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咒术师
韩川在赵恒阳说完，转身看了一眼张剑飞。
不过，此时的张剑飞神色平静，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韩川从张剑飞那里得不到任何信息。
时间不等人，韩川只好回答道：“当然，深海分析愿意为伊阳城市安全贡献一份力量，我们回去以后立刻回组织人手进行调查。”
赵恒阳对韩川的表态很满意，脸上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那就好。当然了，韩经理大可放心，这次调查的报酬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支付。同时，我们这边已经掌握的资料也会随时和深海分析共享。”
见韩川对自己的话没有异议，赵恒阳环顾整个会议室一眼，继续说道：“各位，关于污染源出现的过程我已经说清楚了。后面我要说的内容，就是关于这次污染源为什么会出现在黑暗塔乐园，我们的猜测。”
“市政府、警方、军方在这方面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如果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我希望我们能统一几个调查方向，然后沿着这些方向来分配力量。”
赵恒阳背后的通灵图和黑暗塔乐园投影，这时也被换成思维导图。围绕污染源出现的原因，显示出二条推论。
“各位，我们首先确定的一点就是，污染源出现的原因，和黑暗塔乐园内教堂建筑物有密切关系。加之乐园主要设计方，现在完全失去踪影，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乐园主要设计方和这次事件也有联系。”
赵恒阳说到这里，就停有意下了话语。
会议室里其他人这时都隐约琢磨出赵恒阳，或者说他背后的伊阳政府方面想表达的意思。每个人脸上神色各不相同。
坐在高以轩身旁的周其琛这时眉毛动了动，出声道：“赵局，你的意思是这次污染源出现原因是人为的？”
赵恒阳面色严肃的点点头，说道：“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人为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我们会这样认为，第一点就是我刚刚说过的原因。污染源对黑暗太乐园是目标明确的入侵，而且黑暗塔乐园主要设计方这时又正好消失不见，这种巧合的概率不能说没有，但是非常低。”
“第二点吗？”
张恒阳这时又朝高以轩看了过来，周其琛也顺着对方目光，偏头看着高以轩。
这个时候，周其琛哪能不明白，第二点原因，是来自于高以轩的观点。
林钰这时自然想到了昨天高以轩在协会和会长聂炎提到的情况，现在看来，有些情况高以轩无疑是和赵恒阳等人通报过。
林钰猜测，高以轩将情况通报给市里，未尝没有借助市里力量，来调查他猜测的污染背后可能拥有势力的原因。
毕竟伊阳市市政府，掌握各种资源，由他们来进行调查更加名正言顺。
林钰思考的时候，高以轩开口说道：“没错，我也认为这次污染源背后一定有人为因素。”
周其琛语气略带试探的问道：“高先生能不能说一下原因？”
高以轩闻言平静的看了周其琛一眼，对方立刻说道：“高先生不要误会，我不是怀疑你。整个伊阳除了古教授，你是唯二的灵魂主教，在有关污染源这件事上你当然是权威。
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同处于一个调查组，信息共享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并没有打算不说，你多虑了。”
语气淡然的刺了对方一句，高以轩才说道：“我这么认为的原因很简单，前天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和污染交过手，在被我控制住的情况下，污染源是被人救走的。”
这个原因林钰昨天就知道，所以他没有太过专注去听，而是在桌子下打开手环，对明海问道：“这个周其琛是什么人？”
明海点亮自己手环，看到林钰问题，回头看了林钰一眼，知道林钰这么问的目的是不想出声。
于是他也用手环回道：“周其琛算是物理研究院天才人物之一，今年才三十二岁，就已经是七阶非凡者了。很傲慢的一个人！”
很傲慢？
林钰用目光余光瞥了眼正准备继续想向高以轩提问的周其琛，从进门开始一直到现在，林钰还没发现对方有任何傲慢的地方。
不过可能是现在林钰见到周其琛的时间还很短，对方还暂时没有暴露，或者就是明海对周其琛有些偏见。这都很正常。
林钰对周其琛性格没什么兴趣，转而用手环问道：“他应该是精神侧非凡者吧？是什么职业？”
明海回复的很快：“是精神侧非凡者没错！”
“不过，关于他的职业说起来还有一番曲折。据说，当时周其琛从观察者进阶神秘学徒以后，本想从神秘学徒职业跳转到安魂师职业，但是没能如愿。不过在朝安魂师职业努力过程中，还真让他收获了很多经验和机遇，成功进阶为感知者这个职业体系中的咒术师职业。”
“这事就发生在一年多以前，当时在伊阳非凡者圈子里还引起了不少轰动。不过，由于我不是精神侧非凡者，对于具体情况了解的不多。”
林钰将明海发来的信息认真看了一遍，才明白这位周其琛是个什么人物。
按照明海发来的信息来看，对方毫无疑问是个天才。
精神神秘侧有两大基础职业，分别是感知者和观察者。这两大基础职业往上，由于能力特质不同，很难有非凡者从一个基础职业体系中跨越到另外一个中去。
就像神秘学徒，作为观察者基础职业体系中受众最广的进阶职业，往上有非常多的职业可以选择。
无论是上下限都很高的秘法师，还是转向纯粹神秘理论研究的秘术学者，亦或是从真理正教会得到灵感，发展而成的奥秘门徒，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三大职业甚至不用往上继续进行进阶，就可以以本身的职业基础形成能力大厦，踏入十阶非凡者，直抵圣贤之下。
而对方既然愿意在神秘学徒这个阶段，跳转到咒术是这个属于感知者的职业体系，说明对方是个自信心很强的家伙。那种隐藏在内心中的绝对自信！
……怪不得明海会说他是个很傲慢的家伙！
第三十八章 定策
在林钰和明海通过手环谈论时，周其琛和高以轩的对话还在继续。
“也就是说，污染源在要被高先生拿下时，是被外部力量给救走的？”
周其琛将高以轩的话总结一番后揉了揉额头，又低声念叨一句：“原来如此！”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高先生心里有没有确定目标？我想在伊阳能从高先生手下，将污染源救走的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
高以轩这时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认为救走污染源是伊阳的人？我记得你的职业是咒术师吧，隔空干涉、万里咒杀，连你自己都可以办到，为什么么救走污染源的人不能？”
被高以轩这么一问，周其琛有些张口结舌，答不上来话。
高艺轩见对方这个样子，淡然说道：“在非凡者世界，思维不要一成不变，这没好处！”
周其琛被高以轩隐含批评的话激的脸色微红，神色难看。不过高以轩实力和资历都摆在那，周其琛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坐在一侧的张剑飞见两人气氛有些紧张，连忙开口道：“两位，目前污染源出现的原因是人为还是巧合，现在还无法确定，我们缺少关键证据。不管是人为还是巧合，这两种说法我们后续都会跟进，进行调查。”
说完，张剑飞怕周其琛和高以轩两人再发生言语上的冲突，立刻对赵恒阳说道：“赵局，你将我们方案说一下，给大家参考参考。”
赵恒阳对张剑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立刻说道：“各位，目前我们形成的初步方案，就是将污染源来源原因分成巧合出现和人为原因两个方面，从两个方面共同进行调查。”
“巧合方面的调查，市里打算联合几家高校，以精神生物活动规律为课题，进行主要研究。这一方面的调查，以论证为主。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行为样本，来计算推测污染源是因为巧合出现在这里的概率。”
韩川这时突然出声问道：“赵局，你是说这方面调查交给高校来进行吗？”
这时不由的韩川不出声提问，因为涉及到数据收集和分析方面，正是深海分析的强项，他理所当然认为这方面调查应该以深海分析为主。
怎么现在突然变出来一个联合高校的说法，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
韩川侧身看了一眼物理研究院和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的人，难道自己要和他们一起去调查可能是人为的原因？
——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特别是对他们深海分析来说，更是如此。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因为自己来参加这次会议，导致深海分析可能会卷入某种看不见的暗流中，韩川敢肯定自己的下场一定很会很惨。
作为几经沉浮的人物，在关键时刻几秒钟里，韩川心里想法一闪而逝，抢在赵恒阳回答他之前，立刻又说道：“赵局，我们深海分析对信息收集和分析这一块很擅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和高校那边的课题组进行合作，为他们提供信息支持。”
顿了顿，韩川若有所指的补充道：“这才是我们擅长的地方。”
这次没等赵恒阳回应，张剑飞立刻说道：“韩经理，你就是想跑也跑不到！”
“这次请你们过来，就是为污染源可能是巧合出现的调查提供保障的。我们都知道，深海公司拥有巨大的信息来源渠道和信息沉淀，这也是论证污染源出现可能是巧合的重要保障。”
张剑飞一边说，一边从自己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赵恒阳身侧。他给了张恒阳一个眼神，赵恒阳默契的后退几步，将舞台让给对方。
后续工作分配，法理上来说，本来就是代表行政官以及市政府的张剑飞来安排最为妥当。刚刚他在台上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张剑飞一直没有表示，不得不勉为其难罢了。
以赵恒阳身份来做这个分配工作的活，是个得罪人的活计，他巴不得早点回到自己位子上去。
张剑飞在正前方站定，面朝众人脸上带很浅的笑意。即不让人感到过于严肃，又很好的保持住和会议室其他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距离感。
不过分亲近也不疏远。
“韩经理你应该也知道，非凡者世界的存在，很多人都隐约了解。但是因为认知不全面，很容易会造成行动上的误判。所以我们才会用精神生物活动规律为课题，来邀请科研力量加入。
老实说，我们的计划就是科研力量进行先期调查，然后深海分析根据得到的结果通过你们的信息库，进行比对。这样得出的结果对我们才有利。”
韩川心里松了口气，看起来是他想多了。市里暂时还没有让深海分析参加污染源可能是人为方向调查的考虑。
如果是这样，那韩川现在就可以代表深海分析答应下来。
“这样的话，没问题！我回去以后，立刻向公司汇报，马上组建专门的分析小组跟进这件事。一有进展也会立刻向市里通报。”
