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送上门来
曾小上开开心心，心里却对那个伊托农恨得咬牙切齿。此人心思歹毒，更重要的是他敢打顾小虞的主意，如果不是她喝过蛇血，对各种毒物都免疫，现在恐怕真要被他威胁成功了。
两人重新回到官道上，边走边聊，马儿悠闲地跟在后面吃草，时间过得飞快，停停走走间日向西斜。曾小鱼指着前方的一座小山坡说道，“咱们今晚就歇在那里，山坡那边有一条河。”
顾小虞点头答应，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有千里眼吗？”
曾小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面有一张活地图，而且……来的时候经过这里，也在这个地方住过一晚。”
经过这几天的独处，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大大缩短，顾小虞对他表现得越来越亲近，他能明显是感觉得到，她已经卸下了对他的所有防备，而脑海里另一个顾小虞却告诉他，正是因为对前途的迷茫未知和恐惧，她开始珍惜当下。
他甚至敢确定，在这个时候如果对她提出一些过份的要求，顾小虞也一定不会反对，甚至会同意跟他圆房。
但是他不愿意那么做，那样有趁之危的嫌疑。顾小虞是他倾心珍爱的女子，任何不是发自她内心深处愿意做的事情他都不能尝试，甚至不愿意去想。
顾小鱼神情有些异样，他知道她又想起了她爹顾飞龙和家人。两人来到泉边，掬了一捧水却没有喝。
“水里有股怪味！”顾小虞眉头皱了起来。
曾小鱼低声道，“那伊的跟来了！”
顾小虞立刻紧张起来，曾小鱼向她使了个眼色，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水，然后手拉手回到山坡上，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个人影从暗处转了出来。
伊托农悄悄靠近，见两人垂着头一动不动，摇头道，“我还以为真有百毒不侵的本事，原来只对一种药物免疫，换一种就不行啦！”
他来到曾小鱼面前蹲下，在他身上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的确是我的药。小子，你够狂，连我的宝剑都敢毁，要不需要一个活口对质，你早就变成尸体了。”
“是吗？”曾小鱼缓缓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迟在咫尺，伊托农脸色大变，待他反应过来准备跳起时，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那根长刺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他的小腹，刺尖从后背透了出来，可是……为什么一点痛感都没有呢？
伊托农仍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阴阴一笑说道，“就算你不怕我的毒药，你的小仙女可还没醒呢！”
曾小鱼缓缓起身，连同伊托农一道拉了起来，“咱们到那边说话。”
伊托农没有选择，他就象被串在钢钎上的虫子，只能跟着钢钎的主人走。
转到山坡后，曾小鱼迅速收回长刺，伊托农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长刺虽然很细，但是却在他肚子上搅出一个血洞。
“你……”伊托农终于意识到，死亡离他只有半步之遥了。
“曾小鱼，你不要得意，中州百万大军已经整军待，不日就要一举东进踏平东州，到时你和你的小仙女一个都跑不掉！”
伊托农已经没有呼吸了，这段话是反应在曾小鱼脑海里的。那颗思感神丹起了作用，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伊托农的真实想法全部印入他脑中。
顾小虞悄悄探头张望，“他……死了吗？”
曾小鱼点点头，把伊托农扛起来，找了个坑洼的地方扔下去，默念道，“往生去吧！”
顾小虞却有些不放心，“小鱼，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万一……”
“没有万一！”曾小鱼笑了。被他的长刺“处理过”的人，还没有死后复生的。
两人坐在小溪边，顾小虞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仰头看向夜空，轻声问道，“你知道哪颗星是我吗？”
曾小鱼笑了，“我才是星，你是月亮！”
顾小虞甜甜一笑，轻轻闭上眼睛。
一颗流星划过，曾小鱼许下了一个愿望，他希望此时此刻能永远定格，和心爱的人一起坐在苍穹下享受静谧的夜晚。
如果愿望可以实现的话。
天色渐亮，顾小虞一觉醒来，发现身下铺着曾小鱼的外套，身上盖的也是他的衣服，身旁余温仍在，而曾小鱼却不在身边。
小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曾小鱼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鱼，在水中翻上翻下，自由畅快。顾小虞望着他精壮结实的肌肤痴痴入神。
扑鼻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两条肥鱼已经烤好，曾小鱼把一条鱼递到她面前，“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顾小虞甜甜笑道，“你不冷吗？”边说边撕下一片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眼睛一亮赞道，“你怎么烤的，教教我吧！”
曾小鱼嘻笑道，“怎么烤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调料！”
顾小虞这才发现地上摆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罐子，奇道，“哪里来的？”
“魔术你见过吗？这是我变出来的。”
顾小虞笑道，“你就胡说吧，这些都东西都是你凭空变出来的？我才不信！”
不管她信不信，好用就行。他的签到面板，到目前为止唯一能提得起来的作用可能就是这些东西了。
他手把手地教顾小虞怎么把鱼烤熟，再把各种奇奇怪怪的调料放上去，从来没做过这些事的二小姐逐一尝试，兴奋得象个小女孩。
美美地饱餐一顿之后，两人启程继续前行。在离开之前，曾小鱼特意到山坡后的土坑里看了一眼变成尸体的伊托农，默念了几遍赶紧投胎别来找我报仇，又填了几把土之后才放心离去。
将近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了武郡。
终于可以吃上一顿象样的饭菜了，曾小鱼要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顾小虞却神情低落起来，这一桌丰盛的饭菜让她想到了变卖所有家产的顾飞龙。
曾小鱼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问道，“小虞，你爹有没有和你说把家产卖给谁了？”
第182章 约会
顾小虞摇头，“没有！他有很多事都不告诉我。”
曾小鱼道，“听杨本末说卖给顾家同族人了，既然是同族，怎么没有受到牵连呢？你觉得是不是不太合理？”
顾小虞道，“也许是远亲也说不定，顾家庄里的族人还有很多我都没见过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走进两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咕咚咕咚喝了两大碗水后一人说道，“听说了吗？这次可有热闹看了，顾家人又给放回来了。”
另一人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听人说顾家二小姐在天京攀上了贵族，免个死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人道，“真有这事？二小姐天仙之姿，什么人能配上她啊？对了，听说这次山上的人全下来了，要和顾老爷面对面呢！”
顾小虞背对着他们，又是一身男装打扮，两人并没有发现她，但是其中一人却看到了曾小鱼，时不时地向他望过来。
听两人谈论的正是自己的父亲，顾小虞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曾小鱼拍拍她手背让她不要着急，起身拉过一把椅子坐到那两人桌旁，同时又端过两盘菜笑道，“叫多了吃不完，这两盘菜我们一筷子都没动，送给两位兄弟了。”
那两人面露喜色，一直观望他的人忽然说道，“你是……顾家的上门女婿吧？”
曾小鱼大方承认，那两人急忙起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无论他怎么劝都不肯坐下了。曾小鱼起身问道，“听两位说起顾家庄的事，我想了解更多一些情况。”
其中一人说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说顾老爷举族获罪，就没打算再回来，把所有家产都卖给了狼峰山，这次突然回来了，狼峰山的人不干了，要找他理论呢。”
狼峰山？顾小虞一下子站起身来，拉着曾小鱼就走。
那两人望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
“是……二小姐吗？”
“象！”
“象什么象，本来就是！二小姐都回来了，咱们也走吧，晚了就看不到精彩好戏了！”
这次是顾小虞驾马，曾小鱼坐在后面，马儿一路狂奔，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顾家庄。
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曾小鱼也呆住了。入眼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一片狼籍，哪还有当初顾家庄的影子？
顾小虞飞奔进破败的正房，不停呼唤顾飞龙及家人，可整个顾家庄中安静至极，连个人影都没有。
曾小鱼追上来说道，“咱们来晚了，他们应该被人带走了。”
顾小虞大惊，“哪里？狼峰山吗？那可怎么得了？”
曾小鱼沉思片刻说道，“没准你爹他们还没回来，咱们先到了？”
顾小虞一愣，转念一想大有可能，那可是一大家子那么多人一起赶路，怎么算也不可能他们两个更快。
“我们现在怎么办？”
曾小鱼沉吟道，“小虞，如果你是庄主，明知狼峰山的人有可能找麻烦，是会选择回到旧地还是找个人多的地方停下？”
顾小虞眼睛一亮，“当然是找个人多的地方，狼峰山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火执仗地在大庭广众下行事。”
“对！”曾小鱼道，“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聚安行官署！”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因为杨本末不在，官署的人都知道顾飞龙和本署老爷是好朋友，所以顾飞龙带着一众家人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官署的客房。
当顾小虞亲眼看到他们出现在官署中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在官署旁的一家客栈里要了一间上房住下，从这间上房的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官署全貎，也能看清顾飞龙等人的一举一动。
很明显，顾飞龙在等杨本末回来。
两人在房中轮流监视官署中的情况，忽然顾小虞叫道，“小鱼，你过来看！”
曾小鱼趴到窗口上向下看，发现两个人一前一后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出来，竟然是向他们住的这间客栈来的。
曾小鱼没看出来那两人是谁，顾小虞一言不发，似乎认出了那两个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小二的声音传入耳中，“初三老爷，您的房间一直给您留着呢。”
初三？曾小鱼的震惊不亚于顾小虞，如果这个人是初三，那么另一个……
果然，顾顺儿的声音响起，“狗奴才，你说他在里面，不是骗我的吗？”
初三陪着笑说道，“大小姐，夫人，我怎么会骗你呢？夫人请进！”
“别叫我夫人！你以为上了我的床我就是你的人了？做梦！”顾顺儿边骂边推开隔壁的门，初三也跟了进去。
“人呢？人在哪里？狗奴才，你脱衣服干什么？”顾顺儿的惊叫声随之响起，初三喘着粗气说道，“大小姐，咱俩就洞房了一次，一路上都没有机会，现在窝在官署里出不来，我忍不了啦，大小姐，让我们再亲热一次吧！”
“回家跟你妈亲热去！你说他在这里，人呢？你敢骗我？”
