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一切从吐槽开始
曹甚死了，他又活了，重生在一个叫曹深的大四学渣身上。
别问为什么，他现在没空！
从一睁眼开始，系统每分每秒都在进行生命倒计时。
现在，他还能活三十分钟！
至于曹深出身背景来自起点孤儿院，这种庸俗设定根本不值得一提。
跟着他的是一个吐槽系统，靠吐槽来续命。
至于他怎么知道这个生命倒计时是真的还是假的，别问，问就是已经浪费十分钟试过了！
然而这个死系统连个说明书都没有。
吐槽的对象，力度，深度，影响力，内心伤害指数，需要达到的效果……
系统一点提示都没有。
曹深已经试过，吐槽原主除了帅一无是处，系统没反应。
吐槽他穿来的这个地方大概相当于2010年，手机里连多几个APP都没有，系统仍然装死。
吐槽原主学的这个“电子商务专业”学了等于没学，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曹深此时正一个人坐在宿舍，因为原主一如既往的翘课了。
没有活人对象测试，他当机立断，开门，去拉仇恨。
所有的修养，在不到三十分钟的人生倒计时里面根本不值得一提！
宿管阿姨：“哟，今儿又翘课了！”
“关你什么事！”系统没反应。
“我凭本事翘课，你只有资格翘班！”
【叮！宿主寿命延长2分钟！】
系统终于诈尸了！
虽然只给了两分钟时间，但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赶紧花一分钟时间琢磨一下……
刚刚的，那是回怼！
所以，必须要回怼型吐槽才能骚到系统的嗨点？
曹深立刻就觉得宿管阿姨如女神降临，快！说点什么，让我继续怼！
然而，女神总是不给吊丝机会，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了……
这就涉及到曹深的禁区了，这屋他也进不去，不然性质就不是拉仇恨而是耍流氓了。
所以，他果断出了宿舍，找人！
他需要被怼，然后互怼，然后在互怼中获取生命的真谛！
然而，此时都在上课，或者都在寝室里打游戏翘课，路上没人！
啊！有一个报刊亭，果断上去。
“果然是2010年的光景啊，竟然还能挂这么多杂志。
瞧瞧这时尚杂志封面，生怕颜色少了印刷不划算似的。
还有这满满中二气质的伤痛文学，竟然这么受欢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郁逆流成河，纸醉金迷的时代…”
【叮！宿主寿命延长3分钟】
【叮！宿主银行账户余额增加五毛！】
啊？好像规则跟刚才想的不一样，而且怎么还多了个金钱奖励？
等等，让我再花两分钟琢磨一下。
噢，我好像懂了。
刚刚怼宿管是怼她的输出，这杂志社的产品，是不是也相当于另外一种输出？
但，为毛还加了五毛钱？
旁边就是食堂，曹深疾步走过去，他需要再测试一个不同类型。
食堂里人不多，但已经开始上中午的菜。
曹深站在一个窗口，一个厨子正将做好的糖醋里脊肉倒进不锈钢方盆里。
“师傅，来一份番茄酱炖面疙瘩！”
“啥？”
曹深指着糖醋里脊：“醋都舍不得放，醋都被你吃完了？里脊在哪？买肉的携款潜逃了？”
【叮！宿主生命延长5分钟】
【叮！银行账户余额增加1块】
果然如此，我懂了！
吐槽必须吐槽对方的输出，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输出，而且当面效果更好！
另外，如果输出的是产品，就能加钱！
“不吃，滚！”
大厨表达了受槽后的态度。
曹深已经滚了，他现在忙着呢，又有一个大厨出来倒菜了，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开槽！
第三食堂一共二十四个窗口，曹深不遗余力盯住每个出来的大厨。
终于，把能得罪的得罪了个遍之后，
他获得了2小时的生命延长。
以及24块钱。
换来的，没人打菜给他。
但，这不重要！
就在曹深抬步向下一个食堂进发时，被一个头发泛着锃亮油光的男生拉住，一看就至少三天没洗头，这反光效果简直让他成为食堂最亮的崽！
“曹深，我做的那个日历APP，你下载了没，给点意见啊。”
曹深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同宿舍的舍友李海，最近沉迷于做APP，以为自己能创业成为第二个扎克伯格。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扎克伯格。
但这不重要！
等等！
好像有一点重要！
但现在没时间细想。
曹深时间紧任务重本能的想拒绝，但李海很执着的拉着他。
打开手机，直接往曹深脸上戳：
“看我又改了一个版本。”
曹深一皱眉：
“你这日历就是拿开源的源代码自己换了个皮肤，有什么新意？你穿个女装就能有胸了不成？”
【叮！生命延长一小时】
【叮！余额增加6块】
……为什么这个效果这么强烈！但为什么增加的金钱奖励跟时间不是正比的关系？
算了，钱不钱的无所谓了，一点毛毛雨。
在争分夺秒的生命面前，这点钱根本无视。
“你不觉得我这个皮肤做的萌萌哒很好看么？而且，你看这字体，有三种选择。”李海对自己很有信心。
既然这个效果比较好，曹深撸了一把袖子，我就要开始吐了：
“你这是日历，就是你UI做得再好，用户也就是点开，看一秒，然后关上。
如此短小无力的体验，有何意义？
你这APP做了多久？”
“三天？”
“嗯，就你这个水平做了三天，水平高一点的估计几个小时就完事了。
这玩意一点产品和技术门槛都没有。
就算你被雷劈中爆发一波，火了。
这抄袭起来完全不费力，还且人还能比你的皮肤做的更多，字体直接拉个库出来。
你有什么竞争力？”
“我……”
“你想太多，一个日历而已。
点开一秒，关上一秒。
竞品还没门槛。
用户既没有在线使用时长，也没有忠诚度可言。
就这，你还想发财？一点门都没有。
你就不能想想，用户为什么要选你，为什么要反复用你，为什么要一直用你？”
李海这边哑口无言。
但系统叮叮叮炸了！
算了算，一共获得了8小时寿命加80块！
曹深松了一口气，终于不会马上就死了！
但为什么菜也是产品，APP也是产品，吐槽APP的价值比较高？
这特么到底是一个什么规则？
李海突然抓住了曹深的手，激动得颤抖：
“你说的太对了！”把打包的盒饭往曹深手里一塞：
“我要去加个闹钟！再加个日程表！”说完转身就走。
“喂！我还能再吐一吐的！”曹深大喊。