张剑飞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等韩经理你的好消息了。”
关于深海分析的事告一段落，张剑飞转头看向另一边，也就是林钰等人所坐的位置。
其实现在会议室里坐着的每一个人心里可能都清楚，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污染源出现原因是巧合的概率很低，有大几率属于人为。这也是调查组以后重点的调查方向。
张剑飞在开口之前，思考片刻，才说道：“几位，到现在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污染源背后一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我们现在了解到的东西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现在我们掌握的许多线索都似是而非，明确线索又在西京市那边断掉了，从人为角度进行调查，很困难。”
张剑飞语气坦然，神色也很恳切：“我估计联合调查组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为这件事服务，很可能会经常占用几位时间。
说实话，前期调查工作，我们可以做起来。比如派人去西京市详细调查黑暗塔乐园设计方的社会关系，和留下来的痕迹，对和乐园相关联所有人员进行筛查。但是涉及到一些非凡者世界的情况，还需要协会和研究院的帮助。”
高以轩回应道：“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在这件事情上会配合市政府安排，调查组有需要可以尽管开口。”
周其琛在高以轩说完，也开口道：“物理研究院同样如此！”
“……谢谢几位理解！”
张剑飞说道：“目前我们的意见是，前期调查以我们为主。沿着乐园设计方这条线进行深入侦测。一旦有任何异常，我们随时和几位联系，共同跟进。
同时，联合调查组分析会也定期举行，将我们各方得到的信息进行汇总。”
第三十九章 资料 上
主要方向确定以后，后续要讨论的东西相比起来，就简单的多。
张剑飞提议几方共同建立任务公共频道，每天在公共频道中实时更新调查进度。
让所有联合调查组人员可以对当前调查状态，能够随时掌握。
同时，为了能让第三纪历史爱好者协会和物理研究院，可以调集更多公共资源。张剑飞还特意在行政官那里要来的权限提升的审批权。
为林钰、高以轩、明海、周其琛以及和周其琛一起来的物理研究院神秘学徒郭仪五人，授予临时高级公务权限。
这意味着，林钰等五人可以凭借联合调查组名义，在紧急状态下调动伊阳警方甚至军方的力量，配合进行调查。
说实话，在污染源调查中，警方和军方力量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大。
这主要是因为动力装甲对精神生物所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不过，张剑飞这么安排，是意在向林钰等人表明伊阳官方在此事的决心和意志。
一些无法言说的信息，通过一项项措施，就这样表达了出来。
等到所有内容商讨完毕，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张剑飞最后确定在每周五依然在这里举行分析会以后，就宣布这次联合调查组第二次也是第一次正式会议结束。
明海听到说结束以后，立刻低声朝林钰问道：“你现在回去？”
林钰侧身看了一眼高以轩，发现对方对两人没有任何反应。
……想想也是，作为协会真正的大佬，高以轩肯定有自己的事，怎么会在意自己和明海。
在心里摇了摇头，林钰回答道：“对，没事了就早点回去！”
明海看了眼手环，建议道：“要不出去吃点东西吧？中午在这里随随便便吃了点便餐，我现在还真有点饿了。你去不去，我请客。”
林钰瞥了对方一眼，点头同意。没有拒绝原因，主要是自己没车回去。
他正准备转身问一问高以轩要不要一起去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
张剑飞和赵恒阳两人正快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高先生。”
高以轩听到张剑飞出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未动，静静的看着对方。
林钰和明海对视一眼，两人后退两步，往一旁让了让。
张剑飞对林钰明海笑着招呼一下，转头对高以轩说道：“刚刚行政官办公室那边发来消息，说聂会长现在正准备要去行政官那里……行政官先生的意思是，你要是有时间，他也想请你过去一趟。”
高以轩眉头微蹙：“现在？”
张剑飞颔首道：“是的！聂会长现在就在路上，估计半小时左右就到，所以，我们现在赶过去时间刚刚好。”
高以轩思索片刻，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张剑飞和高以轩两人商量完毕，就率先往门外走去。林钰和明海见状也跟在后面，一起走出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外安保力量减少许多，不过由于这里会一直用作联合调查组指挥部，所有必要的安保力量还是有的。
从会议室一直到电梯口，林钰就看到好几个身着动力装甲的警官正在巡逻。
根据张剑飞在会议上所说，这里将用来做为联合调查组总部，由赵恒阳负责。
到时，调查组所有信息都先在这里汇总，交由技术人员处理，然后在分配给每个成员。同时，这里还为后续行动，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
算是整个联合调查组的大本营了。
在电梯处和高以轩一行分开，两人一路沉默来到车上，林钰才问道：“去哪里吃？”
明海发动车子，回道：“这附近我知道有家餐厅，环境还不错，就去那里好了。”
见明海已经安排好了，林钰就没在多言，而且琢磨起今天的事。
明海说的餐厅距离银通大厦只有十几分钟路程，两人一路顺畅的抵达餐厅所在大厦。
车子刚刚挺好，林钰下车时，手环突然传来一阵提示音——代表有新简讯进来。
手环来信息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这个世界的手环相当于林钰前世手机、身份证、银行卡、各种钥匙的集合产物。
林钰一般将手环推送的各种新闻以及其它消息设置成免打扰模式，这类信息不会有提示音。
一般来说私人助手米娅会将这些信息自动分类。三天时间，如果林钰不看，就会自动删除。
有信息提示音，则表示发来信息的人是自己通讯录里的某位熟人，或者是重要通知信息。
林钰点亮手环，随意看了一眼发信人。发信息过来的竟然是和自己刚分开不久的高以轩！
“高先生？”
这个时候高先生难道有什么事？
林钰步伐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一边走一边打开让米娅将高以轩发来的简讯打卡。
简讯打开以后林钰才发现，高以轩简讯里除了短短两行文字信息，竟然还有一个接近1T大小的文件包。
这是……
林钰没立刻去管后面的文件包，而是先将高以轩发来的简短内容看了一遍。
高以轩在简讯上告诉林钰，他发过来的文件，都是协会答应给他的报酬。也就是关于安魂师职业可以学习的几种能力，以及后续可以进阶职业介绍。
协会已经将这些资料整理好了，本应该交给他来审核。
但是高以轩觉得自己最近时间不够以及后续调查可能会面临危险情况，于是就先将资料全部先发了过来。让林钰自己先琢磨。
此时，林钰才知道这将近1T的文件是什么。
林钰立刻将文件转存进自己云空间，同时也想到，这么多的文件协会肯定是将很多和安魂师职业有关的内容全部都打包在一起。只有这样，才会有接近1T的容量。
作为协会的灵魂主教，高以轩是安魂师职业进阶非凡者，协会将这些资料交给高以轩审核，也是给林钰的特殊福利。
高以轩的初期审核，肯定会大大减轻林钰自己在这么多资料中找到符合自己需要内容的时间。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污染源出现，联合调查组成立，还有刚刚高以轩要去见行政官和聂会长。
这种种事情就像一个漩涡，不仅将高以轩卷了进去，同时林钰也不能幸免。
林钰推测，高以轩在去见行政官的路上，很可能认为这段时间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很少，又隐约觉察到局势不稳，所以才将这些资料提前交给林钰。
这个猜测，让林钰在得到资料兴奋同时，心里也隐约有些担忧。
第四十章 资料 中
心里在琢磨事情，林钰对外界事物关注度就大大下降，直到明海连叫两声才让林钰从沉思中回过神。
“啊？你刚刚说什么？”
“……”
明海一脸被林钰打败了的表情，有气无力说道：“我问你吃点什么？”
“哦！”
林钰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抵达明海说的餐厅了。
明海正将餐厅菜单用手环投影在两人面前，示意林钰想吃什么自己点。
投影上各种菜品名称从上到下，沾满整个屏幕。
林钰看了一眼，就被细密文字冲的有点头晕。而想想自己想吃什么又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林钰索性放弃了点菜的欲望。
“既然你请客，你点就好了，我无所谓的。”
“……行吧！”
明海见林钰这么说，只得将手环往自己面前缩了缩，懒得再征求林钰的意见。
林钰也乐的如此。他点亮手环，自己云空间中接近1T大小的文档正静静躺在那里，不断撩拨林钰的好奇心。
抬头看了明海一眼，见明海正蹙眉在投影屏上滑来滑去，估计也正在纠结吃什么的问题。
看到这，林钰便没去关注对方，而是将云空间文档点开。
手环在面前展开一面手掌大小的光屏，屏幕上文件包外形的文档，伴随林钰动作，随即破碎，里面所有的文档形成一个个小图标，层层叠叠出现在光屏上。
餐厅里灯光很亮，但又不太刺眼。光屏上显示的文件在灯光下，有一种宝藏一样的光芒。
等等……
除了这些文档，还有将近十个以上的视屏文件。从标题和简介上能看的出来，这些都是一些高阶非凡者讲座视屏。
关于高阶非凡者会不定期讲课这一点，林钰在协会论坛也有所耳闻。
据说在伊阳，物理研究院是最
第四十一章 资料 下
这时，林钰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高以轩。
作为林钰唯一一位接触过的灵魂主教，高以轩对林钰以后的能力发展方向有很大启发性。
林钰目光还停留在光屏上，思维却不由自主想到高以轩以前表现出来的种种能力。
“驭魂印、静谧世界、宁静真意……加上……”
林钰低头看着投影上的文档，几个字这时变的格外显眼！
——所有信息这一刻全部对上，形成了逻辑上的前后因果关系。
“高先生的能力大厦就是驭魂印。从那天在黑暗塔大厦的表现来看，驭魂印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精神空间，形成一个充满静谧之意的区域。
对己方来说，处于这个区域当中，可以平缓紧绷情绪，缓解精神上的伤势和疲惫。而对于敌方，则就是一种精神牢笼。高先生也正是以这种灵魂上的排斥感，将污染源紧紧困在原地。
当时，要是没有外力插手，污染源在静谧世界当中就是一块案板上肉，被高先生随意处置。”
林钰的思维格外发散，他还记起会长聂炎说过，高先生驭魂印可以演化静谧世界、昭示宁静真意……
当这一切完全对应起来，几乎就是在明确的告诉林钰，这种能力，是高以轩驭魂印的基础。