“大小姐，忘了他吧，我才是你男人……”紧接着便是两个人撕打叫骂的声音。
顾小虞大急，起身就要出去，被曾小鱼拉住，低声道，“你干什么去？”
顾小虞道，“他在欺负大姐呀！”
“人家是夫妻！”曾小鱼一句话让顾小虞泄气了，他又说道，“你没听大姐说吗，初三谎称我来了才把她骗出来的，你这一出去可就全露了。”
顾小虞不知说什么好，用力在曾小鱼肩上捶了两下嗔道，“都是你和姓左的想出来的馊主意，非让大姐和初三成亲，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曾小鱼拉着顾小虞在床边坐下，压低声音说道，“不闹了，人家两口子合好了！”
顾小虞脸一红扭过头去不理他。
隔壁房间的确安静了，除了初三野牛一般的喘气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顾小虞心烦意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对着曾小鱼瞪眼发狠，曾小鱼只是侧头偷笑。
他不知道初三用了什么手段来征服那位大小姐，但是肯定说不上什么高招。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忽然传来顾顺儿哇哇的大哭声。
第183章 新靠山
“大小姐受了什么委曲，哭得如此伤心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顾顺儿的哭声立时停止。
曾小鱼和顾小虞同时一愣，那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紧接着便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好象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两人抢到窗口向下一看，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光身男人仰面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
初三？！
曾小鱼大吃一惊，初三明显是被人扔下楼去的。顾小虞更是转身就往外跑，被曾小鱼一把拉住。
“大姐有危险！”顾小虞不明白他为什么拉着自己不放，曾小鱼示意她不要着急。果然，隔壁传来顾顺儿委曲的声音，“你怎么才来呀？你是不是故意的，让那个混蛋欺负我？”
那人嘿嘿笑道，“宝贝儿，怎么会呢？我这不一看见你出来就赶紧过来了吗？”
曾小鱼使劲打了个冷战，一句宝贝儿差点把他一整天的饭都呕出来。
顾顺儿不屑道，“你的房间离这里很远吗？需要这么长时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绝对不会！”那人开始发誓，“我若有半句虚言，让我王大发不得好死！”
顾顺儿语气放软说道，“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我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姜奉活着的时候你就一直拖，现在他死了你还拖？”
那王大发道，“本来我以为姜奉死了就没事了，哪想到走一趟天京让一个家奴捡了便宜？只要你爹把那东西给我，我们马上就走，到山上过神仙生活去！”
顾顺儿不悦道，“王二麻子，你是不是为了得到姜奉的海防印信才跟我好的？姜奉活着的时候你就一直怂恿我偷给你看，现在他死了就想据为己有了？是不是拿到那东西你就不要我了？”
王大发嘴甜如蜜，“宝贝儿啊，我这颗心早就在你身上了，我对你如何你还会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有了姜奉的海防印信，我就可以向圣庭要爵位，咱们就可以脱掉匪衣，变成正常人了。宝贝啊，让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口是心非！”顾顺儿轻笑一声软语道，“姓王的，顾家的家产归你了，人也归你了，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否则有你好看的！”然后便没了动静。
顾小虞无力地坐到床上，眼神一片空洞。
事实再明白不过，顾顺儿早就和这个王大发勾搭上了，没准连变卖家产给狼峰山都少不了她的因素。而顾小虞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顾顺儿的这种行为，可是她除了生闷气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那两人此时在房中一定做着不可描述之事，顾小虞恨得直咬牙，曾小鱼好言安慰，没想到反而让她泪流不止，更加伤心难过。
正在这时，楼下传过来一阵吵闹声，摔死的初三被人发现报官，行署的差官火速包围了客栈，十几个人手持大刀冲了上来。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曾小鱼示意顾小虞不要说话，打开门缝问道，“官爷，发生什么事了？”，差官见到他愣了一下，迟疑道，“你是……有人跳楼了，你不要出来”，说着把门又推上了。
很显然，差官认出了他。
隔壁传过来一声惊叫，差官敲门不开直接开踹，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顾顺儿和王大发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人是我推下去的！”谁也没想到王大发竟然直接承认了，差官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走，连同顾顺儿一道送回行署。
出了这样的丑事，顾顺儿反而毫不在意，扭腰摆臀一副欢快至的样子。把顾小虞看得直皱眉，“大姐……这是怎么了？”
曾小鱼皱眉沉思良久，忽然叫道，“不好！姓王的明着进不去，采用这种手段进入行署，差官们怕是挡不住他。”
顾小虞大惊，“我爹会不会有危险？”
曾小鱼安慰道，“刚才的差官已经认出我了，等一下我过去看看，你留在在这里不要走。”
顾小虞仍然不放心，曾小鱼反复保证一定不会让顾飞龙出事，她才让他出门。
行署的人基本上都见过他，所以没费任何周张他便径直进入大牢，直接去见王大发。
结果让他意外的是，王大发快他一步，已经从大牢里逃出去了。
他本来并不是十分愿意见到顾飞龙或是顾家的任何人，可是身后有顾小虞的叮嘱，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几个差官的带领下来到客房。
顾飞龙的房间里传出两个人的争吵声，是顾顺儿和顾飞龙。
“我凭什么就不能上山？凭什么就不能嫁给他？初三那个狗奴才已经死了！”
顾飞龙沉声道，“王大发是山贼，你想当山贼婆子，我可不想招个山贼女婿！”
王大发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岳丈，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刚刚和你女儿在被窝里耍过，你顾家的家产也都在山上，顾家庄你也回不去，那里的房子我让人全都砸了。两条路：第一，把姜奉的印信给我，我把家产还你一半，第二，我抢回姜奉的印信，杀了你。”
顾飞龙不屑道，“一个小小毛贼，你有什么本事杀我？”他话音刚落，便听嘭的一声响，顾飞龙庞大的身躯从房中飞出，狠狠地摔在地上。
曾小鱼上前把他扶起，顾飞龙一见是他，顿时时来了精神，大声道，“王大发，你的死期到了！”
当先抢出来的是顾顺儿，看见曾小鱼站在顾飞龙身边，立时呆住。那王大发是个长脸麻子，长着一对三角眼，两道贼光在曾小鱼身上打转，“你是什么人？”
曾小鱼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想起来当时顾家庄喝酒的人里有他，反问道，“你什么时候上的狼峰山？”
“你管不着！”王大发冷冷道。
曾小鱼心说此人也太猖狂了吧？再怎么说这里也是行署，外面值守的可都是带刀的差官，只要他喊上一嗓子，那些人立刻就会冲进来把他擒住。
顾飞龙道，“姓王的，他是谁你都不知道？他是我顾家的二姑爷，当今圣庭新太子是他的至交好友，天帝的近侍武卫曾小鱼，你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
第184章 找死
王大？有点意思！顾飞龙，既然你的说姜奉的印信不在你身上，我要是把他扣住，向圣庭开价的话，是不是更容易？”
曾小鱼笑了，“小子，你毛长齐了吗？大话说过头了。”
王大发哈哈大笑，“我不管你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可是客栈中的那位仙女有吗？”
曾小鱼勃然变色，“你说什么？”
王大发笑得更加得意，“曾小鱼，我虽然不认识你，可是顾家二小姐谁人不识？从你们迈进那家客栈起，我就派人盯上你们了。”
曾小鱼顿感脊背发凉，沉声道，“姓王的，你敢动二小姐，我保证让你后悔你妈把你生出来。”
顾飞龙一愣问道，“小虞回来了？”
曾小鱼还没开口，王大发冷冷道，“发狠没有用。如果我所料不错，二小姐现在已经在去往狼峰山的路上了，岳父大人，曾小鱼，咱们也走一趟吧！”
曾小鱼并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能预知顾小虞所有想法，如果她遇到危险，只要一求救，他立刻就能感知到，而且顾小虞也不是一般女子，寻常小毛贼想轻易接近她也并不容易。
王大发见他没有反应，反而心虚起来说，“曾小鱼，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曾小鱼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高声道，“人来！”
他话音刚落，早已等在外面的差官们一涌而入，抽出腰刀把王大发围了起来。
王大发色变道，“顾庄主，曾小鱼，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在意二小姐的生死吗？”
曾小鱼冷冷道，“拿下！”
差官们拔刀往上扑，王大发大喝一声给身飞起，从差官们头上掠过，不等他落地，曾小鱼抽出长刺闪电般甩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王大发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坠地，动也不动就晕了过去。
顾顺儿见状赶紧跑过去查看，起身怒道，“曾小鱼，你为何事事与我做对？我跟你拼了！”说着张牙舞爪地向曾小鱼扑了过来。
顾飞龙大喝一声“胡闹！”，甩手给了顾顺儿一耳光，打得她倒退数步，捂着脸瞪着顾飞龙，“你打我？”
“逆子！不知轻重，不顾廉耻，我顾飞龙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顾顺儿咬牙道，“我顾顺儿也没有你这样的爹！”说罢转身就跑。
差官们也不敢阻拦，任由顾顺儿跑了出去，转向曾小鱼问道，“曾武卫，这人如何处置？”
曾小鱼道，“挂到外面去，越显眼越好！”吩咐完之后向顾飞龙抱了抱拳，“庄主，我暂时告退！”
他匆匆回到客栈，一冲上楼就听见顾顺儿的大骂声传来，几个彪悍壮汉围着顾小虞试图把她拖走，顾小虞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左右挥舞，让他们近身不得。
曾小鱼飞快冲了过来，抬腿踹飞几个大汉怒道，“顾顺儿，你不有点人性没有，他可是你妹妹！”
顾顺儿大骂道，“用不着你教我！众位兄弟听着，我是你们大哥的女人，听我命令，把这两个人抓起来，如果不听招呼，乱刀砍死！”
曾小鱼抽出长刺挡在顾小虞身前退回到房内，把门关死后闪身来到门外，面带微笑看着顾顺儿和那几个大汉，“你们现在回到山上去，还能有条活路，跟着她死路一条！”
有几个人看着他手里的奇怪兵器开始后退，顾顺儿大叫一声从一人身上扯出大刀喝道，，“不许退！谁敢后退一步我杀了他！”
可惜，她的力度还是不够大，大汉们在曾小鱼冷冷目光的注视下转身就跑，眨眼间一个不剩。
曾小鱼饶有兴致地看着顾顺儿，“大小姐，你是留下呢，还是上山？”
顾顺儿咬牙道，“我跟你拼了！”举刀向曾小鱼扑来。
曾小鱼一闪身，顾顺儿一刀砍在门框上，钢刀脱手，她又张开五指恶狠狠地向曾小鱼脸上抓来。
曾小鱼抬手把她推开，喝道，“够了！如果不是看在小虞的份上，我早就……”
门扇一动，顾小虞出现在门口低声道，“小鱼！”
曾小鱼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谁知顾顺儿一见到顾小虞出现，立即掉转枪头向顾小虞扑去。
顾小虞猝不及防，被她推倒在地，顾顺儿嘶吼着扑了上去，揪住顾小虞的头发拼命撕扯。
曾小鱼大惊，拉着顾顺儿后领把她提了起来，可即使如此，她仍不肯放手，顾小虞头发散乱，衣服也被她扯破了几个大洞。曾小鱼用力把她扔到一边喝道，“住手！你这个疯女人，想死是不是？”