然而李海如插了电一般，冲得飞快。
算了，留着下次吐。
李海是一个宿舍的，方便，这就是人形血袋，以后抓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叮！】
系统又响了。
【宿主再获得生命延长两小时】
【银行账户余额加20块】
嗯？这人都走了啊，难道吐槽的效果还具备伤害后持续掉血的特性？
曹深终于有空去ATM机检查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一共有631.5块，原本还有500是他这个月余下的生活费。
但总计不到16个小时的生命让曹深根本无法满足，既然吐槽APP的价值比较高，那么……
曹深果断回了宿舍，打开电脑，开始新一轮测试。
打开网页版APP应用商店，很好，这个世界最大的两个商店加起来现在有约莫三十万个应用，去重的话也有十来万。
曹深一一点开，开始神经病一般的吐槽模式。
但他很快发现虽然有收获但是性价比很低，这种不针对开发者的“隔空”吐槽，每一次只能增加10分钟的寿命。
而且看起来有十几万个APP，但总共的类型也就是工具、游戏、社交、图片、导航……等十几个分类。
同一个类型的APP，同样的吐槽还不给加时间。
于是他还得变着花样的，从不同角度吐，吐得口干舌燥，头昏眼花。
下课回宿舍吃饭的几个舍友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曹深，他，怎么突然就疯了！
实在忍受不了这个魔音，端了饭盒去别的宿舍，讨论学渣曹深因为找不到工作压力大开始发疯的状态。
曹深因为实在嘴巴都发麻了，感觉上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用这么快的语速说过这么多话，开始用评论打字的方式代替。
哟呵，抠字竟然比用嘴巴说经验值高！
虽然打字的功夫有时间损耗，但是算下来还是划算的。
于是曹深开始在每个APP的评论区下面开始抠字吐槽。
但没写几个，他发现APP需要先下载才能有评论，之前可以评价的是他下载过的。
妈蛋，又要浪费时间。
于是开始下载，评论，同时下载N个，一个一个评论。
等他评价到第111个的时候，评论账号被封了！
原因是有恶意评论的嫌疑！
你妹！
发起申诉！
需要四十八小时……
果断换一家应用商店！
终于在第四次被封号了以后，宿舍断电熄灯……
但，我还有手机！
拿了手机去楼道，觉得腿有点飘，醒来到现在都没吃没喝。
翻看一下系统战绩，自己已经有94个小时零16分钟的生命了，不到四天。
李海留下来的盒饭已经馊了，只能奢侈一把，去买个泡面。
买桶装的！不用洗碗。
时间就是生命，吃个饭都奢侈。
冲出宿舍，去了最近的小卖部，根本不看口味随便拿了一桶，扔下钱就要走人。
“曹深！”
身后被人叫住，转头。
一个妹子，快速翻看一下记忆。
原主的女神，高冷同班学霸，学院之花，王婷婷！
002 女神和师姐
女神什么鬼的，别耽误我赚命的时间！
曹深扭脸就走。
却被王婷婷上前几步拦住，动作虽急迫但神情很高冷。
在曹深眼里，高冷什么的根本就是一个相对概念，对你高冷不过是看不上而已。
这就跟猫一样，再高冷的猫遇到猫条都上赶着一边咕噜一边狂舔。
看着对方一脸便秘的表情，曹深就觉得很烦躁：
“有话快说！”
王婷婷也是一愣，往日对她热情无比予取予求的曹深怎么就不舔了？
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人哪就是这样，习惯别人对她好就会当做理所当然。
“你不是说负责找毕业论文的材料么？”王婷婷也不想跟这个学渣花功夫，直接了当。
两个人毕业论文好死不死选了同一个导师的题目，现在被分在一组。
当初是曹深自告奋勇说要帮她找资料，她现在忙着准备考研也没工夫所以就给他一个机会。
这周就要提交毕业论文的大纲了，可曹深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她晚自习温完考研的内容，回宿舍的路上预见了曹深就问一下。
行就行，不行也别耽误她自己找材料的功夫。
曹深快速回溯了一下记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一个荒废了三年的学渣，竟然为了个学霸要努力了？
上什么头啊！
这王婷婷要考研，以她的成绩在本校是可以保研的，但她眼光高希望能考去东文大学，这就保不了得考了。
现在是学期末，下学期开学头一个月就要考研了，算起来也就两个月时间。
她志在必得，所以就先把毕业论文含糊着，让同一组的曹深做找材料的事儿。
学个电子商务有必要考研？
考上了是能做京东，淘宝还是拼多多？
现在电商还算热，而且发展还不算成熟，电子商务这种蹭热点的专业还能虎虎人，应届生还能找上热门工作。
这会儿大四，等她研究生毕业差不多已经四年以后了。
按照曹深上辈子的记忆，四年以后电商的格局已经翻天覆地，电子商务这个专业没啥实用价值。带货能力还干不过网红。
至于大学本科论文这种东西，一半以上的字数都是用来凑页数，毫无实际价值的废话。
而且找材料这种事情，在公开信息中搜索数据，效率极低。
搜半天真正有用的信息都很少，实在是又费马达又费电。
这种破事对于生命只剩不到四天的曹深来说，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干。
但，既然你人都来了，还是让我薅一把吧。
曹深舔了一下嘴唇：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找资料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从垃圾话里面找到有用的信息，考察你的知识积累，提高信息的分辨能力。
作为一个关心你的人，我怎么忍心剥夺你学习知识的机会。
所以，我决定，把进步的机会还给你，让你自己找！”
王婷婷急了，第一是因为曹深不舔的态度，第二是因为没了工具人这个结果。
毕竟，找材料很花时间，是效率非常低的事情。
“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都已经分工好了，这周都要提交大纲了你才说！
你这不是耽误工夫么，我要不是因为信任你，怎么会让你做这个事情！”
根据曹深的记忆，这简直是王婷婷人生中跟他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了。
