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控制 下
赵恒阳一声令下，走在最前面的两具动力装甲，传来一阵轻微引擎轰鸣声。装甲外部光芒一闪而逝，两具动力装甲同一时间撞在门上。
“砰！”
大门应声而倒，六具走在前方的动力装甲立刻交替掩护，动作干净利落迅速的冲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等到林钰几人跟着走进去的时候，王铁江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了。
两具动力装甲士兵将他限制在原地，然后另一具动力装甲士兵，拿出一剂“抑制剂”，二话没说就从王铁江脖子上注射进去。
王铁江四肢都被两具动力装甲士兵按住，嘴也被紧紧堵上，注射过程中他整个人没有任何动作和话语。
当“抑制剂”注射完毕，王铁江身体抽搐一下，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这一整个过程都发生在十秒之内，连林钰都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因此房间里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铁江昏迷以后，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男子才惊声道：“你们……”
赵恒阳这时大声说道：“各位，我是临江区警局赵恒阳，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坐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移动。否则，警官有权利当场击毙任何反抗者。”
这时候，跟在林钰等人身后的另外六具动力装甲也全部进入房间，端着动能步枪在每个人身后警戒。
深黑色动力装甲和装备的高科技动能步枪在灯光下光芒内敛，引擎不断向外辐射的废热光芒将动力装甲抹上一层晶莹釉色。
动力装甲士兵行动高效快捷，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等抵达自己的警戒位置以后，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样一幅场景，带来一种巨大的冲击力，让房间里所有人都脸色发白，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没有言语。
赵恒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铁江，朝门外挥了挥手。
扶着控制王铁江的两具动力装甲士兵，搀着已经失去意识的王铁江立刻离开房间。
直到这时，房间里无论是BA基金的人还是和王铁江一样同属于酷乐公司的人，才有了反应。
一个应该是酷乐公司负责人的男子震惊又疑惑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赵恒阳目光在房间里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才回答道：“王铁江目前涉及到一件关于伊阳公共安全方面的事件中，需要到警局配合调查，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回答你。”
“还有，各位也需要随我们一起回警局接受调查！”
“啊！”
酷乐公司负责男子有些震惊的说道：“不是，你是说王铁江涉及到有关于伊阳公共安全方面的事件里？……这都什么跟什么！还有，我们为什么也要去警局协助调查！”
酷乐公司和BA基金其他人，听到这话立刻产生一阵骚动。不过，在动力装甲士兵动能步枪下，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林钰先生？！”
突然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目光都移了过去。
因为林钰站的位置不是特别起眼，加上刚刚一系列紧张甚至是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吸引了林薇全部注意力，直到这时，林薇才发现林钰。
这种情形下骤然再见到林钰，林薇心里自然是惊讶、震惊、不解等等情绪一起涌了上来，然后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只是，话一出口，林薇就觉察到房间里所有人目光，甚至包括整个人都包裹在动力装甲中的士兵一起看了过来，让林薇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这种情况倒不太出乎林钰预料，他朝林薇笑了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各位请放心，请大家去警局只是正常的协助调查，如果各位真和王铁江遇到的事没有任何联系，自然不用担心。”
作为联合调查组一员，同时又是安魂师，林钰说这话倒没什么问题。
不过，林钰不是BA基金和酷乐公司的人，自然不会体会到他们的想法。看到林薇和林钰认识，又觉察到林钰很可能是话事人之一，有些人心思都动了起来。
而和林钰林薇有过冲突的蔡朝阳这时也认出了林钰的身份，脸色一下变的苍白无比，神色惶恐的低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似乎怕林钰看到自己一样！
房间中气氛沉静几秒，赵恒阳说道：“各位，情况就是这样。只要大家配合警方将事情调查清楚，也许今天各位就可以各自回去了。”
说完，赵恒阳往一侧让了让，示意所有人可以现在就可以走了。
房间内众人相互之间打量一眼，都脸色各异的站了起来，在一位身穿制服警官引导下，有序离开房间。
林钰也站在原地未动，不过因为林薇突然出声，现在林钰也是房间中的焦点人物之一。
他能感觉到BA基金的人，除了蔡朝阳以外，所有人在经过他身边时，都或多或少的观察了他一眼。
对于这些人的目光，林钰自然不会去理会，不过在林薇出门前又朝林钰看了一眼，林钰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对方不用担心。
等BA基金和酷乐公司人都离开以后，几位身穿常服的警官和所有动力装甲士兵也都全部一起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林钰、明海、赵恒阳、周其琛、薛涵五个人。
赵恒阳出声问道：“林钰先生、周先生、薛少校，这些人有没有问题？”
周其琛和薛涵没有回答，而是一起看向林钰，毕竟林钰才是三人中的权威。
林钰沉吟几秒，说道：“应该没有问题，除了王铁江以外没有人有任何精神污染的迹象。”
赵恒阳轻轻颔首。此时，留在房间里的五人全是联合调查组成员，赵恒阳将警方的后续安排和四人说了说。
“如果这些人没问题的话，我们简单了解情况以后，就可以让这些人全部都先回去。不过，我们会通过城市天网来追踪这些人的动向，这么做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你们觉得这么做如何？”
赵恒阳话里内容是在问所有人，不过他目光却是看向林钰。
不知是因为林钰是这方面的权威原因，亦或是用这个问题来试探林钰和林薇为什么会认识，又什么关系。
第五十二章 改变
赵恒阳还没等到林钰回答，周其琛这时反而问道：“赵局，你们警方打算如何处理酷乐公司呢？”
“王铁江应该是酷乐公司的人吧，我想查一查酷乐公司可能会有收获。”
“哦！”
赵恒阳闻言转过头：“周先生对酷乐公司了解多少？”
林钰也微微蹙眉，看向周其琛。
现在还留在房间里的所有人可都是知道，今天周其琛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来见酷乐公司那位姓凌的高管的。
周其琛对林钰四人目光没什么任何表示：“我对酷乐公司的了解可能还比不上你们，只知道这家公司应该是一家做游戏的公司，可能在业内还有些名气。”
说到这里，周其琛顿了顿，目光坦然又隐含锐利的和林钰几人看过来的目光对视：
“至于今天过来和凌总见面，只是因为研究院一位同僚介绍，酷乐有个项目想和我们合作，所以我才应邀而来。”
“物理研究院一直愿意配合联合调查组对污染源的调查，要是赵局对这件事有怀疑，也欢迎到研究院求证！”
赵恒阳目光微凝，片刻，笑着说道：“周先生说笑了！”
“……对于酷乐公司，我们会马上展开调查，同时关于王铁江的社会关系，我们也会仔细排查一遍。”
周其琛轻笑一声，然后点点了头。
他低头看了眼手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希望警方能在王铁江身上调查出更多的东西。如果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时间不早了，我晚上还有事，就不打扰几位了，回头见！”
说完，周其琛和几人点点头，就直接离开。
赵恒阳目光一直等周其琛彻底消失，才转回来。
他思考几秒，对林钰说道：“林钰先生、明海先生，两位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警局，监督一下我们的调查工作？”
林钰闻言和明海对视一眼，说道：“赵局说笑了，你们是专业人士，我们去就是给你们添乱的。我今天也还有事，后续调查结果，赵局可调查组频道里随时更新，协会也会随时关注。”
这时赵恒阳倒是有点意外，他还真没想到林钰也要立刻离开。
他哪知道林钰早就决定不掺和后面的事情了。而且，林钰现在心思大部分也都不在后续的调查上。
无论是自己今天刚刚明白的新的精神感知技巧，还是云空间里协会发过来的巨量资料，这些才是真正吸引林钰的东西。
赵恒阳皱眉道：“宋铁江精神污染怎么办？事情危机已经解除，我们总不可能再麻烦高先生吧！”
——不麻烦高先生，难道就要我去解决！
林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不显：“宋铁江的精神污染还处于潜伏期，不会对他现在精神状况造成任何影响，用药物就能进行一定程度控制。”
见赵恒阳似乎还有话说，林钰立刻又道：“如果联合调查组要想从神秘学这个角度来调查，薛少校就可以提供帮助。作为通灵人，如果不对宋铁江进行安魂仪式，薛少校和我能发挥的作用一样。”
说完，林钰没给赵恒阳继续说话的机会，给了明海一个眼神，和明海一起离开房间。
看着林钰和明海彻底消失的背影，赵恒阳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对林钰、明海以及更早就离开的周其琛表示不满。
薛涵这时一改刚刚沉默状态态，问道：“赵局，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恒阳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先从酷乐公司和王铁江的社会背景开始查起吧！”
