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练练手
曾小鱼大摇大摆地闯进梅镇，刚到路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我是吴将军的手下，要见你们三上小君大人！”
拦路的人听不懂他说什么，见他就一个人，把大刀往他脖子上一架押了进去。
山上的魏得柱等人都捏了一把汗，李公更是着急道，“小崽子就这么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其实这个问题谁心里都没底，魏得柱沉声道，“我相信小鱼！”
曾小鱼是拿命在赌。
他赌的就是绿毛鬼的贪心！
三上小君对他的到来十分意外，虽然两人见过面，但那毕竟是在黑夜里，五官看得并不十分清楚，不过他倒是对曾小鱼手里的打狗棍非常熟悉。
“你找我有什么事？”
曾小鱼道，“吴将军让我来告诉你们，又有一批粮草到了山上，你们想不想要？”
三上小君皱眉问道，“粮草当然越多越好，条件呢？”
曾小鱼心说这个矮冬瓜脑子还不笨，说道，“条件只有一个，你们退出梅镇。”
地图告诉他，从武郡到东部前线，梅镇是必经之地。
三上小君摇头道，“不可能！”
曾小鱼道，“你们不退出，粮草在这里丢失，官军早晚会寻过来，到时候一定会牵连到我们吴将军，梅镇这么小，你们守不住。”
三上小君冷笑道，“正是因为这里不大，所以我们不需要太多人，不用你们吴将军操心。”
曾小鱼摇摇头，“今晚送给你们的粮食能吃多久？没有粮草你们一样还得走。只要撤出梅镇，我们吴将军会定期送粮食给你们。”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是吴将军的人。”
三上小君盯着他看了许久，“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要请示小和大君。”
小和大君是个矮胖的老头，一双小眼睛盯着曾小鱼看了又看，“吴将军为什么这么做？”
曾小鱼道，“吴将军和姜将军不和，你们也应该知道，只要你们在陆地上多停留一天，姜将军就脱不掉海防不利的罪名。”
小和大君咧嘴笑了，“有意思！这次有多少车马？”
曾小鱼伸出五根手指，“五百辆！”
三上小君和小和大君同时大喜，三上小君说道，“大君，咱们只有三百多人，怎么办？”
曾小鱼道，“放心，我有办法。你们所有人都把外衣脱掉，跟我出去，只要进入车队，剩下的事就是你们的了。”
小和大君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集合！”
三百多个绿毛矮冬瓜整整齐齐地站在一起，小和大君高声道，“今晚，我们将迎来东州人的另一份礼物，五百车粮食！”
绿毛鬼们欢呼起来。
小和大君高举双手，欢呼声停止。“请东州的使者来告诉你们，他的详细计划。”
曾小鱼上前两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他猛然转身，打狗棍呼的一声甩出，啪的一下砸在小和大君头上，小和大君还没反应过来，胖大的头颅便象西瓜一样碎成一摊。
所有人都愣住了。
曾小鱼棍头一转扫过三上小君的脖子，扑的一声，三上小君的头飞了出去。
“你小鱼爷爷来啦！”曾小鱼一招得手，大喊一声冲进绿毛群，打狗棍呼呼做响，眨眼间又有两个人被他砸碎了脑袋。
绿毛鬼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腰刀，哇啦啦怪叫着把他围了起来。
曾小鱼挥舞大棍如入无人之境，绿毛鬼的大刀还不及他棍子一半长，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山上的魏得柱等人一见高喊一声“杀”，两百多人潮水般冲下山去。
李炎也想往山下跑，可是看了一眼李公，又无奈地停下了。
曾小鱼知道，他这边的两百多人根本就没有实战经验，冲上来就是个送死，所以事先已经交代魏得柱等人，让他们在外边转圈跑，距离不要拉开，别让绿毛鬼逃走就行。如果绿毛鬼敢往外冲，那就以多欺少，打群架！
一对一单挑，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上来，但是打群架这种事，不用教！
只看不打，对别人来说可能没问题，但是对魏得柱和王喜两个人来说，有点难！看着曾小鱼挥舞着大棍，生龙活虎地追着绿毛鬼跑，王喜大叫一声“我来也！”举着大刀冲了上去。
曾小鱼太过生猛，那根打狗棍碰上就死，简直就是个瘟神，眨眼间倒在他棍下的人已经超过一百，绿毛鬼士气很快瓦解，开始没命地往外冲。
曾小鱼大喊道，“小心脚下！”
绿毛鬼个子不高，专攻下盘，这种手段对于无法近身的曾小鱼来说一点用也没用，可是对于使刀的普通士兵来说，就很难对付了，更何况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新兵。
虽然以多对少，人数上占有优势，可是面对绿毛鬼不要命的攻势，很快就有人顶不住了，小腿上受伤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曾小鱼急道，“别让他们靠近！”
实战是最好的老师，新兵们吃过亏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既然绿毛鬼喜欢猫着腰往下划拉，那就把大刀片子竖着劈，绕到背后的人再横着来一下，如此一来，被动局面很快扭转。
曾小鱼哈哈大笑，看来东州人不笨啊！
战斗迅速接近尾声，能够保持站立姿势的绿毛鬼不到十个，他们面对气势汹汹围上来的新兵，索性把刀一扔跪了下来。
投降？魏得柱砍翻了七八个人，腿上的箭伤迸开，鲜血直流，但他眉头也不眨一下，看向曾小鱼，“小鱼，他们不想打了。”
曾小鱼撇嘴道，“想当战俘？咱们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吃吗？”
“没有！”新兵们异口同声。
“好吧！”曾小鱼看了看周围的人，“谁的刀上没见过血的，过来试一下！”
“我来！”一个新兵腿上挨了一刀，咬牙来到近前，举起大刀狠狠砍下，惨叫声传来，绿毛鬼血溅当场。
“给我留一个！”
“还有我！”
……
几个绿毛鬼根本就不够用，没轮上的人觉得不解气，在死去的绿毛鬼身上胡乱砍了起来。
曾小鱼举起手向山上晃了几下，李炎把李公背下山来。
第32章 小婆娘，你要干什么？
李公胳膊上有伤，再加上受了惊吓，额头滚烫，伤口红肿，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
梅镇上已经没有居民，曾小鱼接连推开十几户人家，都没见到一个人。他让李炎把李公扶到床上歇息，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白色药粉敷在伤口上，李公问道，“这是什么药啊？”
“啊……是我自己配的，专治外伤。”曾小鱼顺口胡说，他总不能说这是他从签到系统里搞来的云南白药吧？
把受伤的人都安顿好之后，曾小鱼让人找到几个会做饭的人，从绿毛鬼那里搜罗了许多米肉，开火煮饭。
炊烟升起，香气四溢，一顿不算丰盛的夜宵开始了。
经过一场同生共死的战斗，新兵们彼此再无距离，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李炎和曾小鱼让李公喝了一碗热汤之后，他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魏得柱和王喜探头向里面张望，曾小鱼笑道，“进来吧，怎么象做贼似的？”
魏得柱和王喜笑了笑走了进来，见他们好象有话要说，曾小鱼问道，“在这里说还是出去？”
李公瞪了他一眼，“你们几个小崽子，还有什么事不想让咱家知道吗？”
魏得柱笑道，“老祖宗，我们哥俩商量了一下，想和小鱼攀个干兄弟。”
曾小鱼一听喜道，“好啊！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老祖宗，您老人家给我们做个见证如何？”
李公笑道，“拜干兄弟啊？这是好事，拜吧！”
李炎喜道，“也算我一个！”
四人跪在地上，面朝南天三叩首，又给李公磕了两个头，干兄弟就算拜成了。曾小鱼心里想，这算不算桃园结义呢？可是总感觉缺少点仪式感和庄重的气氛。
如果按年龄算的话，李炎最小，曾小鱼次之，魏得柱最大，接着便是王喜，但魏得柱和王喜却不同意这么排序，既然是干兄弟，那么就不能按年龄大小安排，大哥当然要由有能者居之，曾小鱼当仁不让，成了老大。
但是曾小鱼坚决不让他们喊自己大哥，直呼其名就可以。让两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叫大哥，那种感觉实在太怪。
关系亲近了一层，几人都欢喜无限。
曾小鱼问李公，“老祖宗，咱们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李公道，“姜奉的大军驻扎在东平郡，咱们要把粮食送到那里去。”
曾小鱼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东平郡的位置，距离梅镇大约有近百里的路程，中途还要经过两座山，一天时间到达困难不小，更何况现在还有人受伤，不能走得太急，想在明天日落之前送到，就更加困难。
他在地上勾画了一会儿问道，“老祖宗，咱们能不能迟一天送到啊？”
李公道，“迟一天？你以为姜阎王的名号是白来的？迟一个时辰他就能杀人！”
曾小鱼皱眉道，“那就只能走水路，梅镇前面有一条河，咱们坐船直接到对岸，绕过那两段山路，距离能缩短一半以上。”
“坐船？”李公摇头，“你们想想，绿毛鬼子都跑到梅镇来了，河上还能有船吗？”
王喜道，“老祖宗说的对，如果只是人还好办，这么多车辆马匹，至少要几百条船才行。”
曾小鱼道，“今晚咱们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过去看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曾小鱼就悄悄溜了出去。他可不想浪费心思去和别人解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编瞎话也是需要智慧的，而他自认为并不具备这样的“大智慧”。
脑子里有一张活地图，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兴奋的呢？虽然他还不知道地图上那些活动的符号代表什么，但是这种超现代版的GPS对身处陌生之地的他来说可是当之无愧的无价之宝。
沿着小路一直向前飞奔，地图上指示的那条河出现了。让他大感意外的是，河上不但有船，而且大大小小连在一起，少说也有几百艘之多，不过他很快就在船与船之间发现了绿毛鬼的身影。
船是不少，可绿毛鬼的数量也更多，粗略估计至少在一千人以上。和地图上的符号对比，他顿时恍然，河边活动的绿色光点原来就是绿毛鬼子！
要想用船，就必须把这些绿毛鬼子干掉，只靠自己这边不到三百人的新兵蛋子，绝无可能。
他皱眉苦思，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悄悄靠近。
冰冷的剑锋搭在后颈上，“别动！”
曾小鱼大吃一惊，暗叫糟糕，被人发现了？可听身后那人的语音，平顺自然，并不象是绿毛鬼。
他慢慢起身，再缓缓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
“你不是绿毛鬼？”
“女人？”
那人一身白袍，戴着小帽，虽然是男装打扮，可一看就是个眉青目秀的美丽女子。见他不是敌人，女子颜色稍缓，收回宝剑低声问道，“昨晚梅镇的人和你一起的？”
曾小鱼点点头，问道，“你一直跟着我？”
女子对他虽然没什么敌意了，但目光中仍然流露着深深的不信任，“你不是来通风报信的吗？”
通风报信？曾小鱼笑了，看来她把自己当成汉奸了。
“你如果在梅镇，就应该知道死在我棍下的绿毛鬼有多少人。”
女子哼道，“绿毛鬼狡诈多变，谁知你是真是假？”
曾小鱼向河边望了一眼低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换个地方？换什么地方？”女子对他充满戒心，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手里的打狗棍。
“梅镇！”
女子犹豫了一下，“你在前面走，别耍花招！”
曾小鱼走在前面，估计离河边够远了，他忽然加速，脚下生风向前飞奔。
女子吃了一惊怒道，“站住！”飞身追了上来。
