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共享经济（合章）
哔哔哔！
纵使曹深见钱明心似箭，也架不住北畿市环路上的大堵车。
一个半小时啊，生命中的一个半小时就浪费在这个尾气弥漫的大拥堵上了。曹深简直抑郁，今天不把钱明磨下一层皮来我不姓曹！
终于，带着一帮人杀入了钱明的办公室，钱NPC已经早早就在门口笑脸相迎，噢，不止他，整个公司的人今天都堵在门口迎接曹深的到来。
曹深突然有了一种领导视察工作的感觉，面带笑容随便眼神扫了一圈敷衍一下，遂即贴近了NPC。
嗯？
没动静。
什么情况？
曹深又靠近了钱明一步。
还是没反应！
任务呢？
曹深手搭在钱明肩膀上，使劲摇晃。
你倒是给我吐个任务出来啊喂！
钱明被晃得有点头晕，我的天，看不出曹总是这么热情的人。
所以，这是曹总打招呼的方式？
于是钱明也踮起脚，双手搭住曹深的肩膀开始晃。
曹深：……
“系统，任务呢？随机任务呢？怎么不触发了！”
【嗯？你急吼吼跑出去就是碰瓷随机任务去了？】
“是是是！任务呢，你快发布啊。
叮，快点叮！
我就跟钱明脸上呢！”
【宿主，你不觉得随机任务应该有CD么？】
“CD，这都一个多月了，发大招也用不了这么久吧！”曹深脑中咆哮。
【第一次随机任务是什么时候？】
“去年一月！”
【第二次呢？】
“去年七月！”
【第三次呢？】
“今年五月！”
【所以呢？】
“半年！你个随机任务CD要半年！你怎么不早说！”
【宿主，你又没问我，你出门也没告诉我去做什么啊，我拦都没机会拦】
“摔！等等！
第三次到第二次我将近隔了一年啊喂！这不能补么？
打游戏签到都让补的好么，你们也太不注意用户体验了！
最多花点金币，或者别的什么代价就能补的啊！”
【不能……】
摔！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曹深脸上的热情一瞬间尽退，钱明二丈摸不着头脑，摸摸后脑勺：
“曹总，您这是？”
算了，来都来了，随便寒暄一下吧……
“噢，我就是来聊一下，钱总最近都看什么好项目了？您是成功案例傍身的早期投资人嘛，关注你就是关注市场动向。”
钱明一拍大腿：“哎哟喂，曹总，您谦虚了。关注您才是关注未来大格局啊！来来来，会议室里边请，能跟曹总学习简直求之不得。”
曹深跟钱明进了会议室，今天富力投资的所有员工都在，拿着笔记本围着大会议桌满满当当坐了两排，就等着好好记笔记，听取曹总教诲走上人生巅峰。
钱明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除了曹深是互联网大佬认知高人一等之外，系深科技还是个超级大金主。
只要自己投资的项目能被曹总看上，也投点钱加持一把，那就是稳了啊！
如果曹总愿意收购，那自己就是上岸了啊！
所以，今天钱明那是做足了十成十的准备，要好好安利一番。
会议室里面的大屏幕上，首先放出来的是一张列表，上面密密麻麻列上了富力投资的所有项目。
钱明清了清嗓子道：
“曹总，咱所有的案子都在这里了，您看您对哪些有兴趣，我重点给您介绍一下？”
曹深扫了一眼位列“前排”的名单，指着屏幕道：
“这么多共享经济的？”
钱明一拍手：“对对对，曹总果然是独具慧眼，最近共享经济特别热，我们就是押注，所以投得比较多。”
曹总：独具慧眼个鬼，你这些全挤在前面，瞎子都能看到好么！
共享经济，那都是烧钱的活，感情钱明今天是来掏我钱袋子来了啊。
钱明又打开一份word文档道：
“曹总，这是我们经过研究，对共享经济的分析。
我们专门做了一个列表，看那些行业，那些物件还能共享。
找到合适的方向以后，我们还会专门找好的团队，让他们就按照这个方向来做。”
曹深看着文档，什么共享按摩椅，共享图书，共享衣橱，共享健身卡……
一大堆！
摸了摸下巴：按照原世界，共享经济火起来是2016年的事儿。
这事儿是从米国起头的，2008年家有空房出租airbnb算是比较成功的开始，当然更早还有些别的，但基本都挂了。
后来是2009年uber跟上，国内12年6月滴滴成立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但真正大部分投资人看到共享经济的大势，那算是从2015年初共享单车开始的。
而投资人往共享单车里面砸钱，那是因为滴滴和快的两家融资太快了，一年能干好几轮，估值节节攀高。
到2015年情人节两家合并，很多投资人都还没能赶上趟。
合并后的滴滴估值60亿美金，对于很多没能参与进来的投资人来说，尤其是早期投资人，这个估值超过他们能够负担的范围了。
所以，这帮投资人开始寻找下一个类似的标的。想着早期能够冲进去，复制一把滴滴，快的疯狂估值翻倍的路径。
于是，共享单车进入投资人的视野。果然，他们复制黏贴了“前辈”，一年融资的轮数比当初共享汽车还要疯狂。
共享单车这波融资的速度，根本就不给投资人犹豫的机会。等不少投资人捶胸顿足没能参与上的时候，估值又追不上了。
于是，他们又想着在别的领域，再玩一把复制黏贴。
共享经济的火爆，就这么给掀起来了。
但现在才2012年中啊，这差着三四年呢，怎么就给提前了呢。
而且看钱明的已投项目名单，共享充电宝，共享洗衣，共享办公……
都已经赫然在列。
怎么回事？
钱明看着曹深皱着眉若有所思，心里一紧。莫非是曹总不看好共享经济？
这可不行啊，您是大佬，您不看好会影响整个行业发展速度的啊。
又一仔细琢磨，好像也对啊，共享经济表面上是创业者和投资人的狂欢，但这背后有个底层逻辑在里面。
那就是移动支付的入口抢占，前面的所有共享应用的争斗，落到根上，那都是支付大佬们在背后抢地盘。
再看着曹深，心下就有些明悟了。
曹总的统付宝，这回没下场啊。难怪他好像对共享经济没什么兴趣。
支付不下场？
难不成曹总真如外界所说，是对自己有友信在手不慌？
还是说因为“偏科”，敏感性长在技术技能树上而不是市场技能树上？
那我是不是需要提醒一下？
毕竟跟曹总那是“相识于微”，自己是“看着他成长的”，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嗯，对！绝对不能让曹总吃亏了去！
于是，钱明整理了一下思路，斟酌着措辞道：
“曹总啊，现在共享经济热，关键还是背后有几个支付在争抢用户。
张达的淘支付，巨狮的易付宝，那都是已经下场拼得火热呢。
共享经济呢，降低了用户使用一件事物的门槛。
门槛一降低，首先是让原来不用的用户能够使用，这就是有新增用户量在里面。
而后，同一件物品或者服务的利用率和使用频次增高。
或者换句话说，同样的资产投入买一个东西或者服务，它的使用效率被提高了，投入产出比就变高了。
这投资模型的计算上，是能算的过来的……”
“嗯，”曹深点点头，他琢磨过来了。
之所以共享经济提前，那是因为张达、陶江和林海这些大佬们抢支付提前下场了。
根本原因其实还跟自己有关，原世界的微信是到2013年8月的版本才开始做支付的，而余额宝也是2013年才推出。春晚微信红包，那已经是2016年的事儿了。
自己一年前就已经把这些事情搞完了，所以一切且不得就提前了嘛。再说张达，TT科技被干掉以后，那显然是需要再找一块地方发光发热啊。
至于陶江，只能说他时运不像大马爸爸一样踩在点上。
当年大马爸爸靠着非典直接将电商拉了一波狠的，有了一个扎实的基本盘在。极大缩短了淘宝电商的蓄力时间，让后来面对B2C电商的竞争时已经有了护城河。
陶江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在淘淘还在发展中的时候就迎来了B2C的冲击，招架不力。
所以，他跟张达一拍即合，在支付上使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曹深听着钱明的介绍，共享经济，他还真没什么兴趣。
至于支付，让他们抢去吧，把用户基数做大对自己也有好处，毕竟别人干活自己收割能省不少劳力不是么。
而且自己要做教育，那钱得花在刀刃上，用别人的钱打市场不好么。
这里的共享经济其实是个伪概念，更准确的说法，叫分时租赁。
真正的共享经济，核心是三权分立。
三权，所有权，使用权和运营权。
真正做共享经济的公司，核心其实掌握的就是运营权。
通过运营，将资产所有者手里的使用权分配出去，实现所有权的最大程度资产变现。
对于使用权的拥有者来说，他们不需支出资产购置成本，也能享受到便捷的使用。
这里的资产所有者是分散的，而不是像共享单车或者共享充电宝那样，资产都属于“公司”。
用通俗的话来说，共享经济公司是在运营所有权和使用权两端的“散户”。
如果资产都属于某一家公司，搞分时租赁，那就容易发生“公地悲剧”。
比如曾经大量人为损坏的共享单车，就是这种现象的典型。
要避免“公地悲剧”的产生，除了道德“约束”之外，还需要花大量的成本对“公地”资源进行维护。
可以在共享单车的财物报表上，看到高额的运营成本，早期主要用于单车的维修和更替，以及将骑到“偏僻”位置的车挪来挪去。
这项成本加起来甚至不亚于购买单车的成本，因为除了零件更换之外，这项工作还需要大量的“人工”。
另外，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导致的损失，共享单车在设计上也要秉承耐用第一，好用第二的原则。早期的摩拜单车，是真的难骑。
最后，等你算账的时候发现，一辆车租出去赚的钱，到报废为止都不够购买成本的。小黄车的报废速度和报废率，尤其凶残。
不过，对于通过投资各种“共享经济”抢占支付场景的大佬们，这点花费就很划算了。
毕竟前面大量的马前卒去帮你开拓市场，养成用户的移动支付习惯。
最后，前面的公司废了就废了，但用户最终还是落入了自己的口袋。
支付用户只要习惯培养起来了，粘性足够高，生命周期也足够长。后面能够慢慢薅羊毛，怎么都是划算的。
而且，大佬只是花部分的钱，还有大把投资人陪着你一起砸钱呢。算算账，那就相当于利用别人的钱，给自己开路，这是很值当的买卖了。
所以，你说支付大佬们为什么如此积极？这么好的事，怎能不积极。
钱明这边对共享经济项目介绍得声情并茂口干舌燥，却看曹深只是一直点头，但仍旧不为所动。
曹总对支付抢占真的没兴趣？
我都快使出洪荒之力了啊，这样的话，要不要卖点系深科技的股票啊，毕竟张达和林海那边可是干得热火朝天呢。
不对，系深科技最近发布的搜索导致股票飚得根本停不下来啊，不能卖！
看曹总如此淡然的样子，莫非他是在憋大招？
就像搜索一样？
有大招在，所以根本不屑去抢支付？
对！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大招是什么？曹总求透露一点啊喂，您就手里漏一点点咱全家都能吃饱啊。
钱明停止了安利，小心翼翼观察曹深的眼色。
他的目光，在，底下那几行的公司上……
那是……
SAAS！曹总在看SAAS！
钱明立刻会意，手脚麻利的点开这几家公司的资料：
“曹总，这是我今年投资的几家做SAAS的公司，团队都挺不错的！”
钱明没好意思说公司挺不错的，因为这几家公司不挣钱，融资也不顺利，就快要熬不下去了。
曹深点点头，他之前发布开源云架构的时候就专门搞了个投资SAAS的基金。
算算时间，这帮人也应该能干点什么东西出来了。
正好，钱明这里有。
钱NPC虽然脑洞很大，但看人还是不错的。
友容和迈达虽然两个公司发展方向不同，但CEO都算是个中翘楚了，挺不错的团队。
于是，曹深饶有兴趣一家一家听钱明介绍起来。
228 智能制造
钱明介绍SAAS的时候虽然很是认真，但显然没有安利共享经济项目时那么激情澎湃。
原因主要是两个，共享经济还是以2C的项目为主，看懂比较容易，讲解也简单。
而SAAS主要是2B的为主，不但会涉及到不少技术问题，也会涉及很多垂直行业知识。且不同行业，产品细节差异很大。
比起讲共享经济时的口若悬河，钱明这回是介绍得磕磕绊绊，不时还需要下面直接负责项目的下属来进行补充。
要问钱明其实不是很懂，为何又投了一堆。
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了。
当初曹深发布开源云计算框架时，为了促进SAAS创业，宣布成立一个10亿人民币的专项基金，而且一年内要投完。
开玩笑，这可是互联网当红扛把子曹总亲自下场点明的风口啊。
有大佬在前面冲锋，你还不赶紧跟！
于是，如钱明这般嗅觉灵敏的早期投资人纷纷下场，也帮忙促进了一波SAAS行业的火热。
钱明对这个“新生事物”不是很懂，研究也研究了半天，但其实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那种，要懂不懂，不明觉厉，细问又答不上来的状态。
但曹总说好，那必须是风口，是方向！
于是他扬长避短，产品技术自己不懂就先放一放，我阅人无数会看人啊。
所以，在这个领域选投资标的，钱明基本是以“看人”为主。
投资嘛，归根结底就是投人，钱明如此自我安慰。
人也相看好了，钱是投下去了，可连个泡泡都没鼓出来。
这结果，钱明是真不大满意。也是他现在介绍起来越来越蔫的原因。
这几家SAAS公司，是真的发展不如预期。
钱明也是在做投后管理的过程中才发现SAAS就是个大坑！
尤其是曹总当初说的重点方向“智能制造”！
当初就因为曹总的一句话，他这一水的SAAS全部都是搞这个方向的。
坑，是真的坑啊。
首先，这生产制造从大的层面来说，还分两个派系，流程派和离散派。
所谓流程派，粗放的理解就是产品加工过程要发生物理或者化学变化。
而且这个加工过程是连续不断的，流程规范，工艺柔性小，产品单一，原材料比较稳定。