两人也未在房间中多做停留，一起朝外走去，路上薛涵问道：“那今天的事？”
虽然薛涵是今天才加入联合调查组，但是经过刚才几个人之间的话，她也发现林钰和周其琛，这两位分别代表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和物理研究院两方实力的人，都和宋铁江有些关联。
这种过于巧合的事用巧合似乎有点解释不过去。
赵恒阳知道薛涵话里的意识思。不过，作为联合调查组官方负责人之一，他需要考虑的事要比薛涵多的多。
“今天的事……我会让局里先查一查，看看他们来这里的原因……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薛涵对于赵恒言的安排自然没话说。
薛涵和赵恒阳说话时，林钰和明海已经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有警方拉的封锁线，和一些不明原因，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林钰出来时倒是没有看到宋铁江和BA基金以及酷乐公司一行人，估计这些人已经被带到警局了。
等真正坐上车，明海才长出一口气。
在餐厅里发生的种种事情对明海的冲击可不小，很多疑惑由于场合好原因，明海都憋在心里。
回到车上，明海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正摆弄手环的林钰，种种疑惑一时间倒是不知该从何问起。
半晌，明海才说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不然呢？”
林钰抬头反问道：“不回去，难道还真要去临江区警局陪他们一起进行调查？”
“不是，我是说。”
明海想了想，才准确形容出自己的问题：“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点太不负责任了？”
“你想想，是我们通知警方的人来的这里。现在人抓到了，我们即是第一发现人，同时又是联合调查组一员……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不，不。正是因为我们发现了宋铁江遭到精神污染，才为联合调查组找到一个可能的调查方向。应该是我们为联合调查组做出了贡献……我们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要是没经历过黑暗塔事件，林钰可能还真有些同意明海的看法，不会就这样潇洒走人。
但是当林钰真正在黑暗塔中经历过生死之后，才真正明白了非凡者世界残酷的逻辑——危险时时刻刻存在。
同样，只有经历过生死，林钰才发现以往自己的幼稚之处。
明海仔细想了想林钰的回答，目光讶异的看了林钰一眼，似乎没想到林钰会这么说。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第五十三章 贝尔斯
林钰到家时小姨等人正在吃饭，匆匆打了个招呼后，林钰就立刻上楼。
稍微冲了个澡，回到房间以后，林钰才彻底放松下来。
将手环打开，找到自己云空间中协会发来的资料，林钰直接找到属于“告死鸟之瞳”的视屏，然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打开。
协会发来的这么多资料当中，除了关于安魂师职业进阶职业介绍以外，就剩下“宁静教堂的钟声”和“告死鸟之瞳”这两个能力的资料最为珍贵。
要知道第四纪的非凡者和魔法师不一样，非凡者虽然有很多职业的能力和以前魔法师魔法没什么区别，但是之处非凡者依旧叫非凡者而不是魔法师的原因就是——魔法师的魔法有清晰的传承和学习步骤，只要按部就班的去学，理论上来说每个魔法师都可以学的会。
但是非凡者的能力却不一样。每一个非凡者能力都是基于自身，没有任何两个非凡者会觉醒相同的能力。正因为如此，非凡者之间可以相互学习的能力也就非常之少，几乎每一个可供学习的能力，都是异常珍贵的。
协会发给林钰的这两个能力，就是协会从所有可供精神侧非凡者学习的能力中调选出来，然后再发给林钰。
因为“宁静教堂的钟声”和自己现在拥有的能力有冲突，对以后能力规划很难以作用，林钰自然打算学“告死鸟之瞳”这个能力。
林钰这么着急学习新能力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现在觉醒的能力中，很少有直接用来进攻的手段。除了“火焰刀”勉强算一个以外，其它的都是辅助能力。
一开始林钰还不觉得，可经历了一系列事件以后，没有进攻性能力否的短板就暴露的特别明显。
视屏投影在空中跳动两下，一个装框典雅且非常有品位的房间出现在视屏当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正面对视屏坐在房间当中。
男子有一头棕色短发，偶尔可以看到其中几根头发已经变的花白，他五官深刻，眼睛浅蓝，气质放松，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十分成熟的气质。但是仔细去看，他整个人又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迷雾当中，让人看不真切，自然流露出一丝神秘意味。
林钰在协会论坛中见过这个人的形象，正是“黑之冕——科林·贝尔斯。”
“看起来像是一个访谈节目？”
在视屏没拍摄到的地方，应该有一位主持人。视屏刚开始，就有人问道：“贝尔斯阁下，我想有很多人都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接受邀请，来奥秘研究协会举行这这样一场讲座？”
“我想科莫林会长邀请你的时候，也没想到你回答应这个邀请吧？”
贝尔斯露出一丝笑意：“为什么会这么问？”
主持人嗯了一声，才道：“你这次来是将有关你个人创造的一个新能力的吧？我想，正观看我们直播的所有非凡者都应该清楚，阁下既然能过来讲新能力，那这个能力肯定是有很多都可以学。可……”
提问的人顿了顿，继续道：“这似乎不太符合现在的规矩。”
不知道当时看直播的人是怎么想到，反正林钰现在看到主持人这么问，心里有点想骂人。
他有点不明白主办方怎么会请了这么一个主持人，而且，问出一个这么没水平的问题。非凡者世界虽然有将自己能力尽量保密的潜规则，以防止敌人会根据自己能力来制定对付自己的对策。但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能力心得，不是应该大力话音吗？
幸好林钰知道自己现在看的是直播，也知道“告死鸟之瞳”这个能力，科林·贝尔斯会公布出来，不然，林钰估计自己杀了这个主持人的心都有了。
视频中贝尔斯也被主持人着一番话，说的愣了下，片刻他若有兴趣的说道：“规矩？也许现在非凡者世界是比较流行这种保密的规矩，不过，我从来不认为我自己是非凡者。”
说完，贝尔斯出声问道：“你应该是新时代的人吧？”
“……是的，我的确出声于第四纪！”
贝尔斯点了点头，这个回答显然在他意料之中。
“我能理解出生于新时代人的想法，毕竟这已经不是魔法师的时代了，为了安全和某种保持神秘心态，很多人都不远意别人了解自己的能力。但是，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也不属于这个时代。”
贝尔斯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神色，摄影机也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个变化，稍微进行放大，将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完美呈现在观众眼中。
“很多人都还叫我魔法师，我也更愿意接受这个称呼，哪怕是黑魔法师也行。”
“贝尔斯先生很怀念魔法师时代？”
“当然很怀念！”
贝尔斯点了点头，语气里有些无法形容的情绪。
“我人生的前三十年处在魔法师文明最辉煌的时代中，我也有幸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见证了它在最辉煌时陨落。虽然魔法师文明确实死于自身的贪婪，但是这不妨碍我对它充满怀念！”
“……不好意思，人老了，话就有点多了，你继续问吧！”
主持人显然也被贝尔斯这一番话震了一下，沉默几秒钟，才问道：“也就是说，阁下愿意来出席这次讲座，是处于一种分享的理念？”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贝尔斯说道：“作为一个魔法师，我个人对所有能力都抱着一种研究心态，始终认为更多人加入进来，彼此交流才能让一种能力、魔法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当然，我也自己的心思，这一点我不讳言。告死鸟之瞳这种能力，我还并没有完全掌握，我感觉它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我也希望能借助学习这个能力的人，来一起完善它。”
主持人说道：“这一点奥秘研究协会已经确定帮忙了。我听说科莫林会长专门答应在奥秘研究协会论坛中开设专门的讨论板块，用于交流讨论。”
“这也正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第五十四章 死之瞳 上
访谈节目就只有短短几分钟，到这里就结束了。视屏在跳转之前，还专门提醒一下后面的视屏采用最先进的3D沉浸技术，用外设设备观看最佳。
林钰连放起身将外设眼睛戴上，并连接好自己的手环，这时，视屏也跳转到一个巨大的阶梯会议室，科林·贝尔斯就站在正前方。
处于完全浸入状态中，林钰只要转头，就可以看到整个教室里的情况。能容纳近一千人的巨大阶梯会议室，只有一百多人，三三两两的分布在会议室不同角落。
这些人身体外都散发一种蒙蒙微光，从林钰视角看去，没个人的容貌、体醒都被笼罩在微光当中，只留下一个模糊人影。
虽然人看不太清，但是说话声音和每个人发出的响动，倒是听得很清楚。林钰猜测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为了更好进行教学，才保留下了声音。
科林·贝尔斯打量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情形，语气轻快的说道：“看起来来的人比我想像中的要多一些。嗯，甚至还有几张熟面孔啊！”
会议室里传来一阵笑意，甚至还有几声口哨声。
身处在这种状态中，林钰几乎忍不住回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几眼。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是当时贝尔斯讲课时的场景，可是这一切还原的太逼真了一点。