他把顾小虞扶起来坐好，顾顺儿望着两人嘿嘿冷笑不止。曾小鱼要起身扇她两巴掌，被顾小虞拉住，望着他不停地摇头。
曾小鱼气道，“她都不把你当妹妹，你还管她干什么？”
顾小虞流下两行泪水，轻声道，“不管她当不当我是妹妹，她始终都是我的姐姐。”
顾顺儿尖声叫道，“用不着你假好心！顾小虞，我恨你！凭什么你比我长得好看？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还有他！你对他那么差，连碰都不让他碰，他凭什么还对你死心踏地？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你遇上了？顾小虞，你怎么不去死！”
顾小虞失神地看着她，“大姐，你……原来这么恨我！”
“对！”顾顺儿咬牙切齿道，“你命硬，小时候两次落水都没淹死你，但是这次天皇来了也救不了你！顾小虞，你知道上面等你的人是谁吗？”
顾小虞一呆，“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顾顺儿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的神主牌是我替你送出去的，上面等你的人是头猪！你不是有仙根吗？你不是天选之子吗？让你到上面陪一头猪过一辈子，生一堆猪崽子，看你还狂不狂！哈哈哈……”
顾小虞身子一软被曾小鱼扶住，曾小鱼怒道，“顾顺儿，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可以饶你一命令，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顾小虞死死拉住他拼命摇头，“不要！”
顾顺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185章 底线
曾小狼狈无助的样子，两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连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他细心地帮她整理好头发，然后让她脱下破洞的衣服，一针一线缝合在一起，虽然针脚不太好看，但也总比露着强。
顾小虞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针和线，不过因为之前已经领教过他百宝箱般的“魔术”技法，对他对随时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就不在意了。
衣服缝好后他亲手为她披上，顾小虞明眸闪动，轻声问道，“大姐说的对，我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死心塌地对我？是因为我们这副皮囊吗？”
曾小鱼笑了笑，“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也一样。我迷恋你不能自拔，当然和你容貌有关系，但是也不全是。比如大姐，如果你象她那样，我早就跑了。”
顾小虞释然道，“你刚才听到她说什么了吗？连她都这样讲，恐怕你和我说的事是真的。”
曾小鱼知道她想到了将来可能要面对的人，异常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曾小鱼在，那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顾小虞失神地看着他，“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去了那边，那该怎么办？”
“不可能！”曾小鱼断然道，“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去，我就算化做鬼魂也会跟着你，保护你。”
顾小虞笑了起来，曾小鱼道，“你爹已经知道你来了，咱俩再等一会儿，如果你爹不来看你，咱们就出去买衣服。”
顾小虞摇头道，“算了，咱们走吧。”
她断定顾飞龙不可能主动来看她。
两人出了客栈在街上行走，结果没有发现一家裁缝制衣铺，反倒是街道上百家闭户，早早地就都打烊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再次回到客栈，却不想就连客栈也关门了，无论他怎么敲门就是没有人应。
顾小虞叹道，“算了吧，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东西在里面，小鱼，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咱们回天京吧。”
曾小鱼本来也不想再管这些杂事，听顾小虞如此一说正合心意，说道，“好！如果你不觉得辛苦，咱们现在就走。”
“你们走不了啦！”一声大喝响彻天地，寂静的街道上忽然灯火通明，无数手持大刀的人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把两人连同行署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冲到行署衙门前，把悬挂在高杆的王大发放了下来，抱着他的尸体号啕大哭。
曾小鱼明白了，这是狼峰山的人来了。
很快，他就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鱼头熟悉的身影，顾顺儿！
她虽然换了一身男装，但还是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顾小虞非常紧张，紧紧拉着他的胳膊问道，“小鱼，咱们要不要进行署？”
“晚了！”曾小鱼抽出长刺在身前摆开，警惕地注视着这群人。
顾顺儿迈步向前，对痛哭不已的人说道，“王大富，杀你哥的人是他！”说着向曾小鱼一指，“你现在杀了他，他身后的女人就是我妹妹，归你了！”
那王大富顿时止住哭声向曾小鱼走了过来，目光越过他落到顾小虞身上，嘿嘿笑道，“果然是绝世美人，我要了！”他话音刚落，眼前白光一闪，风声扑面而来，嘭的一声闷响，王大富被长刺击中，他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倒在地上抽搐不起。
“废物！”顾顺儿怒骂一声高声道，“所有人给我听着，离那小子远点，抢他的女人！”
她声音虽然很高，听到的人也不少，可是眼见王大富出气多进气少，连一个照面都打上就被人家的鞭子抽死了，这种手段谁敢上前？
顾顺儿越看越气，骂了一声一群废物，大步向曾小鱼走来。曾小鱼长刺收回指向她，“站住！”
顾顺儿撇嘴道，“你敢打我？”边说边继续往前走，伸手就去拉顾小虞。曾小鱼大怒，“给脸不要！”抬起一脚把顾顺儿踢得高高飞起，在她尖厉的叫骂声中轰然摔到地上，直接没气了。
顾小虞急道，“你干嘛？她是我姐！”
曾小鱼气道，“她一心要害你，别再说她是姐了。”
“大姐！”随着一声大喊，一身青衣的顾珍宝冲了出来。
“宝儿，回来！”顾飞龙和顾夫人惊叫着齐齐跑了出来，却仍是晚了一步，顾珍宝去扶顾顺儿时，已被两把钢刀压在脖子上动弹不得了。
行署内的官差倾巢而出，但都被挡在大门里面出不来，除了高声叫骂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顾小虞一见弟弟受制，迈步就要往前冲，被曾小鱼拉住，“我来！”
“我用不着你来救我！”顾珍宝瞪圆了眼睛怒吼道，曾小鱼微微一笑，“我说过要救你吗？你想多了！”
顾小虞一愣，“你……”
曾小鱼低声道，“听我的，什么都不要说。”
情势虽然不妙，可曾小鱼的注意力还是被那位一直都没有露过面的顾夫人吸引了过去，上次押解进京的时候，囚车上的人中也没有她。
此时顾夫人腿一软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伤我的孩子！”
曾小鱼目光闪烁，看看顾夫人，又看看顾珍宝那张似是从未经过风吹日晒的白静面皮，忽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向前迈了一步看向顾珍宝，“大少爷，你好吗？”
顾珍宝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好一招瞒天过海！弄个假少爷骗过了所有人，顾飞龙心机的确够深！
顾顺儿缓缓从地上爬上起来，顾珍宝一见大喜，“大姐，你没事吧？”
顾顺儿双目喷火，狠狠地瞪了一眼曾小鱼，对顾珍宝说道，“小弟，让你受委曲了，姐姐我没事。”
顾夫人急道，“女儿啊，快让他们放了你弟弟啊！”
“不急！”顾顺儿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目光掠过曾小鱼，落到他身后顾小虞身上，“二小姐，你弟弟身陷险境，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曾小鱼接过话来说道，“他也是你弟弟！”
“闭嘴！你个狗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顾顺儿大骂道，“顾小虞，你不是很疼你这个弟弟吗？为了他你连不嫁人的规矩都能破，今天让你再嫁一次如何？”
第186章 谁都不好使
顾小，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顾顺儿冷冷道，“顾小虞，你不是很会装吗？装清纯，装才女，装高尚，装义气，天下能装的事都让你装遍了，我再给你一次装的机会，你现在捅你身前那个男人一刀，否则这一刀就由你弟弟来挨，选吧！”
顾小虞身形一颤，“大姐，宝儿也是你弟弟啊！”
“我说不是就不是，姓顾的已经不认我是他女儿了！”顾顺儿瞪着顾飞龙双目喷火。
顾飞龙颓然道，“顺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顺儿嘶吼道，“老东西，你给我跪下！”
顾飞龙神色大变，“我是你爹，你受得起我的跪拜吗？”
顾顺儿冷笑起来，“你是我爹？天象到来之时再说吧！跪下！”
顾小虞颤声道，“大姐，我给你跪吧，不要为难爹！”
顾顺儿尖声笑道，“你个贱人！用不着你犯贱！顾飞龙，你跪还是不跪？”她从旁边人身上抽出一把钢刀压在顾珍宝手臂上，“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跪，我就砍下他的胳膊！”
顾珍宝吓得脸色发白，“大姐……你……你干嘛？”
顾夫人吓得尖叫起来，拉着顾飞龙不停地叫喊，“快跪下！快跪下啊！”
顾飞龙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始终挺立如初。
顾顺儿面目狰狞，手上一用力，顾珍宝发出一声惨叫，鲜血染红衣袖，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夫人惨呼一声“我的儿啊！”，仰面摔倒，人事不省。顾飞龙一咬牙轰然跪下，“我给你跪！”
顾小虞不顾曾小鱼阻拦，冲到她面前怒道“大姐，你疯了吗？连弟弟都伤？有什么气冲我来吧，放了宝儿！”
顾顺儿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来人，把她拿下！”马上就有两个壮汉扑向顾小虞。
千钧一发之际，曾小鱼闪电般出手，冲上前去把顾小虞拦腰抱起，同时左一脚右一脚把冲过来两个大汉踢飞。顾小虞哭道，“你不要管我，快救宝儿！”
曾小鱼原本还以为顾顺儿再怎么疯狂也不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手，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已经失去理智了，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顾顺儿狂笑不止，咬牙切齿道，“曾小鱼，我有心跟你你却不识好歹，还把我嫁给初三那个狗奴才，让本姑娘冰清玉洁的身子被那个混蛋玷污，我今天要让你后悔！”
曾小鱼冷笑起来，“冰清玉洁？嫁给姜奉为妻，暗中与王大发私通，你这块冰可真清洁啊！”
顾顺儿狂叫道，“用不着你管！你算什么东西？！顾小虞，你给我听着，想让我放了你弟弟只有一个办法，马上脱光衣服，就在这里让山上最烂的兄弟当着所有人面睡你。曾小鱼，我让你亲眼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被最下贱的男人糟蹋，成为人尽可夫的贱人！”
她这一番言语威胁反倒让顾小虞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姐，你是真的疯了。顾珍宝是我弟弟不假，可她也是你的弟弟，要杀要剐随便吧，我不管了。小鱼，咱们走！”
顾小虞拉起气得七窍生烟的曾小鱼转身就走。
“给我站住！”顾顺儿嘶吼道，“让你走了吗？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拦下！”