退一步来说，就算不是驭魂印的基础，它们相互之间也有很大联系。
想到这，林钰心中突然有出现了一个想法。
他立刻退出文档，点开了文件中的视屏资料，将视屏播放位置往前一拉，去掉开头，果然，在视屏中讲课的人正是高以轩！
这在林钰的预料之中，但真看到高以轩出现在视频中，林钰心里还是有点感慨。
也让林钰真正认识到，在每个非凡者眼中，能力都是不同的。甚至每个职业相同的非凡者，能力的表现形式也都千差万别。
就像林钰，就算他学会了这个能力，林钰也可以肯定，自己和所谓的静谧世界、宁静真意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想法，是来源于林钰对自己的认知。
林钰清楚明白自己一切能力都是建立在火焰之上，那种燃烧的情绪之火，才是自己一切能力的核心。
这种能力特质，在林钰认知中，和高以轩展示的静谧世界完全相反。
如果说，静谧世界是对生灵情绪的安抚，那么林钰自己的火焰则是对生灵情绪的挑动。
当有情者情绪越发高涨时，林钰才能如鱼得水，才能让情绪火焰完全燃烧。
无论是战斗还是安魂，沸腾的情绪，对于林钰总是有利。
想到这，林钰在心里感叹一声，他发现自己和这个能力没有缘分。
也许如果努力去学，自己能够掌握这个能力……但是掌握了又有什么用呢？
能力大厦是用相互之间相辅相成的能力建造而成，自己根基是火焰，如果要形成属于自己的能力大厦，就应该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而不是学一些和自己毫不相关甚至还起反作用的能力。
这就像造房子，以木头作为房子主要结构，可是支撑的柱子却用水泥，很明显就不协调吗！
林钰退出整个文件，又抱有希望的打开那个属于的文件。
这个文件里面的内容倒是十分简单，只有一条大约两小时左右的视屏，别的像文档之内的内容完全没有。
不过，林钰在视屏介绍上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视屏介绍上是一句话——“本视屏来源于黑之冕科林·贝尔斯阁下于第四纪97年公开授课内容，更多资料请自行查找。”
“黑之冕——科林·贝尔斯……”
林钰记得这个名字，或者说在非凡者世界，有的名字本就应该被每一位非凡者所铭记。
这些名字所代表的个体，是站在人类进化顶端的赫赫强者——被统称为圣贤。
圣贤强者，一个蕴含着无数意义的名词，没一位都代表着难以想象的实力，支配众生的权力，人类进化的顶端。
就拿这位科林·贝尔斯来说。他出生与第三纪末期，是最后一批还活到现在的魔法师。
魔法文明崩塌，此人又立刻觉醒为非凡者。
然后凭借自身的意志和认知，从观察者职业起步，到神秘学徒，然后进阶秘法师，最后以秘法师职业形成能力大厦，轰开进化壁垒，成就圣贤。
黑之冕即是他的称号也代表他的职业！
据说科林·贝尔斯的所有能力带有浓郁的魔法痕迹，被当时很多人称为黑魔法。当科林·贝尔斯进阶圣贤之时，就自然成了黑魔法皇帝，也就是黑之冕。
现在观察者职业体系中最火的职业，秘法师的职业概念，就是在科林·贝尔斯作为秘法师时形成的。
林钰在协会论坛就见到很多人将科林·贝尔斯，称为秘法师之父。
“能力竟然是来自于他……可科林·贝尔斯不是观察者职业体系中圣贤强者吗？协会将这个能力发给我，难道是发错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林钰就立刻将其否定。
这些用来奖励自己的资料中，最核心部分就是这两个能力。别的内容可能因为疏漏原因弄错了还有可能，但是作为核心奖励的能力肯定不会错的。
既然协会发来了，就表明这个能力对感知者能力体系的非凡者有用，至少是对安魂师职业有用。
正当林钰思考时，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人坐到了自己对面。林钰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离开座位出去的明海已经回来了。
觉察到自己对面坐的人是明海以后，林钰立刻没去关心，又要沉浸的自己思考中。
对林钰来说，在他潜意识中，明海坐到自己对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连明海这时脸上是什么表情林钰都没看清，他就又要低头去看自己手环上的内容时，明海突然开口说道：
“你猜我刚刚在外边看到了谁？”
“……啊？”
滞了几秒，林钰才略显茫然的抬起头。
第四十二章 熟人
“……你刚说什么？”
话音才落，林钰立刻意识到不对。
明海脸上神神秘秘的表情听到林钰这话，立刻僵硬当场，整个人像是当头被闪电劈中，傻在原地。
林钰见明海这副样子，本想继续张口问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幸好的是，经过这么片刻缓冲，林钰的正常思维逐渐回归。
明海一幅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让林钰也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想想也确实不太应该，明海好心好意请自己吃饭，而自己无论是点菜还是干嘛的，完全一幅神游天外的模样。
这种行为着实有点不够意思，也太不把人当盘菜了一点。
万幸自己反应过来了，第二次询问没有开口，不然对明海来说也太让人郁闷了点。
林钰眼睛一转，立刻想到了办法。
精神力量随心而动，在自己周围空间中抓住一些信息残留，用属于通灵图的神秘学逻辑，加工了一下这些信息，明海刚刚说的内容，自然被林钰所知。
“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你说刚刚看到了谁？”
为了表明自己认真态度，林钰关闭掉手环，做出一副好奇神色。
明海长长吐了口气，像是要将心中的郁闷完全吐出来，声音也变的有气无力：“我刚出去接了个电话，进来的时候，在餐厅里看到了周其琛。”
周其琛，这是哪位？
林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将这个名字和今天在会议室遇到的那位，物理研究院咒术师联系在一起。
知道了明海说的是谁，林钰反而觉得明海刚刚的反应有点大惊小怪。
“在这里遇到他有什么奇怪的？我记得这里离银通大厦很近吧？我们两个就能来这里吃饭，别人为当然也能来。也许这位周先生和我们一样，对今天中午的午饭不太满意，自己出来找点东西吃，也不奇怪啊。”
明海这时的表情也恢复正常，他摇头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林钰还是不太懂明海想说什么，被明海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不是一个人？那是和今天来开会的那位叫什么的物理研究院的女士一起过来的？”
“……这不是更加符合常理吗？”
见明海还是摇头，林钰语气稍微有点不耐烦：“算了，管他和谁一起来的，对我们有又没什么影响。”
和明海胡乱掰扯几句，林钰暂时也没有心思去继续看资料。
虽然新能力在自己云空间里静静躺着。这个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该如何学习，又有什么作用之类的疑惑一直在林钰脑海中晃荡，使自己有点心痒难耐，但是现实处境还是更重要一些。
现实就是林钰现在也和明海一样，肚子有点饿了。
刚才注意力全沉浸在资料中还不觉得，可现在一旦开始从那种专注状态中回过神，身体各种反应也全都浮现。
中午因为正在开会，联合调查组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多少心思在吃饭上。
林钰也和大家一样，匆匆随便吃一点，就立刻回到会议室。处在专注状态中还不觉得如何，可现在这种状态下，饥饿感就格外强烈。
“点的餐什么时候上？”
明海见林钰对周其琛的事根本不关心，只能按住这个话题。他抬手看了一眼手环，从菜单上可以看到自己点的菜品做的进度。
“快了，现在已经开始在做，大约还有五分钟左右就能上了吧！”说着，明海也意识到这上菜时间确实拖的有点久。
从林钰两人进来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左右，这么慢的速度，可不符合现在商家们“一切往速度看”、“速度就是金钱”的经营理念。
明海打量了一眼周围，光投影和隔板很大的限制住视线，为顾客提供隐私空间，不离得近根本没法看到每一处位置的情况。
但就算是如此，一眼看过去，还是能明显看到餐厅中来来往往的人群。
“……今天是周五，可能人有点多，估计排在我们前面的订单也有不少，上菜的速度才这么慢。”
林钰顺着明海目光在周围看了一圈，点点头，示意应该就是明海说的原因。
见时间还有一会，林钰就准备再打开手环，将这几分钟时间投入到协会发来的资料当中去。
虽然现在肚子的抗议分散了他的一部分精力，但是餐品何时上这件事，他可做不了主。
对林钰来说，协会发来的这些资料，就像一个宝库。现在宝库的大门已经完全对林钰敞开，里面各种宝藏正散发出诱人光芒，林钰如何能忍的住这个诱惑。
他恨不得将每一分空余时间都投入其中，就算只有几分钟时间也是好的。
匆匆瞥了一眼，林钰就立刻低头准备点亮自己手环，这一眼的速度甚至没能让林钰看清餐厅具体的样子。
“林钰……先生？”
谁？
说话的人“林钰”先叫了出来，然后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称呼不对，又立刻加上先生两个字。
嗯，语气里还有点犹疑，明显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林钰也觉察到不远处的视线，知道这叫的就是自己。抬起头，循声看去，在离自己不到十米远，一位身着西装的短发女士，正看着这边。
光投影在两人之间制造了一面巧妙阻隔，让林钰和对方视线都十分受限。
直到林钰抬头，对方才确认了林钰的身份，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掺杂惊喜的神色。
“这位是……林薇吧？！”
宋夏的表姐，林长青的女儿。林钰在对林长青进行安魂仪式时，和她打过交道，给林钰的印象不错。
明海这时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好像是那位BA基金的女士？”
没错，林薇就是在BA基金工作。林长青之所以能进入林钰的考核名单，BA基金在其中是出了大力气的。
“就是她！”
那边林薇确认了林钰身份，也和自己身边的几人低声交流几句。交流过程中，明显和林薇是一块过来且认识的几人，目光各异的在林钰和明海身上打量了一眼。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成熟女子对林薇点点头，然后说了些什么后，就率先带领其余人朝餐厅楼上走去。
林薇这时也朝林钰和明海这边走了过来。
第四十三章 滑稽
“林钰先生……明海先生，这么巧，没想能在这里见到两位！”
林薇说话语气竭力保持平静，态度也想维持在一种不卑不亢状态。但是，林钰和明海两人的特殊身份，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压力。
至少，林钰能听的出来林薇说话时语气和生态在刻意放表象下，是紧绷在一起的。
明海笑着说道：“是挺巧的！今天我们正好来临江区这边办事，林薇小姐这是？”
一边说，明海还一边往里边移了移，给林薇留下足够的位置。
林薇礼貌道谢，也在顺势明海身旁坐了下来。
林钰和明海两人坐着，她要是一直站着说话，确实有点不太礼貌。