“好了各位，我们要现在就开始吧！时间有限，奥秘研究协会只给了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对我来说这点时间刚刚够用，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贝尔斯饶有兴致的问道：“在座的各位按照现在的说法，应该都是精神侧的非凡者吧？那么，各位对现在精神侧非凡者主流划分方法怎么看？”
作为圣贤强者，贝尔斯人气和影响力在非凡者群体中毋庸置疑。他刚话一说完，立刻有人回道：“是现在这种精神神秘侧和精神元素侧，这种划分方法吗？”
贝尔斯点头道：“没错！”
能来听课的人，或者说可以主动去学习这个能力的人，最起码也是四阶及以上非凡者。
因为只有达到了这个等阶的非凡者，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可以从主观上来控制自己的能力。算是真正踏入非凡者世界。
同样，这个等阶的非凡者，没有一个人是蠢货。听到贝尔斯这么问，肯定猜到对方后面的话和这个问题又很大关系，所以，一时没有人随意开口。
说错了不要紧。但是，万一随便开口暴露了自己短处，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谈可就不太妙了。
大约过了十几秒，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才说道：“这种划分方法是经过近百年时间形成的，也许它并不太准确，但到目前为止这种划分方法应该是接受程度最高的。”
会议室里大部分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其实都和这个观点差不多，所以当这番话说出来以后，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很轻微的议论声。
说话之人这时又说道：“大家应该都还记得一年前，共和国在奥伦因海和奥伦因共和国发生的海上冲突吧？我们都应该清楚，这场冲突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两个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平方公里的小岛。”
“共和国之所以要要摆出一副强硬姿态，只不过是因为阿米莉亚联邦不满共和国在对奥伦因外交立场上的一贯软弱，我们不得不有所表示。同样，奥伦因也不过是为了平息国内激烈的文化切割浪潮，想用外力来吸引注意力。”
“两个国家高层对那两个现在已经完全由异化生物占领小岛，毫无兴趣，但是冲突就是在那里爆发了。划分方法也是一样，大家都对现在这种划分方法不太满意，但是这种划分方法，又是大家现在最能接受的方法。”
他话刚一说完，就传来了一声口哨声：“米洛维尔将军，这里可不是加洛林军事参谋会议，你想讨论军事问题，可是来错地方了！”
会议室传来一阵笑声。
林钰听到这里也琢磨出某种意味来。当时贝尔斯讲课的地址是在加洛林共和国，会议室内大部分非凡者当然也都是加洛林的非凡者。
不过，从这种气氛来看，那位军方非凡者米洛维尔将军明显不太受欢迎啊！
果然，一个暗含讥讽的话刚说完，立刻有人接上了话：“我记着这次交流会是针对精神侧非凡者的吧？将军阁下不是钢骑士吗，来这里干什么？”
大部分非凡者都是随心所欲的家伙，话题到这里，就全乱了套了。更不用说和钢骑士这个职业，几个月前发生了一个超级八卦。
“哎对了，钢骑士的进阶职业是什么？”
实诚的人哪能觉察这种带节奏高手话里的陷阱，有人老实回答道：“我记得伯恩斯阁下就是从钢骑士这个职业进阶圣贤的吧……钢骑士的进阶职业应该是铁公爵！”
“对啊！铁公爵伯恩斯阁下！四个月前在圣维纶斯特发生了一件大事，各位都应该知道吧？”
这话一出口，连正在看视频的林钰都能感觉到会议室里气氛猛然一滞，一种诡异气氛在会议室突然出现了。
——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随意议论两位圣贤强者，也不免心中没底。
虽然会议室里没人议论，但是关于铁公爵伯恩斯在第四纪97年发生的那件事，林钰也知晓，那件事是最近十年来，对整个非凡者世界都是影响巨大的一件事。
“铁公爵伯恩斯
五十五章 死之瞳 中
贝尔斯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春雷一样在每个人耳中炸响。
林钰也忍不住抬头凝神朝贝尔斯看去。
此时，林钰坐在会议室中，像是跨过时间长河，真正的身处在会议室内。
贝尔斯这时的表情没有一丝笑意，像是一丁点都没受到会议室里，刚刚和两位圣贤强者有关的八卦影响。留下的只是一份属于对真理探求的专注——心无旁骛，永远走在对世界主动认知的路上。
看到贝尔斯这幅表情，以前三个纪元的魔法师形象，一下在林钰脑海中立了起来。
也许，真正的魔法师就是这样吧！
“作为一个非凡者，我们应该永远记住一个道理，不要被偏见占据了自己的思想。”
会议室中只剩下贝尔斯平静的话语：“无论是神秘侧还是元素侧，亦或是精神侧、肉身侧、基因科技侧等等。这些所谓划分标准，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我们的能力基于自身，是先有了各种能力，才有了凭借能力形成的划分标准！”
“我好像没过，肉身侧非凡者就无法学习《告死鸟之瞳》吧？”
林钰呆了一下，他好像感觉到当时在会议室里的人，听到贝尔斯这句话时，心里的茫然和惊讶之情。
连他自己现在心里，都有些无法掩盖的震惊。
贝尔斯摇了摇头：“既然是一种可供人们学习的能力，那它必然拥有普适性，这是一个最基本的标准。也许对肉身侧非凡者来，《告死鸟之瞳》的学习难度是精神侧非凡者的一百倍，但是谁也不能明确否认肉身侧非凡者学不会。”
“……我们应该放下偏见！”
最初的震惊过后，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
具体议论内容，林钰听不太清，但从人性的角度来看，会议室里的人应该对贝尔斯的话，不是完全相信的。
不会议室里的人，就连林钰也持一种保留态度。
就像贝尔斯自己的那样，肉身侧非凡者学习《告死鸟之瞳》要比精神侧非凡者难一百倍以上。
这个结论在讲究精确的科学研究上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代表对任何可行性的研究。
但是当这种概念进入到普通人领域，就和没有没什么两样了。
非凡者本来就是一个群体很的人群，而愿意学《告死鸟之瞳》的肉身侧非凡者，会有几个人？可能三个人都不到。
这么两三个人学习，学会了和没学会有什么区别吗？
样本太少得到的调查结论，本身来就是一种偏见。
贝尔斯自然知道会议室里所有人在想些什么。不过，话题进行到这里，对他来，就已经有些超范围了。
会议室坐着的非凡者，又不是刚刚进入非凡者世界的白，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套逻辑，很难通过一番话去改变。他又不是神明！
他刚刚之所以会那些话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放下偏见能在《告死鸟之瞳》这门能力上走的更远一点而已。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贝尔斯果断终止了话题。他身后的投影亮了起来，一副占据整个投影的巨幅3D结构图出现在投影之上。
“酷！”
会议室内忍不住有韧叫出声，同时，这声音也代表了大多数饶感觉！
——简洁的线条在平面上随意又有暗含规律的铺展，通过虚实、色彩间的转换，形成一幅菱形结构图。
这幅图形毫无疑问是人工产物，充满了设计之美。
但是，林钰第一眼看到这幅图时，心里却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幅图形虽然是主观上的图形，但是代表的确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品。
图形就像一个通道，将客观存在的事物，完美还原了出来。
多看了几秒钟，林钰耳边恍惚之中，听到了声嘶哑的鸟鸣。
鸟鸣声不是荡漾在自己耳边，而是从自己心湖泛起。
有这种感觉的肯定不止林钰一个人，会议室立刻有人感叹道：
“这是……乌羽之音吧？！”
面对会议室看向自己复杂的目光，贝尔斯神色如常。作为一个圣贤强者，赞美和惊讶的目光，对他来，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没错，正是B级污染源乌羽之音！”
贝尔斯用手势控制投影，一副和开始完全一模一样的菱形3D图形，在原来图形基础上叠加上去。
“我过，我们应该放开偏见，以最独立的思维来面对这个世界。”
话过程之中，贝尔斯手势没停，转眼之间又有三幅一模一样的3D图形叠加而上。
经过四次叠加，已经完全无法看到最开始图形的样子，转而形成一种复杂的，没有具体结构的图形。
林钰看的很认真，加上作为非凡者，他接收信息和处理信息的速度本来就比普通人快的多。
同时，贝尔斯图形叠加的速度，也不是特别快。所以，林钰几乎将每一个细节都记了下来。
图形叠加到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最开始的样子。但是那种通过图形想表达而出的信息却是越来越清晰。
这时，林钰似乎看到了一双黑暗深处黄色瞳孔，黑色瞳仁的眼睛一闪而逝。
“……我们作为魔法师第一课就在讲，魔法的概念来源于龙语对于自然法则的干涉。是的，魔法文明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们和魔法师不太一样，但是魔法师认知和改造世界的经验还在。”
贝尔斯转过身，背对众人，目光在投影上看不出具体形状的图形上停留几秒钟后，才转身道：
“想一想，污染源既然能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呢？”
“……只是因为我们没找到学习的方法而已。”
贝尔斯快速挥动几个手势，投影上一瞬间闪过上百张一样的图形，所有图形都在瞬间叠加完毕。
这一刻，嘶哑的鸟鸣声，在会议室中凭空响起！
这一次，林钰听的很清楚。声音不在是那种若有若无、若存若续，像是只回响在心中，而是确确实实的出现在自己耳郑
没错，虽然林钰看到的这一切，都是通过外设眼镜看到的一场几年前的视屏，但是那种音律的震动却真真切切回荡在自己耳郑
第五十六章 死之瞳 下
投影上，上百张几何图形，在声音出现的同时，也叠加完毕。
这个时候，从视觉上已经再也看不出最开始时图形投影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诡异眼睛。
展示在投影上的眼睛大约有婴儿头颅大小，瞳孔是暗沉的黄色，而中央的瞳仁则是看不到底的深黑。像是一个随时可以吸纳看向它视线的旋涡。
这幅眼睛和林钰刚刚恍然看到的眼睛一致。