十几个大汉呀呀怪着冲了上来，曾小鱼抽出长刺向后一甩，惨叫声传来，冲在前面的几个人仰面摔倒，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其余人见状赶紧停下脚步，不敢再追。
顾顺儿怒道，“你们都是木头吗？用箭射死他！”
她一语完毕，嗖嗖的暗箭声随即响起，曾小鱼大惊，急忙转身把顾小虞护在身下，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他身上至少挨了数十下。
虽然短箭的力道都不小，可是碰到他身上的护甲全都变成了挠痒痒，滑落到地上。
狼峰山的人都愣住了！这人竟然有刀枪不入的本领吗？
曾小鱼缓缓转身，俯身拾起地上的箭矢，冷冷地看着顾顺儿，“我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
“射啊！射死他！快射啊！”顾顺儿跳脚地骂个不停，曾小鱼右手一扬，嗖嗖嗖数声尖啸破空而去，随之而来的是十几声惨叫，站在前面手里持弓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脖颈中箭，倒地身亡，其中一人向后倒下时撞到顾顺儿身上，鲜血溅了她一身，把她吓得尖叫一声钢刀落地。
曾小鱼又一扬手，剩余的短箭全部出手，挟持顾珍宝的那两人双目中箭倒地，顾顺儿胳膊和大腿上各挨了一支，扑倒在地惨叫不已。
曾小鱼一步步向前逼近，狼峰山众人无不面露惊恐之色，纷纷后退。
行署大门终于可以打开了，里面的官差一涌而出，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一场血腥大战立即展开。
行署里的官差虽然说不上有多厉害，可是比之狼峰山上下来的草寇要强上不知多少倍，更不要说人数上官差比他们还要多上许多了。一番冲杀下来，狼峰山众尽数被屠，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从惊吓中醒过来的顾珍宝气得全身发抖，顾不得伤口疼痛，对着蜷缩在地上的顾顺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苏醒过来的顾夫人也捡起钢刀对着顾顺儿一通乱砍。虽然不能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刀刀见血，也足够顾顺儿受的了。
顾飞龙愤然起身，提起顾顺儿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把她扔给官差说道，“这人交给你们了，随便处置！”
顾顺儿被官差们扔进大牢。顾夫人抱着顾珍宝哀哀哭泣，顾飞龙也眼圈发红。顾小虞来到顾飞龙身前施了一礼叫了声爹，顾飞龙嗯了一声没有看她，顾夫人转头看向她，冷冷道，“二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顾小虞一愣，“娘，您这是……”
顾夫人冷冷道，“刚才宝儿身陷绝境，你却带着情郎一走了之，你的情意我们承受不起。”
顾小虞脸色一白落下泪来，“娘，大姐说的那些话您没听到吗？她那样羞辱我……”
“羞辱你怎么了？”顾夫人怒道，“你弟弟的生死比你的名节更重要是吗？”
顾小虞顿时无语。
第187章 又一个
曾小鱼踏前一步挡在顾小虞面前，皱眉道，“夫人，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顾夫人神色一缓，飞快看了一眼顾飞龙问道，“武卫大人，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全错！”曾小鱼断然道，“二小姐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要求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顾夫人冷冷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可她更是顾家的人！大义当前，她没有选择！”
“是吗？”曾小鱼看了一眼低头流泪的顾小虞，寒声道，“你儿子的生死就是大义？敢问夫人，如果有人以你儿子的生死要挟你，让你在大庭广众下脱光衣服和别人做苟且之事，你如何选择？”
“放肆！”顾夫人杏眼圆睁，“曾小鱼，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到我顾家的，你有今天全赖当初顾家的照顾，没有顾家哪有你现在的成就？”
顾飞龙脸色阴沉，“曾武卫，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岳母，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
曾小鱼哈哈大笑，“顾庄主，今天我真是领教了你们的大仁大义。顺便问一句，您拿着姜奉的官防印信不放，是给你儿子准备的吧？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儿子连战场都没上过，你就算把天帝的位子给他坐，他也坐不了。”
顾飞龙脸色大变，正要辩解，可是一迎上曾小鱼冷厉的目光就张不开嘴了，把目光转向顾小虞沉声道，“小虞，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顾小虞来到他身前，顾飞龙看了一眼曾小鱼，故意压低声音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把我的东西拿走了？”
顾小虞面现难色，不知如何回答，顾飞龙神色冷了下来，“果然是你做的好事！顾小虞，你当真心生外向，不管族人的前途了吗？”
顾小虞颤声道，“爹！那东西不属于我们顾家……”
“顾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顾飞龙声色俱厉，一只手高高扬起就要打下，曾小鱼身形一晃到了他面前，把顾小虞挡在身后，“庄主，您老人家好象也忘了一件事，顾小虞是我老婆，当着我的面打我的老婆，你眼里还有我吗？”
顾飞龙面色数步，狠狠地瞪着顾小虞，“顾小虞，我管不了你了，你现在有人撑腰了。不过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天选未必一定选你，你好自为之吧！”
顾小虞神色一黯低下头去，一张本就洁白如玉的脸变得苍白无血，沉默良久她抬起泪眼问道，“爹，女儿正有一事相询，我的神主牌，为什么在大姐手里？”
顾飞龙冷冷道，“因为最初的天选之人是她！”
顾小虞顿时呆住，错愕道，“她……上去过了？”
顾飞龙颇感不耐烦，“她若没去过，怎么能轮到你？”
顾小虞再无话语，转向曾小鱼，“小鱼，你带我走吧，无论去哪里都行，我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
“好！”曾小鱼点头应允，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走出没几步，顾飞龙的声音传来，“你要想好，走了之后你的人生将与普通人无异。”
顾小虞停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大步前行。
聚安镇并不大，两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顾小虞一言不发，被他握着的手心里全是汗，再往前走就已经出聚安上官道了，黑漆漆的夜色里没有一丝亮光，只不过两人都适应了黑暗，再加上对这条路比较熟悉，所以并没有感觉特别难走。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点萤火之光，顾小虞的手一紧停下了脚步，有人来了。曾小鱼轻轻拉了她一下，两人悄然走下官道，隐身在一块石头后面。
脚步声临近，在他们藏身之地不远处停了下来。那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并没有打算进入聚安镇，从怀里取出一物含在嘴里吹了起来，低低的嗡鸣声远远传开，功夫不大，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从聚安镇方向跑了过来。
是顾飞龙！
他一见那人愣了一下，翻身跪倒说道，“属下顾飞龙，参见韦义太子！太子怎么亲自来了？”
藏在下面的曾小鱼和顾小虞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意外。之前死了一个韦和太子，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韦义太子，而且还跑到东州腹地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顾小虞听他讲起过西北的事情，也同样大感意外。
只听那韦义太子沉声道，“印信呢？”
顾飞龙略一迟疑说道，“回太子的话，印信……不在我身上！”，“什么？”韦义太子厉声喝问道，“难道你前几日发来的信息是假的？你在耍弄本太子不成？”
顾飞龙忙道，“太子稍安勿躁，臣给太子发送信息的第二日便被举族押解进京，臣想太子人脉广博，定能在京城想办法找到臣，那时臣就可以把印信亲手交给太子了，可是……”
韦义太子不悦道，“顾飞龙，你是在责怪本太子没有出手救你吗？”
“臣不敢！”
韦义太子冷冷道，“如果没有本太子出手，你夫人和公子岂能躲过一劫？飞龙将军，把印信交给我吧！”
顾飞龙道，“太子，印信当真不在我身上。”
“在哪里？”
“当日在天京之时，臣栖身在小女家中，彼时东州新太子也在寻找印信，臣多吃了几杯酒，一觉醒来之后印信就不见了。臣猜想应该是被臣的小女取走了，交还给圣庭也说不定。”
“小女？你说的可是二小姐小虞？”
顾飞龙道，“正是。”
韦义太子沉吟半晌问道，“飞龙将军，你在东州多久了？”
顾飞龙道，“回太子，二十二年整。”
韦义太子道，“我是否对两位小姐提起过，你们本为中州旺族，你更是我中州的飞龙大将军？”，顾飞龙道，“太子，天帝曾对我有过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她们都不知道。”
韦和太子道，“飞龙将军，听说两位小姐都许了人家是吗？”
顾飞龙道，“长女顺儿嫁与姜奉为妻，此次也是受她所累。小女嫁与曾小鱼为妻，不过……因为虞儿身份特别，她也并不是真心想嫁人，所以她现在仍然保有女儿身。”
第188章 要求
韦义太子点点头，“好！顾飞龙听令，从即日里，你的小女顾小虞正式入选本宫，成为本太子的太子妃，他日待我即位为帝时即可策封为天后。”
“谢太子！”顾飞龙一头磕到地上，曾小鱼和顾小虞躲在下面都能听到头地相触发出的震动。
韦义太子道，“早闻二小姐品貌无双，本太子今日前来就是要把她带走。还有一件事，你代我走一趟狼峰山，我的两千太子卫队都在山上。”
顾飞龙大吃一惊，“太子，您说什么……？狼峰山上的人……是太子卫队？”
韦义太子道，“正是！此事我没有事先通知你，就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现在通知他们到这里集合，我有大事宣布，另外……顺便把二小姐也叫过来。”
顾飞龙颤声道，“太子，此事……恐怕不好办了。”
韦义太子语气冷了下来，“不好办？什么意思？”
顾飞龙伏在地上道，“太子……不久前狼峰山上的人和行署官差发生冲突，下山的人都被行署官差杀了，山上的人……此时恐怕也被他们剿光了。”
“什么？”韦义太子一把把顾飞龙扯了起来，把灯笼举到他面前问道，“你再说一遍？！”
顾飞龙脸色惨白，“太子，臣不知道狼峰山上是太子的人，所以……”
“混蛋！”韦义太子一拳打在顾飞龙脸上，狠狠骂道，“废物！即使我没告诉你又如何？狼峰山上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吗？换了人你看不出来？顾飞龙，你是不是在东州呆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顾飞龙叩首道，“臣不敢！”
刚才灯笼映照之下，不但顾飞龙容貌表情毕现，就连这位韦义太子的尊容也看得一清二楚，顾小虞只看了一眼就把头藏在曾小鱼身后，两手死死抓住她腰带不放。
如果说韦和太子长得违和，但是还能看的话，这位韦义太子就连看都不能看了。他的那张脸和脑袋，除了肉敦敦的大鼻子还能分辨出属于人类之外，高颧骨大嘴岔和满嘴的大黄牙都象是镶嵌在不规则土块上一样，曾小鱼脑海里闪现的是一张在劣质马铃薯上雕刻出来看人偶脸。
长成这样，也难怪会把顾小虞吓到。
韦义太子气息难平，不停地走来走去，“顾飞龙，丢失印信坏了本太子重新召集姜奉旧部起事的大计，太子卫队又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毁，这两桩罪过足以灭你全族，我该如何处置于你，说！”
顾飞龙道，“太子息怒，如果太子早些将安排告知于我，我自然会全力配合，可是现在……臣也没有办法。”
韦义太子牙齿咬得格格做响，恨声道，“好！此事我先不追究，现在你已经知道一切，准备如何安排啊？”