对于林钰和明海两人，作为BA基金员工，又经过自己父亲那件事，林薇无疑是知道两人身份的。
无论内心如何强大，作为普通人在接触非凡者时，林薇心里还是有些恐惧。不过，在大多数时候，这种恐惧很多人不愿意承认，或者说隐藏很深罢了。
但真当和林钰以及明海面对面，特殊的情绪自然会影响林薇心态，让她无法察觉的将自己社交地位置于两人之下。
听到明海的问题，林薇立刻说道：“今天是来参见一个公务活动，和几位客户见面，对方约了在这里。”
明海其实对林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并不感兴趣，会这么问，一半是处于礼貌，一半是纯粹随意一问。
“那……没打扰林薇小姐的正事吧？”
林薇连忙摇头道：“明海先生说笑了。”
“我在BA基金还没那么重要，这次谈判也不是非缺少我不可。就算是缺我不可，也要先和林钰先生和明海先生打过招呼再说其它。上次两位治疗家父的事，我都还没有正式道谢！”
这话说的漂亮！
连明海这种资深非凡者，在美人诚恳的话语中，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别，上次我就是一跑腿的。林薇小姐要是道谢的话，也应该是谢谢真正应该谢的人。”
说完，明海还用目光示意林钰一眼，话里意思不言而喻。
林钰懒得去理会明海轻佻的态度，他出声问道：“林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上次安魂仪式结束，林长青并未立刻转醒，一个昏迷很久的人，也不可能在解决精神污染以后，就立刻醒来，这本身对林长青身体也是不负责任。
不过，据林钰后来了解到，林长青在结束安魂仪式以后，立刻被转到医院，接受观察，身体情况也是一天比一天强。
林薇脸上浮起一抹激动红晕，声音不由自主的往上提了一个音调。
“我父亲昨天下午已经恢复了意识！医生说再观察一周，要是没问题就可以出院，在家里做些康复治疗，就能逐渐恢复！”
听到这个消息，林钰也有点恍惚。那位邪教徒如果男子不算，林长青应该是自己真正参与且拯救的人了吧！
……用自己的能力拯救的！
“恭喜林薇小姐了！”
林薇连放摇头，神色焦急，神情和她本来冷艳面容混合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美感。
“这全是林钰先生的功劳！不知林钰先生和明海先生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薇神色郑重的说道：“我想请两位，还有高先生和高小姐吃饭。我父亲也想当面感谢几位！”
林钰和明海闻言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摇头。最近对两人来说，还真是没有时间。
联合调查组正式开始对污染源调查，一旦有什么发现，明海暂且不论，林钰肯定是要去的。
而且，就算是有空余时间，林钰也打算哪里都不去。对林钰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研究躺在他云空间里接近1T的资料。
“林薇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吃饭就不必了。”
林钰也颇为认真的回答道：“这几天我和明海还有高先生肯能会很忙……”林钰本想直接拒绝，但是忽然想到自己小姨和宋夏母亲夏岚的关系，以后也许还真有可能再见面。
于是改口道：“嗯，这段时间过后可能有机会……到时候，再看吧！”
明海这时也觉察到林钰话里微妙的变化，奇怪的看了林钰一眼。
林薇听林钰这么说，正想继续开口时，突然传来一阵急切又略带烦躁的叫声。
“林薇！”
三人听到声音，一起抬头看去。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正从楼上匆匆下来，目标也很明确，正是三人这里。
“林薇，柳总那边叫你快点过去！”
林钰目光在说话的人脸上转了一圈，有点隐约影响。应该是刚刚和林薇一起进来的几人中的一员。
从对方说话语气来看，那位“柳总”那边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
林薇此时被突然打扰，眼里也闪过一抹不悦，她朝林钰和明海歉意笑了笑，站起身说道：“我不是和柳总说过了吗，我这边遇到两位朋友，过来打个招呼马上就过去！”
西装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林钰和明海一眼，粗暴的挥手打断道：“我是说现在柳总叫你快点过去！”
林薇面对西转男子的态度眼中愤怒神色一闪而过，沉声道：“蔡朝阳，就算柳总现在叫我过去，也请你对我朋友放尊重点！”
蔡朝阳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笑意，真要开口时，林薇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柳总和你说了些什么，但是，公司可没有一条规定说遇见朋友，连招呼都不能打一个。”
林薇抬起自己手环，声音凛冽，配合上她冷艳面容，气势和刚刚相比几乎截然不同。
“别忘了，现在还是下班时间！”
叫蔡朝阳的男子明显就是个样子货，在林薇气势全开之下，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连变。
“我话可是带到了，你有什么理由到时候自己去和柳总解释去！”
说完冷哼一声，在他转身离开之前还神色怨毒的看了林钰和明海一眼。明显是将林钰和明海都给嫉恨上了。
林钰不用精神感知，都能感觉到对方心里几乎要爆炸开的怒火。
不过，这种怒火配合上对方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只是让林钰觉得滑稽罢了！
第四十四章 新角度
等蔡朝阳彻底离开，林薇才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说道：
“抱歉，让两位见笑了！”
一句话说还以后，林薇才觉察自己这话明显有些单薄，于是嘴角扯动，主动解释道：“可能我们柳总那边出了点问题，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蔡朝阳这人就是会拿着鸡毛当令剑……”
林钰看人水平两辈子加在一起，可能都拍马比不上一些人精。但是，林钰有精神感知啊，真要对人情绪把握上，林钰现在还没见过比他更强的人，
只要稍微用精神感知，观察一番林薇，就知道对方的话是多么言不由衷！
林薇公司谈判那边应该是出了大问题的，不过，对现在林薇来说，形势有些两难。
去公司那边吧，她刚刚还说自己没感谢过林钰和明海，公司的事不算什么。现在公司一旦有事，就啥也不说，立刻跑过去救场。
这种做法在普通朋友之间毫无问题，可林薇与林钰和明海不是普通朋友，她知道两人的身份。这种身份上的差距，和那一抹隐藏在心里的恐惧，让她现在立刻离开的念头，随生又灭。
可不离开呢？
林薇自己清楚，蔡朝阳虽然和自己很不对付，但就是一个无胆废物而已。要是没有柳总明确吩咐，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林钰对林薇心里纠结的想法略知一二，他又不是那种将快乐建立在别人快乐之上的人，于是便说道：“林小姐要是有事，就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好了。”
林薇几乎下意识想要客套，但目光刚刚接触到林钰目光，便怔了一下。
林钰的目光不甚亮，也不凌厉逼人，但是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温暖感觉。
“那……我就先过去了！”
林钰笑着说道：“工作要紧，不管是道谢还是请客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
既然林钰都这样说了，林薇知道自己在纠缠下去就惹人生厌了，而且她也确实有点担心自己工作那边的情况。
今天的事真实情况其实和她刚刚和林钰说的内容是有一些区别的。
BA公司今天来主要是进行一个很重要的商业投资后续谈判。本来这个投资都已经十拿九稳，但是投资方签约前突然又有了些别的想法。据她所知，对方应该是引入了其它资本进来，要和BA基金形成竞争关系。
这笔投资虽然是由柳总主导，但是她在其中也除了不少力，算是核心成员之一。柳总现在让她尽快过去，那边肯定是有突发状况发生。
林薇离开前，还认证邀请道：“有时间，请林钰和明海先生务必赏光！”
林钰和明海也微笑点头，表明自己有时间一定赴约。
明海看着林薇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头笑着说道：“看来这位林小姐遇到的情况不太妙啊？”
林钰横了对方一眼：“则女，你想去英雄救美？”
明海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再说，就算我想我也那个实力。倒是林钰你应该可以来一场英雄救美。”
“我？”
明海点头道：“据我所知，这位林小姐父亲能出现在你拷克名单上，周郁林应该帮了不少忙吧？你想想，老周肯定是知道你的身份，以你现在在伊阳的地位，只要放出话来，BA基金还不能不买你一个面子？”
“到时候，就算今天的谈判除了问题，只要BA基金搞成发话，林小姐安然过关还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明海就像一个狗头军师，步步为营的说道：“你想想，林小姐本来就对你救了她父亲十分感激，你再帮她解决工作上的事，她应该会怎么报答你？”
林钰嗤笑一声：“我记得和你和周总应该是更熟的吧？当时，就是你讲周总介绍给我的。你开口，对周总来说肯定要比我开口要有分量的多。”
“……还有，以我在伊阳的地位。我在伊阳能有什么地位？”
明海呵呵一笑：“林钰，你可能小瞧你现在的能力。我敢说，在很多大佬眼里，你的重要性……”
明海顿了顿，像是要为林钰在伊阳找一个足够有实力的参照物。片刻，他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在伊阳无论是军政还是非凡者世界大佬眼里，你的地位可要比周其琛还高，你信不信？”
周其琛？那位七阶咒术师。
老实说，林钰现在对协会一些大佬地位，或者说整个非凡者世界强者的地位如何，还真不太好判定。
在林钰看来，他目前见过的所有非凡者，能称的上是强者的也就会长聂炎和高以轩两人。
高以轩不用说，协会十阶精神神秘侧非凡者、灵魂主教。也是给林钰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人物。
特别是当时在黑暗塔大厦，高以轩以驭魂印在精神空间营造静谧世界，将整个空间都纳入自己掌控。
在那片空间中，高以轩意志所到，一切随心而动。给林钰留下极为深刻印象，高以轩的形象几乎成为高阶非凡者的代名词。
会长聂炎在林钰印象中就模糊的多。
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林钰没见过聂炎出手，自然在大脑中立不起聂炎的确切形象。光是第三纪历史爱好这协会会长、十一阶精神元素侧非凡者、风语者这些描述，只能留下一些符号罢了。
至于周其琛之内的非凡者，林钰对这些人的认知更是模糊。
他目前唯一知道的一个确定信息就是，对非凡者来说，没三阶都是一个巨大飞跃。从三阶到四阶、六阶到七阶、九阶到十阶，都是如此。
但这种认知多深刻，也说不上。
想到这，林钰对明海平淡的说道：“也许吧！但这又如何？”
明海被林钰这种平静直白的反问狠狠哽了一下。
对啊，这又如何？