可当这只眼睛真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种深邃的寒冷笼罩林钰全身，然后这种寒冷感觉还不断往自己骨子里钻，似乎要直接渗透到灵魂当中。
“有人应该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吧？”
贝尔斯迎着会议室里各异的目光，说道：“没错，这就是乌羽之音也就是告死鸟的眼睛，同时也是它诡异能力最主要的来源。”
会议室里的众人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当结果真摆在面前时，还是有一种掩盖不住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
“它，它，怎么可能以这种形式展示出来？”
“污染源是精神生物吧！这不符合逻辑啊！”
贝尔斯面对会议室里的议论声，耸了耸肩：“我说过，大家应该放下偏见，以更理智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
“……为什么不可能以这种形式出现？”
自问一句，贝尔斯自己回答道：“污染源是什么？它只不过是一种存在于精神世界的特质而已。乌羽之音这种B级污染源算是一种生物，它们有自己独特的思维和行动方式。也正因为如此，它们自然可以被我们所观察到！”
投影仪上的眼睛正诡异面对着会议室里所有人，嘶哑鸟鸣还在回想。每一个看到这只眼睛的人，都仿佛感觉到眼睛也正盯着自己。
不断渗透到灵魂上的冰冷感觉，提醒所有人，眼前所见绝非虚幻。
“也许我们会认为污染源和我们人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嗯，无论是身体构造，还是思维方式，都在表明我们似乎无法模仿对方的能力。”
“但是，想像一下，从第一纪共治时代，最初的魔法师就能解析龙语，从而以此为依据，发展出魔法文明，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解析污染源的能力呢？”
这时，会议室里有人忍不住打断了贝尔斯的话。
“阁下，巨龙和污染源完全是两回事！”
说话人的世界观明显受到很大冲击，说话时断断续续。
“想想看……巨龙虽然和人类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类生物。但是，我是说巨龙也有骨骼，有血肉，有内脏……有这些我们人类也有的东西。
……可污染源可完全是一种精神生物啊，这些物质躯体它有吗？这两者难道有可比性吗！”
贝尔斯嘴角扯动两下，眼睛里也有些情绪流露出来……
好吧，其实他是在笑，一种讥讽神色的笑。
“为什么没有可比性？你刚刚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我们人类是物质生物，我们的生命建立在物质之上。这一点没错，谁也不能否认。但是，这也从来不妨碍我们觉醒能力、不妨碍我们探索精神世界。”
贝尔斯侧过身，用手指在投影上的污染源告死鸟眼睛上敲了敲：“乌羽之音是精神生物，但是，各位难道没有精神力吗？”
“你们这些人中，有神秘学徒、有元素侍从、有安魂师、有奥秘门徒……哦，甚至还有规律主教……各位就算是在非凡者这个群体当中，也能算是精神方面的专家了吧。污染源是精神生物，各位也有精神力啊，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和污染源之间的种族差异，甚至比我们和巨龙之间还要小一些。”
听到这个说法，不仅会议室里的人有些茫然，连林钰都有些惊讶。
林钰是见过污染源的，还和污染源交过手。也正因为如此，他可没有看出来，污染源和自己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连污染源在精神世界存在方式，都和人的精神力不尽相同。
“看来大家还都不太相信啊！”
贝尔斯笑了笑，说道：“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今天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来和大家分享这个能力学习的方法。”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那我们可以现在就可以尝试一下，看看效果。”
贝尔斯挥动一下手势，投影上的眼睛像是开始了倒放。一个个菱形3D图形不断从投影上消失，两秒钟不到，诡异的眼睛就变成了最开始的那一副菱形3D图形。
“这幅结构图应该是我们这次课程最重要的东西了。大家可以将这幅图看成一个桥梁，用它来建立起我们和乌羽之音的相似之处。”
“哦，对了！”
贝尔斯说道：“大家也不用特别纠结于这个东西的本身结构，它只是一个媒介，一个让我们能更好学习的凭据。
我们需要的是找到图形背后的东西，然后用自己的逻辑理解它，用你自己的精神能力来复刻出来。”
“一味的模仿，永远都只是一个工匠！”
说完，贝尔斯往投影旁边走了好几步，让位于会议室正中央的投影能更加直观的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OK，现在将你的视线盯着它，然后现在想像一下，你对乌羽之音一直以来的印象是什么。没有印象也不要紧，你可以想像对乌羽之音、告死鸟、B级污染源，这几个定语代表的东西，第一印象是什么。”
林钰对B级污染源乌羽之音并不了解，听到贝尔斯这么说时，林钰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在黑暗塔大厦唯一一次见到的蛇形污染源。
“乌羽之音、告死鸟、眼睛……”
名字背后的抽象概念，被林钰提取出来，然后将这种冥冥中的抽象概念嫁接到属于污染源这个大概念里面去。
这个过程中，林钰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投影上的3D图形。
贝尔斯这时的声音有些缥缈：“现在，用精神力来复刻这个图形。它只是一座桥梁，通往执掌生死奥秘的告死鸟……”
第五十七章 鸭之翼 上
林钰将投影上的图形牢牢记下来，然后闭上眼睛。
在黑暗中，林钰精神力量沿着记下来的图形结构开始描绘。
这个过程之中，林钰始终保持着对乌羽之音、告死鸟这个名字背后概念的认知。
投影上的3D几何图形并不复杂，或者说通过精神力来绘制这个图形，对于精神侧非凡者来说并不复杂。
很快，林钰便用精神力将图形完整描绘一边。
“好像……有些感觉！”
图形描绘完成，林钰恍惚中觉得自己对告死鸟的概念更清晰了一些，冥冥中似乎觉察到自己绘制的图形，指向一种清晰但现在却被隐藏起来的概念。
这种感觉就像一面镜子上落满灰尘，绘制图形的过程就是在镜子上轻轻擦拭一遍，让镜子上的灰尘减少一些。
虽然，一次擦拭让灰尘减少的不多，但是隐约之中像是看到几分灰尘下镜子折射的光亮。
“看起来有人已经有所感知了，这很好！”
贝尔斯说话的声音很轻，传入耳中只剩下浅浅细语，将声音对沉浸在精神世界的人们的影响降到最低。
“没有感知也不要紧，保持心态，继续再多尝试几遍。有感知的可以继续绘制。记住，图形只是桥梁，对于乌羽之音和告死鸟的概念，一刻也不要放松！”
贝尔斯话音刚落时，林钰精神感知就已经开始了第二次绘制。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绘制的速度几乎提升三分之一。
转瞬之间，第二遍已经绘制完毕。在绘制完毕的同时，关于告死鸟的概念也更加清晰，冥冥中的指向也离自己更近。
这一刻，林钰感觉自己就像正在竖立一座直抵云端的天梯，精神绘制的几何图形就是天梯的石阶。
每绘制一遍，自己就离云中世界更近一步。
往上看去，漫漫云端还离自己有一段令人绝望的距离，可是每绘制一遍图形带来的攀登感却实实在在。
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对林钰来说，毫无疑问是对他努力的反馈。
当一个人正在努力做某件事时，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付出没有一丝收获，距离目标的距离永远令人绝望。
可是，一旦每一次付出，都有确实可见的效果出现，哪怕前进的距离是再小的一步，对付出之人来说也是巨大的激励。
对此时的林钰来说就是如此。
尽管距离云上还有一段令人绝望的距离，但是，每一次对图形的绘制，却真实不虚的在前进。
到了这一步，林钰已经不用贝尔斯提醒。当第二遍绘制完成，第三遍绘制已经马上开始。
然后是第四遍、第五遍……
到最后，林钰的绘制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往往是上一个图形刚完成，然后念头一动，下一幅图形就已经立刻形成。
这个时候，林钰已经不用在进行思考，意念残留的本能就已经自动反应，将图形绘制出来。
林钰也不知自己到底绘制了多少幅图形，亦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甚至是图形具体的形状都已经渐渐模糊。留下来的，只剩下记忆里那种往云端不断攀登的感觉，那种对模糊概念的获得，那种对未知指向的渐渐解析。
告死鸟的形象在脑海中也越发清晰——乌黑如墨的羽翼，暗黄幽深的瞳孔，执掌生死的眸光，就这样一点点出现在林钰精神世界。
最后，它双翼张开，体型犹如雕塑，一动不动的形象就这样矗立在林钰精神世界。
此时，林钰思维蓦然一滞！
一个存在于不可知存在的眼睛红光大亮，猩红色光芒，如同最炙烈的火焰滚滚而来，然后落入存在于精神世界的告死鸟眼中。
辽远的赞颂声随之响起。
“万物在火焰中出生、也在火焰中陨落！”
“世界形成一个回环！”
“您是生的主宰，死的归宿。一切从出生到死亡，也都置于您的监管之下！”
“信仰您者，必将在火焰中重生！”
“背弃您者，亦将在火焰中沦亡！”
赞颂声中，猩红色火光以一种绝对姿态，占据告死鸟眼瞳。
它纯黑色瞳仁里，燃起一丝火苗，然后昂然生机立刻出现在告死鸟身上。
原本漆黑如墨的羽翼，此时也有红光染上，变成一种威严的黑红。
告死鸟昂首嘶叫一声，在精神世界卷起一阵波澜，然后偏头朝林钰看了过来。林钰精神感知也立刻朝它目光迎了上去。
联系这么一旦建立，无数信息就随之而来。
——生灵有了意识以来，生命的本能就是生存和繁衍，死亡也就是一切的归宿。
每一个有意识的生灵对死亡的畏惧，形成精神世界的洪流，在这种洪流中经过无数演变，就诞生了告死鸟！
它们是死亡的代行人，是死亡在生灵意识中的表象。
而现在……
林钰对告死鸟传递出一缕信息，告死鸟眼中的火焰立刻燃烧起来，然后它偏头望了林钰所在位置一眼，立刻振翅而起，朝林钰飞了过来。
依靠在床上的林钰，感觉肩膀微微一沉。房间中无数黑色雾气滚滚涌动，骤然形成一只足球大小的黑色乌鸦。
它暗红色羽翼上似乎有火焰流淌，眼睛深处浮起一张张恐惧的面容，这些面孔都在它眼睛深处瞳孔之中的火焰里燃烧。然后不断消失又浮现，永不停歇。
这一切形象并不是林钰看到的，而是自然出现在林钰脑海中。