顾飞龙道，“请太子先到镇里安歇，明日天亮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韦义太子点点头，“也好。今晚就让二小姐侍寝吧！”
顾飞龙为难道，“太子，小女……和曾小鱼已经离开聚安，不在镇上了。”
韦义太子大怒道，抬脚把顾飞龙踢翻，“大胆顾飞龙，明知本太子无女不欢，还故意……”他想了想觉得用词不太妥当，深吸一口气说道，“算了！不知者不怪，大小姐在也行，今晚就让大小姐侍寝吧！”
顾飞龙起身道，“臣明白！”
两人走远了，顾小虞跳了起来骂道，“什么东西啊？”，曾小鱼苦笑摇头，“他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大姐有难了，府上女眷……说不准……连顾夫人也难逃一劫！”
顾小虞一愣拉起他抓上官道就往回走，曾小鱼道，“你还真想回去吗？”
顾小虞一愣停下了脚步，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下，如此反反复复走了几遍，内心矛盾至极，拉着曾小鱼的手道，“小鱼，我真担心我娘他们，可是……我又不想见到那个东西，怎么办呀！”
曾小鱼知道她放不下家人，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你夫君我就辛苦一下，回去查探一番呗！不过……你爹原来是中州的大将军，你们全家也是中州人，这件事有点大呀。”
顾小虞轻轻靠进他怀里，昵声道，“小鱼，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不会不管我对不对？”
曾小鱼哪受得了她如此礼遇，登时豪情万丈，“放心吧，只要有我曾小鱼在，你就拥有全世界！”
“全世界？”顾小虞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全世界是什么？”
曾小鱼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胡诌道，“全世界就是全宇宙，就是一切的一切！”
顾小虞轻声问道，“也包括上界吗？”
曾小鱼微一错愕道，“当然！无所不包，星辰大海，九霄云外，都是你的！”
顾小虞甜甜一笑低下头去。
曾小鱼感觉魂都没了。
两人没有多做耽搁，双双回到聚安镇，悄悄潜回行署时却发现那里静悄悄的漆黑一团，难道韦义太子没到这里来？聚安镇有点规模的地方也就算行署了，再有就是旁边那间客栈。
客栈……？
曾小鱼和顾小虞相视了然，韦义太子身份特殊，顾飞龙怎么可能把他带到行署里去呢？最有可能的就是旁边这间客栈了。可是客栈也是漆黑一片，极为安静，不象有人入住的样子。
两人正疑惑间，忽见两个仆人从行署中走出，每人怀里都抱着一团厚厚的被子，边走边说道，“老爷请来的这位客人也真奇怪，好好的客房不住，偏要住在野地里。”另一人道，“你没听他说吗，天当房地当床，睡女人才有气势。”，那人愣道，“哎呀！难怪老爷把所有女眷都叫过去了，原来是为了……”
曾小鱼向顾小虞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在后面，出了行署走出两里开外，转入一片空旷的野草地，点点灯火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两个仆人放下被子后便逃也似地跑掉了。
“鬼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响起，随即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曾小鱼和顾小虞躲在暗处草丛中，不远处就是顾飞龙高大的身影，站在火烛外一动不动。
第189章 没有底线
顾飞到了一丝不安。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是那位韦义太子正在对他族里的女眷施虐，甚至他猜想其中就有他的女儿顾顺儿。
果然，衣衫不整的顾顺儿跌跌撞撞地扑向顾飞龙，嘴里大骂着“顾飞龙你个老不死的，你想给我找男人也找个人类，弄个妖怪来折磨我干什么？我跟你拼了！”
顾飞龙大手一挥把顾顺儿推倒在地，冷冷道，“他不是妖怪，他是中州太子，将来的中天帝。能为未来的中天帝侍寝，你应该感到荣幸！”
“荣幸？”顾顺儿冷笑着站起，“顾飞龙，你的太子殿下还想要你老婆，你也应该感到荣幸！”
顾飞龙眼中射出两道凌厉寒光，“顺儿，你越来越过份了！”，顾顺儿哈哈大笑不止，手舞足蹈象疯了一样又叫又跳，顾飞龙叫过两个家仆把她强行带走了。
草丛中的顾小虞神情低落，曾小鱼轻抚衣背把她往自己边揽了揽，两颗大大的泪珠悄然掉落。身为一家之主的顾飞龙就站在那里，对他的族人遭受的苦难丝毫不觉，甚至可以说是他亲手把她们送进苦难之中。
“顾飞龙，你过来！”韦义太子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顾飞龙转身走近几步躬身道，“太子有何吩咐？”
韦义太子道，“你找的这些女人没一个象样的，还有吗？”
顾飞龙道，“没了。”
韦义太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对吧？我听你女儿说你身边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还不赶快给我送来！”
顾飞龙眉头一跳身子躬得更低，“回太子爷的话，小女不满我的安排，她在胡说八道。我身边除了糟糠之妻没有其他女人。”
“糟糠？把你老婆叫过来让本太子看看，你顾飞龙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糟糠呢？”
顾飞龙身子一僵，“太子，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韦义太子发怒了，“顾飞龙，本太子所到之处，所有女子都趋之若鹜，都以能得到本太子宠幸为荣，你没有权力剥夺她们为本太子献身的自由。快去！”
顾飞龙迟疑半晌犹豫道，“太子，天色不早了，太子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休息不休息用得着你来管我？再不去叫人，我灭你九族！”韦义太子破口大骂。
顾飞龙躬身退走。
难道他真的回去叫自己的老婆了？曾小鱼虽然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但是看顾飞龙卑躬屈膝的样子，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顾小虞手里握着那把短刀不停地发狠，曾小鱼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看看再说吧。如果你爹都没意见，你还能做什么呢？”
顾小虞沉默摇头，这时顾飞龙去而复返，他竟然真的把顾夫人带了过来。顾夫人边走边问：“太子来就来了，干嘛非要见我呢？”，顾飞龙陪笑道，“太子是咱们的靠山，和咱们不分彼此，一家人一样，想见见你也是正常的。”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近前，顾小虞再也无法忍下去，一跃而起高声道，“娘，你不要过来！”
顾飞龙和顾夫人同时看了过来。曾小鱼知道藏不住了，也只得站起身来，紧紧跟在顾小虞身边。
顾小虞快步来到近前说道，“娘，您看那些女眷，她们都是受了那边人的欺辱，这还不够，那人还要爹把娘也带来。”
顾飞龙怒道，“你再胡说，小心我……”
“你想干什么呀？”曾小鱼挡在顾小虞面前冷冷道，“庄主，你这人怎么不长记性啊，她是我老婆，你敢动她一根指头试试！”
顾飞龙目光闪烁，终究还是没敢抬起他那只手。顾夫人语气也极为生硬，“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想见到你们。”
顾小虞眼中含泪哀求道，“娘，求你了，不要过去好不好？”
顾夫人皱眉道，“二小姐，莫名说我不是你亲娘，就算是你的生母，攀不上你的高枝，还不许我们和别人来往吗？闪开！”说着粗鲁地推开她和曾小鱼，大步向前走去。
顾飞龙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不想惹麻烦就离开这里。”
顾小虞还要说什么，曾小鱼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真正不想惹麻烦的人是他。
人家想当忠仆孝子，把全家都送上去也是自愿的，与他无关，只要自己心爱的人不受牵连就行了。
顾小虞仍然不死心，不住地回头观望，奈何曾小鱼脚步飞快，很快就把那点点烛火甩在身后。
“我爹是不是疯了？他以前不这样的。”顾小虞泪如雨下。曾小鱼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说到底这还是人家的家事。
两人经过行署大门时，发现原本漆黑一团的客房灯火通明，许多人来来往往匆忙奔跑。顾小虞拉住一人问道，“这么晚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竟然没有认出她来，急道，“顾夫人自杀了，少爷也跑了，老爷正派人四处寻找呢。”
顾小虞一听身子一软栽倒在曾小鱼怀里。
曾小鱼见状赶紧抱起晕过去的顾小虞，强行踹开客栈的大门冲了进去。
顾小虞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天光大亮。曾小鱼正和行署捕头商量着什么，她急切地起身问道，“小鱼，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捕头看向她施了一礼说道，“二小姐，出大事了。聚安出现了采花妖人，昨日行凶后杀了顾夫人……”
采花妖人？顾小虞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我弟弟呢？回来了吗？”
捕头道，“少爷找回来了，只是……受了伤。”
顾小虞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伤得重不重，伤到哪里了？”
捕头颇感为难地看了一眼曾小鱼，“二小姐，个中详情我已经禀报武卫大人，您问他吧，小人告辞！”
捕头走了，顾小虞拉着曾小鱼问道，“小鱼，你快点告诉我，宝儿没事吧？”
曾小鱼沉吟半刻说道，“性命倒是保住了，只是……被人割去了子孙根。”
顾小虞一听顿时呆住，久久才吐出三个字：“谁干的？”
第190章 捉贼
还能是谁干的？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来。
顾小虞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跑，曾小鱼赶紧跟上。
行署客栈里，顾珍宝躺在床上面如死灰，身上披着一张大被昏迷不醒，顾飞龙闷头坐在旁边，面对顾小虞的质问一言不发。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顾小虞急得眼泪直流。
“让我说什么？”顾飞龙抬起血红的眼睛瞪着顾小虞，“你想让我说什么？”
“宝儿的伤是不是他干的？”
“谁？”
顾小虞张口就想说中州太子，被曾小鱼一个眼神看过来，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压了回去。顾飞龙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全部秘密，万一现在说出来，说不准他还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来。
顾飞龙叹了口气说道，“宝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变成今天的样子我也很难过。可是事情要从两方面来看，宝儿自幼体弱，伤了子孙根倒是可以进入内庭，没准另有一番做为呢。”
顾小虞愣愣地看着他，“您不怕绝后吗？”
“胡说八道！”顾飞龙怒道，“我还健在，还可以再生，说什么浑话呢？”
顾小虞失神道，“娘不是自杀了吗？你和谁生去？”
顾飞龙呼地站了起来，“世上只有你娘一个女子吗？”
顾小虞顿时无语。她定定地注视着顾飞龙，良久才道，“害我弟弟的凶手我一定要找出来亲手剐了他！”
顾飞龙冷笑起来，“你们找不到他！”
“那也未必！”曾小鱼插话道，“只要到时候庄主您不要阻拦就行。”
顾飞龙微微色变，“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我绝对不管。”
“好！小虞，咱们走。”曾小鱼拉着顾小虞从客栈中走出，迎面碰上几个官差头目，他拉住一个叫皮杜的人说道，“找到凶手了吗？”
皮杜摇头，一脸难色。曾小鱼道，“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皮杜喜道，“武卫大人请指教！”