他只是想脱离对方的掌控，总有一把剑在后面指着，那种感觉可不太好。
曾小鱼发足狂奔，可他低估了女子的速度，刚跑出去不到十步，眼前白影一闪，女子凌空飞过头顶，落在他前方，同时宝剑递出，直奔他左肩。
当的一声，曾小鱼用打狗棍挑开宝剑，女子剑锋一转再次攻出。
曾小鱼左一棍右一棍，就是没办法把她的剑拔开，剑尖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打了半天也没能前进一步，不由得心浮气躁，边打边叫道，“小婆娘，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33章 恶有恶报
女子手里的宝剑顶多十斤重，充其量她也就是个剑客。对付剑客都这么吃力，曾小鱼对自己不断倒退的修为大感失望，之所以还能打个旗鼓相当，完全是因为他的打狗棍足够长，人家暂时还近不了身，否则早就败了。
“算了，不打了！”他把打狗棍一收，女子收势不住，剑尖径直刺向他小臂，此时再想撤回已经来不及，她只能飞快转身，带着宝剑转向，却一头撞进曾小鱼怀里。
曾小鱼就势把她托住，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他用力嗅了嗅，闭上眼睛故做陶醉状，“真香！”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干嘛打我？”曾小鱼捂着脸怒视着早一步逃离的女子，“粗鲁！”
“下流！”
女子宝剑平伸，指向他咽喉，“要不是看在你杀了那么多绿毛鬼的份上，我早就一剑废了你！”
曾小鱼上下打量着她，“杀绿毛鬼？你本事比我还强，告诉我，你杀了几个？”
女子一愣气道，“山上有规矩不能管山下的事，否则我……”
山上？难不成她是门派中人，曾小鱼换了一副笑脸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在哪座神山学习啊？”
女子把头一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曾小鱼自报家门，“在下曾小鱼，南州大阳门首席大弟子，不过……现在不是了。”
女子神色一动，“你说你是南州大阳门的大弟子？”
曾小鱼有点小得意，看来自己的名头不小，连东州都知道。
“没错！就是我！”
女子目光闪烁，似要把他看穿一般，“以前倒是听我师父说起过一个少年结丹的奇才，后来……”
曾小鱼叹了口气，“后来……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啊！”他摇头晃脑地开始了绘声绘色的演讲。
女子看着他尽情发挥也不打断，直到他说到被骗婚当了一个小兵时才说道，“你前面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但是顾家二小姐名满天下，匆忙招亲这件事我知道，原来那个倒霉蛋就是你！”说完之后掩口轻笑不已。
女孩子嘛……笑了就好办！曾小鱼知道，自己化敌为友的努力已经成功，故做正经地抱了抱拳，“敢问这位小姐姐高姓大名啊？”
女子道，“我的名字叫穆微，是百岁山上百岁门的弟子。”
“穆微？名字不错！”曾小鱼在地图中找到了她口中所说的百岁山，是他们要经过的两座山中的一座，离梅镇并不远。
“绿毛鬼子都到山下了，你们怎么也不管？”
穆微黯然道，“山上有规矩，山外的事一律不能插手。我担心家人的安全，是偷偷跑下来的。”
曾小鱼问道，“你家在梅镇？”
穆微眼中含泪，“梅镇……已经没有人了。”
曾小鱼道，“他们应该全都逃走了。”
穆微摇摇头，“他们没走……”
“没走？”曾小鱼摇头道，“不可能，昨天晚上我们把镇子都翻遍了，一个人也没看到啊！”
穆微神色一黯，眼中有了泪花……
梅镇西南角是一处天然山坳，山脚下的大坑里，乱七八糟地躺着几百具尸体……
穆微泫然垂泪，那里面有她的亲人！曾小鱼牙关紧咬，这些人的致命伤都在后背上，一看就知道是逃跑的时候被杀的。
王喜和魏德柱吩咐人把尸体抬出来，简单整理一下之后就地掩埋。
一共三百零六具尸体，大多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众人心情沉重，站在新坟前默不做声。
穆微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起身来到曾小鱼面前，红着眼睛说道，“小鱼师兄，谢谢你！”
曾小鱼摆摆手，“谢就不用了，我曾小鱼发誓，一定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穆微感激地说道，“能给他们一个归宿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件事。另外……小鱼，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曾小鱼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从山脚下的石洞里带出来两个蓬头垢面的孩子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任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
穆微拉着两个孩子来到坟前，“凌力，凌飞，给你们的爹娘磕个头吧。”
两个孩子愣了一下，扑通跪倒，放声大哭。
众人都红了眼睛，穆微拉起两个孩子来到曾小鱼面前说道，“是他替你们报的仇，给恩人磕个头。”
凌力和凌飞跪下就要磕头，曾小鱼急忙把他们拉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叫凌飞的孩子是个女童，他把他们抱在怀里，和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还要好好地活着。”
凌力和凌飞用力点头，“我们也要杀绿毛鬼子！”
曾小鱼笑了，“你们太小了，等长大些再说吧。”
穆微略感为难地说道，“我一直没有离开，主要是因为他们两个，如果没人照顾，这两个孩子肯定饿死，可我又不能带他们上山，小鱼……你能收留他们吗？”
“我？”曾小鱼回头看向身后，摇摇头道，“你看我们这种情况，能照顾孩子吗？”
穆微叹道，“那怎么办？”
曾小鱼想了想忽然问道，“小微师妹，你知道顾家庄吗？”
穆微点点头，曾小鱼道，“这样吧，我写一张字条你带着，把这两个孩子送到顾家庄，交给二小姐代为照顾。”
穆微一愣，“可以吗？”
“一定可以！”曾小鱼打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一字，折叠整齐后交给穆微，“你把这张纸交给二小姐，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一定会收留这两个孩子。不过你一定要和二小姐说清楚，她只是代为照顾，等我回去后便立刻接走。”
穆微点点头，拉着两个不愿意离开的孩子走了。
回到房中，曾小鱼叫过魏得柱和王喜，把河边的情形说了一遍。两人一听那里竟然有一千多绿毛鬼子时，脸色都变了。
陆路虽然安全，可是时间来不及，水路被绿毛鬼子占了，也走不通，这该如何是好？
两双眼睛看向曾小鱼，曾小鱼道，“咱们还是走水路，不过要先把绿毛鬼子们干掉！”
魏得柱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咱们这点人硬拼可不行。”
曾小鱼道，“咱们设好局，引他们过来，来个瓮中捉鳖！”
两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要怎么做？”
三个头碰在一起，曾小鱼小声交代起来。
第34章 请君入瓮
天色渐明，梅镇除了装满粮草的车马悠闲地吃草，再无一丝动静。
曾小鱼仍然轻装简行，一人一棍向河边跑去。
距离岸边还有几十米远时，两个绿毛鬼把他拦了下来。
“什么人？”
两把大刀架在脖子上，曾小鱼面不改色，“小和大君让我来找你们头领，有重要事情通报！”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说道，“等一下！”其中一人飞快地跑到岸边的营房里，不一会儿又飞奔出来，把他押了进去。
两脚一踏进营房，曾小鱼顿时呆住。
营房里有两个人，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绿毛鬼，另一个竟然是老熟人……何旭！
何旭看到他也是一愣，“你是……曾小鱼？”
妈的！曾小鱼暗骂自己太蠢，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了呢？
“何……何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何旭皱眉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胡子绿毛鬼问道，“何将军，你认识他？”
何旭道，“小野太君，他是我们吴将军部下的一个新兵，负责运粮的。”
小野太君看向曾小鱼，“小和大君让你来的？”
曾小鱼把心一横，索性硬挺到底，他笃定何旭不知道他的安排，说道，“太君大人，小和大君让我通知您，粮食已经劫下，都在梅镇，让您派人前去接粮。”
小野太君看了一眼何旭，“何将军，看来我误会你了，粮食果然到了小和大君手里。”
何旭笑道，“那是自然，我家将军言而有信，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吧？”
“不不不！”小野摇头道，“我要亲眼见到粮食。曾……我来问你，小和大君为什么不亲自送来？”
曾小鱼道，“小和大君说他人手不够，押送粮草的人还没死光，他要处理那边的事。”
小野太君想了想说道，“也好，我派五百人跟你去接粮食。”
曾小鱼忙说道，“太君大人，五百人好象不够，小和大君说最少要一千人。”
“一千人？”小野太君皱眉看向何旭问道，“何将军，你刚刚说押运粮草的人都是刚招的新兵，难道不是？”
何旭瞪了一眼曾小鱼，“说清楚！”
曾小鱼道，“小和大君说清理梅镇的时候杀了一些人，其中有百岁山弟子的家眷，他们下山寻仇来了。”
何旭勃然色变，“真有此事？”
小野太君问道，“百岁山是什么地方？”
何旭道，“太君大人，百岁山是神道门百岁门所在之地，按规矩来说，他们不应该参与山外的事，即使有他们的家人死亡，也不应该破戒，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吧？”
曾小鱼心说还有个狗屁的误会，把人家家人都杀了，还不找你们寻仇？不过……事实上，山上的人确实也没理会这种事。
小野太君冷哼道，“那又如何？我大东海子民战无不胜，谁都不怕，我亲自去会会他们！”
何旭忙道，“太君大人，还是我陪您一道去吧，尽量不要起冲突，毕竟大事要紧。”
“好！”小野太君来到营房外，开始召集人马。
何旭一脸怪相来到曾小鱼身旁，“可以啊曾小鱼，才当了一天兵就变节投敌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曾小鱼嘿然道，“我和何将军一样，有所选择而已。”
何旭冷笑道，“你和我一样？你是什么东西？我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行事，你奉的是谁的令啊？哼哼！顾飞龙……这次我看他还往哪里躲！还有，李公呢？你见到他了吗？”
曾小鱼眉头一皱，“我是我，顾家是顾家，我做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说的李公……他好象中了一箭。”
“有什么关系？”何旭哈哈一笑，“你是顾家的人，叛变投敌是要连坐的，最轻也是抄家发配，别人都还无所谓，顾家那位名满天下的二小姐……恐怕要吃点苦头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收入囊中吗？曾小鱼，你不错！真心不错！哈哈哈……”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曾小鱼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他。
但是……他忍住了！
营房外乱哄哄一通折腾之后，有人进来把他和何旭请了出去，准备出发了。
曾小鱼粗略估算了一下，小野太君集合起来的人不说全部也差不多了，除了船上还有几个人之外，基本上都在这里。
“太君大人，我来带路吧！”曾小鱼自告奋勇。