林钰就算影响力和周其琛不相上下又能如何，难道就为了用来和BA基金交涉用？这种想法吧明海自己都差点逗笑了。
对于非凡者来说，影响力是一个很缥缈的东西，虽然它时时刻刻都在产生作用，但是最关键时刻，看的还是非凡者的个人实力。
生死搏杀之间，敌人可不会去问你是什么职业，有多么天才，看到只是谁能活下来而已。
倒是自己着相了！
这个想法让明海自己也沉默下来，陷入深思，没在继续提让林钰去和BA基金沟通的事。
林钰见明海一脸沉思表情，稍微猜到一点明海心里在想什么。他自然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沉默几分钟，明海点的餐终于姗姗来迟的上来了。智能服务机器人推着餐车将大小不一的餐盘一份份端上来，并将餐具为两人摆好，左后还将一瓶起泡葡萄酒打开，放在两人面前。
林钰啧啧惊叹两声，也毫不客气为自己倒上一杯。
酒水经过冰镇，手拿在杯子外都能感到一股凉意。金黄色液体在杯子中转了一圈，散发出一股清淡酒香，让人口齿生津。
明海看到林钰倒酒，本想调侃一句林钰还没到饮酒的年龄。话到嘴边，立刻又想起刚刚和林钰的对话，于是将调侃的话语又忍了回去。
这让明海稍微有那么一丝郁闷，他感觉在对非凡者世界的认知，林钰这个才入圈几个月的新人，似乎比他这个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近十年的人，还要来的深刻。
这个发现，让明海更是有被打击了一遍。
他有点郁闷的也为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和林钰一起消灭起桌上的食物。
林钰吃饭的速度很快，半小时之内便解决了战斗。
充分的能量吸收使得林钰精神饱满，看了眼明海也快吃好，林钰就没在打开手环，而是背靠在身后柔软座垫上休息。
精神力量从一直的高度紧绷也松弛下来，如缈燃云雾，悄无声息的以林钰为中心散发开来。
林钰此时并未完全将自己精神感知扩张至极限，而是保持在以自己为中心，十米范围之内，尽情舒展。
周围一切完全纳入他的精神感知当中。
无数信息即时和林钰产生交互，顺着无处不在的精神感知朝林钰汇集。庞大信息像流动的河水，永无休止。
此时林钰对处理这种情况早就游刃有余。他屏蔽到所有无效、无趣信息，只漫不经心的查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这个过程对林钰来说，就像是行走在海滩之上，周围主流事物毫无疑问就是沙子，但是，在这些沙子掩埋之中，总会露出一些斑斓的东西。或贝壳、或海星、或螃蟹等等。
这些，都需要花费上一点时间去寻找。
餐厅中每一个人波动的情绪，交相辉映，形成模糊有五彩斑斓的洪流，然后这些洪流汇聚在一起，和整座伊阳市几千万人口产生的意念融合在一起，形成精神世界的奇妙图景。
林钰精神感穿行于精神空间，从无数人情绪中行过。只要他愿意，周围离林钰十米之内所有人，是悲伤、是兴奋、是快乐，都能被他所感知到。
距离超过这个范围，在林钰没有全面张开精神感知情况下，也能隐约有所觉察。
对林钰来说，所有生灵只要情绪在时间中产生变化，无论是从高兴到愤怒，还是从低落到悲伤，这种情绪变化的过程起内核都是“燃烧”。
生灵情绪每一次变化，就像是火焰，当变化越激烈时，火焰燃烧的就越旺。
在黑暗、朦胧、怪诞、光陆怪离的精神世界里，燃烧的情绪就像火炬一样吸引人眼球。
所以，只要在林钰附近，人的情绪经过变化，他都能模糊感觉到。只不过，对林钰来说，他不愿意去关心罢了。
就像是现在，餐厅里大多数人情绪都在变化。这种变化的速度并不快，保持在一种相对合理区间当中。
几分钟时间，有的人原本是高兴，现在只是更高心那么一点……应该是和朋友聊到了高性的话题。
有的人本来是愤怒，但是，几分钟时间这种愤怒正慢慢消退，情绪变的颇为冰冷。唔，应该说是绝望才对！这是和女朋友彻底谈崩，要分手的样子。
基本上林钰周围所有人情绪都保持在一种临界值范围之内，这让无数涌动的情绪形成一种趋同倾向，相互之间都不太起眼。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地方在情绪世界中有点怪异。
……两处位置都离自己这里应该不远？
因为林钰没有完全放开精神感知，两处怪异之处和自己距离林钰只知道大致距离。一处离自己大约二十米，另一处……三十米左右！
这！
林钰心里一惊，立刻睁开眼睛，朝楼上看了过去。那两处怪异之处，从位置上来看就在自己正上方。
眸光转头，林钰立刻完全放开精神感知，融入汹涌的情绪洪流当中，悄无声息的进行观察。
这种感知观察手段，是林钰在黑暗塔大厦受到污染源启发，自己总结出来的。
当时，在黑暗塔大厦中，污染源那种可以随意挑动内心，放大每个人内心种种情绪的手法，让林钰震惊同时，也有了一种还可以这样的感悟。
简单来说，精神世界本就是一个虚化的世界。精神侧非凡者，可以凭借意志，在这个世界当中以不同方式往来，或收集自己想要的信息，或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普通人则由于各种限制，对发生在精神世界的一切懵懵懂懂，难以觉察。但这并不意味，普通人无法在精神世界留下任何信息。
情绪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普通人在精神世界的脚印。
既然，污染源可以操控人的情绪，而情绪的变化方式又是以燃烧的方式完成，燃烧指向火焰，那自己为什么不行？
黑暗塔事件结束以后，林钰就一直有一种难以描述，转瞬而逝的灵感，一直在脑中徘徊。
直到今天才在自己状态完全放松之下，通过无目的的精神感知将这种灵感串联起来——我也可以利用无处不在的情绪！
就像现在，精神感知和无处不在的情绪洪流纠缠在一起，情绪洪流成为林钰最好的伪装，然林钰完美隐藏起来。
林钰冥冥中认知到，就算是精神力量超过自己一个大等阶的精神侧非凡者，也难以觉察到自己感知的存在。
第四十五章 突破
林钰一边适应这种特殊的精神感知状态，一边不断回想污染源是如何来利用情绪，达到自己目的的。
这个过程中，林钰还将自己目前所掌握能力都逐一分析，看看该如何和自己新能力进行组合应用。
这个过程说起来时间很长，但是实际却是短短片刻。能拥有这种将精神感知和无处不在的情绪洪流相结合的应用方法，是林钰厚积薄发的结果。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觉醒能力开始，林钰一直没放松对自己能力的探索。甚至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所有行为，都以这件事为中心。
无论是加入电子竞技社战队，想以此为跳板来进入秘仪社。还是后来加入协会，将秘仪社这个进入神秘世界的跳板果断抛弃，都是为了探索自己能力服务。
甚至被迫卷入黑暗塔事件当中，现在细究起来，也不是没有这方面考虑的原因。
林钰在心里反问自己，当时决定接受征召令真的是因为自己没有选择，和为了小姨等人的安全吗？
应该说的确有这两方面的原因，而且这两方面原因还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最关键也是压倒骆驼最后一根草的是林钰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来没想过，也潜意识不愿承认的原因——他怕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
怕失去协会这个根基，而因此让自己研究、完善自己能力的最好环境离自己而去。为了能更好的研究、完善自己能力，承担风险又算的了什么？
这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念头，被自己挖了出来，林钰想放声大笑。
这一刻，林钰精神穿行在种种欲念、情绪之中，更加如鱼得水。
当自己的情绪被理智驾驭住以后，林钰穿行在众生情绪中，犹如撑船行在江上，再也不用担心被这滚滚江水给同化其中。
念头越发清晰，思维就越发活跃。
林钰精神感知不再像蛛网一样以自己为中心朝外铺开，而是突然一动，意识瞬间直接跨过几十米距离，抵达另一个地方。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高以轩在林长青卧室为林钰展示的精神跳变技巧、污染源无视距离的攻击手段，其背后逻辑终于在林钰面前展开了一角。
说到底，高以轩和污染精神力量可以不受距离限制，以点状分布，最核心的逻辑在于“承载”。
林钰最开始精神感知只能向蜘蛛结网那样，以自己为中心，一点点往外延伸，缺少的就是“承载”！
高以轩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早就掌握宁静真意，和无处不在寂静力量相合，借助寂静之力，可以将自己精神感知随意投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地方。污染源也是如此，不过为污染源做“承载”的是当时黑暗塔大厦里每一个知晓它存在之人的恐惧、低迷、愤怒之情。
现在，林钰的“承载”也有了。
——那就是每一个有情者众生，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的情绪。
只要万物生灵，生命存在，其情绪就存在。只要情绪存在，无时无刻的变化也就随之而来。而这种变化，在林钰眼中，就是滚滚燃烧的火焰。
认知确立，世界在林钰眼中变化自生。
精神世界从一个光陆怪离的平面，如开天辟地一样隆起，形成一个三维立体世界。不，不能说是三维空间，应该是一个比三维空间层次更高的维度。
这个空间中，物理法则为它提供存在基础，扭曲的元素法则是其根基，而无处在的生灵情绪则在其中交互，形成紊乱不休的风暴。
林钰精神感知随意跳变，彻底舍弃以往蛛网一样往外蔓延的方式，心意一动，精神感知就瞬间跨越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纳德区家中，宁蓝正在家里打扫卫生，而趁着周五放学时间提前的宁雪正躺在虚拟舱里，双眼紧闭，脸上表情不断变幻，一看就知道在虚拟空间中玩的正入迷。
这个结果，虽然在林钰意料之中，但是当它真的出现时，还是让林钰心中震撼。
要知道此时的林钰人在临江区，和家里的位置直线距离在十公里以上，也就说林钰现在精神感知可以轻松跨过十公里。
在经历过毒男爵、黑暗塔等一系列事件以后，林钰精神力量确实在战斗中获得了极大成长。甚至他自己估计，现在自己的精神强度，应该已经达到六阶水准。
但是，昨天林钰还做过推测，自己精神感知最远距离应该不过是在一公里左右，可现在已经可以突破十公里的限制了！
甚至自己还有余力！
林钰放开限制，在情绪洪流中精神感知朝自己可以承受的极限跳跃。掠过纳德区，直抵银台区，才堪堪停下。
此时精神感知和林钰之间的直线距离已经达到四十多公里，相当于从伊阳市市中心，一直抵达伊阳市一侧的最边缘，整整穿过半了城市。
这个距离让林钰震惊同时，心里也不由自主浮现一抹自满情绪。精神感知在银台区逗留片刻，才回到自己身边。
林钰可还没忘记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楼上离自己几十米距离，两处怪异位置！”
这时候，林钰心里对这两处怪异处，放松了许多，没有最开始发现时的惊慌了。原因自然是情绪观察法的隐蔽表现了。
精神感知一个轻巧跳动，就来到一处怪异之处所在精神空间。
林钰没立刻去观察物质空间的情况，而是先看起了精神世界状况，毕竟奇怪之处就出现在精神世界。
稍微一感知，林钰就知道奇怪之处是为什么了。
在以林钰为中心，一公里范围之内，所有人无论是情绪还是精神状态，都是一种无意识且分散的状态，只不过有的人情绪收敛的好点，精神旺一点而已。