但，
“请你清楚分工的定义，没准要考的。
第一，所谓分工就是你做点我做点，我找材料的话，你做什么？
第二，论文题目是上周四拿到的，今天周一，周五提交大纲。
按照工作日计算，我也就耽误不到两个工作日的功夫。所以，请不要用‘才’，而是用‘就’。请说，你怎么周一就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啦。
第三，除了信任，你还应该感谢我，及时发现了这个通过找材料进行学习的机会，并无私的将这个机会分享给了你。
另外，我善意的提醒你。
就算你考上电子商务的研究生也并无卵用。
嫩东，猫宝是能看上你会做电商的产品、技术还是运营啊？
噢，也许看上你会写论文？还是当客服的时候比较高冷？”
曹深以锻炼了一天的超频语速连珠炮发完。
【叮！】美妙的天籁，曹深花了一分钟与女神相处，然后获得了十分钟的生命延长。还行！
转头就走，他还需要继续吐槽APP去。
一边吃面一边充电，顺便点亮手机。
因为装了太多APP，竟然卡得戳都戳不动。
批量删除！
死机了……
“唉，2010年设备，真是，carry不动啊。跟老牛拉破车似的。”
【叮！生命增加5分钟，加五毛。】
强制关机重启后，收到一条短信。
点开一看，来自张北馨：
“记得明天的面试，下午两点，不要迟到。”
张北馨是曹深的师姐，曹深大一的时候她已经大三了，是当时的学院学生会副主席。
两人迎新的时候认识的，估摸着是因为曹深长得帅。
不过帅这件事，随着男人年龄增长变得就没那么香了，金钱和地位的香气反而浓郁。
大学一年级到四年级，是一个从学生到社会人的蜕变过程。
这个过程中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认知现实生活，以及现实生活中金钱地位的重要性。
如果这个蜕变过程没有完成，形成护甲，那身上青涩的软肉很快就会遭到现实的毒打。
也正是因为这个过程，曹深从大一的时候因为颜值带来的存在感，伴随他学渣的加点，逐渐消散。
成绩好的，社会活动活跃的，或者是家庭背景牛逼的同学，渐渐从平凡的长相中脱颖而出，成为新的真香。
不过，曹深这个张北馨师姐还是很不错的，她在毒打中保持了一颗颜狗的初心。
当得知曹深这个学渣考研没戏，找工作频频受挫的时候，起了怜悯之心。
给他加塞了一份简历到自己打工的公司，争取到一个实习生面试的资格。
没有正式工作，先有一份实习着也能在简历上添上一笔。
所以，实习工作，成了浩浩荡荡应届毕业生的重要踏脚石。
曹深用地图查了下地址，真特么远！
公交转地铁，路上得一个多小时，还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北畿市，大概相当于前世的帝都，堵车不要太频繁，而且现在还没实行单双号。
曹深本能的非常不想去，一个多小时啊，实在太奢侈了。
但，他打算豁出去，去见见世面。也许能碰一碰更多的吐槽性价比高的事情。
十几万的应用商店APP躺在那里，算是他的血库，实在不行就继续努力的吐。
考虑到明天要面试，曹深抓紧时间上网查了一下面试公司的资料。
“光达资本”，一家小投行。
这里所谓的投行，其实是一个中介机构，也叫财务顾问。
是专门帮未上市的创业公司拉皮条，呃，不，进行融资的公司。
“嗯？帮创业公司进行融资，”曹深仔细翻看了下这家公司的成功案例。
很好！
光达资本的多数客户都是做APP的！
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曹深能够进去，就有机会对这些创业公司当面吐槽它们的APP产品。
香！
这，就是血库！
自己必须混进去！
为了获得这份实习工作，曹深打起精神认真研究了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环境。
首先，和他之前判断的一样，这里相当于前世的2010年左右。
第二，有一些产品是有类似的，比如嫩东相当于京东，猫宝相当于淘宝，TT相当于QQ。
但市场格局不大一样，这里的B2C电商模式比较火热，但都还没有形成一统天下的局面，基本上是群雄割据。
猫宝反而因为上面都是小卖家，发展比较一般。
物流也不大行，快递通常需要五到七天才能送达。
TT也发展一般，虽然已经上市了，但营收表现一般，游戏业务做的也不大给力。
TT旗下也有微信这类的产品，叫微话，但远没有形成一统的局面。
这类基于手机的及时通讯聊天工具现在不要太多。
短信都还是中坚力量。
第三，移动互联网刚刚起步，但非常热闹，创业公司不要太多，原本的互联网巨头也在拼命往里面挤。现在天使投资和早期投资非常的活跃。
所以，曹深最终得出结论。
这家投行他必须去！
嗷嗷的血库等着他去吐槽。
就是这家投行其实很小，也就刚成立不到三年。
业务量少，做的案子，以他这个从2020年穿过来的人来看，都是些将来迟早会扑街的项目。
不过投行无所谓，就是一杆子买卖，帮创业公司融到钱就行。
不像真金白银出钱的投资机构，得跟着项目一起承担风险。
小是小了点，大的有名的投行，以曹深的学渣背景也进不去。
在北畿市，聚集了几十所大学，算是应届毕业生最多的地方了，人一多就会变得廉价。
更何况，这里还有两所顶尖大学。其他学校相比之下就比较不够看了。
曹深所在的北畿理工学院，虽然也是重点大学，但在这里也只能算个二流。
所以，明天的面试竞争，一定会非常激烈。
投行啊，即便是小投行，想打破头进去的人也绝对少不了！
003 群面神马的最讨厌了
早上七点，曹深准时起床。
睡了三个小时，真是奢侈。洗了个冷水脸，根本就没打算去上课。
这门课是Dreamweaver页面设计，而且还是2010年的DW……
有什么浪费时间的必要性！
况且这门课连代码都不写，只学图形拖拽，就这做出来的网站能商业化？
今日份的吐槽APP续命工作，曹深换了一个方式。
一个个下载，注册，再去评论实在太浪费时间。
这个世界刚刚有了微博不过最热的还是博客。
也有类似于知乎的“乎乎”论坛，当然也有无数的测评网站。
于是，曹深先去一家叫“科技前线”的媒体上注册了一个博客账号，然后一个一个把APP和吐槽评论敲上去。
这种吐槽方式系统接受，给了在APP应用商店里面进行评论同样的奖励。
这就方便多了，于是曹深不遗余力开始疯狂撰写。
又注册了博客，微博，乎乎，连TT空间都没有放过，把内容复制黏贴了进去。没想到，每拓荒一个地方，系统还每个APP多给一分钟的生命奖励。
那还等什么，曹深把能搞的地方都给复制黏贴了一把内容。