比如化工、医药、石化、炼钢、发电这样的。
这种企业的生产模型是以配方为核心。
在作业调度上，因为是连续生产方式，所以不需要也无法精确到工序级别，而是以整个流水生产线为单元进行调度。
这种企业一般都有一定规模，因为流程型生产的特性就要求整个过程有比较高的自动化程度。
规模小了，连自动化设备都买不起。
人肉大炼钢，这年头显然是不行滴。
所以，做这类企业的SAAS，最基础的，要先搞定各种自动化设备的接口。
这样，你才能拿到数据，并且能够将所有设备“连接”起来，进行作业指令的下达、监控。
你以为这事儿容易么！
一点都不容易好么！
生产不同的产品，涉及到的设备超级多好么！
而且这玩意还没办法复用！
生产润滑油的设备跟生产毓婷的设备能是一样的吗？显然是不同的啊。
所以，不要以为你好不容易搞定一家工厂就可以开卖SAAS收钱了。
不行！
你换家工厂，得换个姿势重新来一遍！
即便都是生产润滑油的，那流程，那设备还不一定完全一样呢！
而且，你拿到数据以后还要将作业指令转化为各个机组设备的操作指令和各种基础自动化设备的控制参数。
用人话来说，你的指令还得跟每个设备翻译一遍，翻成它们能够理解的机器语言。
不同设备，特么操作系统还不一样，能够理解的人话还不一样。
而且，就算是同样的操作系统，他妈的，还有不同的版本！
有的特么还不兼容好么！
你就说，干这个活它坑不坑！
好，等你所有的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你面临两个问题，如果是大企业，他们确实有付费能力，但要求多啊！
一会让你定制个这个，一会定制个那个，一会儿这里不满意了，一会那里不达标了。
而SAAS收费的模式，不是靠买软件，是靠订阅。
也就是说，前期你搞的各种定制都收不上来钱，能收的就是一年一付的“年费”！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你说，你搞了这么大摊子事儿，就这点钱？养一个工程师都不够的！
那你就得多搞客户啊，要搞很多客户才有钱赚啊。
这就除了前面说的产品不能复用，得再来一遍之外，这些流程型的工厂规模大的数量就不多。
石化行业，你掏出手指头数数，几家？
而且大公司追求稳定可靠，怎么可能把这么关键的软件订单拿给一家创业公司来做。万一你倒闭了，我找谁去？
小客户，小客户根本不想付钱好么。
开玩笑，我以前的传统MES系统，PLM系统用得好好的。
你非要来给我搞的SAAS，我配合你研发半天不说，用起来感觉也差不多，你功能还没人家那个全。
还想要我付钱？每年都要付钱？
你们搞互联网，不是都兴免费的么？
你是给我带订单了还是给我节省成本了？
付钱，你想多了……
另一个派系就是离散型制造业了。
通俗来说，离散型企业就是生产过程中基本不发生物质改变，最终产品是由各个物料装配而成，产品和所需物料之间有着确定的数量比例。
比如一个产品这种部件多少个，那种零件有多少个。
典型的离散型制造业就是汽车制造、消费电子产品、服装、机械航空制造这些。
因为是装配工作，所以，离散行业的生产模型以产品BOM，即物料清单为核心。
与流程型制造以整个流水线为单元进行调度不同，离散型企业是根据优先级、工作中心能力、设备能力等进行调度。
而这种特征又导致这类制造业工艺路线复杂以及生产组织管理困难。
就一个零件来说，可能就需要多道工序，而且不仅有自制工序还有外协工序。
涉及到外协，你还得数据同步好外协工序出厂、入厂、跨车间转运、跨工厂转运，批次拆分合批加工等等。
制作不同产品的工厂，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一样好么！
另外，离散型企业全自动化的程度可能没有流程型那么高，有的模块全自动，有的靠人工。
你要做到数据全部信息化，还得给他们加硬件设备，把数据给采集上来。
这些设备还要进行无线传输组网，不同工厂的组网方案、复杂度、成本投入、难度还不同。
钱明使劲闭了闭眼，所以，这都是坑啊！
虽然我姓钱，但这块的钱我是真的没挣到啊。
而且，当初一头扎进智能制造SAAS的投资人应该跟他遭遇都差不多，明白了这坑有多大。
后续投资人看到这个情况，谁还敢往里面放钱！
这些公司本身的运营成本还很高，又要懂生产制造，又要懂网络，还要懂云计算。
这种复合型人才，能便宜得了？
所以，这些公司目前是客户不买单，投资人也不砸钱，开销还大，就快黄了哟。
钱明是越介绍越心酸，看着曹深：爷啊，您倒是给支个招啊！
正心下哀戚，突然听曹大爷道：
“让这几个团队这周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要见见人，如果好的话我接盘。”
“啥？”钱明精神陡然一怔！
接盘？
我没听错把！
身体有些摇晃，往身边助理身上用力一靠。
身边弱不禁风的小助理：钱总，能对自己的体重有点B数么！
过劳肥的钱胖胖欣喜道：
“曹总，您没跟老钱开玩笑吧？”
曹深坐直了身体：
“没有啊，这不挺好的嘛。我之前说要投资SAAS，10亿都准备好了。
你这几家看着都不错，回头我让张北馨通知你具体时间。”
曹深知道工业SAAS是难的，它需要在生产中形成人员、机器、物料、方法、环节、测试等等的统一管理，保证成品的质量和一致性。
工业互联网跟传统的互联网不同，准确的来说，它属于IOT物联网范畴。
传统互联网中基本仅仅包含了人的操作行为，而IOT中还有大量由数学、物理和机械等原理驱动的复杂设备。
IOT中的软件不仅是辅助人进行生产制造，更包括嵌入在精密设备中的微控制及驱动系统。
而工业SAAS所做的，就是通过软件，打破设备之间的“信息孤岛”，将物理世界的多重异构数据转为数字实现信息化。
并且能够实时进行数据处理，数据治理和交互，奠定柔性制造的基础。
曹深想要的，用数字化技术覆盖产品的全生命周期和全价值链。
产品研发、制造、营销、运营、服务一条龙的社会化大生产“智能制造”。
这个过程是复杂的，所以，工业SAAS不是开发出来的，是用出来的。
你必须规模化跑起来，才知道问题在哪，怎么解决，如何优化。
对这一点，曹深有信心。
工厂不用SAAS，不愿意付费，不就是因为不给带订单么。
订单，我有啊，大量的！
上订单，给我把SAAS跑起来，做到最优！
恭恭敬敬送走曹总，钱明心底这回可算是落了一块大石。
今年投资的项目，感觉要砸在手里的就是这几家做SAAS的，没想到曹总竟然大手一挥要买单。
虽然自己左瞧右瞧都没瞧出个好来，但曹总说要，那……
是不是再给找几家？
于是钱明雷厉风行立刻吩咐属下们：
“看到了没！曹总的偏好是SAAS！
这个月，除了看共享经济的，其他所有的人都撒出去集中火力攻坚SAAS项目，务必要保质保量给曹总提供好的标的！”
原本负责看SAAS领域的董事张贺本是一筹莫展，他可是曹深的铁粉。
当初曹总一说要投资SAAS，他就自告奋勇领了这个方向的活。
结果，其他同事都全面开花，尤其是投资共享经济的，有好几个项目投下去才两个月就有新一轮融资。
自己手里的这几家，简直是每次例会时让钱老板唉声叹气的典型。
直接导致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连连下挫，说话都不硬气。
投资公司里面就是这么现实，职位高低不过是个表象，谁的手里项目好才是真正的底气。
就算是一个投资经理，只要你手里有百倍项目，那也是可以拍着桌子跟董事甚至合伙人叫嚣的。
张贺本来已经算是富力的“元老”了，再有个什么好项目加持一把，升职合伙人也不是不能想的。
结果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幸好他投资的这几个SAAS项目的CEO，都是他当初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品和能力都没得说。
不但现在没有放弃自己的公司，还时不时给张贺打气，搞得他成了最被安慰的一个。
原本张贺也已经抱定了想法，钱没赚到，职没法升，但投资得到几个至交好友也是很不错的事。
如果SAAS这事儿真的不成，将来这帮CEO要想通了转型去做别的，那也是一把好手，没准还能再次合作。
可没有想到，就在落水的边缘，人被曹总亲自拉起来了。
所以，张贺今天是最兴奋的！
不仅看到了自己的偶像，而且曹总帮他接盘了！
这意义已经不单单是挽回了自己的投资损失，更重要的是，来自偶像的肯定！
自己选方向没有选错，自己选CEO没有选错。
虽然曹总说要亲自面谈，但张贺很有信心，他选的人都是优秀的，一定能成！
虽是这么想，私下也更加努力。
拉着CEO们一起，打了鸡血般复盘、推演，一定要拿下曹总！
CEO们听说要见SAAS的倡导“祖宗”，那也是兴奋得不行。
说实话，走这条路他们也自我怀疑过，毕竟现实真的是太打击人了。
所以，他们也很想知道，站在曹总的高度会怎么看，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他们太需要有人高屋建瓴的指点了，于是最近也格外卖力。
说是临时抱佛脚也好，说是最后一拼也罢，总之就是绝对不放弃一丝希望。
曹深这边从钱明的办公室出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今天没能撸下个随机任务，失望是很失望。
但也算是有收获，几家SAAS公司看起来还不错。
出来一趟花了不少时间，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豪曹深的别墅已经提前装修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回去就把家给搬了！
另外，曹深环顾一圈“CBD广场”，人都“进城了”不如逛个街？
自己来这个世界，还从来没逛过呢！
229 太不低调了
逛街，曹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床垫和床上用品。
对于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的曹总来说，睡得舒服是至关重要的。
床架，细心的师姐当然已经准备妥当。
但床垫，师姐让他自己去试睡。
床上用品，张北馨恶趣味的给他买了全套的粉色。
床，曹深上辈子花了三十万买了一套乳胶的，结果每天睡觉起来全身僵硬，最后还是换了宜家的床垫才缓过劲来。
所以，这辈子直接上宜家的中软床垫就好。
至于床上用品，那曹深就比较挑剔了。
材质，必须进口顶级埃及长绒棉，或者匹马棉的Supima??。
这可不是曹深崇洋媚外，不同的生长环境、日晒时长、水质、土壤、采摘时间对棉花的品质都是有极大影响的，好的棉花对这方面有着苛刻的要求。
东国虽然是产棉大国，但长绒棉特别是能纺织成120支1200根的棉花少之又少。
埃及棉按照品质也有细分，其中GIZA45算是顶级的，但产量很少。基本出来就被全球顶级纺织公司瓜分完了。
另外，匹马棉也不错，总体品质比一般埃及棉要好，甚至能和部分优质埃及棉媲美。最顶级的匹马棉有Supima??的认证标识。
长绒棉纤维长，柔软不沾汗速干透气，睡觉必备。
工艺，必须120支1200根高支高密缎纹织法。
支数，就是指纱线的粗细。支数越高，纱线越细。
120S纱线大概是发丝的四到五分之一，对于纺纱设备、织造设备、染色设备、染色工艺的精度要求是极高的，东国国内能做的工厂极少。
现在一般在网上能买到的通常是30到40支，60支已经算是好货了。再往上一般的工厂拿不出来，显然网购满足不了曹深的需求。
根数，是布料密度的单位。纱线根数越多，密度就越高，工艺就越复杂。
布料密度高厚实，顺滑度和光泽度就越好。
如蚕丝般的触感，但又多一分厚重感。
关键是，强度高，比丝缎更耐小公主挠……
当然，密度不是越高越好，太高透气舒适度就不行了。
按照曹深的要求，这床品便宜不了，于是直接带着人去了附近的SKK，北畿市最顶级的购物中心。
直男逛街就是直切主题，直接奔赴床上用品区。
但曹深显然忘记自己颜值的杀伤力了……
到目前为止，曹深唯一在网上露过脸的就是那次控诉“TT科技”的小视频。
但当初故意弄得一脸颓废样，再加上现在有“金豪”，“巨擘”，“技术大神”各种气质加成，俨然跟当初不能说不像，只能说毫不相干。
于是，一众店员看着曹深的颜值，尤其是他身后的一帮“保镖”都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来了。
但仔细看，不对啊，哥姐我也是4G上网的，不认识啊……
但没道理啊，长得这么帅出天际的人竟然还没红？
难不成，是哪个公司正在培养的人间杀器练习生？
我的天，就这颜值，这身段，将来一出道必须火啊！
就看这保镖的配置，那都必须是公司最大的宝藏！
于是，这帮人生意也不要了，矜持也不要了，纷纷冲上来要签名合影。
必须的，趁现在还没出道拿下，以后成为天王巨星了哪里还有这种好机会！
今天的营业额什么的，不重要！
没看到店长都冲在前面么！
于是曹深就被围观了……
在还没有任何消费之前，就享受了一把VVVIP的待遇！
为了堵住曹深，店长直接下令“封店”！在门口拉了一条围绳，表示正在接待超V客户。
对于奢侈品店来说，这种接待方式并不少见。
附近逛街的开始也只是扫了一眼，但透过玻璃窗户看见曹深的背影不淡定了。
明星！必须是明星！大明星！
没看见一大堆保镖么！
大明星买，这是家什么店？
床上用品……
路遇大明星买床上用品，必须拍下来，发微博！发朋友圈！
于是店门外渐渐聚拢人来......