事实上也只能是他在前面带路。
山路弯弯，右侧便是深达数米的深沟，曾小鱼回头看了一眼，绿毛鬼的千八百人排成两队，估计队尾差不多也到山路上了，忽然身子一歪，脚下一滑，大叫一声“救命”，倒头滚下深沟。
走在前面的何旭和小野太君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左侧山坡上呼隆隆滚下来的无数大小石块冲进队伍中，队形立即散乱，眨眼之间近百人掉下山沟，惨叫声不断。
而山坡上树丛晃动，杀声震天，似有无数人藏在其中。
小野太君呛的一声拔出腰刀大喊道，“原地警戒，不要乱！”
“神道门百岁山弟子在此，绿毛鬼休走！”整齐的喊声传来，小野太君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刚刚稳下来的队伍一听到百岁山弟子几个字，又是一阵大乱。
看来他们惧怕的是神道门的人。
何旭见状大喊道，“吴思敏将军帐下监军何旭在此，请问神道门哪位仙长当值？”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碎石。
“混蛋！”小野太君大骂一声向山上一指，“冲！”
绿毛鬼们一窝蜂地向山上冲去。
可是刚冲到一半，惨叫声再次响起，绿毛鬼们纷纷踩中陷阱，掉了下去。陷阱倒是不深，但是里面埋了很多削尖的树枝，一脚踩下去，树枝刺破鞋底，直达骨肉，虽然不至于死人，但是路肯定是走不了了。
何旭高声道，“小野太君，不宜恋战，咱们快走！”
小野太君气得哇哇大叫，人员损失了一半以上，却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到，这口窝囊气他如何能咽得下？脚底板接连扎了两根树枝，都被他忍痛拔下，仍然咬着牙往上冲。
何旭可不敢贸然上前，站在原地不停地躲闪滚落的山石。
小野太君带着人冲到半山腰处，山上却已偃旗息鼓了，鬼影子都没一个。
第35章 借西风
“可恶！”小野太君一刀砍断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忿忿不平地走下山坡。
整理队形之后统计伤亡情况，更是把他气得七窍生烟，近一千人的队伍，一点伤没受的只有不到五百人，其余的要么掉到山沟里上不来，要么就被刺穿脚掌走不了路。
何旭道，“太君大人，大事要紧，咱们还是赶紧接粮吧。”
小野太君喘了一会儿问道，“那个曾呢？他去哪里了？”
何旭道，“那小子掉沟下面去，估计活不成了，咱们走吧！”
小野太君高声道，“受伤的人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受伤的人能留下吗？等待他们的将是死路一条！
小野太君走后不久，魏得柱带着一百来人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向导变成了何旭，一行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梅镇。
粮车仍在，可是人却一个也没有。
何旭正疑惑间，忽听一声大笑传来，“何大人，按您的安排，一切准备停当，就等您的指令，送这群绿毛鬼上路了！”
“谁？”小野太君瞪大眼睛四处寻找，何旭色变道，“什么人？”
曾小鱼手持打狗棍从一辆马车后面站了起来。
“何大人，什么时候动手啊？”
何旭一愣，“曾小鱼？你说什么……”他话还没说完，一把钢刀向他砍来，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小野太君，他在说谎，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哎呀！”
他胡乱支应，小野一刀下去，把他半截小臂砍了下来。
“杀！”
曾小鱼大喊一声，杀声震天，数百人从两侧的民房中冲了出来。
小野太君狂吼道，“杀光他们！”说着向曾小鱼扑来。
刚刚冲出来的新兵们一见绿毛鬼迎了上来，立即退回到民房里，嘭的把门关死，任凭绿毛鬼砍门剁窗，躲在里面就是不出来。
曾小鱼缓缓踱出，看着几近发疯的小野太君。他手里的那把鬼头刀至少三十斤重，论实力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跑！
曾小鱼撒开腿围着小野太君狂奔起来。小野太君呼呼抡着大刀，可就是砍不到目标，气得他狂叫不止，“曾，懦夫！我要和你决斗！”
“决你妈的斗！”曾小鱼猛然回身一棍子打在小野太君腿上，咔嚓一声，小野太君惨叫跪地，小腿折断。
嘭！又是一棍子砸在他头上，小野太君的表情瞬间定格……
抓不到房子里的人，绿毛鬼们把目标落在曾小鱼身上，哇哇大叫着围了上来。
他们一撤，房里的新兵们又冲了出来，跑的快的在绿毛鬼身上砍一刀后迅速退回，是骚扰，更是调戏！
曾小鱼把打狗棍舞得呼呼生风，用长棍对付大刀，简直爽翻天！一通狂抽猛砸之后，绿毛鬼们终于发现这个人才是最难啃的硬骨头，在丢下近两百具死尸后开始往回逃。
想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曾小鱼呼哨一声，民房中的新兵全部涌出，开始了一番痛打落水狗的表演……
何旭万万没想这些新兵竟然全都在这里，而且战斗力如此强悍，断臂之痛都没能让他晕过去，只剩震惊了。
曾小鱼来到他身前蹲下，“何大人，还想让顾家连坐吗？”
何旭咬着牙不说话，死死瞪着他。
“姓何的，你的九族要跟着连坐了！”一脸戾气的李公走了出来。
何旭大惊，“你……你没死？！”
李公阴恻恻道，“很失望是吗？咱家命大，没死成！不过你和你家吴将军，那就说不定了！”
何旭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现在没死，到了姜阎王那边一样要死！”
曾小鱼笑道，“老祖宗，您说如果咱们把他送给姜大将军，会如何？”
李公呵呵笑道，“恭喜你了，升官发财是免不了的。”
曾小鱼指了指何旭，“那么……他呢？”
李公冷下脸来，“姜阎王会让他知道生错时机有多么恐怖！”
何旭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曾小鱼起身道，“兄弟们，带上绿毛鬼的人头和咱们的粮食，出发！”
带着车队向河边进发，沿途不断有绿毛鬼的无头尸体出现，曾小鱼知道，魏得柱把活干完了。
不到一个小时，车队到达河边，魏得柱早就等在那里了。众人发出阵阵欢呼，这么多船，莫说现在的车马，就是再多一倍也没问题。
高兴归高兴，活还得干。新兵们七手八䐚地赶着马车上了大船，剩下的人乘座小船，就等曾小鱼一声令下，向前方胜利的目的地进发了。
可是一阵风吹来，曾小鱼却傻眼了。
河面上的大小船只都是帆船，帆船要想跑起来得有风啊！风倒是有，可是……方向不对啊，他们要往东走，风是向西边吹的，帆船连河口都出不去。
曾小鱼对行船一窍不通，他问遍所有人，只有王喜懂一些。
“帆船逆风也能前进，只不过不能直行，要不停地改变船和帆的方向，那样一来反而用时更长，时间肯定不够。”
曾小鱼心急如焚，费尽心思来到这里，竟然走不了？！当年诸葛亮借东风火烧赤壁，老子要是能借个西风过来就好了！
借西风？！他脑中灵光一闪，老子有金手指啊！
他兴奋地大叫一声钻进船舱里去了。
整整一个小时，他把自己锁在船舱里又跳又叫，外面的魏得柱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疯了。
签到面板上连根毛都没有，曾小鱼想尽办法也没能让上面多出一个字来，折腾得他自己都累了，咚的一声跪在面板前，“大哥，我求求你了，我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面板亮了一下无声消失。
曾小鱼垂头丧气地从船舱里走出来，长叹一口气正要说话，猛然发现魏得柱和王喜还有李炎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他，两手一摊说道，“本来想向老天爷借点西风的……我尽力了！”
王喜神色越发古怪，“小鱼……，风向变了！”
曾小鱼一愣，“你说什么？风向变了？变哪儿去了？”
李炎一指船帆，“小鱼哥，你看！”
曾小鱼抬头一看，不尽仰天大笑，“哈哈哈……天不绝我！开船！”
西风真的来了！
第36章 靠岸难
曾小鱼无法判断风向突然改变是不是他的功劳，可包括李公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有大神通，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近百艘船乘风破浪，在风力的鼓动下飞快往前冲，就连平日里很少坐船的曾小鱼也来到甲板上，感受着那种一往直前的美妙感觉，不禁开口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
掌声响起，李公呵呵笑道，“小鱼崽子，咱家现在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上天派下凡尘的使者了，能打又会做诗，连风往哪个方向刮你都能作主，真是不简单！”
王喜笑道，“世上真有能呼风唤雨的人吗？”
李公正色道，“有！”
曾小鱼笑道，“老祖宗，您说的是天皇吧？”
李公哈哈一笑，“你连天皇都知道？噢……咱家倒是忘了，你是在神道门呆过的人。”
魏得柱好奇地问道，“小鱼，你见过天皇吗？”
曾小鱼道，“我连地上的天帝都没见过，哪里见过天皇啊。”
李公道，“想见天帝啊？那还不容易，等咱家回东京后带上你就行了。”
曾小鱼连连摆手，“算了吧，我这人嘴巴没把门的，万一哪句话说错了，天帝他老人家一不高兴再把我宰了，老子娶了个大美人，连洞房还没入呢！”
众人哄笑起来，李公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小崽子，你这张嘴的确该打，在咱家面前都这么没规矩，到了天帝他老人家那里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你还是好好修炼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喜忽然说道，“快看，看到岸边了！”
曾小鱼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河岸线越来越近，甚至连岸上迎风飘扬的大旗都看得一清二楚，旗上一个大大的姜字，李公看了一眼刚刚西斜的红日，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辱使命……”
他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支短箭破风而来，因为力竭掉落在船头上。
众人大吃一惊，赶紧扶着李公躲到船舱里，噼哩叭啦响声不断，短箭接二连三地射过来。
曾小鱼一拍脑门叫道，“糟了！姜大将军是不是把咱们当成绿毛鬼了？”
李公惊魂未定，惶急道，“一定是了！必须想办法通知姜奉，否则咱们的船即使靠岸，船上的人也活不成啊！”
通知？怎么通知？没有电话，靠嗓子喊吗？不现实啊！曾小鱼转来转去，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最担心的倒不是对岸的人会不会把他们当成敌人，而是这些船顺风下来，快倒是快了，但是不受控制啊！以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入短箭的射程之内，人还好说，躲船舱里就行了，马匹怎么办？万一把它们惊到，船还不翻了？
想到这里，他马上跑到甲板上叫道，“赶紧把船帆收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帆收起，船队前行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可仍然在快速接近对岸，短箭如飞，很快就会进入射程之内。
曾小鱼心急如焚，拉过王喜问道，“老王，你会打旗语吗？”
王喜摇头，“不会！”
“有没有扩音器……”话一出口，曾小鱼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在这里说扩音器谁能听得懂啊？“等一下！”他转身跳进船舱。
当他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喇叭筒，放在嘴边喊道，“对岸的兄弟们听着，我们不是绿毛鬼，我们是给姜大将军送粮的！”