用了统一的用户名：“槽神来过”。
中午十二点，曹深买了个三明治，出门，去面试！
年底的北畿户外，大风把人刮得都要贴到墙上，真特么冷啊。
算了算还是坐地铁的时间更可控，公交车倒地铁。
可悲的是，地铁里面信号不行，曹深不能继续发帖。
只能用碎碎念的方式进行吐槽，蚊子腿的时间也是时间啊。
于是，不出意外，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又收获了一波智障以及神经病的眼神。
但，这都不重要！
终于，在下午一点四十分到了CBD，全是高楼大厦，金融公司云集的地方。
“光达资本”在“国际贸易大厦”，离地铁出口不远。
曹深一路跑着，顺便给张北馨小姐姐发了条短信。
到了楼下大堂，师姐已经很仗义的来接人了。
与记忆中不同，现在的张北馨更加的……
苦逼？
一看就是加班过度的熬夜脸，肤色暗沉，即使擦了粉底也有些斑驳脱妆。
没什么精神，淡灰色的开衫长款毛衣在她身上显得很老气。
长发扎了个辫子绑了个低马尾，头发染过但掉色了，头顶还长出一截有色差的黑色，发质毛躁，带着北畿市的特产，静电。
“你穿西装了没？”张北馨言简意赅，还打了个哈欠。
呃，是说穿起来很像卖保险或者房产中介的那个面试必备黑西装么……
曹深拉开羽绒服，入乡随俗，他还是穿了，而且已经被羽绒服挤得发皱。
更像地产中介和卖保险的了，还是业绩不怎么好的那种。
和师姐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就两人，公司在三十三层。
孤男寡女，这个时候不吐点槽，曹深觉得心里很猴急。
但，对于给自己谋得机会的师姐。
他忍住了，用生命在忍。
终于，在生命的无情流失中，到了“光达资本”前台。
“光达资本”占了半层，门脸装修得是金碧辉煌，一看就是没少花钱在表面。
中介机构就是这样，必须充门面。
用办公室豪华装修这种方式彰显自己不是皮包公司，有深厚的实力，其实算是最便宜的一种方式了。
在电梯里师姐已经交代过了，这次一面是群面。
群面神马的最讨厌了，对于面试者来说是赛马般勾心斗角，急中生智。
对于面试官来说，不过是带着戏谑的心情看戏。
应届生，就算以为自己再老成，在学校里搞过再多的社会活动。
对于真正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来说，也还嫩得很，稚嫩地展示自以为是，其实挺沙雕的。
而HR是老油条中的老油条。
他们并不怎么懂公司的业务，所以把搞人和搞关系当成了自己的业务，并致力于提高这种业务水平。
明明是一个服务部门，却总是喜欢通过给员工设置障碍来刷存在感。
对于企业，之所以会校招，不过是看中，
第一，你是一张白纸，洗脑和管理起来很方便，塑型也没什么障碍，容易融入团队。
第二，便宜。
第三，刚出社会的新鲜人，非常的hungry，加班很好使。
进了“光达”的大门，师姐整个状态就鹌鹑化了，给曹深领了候场的路就果断匿走。
这里是一个大会议室，已经坐了三十二个人。除了这间会议室，还有四个会议室也坐满了人。
算下来，今天来参加“海选”的约莫有一百五。
而实习生的名额，其实只有两个。
五个会议室，各选两个进入下一轮。
十个人再群面选出来五个。
五个再分别单面，最后选两个。
单面有两轮，HR谈心和业务部门谈他们想谈的。
面试官还没到。
会议室不大，正常情况也就是坐十来人的桌子。
不通风，挤满了人，充斥着一股子食堂味儿。
所有人坐在椅子上，抱着羽绒服和电脑，暗中互相打量。
也有开始试探性“闲聊”的，毕竟是应届毕业生，商业互吹和尬聊的本事显然还不够成熟。
无非是自我介绍，虚伪谦虚一下，再吐槽一下找工作艰难，交流一下过往面试的心路历程和战绩。
如果曾经面过同一家公司，赶紧以这个为话题，建立临时“同盟”关系。
总之，就是在开战前打探对方情况，以及尽量让对方掉以轻心，同时暗中寻找盟友，以备万一面试来个小组比赛措手不及。
这一切功夫，曹深都没干，进了会议室就找了个角落，继续争分夺秒复制黏贴。
终于两点一刻，面试官来了。
会议室里陡然安静，然后所有人端正坐好。
首先，是每人两分钟的自我介绍时间。
曹深头也不抬，继续复制黏贴。
自我介绍无非就是把自己干了一分的事儿说成十分，并且套用一切概念进行美化。
比如可能只是从网上接过一个在学校里发传单和贴海报的活，就能说成：
策划和组织了某某公司在某某大学的宣传推广。
如果成功发了四十张传单，扔掉了四百份。
还能说成，完成了一千个潜在用户的触达。
如果从地上捡起来几份传单，用来垫桌子。
还可以说成，对用户反馈进行了深入调研。
总之，在残酷的面试和疯狂的自我推销历练中，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写工作汇报的第一步。
终于，轮到曹深做自我介绍了，他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004 青铜换王者
曹深在这三十二位面试者里面，除了帅，并不起眼。
他刚来的时候，也获得了其他人的关注。
曹深可能并不在意，但其他人暗中观察到了，他是被光达资本的一个员工领过来的。
这是，裙带关系？
暗箱操作？
这个观点，让曹深刚一进门就受到了竞争者们的重视。
直到，他放在腿上，后来掉落在地上的简历被人瞥见了内容。
根据应届毕业生各种谣传的应聘攻略，简历必须是中英文两个版本，且每个版本最好用一张word呈现。
对于经历丰富的应届生来说，这一页纸用五号字体密密麻麻写满了精华。
所有亮点都加粗表示，生怕筛简历的人不能自己get到。
反观曹深学渣的简历，因为实在没什么成绩可写，为了撑满一张纸，用了小四号字体，而且间距奇大。
这就让大家很容易就看的明明白白。
北畿市理工学院，至少在这三十二人里面，算是二流中的二流。
电子商务专业，虽然光达资本在招聘介绍里面写了“理工科专业背景，金融专业背景优先。”
但相比起在座的计算机、电子信息、通信工程、应用数学……这种“硬”理工科，电子商务就太水了。
就这两条，众人就不再怎么将他当成竞争对象。
再看，英语六级没过，只写了个四级。
没有考雅思托福的成绩。
没有任何职业资格证。
这简直可以把他当场删除。
再看在校经历，没当过学生会或者任何社团的干部，没拿过奖学金。
他们简直怀疑，曹深坐在这里的资格。
但这样的简历又让他们不确信了，莫非真是裙带关系进来的，有背景的？
这个年头，有背景就很牛逼。
比如那个谁谁谁，因为是大联行董事长的女儿，毕业两年就成了知名投行的亚太区董事。