而人类往往有从众心理，看到这家店门口人多，还都拿着手机在拍照也不明所以跑了过来。
也开始拍，人竟然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
曹深看到这个场景，MMP，老子只想买个八件套！
本来还打算买完床单再逛逛买点衣服什么的，毕竟他现在都还只有“曹深”学生时代的衣服，连小公主的衣服都比他多！虽然小公主并不爱穿……
还有系统，今天难得发善心打算给系统也购置点“装备”的，他都已经扫了一眼童装区在哪里了。
结果，曹深只能匆匆买了几套床品，捂着脸走人……
事情到现在，曹深对自己的脸还是B数不够，认为这次的锅在“保镖”身上。
低声吩咐：“以后你们尽量潜伏，远距离保护。”
金赞有些为难：“曹总，你看我！”
“怎么了？”
“你看我的脸，有潜伏的潜质么？”
曹深：……
“以后就你贴身保护吧，其他人潜伏……”
金赞像金刚一样用身体给曹总开了一条道，曹深像贼一样，缩进自己的车。
坐在曹总身边的金赞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被曹深捕捉到了。
“啥情况？思考啥呢？”
金赞侧过脸，微低下头道：
“曹总，我今天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没有被选上了。”
“哦？”曹深现在还有点“惊魂未定”，噢不对，是没逛成街心有不甘，随便应道。
“因为我的脸，太不低调了，不能暗中观察……”
曹深侧头仔细看着金赞，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是……”
回到家以后，曹深开始着手搬家。
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基本就是在帮小公主搬家……
猫跟狗不一样，比起主人，猫更认“地盘”。
换一个陌生的环境，很容易让猫产生“应激性”，尤其是长期养在家里的猫。
“应激性”有时候对猫是致命的，上辈子曹深的一个朋友家的猫就是因为搬家换环境，应激性触发了猫传腹。
幸好那个时间已经有一种叫441的特效药，否则猫传腹的死亡率还停留在百分之百。
所以，对这次搬家，曹深最关键的是要安置好小公主，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这本就是公寓，当初曹深也是拎包入住。
除了几件衣服和笔记本，还有点日用品，基本上没啥可带的。
但小公主就不同了，猫爬架，猫窝，她的玩具，猫砂盆，猫碗……
所有小公主的东西全部都带走。
而且别墅那边还专门给小公主准备了个房间，让她先适应一个小的环境再放出来，免得地盘一大不适应出问题。
作为主人，曹深刚开始几天也要跟小公主住一间屋子，让它觉得主人还在有点安全感。
一切准备就绪，保镖们充当了搬家的主力。
系统拎着猫包走了出来。
一众保镖：……
东西差点砸在脚上！
曹总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
我们都没有发现的人！
她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我们的安全措施到底是哪里遗漏了的！
我们吃的是什么饭！
这个大个活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所有人看着曹深，愧疚，不解，怀疑人生……
曹深这才反应过来，指着系统道：
“呃，这个，我远房的表妹……”
果然是曹总的亲戚，曹总的基因就是好啊，表妹的颜值也是如此之高，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等等，我们关注的应该是颜值么！
你表妹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啊喂！
世纪大谜题，但我们不敢说，也不敢问啊。
噢，不不不！
我们懂了，以曹总的技术实力，他一定是已经发现我们的安全漏洞。
但曹总心善啊，他不明说，他就是做出来让我们看，让我们查漏补缺，让我们进步！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曹总真是个好老板啊，这就是在给我们机会！
曹总，您真是太牛逼了，我们自诩东国第一的安防队伍，竟然都被你找到了漏洞。
天才，真的是天才啊！
众人看着曹深的眼神都变了，崇拜，尊敬，热切。
曹深：什么情况？
你们不会看上系统了吧，她虽然看起来挺好看的，但你们不知道真相啊喂，很丧心病狂的啊喂，她不是人啊喂！
曹深再次端详系统的脸，嗯，建模脸。
你们人类真是容易被表象迷惑啊，不知道这皮囊下面的惊悚。
再说，这是建模脸啊，建模脸！
你们难道不会受到“恐怖谷”的影响么？
噢，算了，你们不知道她是机器人。
所有人各怀心思进行搬家工作，系统当然是很兴奋。
大别墅，意味着她有了更大的场地可以“清洁整理”！
虽然之前师姐给曹深发过新家的照片和视频，但身临其境的感觉还是不大一样。
太大了……
一共四层，楼上三层地下一层。
呃，不能说地下，因为别墅就在三楼，是下沉了一层到二楼被张北馨装修成了“娱乐区”，有个人影院，游戏室，桌球，乐高，统统爱消除的所有手办。
嗯，很用心。也很符合一个“宅男”的需求，但曹深不娱乐……
地上三层一楼是客厅，饭厅，厨房，工人房和客房，还有个庭院。
二楼是卧室和书房，三楼有健身房。
其实按照习惯来说，曹深更喜欢大平层。
只是目前的这个学区房地段的房子，还没有开始流行那种带跑马阳台和天际游泳池的大平层。
好像北畿这边的房子就不大兴这种的，可能因为北畿的风沙大，空气质量不好吧。
在渔深，360度的跑马阳台，能观山景，看海景，望街景，还必须在商业中心加五星级物业管理的房子才算是新豪宅。
别墅需要爬上爬下的，即便是家里装了电梯也觉得很麻烦。
再加上庭院，呵，这种联排别墅的庭院简直就是最大的荒废区域。
一般人买的时候想得挺美，在庭院搞点花草，种点树，开个风水池，摆上户外沙发，早期沐浴晨光喝咖啡，午后吹着清风品下午茶。
但实际上，要打理那些花花草草就很麻烦，而且很多花天一热就不开了，全变草。以北畿市的风沙指数，这都是在接灰。
就算你勤快，花草树木边上的蚊子了解一下？
估摸着到时候，出去浇个花都跟冲锋似的，所有驱蚊的产品喷一遍，杀出去拿着水管一顿喷，然后带着一身包挠着痒回来。
至于户外沙发，那就是灰尘积攒器，除了买回来那天新鲜一下，后面基本上就用来放各种垃圾。
至于家里专门请工人打扫，是可以保持整洁。但庭院的唯一作用，就是让工人多消耗一份劳力而已。
现在，这个劳力就是系统。
她倒是很有兴趣在庭院里面摆弄花花草草，一脸兴奋。
也对，机器人不怕蚊子……
屋子张北馨已经提前安排打扫过了，但系统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又花了三个小时搞了一遍，所谓心满意足。
等一切收拾妥当，天都已经黑了。
这时，系统磨磨蹭蹭摸到曹深跟前：
【宿主，你今天逛街去了？好玩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好玩。”
【呃……】
“有话直说！”
【我，其实想，去外面，逛逛……】
系统低着脑袋戳着手指。
哟呵，你现在有脸能见人，心思开始活络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时间。”不想承认自己对逛街有阴影这件事，但时间，也确实没有时间。
跟女人一起逛街，那能走断腿好么！
曹深是那种一进商场，脑子里就希望有个搜索引擎，立刻搜到自己要买的东西有没有，在哪里，怎么去的人。
而且，曹深看了一眼系统。
这机器人，对人类世界的什么都好奇，逛街肯定是什么都要看，要人命！
【我真的可以自己去！】
系统倒是兴奋得声音都变高了。
“你自己有导航的？”
【有有有！我有高精度地图！】
系统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行，你自己逛了自己回来。”曹深顿了一下：
“如果找不到回来也不要紧，就别回来了。反正你现在有手有脚又有钱，去哪里都能生存。”
【不不不，宿主，我要回来的！
咱不还有协议么，你用命买了我以后每天做家务。我可是非常讲信用的系统】
小心翼翼看着曹深：
【若是我不履行，你肯定会想办法把当初的生命值收回？】
突然一拍大腿：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肯定就是想把我骗出去不回来了，然后跟我说一大堆道理把生命收回去！
我每次都说不过你，你总有一大堆歪理！
不上当，我才不要上当，我是一定要回来的，你休想！】
曹深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别墅，四层呢……
点点头：“行，你随意。”
系统这才站直了身体放下心来，摸到门边：
【那我出去咯！】
曹深头也不回，挥挥手：“走你！”
明天的内容明晚发
明晚11点多发可以跟后天的连着看。有个新东西我要瞄一眼材料，时间久了有点忘了。会涉及到一些科普，这文定位就是带点科普的，没兴趣可以跳过，个人觉得这个技术挺有意思的。
230 好东西
曹深这边兢兢业业的干活，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嗬哟，这系统还没归家，这是放出去就野了是吧。
继续干活，小公主陪着趴在桌上都睡了两觉起来吃宵夜了，系统还没回来。
一瞄时间，凌晨一点了。
曹深有点坐不住了，你不回来拉倒，倒是说清楚啊喂。
“浪哪儿去了啊？都几点了！”
【鹅鹅鹅，宿主我好嗨啊，刚刚去夜店了，好多人！好热闹啊！
酒，你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么，好多酒！】
“几个菜啊，你丫是不是喝大了！”
【没有没有，我还没有消化系统是没有办法进食的，但我可以闻啊！
酒的味道好特别啊，鹅鹅鹅！】
【宿主，你是不是想我了呀，外面好好玩啊。
我今天去逛街了，闻了好多东西，好多吃的！】
没有消化系统？
曹深开始脑补系统趴在人家摊上，两眼放光鼻子耸动，只看不买光溜哈喇子。
简直，不忍直视……
幸好自己没去，真是丢不起那个人！
“行了行了，我想你个鬼，就问你还回不回，几点回！
别半夜三经摸回来影响小公主睡觉！”
【快了吧，我在夜店遇到一伙人，说是带我去见识真正的棒棒糖，我绝对没有见过的棒棒糖，我好好奇啊！
我现在已经在车上，看完就回来啦！】
“噢，车往哪儿开啊？”
系统跟曹深分享了一个实时位置。
曹深一看，卧槽！
高精度地图！
之前系统说自己有高精度地图，曹深还想你出个门要导航地图就完了呗，要什么高精度地图。
后来一想，不对，系统是机器，给机器看的当然是高精度地图。
高精度地图跟导航地图不同，导航地图面向的对象是人，解决确认地点、辨别方位、路线规划等问题。
高精地图通常不包括具体地点属性和信息、障碍物、建筑模型这些，但包含车道分割、弯道曲率、坡度、道路规则、属性，还有实时交通状况、交通事件、实时天气等等，是仅用来给机器识别的信息。面向的对象是“自动驾驶”算法。
但系统发过来的这个“高精地图”，显然是导航和机器识别的数据都全部包括。
好东西！
高精度地图可是自动驾驶感知层和决策层的数据基础啊……
看着地图上系统的位移，正在北三环和四环之间，车在向北移动。
离自己倒不是很远……
但是，等等！
夜店，一伙人，棒棒糖，北三四环之间……
北三四环之间原来是有不少“商务会馆”聚集，后来被取缔了，但不少人还是留住在那边。另外，也曾经有不少地下摇滚。而且附近靠近电影制片厂，有不少“北漂”群演们群居在那里。
那地儿挺乱的，那种乱。
系统，是不是傻！
确实挺傻的……
而且吧，这系统说话虽然已经熟练，但底子还是有点像“语音合成”，就是语气没有轻重缓急，也没有重音，所有字的停顿间隔都是一样的。
虽然这一点也有改善，曹深也挺习惯了。
但这种说话的方式，放在正常人耳里那岂不就是有点智障！
一个矮子，脸好看，有点智障！
这特么不就是容易被拐卖的典型么！
系统这身体结构，跟商店里卖的塑料娃娃似的，啥也没有，那也生不了孩子啊。
等等，美人鱼没有腿，但是有嘴啊！
棒棒糖……
曹深扶额，要么说傻白甜坑爹呢！
“那个，系统，你对带你走的人用一下人脸识别和搜索，看看都是什么货色！”
【哦？好！】
两秒钟后……
【啊啊啊啊！宿主，他们都是坏人！】
“你上车前不知道识别一下么，空有功能不会用！”
曹深简直无语了，这系统强大是强大，傻也真的是傻。
【宿主，所有东西都是你在用，你不说我怎么会用啊啊啊。
呜呜呜，宿主，你快点来救我啊！】
“几个人啊？”
【四个！】
“四个人你打不过？削他们啊！”
【宿主，我不能伤害人类，不然会受到惩罚的】
“你现原形啊，吓死他们！”
【精神伤害也算……】
“哦，那没事儿，等你见识了棒棒糖他们发现你没用会放回来的。”
【宿主！我要揍他们！
我上次已经破坏一次规则了，这次会受到加倍的惩罚。
我揍玩以后会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保重！】
“你离开了，对我跑的所有数据和应用有没有影响？”
【我离开了，就不会再跑了。
你放心，等我受完惩罚会回来接着干活的！
估计时间不会太长，三五年什么的！】
“什么！你等等！我来救你！”
【宿主，你不用特地为我跑一趟，我自己上手！】
“不不不，打这种人渣别脏了你的手，你千万忍住，让我来！
你是我的系统，作为主人必须罩着你！
别动啊！我马上就到！”
【宿主……】
“老实呆着！”
曹深一推椅子火急火燎冲出门。
什么情况！
值夜的金赞发现动静第一个冲了出来：“曹总，什么事！”
“十万火急，叫上兄弟们带上家伙，跟我出去救人！”
曹深一边说一边朝地库跑去。
“遵命！”
金赞兴奋的立刻给所有人拉了个警报！
两分钟内，十二辆黑车鱼贯而行开出了小区。
握住方向盘的金赞格外激动：“曹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出任务了，出任务了！好多年了，第一次真正出任务啊！
老子今天一定要大展拳脚！
“跟着我的指示走，我那个远房表妹被绑架了，我要去救人！”
表妹！
噢，就是那天用来测试安全漏洞的漫画表妹！
对对对！傍晚她出去了就还没回来。
这表妹可是我们团队的“漏洞”，绝对不能在同一个漏洞上栽倒两次！
竟然敢绑架表妹，削死丫的！
防御值没有拉满，咱的输出还能不体现！
金赞一踩油门，车飙了起来。
曹深绕有深意的看着“金刚”，无奈的摇摇头：
所以啊红颜祸水，古有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金有小赞赞一踩油门为表妹。
在金赞的满蓝下，不到七分钟，曹深的车队跟住了系统的“车”。
“曹总，就是前面那辆黑色广本了么？”
“对，就是这辆！”按照系统高精地图的误差1厘米的精度，就是这辆！
“好，我们把它逼到‘安全’的地方！”
曹深侧脸看着金赞：“安全的地方？”
金赞一脸专业用力一点头：
“对，就是能避开所有摄像头，可以下手的地方！”
曹深：“你们还有这种思路？”
“必须的，在接到保护您的任务时，我们就做了整个城市的详细摸底。”
曹深赞许道：“嗯，这个可以有！”
系统车上的四个人也发现了后面尾随的车队，后排的一个人对开车的道：
“三儿，后面那一队黑车不会是跟着咱们的吧！”
“是啊，你丫喝嘚儿了吧，这傻B跟了咱好一会儿了。”
“哟呵，跟着咱们干嘛！”这人说话间低头笑得一脸荡漾看着系统：
“小妹妹，不会是跟着你来的吧。”
系统冲他咧嘴一笑：“你猜！”
“三儿！就这几辆车，你还甩不掉了，飚给他看！”那人被系统笑得心神一荡，王八气一唆。
“你丫闭嘴！”三儿用力一踩油门：“老子今天还不信了！”
眼瞧着前面就是岔道口，刚要左打，后面噌一下冲上来一辆车，硬生生把三儿的车挤得一漂，辗去了右边车道。
三儿身体跟着打了个浪，使劲一拍方向盘：“草！”
另一人被这一甩，脑袋磕上车门，酒也醒了嘟囔着：
“擦，还甩不掉了！”
“我呸！让丫见识一下什么才是车技！”三儿怒喝。
车漂着飚着，又走了好一段。
突然，三儿一个甩尾，车冲进了一条小巷子，在里面七拐八拐又冲进主道，再滑了一段又钻进一个巷子。
三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跟老子比！就这边地儿，闭着眼睛都能玩死你！这就是老子的地盘！”
后座上的人也回头四顾：“嘿，还真没见着了，三儿你牛逼！哥敬你一个！”
“呸！喝不死你丫的！”三儿得意道。
砰！
突然一个急刹！后座上的人脸往椅背上一撞：
“嚓！什么情况！”
抬起头就看着三儿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再抬眼望去，面前停了两辆车，把前路给堵死了。
“退退退！三儿！你丫倒是后退啊！”
三儿回头，正要后倒，就看见巷口缓缓驶进来一队车，大灯陡然一***得他赶紧挡住了眼睛。
车被架在了中间，系统的胳膊被钳住：
“小娘们，你什么人！”
系统抬起头：“我，不是人……”