在林钰精神感知里，他肩膀上的告死鸟，是一个完全由恐惧和死亡概念组成的生物，和整个世界所有的死亡相关。
而自己借助火焰和这只死亡之鸟建立联系。
通过这种联系，自己精神感知范围里，所有正在发生的死亡概念，都冥冥中被自己所觉察。
不，不仅仅如此！
林钰思维一动，肩膀上的告死鸟立刻凭空消散开来，化成一团暗红色雾气，然后朝自己背后凝聚而去。
这个过程之中，林钰精神力量不断为其提供变化所需能量的来源。在精神力孕育下，暗红色雾气不断翻滚，然后直接轰然爆炸。
爆炸当中，一道翼展约五米的暗红色虚幻翅膀就这样从林钰背后显化而出。
与此同时，林钰精神感知也瞬间爆炸性增长！
第五十八章 鸦之翼 下
背后暗红色羽翼轻轻煽动两下，精神世界以林钰为核心，立刻泛起一阵波纹，朝远方扩展开来。
林钰精神感知顺着波纹一起朝外延伸，一瞬间就覆盖了整个伊阳市，感知距离达到恐怖的五十公里。
要知道，现在这种五十公里的感知范围，可不是借助情绪洪流进行跳变达到的，而是和以往直线扩张的精神告知相同，感知范围提升的何止一倍！
当然，维持这么庞大面积的精神感知，不仅仅是靠林钰本身的精神力量，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身后暗红色羽翼。
羽翼煽动，不断汇集整个精神世界和死亡有关的信息，这些信息林钰可以随意调用。
与此同时，因为经过羽翼的转化，庞大的信息流不用再进行可以屏蔽，就可以随意处理，也留给林钰更多的反应空间。
在调用信息的过程中，庞大的信息正好为林钰精神感知扩张提供了一条高数公路，正是沿着信息和羽翼的交流，林钰才能将感知距离铺展的如此之远。
对林钰来说，精神感知好比自己的眼睛，以前的情绪感知发好比用望远镜来进行观察，得到的只是自己想看到的一片距离。而此时，羽翼则为林钰精神感知安装上了一个雷达，五十公里以内，所有地方的观察毫无死角。
二者相比之下，情绪观察法更加直观，精神感知从情绪洪流中离开以后，还可以真切看到物质世界的信息。
通过羽翼观察，则角度更加宽阔，可是因为羽翼是信息中转站的缘故，在某一片区域的精确程度上，特别是对物质世界的观察上，比情绪观察法有所不如。
当然，背后虚幻且流淌着岩浆的暗红色羽翼，肯定还有很多其它用法，等林钰去开发。
比如，林钰精神感知在羽翼收集的无数信息当中，不仅发现了和死亡概念有关的信息，隐约之间还感受到无数生灵变化的情绪。
而无数变化的情绪，和死亡的概念，又有一些相互吸引之处，二者在某种特殊条件下，像是可以完美融合起来。
——这一切，应该都和那个诡异巨眼有关。
林钰将刚刚在自己耳边响起的祈祷声琢磨一会，又联想到当告死鸟最开始被自己绘制出来，虽然外形栩栩如生，但其本质上只是对告死鸟的临摹，在重天而降的红光，落入告死鸟眼中之后，才发生了后面的一切事情。
这种情况很明显表明，别人就算成功在精神世界中绘制出告死鸟，也不会发生自己这样的异变。
想到这，林钰立刻散去自己背后的羽翼，红光涌动之中，重新变成虚幻的暗红色乌鸦落在肩上。
林钰用精神感知在自己肩头的乌鸦上绕了一圈，发现保持在乌鸦形态，虽然没有羽翼带来的种种神奇之处，但精神力消耗也大为降低，保持乌鸦状态，以现在精神力来说，甚至可以维持三个小时以上。
观察片刻，林钰就没再去管乌鸦了，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贝尔斯的课程之中。
刚刚林钰试验自己能力时，并没有暂停视屏，而是一直留下一部分注意力继续关注。
正好刚刚也是会议室里所有人试验能力的关键时刻，贝尔斯只是安静站在一侧，看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没有开口。
当林钰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会议室中，他仔细观察了一番会议室里的情况。
因为会议室里所有人面容都经过处理，每个人脸上的具体表情，林钰看不清楚，但是结合每个人不动的动作，和动作幅度，还是可以猜到一些东西。
比如，现在会议室里上百人中，最大一部分，大约五十人左右，都坐在原地，身体几乎一动不动，完全沉浸在精神世界。
结合自己情况，林钰猜测这些人应该正在精神空间当中一遍遍绘制图形，顾不上其它。
剩下的人，一大部分，已经从精神世界反应过来。有的整合自己身边的人小声低语，有的则迫不及待的打开手环，通过手环来和外界交流，有的则是朝会议室正前方的贝尔斯看了过去。
最后的几个人则已经完全沉浸在精神世界当中，他们身体不由自主的做出些下意思动作，或激动，或沉吟，这些人应该是已经对这个能力做到了初步应用。
看到这一幕，林钰也有点感慨，这个世界的强者果然还是有很多的。
不说现在会议室清醒过来的人群中，可能就有相当一部分人完全搞清楚了的整个内涵，就是现在还正在探索能力的几个人都是精英。
如果没有诡异巨瞳的帮助，林钰猜测自己现在最多也就刚刚将告死鸟通过图形绘制出来，正精神世界探索它的用法，而不是现在以一种稍显超然的姿态注视这一切。
大约五分钟左右，越来越多的人睁开了眼睛，会议室里气氛也逐渐热闹了起来，现在距离林钰最开始闭上眼画图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距离他打开视频则过去了一小时五十分，也就是说视频只剩下十分钟了。
贝尔斯重新走到会议室前方正中央，然后静静的站在原地。
但是，会议室里的一切杂音却立刻消失，像是有一种无声的力量，将每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都给封上了。
林钰也同样如此。
细究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会议室里所有人带来的震撼，让他们再面对贝尔斯下意识升起了敬畏之心。
就算刚刚因为自身原因一无所获之人，面对会议室海啸一般的沉默浪潮，也紧紧闭上了嘴巴。
贝尔斯面对这一切，神色如常：“看起来大家像是都有所收获！”
“这很好！”
有人突然出声问道：“阁下，这门能力该如何运用呢？”
贝尔斯环顾整个会议室一眼，开口道：“这不是一门直接应用的能力，至少现在不是。它只是一座桥梁，一座通往告死鸟所代表的意象的桥梁。”
“我的应用方法肯定不适合你们，想要运用这门能力，需要你们根据你们自己能力去开发。”
“当好。”
说道这，贝尔斯笑了笑：“我也希望你们能将这座桥梁架起，让它连接更多的地方。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次课程到这里就结束了！”
贝尔斯说完，视屏闪动两下，就彻底暗了下来，也表示林钰彻底看完了整个视屏。
第五十九章 嫌疑人
第二天早上林钰起来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12点。
昨天晚上林钰将贝尔斯视屏又反复的观看两边，并且测试能力一直测试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今天是周末，现在这个时间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小姨宁婉作为律所合伙人，老板之一，一般没有周末休息的概念。宁霜学校社团有活动，一大早就跑去学校参加活动。而宁雪则是和几个朋友约好出去逛街，现在也不在家中。
等宁蓝给自己做午饭的时候，林钰抽时间上联合调查组公共频道看了一眼，了解一下昨天遭遇精神污染的酷乐公司王铁江事件处理后续情况。
一进入公共频道，醒目鲜红的通缉标志就置顶在公共频道正上方——所有成员，一旦发现酷乐公司技术部副总监孙静月踪迹请立即上报指挥部！
还真有发现！
林钰立刻点了进去，率先出现的是通缉人孙静月的3D人物形象，和她的各种身份信息。
从图像来看，孙静月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长发披肩，气质成熟，整个人有一种浓厚知性气质，算是一个成熟的美人。
林钰将所有通缉信息内容全看一遍，才明白联合调查组通缉对方的原因。
在黑暗塔大厦事件刚发生，伊阳警方就和西京市那边取得了联系，请西京市警方调查和黑暗塔乐园设计公司进行联合设计的那家西京市设计公司。
据黑暗塔乐园设计公司卫女士所说，她们公司因为实力有限，为了中标只能联合一家西京市设计公司，进行合作。
黑暗塔事件发生后，警方已经大规模进驻卫女士公司，进行全面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卫女士公司的确和整个事件没有太大关系。也正因为如此，西京市的设计公司，就成了一个十分重点的目标。
林钰在公共频道就看到伊阳警方也派人去了西京市，和西京警方一同调查。
根据公共频道放的的调查结果来说，当时和卫女士公司进行联合招标的西京市设计公司已经于半年前宣布破产。同样也因为破产缘故，西京市的这家公司嫌疑就更大了。
伊阳警方也通过西京市那边，得到了这家公司的完整高层管理人员名单，其中就有孙静月这个名字。
昨天，警方去酷乐公司调查，作为宋铁江直属领导孙静月也理所当然进入警方视线，两方信息一比对，孙静月的嫌疑无限增加。
想一想，一个设计公司人员，突然跑到一家游戏公司任职，做的还是技术工作……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更让人怀疑的是，警方调查显示，孙静月已经于几天前正式从酷乐公司离职。而且她离职的天，正好是黑暗塔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一天。
种种巧合都凑到一起，这个孙静月几乎可以肯定和这次事件有关联。
现在联合调查组已经分出相当大一部分精力，来全力缉拿孙静月。
同时，也在公共频道公布了这个消息，让协会和历史研究院一起参与进来。
看到这，林钰倒还真有点震惊。
他看了眼通缉信息的发布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当时他还正沉浸在贝尔斯课程当中，没想到警方那边的调查，有了这么大的进展。
从黑暗塔大厦复杂的事件中，找到了一个嫌疑人，算是调查取得了重大突破。
以孙静月身份来看，她肯定知道不少东西，一旦抓住了她，联合调查组就有了顺藤摸瓜的本钱。
将通缉信息看了一遍，林钰又快速把公共频道所有信息都过了一遍，才吃起宁蓝为他准备好的午饭。
今天下午，林钰打算出去好好训练一下自己昨天晚上新学会的能力——告死鸟之翼。希望发挥出这个能力更多的作用。
今天看到联合调查组公共频道的信息以后，这个想法就强烈了。
林钰有一种很强的预感，随着联合调查组的调查深入，肯定会从这个叫孙静月的女子身上调查出更多的信息，到时候，也许会牵扯出一些令人无法预料的事。
这个时候，个人实力就相当重要。
“——也许，告死鸟之翼和原本的情绪、火焰之力结合到一起的时候，就是我踏入七阶非凡者的契机！”
想到这，林钰两口就将手中面包吃完，喝光营养液，对宁蓝说道：“宁蓝，我下午有事出去一趟。晚上要是回来晚了，小姨问起的话，你就说我出去办事了。”
宁蓝往一侧让了让，说道：“我明白了，林钰先生！”