曾小鱼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皮杜半信疑地问道，“能成吗？”，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也找不到人，还不如试试再说。
皮杜调人去了，顾小虞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曾小鱼道，“那个韦义太子白天肯定不敢出来，而且肯定也没走远。就他那副长相，到了哪里都会引人注目，他那么喜欢荒郊野外，没准一直就没进镇里来。”
顾小虞恍然道，“有道理！可是外面那么大，上哪儿找他呢？”
曾小鱼道，“你先回客房休息，我和他们出去走一走。”
顾小虞却不太情愿，“你不在我身边，万一那个丑东西出现怎么办？”曾小鱼安慰道，“放心吧，白天他肯定不会出来。”
目光顾小虞回了客栈，皮杜也已召集来一百多人，等着听他的指示。曾小鱼问道，“最近的黄土堆或土坡在什么地方？”
皮杜想了想说道，“如果说纯黄土堆的话，就只有东南山脚下，采矿后留下的矿坑。”，曾小鱼一挥手，“就那里了，走！”
一行人很快来到东南山脚下，一个巨大的黄土矿坑出现在眼前，曾小鱼望着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土块犯难了，这要挨个排查起来，没有十天八天的根本就查不完，如果韦义太子真的躲在土堆里，也不能大张话旗鼓地折腾，万一惊动他就不好办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一个人下去，让皮杜带着人躲在上面。沿着陡坡一步步走下来，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方圆十几米范围，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待要接近坑底时，不远处的一个小洞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个洞的洞口被几块不起眼的土块遮掩着，只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入口，直觉告诉他，洞口的那几个土块是后放在那里的。曾小鱼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他转身向上面的皮杜招手，高声道，“都下来捡石块吧！”
皮杜等人不明所以，先后跳下来。曾小鱼不经意地抱起一块体形稍大的土块失到洞口说道，“大家挑大的码好，我有妙用。”，官差们有样学样，纷纷动手，功夫不大，曾小鱼身边就起了一个高达一米多的土垛。
那个洞口正好被土垛盖住。
皮杜不解地问道，“武卫大人，您要这些土块做什么呀？”曾小鱼道，“妙用马上开始。”说着抽出长刺砸在土垛上，霎时间尘土飞扬，土屑乱飞，土垛变成了一地土渣。
他在上面时就发现了不远处有一个水洼，示意皮杜带人把水引过来，砸一层土浇一次水，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一个坚固的土台成形。
皮杜奇道，“武卫大人，您搭台子做什么呀？”，曾小鱼左看中看，摇头道，“还是不够大，还得加高加厚！”
一直到日落时分，巨大的矿坑下一个百米见方的高台依着土坡直达地面，曾小鱼反复确认其牢固程度之后笑道，“兄弟们可以收工了。”
皮杜好象明白了什么，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凶手在下面？”
曾小鱼点点头，“凶手的模样很特别，他的皮肤和黄土的颜色极为接近，你们找遍大街小巷都没有收获，那就说明他没进镇里去，离镇子近又容易藏身的地方，这里是最佳选择。”
皮杜似懂非懂，问道，“咱们需要派人守在这里吗？”
曾小鱼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皮杜带着人走了，曾小鱼在土台上来回踱步。如果说韦义太子真的藏在里面，那就算他倒霉，被这么大一座土台压上，想出来那可是千难万难。
走着走着，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他精神一振，俯身细听，发现那声音就来自于土台和坑道斜坡的交界处，看来他的判断验证了，韦义太子就在里面！
土台刚刚筑成，里面还没有干透，强度还不够高，如果韦义太子手里有利器的话，想破土而出还是有可能的，不过那需要很长的时间。
敲击声响了一会儿，开始转向别处，曾小鱼跟着声音一路向前，很快便来到了那条水洼旁。
难道矿坑和水洼是相通的？
第191章 虎腹之食
正想许多水泡，曾小鱼抽出长刺狠狠刺了下去
水泡一滞，一股血水翻了上来，水波翻滚向中间蔓延，曾小鱼收回长刺再次甩出，又一股黑血喷出，瞬间把整个水洼全部染红，水面安静下来。
曾小鱼站在岸边紧紧盯着水面，只要还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将再次出手。过了一会儿，水面一动，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物浮了上来。水洼虽然不算大，但是他也不想涉水查看，只是静静地站在岸边观察。
黄昏中，山脚处传来一阵响动，曾小鱼矮身跳下土台躲了起来。两只白毛老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确认没有危险之后，飞快地冲到水洼中，把浮上来的东西拖上岸，趴在地上啃食起来。
韦义太子那张标志性的土豆脸在眼前一晃而过，被白老虎连皮带肉一口咬了下来，曾小鱼这才心安，悄悄坐下，直到韦义太子连骨头都进了老虎肚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他才跳上土台，看了一眼散落的衣物碎片，转身离开。
不知道顾飞龙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做何感想。
当他回到客栈，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顾小虞把他拉进房里询问起来。当她得知韦义太子成了老虎的美餐时，咬牙道，“便宜他了！”，曾小鱼关心的是顾飞龙是否还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正要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顾小虞略显为难地说道，“小鱼，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曾小鱼连连摆手，“你弟弟的事我帮不上忙。”
顾小虞一见他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回绝了，眼圈一红落下泪了，泣道，“我娘不在了，宝儿又变成了废人，没人照顾怎么行？我想了很长时间，我爹说的话或许有些道理，如果能在圣庭给他谋份差事，至少他还能养活自己，也不用面对身体残缺的尴尬。”
曾小鱼哪见得了她流泪，想了一大块的硬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软语安慰，“你也知道你爹中意的圣庭不是东州，而是中州的圣庭，他不可能同意你把宝儿带走。”
顾小虞见他松口，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小鱼，只要你同意，就算我爹不同意，你也有办法对不对？还有，我想好了，这次回天京之后，我就和你圆房，别的事……我不想再过问了。”
曾小鱼心头一喜，可是脑海里浮现出来她的真实想法却是无奈和落寞，并非真心放弃了什么。他摇摇头说道，“你什么都不用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会有办法。”
顾小虞一愣，“你不想要我？”
曾小鱼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慰，“想！无时无刻不想。可是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仅要得到你的人，还要你的真心真意。放心吧，无论有什么困难，我和你一起面对。还有……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实现愿望。”
顾小虞用力点头。肩头一片温热，他知道那是顾小虞流下的泪水。
一如所料，顾飞龙断然拒绝了顾小虞的请求。他的确是想让他的儿子入圣庭，但是绝对不是东州圣庭。
顾小虞对他已然死心，也不挑破那个自以为是秘密的秘密，坚持要把顾珍宝带走。无奈之下，顾飞龙长叹一声说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顾家祖籍在中州，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准备带宝儿回中州故里，陪他安渡余生。”
曾小鱼始终没有说话，这种事毕竟还是属于家事范畴，他没有插嘴的必要。不过顾飞龙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东州迟早会和中州合二为一，要给宝儿谋个前程也不应该在这里。”
顾小虞当然也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沉默许久后起身和曾小鱼离开了。
“我有一种预感，两州恐怕要开战。”曾小鱼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顾小虞点头道，“我也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宝儿暂时还是不要动为好。”
想起天京圣庭里的左中书，现在说不准怎么坐立不安呢，曾小鱼决定天明之后立即返京。
顾小虞没有任何意见，两人和衣卧眠。顾小虞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睡在身边，紧紧依偎，象个离不开父母的孩子。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顾小虞已经睡熟，他悄悄起身开口走了出去。
张青阳象一道幽灵站在客栈前的街道上，在黑暗中显得极为诡异。
“你不能毁二小姐前程！”
曾小鱼明白，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和顾小虞。
“我们两个只是住在一起，没发生任何事情。”
张青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对。她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变化，如此下去她将深陷你和她的关系不能自拔，天象来临时必将受困于你，大大不利！”
曾小鱼深不以为然，如果放在以前，他对什么天象天选之类的东西一无所知的时候，他或许会相信张青阳的话，可是现在……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仙师，我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当初天选的人究竟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张青阳微微一怔，“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曾小鱼道，“如果是大小姐，为什么第一次上去的人是小虞，她的神主牌怎么到了一头猪手里？”
张青阳神色大变，“你知道了？她告诉你的？”
曾小鱼对他这个反应极度不爽，冷冷道，“仙师，顾小虞首先是我老婆，与她有关的所有事情我都有权知道，并且有权为她安排做主，您绕不开我。”
张青阳犹豫半晌，欲言又止。曾小鱼道，“既然仙师不肯说，我也不勉强，我和小虞已经商量好了，这次回京就洞房花烛，做一对真夫妻。”
“万万不可！”张青阳急道，“二小姐是纯仙之体，你万万碰不得。我此次前来就是劝说顾庄主改变主意，继续支持二小姐飞升的。”
“你没有成功对吗？”
张青阳无奈点头。
“他想让他的儿子成为天选之人对吗？”
张青阳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的？”
曾小鱼不想说太多，反问道，“仙师，顾飞龙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有权力决定谁去谁留？”
第192章 打道回府
张青阳叹了口气，“本来他的决定没什么关系，可他是尊长，飞升之事没有尊长许可，断然难成。”
“你刚刚说大小姐，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张青阳还是说了，就是不知道是一部分还是全部。