所以，曹深从头到脚的打扮也被一丝不苟扫描了个明白。
邦而多打折款羽绒服，淘淘上面一百五包邮的不合身西装，里面皱皱巴巴的白衬衫给五十都嫌多了。
脚上的黑色皮鞋，连真皮的都不是。
于是，在观察了一番后，大家排除了他的所有可能性。
这是一个完全可以无视的对手。
噢，不！
连对手都算不上，来陪跑的。
然而，这些所有的心思，曹深都并不在意，他只想速战速决。
“我的成绩比起在座各位确实一般般。
主要是我花了比较多的时间在社会实践上。
做的事情比较多，简历的一页纸写不下，所以只能当面陈述。”
社会实践！
这是应届生的软肋，听到这个开场，大家的目光立刻刷刷刷落在曹深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移动互联网正在崛起的时代。所以我花了极大精力在研究移动互联网的各种应用。
我在科技前线有自己的专栏，对最新、最火的APP进行了测评和分析，并且得到媒体的引用和转发。”
他自己真的转了不少，而且因为手速快，被网站编辑发现了，刚刚还专门给了个“今日特别推荐”的首页曝光位。
“我在乎乎论坛是有3000粉丝的大V，其中不少是投资机构的投资人和移动互联网创业者。”粉丝是今天早上在淘淘上花了一百块刷的。
“我在微博上也有两万粉丝，平均每条信息的转发数量在一百条以上，点赞数量在三百以上。”不用问，问就是刷的。
“另外，我还在超过一百个论坛、博客、社交媒体、科技媒体以及应用商店上有自己的账号，以及数量众多的粉丝和订阅者。”
“到目前为止，我总计测评和分析了超过一千个移动互联网应用，对整个行业格局、产品类型和商业模式有一定的了解。”
HR站了起来！
研究移动互联网，大V，科技专栏作者，科技博客撰写人……
这都是他们想要的！
投行，就是要广撒网，覆盖足够多的潜在项目，覆盖尽量多的创业者并与他们搞好关系。
还有投资人，是金主爸爸！
还有，还有！
他分析了一千个APP，整个公司加起来都没看过这么多项目！
人才啊！这就是投行现阶段最想要的实习生。
其他面试者震惊了！
还能这么玩？
以为是青铜，结果来了个王者！
妈蛋！
005 小鬼穿鞋
曹深的“社会实践”经历和成绩无疑是很香的，在场的其他面试者已然默认这间会议室必定有他的一个名额。
HR助理看着站起来的领导，很有眼力劲的在一堆打印出来的简历中翻出了曹深的，给领导摆在桌上，用手指轻轻点了两下。
HR经理拿起简历，北畿理工学院，这学校差了点。
录取名校的学生，在HR看来是一个保险的选择，即使将来这个学生表现一般，但名校的光环不至于让负责招聘的HR背锅。
不少人在高考报志愿的时候会纠结，究竟是选好学校的烂专业还是选烂学校的好专业。
这个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当然是选择前者！
好学校，意味着你的同学们未来进社会从平均水平来看，会混得还不错。
请注意，这里是平均水平，而不是特例。
由此，你作为其中的一员，就理所当然拥有了一个平均水平还不错的圈子。
混社会，圈子很重要，这里会成为你的资源池。
专业其实并不重要，实在不行还能转专业，还能自学，还能考证。
尤其是理工科和金融背景，各种资格证，其实比起专业，在找工作上更吃香。
而如果选了烂学校的好专业，虽然专业可能很热。
但同学，师兄姐弟妹，老师的圈子就会相对较弱。
没准你还是那个凤毛麟角，其他人盼着能接济一下的鸡头。
用人单位也比较喜欢选名校，尤其是HR，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怎么懂业务，所以很难深入了解你的“业务”水平。
因此，选择名校毕业生对于HR来说，可以减少很多用来发现招聘对象“闪光点”的成本，毕竟力气和精力，能省则省。
招到一个好员工，用人的又不是他们。
招到一个不怎么样的员工，用人的也不是他们。
所以，在不用承担直接责任，也不能获得直接奖励的情况下，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动力去安装“发现”的眼睛。
当然，也有特例，有的公司对HR的考核有针对性的指标，逼得他们在招聘的时候更加用心。
但，这样的公司并不多。
虽然曹深的学校让HR有些犹豫，但作为职场的老油条，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不难。
把决策权转移出去即可，反正这间会议室有两个名额。
于是，她拿着简历出了门，径直去了里间，去找一个“业务”部门的人来面试。
当然，她不会直接去找领导，万一领导不满意就不好了。
所以，她找了一名投资经理，进行第一轮的“业务”能力面试。
对于投行来说，投资经理是仅次于投资助理或者分析师的低级职位，一般投资助理或者分析师混个一两年都能坐上这个位置。
有些投行，甚至并不设置助理和分析师的职位，来了就是投资经理。
曹深被领进了一个小会议室，等待他的是与这个叫王华的投资经理一对一的交流。
这可不好。
曹深心里喊了一句糟糕。
他本想按照程序，进入下一轮群面，再一轮一轮直接面到能拍板的人。
但现在这个投资经理，却成了障碍。
无他，小鬼难缠啊。
投资经理之间的竞争其实很激烈，他们是投行的底层，必须要有业绩才能往上爬。
他们的职业生命周期也很短，如果呆个两三年还没能升职为副总裁，基本就面临着被公司，甚至被行业所淘汰。
升职，需要业绩支撑。
而业绩，其实并不好拿。
投行听起来是赚钱很多的行业，但也是需要实打实业绩来作支撑。
如果曹深表现得很强，对于面前这位年轻的投资经理来说，其实并不是未来的助力，而是竞争者，是威胁。
如果曹深表现得弱，那就是没有资格。
这个度很难拿捏，得知道对方的水平，得了解对方的心态。
006 被颜值拖累的选手
王华正勤勤恳恳的在自己的工作格子间做表。
在网上找创业公司的信息，再按照行业分门别类整理到表格中，筛选出合适的标的，然后要么打电话，要么通过关系找到这家公司的负责人，询问要不要融资。
这是一件非常繁琐的工作。
首先去各大科技网站看，有没有什么新兴的有趣的创业公司，把名字先黏贴到表格里。
然后在通过热门关键词，在线搜索有没有相关的公司。
其他可以发掘创业公司的地方还有应用商店、专业论坛、会展网站企业名录等等。
这还只是第一步，广撒网，到处找到公司名。
然后，需要按照公司名，搜索更多这个公司或者这个行业相关情况，进行初步的“质量”判断。
再然后，就是找联系方式。