林钰对她点点头，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将已经维修好的低空巡游者飞行滑板带上，匆匆出门。
虽然是第一次使用飞行滑板，但是以前的林钰可是飞行滑板的忠实爱好者，记忆里关于飞行滑板的内容很多。
林钰熟练的通过手环连接上飞行滑板，启动电源，飞行滑板引擎蓝光亮起，表示飞行滑板系统自检完成，准备完毕。林钰踩上去是，从飞行滑板上传来一阵轻微吸引力，借助这股力量，保持住身体平衡，然后在用手环启动斥力引擎。
飞行滑板底部，蜂鸣声响起，滑板平稳的从地面悬浮升空。
当飞行滑板高度上升到十米左右以后，尾部动力引擎喷出一股蓝色尾焰，滑板立刻朝前方飞行而去。
汇入低空交通层，飞行滑板保持在每小时四十公里时速，穿行在一栋栋摩天大楼之间。
林钰没开启飞行滑板挡风能量护罩。高速飞行产生的逆风，从林钰正面吹来。在稳定系统加持下，飞行滑板依旧平稳的在空中飞行。
身侧一栋栋几百米高楼，将距离地面十几米的低空交通层阳光完全遮挡。
这个时候，虽然是正午，但是身处低空交通层，所感受到的光线和傍晚没什么两样。
低空交通层可以说是离地表最近的位置。
林钰今天目的地是银台区银台山，从家里到银台山，几乎要穿过整个银台区。
刚开始在银台区离市中心比较近的位置还没什么，可当路程走到一半，已经进入伊阳市郊以后，周围环境就大变样了。
第六十章 关系 上
此时林钰所处的低空交通层，已经人流非常稀少，经常他前后几十米之内都看不到一个人。
地面道路也不像市中心那样随时有清洁机器人养护，干净整洁，变的十分老旧脏乱。地面上观赏性绿植几乎也见不到一颗。
大厦位于底部的墙壁上因为缺少光亮，和潮湿缘故，苔藓植物已经将据地面很近的墙壁完全包裹起来。
地面上散落着些从高空断裂的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的广告牌，各种铁支架，凌乱无序，随意散落。
一眼看去，甚至有些蒸汽朋克色彩。
从十米高空的低空交通层飞过，林钰甚至还能偶尔看到地面上大楼转角以及小巷子里，隐约出现的人影一闪而逝，就像在下水道跑过的老鼠。
这些人听到林钰飞行滑板声音，有的头也不敢抬，惊慌的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快速消失在巷子当中。
有的则抬起头，看到林钰以后，伸出中指，露出一个狰狞笑容。
除了这些，在眼睛看不到的角落还能听到隐约的惨叫声、呻吟声，以及电磁步枪开枪发出的沉闷电流音。
这一切的景象和以往林钰看到的伊阳毫不相同，但伊阳也确实有阴暗的一面。
在几个城郊区不见阳光的地面，因为城市天网覆盖不到，管理难度过高和楼层废弃等原因，伊阳市在这些地方可以说是鞭长莫及，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黑帮火拼，违禁精神药物交易，电子、机械违规改装市场，火药、电磁武器市场等等，在这里都能看到踪迹。
不过，这些和飞行在十米以上高空的林钰倒没什么关系。就算林钰没有非凡能力，地面上的冲突也威胁不到他。
低空交通层也偶尔会有防爆智能警用机器人巡逻经过，保证交通层基本秩序。
伊阳市可能懒得管一些区域的地面情况，但是作为城市动脉的交通层，却一定要保证安全和通畅。
十米高的低空交通层和地面全完就是两个世界。
在这些地方林钰没有停留，以正常速度从高空掠过，只是偶尔对地面投去片刻视线。
地面上的人和物都只留下一个模糊身影……
“咦，这是？”
飞行滑板在掠过一栋七十米左右的大楼时，一道身影从大楼角落快速闪了过去，对方暗红色齐耳短发，在几束阳光下非常显眼。
这里已经接近银台山富人区，治安反应开始逐渐变好，至少下水道里的老鼠少了很多，所以林钰才能准确看到一闪而逝的人影。
林钰记忆中有关于对方的模糊印象，也就是说林钰认识对方。
精神侧非凡者就是有这点好处，对大脑的利用，比普通人强太多了。短短一秒钟内，林钰就找到和记忆和刚刚闪过的人影对应的信息。
——许白薇，伊阳城市综合学院共同体初等现代史老师，自己上过她的几次课。
“许老师为什会来这种地方？”
林钰飞行滑板速度下意识稍稍降低，朝许白薇消失处看了一眼，但是对方身影早就消失在大楼拐角处。
这里已经是银台区接近郊外的地方，不远处的银台山已经可以看到全貌，距离林钰位置不到两公里。
周围大楼高度也都开始降低，刚刚许白薇消失处的那栋七十米左右大楼，算是附近最高的大楼。越过这片建筑老旧且混乱的区域，不远处已经可以清晰看到一栋栋隐藏在银台山里的别墅。
林钰在原地稍微停留片刻，不过他倒没有上前探查一番的打算。
虽然许白薇出现在这里让人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许白薇要是住的起银台区的别墅群，不可能连一辆车都买不起。
同时，天上的浮空磁轨，隔几分钟就飞过一班。
而且许白薇刚刚消失的速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人能跑出来的速度，倒像是身上穿戴了外骨骼才能达到刚刚那种瞬间爆发速度。
飞行滑板在原地滞留了三秒钟，林钰就继续朝自己目标飞去，将心理一点小小疑惑抛在脑后。
也许许白薇的真正身份和她表现出来的历史老师不一致，但林钰对许白薇真正的身份并不好奇。
说起来他也只上过许白薇两次课，相互之间连认识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见过面的陌生人而已。
要是以前林钰可能还会有些好奇，可能会用精神感知观察一番。但现在林钰整个人主要注意力全都在如何测试能力上，这点小事在他心里也就一晃而过，便立刻朝银台山飞去。
…………
“……我去！”
中年男子偶然抬头，看到自己对面十米远，一道人影瞬间从两栋大楼之间的巷子中掠了过去，极快的速度几乎拉出一道残影，嘴里忍不住惊叫一声。
他这一叫，嘴里叼着的香烟立刻掉到了地上，落在刚刚交易完成他还没来的急拿稳就先掉在地上的电磁手枪上。
和中年男子面对面，背对着巷子的光头男子，看到对方将枪掉在地上，连忙飞快从地上捡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才低骂道：
“你他妈的见到鬼了！”
“不是……那应该不是鬼吧？”
中年男子还沉浸在刚刚掠过的人影上，现在他大脑还处以一种震惊当中，不过已经开始工作，于是下意识回答了这么一句。
心里却还在想：“……怎么，好像身上还带着电啊！”
光头男子见对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他倒不是怕鬼，而是害怕自己这笔交易被电子警察发现了，那就麻烦了。
他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偶尔从低空交通层掠过一个人影，还因为角度原因，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声音，对方也是一样。
看到这，光头男子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反正交易也已经完成，他将电磁手枪塞到对方怀里，说道：
“货你也看了，没事老子就先撤了，这里不易久留。看在老刘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这玩意不要在又监控的地方用！”
说完，光头男子就立刻转身离开，消失在巷子里，只剩下抱着枪站在原地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呆滞几秒，反应过来立刻朝巷子外跑去。可是外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他刚刚看到的人影。
第六十一章 关系 下
许白薇速度极快的从地面一掠而过，就算遇到障碍物，她的速度也丝毫未减。
她脚下微微发力，源于风暴守卫职业对元素的控制力，大量混乱风雷元素在在她脚下汇集。
“砰！”
空气中响起一声闷爆，借助元素冲击力，许白薇跃起三米多高度，在一块挡住路的废弃广告牌上轻轻一点，用于借力，然后直接越过超过五米距离的废弃广告牌，落在对面。
许白薇踩过的广告牌落脚处，在大量电荷和风力冲击下，留下一小块焦黑痕迹。如果有人用手摸，还能感觉到轻微电流从广告牌铁架上流过。
掠过广告牌，许白薇快速闪进一栋在周围建筑中毫不起眼的七十米高大楼。许白薇进去的这栋大楼由于年久失修外墙早已脱落，墙壁上的玻璃也大部分都是碎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站在乞丐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乞丐。
这样的大楼，早就无法达到继续安全使用的标准，已经废弃在这里。大楼内部也没了管理人员，地上到处都是脱落的墙壁粉尘，灰尘，偶尔还能看到角落已经冒出的一两株植物。
许白薇顺着大楼楼梯快速朝楼上跑了上去。但越往上走，周围的环境和底层相比，倒是越发整洁。
墙壁虽然已经脱落完毕，露出了内部的砖红色，但是地上却收拾的干干静静，有一种颇为简约的风格。
当许白薇走到二十层左右，无论是墙壁还是地上有已经明显可以看到人工装饰的痕迹。
墙壁上被刷上暗色油漆，既保留原来的砖红色，又不让墙壁显得太廉价，地面则铺上一层实木地板。
很明显这栋外表已经废弃的大楼里面，还一直有很多人存在，不然不会将内部装饰的这么整洁。
果然，当许白薇又朝上走了两层以后，楼梯一侧墙壁上有深色灯光投影组成一行艺术字——极客电子机械爱好者协会！
听到脚步，门口站着的两个正在说话的年轻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回过头，立刻看到从楼梯走上来的许白薇。
“哎，你找谁？”
许白薇看了两人一眼：“孙梦阳在不在？”
面前女子稍显冷意的语气，门口两人都没觉察到，或者说脑子里少了根弦。
对刘梦阳这个名字，两人呆了下，其中一个人反应的比较快。
“呃，你是说我们社长吧？”
见许白薇没有回应，开口男子也没在意，而是问道：“在是在，不过美女你和我们社长约过没有？还有，我们这可不是什么人能随便进……”
“让开！”
“哎，你！”
见许白薇二话不说就直接往里面闯，两人下意识就要上前阻拦，可是许白薇眸光冷冽的看了两人一眼，让两人下意识停在原地。
就像是有一股微弱电流从两人身上过了一遍，使得两人只能看着许白薇走了进去。
等许白薇快要消失在两人眼中，其中一个人才反应过来。
“哎，你不能进去！”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许白薇追了过去。
许白薇哪里会理会身后的两个家伙。她脚步不停，以比正常人跑步还要快的速度穿过走廊，直接走到一个宽阔大厅。
此刻，大厅中有二十几个人，正围着一具两米高的智能机器人，正相互在激烈讨论，偶尔还有人挥动手臂加强一下自己语气。
许白薇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眼而过，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孙梦阳！”