就像林钰身边的明海，作为一个肉身侧非凡者，虽然个人实力达到六阶，充满生机的身体生物机能不断对精神进行反补。但由于缺乏主观上的认知，导致明海的精神状态从根本上来说，和普通人区别不大，都充满了一种无序之感。
但是，林钰现在感知到的这个地方却不同。没有那种无意识的混乱，反而充满控制的秩序。在精神空间中，对方毫无疑问是主动的，是可以控制的，和周围无知的生灵，形成鲜明对比。
这种感觉就像在一众茅草屋当中，突然冒出一栋二层水泥建筑，理所当然的吸引林钰的目光。
而且，不仅如此，对方的精神力量，还和周围进行一种微妙互动，一刻不停。
这种互动，就像对方精神力量镶嵌在精神世界这个巨大机器中的一个齿轮，借助整个精神世界，来达到自己的影响力。甚至这种影响力，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可以将一丝微弱力量传到万里之外。
这……
林钰刚对精神世界认知刚刚经历过一番翻天覆地变化，就立刻有人给他上了一课。
从林钰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也许自己在精神世界观察视角上站的高，但是在在运用精神世界的力量上，对方远胜林钰。
这是一个很强的精神侧非凡者！
到这里，林钰也已经明白对方是谁了。精神感知在情绪洪流中波动一下，对方相貌自然出现在林钰眼中。
正是周其琛！
第四十六章 干什么
“周先生，你没事吧？”
听到有人叫自己，周其琛才收回视线，将目光坐在自己对面男子身上：“没事。”
“……凌总你刚的话意思是你们的产品设计到精神方面问题，所以才想让我给你们当顾问？”
坐在周其琛对面的凌总是一位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无论是衣着还是发型，都透露出一股商务人士气息。
此时，凌总顺着刚刚周其琛视线在房顶上绕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这让他对周其琛刚刚的动作更感到疑惑。
想到周其琛的特殊身份，结合他出神神态，凌总心里一瞬间无数想法冒了出来，这也让他有种莫名忐忑。
听到周其琛的话，凌总才回过神，稍微平复一下心绪，说道：“是的！最近我们公司刚接触到一家合作商，对方有这个技术条件，加上我们也有这方面技术储备，所以就想试着朝这方面继续努力一下。”
周其琛对凌总说的这些内容不感兴趣，要不是受人所托，他怎么也不会理会这种事。
因为非凡者逐渐参与到各种事物当中，对一些特定人士，和上层人物来说，对非凡者的存在也有些模糊了解。
一些关系灵通之辈，自然开始盯上了这个蓝海大市场。
最近十几年，神秘学概念大热，各种安保公司数量几乎翻倍，其背后都能看到这些人的影子。就拿他们物理研究来说，十几年来，院里接收到的资本投资力量，比以往多了近三倍。
这种投资虽然有专门的行政人员进行管理，但是周其琛也听到过各种版本的消息。
“凌总，老牛可能也跟你说过，我对给别人提意见当顾问这件事不太擅长。你们项目要真是需要精神方面的专业顾问，找我可就是找错人了。”
凌总听出周其琛话里婉拒的意思，连忙说道：“周先生可能误会我们的意思了。”
“嗯，我们现在做的项目只是一种很粗浅的应用方式，对周先生这种……这种强者来说，肯定没问题。”
周其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落在凌总眼里，也不知想表达些什么。
他心里并不太相信对方项目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能影响精神状态。据周其琛估计，这位凌总非要拉他当顾问，不过是为自己产品找一个噱头而已。
要是以往，看在钱的份上，周其琛还愿意和对方多聊几句，但是今天他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本来就在联合调查组会议上听了无数消息，让周其琛破费思量，一直在思考其中缘由。
谁知来这里以后，又突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周其琛仔细思索刚刚自己的感觉，片刻，他觉得自己感觉没错，确实是有某位未知存在观察了自己一眼。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周其琛还是通过整个世界存在的自然灵那里确认了这一点。
自己的感觉绝对不会错，对于这点周其琛信心十足，因为这关系到咒术师这个职业的能力核心。
如高以轩所说，所谓隔空干涉、万里咒杀，的确是咒术师职业的标志。但是，这种标志只是咒术师能力的表象，绝不是根本。
咒术师这个职业能做到这一点，根本原因就在于将自己精神融入整个世界当中，和无处不在的自然灵建立联系，达到一种微妙共生关系。
那种窥视感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还是留下了痕迹，特别是对方窥视的目标是自己，带有明确目的，给周其琛的感觉更加明显。
面对凌总不动声色的吹捧，周其琛不为所动，反而精神力量悄无声息的笼罩在自己周围，驱使自己周围的自然灵开始戒备。由此也展开一个一环扣一环的防御链。
只要对方再敢来窥视，周其琛有信心找到对方留下的痕迹。
“周先生，今天我们公司正好有另外一批人在这里，要不我们去见见他们？”
闻言周其琛蹙眉看了凌总一眼，有些不置可否。
凌总看到周其琛这种表情，以为对方误会了什么，连忙说道：“周先生不要误会，这次和投资方面谈的事其实是早就约好的，并不是公司一时兴起做出的决策。”
害怕周其琛误会今天见面是公司有意借助对方身份来狐假虎威，达到压迫投资方的目的，凌总解释道：“我们和投资方其实一直在进行各种谈判，今天只不过是凑巧……”
“不用说了！”
没等凌总说完，周其琛就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对凌总说的什么投资、见面之内的事毫无兴趣。
“凌总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邀请我加入你们项目，给你们提一点意见的吧？”
凌总小声说道：“具体项目已经完成了，是后续项目方面的问题。”
周其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现在对这件事兴趣不大。
“凌总这样吧，今天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让我回去考虑考虑，一周之内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啊？”
凌总张了张嘴，表情颇有点为难，不过刚一接簇高以轩清冷的目光，立刻急忙点头道：“没问题，我回去就让公司将项目文件发给周先生。周先生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的。”
周其琛轻哼一声，没有多说，表示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处理完凌总这边的事，周其琛还在坐在原来位置没动，他在静静等待那种窥视之感是否还会出现。
凌总见周其琛这幅高深莫测的样子，也是不敢有太多动作，只是安静的吃些桌子上的冷菜。
过了片刻，凌总见周其琛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心里稍稍发毛，忍不住出声问道：“周先生？”
这时，周其琛突然一下站起身来，动作之大，让凌总吓了一大跳。
在周其琛感知中，他周围的精神世界几秒钟前，突然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精神力量所笼罩，对方毫无顾忌的开始开始整个餐厅展开观察。
这种情况，在非凡者世界，特别是对精神侧非凡者而言，就是一种挑衅。
周其琛也立刻驱动自然灵，将精神感知出现的根源，纳入自己视野中。
“……林钰？！你在干什么？”
请天假！
身体不舒服，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多写点！
第四十七章 发现
感知到其中一处怪异之处来源是周其琛以后，林钰怕周其琛有所觉察，就立刻将精神感知隐藏在迷乱的情绪洪流中，退了回来。
林钰抬头看了一眼还在边吃东西，边低头摆弄手环的明海，见对方还在忙自己的事，就打算再去另一处奇怪之处观察一番。
掌握了新的精神感知运用方法，就有现成的地方给他来测试能力，林钰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的道理。
另一处怪异之处，距离林钰也很近，不过几十米距离。意念一动，精神感知就隐藏在情绪洪流中跳转过去。
等真正跳转过去，林钰才恍然发现这这一处怪异之处稍有不同。
其实林钰最开始发现两处情绪怪异之处时，就注意到两个地方的不同，当时他还没来及认真观察，体会不到这种不同之处具体在何处有差异。
只是觉得第一处在精神感知中更加明显，而第二处则隐藏更深，或者说第二处的反应在林钰观察中变化很小。
这也是林钰率先观察第一处的原因。
现在，林钰已经搞清楚了第一处异常的原因，结合最开始明海说周其琛在这里，林钰其实在侦测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所以后来只不过是确认一下，结果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但是第二处却截然不同。
隐藏在情绪洪流中，林钰精神观察角度格外清晰，对情绪变化感知也更加精准。
但是第二处异常之处，在林钰精神感知中，却痕迹轻微，似存非存，明明就在感知当中，但是林钰仔细寻找，却如何也找不到具体指向。
这也使精神感知和具体存在之间，形成一道巨大鸿沟，在前后逻辑上出现了断裂。
林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精神感知在情绪洪流中来回跳变，不断变换角度，想通过不同角度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结果，却还是和刚刚一样。
明明感觉到异常之处，但是精神感知就是找不到能和异常之处对应的地方。这种隔靴搔痒之感，使林钰心态稍微有些烦躁。
又仔细观察了半分钟，林钰耐心被耗的差不多了，他已经不满足纯粹在精神世界寻找异常，而是想先将房间内具体情况搞清楚再说。
说干便干，顾忌到周其琛和自己距离还很近，林钰精神感知以最快速度脱离情绪洪流，以真实视角将房间内所有情况全部纳入眼中。
刚刚感知到房间内具体情况，林钰精神感知就猛然一滞，要不是还记得周其琛就在附近，林钰根本没法在瞬间就将精神感知重新拉回情绪洪流中。
“……这，怎么可能？”
精神感知接收到的信息，在林钰脑海中转化为画面。
——房间内八九个人分成两个泾渭分明阵营，相对而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是那种虚浮的社交笑容。
众人或举杯或低头或小声低语，看不见的潜流在房间内流淌。
配合上每个人变幻莫测的情绪，要不是现在心里讶异之情占据主导，林钰还真想好好琢磨一番现在饭桌上每个人微妙又复杂不定的心思。这可算是一副完美的众生相了。
是的，林钰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林薇！
