。”突然说,“今天参观了贵公司,太气派,我有点不打算签盛艺了,还想多学习再出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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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811/ 第一时间欣赏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作者:时京京所写的《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为转载作品,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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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介绍:
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位高权重,话说尽事做绝,用情烂到骨子里,可克制,也放纵。

有次起了玩心,养起港城最娇的金枝玉叶,养着养着,栽人手里了。

起初他薄幸:“没爱她,不谈情。”

后来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剧场一:
美人刚从酒局回来,在他怀里几调哭腔脆弱得要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你都不来挡酒,我好害怕好害怕。”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成功把责任全推给男人,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剧场二:
车里的男人咬着烟,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女明星,一袭细碎晚礼裙,曼丽又懒倦,半响他挤熄手中的烟,打理凌乱潦倒的衬衣扭扣,发现少了一粒,还真是又被她盘走。

有点烂有点坏拒绝认知重建总裁vs千娇百媚名伶女星

(闵行洲读xíng)
避雷:非女强文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