他这样一喊，果然有效，短箭停了下来，隐约可见了一个将官模样的人骑在马上走来走去，不停向他们打手势。
怎么办，看不懂啊！
曾小鱼只得再喊，“那位将军，我们是新兵，看不懂你的手语！”
随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近，终于可以听到对方喊话了，只听那人喊道，“把船停下！”
还怎么停啊？船帆都放下了，船上没有锚，除了顺风飘之外，没别的办法。
曾小鱼喊道，“船上没有锚，停不下来！”
那人又喊道，“领队将军是谁，出来说话！”
领队将军？何旭在呢，可他断了一条胳膊，一直昏睡不醒，不可能上来说话。他忽然灵机一动，李公在啊！这么大一尊佛可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他赶紧让人把李公扶了过来。
他把喇叭筒交给李公，让他对着小洞喊话，李公犹豫了一下喊道，“岸上的人听着，咱家是天帝身边行走内庭总管李云霆，让你们姜大将军前来接驾！”
岸上一片安静。
“稍等！”马上的将官打马离开。功夫不大，他和另一个白袍将军返回。
李公一见那人脸上有了笑容，喊道，“小奉子，你还认得咱家吗？”
白袍将军从马上跳下高声喊道，“李公，真的是你吗？”
李公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冒充得了咱家。”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姜阎王姜奉？曾小鱼特别留意，多看了几眼。
此时姜奉已然下令，所有士兵放下武器，半跪在岸边接驾。
李公看向曾小鱼，“小崽子，咱们也算到家了，起帆吧！”
曾小鱼一挥手，“起半帆！”
近百艘船乒乒乓乓地挤进河岸，把岸上的人看得直瞪眼。
姜奉年约四十上下，面皮白净，颌下一缕硬须，再配上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寒气逼人，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亲自把李公扶上岸，然后恭恭敬敬地带着手下拜了几拜，高声道，“海防将军姜奉，恭迎圣使！”
李公摆摆手，“行啦大将军，虚礼就免了吧，咱家这一路上可没少受罪，还差一点就丢了性命，要不是……”他话刚说到这里，忽然黑影一闪，一物扑面而来。
曾小鱼离他最近，大叫一声“小心”，一步跨到李公身前，挥棍把那物打落，竟然是一把乌幽幽的匕首。
李公大惊，身子一软被身后的李炎扶住。姜奉猛然起身喝道，“什么人？”
跪在他身后的那个骑马将官动作更快，几乎在匕首落地的同时转身向另一人扑去。
那人身手极快，一击不成立即遁走，转了一圈摆脱之的竟然又飞了回来。
他的目标仍然是李公！
第37章 暗袭
李公已被姜奉的人团团护住，可那人手里的短刀极为厉害，硬生生被他劈开一条血路，再次扑至。
李炎用身体死死护住李公，曾小鱼挡在李炎前面，刀光一闪，刺客已经到了。
来不及多想，他抡起打狗棍当头砸下，刺客身体一扭灵巧地躲开，刀锋仍然指向身后的李公。
曾小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人无论身手还是招式都和顾家庄遇到的那个绿毛鬼极为相似，但显然比那个人高明太多。
他收棍横扫，速度更快，刺客不得不挥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刺客倒飞出去，两脚刚一沾地便又腾空而起。
“去你妈的！”曾小鱼大骂一声挥棍跳起，嘭的一声两人撞在一起，那人竟被他硬生生从高处撞下，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被十几把钢刀压住。
“岂有此理！”姜奉脸色极为难看，大步走了过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我姜奉面前耍横！”
曾小鱼退后一步，姜奉冷声道，“放开他！”，士兵们纷纷后退，那人嘴角带血，缓缓站起，不屑地瞟了一眼姜奉，狠狠地盯着他身后的曾小鱼。
姜奉拔出佩剑冷冷道，“拿起你的刀！”
刺客犹豫了一下，捡起短刀哇哇大叫着扑向姜奉。可他只跑了两步便突然转向，飞快遁走。
“想逃？”姜奉一声冷笑扬手掷出宝剑，五十斤重的宝剑破风而去，直接从刺客后背穿过，刺客惨叫一声断为两截，血光四射。
两个士兵冲过去，把浴血的宝剑抬回交到姜奉手中，姜奉收起宝剑转身看向曾小鱼，“你叫什么名字？”
曾小鱼躬身道，“将军，我叫曾小鱼。”
姜奉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径直来到李公身边，“李公，让您受惊了！”
李公手抚胸口叹道，“咱家还以为到了你的地盘上就安全了，没想到哪里都有鬼。”
姜奉深深一躬，“末将疏忽，请李公治罪！”
李公摆手道，“算啦！反正咱家也没死。对啦，咱家顺便带了个礼物给你。小鱼崽子，把姓何的带出来吧！”
曾小鱼和魏得柱等人跑进船舱一看，登时就呆住了。
那何旭早已身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了。
姜奉眉头紧锁，李公叹了口气，“大将军，你身边的人不干净啊！”
跟在姜奉身旁的将官不悦道，“李公凭什么断定是我们的人不干净呢？您带来的新兵不是更加可疑吗？”
姜奉瞪了他一眼斥道，“宝驹！不要胡说，如果李公身边的人有问题，不用等到现在才下手。”他转向李公道，“李公，他是我的亲军前锋营营卫官姜宝驹，心直口快，是个粗人，您别介意。”
李公摆了摆手，“我哪有心情计较这些，赶紧找个地方让咱家和这些娃娃们睡个踏实觉吧！”
姜奉道，“好，我这就安排！”
话虽这样说，真能踏实睡个好觉的人只能是李公，曾小鱼等人被姜宝驹带到一个单独的营房里，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席地而卧，把眼睛一闭，就算休息了。
即使这样，众人也很快就睡着了，毕竟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精神上一放松，每个人都感觉疲累无比。尤其是曾小鱼，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连个梦都没做，被人叫醒时已是深夜了。
姜奉的大帐里灯火通明，他给李公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接风压惊，李公也不客气，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两人频频举杯，谈笑甚欢。
曾小鱼不知道叫他来干什么，边打哈欠边走进大帐，李公亲热地叫道，“小鱼崽子，大将军想跟你喝杯酒呢！”
姜奉点点头，曾小鱼忙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快走几步来到桌前，看了一眼站在姜奉身后的姜宝驹和另一个粗眉大汉，端起倒满酒的杯子刚要喝，姜奉道“慢着！曾小鱼，我有几句话问你。”
曾小鱼忙道，“将军请讲！”
姜奉：“李公说这一路上多亏了你带领新兵数次化险为夷，可有此事吗？”
李公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大将军，咱家会说谎吗？”
姜奉笑道，“李公，我看小鱼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象是您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李公呵呵笑道，“那你就问吧！”
曾小鱼道，“将军，并不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兄弟们同心合力，共同拼命，一路出生入死才挺过来的。”
姜奉点点头，“以你的身手来看，不象普通人，李公说你在神道门呆过，是哪家山门？”
曾小鱼道，“南州大阳门，当过两年大师兄，不过……运气不太好，破功了。”
“破功？南州？”姜奉眉头微皱，“你是南州人？”
曾小鱼道，“我是中州人。”
姜奉疑惑道，“既是中州人，怎么到我东州来当兵了？”
曾小鱼苦笑道，“将军要是不嫌我啰嗦，我就简单说说？”
姜奉点头，曾小鱼便把如何下山，又如何从曾家庄到了顾家庄的经历说了一遍，当他说到被顾家招为上门女婿时眼睛一亮问道，“和你订下娃娃亲的是顾家二小姐？”
曾小鱼道，“不知道是不是，但是跟我拜堂的人是她。不过我和她的婚约是假的。”
李公插话道，“婚约就是婚约，哪有什么真假？拜堂总是真的吧？”
曾小鱼还没开口，姜奉摇头笑道，“顾家二小姐芳名远播，声望与咱们东州天琳大公主比肩，能入她法眼的人，绝不是小鱼这样的人。想必顾家认定小鱼有来无回，即便是真婚约又能如何呢？”
曾小鱼点点头，“将军说得完全正确，虽然顾家没有明说，但是把我当成替死鬼这件事，也没人否认。”
听他说得有趣，李公和姜奉同时笑了起来，就连站在后面不苟言笑的姜宝驹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姜奉举起酒杯说道，“曾小鱼，别回去了，留在我这里当差吧！”
曾小鱼当然明白，他也好，同来的新兵们也罢，谁还能回去？谁还敢回去？
“我代同来的新兵们多谢将军了！”说罢一饮而尽。
姜奉也把酒喝干，放下杯子说道，“曾小鱼，我的军中规矩比较大，对士兵的要求也很高，你和你的朋友们留下来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第38章 军营里的规矩
曾小鱼道，“那是自然！”
姜奉又道，“如果按军功来算的话，你和你的朋友们带回来的敌首足够让你晋升为将军了，但是……你们毕竟是新兵，提升太快也不能服众。这样吧，我在亲军里单设一个后备营，就由你来负责，先当个营卫如何？”
李公笑道，“小鱼崽子，还不快谢过大将军啊？看到他身后那两位了吗？人家干了这么多年也才是个营卫，你一个新兵蛋子上来就跟人家肩膀齐，运气好到没边了。”
曾小鱼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将军，我是不是要跪下磕头？”
姜奉一愣哈哈大笑道，“我的亲军倒不在乎这些虚礼，你给我鞠个躬就行了。”
曾小鱼依言鞠了一躬，“小鱼谢过大将军！”
姜奉转头对姜宝驹和另一人说道，“你们也过来和曾营卫认识一下吧。”
姜宝驹抱拳道，“亲军前锋营营卫姜宝驹！”
另一人也抱拳道，“亲军后卫营营卫姜宝义！”
曾小鱼对着两人微微一躬，“曾小鱼！”
姜奉道，“好啦，你们三个出去吧。宝驹，宝义，你们和小鱼讲一下军中的规矩。”
三人相继退出大帐，曾小鱼道，“以后还要请两位大哥多多照应！”
姜宝义不冷不热地说道，“大将军的亲军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军功，没有照应不照应一说。”
姜宝驹也说道，“战场上靠的是大家的力量，一个人再强也没什么大用。”
曾小鱼能感受到两人话里带刺，也不说破，笑道，“那就请两位将军给我们讲讲军规吧！”
营房里，当新兵们听到成为亲军后备营的一员时，个个欢呼雀跃，可当他们听到姜宝驹和姜宝义板着脸把军规十必杀讲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违令者杀，叛逃者杀，战场后退者杀，同袍相残者杀，通敌者杀……
一条一条下来，连曾小鱼都觉得过份了，如果真按这些规矩做下来，那可真就一点自由都没有，就剩下等着砍头了。
姜宝驹和姜宝义看着一脸苦相的曾小鱼一字一顿地说道，“属下有错，长官连坐，罪加一等！”
曾小鱼撇了撇嘴，“好象不太好玩啊！”
姜宝驹道，“谁都想成为姜家军的一员，如果真那么自在，姜家军早就没了。”
姜宝义也说道，“姜家军只重能力，有没有饭吃，能不能吃饱，吃得好不好，全看你手下有没有真东西。”
曾小鱼对他们的话好象没听见一样，抬头问道，“这是军营里的规矩，出了军营的规矩是什么？”
姜宝驹愣了一下看向姜宝义，“出了军营……有规矩吗？”
姜宝义摇了摇头，“没听说。不过你们就别想了，后备营而已，什么时候有资格上战场杀敌，立下军功再说吧。”
两人昂首挺胸地走了，曾小鱼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不太好呢？”
魏得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当兵嘛，都这样！”