想起刚刚林薇说今天来是因为BA基金的一个投资项目，林钰将眼前场景和林薇的话对应起来，才明白房间里情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多看一眼，林钰也就在林薇身侧隔了一个位置地方看到了刚刚和林薇有冲突的蔡朝阳。同时，林钰又将和林薇坐在一起的几人同与林薇一起进来的几人全对应上。
这时，林钰也终于确定第二处异常情况真是在BA公司谈判这里。
这个发现让林钰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更加重视。
最开始，林钰将对两处异常情况的观察当成是对新感知方法的试验，在心里并不太重视。想着一旦再观察不到原因，就绝对不多做纠缠，权当自己没发现这件事。
但一旦有认识的人卷入其中，情况就不同了。
至少熟人卷入，对林钰造成了更直观的冲击，让他感觉到这件事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思维转到这里，林钰便将注意力从房间内实际情况又转移到精神领域，这里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自己的主战场。
情绪洪流像是不断变幻颜色的烟雾，充斥整个精神世界。每一个人在每一秒钟情绪变化都不相同，而且这种变化永不停歇，代表着每一秒钟，精神世界的情绪洪流都产生巨量信息。
面对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林钰不可能对所有信息都一一解析到。
按照以往绘制通灵图经验，林钰先是限定范围，将区域集中于房间之内，然后遵循通灵图绘制规则，将与此无关的信息全部排出。
因为以前有过好几次这方面的经验，林钰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依照通灵图神秘学逻辑，提取出那一丝怪异之处特质，以此为坐标参照，大量信息流被林钰舍弃。
每舍弃一部分信息，就代表着房间内的一个人被排出在通灵范围之外。同时每排出一个人，也表示范围更小，离目标更近。
五分钟时间，房间内九个人林钰已经排出掉八个，只剩下最后一个。
范围缩小到这个地步，异常感觉也格外清晰，林钰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目标正是此人。
依照房间内画面，有异常之处的人坐在林薇等人对面，从位置来看是BA基金今天来谈判方的人。
此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休闲，面容也颇为普通。整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衣着都和整个房间内其他人有一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此时，林钰动作未停，将自己感知到那一丝异常之处和对方相互对照、叠加，在林钰意识中的男子图影，随着这种信息叠加，正缓慢的展示出变化。
衣着休闲的三十岁男子那种普通到不引人注意的气质里，被涂上一抹淡黄色光芒，与男子对应的情绪洪流也从正常人不断变化的七彩颜色逐渐染上了一丝晕黄，就像傍晚的落日余光。有一种深沉的颓然之感。整个人的情绪都缓慢的被这一丝晕黄色吞噬着。
“这是污染源？！”
“……不，不对，应该是精神污染！”
林钰精神一瞬间像是拉满的弓弦，紧绷在一起。精神力量从情绪洪流中水银般倾斜而出，笼罩在整个餐厅中，在精神世界掀一阵闷雷。
餐厅吃饭的所有人这一刻都有片刻恍惚，下意识抬头茫然四顾。
与此同时，一道信息也从精神世界里向林钰传导而来，变成质问语句：“……林钰？！你在干什么？”
第四十八章 疑虑
林钰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周其琛，而是对面带疑惑、茫然神色的明海沉声说道：“立刻联系联合调查组，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明海迷茫神色陡然一滞，接触到林钰锋利视线，心里咯噔一下：“我现在就联系！不是，怎么……”
刚说完，林钰马上想到那天在黑暗塔大厦遇到的情况，打断明海的话，急声道：“还有，立刻联系高先生，要是高先生联系不上，给会长打电话，这里需要支援！”
一连串的话像是冰雹一样，瞬间砸向明海，将明海心中残留的疑惑，冲成碎片。
他又不傻，看到林钰这幅表情，哪还猜不出肯定是出了大事。
提醒完明海，周其琛在精神世界又传来冷彻的质问信息：“怎么，没有解释吗？”
周其琛说话间，林钰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在精神世界通过无数介质，层层传导而来。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尾音落下，磅礴压力骤然形成巨浪，凝聚在林钰头顶。让人丝毫不怀疑，接下来如果林钰回答不慎，汹涌巨浪立刻将林钰碾碎。
在林钰身侧，精神世界的重压，转化成法则毒素，显露身形。
空间微微扭曲，颜色各异且色泽鲜艳的由光组成的藤蔓，从林钰身侧四面八方突兀的生长出来。
在餐厅灯光下，这些藤蔓怪奇、妖异，像是一条条直立而起的毒蛇，将林钰包围在其中。
正在打电话的明海看到这种情况也下意识惊呼一声，身体立刻紧绷，蒙蒙白光从他身上渗透而出。
林钰对自己身侧的情形并没有投入过多关注，反而急声说道：“打电话！”
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关注自己自己身边的情况，是因为林钰对于周其琛反应林钰并不奇怪。这是每一个精神侧非凡者面对这种情况，都会做出的正常反应。
林钰精神感知笼罩整个餐厅，对正坐在餐厅里的周其琛来说，相当于有人拿枪正顶在自己脑袋上，而且手指都已经咋扳机上扣好了。
要不是周其琛认识林钰，对林钰也有粗浅了解，根本不会给林钰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出手。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林钰才站在原地未动，精神感知在自己身侧布下无数防线，在精神世界回应道：“解释……周先生认为污染源这个解释怎么样？”
“污染源？”
林钰身侧扭曲的法则毒素一阵波动，显示出周其琛内心听到这个消息极为不平静。
这时候，林钰也没心思和周其琛打哑谜。作为联合调查组一员同时又是七阶咒术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林钰都没有对周其琛隐瞒的必要。
“没错，就在你左边相隔两个房间位置，有人已经受到精神污染，而且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很有可能是污染源留下的痕迹！”
林钰说完，周其琛那边一时间没有任何回应传来。同时，精神空间汹涌的压力，和它造成的出现在林钰身侧的法则毒素也随之消失。
虽然林钰还是可以感知到精神空间中的暗流，表明周其琛对他还充满戒备，但却明显没有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时，明海也打完电话，见林钰身边已经没有刚刚那种诡异景象，心里也松了口气，低声说道：“赵局那边马上就派人过来，大约五分钟内就能赶到这里。”
“高先生怎么说？”
明海立刻说道：“高先生让我们先不要有所动作，他马上从行政官那里赶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林钰心里放松了些。
直觉上告诉林钰，那位三十岁左右的普通男子应该和污染源联系不深，甚至是没有联系，但是对方遭到精神污染确是明确无疑。
想想自己以前遇到的几次精神污染，表面上看起来都普普通通，但每次一旦进入到安魂阶段，总是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牵扯进来。
这也导致林钰现在面对这一类问题，心态渐渐变得保守起来。
就像今天这件事，虽然那位受到精神污染之人现在还和林薇待在一起，虽然自己身边也有明海和周其琛这样算是强手的友方力量，但林钰也不打算贸然插手，甚至根本不打算插手。
他能觉察到这个信息，并且通报给伊阳市，已经对得起先期从伊阳市那里拿到的奖励了。
精神空间传来一阵波动，周其琛问道：“你真能确认这是精神污染，而且还和污染源有关？”
林钰反问道：“难道周先生觉得不是？”
周其琛那边精神力量波动一下，像是低声笑了两声，精神波动和传来的信息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我可不是安魂师，这方面没有发言权。所以说林钰先生，你真觉得是精神污染还和污染源有关系吗？”
周其琛在“精神污染”和“污染源”两段信息上剧烈波动两下，明确展示出自己对这两段信息，也就是核心问题的看重。
林钰觉察到周其琛在表达疑问时，精神信息中没有带一丝不满情绪，重复提问像只是想在林钰这里得到一个严肃明确答案。
也正因为如此，林钰才感觉到一丝莫名压力。
遭到精神污染男子那里情况到现在也没有一丝异动，这让林钰想到自己一系列算是激烈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
林钰沉默几秒钟，才回应道：“周先生应该也觉察到了异常了吧？我可以肯定，这绝对是精神污染，但是不是污染源造成的，这就是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了！”
“……我明白了！”
周其琛回完，就和林钰这边断开联系。他肯定也感知到林钰吩咐明海打电话的一系列动作，明白官方的人马上就到。
这个时候，无论是对林钰还是对他来说，都是一动不如一静。
林钰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和周其琛一样保持对精神污染男子那边的感知，以防不测。
明海见林钰脸上表情微微放松，便低声问道：“刚刚是？”
林钰正准备低声回应明海，神色一动，立刻看向餐厅门外：“警方的人已经到了！”
第四十九章 装甲旅
来的这么快！
明海跟随林钰目光，看向门外，可几秒钟过去，餐厅门口却没有任何动静发生。
正当明海疑惑转头时，餐厅内却有了动静。
因为现在时间正好是在饭点，明海挑选的这家餐厅又是这附近颇有名气的一家餐厅，所以整个餐厅内部人非常多。
无论是刚刚林钰在精神世界搅动风浪，还是周其琛巨浪般的精神压力，都有一丝余波残留倾泻到餐厅里的每个人身上。
所有人在刚刚都感觉到自己突然之间有些恍惚。等反应过来，感觉到一点若有若无异常萦绕在自己心头。仔细体会，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心头压了块石头，十分不爽利。
餐厅内所有人都有过这种感受，虽然现在这种感受已经消失，但是刚刚自己真切体会到的事实，还是让餐厅里议论纷纷。大家用一种审视眼光相互打量，整个餐厅内气氛也十分微妙。
一些谨慎的人，已经察觉到不妙，正陆陆续续离开餐厅。
这本来算是一种正常场面，但是现在却不同了。突然无数各不相同手环私人助手的说话声、简讯提示音同时响起。
餐厅内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所有人几乎同时低头查看自己手环上的信息。
几秒钟时间，所有人又或惊讶、或慌乱的抬起头，打量自己四周。
这种凝固气氛只维持一秒钟不到，随着第一个人慌乱起身离开，其余所有人像是田径场上听到信号枪响起的运动员，同时争先恐后的站起身离开。
“……不时，真的，假的啊？”
“你还在这废什么话呢？赶紧走啊！”
“你他妈能不能走快点啊，不要命啦！”
“哎，现在网上有这方面的新闻出来吗？”