这里最烦人的是只留了前台电话的那种，电话打过去通常前台小妹会直接回复：
“不需要！”
就砰的挂了电话，拿他当骗子或者推销。
虽然他也是推销，但总觉得自己应该算是推销里面高级的。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慨叹一句：傻比！
然后自我催眠：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重要的电话，创业融资啊，你老板没准正在焦头烂额的找钱呢。
这是一项枯燥而繁琐的工作，但是重要的项目来源。
作为投资经理，这种文书工作本来应该下班后在家完成。
上班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在外面跑业务，要么在跟创业者聊融资的事情，要么在跟投资人聊投资的事情，要么正带着投资人拜访创业公司。
或者，正在哪个地方参加社交活动，比如创业沙龙，创业大赛，行业研讨会。
正是因为如此，公司里业务线的人一周基本有三四天都在外面。
比如今天，除了后台部门，就只有他一个业务线的人在公司。
噢，还有老板，他正在接待富力天使投资的合伙人。
而他，今天之所以在公司，是因为下午本来约了创业者聊天，被放了鸽子。
这个创业者他跟了一个月了，但对方不止一家投行在跟进，而且还有知名的投行。
所以，对王华一直不温不火的，即便是见过两次面，每次都是聊几分钟就赶人了，白费自己每次都大老远跑一趟。
当然，作为投资经理还没有资格独自做项目，主要就是负责寻找项目源，然后供上面的领导们筛选。
内部先过一轮，觉得这个案子有得做，能够比较顺利融到钱，才会想办法签约。
他也想过，是不是叫上老板一起去拜访比较好，但目前这个创业者自己还没搞定，如果老板跟着他一起吃闭门羹，那自己的能力就会被质疑。
况且，虽然自己比较看好这个项目。但内部讨论下来，觉得属于可做可不做的那个档次，这就意味着，老板估计不太会花时间帮自己“撑场子”。
但，这已经是王华最近筛选出来觉得质量最好的项目了。说实在话，创业能够成功的几率太低，哪有那么多好项目可选的。
正愁眉不展间，HR经理来了，递给他一份简历，让他帮忙面试一下。
是个实习生职位，王华是喜闻乐见有实习生来的，只要实习生一来他就不是公司职位最低的了。
那些负责在网上查找公司资料的苦力活就能扔出去给实习生做。
所以，他欣然前往。
HR简单的说了一下曹深的情况，王华先是眼睛一亮，转而面色又沉了下去。
他是需要一个人干苦力活，但，不是来跟他抢饭碗。
乎乎大V，拥有数量众多的社交账号，粉丝不少，还做了一千多个移动互联网测评。
这事儿，是他自己都办不到的。
他也想过，通过在社交网络中建立影响力，能够覆盖更多的创业者，能够更容易的敲开创业者和投资人的大门。
但这件事情需要长期坚持，他写过一段时间，一是没有什么人看，二是自己每天工作都要累死了，实在很难坚持。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怕评论错，遭到群嘲，反而会得负面效果。
自己毕竟还在投行做事，若是名声坏掉了，那真是反效果，所以有挺大的“职业包袱”。
更何况，自己并不属于那种天赋型选手。能一眼看出项目的好或不好，看出行业发展的方向。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跟了一个月的那个创业者冷淡对待了，每次两人都聊不出什么激情来。
所以，在社交网络建立影响力这件事，王华坚持了不到一个月就放弃。
天赋一般，让同事们对王华的业务能力评价不高，直属上司投资总监杨林，这个月已经找他谈话过两次了。
第一次是鼓励，第二次是让他多用点心。
自己其实危机感很强。
眼前要面试的这个叫曹深的，竟然做到了他想做的，真让人有些烦躁。
扫了一眼几个大会议室，今天来面试实习生职位的有一百多人。
应该还有别的选择……
他只想要一个老老实实的干活机器。
用手指弹了弹曹深的简历，二流大学的学渣，这就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既然是HR经理来邀请，自己自然也是要去走个过场的。
现在，王华跟曹深打上照面了。
第一眼，这货长得不赖啊。
投行本质上来说也是服务行业，仪容好，情商高是妥妥的加分项。
自己的老板其实就挺看脸的，公司招的几个女投资经理都是盘条亮顺。
毕竟，这行成日里接触的都是创业者和投资人。
这两堆人里面，男的占了八成以上。
并不是说长得好看就要干嘛，而是长得好看，尤其是女生，大家对她们的业务能力要求就会降低一些，也很容易就拉近关系，至少不会厌烦。
就像今日那个放鸽子的创业者，若是换成公司另一个投资经理林岚娇，别说放鸽子了，一起吃个中午饭，对方都是愿意花时间的。
跟谁吃饭不是吃饭呢，有美女请客，心情都会好一点。
曹深的颜值给了王华更大的危机感，他决定十分钟结束战斗。
007 商业互夸
“唉哟！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还这么有才华。”王华站了起来，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
“光达资本，王华。”顺便露出亲切的笑。
王华是打算速战速决，但作为一个投资圈的人，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就是那谁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尤其在这个创业爆炸的时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突然就踩上了狗屎，一飞冲天。
正如那谁说的，风口上的猪也有机会飞起来。
而眼前的这个人，作为一个应届生，起步很早，眼睛盯着正在风口的移动互联网。
他，有可能性。
所以，也许今天是自己在面他，未来没准是他来挑选自己。
同事做不成，朋友是可以做的。
这，就是社会。
这，就是投资圈的通病，怕错过！
再说，王华是打算把曹深排除，但这事儿肯定不能让曹深知道。
甚至，可以刷一些好感度，让曹深以为自己才是一力举荐他的人。
这，是一种社会人必须掌握的商业虚伪。
他虽然也才毕业四年，但在社会的煎炸中，逐渐吸取了油份，或者说，已经镀了一层必要的金。
对于王华的反应，曹深有一点意外。
妈的，颜值拖后腿了！