话虽如此，可曾小鱼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天天还没亮，后备营的人便被营外嘈杂的声音吵醒，纷纷起身察看。
曾小鱼和魏得柱等人来到外面，发现不远处的点校场上，近千人正在捉对厮杀，姜宝驹和姜宝义在外面来回奔走呼喊指导，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
原来是练兵啊，回去睡觉！曾小鱼刚要转身，姜宝驹已经看到他，高声道，“曾小鱼！带你的人过来！”
曾小鱼刚走了没几步，姜宝驹和姜宝义相互递个眼色，一挥手，打得正欢的士兵忽然调转目标，向他们冲了过来。
“喂！你们干什么？”曾小鱼的话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身后的人毫无防备，立即被冲散打倒在地，就连曾小鱼也挨了两脚，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也要当场摔倒了。
姜宝驹和姜宝义相视大笑起来，摆手叫道，“收！”
士兵们哄笑连连，潮水般退了回去。
魏得柱起身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姜宝驹冷声道，“在战场上，你们的敌人不会告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曾小鱼气得直咬牙，“宝驹将军，我们是敌人吗？”
姜宝驹冷笑道，“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成为敌人，料敌先机，时刻保持警惕是一个合格士兵必备的技能。你们……还差得远呢！”
“这样啊……等我一会儿。”曾小鱼一挥手，众人回到营房，穿上军衣操起大刀走了出来，他手握打狗棍来到姜宝驹和姜宝义面前，“你们两位说得有道理，但是敌人不可能不拿兵器出现在你面前对吧？”
姜宝驹看了看姜宝义，“没错，你想说什么？”
曾小鱼靠近些说道，“我想说……”
呼！打狗棍猛然挥出，嘭的一声砸在姜宝驹屁股上，姜宝驹应声倒地，姜宝义大惊，“曾小鱼，你干什么？”
嘭！
又是一棍子下来，姜宝义屁股上也挨了一下，咕咚一声趴在地上。
曾小鱼根本就没用全力，而且打的地方是肉最多的屁股，但那个地方疼起来，人是没法行动的。
几个士兵手忙脚乱地把两人搀起来，姜宝驹咬牙道，“你敢偷袭我？”
曾小鱼微微一笑，“看来两位将军料敌先机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嘛！”
“岂有此理，给我打！”士兵们呼哨一声冲了上来。
曾小鱼大叫一声“退后！”，纵身扑进人群，打狗棍如风般飞舞起来，中棍的士兵惨叫连连，不断向身后飞去。
魏得柱和王喜等人相视大笑，“兄弟们，接货！”
于是，被打飞出来的士兵们刚一落地便享受到了后备营这些新兵们的集体招呼……
不到半个小时，点校场上除了曾小鱼和他的新兵后备营，还有目瞪口呆的姜宝驹和姜宝义，全都倒下了。
曾小鱼来到两人身前抱了抱拳，“对不住了两位将军，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表现可还合格吗？”
姜宝驹和姜宝义嘴巴紧闭，眉头紧锁瞪着他一语不发。
曾小鱼转身高声道，“兄弟们，咱们都是同袍兄弟，切磋一下而已，赶紧把躺下的弟兄们扶起来！”
第39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后备营新兵们一哄而上，连拉带拽地把地上的士兵扶了起来。
其实曾小鱼哪敢真打，基本上都是在屁股或者大腿弯上来那么一下，只有酸疼而不会受伤，外面那些新兵就更不用说了，谁也不敢真下死手，打两巴掌踹两脚而已。
伤害虽然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尤其是对于这些以大将军亲军自居的人，高人一等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不容许任何人触碰。
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帅气大男孩才是那个邪恶轴心，其他人只不过是帮凶而已。
千百双仇恨的目光同时落到一个人身上，曾小鱼顿时感到脊背发凉，打了个冷战对姜宝驹和姜宝义说道，“两位，你们不会报复我吧？”
姜宝驹屁股上的疼痛已经缓和，冷哼一声说道，“不一定！”
曾小鱼转向怒目而视的众人一躬到地，“曾小鱼有眼无珠，伤了各位兄弟，我给你们赔罪了！”
他的谦卑换来的是无情的蔑视。
日出东方，早餐的时间到了。
等到他带着一干人等来到餐房打饭时，无论主食还是副食，连粒米都没给他们剩下。
“没接到通知，没准备！”一身肥膘的厨官给了他这样的答复，而看到端着盛满米粥的大碗，坐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的其他两营士兵，傻子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曾小鱼问道，“没接到谁的通知？”
“不知道！”厨官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新兵蛋子，哪来那么多事，滚！”
曾小鱼又问道，“你们归谁管？”
厨官斜眼瞪着他，“反正不归你管，闪一边去，听见没有？”
“好！”曾小鱼冷笑一声回头道，“兄弟们，在这里等着，我找大将军要饭去！”
哄笑声从其他两营士兵口中发出，曾小鱼大步向姜奉的主帐走去。
刚到帐前，离大帐还有两米多远时，他就被卫兵拦了下来。
曾小鱼高声道，“我要见大将军！”
“大将军正在陪李公用早膳，过一会儿再来！”卫兵边说边把他推开，曾小鱼大喊道，“大将军，我的兄弟们没有饭吃，您的饭吃得下去吗？”
帐帘一掀，姜奉皱眉探出头来，“曾小鱼，什么事？”
曾小鱼绕过卫兵来到他面前，“大将军，厨官说没接到通知给我们准备早饭，是真的吗？”
姜奉笑了，“曾小鱼，你还真是个新兵。我只能告诉你，米粮都是按人头配发的，你手下二百六十二人，一个都不会少，至于怎么把米变成饭，我这个大将军可管不了，你自己解决。”
曾小鱼道，“我明白了。大将军，咱们的军规十必杀里有抢饭这一条吗？”
姜奉道，“十必杀只在战场上有效，平日里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你折腾。”
曾小鱼道，“我就要将军这句话。”他转身刚要走，李公探出头来，“小鱼崽子，我明天就回东京，你在大将军这里好好干，干出点名堂来，到东京来我请你喝酒。”
一听李公说很快就走，曾小鱼不由得心头一阵失落，这位“老祖宗”可是他手里的王牌，他走了，自己和这些新兵在姜奉这里就成了“孤儿”。他神色一黯说道，“老祖宗，您老人家千万保重，我争取活着上东京找您喝酒去。”
李公瞪了他一眼斥道，“不活着难不成变成鬼魂找我去？如果是那样，你可千万别来，咱家胆子小不经吓。”他边说边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小崽子，拿着它就能找到我。”
曾小鱼珍而重之收起玉佩，对着姜奉深鞠一躬，“大将军，麻烦您多派些人保护好老祖宗，想找他老人家麻烦的人好象挺多。”
姜奉道，“那是自然，李公在我这里有任何意外，第一个遭殃的人就是我。”
曾小鱼转身离去，姜奉见李公眼中微微发亮，笑道，“李公，你喜欢他何不把他带在身边？”
李公摇摇头，“小鱼有勇有谋，又有情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在我身边对他没有好处。反倒是你这个大将军，可不许刁难他。”
姜奉哈哈大笑，“您李公看中的人，我哪敢不好好用一用？”
曾小鱼大步回到餐房，迎上众人渴望的目光，他点头示意，转向厨官，“我刚刚问过大将军，米粮已经到了你手里，为什么没有我们的饭？”
厨官大嘴一咧笑了起来，“你这人脑子有病吧？我说过米粮没到吗？我说的是没有人通知我给你们准备早饭，想吃饭是吗？米在那边，自己吃去！”
曾小鱼强压住心头怒火，“你来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才有资格吃到早饭？”
厨官冷冷道，“新兵蛋子统统要饿三天，这是规矩。如果你们想早点吃上饭……”他向身后那几个巨大的脏水涌一指，“这里有剩饭剩菜，随便吃！”
“去你妈的！”曾小鱼猛然出手，抓住胖厨官的脖子把他按进脏水桶里，“你吃一个给我看看！”
“救命啊！”厨官呛了两口脏水，不停地咳嗽，大声叫唤起来。
坐在地上的士兵都站了起来。
曾小鱼把眼睛一瞪向他们一指，“早上老子给你们面子，没下重手，不想残废的，滚回去！”
他这句话果然有效，士兵们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都坐下了。
“老魏，老汪，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厨子们都拉过来！”
众人一拥而上，把近百名厨子一个不少全都按在地上。
曾小鱼瞪着一脸菜叶的厨官，“老子现在就想吃饭，你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厨官脸色紫青，瞪着他一语不发。
哗啦！曾小鱼手腕一抖，又把按了下去。
“有……有！”厨官手脚乱蹬，再按两下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真的有？”
“真有！我现在就安排做！”
曾小鱼把他放开，“把手洗干净点！我们的饭里但凡有一颗垃圾，你就继续回来喝！”
“明白！明白！”厨官忙不迭地跑到后面去了。
曾小鱼示意魏得柱等人把厨子们都放开。于是在一通丁丁当当的乱响之后，香喷喷的米粥和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出锅了。
第40章 凭本事！
这是一顿极其有料的早餐，吃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在千百双又怕又恨的眼神注视下，悠然自得地吃完一顿饭，那种感觉……相当的不错！
这些新兵们，充分体会到了有一个强横主官是多么的重要！
被打了一顿屁股的姜宝驹和姜宝义当然不可能就此罢休，吃过饭之后不久两人便重新来到点校场，开始他们的例行训练。
曾小鱼知道，训练对他们这些新兵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很多人连刀都还拿不稳呢。之前那两场对绿毛鬼的战斗中，运气的成份占了九成以上，但是不可能每次都有好运跟着，最终还是要看个体实力和整体配合的程度如何。
真正的战场绝对是实力与实力的巅峰对决。
他让所有人都站在外围，观看前锋营和后卫营士兵们的日常训练。
不得不说，这两个营的士兵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能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对砍起来更是毫不留情，仿佛面对的并不是战友，而真正的敌人。
姜宝驹和姜宝义二人一直偷偷观察曾小鱼的反应，见他表情凝重，不住地点头，心下自然得意，姜宝驹说道，“曾营卫，让你的人也操练起来吧！”
曾小鱼摇摇头，“他们还不行。”
“不行？”姜宝义奇怪地看着他，“你就打算让他们一直看着？”
“当然不会！”曾小鱼高声道，“兄弟们，跑起来！”说着首当其冲，第一个开跑。
他的想法很简单，人家的兵看上去个个龙精虎猛，关键问题还是在于体能，新兵没经过训练，哪来的体能？
别的他不会，体能训练他在行！
姜宝驹和姜宝义看着曾小鱼边跑边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满头雾水。
跑到大汗淋漓稍事休息之后，又原地做起了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曾小鱼亲自示范动作要领，有那么多双眼睛注视，新兵们做起来更加起劲，效果出奇的好。
曾小鱼不得不佩服他这具身体，一口气三百个俯卧撑下来，竟然大气都不喘，这些基本动作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就连体质最好的王喜都在五十个俯卧撑之后趴地不起了，李炎更是连十个都做不完，这让曾小鱼倍感压力山大。
和魏得柱，王喜商量了一番，他们决定逐渐加大训练强度，尽量缩短训练时间，因为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战斗什么时候到来。