“呵呵，你不是人，是小妖精！”
“不，宿主说，我是妖怪！”系统张嘴，磨了磨牙。
金赞带着人下了车，走到车窗前投下一片阴影，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车窗：
“开门！”
三儿紧紧抠住车门把：“你叫开门就开门啊！”
砰！
碎玻璃砸了三儿一脸，只见一个“金刚”手里拿着一把铁锤，在手心里轻轻拍打着：“开门！”
“我开！”后座上门边的人不等三儿回话，立刻将门打开。
砰！
又一锤子！
“没让你开！”金赞缓缓道。
三儿轻轻推开门，从车门内滑了出来跪在地上：
“大爷，都是小的不是，您高抬贵手！”
金赞放下锤子，冲车内的曹深点了点头。
曹总缓缓下车，踱到车边朝系统道：“出来吧。”
系统对身边的人道：“给我让开！”
那人赶紧连滚带爬推门而出，也学着三儿跪在地上，双手放在头后。
曹深看着这姿势，笑了：
“哟呵，还挺熟练的啊。”
系统下了车，麻溜的躲到曹深背后：
【宿主，揍他们！】
“系统，打人是不好的。可能犯法呢，我可是守法公民。”
【宿主，嘤嘤嘤……】
“别嘤，我大老远兴师动众跑来救你……”
【宿主，你要什么，直说！】
哟呵，系统已经很上道了啊。
“高精度地图！”
【这个你都要？这就是我自己用来导航的呀！】
系统有些惊讶的看着曹深，简直不可置信，你就要个这个？
看着系统的表情，曹深摸了摸她的头：
“咱俩什么关系，都是自己人。
这东西我知道没什么价值，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恩怨分明的系统。
我帮你，害怕你心里有负担。
所以就随便要点什么，让你心里不要产生愧疚感。”
【噢，我知道了！
宿主，你真的是个大好人！
确实确实，你来救我，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这样我心里舒服多了呢！给你给你！
叮！恭喜宿主获得高精度地图一份！】
曹深指着地上跪着的四个人跟金赞道：
“这些个社会败类，没少干诱拐女孩儿的事儿，好好教育一下。”
根据面部识别和搜索得来的信息，这几个人可是惯犯了，而且有两个都是进去过的人。
并且死不悔改，但有些罪行，由于受害人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报案，导致无法追究法律责任。
打一顿，算是轻的了！
除了打一顿，还必须让这帮人渣“社死”！
在他们的搜索主页上，该打的标签都给我安排上！
法律手段的不可控性，曹深一直觉得很麻烦。
所以，比起依靠自己无法掌控的，曹深更喜欢亲自动手。
金赞一点头：
“您放心！肯定在轻微伤范围内！”
致人轻微伤的不构成故意伤害罪，不涉及到量刑的问题，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相关规定，受治安处罚。
一般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或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
曹深掏出手机给金赞转账：“来五百块钱的！”
不过，虽然是轻微伤，但也好受不了。
比如，鼻骨骨折，肋骨骨折，鼓膜穿孔，外伤性血尿，蛋蛋或者棒棒糖挫伤，关节、肌腱或韧带损失，足骨骨折，指甲脱落，尾椎脱位，掌骨指骨骨折，手部擦伤面积10平方厘米，脚部20什么的。
疼是肯定疼，歇也得歇好一段了。
实在是太残忍了！
曹总是个心善的人，不忍心亲眼目睹，转到巷子的一边在灯下抽根烟。
算算账，出来一趟估计得一个小时，再加上五百块，换个高精度地图，划算！
系统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忍心，看得开心着呢。
要不是曹深特地吩咐把她拉住，她在一旁跃跃欲试手痒得不行。
果然是非我族类啊，就是这么残忍！
曹深吐出一口烟圈……
突然手机响了，大半夜的，谁啊！
掏出来一看，嘿哟，要害部门，就是购买曹深图像识别系统的那个要害部门。
打架斗殴，不会被抓个现行吧，这么先进了？
曹深抬头环视一周，没摄像头啊……
点开手机：“大领导，这么晚，有急事？”
“小曹啊，我刚收到个消息，跟你提前透个风！”
透风！
这就是曹深当初为何要跟要害部门做生意的原因了，看看，这就是关键时刻自己人的作用！
231 被盯上了
凌晨来电，不仅是人够仗义，更说明这件事情很急。
事儿肯定不是小事儿，曹深好歹也是个大公司CEO，要一般的业务或者事务性工作领导也不至于直接找他。
所以，电话这头曹深严阵以待。
听完对方的说话，曹深连连表示道谢。
挂了电话以后，整个人长长吸了一口气。
自己，被盯上了。
确切的说，被国家盯上了。
这次盯上曹深的已经不仅仅是上次那个主管部门了，是好几个部门一起。
科技信息、新闻、舆情、金融……
更重要的是，这次来了一个比要害部门还要害的。
某个主管“安全”的不可描述部门。
一般来说大公司内部都会有公关部门，其中有一个组是专门面向政府关系。
曹深公司做大了以后显然也有这样的部门，不过，现在这个层次的关注当然已经不是下面的人可以解决的了。
刚想把电话揣进兜里，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张非，老朋友了。
张非现在是曹深直属主管部门的领导，这么晚打来估计是差不离的事儿。
曹深接起电话，果然，张非也是收到了风声让曹深好好准备应对。
虽说是同一件事儿，但各个部门的立场和关注点还不一样。
各说各的，曹深拼不出个全貌了，有点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再次响了。
曹深一看，是加密电话！
肖刚！
果断接起：“肖老板！”
对，这个时候，能有本事拼凑出完整信息的，就是肖老板了！
电话那头的有些杂音，肖刚说话时精神有些不济：
“我在从米国回来的飞机上，你准备一下，明天我接你去里面一趟。
事情我已经先了解过了，也协调了一下。
各个部门现在对你的兴趣点都不同，他们提的需求我评估了一下应该在你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我建议你也可以提一些有利公司发展和技术进步的条件。
虽然，你提议也不一定能获得批准，但这是一种策略。”
肖刚的这种策略曹深当然明白，对方提的要求，如果曹深满足但不提条件，这就算是“听组织安排”。
如果提条件，这个度和整个节奏把握得好的话，对方答应了那自然是好事。若是没有答应，那就是一个人情在。
这个人情，有份量！
曹深应声，肖刚当然知道以曹深的聪明劲自然一点就通，继续道：
“比较麻烦的是那个负责安全的部门，你的搜索引擎，友信，图像识别，这些技术涉及到大量的数据，而他们认为技术本身也有不可控性。
所以你应该明白他们的担忧所在。
还有，你有些技术是开源的，这也会成为此次问话的焦点。”肖刚的语气也很是无奈，可以想象他从中斡旋应该也费了不少劲。
曹深了然。
首先，他手里确实有大量的数据，搜索引擎跑全网，友信数据贴近个人，统付宝还有支付数据。
这些数据坦白的说，上面肯定也想要。
以前没有这些工具的时候，上面不知道每一个个人在干嘛，互联网让大家都方便了，也都更加透明了。
然后，曹深手里的技术，识别，搜索引擎，NLP这些，当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其实会诞生出大量的应用。
曹深的搜索引擎，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这些技术的发展方向，确切的说是应用方向必须可控。
技术所有权，必须可控。
更直白一点说，曹深这个人，这个人的行为必须可控。
所以，肖刚才说，麻烦的是这个“安全”部门。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曹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他意料中的事，也是因此才会跟要害部门，跟张非交好，并靠上了肖大老板。
曹深知道，自己搞技术，自己要搞的事情，早晚都会来这一步。
但事情临到跟前，多少还是有些情绪在。
毕竟，前世，他被“可控”了一辈子。
曹深继续在电话里跟肖刚讨论了许久对策，主要是肖刚在说曹深在听。
这一次，肖刚似乎有些不同，以前曹深觉得很敏感的东西他都大致说了一下。
内部的情况，格局，各自的策略，目标，关系等等。
让曹深终于对东国真正的核心高层有了大致的了解。
虽然曹深还是有些疑惑，为何肖刚此时透露了这么多？
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难不成是身心俱惫的宣泄？
不像啊，肖老板不像是这种人啊……
带着系统回到家后，曹总又独自坐在房间，把天亮后可能遇到的情况细细再盘整了一遍。
北畿现在已经入伏，天气格外的闷热。
中午下了一场雨，却又没下透，地上蒸腾的热气裹着潮湿让人发闷。
曹深今天出门前跟每天一样，翻看了今天的重要新闻。
这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警惕”，时刻关注都发生了什么，信息的掌握对曹深来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安全感”。
除非特别忙，否则，这是他每日例行的“功课”。
今天对曹深来说最醒目的新闻，“诺依曼”因叛国罪被判终身监禁，会被带往兰利西亚监狱度过余生。
对此，“诺依曼”并没有提起上诉。
此次庭审因为涉及到米国重大机密，并非是公开庭审。
而根据消息透露，“诺依曼”本人连律师都没有请，申请的是“自辩”。
太快了！
离“诺依曼”从俄地亚引渡回米国不过十日的功夫，竟然就已经判了！
由此可见，米国当局对处置“诺依曼”是多么急切。
“诺依曼”是一个传奇人物，也是曹深在这个世界很感兴趣的人。
是这个世界版本的“维基解密”创始人，只是在这里不叫维基解密，叫“登陆机密”。
另外，“诺依曼”还曝光过米国关于公众监听的机密，揭发了高层“邮件门”事件，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斯诺登”。
除此之外，据传他还是“暗网”点对点加密路由技术的提出者，以及“算力币”创始人。
当初“诺依曼”在俄地亚被捕获的时候，大家对他的真实身份都表示严重质疑。
认为这是米国当局根本抓不住真人，随便搞了个冤大头凑数。而且将数条“罪行”全部都赖在这个人的身上。
可以说，民众几乎没什么人相信真正的“诺依曼”被捕了。
甚至认为，“诺依曼”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这件事情确实也有很多疑点，比如“诺依曼”被捕后从来都没有露过脸。即便是前些天被引渡回米国，媒体大肆报道的时候，他也是从头黑布蒙到脚。
这更引起了群嘲，认为米国就是在自导自演。
而令人有些费解的是，当初俄地亚视“诺依曼”为“密旷”，本来已经对他进行“庇护”并安排公民身份，也不知道两个大国之间是怎么谈判的，最终“诺依曼”还是被引渡回了米国。
这可是一件大案，也引起不少要博一把名望的“国际人权”律师自告奋勇免费代理。
可“诺依曼”却一个人都没请，可能也是了然米国当局要拿住他的决心十分坚定，请了也用处不大吧。
而兰利西亚监狱是米国关押超级重刑犯和特殊罪犯的地方，可以说是米国安保级别最森严的监狱。
曹深摇摇头，只是报道宣称而已，谁知道这样的“人才”会被弄去哪里。
从技术上来说，“诺依曼”无疑是顶级大牛。
而且能设计出“算力币”这样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技术上的深度和广度，更需要大量的经济学、金融学和社会学知识。
坦白的说，如果没有见过“比特币”，这样的产品曹深还真琢磨不出来。
对比特币的研究，无疑给曹深带来了技术和产品上的重大思路突破。
对曹深来说，是新世界的大门。
就算“算力币”不是“诺依曼”做的，就凭他能突破米国内部层层安保拿到各种资料，这家伙的信息安防攻防水平，那也是首屈一指的。
可惜了……
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曹深钻了进去。
上次见肖老板，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
一年不见，肖老板的头发白了很多。
他的头正仰枕在座椅头靠上，闭目养神。
见曹深进来，抬起了眼皮，露出一个笑：
“来了，还挺精神的，变化很大。”
说着，坐直了身体，伸出手在曹深后背拍了拍：
“小伙子，很争气！”
肖刚原本的气场是极其精悍和迫人的，这次，曹深竟然感到更多的是，“慈祥”。
或者更确切的说，肖刚身上原本有一种精气神在，但此刻这种支撑力似泄了不少。
就好似支撑帐篷的那根顶柱被截了去，所有的帐幔都松散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上白发增多，脸上有倦的原因，此时曹深更多的感觉到对方不是肖老板，而是一个长辈，温和，温暖。
嗯，也不能说长辈，曹深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曹甚可是年长几岁的。
所以，像大哥！
“还行！”曹深也咧出一个笑来：“多亏肖老板帮忙。”
肖刚有些迟缓的摆摆手：“应该的，有用就好。”
车一直往西开，出了五环后开进一片不起眼的房区。
楼都是两层，三层的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外表极为普通。
但层层安检却不是盖的，即使肖老板有特殊通行令，也仍然例行公事做了检查。
想必，没有通行令，这个地方根本进不来。
曹深打开手机，看见导航软件上这里只是一片房区，只是写了光明小区102，103栋这样的。
而吩咐系统打开高精度地图，却赫然看见了确切的标注。
包括名称，以及细节到每一处办公楼的每一层，每一个房间是干嘛的。
下车后，曹深和肖刚被领进了一栋二层小楼，坐在了一楼的会议室里面。
喝着茶，人还没有到齐。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后面都跟着端着茶杯的助手，真的是老式的那种带把带盖子的茶杯。
一间宽敞的会议室，最终坐了二十六个人。
这次，没有人自我介绍。
好在，曹深有系统，自带识别和搜索，让人和肖刚提到过的信息一一对应了起来。
这一看，今天关于国计民生、经济发展、金融、国家安全、科技、信息……几乎所有关键部门来了个齐全。
曹深也是感慨，这回，排面可真够大的。
此次会议表面上的主持人还是上次曹深见过的那个老头，毕竟从行业来说，他算是曹深的直属领导。
现场也就他对曹深带上个笑脸，就座的时候冲曹深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另一方面，所有的人看见肖刚与见到曹深时态度不尽相同，他们都会跟肖刚打招呼，有的还会寒暄几句。
这更让曹深确定，肖刚是内部的人，而且他的上级主管比在座的位次更高。
肖刚拍了拍曹深的手，示意他放下心。
曹深回应点了点头。
上次的老头扫视了会议室一圈，似在确认人已经到齐了，朝曹深缓缓开口道：
“这次，请曹总过来主要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产品和技术，尤其是以后的发展方向。另外，有些关键的东西要讨论一下，看看是不是合作开发。”
这就是含蓄的说法了，曹深点点头：
“感谢国家对我们企业的重视，尤其是对新技术的关注。
其实，我一直很想来跟各位领导汇报工作的，但最近一直在准备新产品，时间上实在紧张，而且新产品也还在开发过程中没成型，也不好意思拿个半成品给大家汇报。”
老头一听坐直了身子：
“新产品？不是那个搜索引擎么？还是你又做了什么新的东西！”
曹深接到：“搜索引擎，那是已经发布了的，虽然以后还会继续开发和维护，但已经算是成型的产品了。
现在的这个还在技术研究和初步验证的阶段。”
老头眼睛一亮，这小子！
搞技术有够快的！
这一波接一波，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个面方脸黑法令纹如刀刻的中年男人打断：
“于部！先别关注新的了，先把已经出来的谈一谈。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就是为了把现在的问题先捋一捋。”
于老头点着头，用手冲他抬了抬手：“行，你问！你问！”
232 舌战
脸黑冲于老头点点头，又扫视所有人一遍道：
“我就先帮大家问个核心的啊！”
抄着胳膊枕在桌上，身体前倾，双眼直视曹深：
“你这边，各种技术研发得挺快啊。
虽然你收购了TT科技，但你的很多技术并不是原来TT科技的储备。
你怎么搞出来的？”
来自系统的识别和搜索，这人来自科技口，手底下有数家科研院所。
曹深在做的云计算、NLP、图像识别、搜索这些显然也是国家要储备的技术。