他微微躬身，双手接过王华的名片，花了三秒钟仔细端详，演得很认真，还略微流露出那么一点故作镇定的惶恐。
这，让王华很满意。
男人作为雄性生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必须要先分出高下才能坐下来谈。
对于这个特征，其实商家是最深谙其道的。
但凡卖给男人的东西，总是喜欢以数字作为标识，简单明了。
比如宝马7系，宝马5系……
用数字就能立竿见影分辨出更牛逼的一方，让男人甘之若饴。
唉，男人啊，就是这么单纯。
而曹深尊敬的态度，立刻让两人主次分明，接下来就坐下进入谈话场景了。
王华开场夸了曹深一句，但曹深却不能回夸：
王经理竟然这么年轻就做到经理职位了。
投资经理本来就是入门职级，如果这么说，那就是在骂人了。
所以，曹深坐下来，双手保持捏住名片的姿势：
“我终于认识投资圈的人了，真荣幸。”
王华没什么可夸的，所以，夸他的圈子，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不要小看这一句，这里每个字都在肯定王华的“阶层”。
投资圈是看起来高大上，其实吊丝如云的圈子，而且里面是有鄙视链的。
总的来说，二级市场的私募和公募看不起券商，这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
一级市场投资人看不上投行即财务顾问，这也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
不过乙方对甲方自然也有众多吐槽的点。
终归是表面上和气尊敬，内心谁也瞧不上。
而二级市场又和一级市场之间互相看不起。
二级嫌弃一级市场小打小闹，穷。
一级市场觉得二级市场就是一堆炒股的，只提供股票流动性，不为企业的发展贡献实际的价值。
但总的来说，这还都算一个圈子，一个表面光鲜的圈子。
光鲜主要是因为，离钱近，钱多自然社会地位就会水涨船高。
所以，王华是喜欢这个圈子的，虽然他在边缘，而且可能连边缘都快站不住了。
曹深的这个夸奖，无疑将他往里面推了推，自然是很受用。
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夸第一回合结束，但两个人都赶时间，于是很有默契的进入正题。
既然打定主意，扮演白脸的角色，王华自然不会揪住曹深学渣的经历来问，而是道：
“我看你做了很多社会实践嘛，专注移动互联网，对这块有什么看法？”
这是一个正常的投资圈面试萌新的问题，首先问对行业的看法，然后会抛出一个具体的公司让你做分析。
对于很多公司来说，口头分析还不够，面完还会让你回去做一个行业研究或者公司研究的报告发来。
一是看你的研究方法，二是看你的思路，三是看你的具体分析能力，四是看你的文书工作如何。
最后一点其实一点都不能含糊，毕竟做这一行，PPT和excel是极为常用的。
曹深接到了王华的这个问题，但他并不打算直接作答。
如果现在莽上去，以自己2020年穿越过来的知识直接碾压过去，那果断会被王华红牌罚下。
但如果自己含蓄了，以曹深学渣的背景，也必定没有机会。
所以，在表演之前，必须先打消王华的疑虑。
对于有海量者，先秀肌肉再表忠心是一种很酷的做法，也容易传出佳话。
但海量的人少，所以，先吃定心丸，再体现价值才是面对庸碌之辈的策略。
于是曹深挠了一下头道：
“其实，我研究移动互联网是看好这个方向，打算创业。”
这一话点明了，我志不在此。
换句话说，咱俩不是一路人，不会形成竞争局面，也许将来还会是合作关系。
王华果然肩膀一松，笑了。
还是个萌新啊，社会经验不足。
你到光达资本来面试，别人都上赶着表忠心，你一上来就表示这里只是踏脚石。
不过转念一想，此次招聘的是实习职位，也没说表现得好就能转正。
这不就是个踏脚石么……
“光达资本主要是做投行业务，虽然面向创业者服务，但好像跟你的职业规划不大一致啊。”王华依然保持商业微笑。
“我主要是希望能到这里来学习，系统的了解创业和融资是怎么回事，为创业做准备。
我仔细思考过了，没有什么实习工作能比在投行接触到更多的创业项目，近距离接触创业公司的创办者，还有机会听取投资人的观点。”
嗯，这很方便我吐槽买命。
面对面啊，性价比最高的买命方式！
曹深继续补充道：
“我大三开始就有创业的想法，但是觉得自己经验和阅历都不够。
而且移动互联网发展太快了，我也还没有想好的具体方向。
不过我已经有一个小团队，是学校的同学，我们在尝试做一些简单的APP，主要是完成产品和技术的磨合。”
噢，不好意思，利用了一下你，亲爱的李海同学。
“已经有团队了啊……”这就说明面前的这个曹深创业决心已经有了，不大会因为投行的工作改变跑道。
而且团队从大三开始就有了，他要改变主意也是得跟团队有交代。
换行业术语，就是有了一点转换赛道的成本。
王华对这个解释挺满意，又继续问道：“所以，你测评了那么多APP是为创业做准备的？”
曹深点点头：
“是的，知己知彼嘛。
了解别人的优点，用户的使用评价，市场的热点和风向，有利于我们选择产品的方向和定义产品的亮点，规避缺点。”
王华彻底放心了，如果不是竞争关系，这种背景的实习生对他来说真是恰到好处。
对行业兴趣浓，很饥渴，就意味着可以无休止加班。
对行业有了解，能给自己的业务能力提供很好的支撑。
他还是大V，以后还能利用他接触到更多创业项目。
他研究移动互联网APP，这让自己以后从海量信息中找公司，筛选潜在标的的功夫都能省下来好多。
而且不用担心曹深消极怠工，他研究是为自己，来投行也是为自己，动力十足。
“那你们现在有初步的想法了么？怎么看这个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趋势？”
曹深了然，这就是“定心丸”一关过了，开始进入正题。
可以侃侃而谈了，不过他倒不会将所知道的倾泻而出。
毕竟相隔了十年，变化发展太快，很多十年后的东西讲出来，就是结果是真真的，别人也不会信。
所以，他捡着一两年以后的行业发展和市场格局讲。
而且特别注意王华的反应，不能太超出他的认知结构，求同存异才是王道。
这样才能给人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仅如此，还要注意引导，让王华自己得出结论，让他觉得灵感是来自于曹深同学，但牛逼的是自己。
人哪，最喜欢追逐自己没有的那种特质，或者说是幻想中完美的自己投射的影子。
但，在一起最舒服的，是那种能让自己不断觉得自己牛逼的人。