看着他们没日没夜地跑步和做着各种奇怪动作，姜宝驹和姜宝义由最初的轻视逐渐变成了重视，因为他们知道，按曾小鱼的训法，他们两个人都未必顶得住，更不用说手下的普通士兵了。
但是两人仍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他们的印象里，上战场是要真刀真枪地拼杀，而不是练习“逃跑”。
不过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好象终于明白了一些缘由，因为曾小鱼开始带着他的后备营练习刀法了，而经过这几天魔鬼般体能训练的新兵，个个都扔掉原来的佩刀，换上重达十斤以上的大头刀，尤其是魏得柱和王喜，两人更是直接抡起了二十斤重的厚背宽刃大刀。
曾小鱼知道，如果按剑道标准来说的话，他们已经大步向剑侠级别进发了。
他不知道军中有没有统一的训练守则，即使真的有，也没人告诉他，他也明白很多人都在或观望或测试他们这只队伍的真实实力。
包括姜宝驹和姜宝义在内。
而他的训练方式非常简单，斜砍，竖劈，横搂三招过后如果不见效，立即开溜！
“战场中判定胜负的基本准则就一条，我活，你死，赢！我死，你活，输！我活，你活，平手！”
“所以打不过赶紧跑，至少保证不败！”
“有计划的撤离不算临阵脱逃！”
……
曾小鱼一番慷慨陈词，新兵们听得舒服无比，姜宝驹和姜宝义连同他的手下们却都在皱眉头。
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仗可以这么打。
刀法没练几天，曾小鱼又搞出一堆莫名其妙的新花样，他让一半人站在外面轮流往另一半人身上扔石子，被打中次数最多的人顺次轮换。
开始的时候，因挡不住石子被误伤的人很多，可是到了四天之后，无论从哪个方向抛石子，再想轻易打到目标已经变得非常困难了。
这是曾小鱼一直担心的问题，战场上最难防守，也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短箭！
终于，姜宝驹实在忍不住了，新兵们热火朝天的新奇训练法严重影响到他们的正常训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和姜宝义一道找到曾小鱼，要么换场地，要么抛掉他那套乱七八糟的训法，跟他们同步。
换场地？除了点校场没有第二个训练场，不按我的法子训？更不可能！
曾小鱼一一回绝了他们的“建议”，姜宝驹和姜宝义可能早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便提出一个让大家都能接受的建议：单兵对比，谁赢听谁的。
曾小鱼心中暗笑，他们吃过打群架的亏，所以才想到用单兵对单兵较量，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要是放在刚来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可是现在不同，手下这些人已经不能算是新兵了，十几天的强化训练下来，每个人的进步都非常大，甚至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练兵毕竟不同于修习，练兵的要求很简单，能一招治敌的绝不用第二招，如果三招还拿不下，再硬拼下去基本判死刑，这就是战场的残酷所在。
约好对比的这一天，就连一直都没有露面的大将军姜奉也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威武不凡的中年人，其他营卫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姜宝驹和姜宝义一见姜奉到来，底气更足，把他们和曾小鱼的约定对姜奉说了，姜奉不住点头，看来他也十分好奇，曾小鱼带出来的兵究竟有没有战斗力。
曾小鱼有点心虚，说到底他们也只是集中训练了不到半个月，面对这些老兵油子，如何保证不受伤就已经不容易了，战胜他们……暂时还不能想。
除了临敌应变，他想不到别的制胜法宝。
第41章 试试斤两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将军的亲军中增加了一个后备营，而且全部是由新兵组成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反而是曾小鱼带着一群新兵护送李公过河，全歼对岸绿毛鬼，上岸后又击杀刺客的事传得神乎其神，所以今天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少年英才究竟长什么样子。
曾小鱼没有让他们失望。
当一身戎装的营卫长手握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棍子出现众人面前时，惊呼和赞叹声便没有停止过。
曾小鱼越来越喜欢这根打狗棍，在冷兵器时代，一直都有一寸长一寸王的说法，而他这根棍子用得越来越顺手，远攻近战都可以，但也让他成了军中唯一的另类。
后备营所有人整齐地站在点校场上，等待大将军姜奉宣布对比规则。
既然将军本人来了，原先约定的规则肯定要改一改，要按照大将军的要求来进行，对比实际上也就变成了考核。
而姜奉开场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士兵都紧张起来。
“明日全军整备，进攻赤城，全歼上岸的绿毛鬼！”
全场寂静无声。
赤城并不在姜奉的海防范围之内，距离他的防区至少还有五六十里路程，偷偷蹿上岸的绿毛鬼共有两万多人占领了赤城，并以此为根据地向内陆伸展。这也成了扎在姜奉心头的一根刺，让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毕竟那是两万多人，从海上溜到陆上，他做为海防一线主官竟然毫无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自圆其说。
赤城的防务本应该由另一位大将军吴思敏负责。但是现在那位吴大将军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姜奉慷慨激昂地说道，“吴思敏受人指使，构陷我姜奉通敌，事实证明真正通敌的人是他自己。天帝另派白虎大将赵千斤将军前来，接替吴贼清剿绿毛鬼。”
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姜奉的海防官兵一半以上是水军，很多人连马都不会骑，让他们上岸打仗，恐怕还不如普通民夫。唯一水陆都行的就只有他的亲军两个营，但那顶多也就是一千人，基本上没什么大用。
那赵千斤是个直爽性子，接着姜奉的话说道，“本将军是天帝临时派过来协助大将军的，一切行动都听大将军安排。”
众人的心又悬起来了。
姜奉骁勇善战人尽皆知，可他也是个有功劳绝对不会放手的人，让他做主，恐怕还得以他自己的人为主。
姜奉道，“只要我和赵将军精诚合作，定能一击成功，全歼敌寇！”
“大将军威武！”
士兵们振臂高呼，气势冲天。
姜奉又说道，“我海防部队以海军为主，陆战为辅，所以今天借此机会，我也想让赵将军见识一下咱们海防军的陆战能力。宝驹，宝义，你们和后备营的比试照常进行，之后便可挑选适合陆战的士兵扩充两营，每营扩至一万人，你们两人同时晋升为副将。”
“是！”
姜宝驹和姜宝义激动得涨红了脸，腰杆挺得笔直。
一万人……那还能叫营吗？曾小鱼虽然不懂军中建制，可是万人编制怎么说也不能算小。
姜奉目光落到曾小鱼身上，“后备营兄弟们，今天也要好好表现，表现优良的人都有机会进入前锋营和后卫营，成为真正的勇士！”
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后备营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姜奉眉头一皱，“你们不愿意？”
曾小鱼还没说话，姜宝驹开口道，“大将军，曾营卫的训练方法和我们不同，我不确定他的人能适应我们的行军作战方式。”
姜奉冷声道，“那你就证明给他们看，你们是最强的。”他转向曾小鱼，淡淡地说道，“后备营如果失败，全部解散，不符合战备要求的人，直接上前线充当民夫！”
曾小鱼心说这叫什么规矩啊？他高声道，“请大将军颁布对比规则！”
姜奉目光扫过全场，“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战场上一切以击败敌人为最终目标，我们的训练也应该如此。”
曾小鱼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将军，如果没有规则，万一造成人员伤亡……”
姜奉冷冷道，“面对自己人都无法自保，上了战场一样会死在敌人的刀下。”
曾小鱼道，“大将军，我只有一个要求。”
“讲！”
曾小鱼：“大将军，您也知道，我的手下都是新兵，满打满算参加训练也不到半个月，一对一单挑等于送死，所以我请求团队比试。”
姜奉眉头紧锁没有说话，赵千斤道，“大将军，我觉得曾营卫的要求有道理，战场上终究还是要讲究整体协作，个人能力并不能决定战局走势。”
姜奉没再说什么，点点头道，“那就依赵将军。曾小鱼，你准备怎么比试？”
曾小鱼道，“那就以十人对十人如何？”
姜宝驹高声道，“大将军，多人对比我等没有异议，但曾营卫身为一营主官，他不能上场。”
曾小鱼知道，他们是被自己的棍子给打怕了，笑了笑说道，“主官才更应该身先士卒。不过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下场，我不去就是。”
姜宝驹和姜宝义相视一笑。
曾小鱼把魏得柱和王喜叫到身边说道，“你们各领十个人，按咱们平时训练的强度减半，把刀刃缠上布条，不要硬拼，五人一组，你们两个临场协调……”
他和两人头碰头蹲在地上又写又划，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魏得柱等人听明白他的布置之后又回到各自小队中，挑出十人继续分派任务，忙得不亦乐乎。
姜宝驹和姜宝义两人却紧张起来，曾小鱼脑子里总是装着一些让他们意外又无法应付的东西，今天场合特殊，万一出丑可就没法收拾了，他高声道，“大将军，我请求立即开始！”
姜奉看向赵千斤，“赵将军，你以为如何？”
赵千斤饶有兴致地看着后备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一群新兵能有什么应对之策。”
他不说立即开始，姜奉也不好催促，过了好一会儿，曾小鱼这边的人聚拢起来，伸出手来叠在一起，齐声高喊“必胜！”，然后分别散开。
第42章 不讲道理？
姜宝驹一见他们都把刀刃缠起来了，也吩咐手下人同样处理。毕竟还是自己人，哪能真砍？
魏得柱带着十个人一字排开，对面是姜宝驹前锋营的十个人，由一个小队长带领。
当的一声锣响，魏得柱高举大刀大吼一声“杀!”，带着十人冲了上去。
对方也喊了一声“杀”，径直对撞过来。
就在两方马上就要短兵相接时，魏得柱一挥手，十人分成两组飞快地绕到两侧，向位于两端的前锋营士兵发起进攻。
两侧的士兵处于单兵状态，一愣神的功夫便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连拖带拽地给扔了出去。
带队的小队长一见不妙，大吼一声“散开！”，剩下的八人立即向两侧散开，挥起大刀猛冲过来。
魏得柱两眼放光，右手高高举起，“走！”
两个五人小队立即开跑。
“站住，逃跑算什么本事……”两个士兵举着大刀边追边喊。前面狂奔的五人忽然停下，转过身来大叫一声“杀！”，把这两人团团围住，然后……一人被拍倒，另一人被合力扔出战团！
另一边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场上的情形立即变成了十对六。那个小队长一见情形不妙，高喊一声“收！”，士兵们转身向他跑来，可是……后面的“敌人”速度远比他们快得多，不等他们跑到小队长身边，又被人从背后放倒了五个，最终跑到小队长身边的只有一人。
魏得柱好整以暇地一挥手，十个人把两人围在中间。
“还打吗？”魏得柱似笑非笑地看着小队长。
到了这个时候，打或不打已经意义不大，小队长脸色惨白，一指魏得柱，“我要和你单挑！”
“好！”魏得柱一抬手，十人退到他身后。小队长抡起大刀向他扑来。魏得柱不慌不忙，待他扑到近前时，手中刀猛然出手，当的一声砸在对方刀背上，小队长只觉虎口一麻，大刀脱手掉在地上，魏得柱借反弹之力刀身一摆落在小队长肩上，“兄弟，得罪了！”