虽然面不善，语气也比较冲，但基本可以判断他只是对技术本身兴趣。
大概这就是理工科男的某种特点，不然也不会在“清水衙门”了……
“我就按照时间线跟大家介绍一下，首先我们做了一款叫微微一笑的拍照软件。
大家也知道，这款软件是去年7月3日上线的，到7月30日的时候我们已经有2.4亿用户了。
在这个时间点，其实我们已经有大量的人脸数据作为基础，可以跑我们的人脸识别算法。”
黑脸男一拍桌子：
“原来是这样！
你有大量数据可以做算法训练！
而且你这个拍照应用最开始都是人脸，这识别用的图库质量很高也能方便交叉对比！这个方法好，妙啊！”
他们研究所的图像识别，图都是从网上抓的，识别了没有办法有针对性的对比去做算法优化，那且不得就比曹深慢嘛。
所以啊，这个商业化、市场化，对研究还是有很大促进作用的！
而且，毕竟是科研机构，不算是那种管理部门，也从要害部门拿不到身份证照片这种东西。
又不像曹深，利用系统“插眼”了，当然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说。
黑脸男身体更靠前：“那云计算呢，你这云计算也搞得太快了吧！”
“云计算要确切来说，我们做得是比微微一笑还早。
最早的时候，我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统槽科技的第一款产品是一个即时通讯模块。”
黑脸男一点头：“知道！你开源的那个！”
“对！因为是开源的，就很多人用。
我当初就想着提供一条龙服务，给大家做托管赚点钱。
但后来因为用的人太多，数据处理不过来，而且成本节节攀高。
当时我们统槽科技还是一家小公司，成本高对于我们做托管来说就是亏钱的。
所以，为了生存我们必须把效率提上去，把成本降下来。
当时就投入了大量工作进行云计算的研发，可以说我们是被迫的。”
黑脸男赞同的点着头：“确实，搞技术还是需要用大量的应用来锻炼，有紧迫感。”
对此，他有所明悟。
科研所里当然也有紧迫感，但那更多是来自于任务，而不是被生存所驱使。
另外，在数据量上和数据交互方式上，他们更多是用测试数据而不是在实际的、复杂的场景中进行磨砺。那且不得就是比不过人家嘛！
“那NLP引擎呢？”黑脸男问得更急切了，这个可是他们科研所的一个重点方向，但成品远远不如系深科技的东西。
他们做这个，可是已经有两年多了！
“NLP引擎其实我们也是做得很早，在即时通讯模块上了不久以后我们就在着手研究了。
后来我们上了友信，每天都有大量的用户通过友信发消息，我们就拥有巨大的数据源可以用来进行机器学习。
另外，我们友信有发语音的功能，这也让我们提早布局了语音识别。
后来我们推出的视频会议系统，其实大量的技术也是基于我们的语音识别和NLP。
在网络差的环境下容易丢包，但我们的语音识别和NLP可以大概理解和预判用户的语言逻辑，对不完整的信息进行补偿。
当然，视频的部分其实也是得益于我们的图像识别，做了大量的补偿工作。
可以说，我们的视频会议系统，就是靠着我们之前的所有技术积累顺带做出来的。
同时视频会议系统因为很多都是会议场景，对我们的语音和NLP数据库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形成了更多专业化、商业化和垂直行业特征库。
至于搜索，其实也是基于我们之前的技术，再前进一两步就做出来了。
所以，其实我们的所有产品和技术都不是一下子就冒出来，而是靠长期积累一层一层往上叠加。
外界看起来觉得我们的技术很快，但其实是因为我们的基础做得比较扎实。
就像一颗大树，我们有了基础的树干就很容易生成大量树枝。”
黑脸男的身子后挪，靠在了椅背上，若有所思点着头。
他手底下的各种研究所，其实很像是离散的点。
虽然互相之间都有合作，但不像曹深这边都是深耦合高协同的。
就像他说的，系深科技和统槽科技有树干。
这个思路很好，回去他要仔细研究下，看能不能借鉴这种研发方式！
而且市场化很重要，必须被需求推着走，在解决实际的问题中成长。
这一点也要去研究，去推动各个科研所的市场化！
看着黑脸男的点头，曹深暗自舒了一口气，过关了……
从第一天用系统的“产品”开始，曹深就一直琢磨着如何让一切合理化，果然是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于老头见黑脸男满意了，开口道：
“我来提一个国家关心的技术发展问题。
小曹啊，你现在这个云计算技术很好！是我国家未来的大力发展方向。
你这个产品开源了，这对技术的促进、人才的培养是有正面意义的。
但，这也意味着所有人都可以用。
云计算，这是一个国家战略层面的技术，我们还是希望本国能够在这个上面保持先进性。”
老于说话就是很含蓄，但含蓄的底层尽是要求。
曹深点点头道：
“领导说得很在理，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才能够投入到云计算行业来，促进技术的发展。
但时间长了，我也觉得应该保持东国本土的技术先进性。
此前咱不是有‘墙’么，咱国内访问国外的网络受到限制，要不然这堵墙也反向操作一下？
另外，到目前为止，所有使用过统槽开源云架构的都有实名注册账号。
我可以将这个注册名额的发布权交给国家，只有你们认证的人才有资格使用？”
其实东国的“墙”本来就是双边的，境外要访问进来那也是要“翻墙”的。
开源云这边从实名认证来看，境外的账号本来就很少。
曹深把注册权交给国家，也是摆一个姿态出来。
和上面对话，姿态很重要。
“好！感谢曹总为国家做的贡献！
后面我安排一下，咱一起把这个事情给落实了！”
于老头对曹深的上道很是高兴，原想着还要花点口舌或者压一压才能有结果呢，毕竟以前的那些老油条都很会玩回合制。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政治觉悟很高。
很好！值得好好培养！
年轻人虽然气性足一点，但就像一张白纸，很方便去描绘。
不像那些老江湖，很会玩太极，心思多，手段杂！
就是应该大力培养曹深这样的年轻人，这才是国家的希望！
“统付宝现在的用户量很大，这个支付就涉及到国家金融安全的问题了。”说话的是一个脸圆圆的女士。
来自系统的识别和搜索，她是管金融口的。
“对，所以我有个提议！”曹深面对圆脸女士一笑。
嘿哟，这小子，长得一点都不像搞技术的。
圆脸女士也回报一笑，整个人就和善了很多。
“统付宝的数据绝大部分是个人消费数据，这个数据我想贡献给国家，让国家可以做‘个人征信’系统。
当然，若是要做‘个人征信’系统，统付宝的数据显然又不够全面了，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这就是曹深的一种说话的策略了。
大家都盯着统付宝庞大的数据量，而且涉及到金融敏感性高。
曹深必须给这个东西“降维”。
个人征信数据那就显然不仅仅包括统付宝这点消费数据的皮毛了。
还包括住址、工作单位、信贷记录，如车贷房贷助学贷信用贷，甚至帮其他人的担保，信用卡信息，额度还款记录，还有公共记录，包括纳税欠税、民事判决记录、强制执行记录、电信欠费等等。
跟这个数据一比，曹深统付宝哪点就不够看了，敏感性也降低了。
而且，搞第三方支付的又不是系深科技一家，淘支付、易付宝比我们搞得可激进多了。
你们都去看啊，都把数据要来啊！
要上船，大家一起！
圆脸女士果然更显和善了，点着头道：
“个人征信数据，这个提议非常好。
以前互联网的渗透度还没有这么高，现在各行各业搞互联网+天然能让更多的线下数据在线化。
另外，移动互联网跟个人用户更近，也能产生更加丰富的数据。
有了个人征信数据，对于总体上的规划和管理也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也能让我们的整个金融体系更加健全和安妥。
好！这个数据非常好！
曹总作为互联网企业能跟我们合作开放数据接口，那对整个互联网行业来说就是开一个先河，以后我们这边工作也顺。
感谢曹总的配合和表率，后续我这边会安排专门的人员跟你接洽。”
曹深露出一个纯良的笑来：
“应该的！
我们系深科技的宗旨就是将更多的数据实现在线化，更好的为东国人民服务。
我一定会安排一个专门的队伍，务必将您这边的需求落实、办好！”
接口嘛，你能读我的数据，我把系统派过去那也就能读你的数据了，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圆脸女士闻言赞许的冲曹深点头微笑，并低语身边的助理，一会儿把曹总的友信要来，以后方便探讨个人征信的产品方案和技术规划。
“咳咳！”对面一位面白地中海中老年大爷清了清嗓子。
一看系统返回的信息，噢，这是新闻舆论口的。
“曹深，你这个搜索引擎，能搜到以前的搜不到的信息啊。
这确实拓宽了民众的视野，但也有一些不好的声音。”
就是负面的东西被发掘了，引起了一些社会反响呗。
这点曹深是知道的，也是预判过的，但由于他辛苦耕耘了“黑名单”保障了问题也没有那么严重。
“啊？这个问题……
其实我们的搜索引擎也还在完善中，毕竟全靠机器理解和返回数据有一些东西并不是完全可控。
这本身就需要大量的数据调试和算法修正。
而且确实有一些需要人工矫正的，我们的搜索部门正在加班加点出方案了。
但您也知道，有些东西的边界很模糊，所以比起纯技术的东西，这个花的时间精力更多，这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曹深说着无奈的长长叹气，摇着头道：
“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花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矫正，若是我们将这些花在其他技术的研究上可能更容易出成果。
毕竟，系深科技更擅长于技术而不是人工工作。”
曹深话音刚落，之前的黑脸男立刻摆着手道：
“后悔什么！你这个搜索引擎做得很好，尤其是知识图谱，具备很高的使用价值。
我们好多研究员对此赞不绝口！
我想了解一下，这就已经是你们的NLP和搜索做到极致的情况了么？”
说着瞥了地中海一眼：“还是说，你为了一些敏感的东西其实做了一些限制？”
果然是管科技口的，问到了关键点。
可曹深哪里能说他的“黑名单”，若是暴露出来，这帮人岂不是知道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曹深摇着头：
“我们做这个时间其实也不长，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极致的。
但我觉得未来应该还可以优化，但坦白的说，您也知道这种优化准确率每增加一个点都需要巨量的工作。
系深科技作为一家上市公司，从商业层面来说还需要跟广大的股东交代。
我们暂时可能难以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获得一个看起来比较低的投入产出比。
毕竟作为搜索引擎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有一定的实用性了。
所以，我也希望这方面的技术是不是能跟国家合作。”
脸黑男闻言双眼锃亮：“你想怎么合作！”
233 不行！
“我的这套NLP引擎和搜索引擎可以开源给到国家，我们也出一部分技术力量，希望能和国家一起去研究和进一步提高。
当然，技术提升以后可能会让机器理解更多的东西，在应用层面就需要统一规划和指导。
这方面我不大有经验，所以跟国家合作研发出来的成果还希望由国家来统一安排应用方向。”
曹深是琢磨着，按照对方现在的研究能力，估摸着真能突飞猛进还是不容易的。
所以，自己这边得掐准时间给他们“开放”一点正确率。
到时候他们的“成果”多半会用在“专网”上。
那就相当于直接也得了一部分的“信息同步”。
“专网”可跟互联网不同，这里的信息，互联网搜索引擎可是无法访问的。
曹深倒不是故意要搞事情，但多一点信息，多一份安全感！
“好啊！”黑脸男明显有些激动，他本还想着曹深那边能派专人过来指导研发，或者授权一部分技术呢。
结果人家直接开源给你了！
不但东西给你，连研究成果也给了！
按照曹深的这个意思，合作研究出来的成果就属于国家了，想怎么用国家说了算，他完全不过问。
这年轻人！真是太对胃口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肖刚，肖大老板真是会选人啊，羡慕啊！
果然，肖刚能做到这个位置，那是有真本事在，厉害！佩服！
继而指着曹深对地中海道：
“他们的这种技术，就是需要有大量的各种各样的数据才能进一步提升能力，你要有意见直接给出个白名单，让不该出现的不出现不就完了！”
曹深这边也点着头道：
“其实这方面，我觉得国家可以做一个‘过滤器’，这样可以对整个舆情进行监控和管理。
这部分，系深科技的搜索可以给到全网的数据资源来辅助。”
脸黑男用手指使劲一敲桌子：
“对！说得好！
过滤器这个建议非常的好！
这个我们这边可以负责做，并做好更新和维护，到时候部署到曹深这边的搜索引擎上。”
又冲地中海道：
“咱两个部委一起合作来搞，你这边出需求我们来做！”
又对曹深道：“回头部署好了，你给他开个接口让他那边能实时监控。”
曹深一拍胸脯：“没问题！”
地中海往椅背里一靠：
“既然周工都已经发话了，那就按你说的办。”
指着黑脸男打趣道：“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可直接找您哦！”
黑脸男大手一挥：“行！这事儿我们能干！”
终于，安全口的人压轴了。
他的一双眼睛小而细长，但却透露出锐利的锋芒。
细长眼抿了一口茶道：
“曹总今天贡献很大，已经解决了很多的问题。
在座各位也看到了，曹总作为不可或缺的技术人才对国家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
曹总作为东国人，又是顶尖人才还是业内首屈一指的互联网巨擘，你的个人安全和行为准则，已经不仅仅关乎自身了……”
他的话刚起头，全场都静默的看着曹深。
显然，有些事情他们之间是提前通气了的。
产品和技术可以贡献出来，共同发展。
但是，人身自由……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而且人家很配合也没有犯任何过错。
这种要求，合理但确实不大合情。
东国对曹深有支持，当然也有限制。
就拿这次来说，众人默默的看了一眼肖刚。
若不是肖总从中做了不少工作，让更上面给定了个基调，今日就是“会审”而不是“会话”了。
而这一次，曹深看起来是配合，根本的还是步步在妥协。
这么年轻，实力又强，若是有一天他不愿意妥协了呢？
转身就去别的国家了，这样的人才，哪个国家会不垂涎着招揽！
到时候，人一走，他将来的技术、产品你还怎么管，还怎么用，还如何合作？
更有甚，发明出什么新技术对东国不利怎么办？
或者他的技术被有心人利用产生重大危害怎么着？
就算他不去，若是有一天，长期的妥协让他滋生逆反了，留在东国，那更是后患无穷。
所以，曹深很重要，需要被“重点关注”。
细长眼的话还没说完，肖刚用手指清脆的叩击了一下桌面，强势开口道：
“曹深的价值确实很大，他的个人安全不容有失。
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现在东国最大的保全公司，已经被他收归旗下，专门负责他的日常安全。
这家公司，想必你也很清楚，在能力上，足以。
另外，我同意今后若是出境，会提交特殊申请，由你这边来审批。”
细长眼看着肖刚：
“用你们自己的保全可以，但我要求实时的监控数据回传。”
“不行！这相当于监视！”肖刚果断拒绝。
“上面批示……”细长眼的话还没说完，肖刚一字一句道：
“不行！曹深是在为东国做贡献，不是在做犯人！
我们应该做好服务工作，让科学家、技术人才、企业家在这个环境里面更好的发展，为国家做出贡献。
而不是严防死守，处处限制！
作为一家独立的市场经济下的公司，对于国家的要求他已经积极配合和大力支持。
你要这么搞，以后谁还愿意为东国做事！”
“肖刚！”细长眼盯着肖老板。
肖刚对视着他毫不让步：
“上面的批示，很快会被解决。你不用争！”
气氛紧张了起来，肖刚另一只在桌下手叩了叩曹深的膝盖。
曹深立刻开口打圆场道：
“要不这样，将来若是我出境，你们可以安排工作人员随行。
境内毕竟还是在东国，我相信国家对我的关心和保障。
出境的话毕竟在国外，还需要国家的周全安排。”
意思就是，国内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就别监视我了。
出国的话，你想监视就监视吧。
细长眼这才点了点头：“那先暂时这样吧，我回头会跟上面请示。”
肖刚已经说了，上面的批示会有变化。
以肖刚的能力，能提前说出来说明这事他十拿九稳，没必要再争下去。
再说，曹深也算识时务，懂得借坡下驴，让双方都体面。
曹深拍了拍肖刚的膝盖，表示感谢。
以肖老板的身份和能力，上面的批示到现在还没有下来，说明这件事真的是很费劲，肖老板肯定是花了大力气的。