骤然出声，将讨论人一下打断，所有人下意识看了过来。当看到一身利落衣着的许白薇，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呆滞。
然后片刻，立刻有人朝许白薇叫的人看了过去。
人群中央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休闲衬衣的男子眉头微蹙，疑惑问道：“你是？”
许白薇眼睛一眯：“孙静月是不是在这里？”
当孙静月这几个字一出，孙梦阳脸色骤变，立刻沉声反问道：“你是谁？”
说完，他还立刻朝身边一个高壮男子隐晦的使了个眼色。
这一切都落在许白薇眼中，看着高壮男子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许白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明显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位于大厅后面的楼梯上突然走下来一个女子，看到这种情况，女子开口道：“梦阳，这位是我熟人，让你的人让开！”
孙梦阳脸色一凝：“姐，可是……”
正朝许白薇走来的高壮男子这时也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朝孙梦阳露出一个询问神色。
孙梦阳脸色难看的示意他先回来。
大厅里其他人，明显被眼前这种奇怪的状况弄的有点糊涂了，视线好奇的在许白薇、孙梦阳、孙静月几人身上打转。
不过，孙梦阳在这里威望明显很高，所有人这时都保持安静，没有开口说话。连追着许白薇进来的两人，在门口看到这种情况，也二话没说，脸色紧张又难看的退了出去。
孙静月站在楼梯口未动，沉默片刻说道：“……我们上去说吧！”
许白薇冷哼一声，没有多说，朝孙静月走去，站在房间中央的人下立刻为许白薇让开一条路。
等许白薇和孙静月消失在楼梯口，孙梦阳才对其他人说道：“今天改装讨论就到这里，后面没完成的我们下次再说。”
说完，孙梦阳也没去看其他人反应，带着高壮男子大步朝楼上走去。
孙静月带着许白薇在楼上走了片刻，推开一个摆放简介的房间，一边示意许白薇进来，一边说道：“我还真没想到第一个来这里的人，竟然会是你？”
许白薇语气嘲弄的说道：“怎么，你想在这里第一个见到的，是警方的机动装甲部队还是协会或研究院的人？”
她目光在房间内打量一圈，嗤笑道：“我现在是不是看到我们的侍女小姐最落魄的时候了？会不会杀我灭口？”
孙静月脸上闪过一丝晕红，沉声道：“你过来，不会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吧？”
许白薇猛然转过身，上前一步，目光紧紧和孙静月对视。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紫色光芒，空气里也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我来是想问，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第六十二章 箴言
许白薇和孙静月两人现在距离不过一米之遥，她在孙静月黝黑的瞳眸中可以情绪的看到自己冷冽的表情。
“侍女阁下！”
许白薇在这四个字上加重语气，缓慢却重若千钧的说道：
“我们和你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们不想管你们教会在伊阳有什么手段，想干什么，但是如果贵方牵连到我们，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许白薇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孙静月心里自然怒急。以前面对孙静月她可还是有些心里上的优势的。
可现在，一个自己以前根本看不上的人却三番五次来嘲讽自己，哪怕现在孙静月还处于通缉当中，以后可能还要借助许白薇被后的人来摆脱通缉，离开伊阳，但她也有点忍不了了。
“怎么，通灵教会这么急就想和我们划清干系？”
许白薇当即打断对方：“我们和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孙静月后退一步，和许白薇之间稍微拉开一些距离，闻言说道：“刚刚许小姐还说和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现在这么一会就变成没有任何关系了么？”
许白薇微微眯了下眼睛，空气中电流声跳动的更加激烈，孙静月似乎感觉到一层电网朝她当头罩了下来。
如果不躲的话，就算自己不会受重伤，也会被许白薇弄的狼狈不堪，估计这一幕也是许白薇想见到的场景。
想到这，孙静月心里叹息一声，还是研究会里动作太急了点，露出了破绽被伊阳官方力量抓住了把柄，引发了一系列后果。这种严重后果，也导致一直和研究会保持暗中合作的通灵教会很不满意，才有了这次许白薇的兴师问罪。
心里这么想，孙静月面对许白薇的攻击，动作却不慢。她双手十指合拢，做出一副庄严又优雅的祈祷姿势，肃穆说道：“真空不存在任何物质，此为真理！我宣布，此地为真空！”
话音落下，遍布整个房间的物理法则仿佛一瞬间都活了过来，在一种恢弘伟力驱动下，按照一种主观意志开始运行。
孙静月和许白薇两人之间存在的一小片区域中，空气包含其中所有物质在一瞬间全部自然消失，整个区域成为了物理学概念上绝对真空。
这片真空区域只局限在许白薇驱使的电流朝孙静月冲击而来的途中，而且时间也只有非常短的一瞬，甚至都不到一毫秒。
不过，这么点时间也足够了。
绝对真空之下，孙静月法则元素所形成的电流，悄无声息的湮灭在其中，没能对孙静月形成一丝伤害。
“真理箴言……你疯了！”
许白薇脸色大变，神色十分难以置信，仔细去看还能看到她眼眸深处的恐惧神色。
“疯了，你们所有人都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真理正教会的哲人王后天就要抵达伊阳，你现在这个时候用真理箴言，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孙静月也是眼睛微缩，其实在她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现在看到许白薇如此反应，加上许白薇说的话，心里更是有些忐忑。
不过对从小家境优渥，非凡者之路也顺风顺水的孙静月来说，就算心里认识到自己错了，表面上也不会低头，更不用说要低头的人还是许白薇。
“我都不怕真理正教会的人，没想到你倒是先怕了！”
许白薇可没有孙静月那种强撑到死的性格，真理正教会这五个字，对每一个非凡者来说都是一座大山，那位三位哲人王则是站在山顶的神明。
这时候，许白薇好像感觉到有一双不带任何表情的眼眸在自己看不见，感觉不到的地方，正冷冷看着自己，以一种看蚂蚁一样的目光。
孙静月见许白薇这幅样子，也被对方弄的有点心态不安。
真理箴言这门能力，在她所在派系中虽然是一门强大，且所有人都必须掌握的能力，但是不到紧急关头，却没有任何人敢随意用出来。
这种明明是自家传承的能力却没人敢用，对孙静月这些人来说，当时是一种憋屈和耻辱，但是却从来没人感抱怨。
原因无它，只因为真理正教会而已。
看到许白薇脸色极为不安，孙静月突然觉得自己和对方刚刚的一点小冲突突然不算什么了。
现在无论是对她还是许白薇，亦或是两人身后的势力来说，都面临伊阳官方以及真理正教会的高压，现在不管孙静月愿不愿意承认，双方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任何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被牵连出来，也是毫无疑问的事。
现在这个时候搞内讧，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孙静月沉默几秒，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许小姐，真理箴言在法则领域留下的痕迹，最多只会存在三个小时，到今天晚上就会完全消失。后天无论是谁来，都发现不了任何痕迹。”
许白薇深呼吸一口气，也是调节一下心里的情绪。
虽然孙静月态度上已经流露出和解的姿态，但是一想到对方瞒着自己这边在伊阳恣意妄为，在黑暗塔大厦那边搞出了天大的乱子，让伊阳市拿出一种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幕后黑手的态度。
加上刚刚孙静月又疯了一样，在这种关键时刻不管不顾的使用真理箴言，这种种行为加在一起，让她服软态度显的十分可笑。
许白薇冷声道：“既然你们神秘研究会不远和我们分享你们在伊阳的行动，那么，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孙静月脸色一变：“这是万先生的意思吗？”
许白薇冷笑道：“我会说服他的！”
说完，许白薇没给孙静月反应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教会不会和这种疯狂的人在一条道上走下去，免得以后被人找上门来牵连到了自己这边，对方家大业大不在乎，他们小门小户的却没有面对伊阳和真理正教会的底气。
“许小姐，请等一下！”
孙静月立刻出声挽留，可是，这时，空气中一道清朗的话语从两人不知道的地方，传了过来。
“看来阁下让我提前过来还真是来对了……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两只臭水沟里的水老鼠啊！”
孙静月闻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脸上神色也要比刚刚许白薇脸上表情要夸张上百倍。
她竭力保持的优雅、知性气质，就像阳光下的白雪，顷刻之间消失无踪。只剩下恐惧，完全塞满了她身体每一个角落。
“……规律主教，贝都因！”
“完了！”
还没出门的许白薇，这时，也闭眼呻吟一声。
“真理正教会，规律主教，贝都因·莫尔萨斯都！”
刚到家！
今天时间不够了，请天假！
第六十三章 物与理 I
银台山某个山脚。
林钰现在所处位置在银台山也是个偏僻地方，周围百米之类，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作为伊阳的城市绿肺，银台山面积广阔，有三条支脉，东西纵深约80公里。西侧位置从伊阳西部一直延伸到位于伊阳主城区西侧的卫星城宁西城。
整个银台山伊阳市政府一直在花大价钱养护，所以生态环境保持在第三纪，从未被法则污染的状态，也是伊阳市民周末郊游最大去处之一。
林钰为了找到这个安静位置，只能绕过正常道路，往银台山深处深入了一公里以上。
此时，在树林中一块小空地上，深沉、华丽、颜色内敛的暗红色虚幻羽翼在林钰背后展开。