小队长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一脸得意之色的魏得柱一语不发。
“好！”掌声响起，后备营的士兵们高兴得跳了起来。
从开始对垒到让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前后不到五分钟，对姜宝驹来说，这个结果别提多难看了。
他看向一脸淡然的曾小鱼，“曾营卫，你的人除了投机取巧，别的就不会了吗？这样的兵我一个都不要。”
曾小鱼微微一笑，“我这样的兵，到你手里的确一点用都没有。”
姜奉一直冷着脸，看不出情绪波动，反而是赵千斤，点头叹道，“有点意思！”
第二轮比试开始了。
王喜带着十个人出场，他们仍是一字排开，王喜站在前面指挥。这次换上了姜宝义的后卫营，他们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十个人围成一圈，负责指挥的小队长站在中间。
曾小鱼心说后卫营的人还不错，没有狂妄到不可一世的地步，还知道变通。他向看过来的王喜使了个眼色，王喜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
他把大刀高高举起，大喊一声“杀！”然后便带着十人冲了过去。
同时跟着过来的，还有一把把纷飞的石子。
突然遇袭，原本围成一团首尾相顾的士兵们立即乱了阵角，被王喜带人一冲之下全部溃散，再次演变成五人捉一人的奇怪场面。
这次结束得更快，连五分钟都不到，只用了一个回合，后卫营的十个人便全部被扔了出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后卫营的人没有战斗力，他们的打法太过流氓，让人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是一方面，放弃进攻改为不善长的守势是其二，更重要的是后备营的人发现这招好使，信心倍增下攻势更猛，配合得也更好。
姜宝驹和姜宝义脸都绿了，姜奉更是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赵千斤忽然起身道，“有点意思！汪林，朴玉，你们过来陪曾营卫玩一玩。”
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姜奉奇道，“赵将军也对他们感兴趣？”
赵千斤道，“曾营卫的打法很新奇，我想让我的两个偏将见识一下。”
“好！”姜奉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赵千斤道，“你们两个也挑十个人过来。”
汪林和朴玉一招手，二十个盔明甲亮的士兵跑了过来。
曾小鱼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人的装束明显和姜奉的部下不一样，一身白甲白头盔，看上去极为显眼，或者说……更漂亮！
赵千斤对曾小鱼喊道，“曾营卫，我带来的都是京城里的少爷兵，等一会儿下手的时候别太重，万一伤了谁，回去跟他们的父母不好交代。”
哄笑声传来，汪林和朴玉以及那二十人一脸诡笑看着曾小鱼。
少爷兵？京城来的？
曾小鱼向魏得柱和王喜使了个眼色，魏得柱道，“还是我先来！”他带着十个人刚走过来，还不等站定，汪林和朴玉一脸坏笑，把手一挥喊道，“孩儿们，摘果子！”
二十个人一涌而上，眨眼间便把魏得柱带出来的十个人全部按倒在地。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打法？
曾小鱼一下子跳了起来，奶奶的，竟然有人比我还流氓？！他看向赵千斤，“赵将军，这样也可以吗？”
赵千斤看着他笑而不语。
奶奶的！比谁更不要脸那还不容易？曾小鱼大叫道，“兄弟们，上！”
后备营两百多人一哄而上，把按在地上的人全部解救出来，然后也不管屁股还是腰，轮起大刀就砸。
汪林和朴玉没想到曾小鱼会把所有人都派上来，想后退已经来不及，四周全是后备营的人，汪林大叫道，“欺负人啦！”
场边一阵骚动，近千名白甲士兵冲了过来，两方优劣情势立即逆转。
曾小鱼一见情形不妙，三四倍于己的敌人同时出现，自己这边的人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他大叫一声“臭不要脸的！”挥起打狗棍就往上冲。
眼前人影一闪，笑眯眯的汪林提着一把大刀挡在他面前，“曾营卫，你要干嘛啊？”
“干嘛？揍你！”曾小鱼挥棍就打，汪林举刀相迎，当的一声响，汪林脸上笑容消失，皱眉道，“曾营卫，你的棍子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第43章 另有安排
曾小鱼心中也是一惊，汪林的力气之大远超他想象，自己全力打出的一棍虽然把他的刀格开了，但是打狗棍也弹了回来。
力气大老子就不跟你比力气！他收回打狗棍，棍头一探直奔他膝盖。
他左一下右一下速度极快，汪林的大刀过于厚重，并不利于快速防守，劣势尽显，他大叫道，“老朴，快过来帮忙！”
朴玉本来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抵挡着偶而攻过的刀和拳脚，注意力一直在曾小鱼身上，听见汪林喊他，哈哈一笑冲了过来，“老汪，挺不住了？我来攻他后面！”说着便往曾小鱼身后绕。
岂能让他如愿？曾小鱼以棍撑地纵身翻跃到汪林身后，不等他回身，一棍打在他腿弯处，嘭的一声响，棍子又弹了回来。
汪林两腿一软向前扑倒，正好迎上绕过来的朴玉，伸手把扶住。
曾小鱼看向汪林腿部，这才发现他身上的白甲其实是一层坚硬的护板，自己那一棍根本就没伤着他。
汪林转过身来看着他，“曾营卫，让我看看你的棍子。”
曾小鱼眼角余光瞥向混战的士兵，自己这边的人几乎被人压着打，连招架都变得困难无比。他大叫一声“不可能！”，纵身冲进白盔士兵群里，几个兔起雀落之间，打狗棍扫出一片空地，后备营的新兵们赶紧聚拢过来围成一圈，刀头一致对外。
曾小鱼一根打狗棍如入无人之境，白盔士兵们只和他打几个照面就全部退走，嘻嘻哈哈地跑到外面去了。
汪林和朴玉远远地向他抱拳道，“曾营卫，领教了！”说完之后两人向赵千斤和姜奉躬身施礼，也退到场外。
姜奉不停地摇头，一脸怪笑问道，“赵将军，你带来的五千人不会都是这样吧？”
赵千斤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京城里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比我脑袋大，他们想让自己的孩子沾点军功，我敢不答应吗？所以……大将军，拜托了！”
姜奉哈哈一笑，“放心吧赵将军，上阵杀敌收复赤城的事就交给我，到时候你们直接进城就是。”
“多谢将军！”赵千斤感激万分，向姜奉深深鞠了一躬。
姜奉抬手把他拉起笑道，“赵将军不必多礼。”然后转向姜宝驹和姜宝义，“宝驹，宝义，后备营有没有可用的人？”
姜宝驹和姜宝义同时摇头，姜奉看向曾小鱼，刚要说话，赵千斤忽然开口道，“大将军，您不会让他们上阵杀敌吧？”
姜奉摇头，“当然不行！”
赵千斤低声道，“大将军，我带来的这些少爷兵们天天喊着要杀敌建功，我哪里敢把他们往战场上带啊，不如您把后备营给我，陪少爷们练练手如何？”
姜奉失笑道，“你是这样想的？也可以，我没有意见！”
赵千斤笑道，“多谢大将军！”
姜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曾小鱼正感到奇怪，赵千斤走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对视了好一会儿，赵千斤才开口道，“李公说你是个怪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曾营卫，走吧！”
曾小鱼一愣，“去哪儿？”
汪林和朴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挎住他的胳膊嘻笑道，“曾营卫，咱们换个地方接着打如何？”
“还打？老子不去！”
“不去不行！”
汪林和朴玉抬起他箭步如飞，向点校场外飞奔而去。
姜奉的大军驻扎在东平郡城外，而赵千斤带来的五千人则直接住进了城里。
宽大的将军府里，曾小鱼气鼓鼓地瞪着把自己“绑架”过来的汪林和朴玉。
赵千斤看向两人问道，“怎么样？”
汪林和朴玉不住点头，“可以！”
赵千斤对曾小鱼说道，“小鱼，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回到姜大将军营中，然后被解散当做民夫，另一个就是留在我的军中。”
不等他回答，汪林道，“小鱼，你留下，我和老朴负责训练你的新兵，你负责训练我们的老兵。”
曾小鱼一愣，“你说什么？”
赵千斤严肃道，“他们说的不错，你那套战法不适合姜大将军，但是对我们京都卫戍营却非常有用，所以你和你的人都留下。”
曾小鱼还在犹豫，赵千斤走近说道，“这也是李公的意思！”
一听李公两个字，曾小鱼疑虑尽消，说道，“既然是李公他老人家亲自交代的，我不能不听，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赵千斤道，“你说！”
曾小鱼道，“你们身上的白盔白甲，我也要！”
赵千斤一听，看了一眼汪林和朴玉，三人同时大笑起来，汪林边笑边说道，“小鱼，白盔是京都近卫军的专用军甲，你要是想要，那可不容易。”
曾小鱼一听大感失望，“这样啊……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既然是京都卫军，当然不可能留在京城以外了。
赵千斤低声道，“既然李公都说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那我们也不瞒你，收回赤城，把绿毛鬼赶回到姜奉的防线以内，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曾小鱼叹了口气，“那也没几天！”
赵千斤道，“放心吧，没有个把月时间，赤城攻不下来。”
曾小鱼不解道，“赤城不是只有两万绿毛鬼吗？”
赵千斤看了看汪林和朴玉，朴玉正色道，“你以为那两万人是哪里来的？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得知，那些人都是假扮通商的商人混进赤城的，姜奉管着海防，他可能不知道吗？”
曾小鱼心头一跳，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说真是他故意放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啊？”
赵千斤道，“这才是天帝让我们前来的真正用意。其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曾小鱼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问下去，赵千斤显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继续说道，“姜奉的父亲姜太公官居左相国，手里握着东海海防的兵权，吴思敏是右相王俨举荐的人，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王相虽然没有受到处罚，但是陆防兵权被收回。如果我所料不错，姜奉会一直拖着以拿不下赤城为由，向王庭索要陆路指挥权，届时海陆兵权尽数落入一家之手，天帝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第44章 兵不厌诈
曾小鱼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种争权夺利的事，他既不感兴趣，也觉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太远。
赵千斤还以为把他吓到了，笑笑道，“小鱼，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让你日后面对姜奉和他的手下时有个心理准备，别的你不用管，安心在我这里住着。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曾小鱼点头应允。
回到汪林为他们准备的营房，曾小鱼对魏得柱和王喜等人把接下来要做的事交代了一遍，便在汪林和朴玉的陪同下，去见他们那群少爷兵了。