只要不是盯梢监视，什么都好说。
至于出境问题，作为一个死宅曹深门都不想出别说出境了。
即便是万一有什么情况，自己要匿……
想了想，有系统在，也好说。
肖刚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无事。但他知道，这件事其实并没有板上钉钉，还需要花不少精力。
曹深看着细长眼继续道：
“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领导帮忙。”
细长眼抬头看着他，有些傲慢道：
“还有什么事？”
明日请假一天
凌晨无更，请假一天，修稿。
234 我的要求
哟呵，还挺拽！
看来刚刚被肖老板KO了，这位细长眼同志还有情绪在啊。
没关系，你不同意不要紧，我会让你感受一下不同意的压力。
今天来一趟花不少时间呢，我曹深不赚个够本怎么行！
曹深打开笔记本，给所有人展示了一段他修改后的“高精度地图”的视频。
修改，当然是隐去的敏感信息。
对所有人道：
“这是北畿市一段环路的高精度地图的Demo，我希望国家能够开放地图测绘资质。”
地图行业涉及国家安全，东国地图测绘资质是有严格限制的。
原世界也是这样，到2020年，国内也只有24家单位具备这个资质。
美国在这方面更加开放，所以全球做自动驾驶的公司，基本上都将研发测试工作放到了美国。
至于贾老板在美国做车，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好说……
另外，中国道路样式包括曲率、高程等均为保密信息。
国内出版的所有地图系统包括电子地图都必须采用GCJ-02，一种对地理信息加入随机偏差的加密算法，对地理位置进行首次加密。
解密的时候，需要使用“偏转插件”，这个插件会产生随机抖动，抖动的幅度最大可达1.7米，对高精地图的“正确率”其实会有比较大的影响。
也是因此，我国在研究自动驾驶的时候，需要突破的困难还是比较多的。
不过，保密有其必要性在，大家都在努力寻求更佳的平衡。
除此之外，国内高级测绘人才非常稀缺。
到2018年，在册注册测绘师也才1.6万人，而国家有测绘资质的单位和企业有1.8万家，平均每家才一个人。
自动驾驶是很值得研究和推进的技术，值得更多的努力。
东国在地图测绘的保密上比原世界更加严格，现在除了体制内的单位还没有企业获得这项资格。
曹深要想做点事情，必须由国家给企业开放这个资质才行。
细长眼坐直了身体，警惕道：
“地图？你做这个干什么？”
于老头也来了精神：“这是不是你刚才说的新技术！”
脸黑男更来劲：“曹深，快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东西！”
曹深指着电脑屏幕解释道：
“这个是高精度地图，是做自动驾驶的感知层和决策层的数据基础。”
于老头双眼一亮：“给汽车自动驾驶做的！”
曹深用力一点头：“对，还在研究中。”
于老头伸出手按了按：“你等等！”又冲身边的助手道：
“去请工业口的领导过来，我今儿看见他在这里，这边聊车呢！
汽车，他肯定有兴趣的！
别忘了跟他说，自动驾驶啊！”
助手点头应声，赶紧跑了出去。
于老头冲细长眼道：“自动驾驶，好东西！你们要支持啊！”
曹深心里笑道，果然如我所料，你们不可能不想要的！
细长眼跟身边的助手道：
“那也请科工委的领导来听一下。
地图这个问题涉及国家安全，可不是我们一个部委就能做决定的。”
你能找帮手，我也能！
细长眼侧过身：
“哟呵，你们这些管科技的只顾着东西好，让我们这些做安全的怎么搞！
你们搞的那些互联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
脸黑男一拍他肩膀：
“不能因噎废食，科技兴国啊！
你们的工作方式方法也要跟上时代进步啊，你们是保驾护航的，不是断道节流的。
再说，说是不好管了，但是有科技力量在你们的管理工具也增加了啊。
视频监控，我们要做的过滤器，这不都能提高你们的管理广度和效率嘛！”
看着曹深，指着细长眼道：
“小曹，我有个提议啊。你将来做这个自动驾驶，后台是能看到驾驶数据的，回头把这个数据给他提供一份不就完了。”
曹深一点头：“行！没问题的。”
我最喜欢提供接口了，互相访问嘛！
脸黑男嘿嘿一笑，一拍细长眼肩膀：“这回你放心了吧。”
冲于老头道：“人怎么还不来！”
于老头放下茶杯打趣道：
“你当人能飞不成，一提到技术你就心急，等等！”
脸黑男笑嘻嘻道：“你不心急？不好奇！”
于老头一乐：“科技企业的新信息技术，新产品，我们当然关注了。”
脸黑男笑着道：“曹总是你手底下的企业，你就乐吧。”揣着手，叹口气。
羡慕啊，我手底下怎么就没这么能造的家伙呢！
说着话，门口大步走进来一个大高个，边走边说：
“自动驾驶，哪呢哪呢？”
于老头指着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
“刚开始介绍呢，这是系深科技的曹深，今天过来汇报工作。
他在研究自动驾驶，刚开始讲高精度地图。”
大高个冲曹深一乐：“哟，曹深开始研究这个了！互联网做得没意思了？”
曹深他当然知道，技术大拿。
若是今儿别人跟他说自动驾驶他可能还没这么高的兴致。
他毕竟管工业口，国内的汽车研发什么水平还是很清楚的，连ADAS辅助驾驶都还是很新的概念，渗透率都还很低，现在讲自动驾驶太早了。
但曹深，虽然不是干汽车行当的，隔行如隔山，但他技术强是盖过章的，没准能讲出点新鲜来。
这个时候一位头发花白的精神矍铄的大爷走了进来，这就是科工委的领导了，气质很是威严。
他落座后却态度很是和善道：
“你们继续，我就是来旁听的，学习学习年轻人都在做什么。”
大高个见人到齐了，一撸袖子冲曹深示意：
“来来来，洗耳恭听，好好讲！”
细长眼问道：
“你先说说这个自动驾驶为什么要高精度地图。
我看那种自动驾驶就是用摄像头，用雷达，CPS什么的确定位置啊。”
地图的信息安全跟他的工作相关，所以他最关心这个。
曹深点点头道：
“自动驾驶流程分为感知层、决策层和执行层。
驾驶直接关系到用户的生命安全，所以必须有极高的标准。
因此感知层传递给决策层的信息必须具备冗余性。”
脸黑男接话道：
“对！我懂了！冗余性是系统实现鲁棒性的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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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
喂，懂技术的不要随便插话好么！
你懂了，我们才刚开始好么！
鲁棒性什么鬼，说人话好么！
曹深道：
“是的，刚刚领导所说的用摄像头，雷达和GPS这些传感信号其实都有信息缺失及处理不及时的可能。
比如天气不好，光线不好，信号不好等等。
当然，高精地图也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所以感知层需要这些所有的冗余一起来完整信息，作为决策依据。”
大高个点着头道：
“高精地图用于环境感知，能够与激光雷达、摄像头等感知设备输出结果形成冗余，提高识别的准确度。
另外，高精地图信息能够为感知设备识别提供辅助信息。”
“是的，有完整的感知信息进入决策层，算法才能依据高精地图、车联网技术提供的多维度信息对具体驾驶问题做出判断、输出车辆控制信号并交给执行层执行。”曹深道。
细长眼皱着眉给矍铄大爷递了个眼色：
“你这意思，要做自动驾驶非高精度地图不可了？”
235 有备而来
曹深闻言看着负责工业口的大高个道：
“是不是一定要高精度地图，那就要看我们国家希望自动驾驶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大高个对细长眼道：
“米国汽车工程师协会将自动驾驶分为从L0到L5六个等级，
L0是无自动驾驶的辅助驾驶系统，有提醒和警示的作用，但不干涉人工驾驶。
L1是干预性辅助驾驶，比如检测前方障碍物并提供刹车制动，与前方车辆保持安全距离等等。
L2算是半自动驾驶，在良好交通下可以启动自动驾驶，但人驾驶为主，车自动为辅。
L3是人车交互驾驶，车自动驾驶，人参与指挥。车驾为主，人为辅助。
L4是高度自动驾驶，在非特殊情况或者非限定道路下，自动驾驶。
L5是完全自动驾驶，任何情况下都由系统完成所有的驾驶工作，不限制条件和环境。
现在最先进的ADAS辅助驾驶系统最高能支撑到L2这个级别，采用的也是ADAS级别的地图。
但若是要往更高级别走，我觉得那就必须用到高精度地图了。”
曹深觉得大高个的意识很不错，不愧是领导还是有专业性在的。
毕竟现在才2012年，原世界到2020年的时候新车ADAS前装的渗透率还不到50%，预计到2030年才能到90%以上。
而现在2012年，ADAS的渗透率还是个位数，各种类型的ADAS安装量最高的渗透率也在3%以下。
细长眼皱着的眉并没有舒展开，继续道：
“为什么一定要研究自动驾驶？”
曹深笑笑道：
“通常来说有四个比较大的好处。
第一，可以减少交通事故。全球每年有120万丧生于汽车交通事故，这里面有九成以上是人为造成的。
第二，可以减少拥堵。
我们测算过在繁忙的路段，第一辆车哪怕是只停下来两秒就立刻启动，到队尾的最后一辆车启动需要至少十五分钟的时间。
我们通过系统模拟过，采用自动驾驶能够明显减少‘幽灵堵塞’的现象。
因为在整个自动驾驶平台中，我们可以让每一辆车的速度实现自动调节，让道路最大化实现畅通行驶，避免整个车流陷入拥堵。
北畿市的交通状况想必诸位都很了解，在早晚高峰期，跑半个三环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随着我国的城市化进程加速，人民经济生活水平的提高，汽车保有量一定是节节攀升的，
限行和限购的确是一种方案，但我们也许也能从技术角度，来最大化平衡城市的承载能力和人民的生活需求。
当然，减少拥堵也能降低环境污染。
第三、和拥堵一样严峻的还有停车问题。
我们测算过，采用自动驾驶能够在每侧把为人预留的空间减少10厘米，每个车位就能节省1.95平方米。
而且停车场的高度也可以根据车身高度来设计。
如果是自动泊车和传统停车共享车库，每个车库能节省28%的面积。
若是全部都是自动泊车，每个车库的面积可以节省60%以上。
不仅节省了土地，能停更多的车，而且节省了存取车的时间。
第四、可以减少驾驶时间。以汽车普及率比较高的米国来说，平均人均的通勤时间在每天50分钟以上。
若是采用自动驾驶，大可将这个时间用在更有意思的事情上。
另外，除了上面的价值之外，无人驾驶在军用以及对一些特殊行业来说，也能有特殊的功能。
比如采矿、消防，这种高危场景下可以减少人的参与。”
军用……
细长眼的眼睛眯了眯。
矍铄大爷也是眼睛一亮，但并没有做声，他一直就是秉持了刚来的时候所说，只是听不发言。
大高个道：“自动驾驶技术肯定是我们国家想要大力发展的，曹深你有没有计算过，做出全国主要道路的高精度地图需要多少成本？”
曹深：我能说只用了五百块么……
“计算过！”曹深喝了口茶继续道：
“ADAS级别高精度地图精度大约在50cm级别，高精度地图精度大约在10cm级别。
因此，我们必须有专业的高精地图测绘车。
一辆标配车，需要三个360度全景摄像头，一个前置工业摄像头。
两个旋转式激光雷达用来扫描周围90米范围内每个目标上的70万个点。
激光雷达虽然精度高但波长远小于毫米波雷达，相较于毫米波雷达轻松超过200米的探测距离，激光雷达性能很难达到150米。
而且遇到特殊天气，如雾霾、大雨等激光雷达失效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我们的采集车还会配备两个毫米波雷达，尤其对于高速公路跟车的情景，毫米波雷达能做得更好。
除此之外还有计算间距的陀螺仪和GPS系统，车内还至少配置1TB的硬盘用于存储数据，以及一台运行分析软件的电脑。
还有一些温度、湿度传感器这样的。
总的下来，一台专业测绘车的造价在一千万左右。
国内主道如果都跑下来并且满足更新要求，我们计算过至少需要十辆车。
当然，我们自己的车采集下来的数据也只能作为整个高精度地图的‘基底’。
后续还需要大量的‘众包’采集，对地图进行完善，尤其是满足更新需求。
在‘众包’采集方面，我们会降低设备要求，装备用百元级的摄像头和千元级的毫米波雷达来完成。
只有低成本才能有更多的众包力量，一起来完成这个任务。
当然，这样低成本回传的数据肯定是扫描精度较差的，这就对我们后期的算法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对于众包的车辆，当然是越多越好，我们除了支付他们设备和设备安装成本外，每一份数据也会支付相应的酬劳。
算下来应该整个成本和我们专业车这边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高一点，毕竟数量大。
不过，这还只是前期的数据采集工作。
对于高精地图制作来说，后期的维护更新才是核心竞争点。
高精度地图动态与静态信息并存的特性决定了后期的更新维护会占据更大的工作量。
根据博世在2007年提出的定义，无人驾驶时代所需要的局部动态地图数据依据更新频率可以划分为四类：
永久静态数据，更新频率为1个月，
半永久动态数据，更新频率为1小时，
半动态数据，更新频率为1分钟，
动态数据，更新频率为1秒。
与当前普通的电子导航地图更新频率为一到两个月相比，高精地图的更新频率算是极高了，难度自然也是极大。
这对我们来说也就意味着大量的工作。
不过系深科技目前运转得还不错，这部分的成本我们是可以负担的，请领导们放心。”
大高个和善的点点头：
“看来曹总为了做自动驾驶，真的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啊，很好！
也愿意为国家技术的进步大力投入，不错不错。”
在大高个看来，自动驾驶这事儿毕竟真的是任重道远。
做不出来，钱和精力都打了水漂。
这种事儿，若非是拿了国家的大笔投入，一般公司都不愿意干。
但大高个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特斯拉，所以这个行当没有很火热。
在原世界，因为特斯拉的效应，自动驾驶可是大家争抢的“新入口”啊。
国内几家大的做高精度地图的厂商，高德地图被阿里收购。
百度地图自己在搞。
四维图新背后的老板是小马爸爸。
可以说，高精度地图，身后都站着BAT的影子。
曹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要做一件事情得准备充分嘛，我们研究挺长时间了，就看国家能不能给咱开放一下资质，将这些研究能给落实下来。”
大高个看着细长眼和矍铄大爷一抬下巴笑道：
“人家可是有准备的，程部，王工你们怎么说？”
于老头也冲两人笑嘻嘻道：
“好东西啊，如果你们担心保密问题，看小曹能想出什么折中的办法没有。
据我所知，米国这方面是很开放的，也因此吸引了大量的人才。
本来汽车工业这方面我们就差着代数，要再落后了那就是赶不上趟了。”
脸黑男也催促道：“这还有啥可想的呢，这不行，那不行，还让不让发展了！
而且也就开放给曹深一家，又不是所有人！”
曹深看着两人道：“要不国家给原始地图上进行加密，到时候给车主发放授权码进行解密？”
细长眼这才点了点头：
“这个方式我们内部研究一下，至于能不能开放测绘资格给你，我也要跟上级领导请示。
毕竟这关系到重大安全问题，不能不谨慎。
另外，不知王工这边的意思如何。”
矍铄大爷点了一下头：
“东西确实很好，很有实用价值。
既然有企业家愿意花成本来做，我们在安全的范围内没有必要阻挠。
毕竟，要推动国家技术的进步，产业的升级确实要依靠大量社会力量。
年代不同了，很多企业已经有能力掌握更先进的技术了，我们要支持要合作。”
这就算是松口了，肖刚冲曹深点了点头，示意曹深后续的事情他会帮忙推进的。
大高个也冲曹深使了眼色，看来后续他也会帮忙，大高个继续开口道：
“高精地图的问题，我们就假定已经能解决了。
我现在想了解后面的步骤。
自动驾驶，系统要完成感知、决策、执行三个步骤，而且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执行和调度汽车的各个控制系统，这需要强大的算力以及对各个部分极致的掌控。
现有汽车的电子电气架构是否能够实现这种控制？
现有的中央处理器怕是满足不了这样的性能吧……
换句话说，就是结构和硬件可能都跟不上。
而且对于车厂来说，让一个第三方的‘自动驾驶’对自己的车进行控制，除了要开放很多接口和控制权限外，出了问题算谁的也不好说。
这几个方面的实际问题，你有没有考量过？”
不愧是管工业口的领导，这个问题已经挺专业了。
曹深坐直了身体，来了！
今天真正重磅的事儿要开始了！
236 我的建议
“领导提出的这个问题非常专业，也十分关键。
这也是我研究了很久的问题。
刚好今天负责汽车工业的领导在这里，我就抛砖引玉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和规划。