“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事，在不走，我看你是马上要上新闻了……”
“……”
脚步声和杂乱的说话声混在一起，让明海目光不由得一滞。他甚至看到身穿统一服装的餐厅工作人员裹在人流中一起朝外走去。
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甚至在餐厅几条主要出去的路上，还发生拥挤。
“……好家伙，这是真出大事了！”
林钰注意力没过多关注在这里，而是一直集中在精神污染男子那里。餐厅二楼里所有人也都行色匆匆的下楼离开。只有BA基金几人和精神污染男子所在的房间，没有丝毫动静。
看起来，周其琛已经将这里具体情况和联合调查组那边通报过了，联合调查组已经掌握了部分情况。才能做到精确通知！
林钰心里哂笑一声，对周其琛做法不置可否。
加入协会这么久，无论是协会论坛，还是自己接触的非凡者，都或多或少向林钰展示了协会和物理研究院之间的复杂关系。
作为伊阳最大的两个非凡者组织，协会和物理研究院都有各自优势和劣势，无论表面上两个组织关系再好，但也掩盖不了两个组织间相互竞争的事实。
周其琛这么做，毫无疑问是想再这件事中占据一定主导权。至于对方想占据主动权的原因，林钰倒懒得去猜测。反正和他没关系。
无论精神污染男子和污染源之间有什么关系，只要官方一接手，林钰就打算立刻离开这。
最后一个顾客消失在餐厅，沉闷脚步声从餐厅外立刻传来。脚步敲击声连成一片，像是沉闷的鼓点落在餐厅之中，溅起无数回音。
林钰手环此时也响了起来，来点显示是伊阳警方官方号码。
赵恒阳急促问道:“林钰先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钰快速回道：“目前还没有明显变化，局势还在我们掌握之中！”
电话那边赵恒阳明显松了口气：“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此时，密集脚步声的主人也走进了餐厅里。
走在最前面的是清一色的十二具二级动力装甲“捍卫者V型”。
十二具动力装甲以箭头状队伍，交叉掩护，进入餐厅之中。
每一具动力装甲上能量插件大部分都已经打开，颜色各异的能量光芒在深黑色动力装甲上不断闪烁。高纯度的能量废热，形成稀薄光雾，环绕在动力装甲之外。
托自己敏锐感知的福，林钰站在原地都能感觉到动力装甲外一波又一波的高温，像是一个个微型反应堆正朝他不断推进。
这么庞大的能量，动力装甲正常运行需要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大多数能量都被投放在精神空间当中，进行防御结构维持。
在林钰感知当中，和动力装甲位置对应的精神空间内，一个几何结构的椭圆护罩，将十二具动力装甲内人员精神全部保护起来，形成一个舱体结构，随着动力装甲移动而不断移动。
看的出来，这么短时间赵恒阳能调出十二具二级动力装甲几分钟之内赶到现场，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跟在十二具“捍卫者”后面的十几具动力装甲全是三级和四级动力装甲。
这些对精神世界无法进行直接干涉的动力装甲，以特殊方位跟在“捍卫者”之后，通过动力装甲彼此之间连接，为十具“捍卫者”提供能源支持。
在危险时刻，“捍卫者”动力装甲也能将精神世界的防御罩撑的更大，为他们提供一些精神世界的防御和保护。
林钰和明海见到这幅场景，立刻迎了上去。
领头的“捍卫者”装甲，眼部传感器自动收集到林钰和明海虹膜信息，和信息对比库确认以后，沉闷开口道：“林钰先生、明海先生，伊阳应急反应部队第一机动装甲旅第二大队孙辰浩向你报告，请指示！”
沉闷、沙哑、但又毫不拖泥带水的声音，让林钰这种从来没有军旅生涯的小白愣了愣。
片刻，林钰反应过来，立刻道：“孙队长，现在形势还在掌握之中，不用这么紧张。”
刚说完，林钰就反应过来——对于军人来说，现在正处于战争状态，自己不是这些人的指挥官，说这些干什么。
果然，所有人并没有因为林钰的话而放松，依旧保持高度戒备状态。
林钰回头看了明海一眼，显而易见明海对眼前状况也没有任何经验，脸色保持正常站在林钰身后，一副以林钰为首的模样。
一行人尴尬的站了片刻，林钰才神色一松——主事的人终于到了！
第五十章 控制 上
赵恒阳带着几位身穿常服的警官从餐厅门口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林钰和明海两人站在这里。
分开人群走到林钰身边，赵恒阳问道：“情况怎么样？”
林钰用手指了指楼上，说道：“现在只能确定目标确实是精神污染，和污染源之间有没有确切关系目前还不好说。”
赵恒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而是指挥餐厅里二级以下动力装甲，全部留在一层警戒。十二具捍卫者动力装甲则和他们一起上去。
十二具捍卫者前方六具，后方六具，将林钰和明海赵恒阳几人包围在中间，算是对几人的保护。
这时，一个站在赵恒阳身边的年轻女子出声问道：“林钰先生，目标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钰闻言打量了说话的人一眼。说话女子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看起来十分年轻，三十岁不到。留着齐耳短发，面容清秀。因为没经过基因整容，而且脸上一丝妆容也没有，所以虽然整个人第一眼看去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仔细看两眼却有一种清新之美。
又看了眼对方衣着，林钰蹙了蹙眉。最开始林钰还没注意，这么一看却发现出声询问的女士，身穿浅蓝色军装，肩章上缀有一枚银星，和赵恒阳以及其他身穿黑色警服常服的警官有明显区别。
这位是军方的人！
赵恒阳注意到林钰疑惑神色，出声解释道：“差点忘了介绍。林钰，这位是伊阳应急反应部队的薛涵少校。薛少校是应急反应部队的非凡者，也是一位通灵人，今天刚正式加入我们联合调查组。”
“以后专业技术上的问题，林钰先生可以和薛少校多多沟通！”
官方非凡者吗？
面对薛涵看过来冷静又略带好奇的目光，林钰微微点头。
同时对这位算是同行的非凡者解释道：“据我观察，对方精神污染状态现在还处于潜伏期，还没有开始病变。现在他本人应该还没有觉察到自己精神状况，可能还处于一种不知情状态。”
薛涵神色恍然：“原来如此！”
一行人顺着应急通道楼梯朝餐厅二楼走去，除了被动力装甲完全包裹的应急反应部队成员以外，剩下人的表情还都算正常。
林钰刚才的这番解释，让整体气氛变的更加轻松。特别是赵恒阳心里可以说是长出了一口气。
接到明海电话时，明海那种紧急的语气，和什么原因都没说就让他立刻派人过来的态度，可是将赵恒阳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当时还以为，林钰和明海两人刚刚开完会，就立刻遭遇到了污染源或是其他危险。
幸好伊阳经历过黑暗塔大厦事件，市政府已经抽调了应急反应部队一部分力量，交给联合调查组指挥，算是用来作为机动，准备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接到明海电话，赵恒阳就立刻就指挥这这支隶属联合调查组指挥的人员立刻抵达这里。这也是机动装甲旅来的这么快的原因。
现在听林钰这么说，形式严重性完全没他想像的那么恐怖，赵恒阳终于将自己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对局势稍稍放心，赵恒阳思维也变的活跃起来，他神色一动，问道：“周先生好像也在这里吧？”
林钰笑了笑：“没错，就在楼上！”
一行人快步走到楼上，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周其琛。听到脚步声周其琛和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也朝林钰这边迎了过来。
装甲旅士兵停下脚步，他们显然也识别出周其琛的身份，朝两边让开通道，让周其琛走了过来。
林钰倒是有些奇怪的打量一眼跟在周其琛身后，脸色紧张，满头大汗的男子一眼——这位应该就是明海口中和周其琛一起的人。
不用精神感知，只稍微观察两眼，林钰就从对方慌乱神色和发抖的脚步可以看出，这位应该不是非凡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周其琛过来以后，目光淡然的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只在林钰身上多停留片刻，就开口道：
“赵局、林钰，王铁江和其他人都还在房间里，刚刚没有任何人出来，所以里面的人对外面发生的情况现在还一点不知道。”
没等林钰等人回应，站在周其琛身后的中年男子，就立刻慌乱的开口道：“各位警官，这是不是搞错了？”
周其琛目光在出声的中年男子身上转了一圈，对方马上将还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一张脸涨的通红。
但是，他在所有人目光下，还是强忍住了后面的话题，显然周其琛给对方的压力很大。
看到这种情况，林钰蹙眉又在周其琛身后中年男子身上停留片刻，被周其琛强行打断话语，男子脸色虽然清白相间，神色慌张惶恐，但是却没有丝毫恼恨之色，只是不安的站在原地。
周其琛这时开口道：“这个王铁江就是林钰发现遭到精神污染之人，酷乐公司游戏开发部一名工程师，也是凌总他们公司的一名员工。”
听到周其琛提到自己名字，凌总立刻慌乱开口：“周先生、各位警官，王铁江只是我们公司三年前通过正规途径招聘进来的员工……他平时在我们公司一切行为都很正常，这点我敢以人格担保！”
赵恒阳对凌总匆忙解释没有表示，而是对身边一个身穿常服的男警官使了个眼色，男警官立刻上前一步：“凌总，具体问题我们会警局会详细向你了解的、”
凌总一时没有动作，而是神情哀求的看了周其琛一眼，寄希望周其琛帮他说几句话。
不过，周其琛只是站在原地，看都没看他一眼，态度不言而喻。
男警官见凌总不太愿意离开，又感觉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目光，重压之下，立刻伸手拉住凌总。
“凌总，请你现在立刻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好的！”
凌总怔怔收回目光，脸色苍白的回答道。说完，他也知道这事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关系，心里就稍微放松了点，顺从的跟着男警官离开这里。反正他自己和王铁江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相信对方无论干了什么事，还牵扯不到自己上。
等男警官带凌总离开以后，林钰一行人才走到王铁江和BA公司一行人所在的包厢前。
这个时候，警方后勤技术人员已经通过微型飞行器，进入到房间当中，将房间里情况实时投影传到赵恒阳手环上。
林钰等人站在房间之外，透过投影看到房间里气氛如常。因为没有收到简讯通知，又处在优秀隔音房间中，里面所有人完全没有觉察到外面的情况。
重点关注的王铁江也神色疲惫的坐在人群其中，很少开口，只是在需要自己开口时才简短的说几句，很符合对方技术人员身份。
赵恒阳用目光征求一下林钰和周其琛意见，见两人都没有反对，便对周围动力装甲部队做了个动手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