“大小姐和二小姐自小不睦，嫉妒心太强，事事都要争先。首次天选本来是二小姐，但是被大小姐得知后强行偷走了她的神主牌，上位登记时记下的是大小姐的名字，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并不全然知晓。”
张青阳颇感无奈，“我之所以跟你说了这些不能说的事，就是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坏了二小姐大事。她身份特殊，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我自有分寸。”曾小鱼忽然说道，“仙师为何对二小姐的事如此上心？”
张青阳愣了一下苦笑道，“日后若有机会，你自然一切明了，我现在还是不能说。”
切！不能说就不说，卖什么关子？！曾小鱼回到房中，望着熟睡中的顾小虞，痴痴入神。
整整一个晚上，他就象尊雕像一样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两人相视一笑，有了一种心灵相通的契合感。
两人收拾妥当准备起程的时候，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杨本末竟然从天京赶了回来，到行署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客栈来见他。
他带来了一个大消息，中州百万大军全线越过边境，向东州守军发起了进攻，几场恶战下来，西北的乌拉山口全面失守，中州军队把两州的边界向东推进了近千里之多，几百个重要城镇失陷。
曾小鱼的心猛地一沉，他身上还挂着一个西北将军的职衔呢。杨本末带给了他一封左中书的亲笔信，打开一看，上面就几个字：兄弟快点回来吧，我快顶不住了。
快马已经备好，临行前曾小鱼把杨本末拉到一边，故意避开顾小虞，把顾飞龙的背景和这里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谁知杨本末对顾飞龙的隐秘身份根本就不在意，而是告诉了他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他杨本末本来就是天帝派到东海来看着他们顾家的。
曾小鱼忽然有了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不过在大事面前他也顾不上计较这些，又把韦义太子的事说了，这下可吓到杨本末了，他立即带着差役再上狼峰山，亲自巡视去了。
两人上马往回赶，一路上晓行夜宿，风雨无阻，终于在第四天正午时分到达天京城。
左中书一脸笑意站在门口迎接，曾小鱼一眼就看到府门上高悬的逍遥府三个大字，不禁奇道，“换人了？”
左中书哈哈一笑，搂着他肩膀说道，“人没换，牌子换了。兄弟，我给你讨了个封号，逍遥大将军如何？”
曾小鱼道，“只要你不让我上前线打战，没封号也行。”
左中书脸色一沉，“那可不行，前线你是必须去的，而且越快越好，时间长了，中州大军打到天京，你我兄弟就要做阶下囚了。”说着他目光在顾小虞身上转了几转，“我倒无所谓了，反正以前过惯了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是你就不一样了，听说中州大元帅夏朝风是个色鬼……”
“住口！”曾小鱼粗暴打断他的话，“小虞是我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许拿她说事，你也不行！”
左中书撇嘴道，“重色轻友！走吧，人都到齐了，咱们赶紧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三人进到府里，才发现翻修过的正堂中早已有几十个人等在那里了，为首的就是华天琳，其余的人有一部分见过面，大部都不认识。
顾小虞和华天琳亲亲热热地手拉手说起话来，左中书和曾小鱼来到众人面前，左中书道，“逍遥大将军回来了，有事你们跟他说吧。”
那位工粮部主事欧阳先锋上前一步说道，“太子，大将军，我东州大军所需粮草马匹及军械都已备齐，可供一百万大军一年所需。”
左中书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万具备，只欠出兵了？”
“正是！”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欧阳先锋继续说道，“太子入宫时间不长，对统兵用兵之事尚不熟悉，大将军年纪也不大，战场经验更是不足，臣建议由经验丰富的老将军任主帅，统一指挥调度大军，大将军做为副手，从帝协助学习，正是一举两得。”
左中书问道，“你说的老将军是哪位啊？”
欧阳先锋道，“正是臣下！”
“你？”曾小鱼差点没笑出声来，“你年纪是不小了，可是上过战场吗？”
欧阳先锋道，“臣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臣今年也已年满六十有五，各种世事经得多了，也看得多了，请太子放心，臣定能胜任。”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欧阳先锋不以为意，仍在滔滔滔不绝地说着，左中书露出一丝微笑，“欧阳，你想要的不是主帅，而是王俨和姜太公的职位吧？”
欧阳先锋被道破了心事，老脸一红说道，“纵观当今朝中诸人，除了臣下恐怕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左中书脸色沉了下来，“王俨重病在床不能上朝理事，姜太公意图谋反已经伏诛，我有说过要把他们空出来的位置补上吗？没有相国东州就不成州了？”
“太子所言极为正确！”曾小鱼不失时机地说道，“以前两位相国大人权力太重，已经有了驾空天帝的迹象，我觉得还是不设相国为好。”
众人窃窃私语，欧阳先锋急道，“没有相国辅政怎么成，太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忙不忙得过来就不用你操心了。”左中书淡淡地说道，“本太子精力旺盛得很，有曾大将军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辅佐。”
欧阳先锋急道，“太子，军国大事岂同儿戏，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般简单。”
左中书把脸一沉，“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资格？”
欧阳先锋一愣，硬着头皮说道，“大事当前，留给太子熟悉学习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第193章 看错人了
“大把他官服扒了，拖出去扔到街上去。”
汪林带着两个白盔武士冲进来，不由分说把欧阳先锋按在地上，扒下身上的官服扔了出去。
左中书正色道，“欧阳先锋意图不轨，心思不正，蔑视太子，开除出圣庭永不录用，你们谁还有想法的，一块儿说出来吧。”
谁还敢说啊？所有人都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左中书一脸威严，颇有霸气外露的感觉，他环视一周见没有人发声，高声道，“即日起，曾小鱼任护国大元帅，统领东州所有军马，迎击中州入侵！”
鸦雀无声！
曾小鱼感觉左中书在开玩笑。
把所有人都赶走之后，左中书一脸兴奋之色，“小鱼，咱们两个一起上战场，把中州军打个七零八落如何？”
曾小鱼撇撇嘴，“你跟我上战场？圣庭交给谁？”
左中书向内室指了指，“长公主！”，曾小鱼摇头“不可能！”，左中书皱眉道，“逍遥大将军都给你了，带我上战场这个小小要求你都做不到？太不够兄弟了！”
曾小鱼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要求？换句说，他自己都不想去。
左中书丢给他一封书信，说道，“这是中州停战的条件，你自己看看吧。”，曾小鱼打开一看，顿时七窍生烟，前面那些金银财宝和土地城池什么的，他还不太在意，可是后面那条要纳天下第一美人顾小虞入宫为妃捅到了他的肺管子，他咬牙道，“前面的条件我不管，后面这条不可能。”
左中书得意地收回书信说道，“没错！你不答应后面那条，我不答应前面的条件，咱们两个目标一致。别的事你就不要想了，赶紧琢磨怎么打赢这一仗吧。”
曾小鱼气道，“怎么感觉好象是为我在打仗？”
“不是吗？”左中书嘿然道，“什么国土钱财，那都是身外之物，我可以不要，二小姐是你的命根子，放弃不要，你能吗？”
曾小鱼怒目圆睁，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只有帅没有将是不行的，我的将在哪里？”
左中书一拍胸脯，“我算一个！”
曾小鱼直接无视。
李炎，魏得柱，王喜，汪林，朴玉，再加上一个赵千斤，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好象要把他吃了一样。
曾小鱼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靠这几个人不行。这些人中除了赵千斤算是上过战场，指挥过军马之外，其他人全都是白丁，还不如他呢。
难道东州就没有能征善战的将军了吗？
他和左中书商量了一番，决定权张榜招贤，启用那些老将。可是让他大感失望的是，东州人对保家卫国这件事明显不太热心，皇榜贴出去整整一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应招。
直到天黑的时候，才有一个叫做武羊的老将军找上门来。
曾小鱼和左中书大喜过望，看来爱国的人还是有的。当两人满怀热情地把武羊迎进门之后，武羊将军的一番话把两人说愣了。
“五州四海本为一家，相互之间理应友爱互助，刀兵相见实属不该。面对强敌最好的应对之策便是以柔克刚，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呀！”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左中书耐着性子问道。
武羊摇头晃脑地说道，“老夫愿为和使者，亲自到边境走一趟，定可说服中州退兵，让两国重修旧好。”
左中书看向曾小鱼，曾小鱼道，“能不打仗当然最好，如果老将军有信心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举双手赞同。”“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左中收随声附和。
“好！请太子给我定道意旨，老夫这就准备出发。”
武羊带着左中书的亲笔书信昂首挺胸地走了。左中书看着曾小鱼问道，“这人靠谱吗？”，曾小鱼摇头，“不知道！就看他今晚是否成行吧。”
武羊没有让他们失望，他回去之后简单收拾了一番，乘着色骑着一匹快马出城了。
静待佳音吧！左中书回圣庭去了，曾小鱼也想松口气，回到顾小虞房中跟她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顾小虞心情仍然时好时坏，她始终还是放不下在东海的顾飞龙和弟弟顾珍宝。曾小鱼安慰道，“已经有人去谈判了，只要两国休兵，顾飞龙也好，顾珍宝也罢，他们的事情也就不算事了。”
谁知顾小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们以为派个武将去就能谈判？”
“要不然呢？”曾小鱼并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顾小虞道，“武羊是昨晚走的吧？”，曾小鱼点点头，顾小虞又道，“有消息说今天一大早武羊的家人就大包小包赶着几十辆马车也出城去了。”
“噢……什么？”曾小鱼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顾小虞还没说话，左中书气喘吁吁地推门闯了进来，“小鱼，不好啦，咱们被那个老混蛋给骗了！”
曾小鱼心一沉，知道事情越变越复杂了。
武羊在他们面前打了个马虎眼，骗走了一纸通行证之后，大摇大摆地带着全家人直奔边境，投降去了。
曾小鱼越想越气，左中书丧气道，“看来这招不行。”，曾小鱼道，“求人不如求己，我去！”，左中书道，“我也去！”
两人还没出发，中州的使者先到了。
这位使者竟然是中州的征讨大元帅夏朝风，跟他一块来的还有兵临城下的五十万大军。
曾小鱼傻眼了，怎么会这么快？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陪同夏朝风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武羊，正是这个家伙拿着左中书的太子手令，一路畅行无阻地把中州大军引入东州腹地。
左中书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曾小鱼也想这么做，但是他觉得不应该这么冲动，毕竟打脸还是很疼的。
夏朝风还算客气，在圣庭天玑殿当着东州所有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中州天帝的亲笔信。