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领导提点和指正。”
大高个点点头：
“没事，你放开了说。今天恰好人都在，咱们刚好借着这个机会跟企业家探讨一下。
也是多吸收新鲜的信息和研究思路，找到切实可行的、高效的发展路径。
毕竟，大家的最终目标是有相同的部分，促进国家科技、产业的进步。”
曹深清了清嗓子道：
“我建议国家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
而且是全新的电子电气架构电动车。
这也是我打算研究的方向，领导刚才说得确实很在理，作为第三方机构只提供高精度地图可能面临很多切实的问题。
所以，我打算先自己做车，等有成果了，再将技术开放出来，让更多的车厂可以共享技术的进步。”
于老头首先脱口而出，声音都有点变尖了：“什么？你要自己做车？”
刚刚不是还在讲做高精地图么，怎么就要做车了啊喂！
高精地图好歹属于信息产业归我管，我这才拉了工业口的给我站台，意思就是让将来你进车厂的时候他能够给条路径。
顺便去安全那边帮忙疏通。
你现在要做车！
瞥了大高个一眼，那，岂不是就归他管了！
你要做高精地图，做好了算咱们部门的。
你做车，要搞出名堂来，那就是别人家的政绩了啊喂！
与于老头的差异相反，大高个倒是极为高兴，本来曹深就很对他胃口，高精地图做好了对汽车工业也是一种促进。
现在，这小子要做车了，那就直接是在他手下了。
这个好！
“当然，到时候高精地图肯定也会开放给国内的车厂使用的，毕竟没有必要做重复性的劳动。
而且这部分属于信息和数据处理，我们可能更擅长。”曹深看着于老头立刻补充道。
意思就是说，未来自动驾驶汽车行业发展起来了，您这边的功劳也是大大滴。
于老头这才安心了稍许，对，之前说什么来着，高精地图是基础，基础！
大高个也笑着对于老头道：
“曹深说的全新电子电气架构，我估摸着，未来这事儿需要咱两个部门通力合作才行！”
噢，看来大高个真的是懂行的，知道了自己大概要说的方向。
曹深对大高个有些佩服，作为高层领导对这种技术“细节”还能保持关注，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且，认知已经很先进了。
他能意识到全新架构需要两个部门合作，就意味着他对这种新架构是有一些想法的。
要知道，这种新的架构，是原世界博世公司2015年在其汽车电子电气架构技术路线图中首次提出。
当然，更早不是提出而是直接动手开干的，是特斯拉。
所以，特斯拉的整个电子电气架构其实比大多数传统汽车制造商的要领先五年左右。
大高个解释道：
“EEA，Electrical/ElectronicArchitecture，电子电气架构，是首先由德尔福公司提出的。
是一个整车电子电气解决方案概念，将汽车的电子电气系统原理设计、中央电器盒的设计、连接器的设计、电子电气分配系统等设计集合成一体。
现在我们通常使用的是分布式架构，在这种架构下，高档车使用100到200种不同ECU电子控制单元，各种不同的ECU协同运作为驾驶员提供各项功能。
但汽车新四化，电动化、智能化、网联化、共享化是行业公认的趋势。
在这个趋势面前，传统分布式架构的弊端越来越明显。
目前车厂逐步将一些ECU功能合并到一个ECU中，减少控制节点。
控制器向“域”集成方向发展，来缓解一些问题。
但这显然只是一个过渡，所以我特别想听听曹总的看法。”
“对！在汽车新四化的趋势下，这种分布式架构会面临功能安全、实时性、带宽瓶颈、算力黑洞等多种挑战。
我认为汽车电子电气架构会从传统的分布式架构加速向控制域、中央集中式架构迁移。
刚才领导所说的更多功能集成到更少的ECU里面，其实就是‘控制域’的概念。
目前车辆上主要有动力域、车身域、辅助驾驶域、底盘域和信息娱乐域，域控制器可以完成各自域内协调工作。
域集中架构能使原来分散的算力集中化，降低复杂度的同时提高了系统算力。
但我认为这并不是终极状态。”曹深道。
黑脸男很是兴奋道：
“所以，终极状态应该是中央计算平台架构？
只有这样才具备最大的算力集中化和高度协调性。
而自动驾驶本来就需要强大的算力和实时控制、集中调度。
所以，要做自动驾驶，集中式架构才是最佳方案！
而且，如果这样就可以做一个整体的操作系统，并做到软硬件解耦让汽车软件可以即插即用，具备可持续迭代升级的能力！”
“对！是这样的。”领导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曹深道。
除了大高个、于老头和科工委，看到其他众人脸上的茫然，曹深赶紧补充道：
“把这做成中央控制域以后，可以把汽车理解成跟电脑一样。
有统一的操作系统，各种方便安装和卸载的软件，以及可以实现在线升级。
现在的汽车，若是遇到软件故障或者需要更新，我们必须将车开到4S店让工作人员利用专业电脑进行修复，这样很不方便。
以后若是有中央控制和操作系统，就可以在线修复和升级。”
众人这才释然，配合的点点头表示懂了。
于老头这下高兴了，这个比喻我喜欢！
电脑嘛，虽然属于工业，但也属于信息产业！
所以，以后的汽车，嘿嘿……
“那为什么传统的汽车不能搞这种方便的软件升级？”圆脸女士不耻下问。
曹深面带微笑答道：
“早期的汽车大多都是机械结构，软件基本不可能对车辆进行升级，一般的升级也只限于车载娱乐系统和导航这些。
这也是为什么我倡议国家大力发展电动汽车的核心原因。
电动车结构相对简单，整车的动力系统、制动系统、电池管理系统等所有跟车辆行驶有关的系统都能转向电子化，这样就可以随时对其进行‘控制’和‘改写’。
只要厂商前期在设计时，在核心的三电系统、车机处理器、传感器等方面留出较多的冗余，后期通过软件提升的难度要容易很多。”
圆脸女士继续发问：“三电系统是什么？”
237 是他！
曹深简直觉得圆脸女士就是自己的捧哏，面带笑容回答道：
“三电系统是指汽车的电池、电机和电控，它们代替了传统燃油汽车的内燃机、变速箱等装置，是电动汽车的重要零部件。
其技术发展也决定了电动汽车的性能指标。
而我们国家在‘三电’技术方面均有技术储备，尤其是电池技术已经进入世界第一梯队。
我之所以倡导大力发展东国发展电动车，关键也在于我们国家拥有这个能力。
在电动车上我们可以避开大量的专利壁垒，并且有机会弯道超车！
当然电动车还有另外一个优点，节能环保，如果做好了电池回收工作的话。”
大高个放在桌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也止不住微微发颤。
汽车工业啊，两代人的努力和梦想。
弯道超车！
国内确实也有一两家企业在做电动车，2008年的时候就推出过产品，不过因为续航问题一次最多80公里，而且充换电非常不方便，性能也不怎么样，消费者不买单。
基本上就是赔钱赚吆喝的事情，所以国内传统车厂做电动车并不积极。
这就导致后续研发跟不上，企业主营还是燃油车，完全没有转型的动力也不具备转型的条件。
对于他们来说，做电动车包袱太重。
新能源车，他自己显然是研究过的，确实有曹深所说的优势。
当然，他当时根本没有往中央集中域和自动驾驶方面去想过，太先进了也不敢想。
当初不过是想着节能环保，作为城市代步燃油车的替代。
没能想到这么大个布局和展望。
而且，因为实际上市场不买单，导致做电动车是个亏钱没有经济效益的事情，即便是国家领导也不可能违背市场原则强制车企去做。
车企不愿意做，那就根本谈不上弯道超车了。
一辆汽车动则研发四五年，哪个车企也不敢为了弯道超车赌在新能源车上。
很可能车没做出来，或者车没卖出去几辆，四五年时间车厂已经破产了。
所以，这是一个想起来很美好，但执行非常困难的事。
大高个看着曹深，双眼灼灼放光。
但，他可以！
他没有传统车企的包袱，他能够轻装上阵。
国家的汽车工业能实现弯道超车的不是那些车企，是曹深！
是他，有机会带领我们的国产汽车跻身第一梯队！
曹深继续道：
“新能源车不仅仅有机会让我国的汽车工业弯道超车，使用全新的电子电气结构实现自动驾驶。
它还能够提升我国整个汽车产业链的水平，有机会让更多的产业链上下游供应商成为全球顶级供应商。
在传统汽车产业链中，处于下游的整车厂需要掌握发动机、底盘和变速箱等核心技术。
新能源汽车将改变了延续百年的传统汽车产业链结构，在新的产业链中核心零部件的研发与车企逐渐分离。
下游整车厂可以外采电池、电控、电机，同时部分智能化硬件与辅助驾驶芯片甚至自动驾驶芯片也可以与其他企业合作开发。
这一切都将降低整车厂进入的门槛，让更多人可以加入到新能源车这个行业里来，整个产业会更加的蓬勃。
我预计，未来会冒出来不少新的专做电动车的公司，也会有更多的人才积累到此处。
这也将带动产业链中各个环节的技术和市场发展。
另外，一些辅助服务，比如充电桩、换电站等后市场也将诞生，并且随着用户的增加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曹深！”大高个喊了一声，用手一拍桌子：
“你要好好做车，需要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于老头不落人后，又道：
“不过我有个问题还想问下，曹深，你之前说要做中央控制域。
按照我不成熟的理解，这里是不是需要一个算力很强大的主芯片？
就像你说的，未来要做自动驾驶，那这个芯片可能性能要求极高。
这方面，你是打算外采么？现在市面上有没有能够满足这种要求的芯片？”
曹深答道：
“确实如领导您所说，未来汽车电子电气架构变化、自动驾驶会让汽车算力需求爆发式增长，汽车行业将会掀起算力军备竞赛。
汽车需要处理大量图片、视频等非结构化数据，同时处理器也需要整合雷达、视频等多路数据。
并且需要融合多种数据，决策与规划算法、运算结果并执行控制。
这个过程需要强劲的计算平台统一实时分析、处理海量的数据与进行复杂的逻辑运算。
并且每增加一级自动驾驶等级，算力需求增长一个数量级。
我们估算过，L2级别需要的算力为30到60TOPS，1TOPS代表处理器每秒钟可进行一万亿次计算。
L4需要的算力大于100TOPS。
L5每天每辆车至少会产生的数据高达4000GB，需要1000TOPS往上。
在这种庞大的数据下，具备AI能力的主控芯片将成为主流。
汽车主控芯片结构形式也将由MCU向SOC异构芯片方向发展。
目前还市面上还没有能够完全满足条件的芯片，所以我们打算自己做！
规划中的芯片由三部分组成，智能运算为主的AI计算单元，CPU单元和控制单元。
主控芯片SOC由CPU、GPU、DSP、NPU以及各种外设接口、存储单元等共同组成。
当然，我们做芯片也会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做出来上百TOPS的芯片，但会逐步满足从L1到L5的算力需求。
为了做好芯片，我们收购了MIPS这家公司。
不过因为是跨境收购，现在还在等商务部那边批。”
收购这件事肖老板在帮忙，但因为商务部换了队伍整个对外策略和以往有了大的转变。
以往国家将对外的“科技战略”放在了首要高度，宁可牺牲其他行业对外贸易的谈判空间也要将核心技术想办法“引流”回来。
但现在整个策略有所改变，“科技战略”有时候不得不有了让步。
有肖大老板在，MIPS收购的事情最终肯定还是会落实下来，但时间可能需要等比较长。
在肖老板的示意下，也鼓励曹深督促其他部门一起施加压力。
于老头很是惊讶：
“MIPS是你要收购的？
好小子！
竟然做了这么多工作了！
卡在商务部那边是吧，回头我们都去给你做做工作！
芯片研发可是不好做啊，不过你有MIPS在手应该能打个好的底子。
厉害厉害，芯片都自己做，年轻人不得了哦……”
于老头乐呵得合不拢嘴，芯片，在自己手底下呢。
若是将来曹深真折腾出来了，那简直是不得了的政绩啊。
而且看他这布局，那可是准备充足铁了心啊！
东国芯片产业那也是差着代数的呢……
加油！老头子支持你！
虽然于老头想得挺美好，但实际情况，曹深若是要做这种强功能芯片，MIPS能贡献的价值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整个芯片结构估计都得是全新的架构，估摸着还是指望自己用命换比较靠谱。
黑脸男激动得满眼放光，要不是有桌子挡住怕是都扑过来了，急急道：
“我下面有研究所，也研究芯片。小曹，到时候你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
238 支持
曹深想说，我要做的芯片你这边还真使不上力，但仍然友好的点头表示感谢。
大高个陷入了沉思，他曾经想过做电动汽车，也推动过这件事情，但结果显然是不如预期。
这对他的整个从业生涯来说，算不得光彩的一笔。
不过，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大高个决定将这个“失败案例”拿出来分享给曹深。
一是给他提个醒，第二也是很想知道他有什么良策。
这是他曾经的遗憾，很想要缝补。
于是，大高个有些沉重的开口道：
“曹深，我们国家曾经也推动过电动汽车的发展，国家为了扶持这一块，给车企也投入了不少。
在2008年的时候推出过首批电动汽车上市，但市场反响很差，这件事也没能再大力推行。
总得来看，消费者对电动汽车的接受度真的是很低。
你做电动车必定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你也不可能一开始就能推出自动驾驶的电动车来吸引市场，第一批的产品我估计也就是先上辅助驾驶系统。
那从功能上，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和中高档燃油车差不多。
你花很大的时间、精力和成本，若是做出来的车销量不好，很难弥补成本，你打算怎么做？
这里的成本可不仅仅只是时间成本，还有机会成本。
像你这样的企业家，若是将时间精力金钱花在移动互联网，可能会有确定性更高的回报。”
曹深点点头，大高个这个领导真的是很实在。
他有理想，有情怀，同时也很脚踏实地。
曹深开口道：
“这块，我们移动互联网企业做汽车可能有一些优势。”
“哦？怎么说？”大高个很是有兴致。
“我们移动互联网公司做产品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这个产品的使用场景。
离开场景谈产品，那失败的几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做电动汽车也是一样，从市场拓展路线来说，我们首先考虑的是场景。
作为普通消费者，当然不可能一下就接受电动车。
毕竟电动车有续航的刚性问题，在国内的充电桩网络没有密集铺开之前，只适用于城市代步。
对于大多数消费者来说，这一点就让电动车成为‘第二辆’车的选择。
而能够同时拥有两辆车的家庭或者是个人，显然从经济实力来说具备买中高端车的能力。
一个新品牌的电动车，显然又比较难成为他们的目标。
除非去刷情怀用户，但情怀并不能支撑真正的规模化。
所以，我们首先选择的电动车使用场景，肯定不是个人消费者用户。
一来是，产品可能还需要磨合，从第一款车上市到真正满足消费级需求还是需要大量用户体验提升的。
二来，我们希望将来卖给消费者的电动车至少能达到L2+甚至L3的水平，而不是普通的电动车。
这就要求在自动驾驶上，我们至少针对L2+和L3有成熟的产品。
而自动驾驶本身是需要大量数据进行训练的，我们不可能让消费者当小白鼠，陪我们一起完成这个升级的过程。
这本身对于消费者来说，就是体验和品牌的损伤。
在互联网产品设计中，有一个环节叫灰度测试。
所谓灰度测试，就是要先进行一个小范围的尝试工作，然后再慢慢放量，直到这个全新的功能覆盖到所有的系统用户，也就是说在新功能上线的黑白之间有一个灰。
这个方法放到汽车产品上，我们进行灰度测试的原则就是根据场景来进行。
首先，我们的带有自动驾驶系统的电动车会用在港口、工业园区这样的场景中，而且主要用于载货。
这种场景下，路况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对事故能够承载的弹性也比较高。
路径规划也有一定的复杂的，因为涉及到往来运载以及多车交互。
这些数据对我们进一步提升自动驾驶系统的调度性、安全性和效率都有帮助，还能提升路径规划算法水平。
这种类型的场景其实需求量已经不小，收入能够基本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
之后，当在这种场景下，我们的系统安全性到达一定指标后。
我们会将场景拓展到景区、少量公交等固定路线场景中。
这种场景因为载人，所以对安全性要求更高，但线路相对固定，复杂度没有那么高。
再之后，我们会将场景拓展到复杂度更高一些的高速路行驶中，以货运为主。
更成熟以后，拓展到高速客运。
之后，我们希望通过政府集采的方式，将带有L2+甚至L3驾驶系统的车用在出租车上。
首先，出租车司机是高频驾驶用户，他们每天面对的是复杂的城市路况，这就天然能给我们回传城市复杂的驾驶数据。
第二，他们驾驶经验丰富，在自动驾驶遇到突发状况不能处理的时候，他们能够及时接管最大限度避免安全问题产生。