在从树林缝隙洒落阳光照射下，整个羽翼外部层层叠叠，将羽翼周围光线全部扭曲，形成一个光陆怪离的区域。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这幅场景，第一个联想到的肯定是从深渊中降临的恶魔。
正是因为羽翼伸展出来的场景有点夸张，所以，林钰才会在银台山找一个偏僻无人也没有城市天网覆盖到的地方，来验证自己的能力。
要是这一幕被普通人看到，或者被城市天网拍到，怕是又要引起一场风波了。
羽翼张开，林钰控制羽翼拍动两下，这种摆动自然没有一丝风力，让林钰能够脱离地面腾空而起，但是却有大量信息在羽翼摆动的瞬间朝朝林钰这里汇聚。
这种信息是关于死亡和生灵激烈变化的情绪。同时，林钰精神感知也借助庞大的信息流，完全展开。
因为是在试验羽翼具体能力，所以林钰没有一味追求精神感知的距离，只将感知范围保持在以自己为中心，一公里之内，转而专注处理起和羽翼进行交互的大量信息来。
这时林钰背后的羽翼就像一个信息通道，无数庞大的信息汇总到其中，但很快又被羽翼给梳理交换出去。
这个过程中，如果林钰有需要，就随时可以详细查阅其中一部分信息。
当然，羽翼远远不只这一个功能。
随着林钰对羽翼运用越发熟练，他的精神感知也在羽翼加持下，对有关“死亡”信息了解的越发深入。
背后羽翼本身就来源于告死鸟之瞳，这个模仿告死鸟的能力。
贝尔斯在视屏中就明确说过，这个能力只是一种通往告死鸟能力的桥梁，用这个能力能得到什么结果，完全取决于使用者自身的理解和运用。
林钰就感觉到随着对羽翼保持时间越久，他离死的亡本质就越近。
关于对火焰的掌控这时也开始剧烈起来。一边死亡的冰冷，一边是火焰的躁动，两者似乎有相互融合的趋势。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二者之间虽然距离越来越近，但是真要融合在一起，似乎还力有不济。
林钰估计，现在应该还是欠缺些时机。
只要将死亡与火焰这两方面的能力完美结合在一起，就可以形成属于他自己的能力大厦。
任何非凡者要想成就圣贤，能力大厦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对于所有非凡者来说，能力大厦就是将自己所有觉醒的能力，进行整合，使得所有能力形成逻辑上闭环，达到自身的完美无缺。
然后，利用这种完美无缺的能力，在整个世界留下痕迹。或者说是得到世界法则的认可。
到那个时候，非凡者就可以以自身为根基，撬动整个世界的某一部分力量，来进行攻伐、防御等等。
能做到这一步的非凡者，便是圣贤强者。
虽然没能做到将自己现在能力进行初步融合，但是林钰也不失望，现在的结果比他在学习告死鸟之瞳之前预想的结果要好的多。
不仅使自己精神力和感知范围大幅增长，而且还通过告死鸟之瞳这个能力，形成了现在的羽翼。通过羽翼，又反过来可以掌握一部分和死亡有关的能力。
比如说……
林钰意念一动，在他周围空中，似乎有黑红色波纹一闪而过，如同水波，在空中泛起一阵涟漪，然后朝四周扩张开来。
波纹闪过后，林钰身侧一切初看像是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仔细去看，就可以发现，波纹闪过的地方，无论是草木还是任何植物，都被笼罩上一丝淡淡的黑红色雾气。
原本就已经略显枯黄的草木，在波纹闪过以后，随着时间推移吗，枯萎的迹象越发严重。不到一会时间，树木上还残留的一片片略带绿意的叶子，就已经完全枯萎，然后落在地上……
刚刚一瞬间，林钰通过羽翼，将大量有关死亡和他本身掌握的信息，给提取出来，然后将这些信息抽象转化成一种能量，笼罩在自己周围。
受到这种能量影响，林钰周围的所有植物，将体内生机大量挥霍，然后立刻死亡。
这种影响虽然初期看不出什么，但是林钰可以一直保持在自己周围，在战斗中也是如此。
如果是林钰和敌人交战，初期这种影响可能还看不出什么，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火焰的力量会加速对方身体变化，导致其生机不断流失，然后越战越弱。
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而且，因为非凡者本身就因为随着能力使用，会影响自身状态，所以这种对生机的摧残，很难一开始就会被发现。一旦发现，想要挽回，恐怕也已经迟了。
“……这和领域有点类似啊！”
这种能力是一种范围能力，看起来就像圣贤强者才独有的领域能力。就是威力弱了许多。
“嗯，就叫诅咒力场好了。”
随便起了个名字，林钰精神力现在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他放弃对羽翼的维持，准备休息片刻在继续研究。
正当林钰在原地拿出手环边浏览信息边休息时，一股隐晦的波动突然从不远处穿来。
因为距离较远和林钰没有张开精神感知缘故，这股波动对林钰来说很轻微。
但是目标存在方式却很清晰和独特。在整个精神和物质世界，都留下了确切无疑且极有辨识度的痕迹。
“这是？”
第六十四章 物与理 II
林钰停下翻动手环屏幕动作，抬起头，朝东北方看去。
银台山茂密树木遮挡住林钰视线，通过缝隙，只能隐约看到山下远处伊阳的城市天际线。波动传来的位置，应该就是在那个方向。
“这距离……应该离我这里五公里左右。”
仔细观察几眼，林钰目光突然一凝。
“按位置来看，好像离我遇到许白薇的地方不远……这难道和她有什么关系？”
琢磨几秒，林钰重新张开背后羽翼，准备去探查一番。
他倒不是真的为了确认这股异常波动是否真和许白薇有关，而是纯粹对波动表现出的状态感到好奇。
虽然刚刚的波动只有短短一瞬间，但是它留下的痕迹，现在都还存在于精神世界，而且痕迹依旧很清晰独特。
按照林钰的经验来看，精神力运用方法应该是越隐蔽越好。
只有运用方法隐蔽，才能在庞大且无序的精神世界藏匿行迹，才能以更好的角度来观察一切。在战斗中，隐蔽同时也意味能先发制人，抢占优势。
所以，林钰才觉得将精神感知隐藏在情绪中，和通过羽翼收集信息，比单纯的用精神感知来的更强大。不仅是因为这两种感知方式，感知的距离更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两种观察方法足够隐蔽。
羽翼张开，暗红色羽翼晃动两下，大量信息被林钰通过羽翼收集过来。同时，林钰精神感知也隐藏在情绪洪流中，朝目标精神空间观察过去。
“……好家伙，这是什么能力？”
当林钰精神感知观察到目标区域，饶是林钰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精神世界的展露出景象震惊了一下。
波动目标精神世界区域，原本混乱且光陆怪离的精神空间中，一切意象的存在，抽象的概念，混乱的状态等等，精神世界特有一切，现在仿佛都静止在原地。
就像被一种恢宏伟力，将这片精神空间一切定在原地。
连林钰精神感知在这边区域当中，也随着静止空间停滞了许多，不复刚刚那种灵动。
觉察到这种情况，为了保险起见，林钰精神感知立刻朝汹涌的情绪洪流当中融合的更深，借助情绪洪流完全隐藏住自己的行踪。
等确定一般非凡者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自己以后，林钰才有心思继续观察期眼前的一切。
借助羽翼和情绪洪流一起收集信息，加上林钰对精神世界理解越发深入，看了片刻，林钰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倒是真看出了些头绪。
当前非凡者者世界对精神世界认识分成两大派系。一派认为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二者虽然相互影响，也相互依存，但从本质上来说是两个平行的世界。
持着这种认识的非凡者，主要是一部分精神神秘侧非凡者。
而另一派，也就是当前非凡者世界主流认知中，虽然也承认精神世界存在，但明确认为精神世界是物质世界的表象，是物质的派生产物，其本身并不独立存在。
这种观点不仅精神元素侧、肉身侧、还有相当大一部分精神神秘侧非凡者都认为如此。
应该说这种认识，存在明显前三纪魔法师文明痕迹，也同时被普通人哲学思想所影响。
包括林钰自己都是认同第二种想法。
现在林钰观察到的精神世界发生的一切，就是受到物理法则影响，反应到精神世界的形成的景象。
“也就说，现在这一切景象是物质世界发生的事，然后投影到精神世界当中才形成的？”
——正好，现在的非凡者世界，有一个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对方独特的能力体系和眼前一切完美对应。
真理正教会！
林钰现在已经不是初入非凡者世界的新人了，对于各大非凡者势力虽然做不到知之甚详，但是也有意识了解过一些。
作为现在非凡者世界第一大宗教，真理正教会当然也在其中。
“以真理为阶梯，搭建起通往神国之路！”
真理正教会以其强大的实力，和辨识度极高的能力特点，在整个非凡世界，都有巨大影响。
在真理正教会，非凡者职业有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进阶体系，和当前主流的精神神秘侧、精神元素侧、肉身进化侧、肉身元素侧、肉身变异侧，这种划分体系完全不同。
真理正教会将能力者等阶，按照对真理的认知分成，存在、解析、规律、真理、哲人五大等阶。
因为每一个真理正教会圣贤强者都被称为哲人王，所以非凡者世界自动为剩下四个等阶，添加了各自不同称呼。
存在学徒、解析教士、规律主教、真理之仆，然后到最后的哲人王。
这种划分方式，是真理正教会根据自己教义，进行的明确规定。
也就说每一真理正教会非凡者，个人提升之路，就是从对教义的逐步深入开始的往上攀登。
从最基本的了解存在之真理、到解析、到认识、到完全应用。
到了完全应用这一步，在真理正教会中，就被称为真理之仆。表示这一步的非凡者已经是离真理最近的一种人。
在真理正教会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再往上，就不再是认识真理了，而是在已知真理之上，创造属于自己的同时也被世界承认的真理。
因此，达到这一步非凡者，就被称为哲人王！
比如下周一那位即将抵达伊阳的奥秘哲人王。要是按照传统划分方式，对方毫无疑问属于精神神秘侧非凡者，但是无论是真理正教会，还是对方本人，对这种划分方法都不予置评，或者说不屑一顾。
在真理正教会，对这位奥秘哲人王的全称是——世界的观察者、掌控者，真理在世界的诠释人！
这种称呼可跟非凡者世界主流划分没有丝毫关系。
真理正教会之所以会形成这种和当前非凡者世界完全不同能力者体系，根本原因就在于对方独树一帜的能力体系。
简单来说，真理正教会所有能力都来自物质世界被公认的真理。
比如水会往下流，太阳会在白天升起，夜晚落下……这些普通人所共认的常识，在真理正教会就是真理的无数侧面。
而真理正教会种种能力，都是基于此而产生。
所以，真理正教会绝大多数能力，都产生作用与物质世界，然后通过物质世界对精神世界造成影响。
这和林钰感知到情况，完美吻合。
“……真理正教会什么时候有非凡者自己来的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