“签于东州天帝仙去，中东两地合并已是大势所趋，水到渠成。今日正是昭告天下，两州合二为一，东州版图并入中州，都城设在中州天京城。为公平起见，七日后在中州天京举办四州大会，选出中东两州合并后的新首长。”
这就是一份通知。
第194章 霸占人家的地方？
左中书两眼喷火，“我们可以不接受吗？”
“不能！”夏朝风呵呵笑道，“天下人心向安，谁也不愿意有战争，这种方式是最好的，既不杀生，又能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曾小鱼缓缓走到他面前，“夏帅，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血溅当场？”
“不可！”夏朝风还没说话，他身前呼啦一下子挤过来二十几个人，把他和曾小鱼远远隔开。
曾小鱼望着这些东州臣子皱眉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夏朝风哈哈大笑，“意思很清楚，他们不希望再生事端，赞成两州合并。”
不用问，答案都已写在他们脸上了。曾小鱼回头看向左中书，正迎上左中书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点头示意，曾小鱼问道，“夏帅，两州合并既然是大势所趋，你身边那些吃东州饭长的人，是不是仍然官居原位呢？”
夏朝风呵呵笑道，“不止，他们所有人都连升三级留用。”
“不错！那么我呢？”曾小鱼冷冷问道。
夏朝风想了想说道，“小鱼将军身份特殊，你是天帝的近侍武卫，这个职位暂时保留，能不能继续留任还要看新主是谁。不过你可以放弃，做一个小民百姓也是不错的。”
“是吗？”曾小鱼深吸一口气问道，“我再问一个问题，我的妻子顾家二小姐顾小虞如何安排？”
夏朝风正色道，“我此次亲临天京，其中一个重要使命令便是接二小姐和长公主到中天京做客。”
“如果我不愿意呢？”曾小鱼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夏朝我道，“我做不了主，你也不行。”
曾小鱼还要说什么，左中书制止了他问道，“敢问夏帅，我身为东州太子，如何安置？”
夏朝风道，“随我一道回中天京，按两州合并后的规矩，你有权力竞争新任首长之位。不过……我劝你还是自动放弃为好，凡是参与竞争的人一旦失败，就必须自尽。”
左中书哈哈大笑起来，目光落到曾小鱼身上，“小鱼，咱们兄弟两个共同进退如何？”
曾小鱼微微一笑，“必须的！”
夏朝风点点头，“好！你们两人同时放弃当然最好，这样你们仍然可以保留贵族身份，七日后的观礼大会你们将是上宾。”
曾小鱼看了看左中书，“太子，这个主意不错啊！”左中书也道，“的确不错。当不当新主我也没什么兴趣，凑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夏朝风大笑道，“如此甚好！那么就请两位安排一下身边事，随我西行吧。”
除了他和左中书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想反对两州合并的提议，单凭两人之力有什么用呢？
从天玑殿出来，回到府门前，就发现有一大群人围在那里，正把逍遥府的牌子拿下来，魏得柱等人垂头丧气地站在外面。
“住手！”曾小鱼大喝一声冲到近前，李炎一见他回来，大声道，“哥，咱们家被人占了。”
“谁这么大胆，敢占我的家？！”曾小鱼抽出长刺就要往里冲，从门内迎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登时愣住。
此人竟然是一身盔甲的顾飞龙！
“曾小鱼，见到飞龙将军为何不跪？”顾飞龙高昂着头颅冷冷地说道。
跪你妈！曾小鱼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侧头看向他身边，“小虞呢？”
“与你无关！”顾飞傲然道，“虞儿现在是待选圣妃，此地已由我接管，你和你的人都退出去。”
曾小鱼咬牙道，“她是我曾小鱼的老婆！”
“现在不是了！”顾飞龙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
曾小鱼瞪了他一眼，高声喊道，“小虞，你在里面吗？”
顾小虞闻声走了出来，她眼圈泛红，显然刚刚哭过，一见到他眼里又有了泪水，泣声道，“小鱼，他们要带我到中州去！”
曾小鱼道，“你放心，只要有我，谁也别想强迫你！”
顾飞龙瞪起眼睛说道，“虞儿，回去！”，顾小虞没有动，仍然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曾小鱼。顾飞龙怒道，“来人，把二小姐请回去！”
几个武士冲到顾小虞身前就要推她，曾小鱼一矮身闪电般从顾飞龙身旁掠过，冲到顾小虞身前，长刺飞舞，眨眼间便把离得最近的两个武士放倒，其他一见纷纷后退。顾小虞紧紧跟着他一步步走向大门。
顾飞龙锵的一声抽出长剑高举过顶，“敢出此门者，死！”
曾小鱼一甩手，一道白链飞过，啪的一声打在顾飞龙手腕上，顾飞龙吃痛收手，宝剑落地。曾小鱼拉着顾小虞大摇大摆地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你们要去哪里？”顾飞龙握住受伤的手腕喝问道。
“你管不着！”曾小鱼头也不回地说道。
两人没走出几步，前方一阵骚动，大批中州士兵在夏朝风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中州兵还是进城了！这是曾小鱼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顾飞龙快走几步抢到夏朝风马前躬道，“顾飞龙参见夏元帅！”
夏朝风翻身下马，贪婪的目光在顾小虞身上飘来飘去，对面前的顾飞龙理也不理，径直走到曾小鱼面前说道，“小鱼将军，你要么和二小姐去我安排的地方，要么呆在这里。”
曾小鱼冷冷道，“这是我家，我当然想留在这里。可是有人霸占我的家，我就不得不走了。”
“霸占？”夏朝风神色一冷，皱眉看向顾飞龙，“飞龙将军，是你吗？”
顾飞龙垂首道，“回大帅的话，顾小虞是我的女儿，她的家就是我的家，不存在霸占一说。”
曾小鱼哈哈一笑，“你女儿的家就是你的家，好象有点道理，可这里首先是我的家，才是你女儿的家，对不对？”
顾飞龙冷哼道，“前提是你们是夫妻才行。现在小虞是待选圣妃，和你没什么关系了，这里自然就不是你的家了。”
“放屁！”夏朝风勃然大怒，“顾飞龙，别以为你在东州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就可以连本将军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充其量就是个坐享其成的废物将军，此次你保护太子不利已是戴罪之身，还有脸来这里指手划脚？来人，把他拿下！”
第195章 待遇需要提高
马上冲出两人来到顾飞龙身边，扭过胳膊把他按了下去。顾飞龙急道，“元帅，就算我顾飞龙没有什么功劳，可我还是二小姐的父亲，她坐拥高位之时我就是国丈，我劝你还是对我客气一点。”
“哈哈哈！”夏朝风大笑起来，“顾飞龙，你还真是在东州呆久了，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中州人最恨的就是国丈，现在能好好活下来的国丈一个都没有，你想好了再说狠话吧。带走！”
两个武士扒掉军服把顾飞龙捆了起来。顾小虞见状急道，“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夏朝风恭敬地说道，“回二小姐的话，此人需要单独看押，请二小姐见谅！”，顾小虞还要说什么，夏朝风已经让手下把顾飞龙带走了。顾飞龙边走边不停地喊，“虞儿，别忘了我是你爹啊！”
夏朝风对两人躬身道，“两位请回！”
曾小鱼拉着顾小虞和李炎等人退回到门内，把大门从里面锁上了。夏朝风微微一笑，留下一队人马后扬长而去。
回到房中，顾小虞不由分说拉着曾小鱼把他按住，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看得曾小鱼心头狂跳不止。
“小鱼，我们圆房！”
“啊？现在？”
“对！现在！”顾小虞态度非常坚决，“我是你的女人，从来都是！”她边说边解自己的衣服。
曾小鱼大惊，赶紧抓住她的手，“小虞，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顾小虞一愣，“你……你不想要我？”
曾小鱼正色道，“离天象来临的日子不远了，你不能放弃。”
顾小虞顿时愣住，泪水扑簌簌落下，猛然扑到他怀里泣道，“可是……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猎物，如果一定要嫁人，我就嫁你！”
曾小鱼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以性命担保，你不会有事！”
经过一番乱七八糟的折腾，夏朝风并没有按他所说的那样一早启程，而是在黄昏时分就催促大队人马上路了。
顾小虞和华天琳同坐一辆车，曾小鱼和左中书坐在另一辆车上，那种感觉像极了被押解的囚犯。两辆车离得不算远，顾小虞时不时探出头来向后张望，确认曾小鱼就在车上才放心。
夏朝风虽然也不想让他们两人走得太近，但是夫妻名分在那里，无论顾小虞将来会不会成为圣妃，在那之前她还是别人的老婆，所以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顾小虞把车停下来，向后面的曾小鱼招手，让他过去。曾小鱼跳下车来到近前，夏朝风不悦道，“你想干什么？”
曾小鱼也不客气，“我找我老婆，你说我想干什么？”
夏朝风皱眉道，“车上还有长公主在，她也是你老婆吗？”
“你管不着！”曾小鱼懒得跟他废话，掀开车轿站帘钻了进去。进去之后学不忘探出头来看向夏朝风，“夏大元帅，你想听我们夫妻之间的私话吗？”
夏朝风冷哼一声打马离开。
华天琳也探出头来向左中书招手，“你也过来。”
左中书灵巧地跳下车钻了上来。
一辆车四个人，还是显得宽阔。曾小鱼坐到顾小虞身边，毫不避讳地揽住她的腰问道，“怎么样，累不累？”
顾小虞摇摇头，望向他的双眼中闪耀着明亮的光彩。
华天琳叹道，“造物弄人。你们若是初见时便如此，何必要经历这些波折。”
左中书撇嘴道，“美色当前，我敢保证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曾小鱼哈哈一笑说道，“那也未必。”
华天琳压低声音正色道，“太子，你真打算放弃争夺新首长的职位了？”
左中书刚要开口，曾小鱼向他使了个眼色，向外努了努嘴，左中书高声道，“只要每天有酒喝有肉吃，晚上睡觉有女人陪，我才不费那门心思争什么大位呢！”
华天琳怒道，“你就忍心让你爹多年的心血交到别人手里？”
左中书道，“落到谁手里有什么打紧，只要不影响我的生活，我才不管。”
华天琳气得说不出话来，顾小虞悄悄掀开轿帘一角低声道，“走了！”
原来夏朝风一直留意他们在说什么，听到两人吵起来之后满意地离开了。
四人立即头碰头，曾小鱼压低声音说道，“公主不必担心，咱们不可能让他们得意。”
华天琳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物品争来抢去的，你们两个必须交个底给我。”
左中书道，“咱们必须让外面那个傻瓜相信我没有争位之心，这样才能平安到达中州，只等大会一开，我和小鱼便给他来个翻天覆地大翻盘，即使成不了自己的事，也让他们成不了事。”
华天琳仍然忧心不已，“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万一冲突起来，咱们不占优势啊！”
曾小鱼道，“公主仅管放心，中州想吞并咱们，必须在其他几州面前做足样子，摆出一副天公地道，甚至他们吃亏的假象，他想做伪君子，咱们就做一回真小人！”
华天琳道，“你们两个……算了！反正我和二小姐的后半生都托在你们两人手上了，大不了一死而已，你们看着办吧！”
左中书笑道，“放心吧公主，小鱼不会让你死的，他有的是主意。”
曾小鱼知道他又在偷懒，摇头笑道，“我的主意很简单，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卯足力气耍大牌。”
三人同时一愣，“耍什么大牌？”
曾小鱼附在他们每人的耳边都说了同一番话，三人同时轻笑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再加上第二天一整个上午，车队才走出去不到十里地，和刚出发的时候比简直就象蜗牛爬。
夏朝风心急如焚，催促了几次都被曾小鱼挡了回来。
“太子一晚上没休息，心情不好，吃不下饭，走不快！”
“公主头疼，不能颠簸！”
“二小姐头晕，要休息！”
翻来覆去就这几条理由，把夏朝风唬得完全没办法。直到天色再次擦黑，连二里地都没走出去，夏朝风真的急了，把曾小鱼拽到一边厉声问道，“他们三个到底怎么了？”
曾小鱼无所谓地扔出两个字：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