在城里能有一个可容纳四五千人的这么大一片广场，这让曾小鱼大感意外，但是当他得知这里不久前还是姜奉的阅兵场时，就不觉得如何了，毕竟以姜奉的能力，就算比这大出十倍的地方，他也搞得出来。
对于他的到来，少爷兵们没有任何意外，一个个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异样的光彩。当他看到摆在场边的刀架时，终于明白了。刀架上最轻的刀也有二十斤重，最上面那口宽边厚背大头刀甚至超过一百斤。
汪林道，“他们崇尚强者，你只要拿得动最上面那口刀，就可以随便让他们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曾小鱼问道，“我要是二十斤刀也拿不动呢？”
朴玉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任何人都可以向你挑战，换句话说，你需要打败所有人。”
汪林补充道，“即使你打败了所有人，他们也不会尊重你。”
曾小鱼把嘴一撇，“尊重？老子不需要！老子要挑战所有人！”
汪林看了看他手里的打狗棍，抢过来掂了掂又还给他，“这么轻？五斤都没有吧？”
这么长一根棍子没有五斤？曾小鱼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撇撇嘴说道，“那又如何，老子照样打你们屁股！”
汪林和朴玉哈哈大笑起来，汪林道，“我们两个的屁股好打，再怎么说也就两个人，这里可有五千人的屁股呢，你打得过来吗？”
朴玉也说道，“所以啊，我劝你还是先到刀架上给他们打个样，能省去很多麻烦。”
曾小鱼想想也有道理，五千人挨个挑战，非累死不可。他大步来到刀架前，把手伸向最下面那把二十斤大刀。
汪林和朴玉相视笑道，“小鱼，你确定？”
曾小鱼握住刀柄把刀提起，“不行吗？”
汪林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在场这些人没人在乎这把刀。”
没人在乎？啥意思？曾小鱼挥了挥手中刀，手腕有点酸。
朴玉拿起五十斤刀说道，“你要真想给他们打样，最好从它开始。”
曾小鱼摸了摸那把刀，直觉告诉他，拿不动！他晃晃手里的刀问道，“你就直接告诉我，这把刀能过滤掉多少人？”
汪林道，“一个也过滤不掉，最差也要四十斤起。”
曾小鱼把刀一扔，“老子就用棍！”
两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如果你确定，我们可帮不了你。”
曾小鱼纵身跳高上检阅台，把打狗棍高高举起，“挨过揍的站左边，想挨揍的站右边！”
没有人动。
都想挨揍还是都不想呢？他正琢磨着，只听一人问道，“曾营卫，三十斤刀拿得动吗？”
曾小鱼瞪了那人一眼，“老子不久之间还是三品剑尊，三十斤算什么，一百斤都不在话下！”
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倒是拿给我们看啊！”
曾小鱼呸了一声叫道，“老子就不拿！你以为你是谁啊？有本事上来，我保证让你屁股开花！”
士兵们哄笑起来，曾小鱼高声道，“老子有一说一，二十斤刀拿在手里都不舒服，三十斤以上，拿不动！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们有本事拿刀跟我拼，咱们不服就干！”
“干就干，有本事你下来！”
“不服的上来！”
“你下来！”
士兵们越叫越欢，最后变成了众口一词的呐喊。
曾小鱼气不打一处来，明显是吃过自己打狗棍亏的人不敢单挑，还在这里瞎起哄呢。不过下去就下去，老子还怕你们不成？！
“我来也！”曾小鱼纵身跃下检阅台，挥舞打狗棍冲进士兵群中。
士兵们呼哨一声把他围了起来，曾小鱼知道他们身上都白盔护甲，所以下手也不客气，乒乒乓乓一顿猛打，眨眼间离他最近的十几个人飞了出去，士兵们一见呼啦一声散开，抽出大刀再次扑至。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手里那根打狗棍！
可是……结局却让他们大跌眼镜，曾小鱼手里的棍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无论他们怎么砍，连个刀痕都留不下，反而是刀棍一触，所有人的大刀无一例外地脱手飞出。
不到十分钟时间，场外便到处都是大刀片子了。
汪林看得直瞪眼，朴玉喃喃自语道，“李公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个怪胎，拿不动刀，可是挑起刀来一点力气都不费，难不成……”
汪林点点头，“这小子是装的！”
啪！
又一把大刀落在两人脚下，那是一把一百斤重的大刀，而且已经是第二十三把了！
两人相视点头，“一定是装的！”
曾小鱼越打越起劲，他已经开始追着挑衅的士兵在广场上跑了。一伙人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他的后面则是更多的人在追！士兵们嘻嘻哈哈叫骂不停，仿佛一场狂欢。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停！”
士兵们都停下脚步，曾小鱼也停了下来，把打狗棍往胸前一抱，“怎么样，服不服？”
一个略显瘦弱的士兵走上前来问道，“曾营卫，您真厉害，您能告诉我这根棍子是什么做的吗？”
曾小鱼嘿然道，“你管它是什么做的干嘛，好用就行！”
士兵皱眉道，“看着象木头，刀又砍不动，曾营卫，能让我看看吗？”
曾小鱼想也不想把打狗棍递给他，“看吧！”
谁知那士兵打狗棍一到手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到手了，上啊！”
曾小鱼大吃一惊，知道上当，手里没有武器，赤手空拳怎么对付这么多人？眼见那个士兵几个转身藏到其他人身后，他大怒道，“臭小子，我要不把你屁股打烂，我就不是曾小鱼！”
第45章 互相学习吧
他刚迈出一步，白花花的人头潮水般冲了过来。
打是打不过的，那就……跑！
曾小鱼扭头就跑！
“抓住他！”士兵们嗷嗷怪叫着追了过去。
如果单论奔跑速度，曾小鱼有十足把握甩开他们，可是五千人呢！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人则四散分开，把他前后左右所有通道全部堵死。
奶奶的，拼了！
他一矮身冲进士兵之中，抱起一人倒摔出去，然后闪电般奔向另一人……
接连摔倒十几人之后，他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乌围了。眼前到处都是白头盔，他三拳两脚把扑上来的人打倒，纵身飞起，轻轻落到检阅台上。
“好！”士兵们被他轻盈写意的动作折服，纷纷鼓掌叫好。
曾小鱼深吸一口气，“不服的上来！”
有人大叫道，“傻子才上去，让你白揍啊？”士兵们哄堂大笑，纷纷挤到台边，又有人问道，“曾营卫，要用多久才能练成你这样的身手？”
曾小鱼一听心说有门，“把打狗棍还给我再说！”
“说完再还！”士兵们准备无赖到底，曾小鱼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士兵们大喜道，“十天？太好了！曾营卫，接着！”
打狗棍从人群中飞上检阅台，曾小鱼接在手中哈哈大笑起来，“十天，做梦呢吧？老子说的是一辈子也别想！”
“我去！骗子！”
“混蛋！”
“揍他！”
士兵们群情激愤，挥舞拳头大骂不止。
曾小鱼哈哈一笑，“老子就骗你们了，怎么样？有本事上来啊！”
还真有几个胆子大的，准备往上爬的时候，想了想又下去了，引来众人又一通狂笑。
待气氛稍稍平静，曾小鱼正色道，“只要你们好好听话，按我的方法训练，别的不敢说，上了战场跑起来别人肯定追不上你们。”
“好！”
士兵们鼓起掌来。
有人问道，“要多长时间？不会也是一辈子吧？”
曾小鱼又伸出一根手指，“十天！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曾小鱼道，“我教你们逃跑绝技，你们把厚脸皮绝技传给我！”
“没问题！”士兵狂笑不止，又蹦又跳，场面极度混乱。
站在外边的汪林和朴玉不住地摇头，“怪胎！真是个怪胎！”
曾小鱼没有食言，在士兵们全力配合下，果然用了不到十天时间，他们的“逃跑”速度和技巧便得到了质的提升，曾小鱼再想轻易甩开他们已经变得很难了。
其实他也明白，自己传授的技巧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人家底子好，一点就通。
在不到十天的厮混和互相挤压下，曾小鱼和这些士兵们的关系也变得异常亲近，不分彼此了。
练习完奔跑和闪转的技巧，曾小鱼又开始让他们练习分组配合，本身就已经很强悍的情况下，再三五成群地配合以多欺少，士兵们就象饥饿的人见到鸡腿面包一样，兴奋得不得了，这种战术太符合他们的胃口了！
新技能学了不到三天，他们又开始要求曾小鱼传授扔石子的窍门，无奈之下他只得倾囊相授，可很快报应就来了，他成了士兵们练习的靶子。
虽然对从四面八方飞过来雨点般的石子他并不在意，打狗棍舞起来密不透风，只要足够快，啥东西也打不进来，但是……真的很烦！
在狠狠地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徒弟”之后，汪林和朴玉来了，他们还带来了后备营的新兵们。
十几天不见，新兵们个个生龙活虎，和之前判若两人，在汪林一声令之后，虎虎生风地操练起来。
曾小鱼不得不佩服，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教，换做是他，无论如何也带不出现在的状态来。
汪林和朴玉对他的表情非常满意，朴玉说道，“有了现在的底子，即使遇上绿毛鬼，也不用为他们担心了。”
曾小鱼转身面向两人，深深一躬诚挚道，“曾小鱼谢谢两位将军，幸好遇到你们，否则他们就毁在我手里了。”
汪林笑道，“这没什么奇怪的，你没当过兵，不知道军伍规矩和操训要领是很正常的，但是你给他们打下了好底子，我和老朴稍加指点就水到渠成了。”
朴玉道，“别的不敢说，现在他们绝对不比姜奉的亲军差。”
曾小鱼目光落到李炎身上，他的变化是最大的，从来没拿过刀，不会用刀的他，现在抡着一把二十斤重的大刀有模有样，那进步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汪林道，“好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小鱼，今天晚上你也休息一下吧，我和老朴在琼楼摆了一桌，咱们哥仨喝点。”
曾小鱼还从来没有出去过，听他们一说倒是有些期待，想起自己身上分文没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可一分钱没有，你们请客？”
汪林和朴玉相视一笑，“必须的！”
换了一身便装的曾小鱼神采飞扬，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哥，粗眉大眼的汪林和朴玉跟在他身边，反而象两个保镖。
来到他们所说的琼楼，把第一次出来“见世面”的曾小鱼给惊了一下，这座琼楼足有十五六米高，雕龙画凤，金玉点缀，美仑美奂。走进二楼预订好的包房，他才现，这两个家伙准备的是花酒。
三人坐下之后，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见曾小鱼两只眼睛就移不开了，在他全身上下不停地瞄来瞄去。汪林笑道，“花姑，你就别看了，没你什么事，把你手里的头牌姑娘给我小鱼兄弟叫来。”
花姑妩媚地答应着，摆动腰肢“飘”了出去。
曾小鱼虽然说心里有过无数种揽风弄月的幻想，可真到了这种地方，他反而放不开了，对汪林说道，“老汪，咱们哥仨好好喝点酒不行吗？”
汪林哈哈一笑，朴玉道，“三个爷们儿有什么意思，有美人相伴才够味道。小鱼，你不会还是个童子**？”
曾小鱼把眼睛一瞪，“老子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人！”
朴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呢？洞房了吗？”
曾小鱼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奇道，“你们听谁说的？噢……我知道了！”
他想到了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