第三，他们高强度驾驶工作者，自动驾驶能够极大程度减轻他们的劳动强度，他们会对这个产品有正面的需求。
第四，他们使用新能源车对广大乘客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示范，让普通消费者能够接触和体验这种新型汽车的优点。
以此，逐步完成消费者的市场教育工作。
另外，出租车使用新能源车，也有利于城市环保工作的示范。
当然，出租车集采这方面，也需要领导们的支持。
否则，最后这个环节我们走不完。
当所有环节走通以后，我们才会将新能源车推向消费者。
当然，消费者购买新能源车，即有利于国产汽车工业的发展也有利于环保工作和能源安全。
到今年为止，国内的汽车保有量已经有1.2亿，预计到2020年这个数量将达到2.8亿。
届时，一年汽车消耗成品油就大约是4亿吨。
按照1吨原油7.33桶，也就是大约29亿桶。
这么算下来，光是汽车一年就需要消耗29亿桶石油，相当于一天消耗800万桶，这是我们每天1300万桶石油消耗量的60%。
东国当前石油消费的三分之二需要依靠进口。
按照我们当前的石油消耗发展速度，预计到2017年进口石油的数量就会超过米国。
汽车作为用油大户，会成为进口石油依赖的主力军，导致东国石油进口量越来越多。
这会影响到东国的能源问题，有关战略安全。
所以，我希望，国家能够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
对于购买新能源车的企业和个人都能给到一些政策，比如减税，补贴。”
曹深看了一眼圆脸女士继续道：“比如金融信贷优惠等等。”
众人都纷纷点头，若有所思。
是了，能源问题是极为关键的国际化问题。
发展新能源车的意义已经不仅是产业层面、科技层面的问题。
这里有更高的战略意义！
每一个字，大高个都听得极为认真。
今天，他真真的是被上了一堂课！
场景！
灰度测试！
研发反馈回路和市场渗透节奏！
他终于深刻意识到，为什么之前国家投资了那么多钱，一点水花都没有。
只投入钱，不行，要有策略！
之前的车企就是拿了钱做车，做好车就开卖，哪里有这么一步一步详细的规划！
学习到了，真的是学习到了。
这就是互联网企业常说的迭代和渗透么！
今天来听一席话，真的是太值了！
果然，就是应该多跨界学习，多向优秀的年轻人学习。
他们思维活跃，敢于尝试，但理性有策略有节奏。
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
大高个激动得浑身发抖，手指使劲抠着桌沿道：
“没问题！
曹深，你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出租车集采，可以！
补贴、减税，没问题！
而且一定是大力补贴！
还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
就算今天没有想起来的，你回头写一个文档给我，能做的我都一定全力支持！
你想得很好，非常完善！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圆脸女士也接道：
“购买新能源车，金融方面的优惠政策我们也一定会支持的。
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曹深点头表示感谢又继续道：
“另外，充电桩的网络是用户是否愿意购买新能源车的重要关注点。
所以，在充电桩的铺设上，也希望国家能够给一些扶持政策。
比如场地、资金、电力线路支撑等等。
尤其在大城市繁华的商业中心，寸土寸金。
但用户偏偏通常的行为就是将车开到附近，吃饭、逛街或者进行商务工作。如果不能充电会很不方便。”
众人纷纷点头，于老头作为代表发言道：
“这个没问题，回头我们可以发相关的文件。
让地方政府给开下绿灯。”
曹深又对圆脸女士道：
“充电桩属于前期资产先投入，后期才能慢慢收回钱来的类型。
而且是全国各地都要铺设，前期的资产投入是很大的。
在这方面，我希望国家对做充电桩建设的企业提供相关的金融服务。”
“哦？”圆脸女士很有兴致道：“你希望是什么金融服务？”
“资产证券化。”曹深道。
圆脸女士点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将充电桩后续的收益打包成资产的形式，可以拆分成金融产品进行发售。
这样让充电桩铺设企业能够快速回笼投资，将资金再投入到新的铺设中。
这个金融模型应该是可以计算出来的，我回头让人做一个模型，看是否符合资产证券化的标准。
如果符合的话，我们会给相对比较宽松的政策，让满足条件的机构能够发售或者代理这种金融产品。”
曹深对各位领导的支持表示感谢。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发言的矍铄大爷开口了：
“看着大家这么热情高涨，我很是羡慕啊。
我们科工委也很想参与啊，
自动驾驶新能源车，想想就是让人很兴奋的事。
但好像没我啥事儿，遗憾，老头子我很遗憾！”
曹深看着矍铄大爷咧嘴一笑：
“当然不是，您在这里非常关键，我正要说呢！”
矍铄大爷双眼一亮：
“当真！快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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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主菜
曹深今天来到这个“光明小区”以后就让系统打开“高精度地图”查看了一遍。
在这个地图中，赫然列明，这里就是科工委平日里常驻的办公地点。
本来按照他与肖刚的原计划，今日解释清楚自己的技术来源、用途规划。
跟金融口合作搞个人征信，跟舆情部门合作做好白名单，将NLP及搜索技术开源给科技口，自己在安全那边规避被监控的境遇，所有的事情就算圆满解决了。
但看到科工委后，曹深临时起意。
用高精度地图作引导，把矍铄老头“炸”了出来。
可以说，无论是高精度地图、自动驾驶还是新能源车。
曹深说了一大堆，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老头！
现在前菜吃完，老头开口了。
主菜登场！
曹深面对矍铄老头，认真道：
“未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动驾驶，高精度卫星定位不可或缺！”
“哦？”矍铄老头停住了要端起茶杯的手，航空、航天、军工这些都是他手下的事儿。
曹深看着他，就如同看见一团蘑菇云。
这老头，管发火箭、放卫星！
蘑菇云饶有兴趣的看着曹深，将衬衣的袖口挽起：
“来，仔细说说看。”
曹深道：
“当自动驾驶达到L3及以上，对精度的要求和稳定性逐渐提高。
使用摄像头和雷达，在雨雪天、雾霾天等天气恶劣的情况下，这些传感器对周边环境和车道的识别会受影响。
此外，在无车道线路和开阔的空间里，由于缺乏相对容易识别的参照物，摄像头和雷达传感器无法做出精准的相对定位。
而这个时候，卫星高精度定位就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另外，卫星高精度定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节省自动驾驶系统运算量。
摄像头和激光雷达，分别采用的是图像识别和激光点采集数据，二者的存储量和运算量都非常大，这直接会提高商业化的难度。
卫星定位可以通过精准定位，在采集图像和雷达信息与高精地图进行匹配处理时，无需调用整条道路或者整个城市的图像数据库，只需要调用相关的一段数据即可，极大程度缩小存储量和运算量。”
蘑菇云眉头微蹙，看着曹深道：
“卫星导航单点定位，是通过接收器与至少四颗卫星通讯，用来确定纬度、经度、高度及时间四个变量，从而定位该接收器的位置。
但由于存在大气层离子的干扰，定位精度仅为米级。
目前米国的GPS在95%置信度下，在全球定位精度为水平小于等于9米，高程小于等于15米。
我们国家的‘指南’卫星导航定位系统，目前在亚太区，精度水平是10米，高程也是10米。
即便是我们规划中十年内，在国内覆盖区域达到水平和高程5米的精度范围，但这个米级的精度，也满足不了你自动驾驶的需求吧。
自动驾驶，我估摸着精度至少得是厘米级的。
当然，米国的GPS分为军用的P码和民用的C/A码，分别对应精密定位服务PPS和标准定位服务SPS，民用码的定位精度远小于军用码。
但显然，军用码仅仅提供给米军和授权机构使用。
而如果其他国家用GPS，只能靠民用码来实现定位和导航服务，你也用不了的。”
曹深笑了笑道：
“确实GPS民用的米级精度，满足不了自动驾驶的需求。
但，这却是东国卫星导航定位的机会！”
“哦？怎么说！”蘑菇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要知道，GPS的第一颗卫星是米国1989年首次发射的。
而东国的“指南”卫星是2000年才发布和投入使用的。
这差着十一年的时间，让GPS占尽先机，目前已经占领了全球95%以上的市场份额。
甚至，现在GPS已经成了卫星导航专属代名词，很多人都不知道它是米国的。
实际上全球导航卫星系统正确的简称是GNSS，GlobalNavigationSatelliteSystem。
当前全球有四大导航卫星系统，分别是米国的GPS，俄地亚的Glonass，欧盟的Galileo以及东国的“指南”。
现在米国的GPS几乎是全球独断，而且他们跟芯片厂商早就已经是深度绑定，整套技术集成在了芯片厂商出货的产品里面。
GNSS是有国家安全战略高度的大事，虽然东国大力发展“指南”导航系统，但已经错失进入市场的机会，很难从GPS手里抢下份额来。
想到这里，蘑菇云脸上的神情很是失落。
蘑菇云的表情曹深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一个国家GNSS战略地位的重要性。
全民使用他国的定位和导航服务，一旦在军事等安全领域出了问题，将面临随时被干扰甚至关闭的风险。
2018年4月，美国介入叙利亚冲突，美军直接关闭叙利亚地区GPS民用信号，直接影响使用GPS信号制导的武器和定位装置。
GPS信号只给美军自己用，还是高精度的P码。
所以，拥有自主的卫星导航系统，是国家的安全选择。
不仅仅是内部用，国民也要尽可能的用。
国民的所有位置数据，都被其他国家确切获悉和控制，也不是那么安全的事儿。
但你想全民使用，必须要有策略。
曹深道：
“手机上的导航系统现在已经被GPS垄断了。
而且，由于手机芯片企业在手机芯片功能集成，以及手机应用研发企业在软件开发应用方面比传统卫星导航企业更具有优势。
这使得卫星导航服务在手机端的市场份额，只能担任技术提供商的角色，能够赚的技术授权费极少。
目前手机GPS已经不再是一颗单独的芯片，而是作为一个IP知识产权集成在了CPU里面。
如果“指南”想进入手机市场，就必须跟国际巨头手机芯片厂商谈内置。
但这些厂商大多是米国的企业，要进去很难。
而我认为，未来车内导航和自动驾驶对卫星导航带来的营收将超过手机。
因为，不像手机，导航是辅助功能。
在未来的汽车上，尤其对自动驾驶系统，导航是核心功能。
而且，汽车的单价更高，对导航系统的价格承受能力远在手机之上。
我们国内的“指南”应该趁汽车辅助驾驶和自动驾驶发展的机会，把握先机，尽快进入汽车产业链，并且与产业链深度耦合。”
“但刚刚我说了卫星导航有精度问题，不适用于自动驾驶，这方面你有解决方案？”
蘑菇云直接站了起来，坐到了曹深身边，抓着他急急问道。
曹深一点头：
“有！我测试过，能做到毫米级精度！”
蘑菇云显然激动了，用力握住曹深的肩膀：
“怎么做到的！”
曹深一笑道：
“建设新型地基增强系统！
我知道“指南”现在已经有星基增强系统，传统的地基增强系统也有在建。
我的建议是，在当前传统的地基增强系统中引入RTK载波相位差分技术。
在地面建固定参考站来获取卫星定位测量时的误差。
将卫星定位坐标与自身精确坐标对比后的差分修正数结果，发送给汽车上的GNSS接收机。
GNSS接收机不仅接受地面基站的数据，同时还要采集卫星观测数据，再次在系统内进行差分实时计算。
用这种方法，定位精度最高可达2厘米。
若是再与其他传感数据进行融合计算，我们实验的结果，精度能够达到毫米级。”
蘑菇云连连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道：
“小曹，你说的这个方法我们一定会尽快去测试。
一旦发现确实能达到效果，我们会在全国铺开地面基站的建立！”
RTK载波相位差分其实是非常成熟的技术，只是之前没想到要做自动驾驶，就没有大量的场景要求定位到厘米的程度。
于是，之前的地面基站就没加这个。
事儿不难，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曹深继续道：
“车上的GNSS接收机，因为要同时接收地面基站的数据和卫星数据，所以需要你们‘指南’的定位导航芯片。
而且GNSS接收机在车上，出厂前装和出厂后装都可以实现。
由于汽车涉及生命安全，国家甚至可以强制推广。
这将是‘指南’进入消费领域的重要机会。
况且，GNSS接收机完全可以由导航企业来做整机，现在国外普通的GNSS接收机价格在2万左右一套。
就算未来随着进入厂商的增多价格会降低，但远比给手机芯片集成提供IP技术赚几块甚至几毛钱的收益高。
对此，还能诞生一批专做GNSS接收机的企业。
另外，由于这种方式能够让精度在厘米范围，甚至是毫米范围，消费者用得体验好以后也会衍生出更多的需求。
这也可以倒逼手机厂商在手机芯片中集成‘指南’的IP，让‘指南’的市场份额提升。
‘指南’在进入GPS的市场时，可以与GPS甚至别的国家的导航系统进行兼容，由此能够更进一步扩大市场份额。
只要我们的技术和产品体验比其他国家的好，兼容就会逐渐演变成侵占。这一点，我相信是很有机会的。”
原世界中国的北斗，在2020年已经有55颗卫星，是全球导航系统中卫星最多的系统。
即便是GPS因为发射的时间早，更早的占据了更佳的轨道位置，但中国也克服了相当的困难，在技术指标上与GPS做到了同等的水平。
甚至在亚太地区，尤其是国内，比GPS有更高的精度。
“好！真的好啊！”蘑菇云慈眉善目的拍着曹深的肩膀：
“不愧是互联网最厉害的企业家，对技术的了解、应用都很强，而且非常有市场策略。
小伙子，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蘑菇云很是激动！
国家花了很多资金和研发力量，将“指南”放上了天。
可却在市场上没有办法落地。
对此，他们想了很多办法，但收效甚微。
曹深无疑给他指出了未来的切实可行的方向。
不仅是一个方向而且可以极大程度提高产品体验，何况汽车市场是比手机收益价值更高的方向，甚至能逆袭手机市场！
由此，产业链上下游一定能诞生大量的优秀企业。
地面基站建站、各种收发设备、设备内的板卡和芯片，数据平台以及各种应用级的服务。
可以说，整个‘指南’的市场生态，能够被盘活了！
当然，“指南”的市场化更有国家战略意义。
蘑菇云眯了眯眼，若是将来能够咬下手机市场，那么走向国际化，让全球人民都有机会用上东国的GNSS，将是重大的战略胜利！
中央一带一路的策略，甚至能在其他友好国家也建立“地面基地”，这将是极有价值的数据和战略延伸！
蘑菇云看着曹深，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小曹啊，回头我们建站的时候，随时欢迎你来视察工作！
给我们多提意见和建议！
你有什么需求，随时都可以提！”
说着从腰上别着的“手机包”内掏出手机：
“来来来，老头子我也有友信的，我们加一个，好随时联系！”
“对对对！一会儿咱们都加上！友信现在很方便，以后打视频电话发消息都行！”大高个也掏出手机。
圆脸女士赶紧道：“你们加好了，一会儿咱拉个群。我觉得曹总的很多工作，都是咱们各个部门可以一起沟通协作的。这样方便！”
肖刚看着曹深，轻轻摇头露出笑来：
这小子！
曹深加好了友信，抓住蘑菇云的胳膊道：
“领导，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想得到您的支持……”
“好说好说，小曹，你还有什么好主意？”蘑菇云笑嘻嘻道。
曹深缓缓站了一来，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双手撑着桌沿道：
“到今天，全球仍有超过70%的地理空间、涉及30亿人口未能实现互联网覆盖。
传统地面通信骨干网在海洋、沙漠及山区偏远地区等苛刻环境下铺设难度大且运营成本高。
通过部署传统通信骨干网络在互联网渗透率低的区域进行延伸普及已存在现实障碍。
对此，我提议，我们国家组建低轨道卫星通信网络，来实现全球互联网无缝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