当然这种自觉牛逼的感觉对不同的人来说过程是不同的。
有人喜欢的是当场就觉得自己牛逼了。
有的人喜欢的是，经过相处发现自己的不足，努力改善后，觉得自己变牛逼了。
王华无疑是前者，而后者往往最后真牛逼。
并无意外，两人“相谈甚欢”。
王华简直当场就想把曹深弄过来立刻干活，他的那个表格还没做完呢……
不过，自己没有这个权限，很遗憾。
按照面试的流程，过了自己这一关还得面总监，不过今天人都不在，估计是面不了了。
主动去跟HR经理沟通了一番，HR也表示，下一面的时间后面再安排。
于是，王华带着遗憾通知曹深，并很热情的将他送出了门，保证自己会极力推荐。
本想送曹深进电梯的，突然发现老板和富力天使投资的合伙人正向电梯这边走来。
果断先遁走，跟学渣怕老师一样，工作渣怕领导。
已经被送出了门，在进去跟张北馨打招呼也不合适，刚想给她发条短信说明一下，电梯门开了。
曹深只能与光达资本的CEO赵勇，富力天使投资的合伙人钱明一同走了进去。
008 系统的神秘大礼
曹深之所以毫不犹豫跟着光达资本的CEO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进了电梯，是因为在电梯开门的那一刻，系统诈尸了。
【随机任务，请在电梯落地前完成一次吐槽。
如果任务质量达到标准，可获得神秘大礼一份哦。
如果放弃此次随机任务，宿主此后获取的生命延长值将会减半，直到触发下一次随机任务。】
对于这个任务，曹深只想说一句你MB！
这个破系统本来给生命增加就性价比极低，还要减半！
简直不讲系统德！
国际贸易大厦是甲级写字楼，净层高在3米左右，加上结构及管线空间的1.4米，地板0.1米，约莫每层有4.5米，至于大堂超出4米的挑高忽略不计了。
33层楼按照电梯每秒两米的速度，曹深总计有74秒的时间来完成这个任务。
74秒，特么酝酿一个屁都不够！
光达资本的CEO赵勇，曹深是在网上特地查过的，看过他的照片能认出来。
虽然照片很失真，瞧这地中海，瞧这萎靡气质，瞧这一看就是肾虚的青黑皱皮眼袋。
P照片应该花了不少钱！
至于另外一个中年敦实矮胖男人，谁啊？
富力天使投资的钱明今天来CBD办事，想起合作过的光达资本就在附近，把皮包往腋下一夹就来了。
现在移动互联网创业热啊，市场上钱也多。
天使投资又是投资机构里面门槛最低的，手里有点钱就能往里面挤。
这年头不但项目难抢，连价格都他妈的变贵了。
去年这个时候，扔300万还能占个20%的股份。
现在，呵，还想拿20%，500万起！
呸，还真是钱多了，创业者都不够用了！
赵明压力也很大，所以，他必须和项目来源搞好关系。
顺便把手里面不怎样的项目推给赵勇，让他卖一卖。
你来我往嘛，合作才能长久。
对于钱明的来访，赵勇自然是欣然接待。
同钱明的目的一样，
赵勇一方面需要把自己手里的项目卖给钱明，另一方面也希望能跟钱明手里的好项目做生意。
然而钱明让他有些失望，
首先，钱明拿出来的项目质量都不怎么样。
废话，好的项目钱明自然做人情，先给投资机构看了。
快要砸在手里出不去的才会甩给投行，美化一番急救一下，看能不能出手。
第二，钱明这家伙出了名的抠门。
又想要好项目，又要求便宜。
这年头，到处的资产价格都是在上涨，房价都蹭蹭蹭的。
哪来那么多便宜货！
但即便如此，赵勇面子上还是要你好我好大家好，热情的邀请钱明一起吃个下午茶。
有的时候，谈事情在办公室反而不好，大家在这个“公事”氛围里算计的心转得飞快。
换个轻松一点的地方，瞎扯扯，一方面容易拉近感情，一方面，在没活找话的闲聊里面也容易透露出一些信息。
一级市场，很多时候赚的就是信息不对称的钱，所以信息很重要。
电梯的门合上，三个人各有心思。
在合上的那一刹那，钱明收到一条短信。
气的他直骂娘：
“妈的，你瞧瞧！坐地起价。
前几天估值2000万，融资400万。
现在就开价3000万了，融600万，还说自己已经拿到了投资意向书！
问我还有没有兴趣！”
这是他几天前看的一家免费铺WIFI的项目。
这个世界现在还处于3G时代，4G只有几个试点城市，热点覆盖也还不够密集。
而且3G的资费也还没有下来，一个月1G的流量包就需要100块钱的套餐。
所以WIFI成了移动通讯的一个补充，不少创业者加入进来做免费铺WIFI的工作。
“就是！这破玩意有什么好投资的！”曹深正愁无法完成随机任务呢，直接出声。
他花了三秒钟思考，
第一，这不是光达的项目，所以即使赵勇在，吐槽也不打紧。
第二，反正这矮胖墩都自己先开骂了，自己也就是附和一下。不至于拉很大的仇恨。
至于自己作为一个萌新，在大佬面前吐槽。
这件事，在任务失败会被生命获得减半的威胁下，直接忽略不计。
还有五十二秒！
曹深以最快的语速开始吐槽：
“一个免费的WIFI铺设点，设备，带宽加人工成本至少也得500块。
200万砸下去，用六个月时间铺点，除去每个月25万的公司运营成本，剩下50万全部花出去，也就能铺1000个点。
1000个点能干嘛？
投广告的话，广告四大金主，汽车、金融、快消、地产，他们对广告触达的用户都是有要求的，想靠拉广告费你铺在小店铺里用户质量行么？
想做流量广告，广告系统做了么？
再说，你铺设的点越多，后期维护成本越高。
那么多设备放在外面，你不得专门有个团队看着啊。
坏了还得修，破了还得换。
对了，每个月还有200块带宽费，我都忘算了。
还有等4G一来，资费一降，这玩意不就过时了么……”
这个世界的路由器技术还不成熟，现在一台企业级路由器最多也就能拖20个连接，而且价格还不低，500块的铺设成本还算少了呢。
“叮！”电梯门开了，时间到，曹深只能出电梯。
可那两个人没出来，他们去地下车库了！
曹深赶紧转身：我还可以吐的！
然而，门，无情的合上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
获得生命延续30天奖励！
账户余额增加一万！
获得随机任务神秘大礼包！】
曹深终于松了一口气，生命值增加不会减半了……
【宿主的神秘礼物是：当当当当！网站编辑器！
可以用此编辑器生成任意没有订单系统、没有支付功能的网站！
大礼包兑换，需要45天的寿命。
宿主是否兑换？】
卧槽，自己的寿命加上刚刚的三十天奖励，一共才四十六天。
兑换这么个破玩意还要扣四十五天。
不带订单系统和支付功能的网站，那就是最普通的信息网站，他特么自己花半个月就能搭建一个。
要这个玩意有毛线用！
“不要不要，不换！”
曹深果断拒绝！
【叮！恭喜宿主，神秘大礼兑换成功！
剩余生命值：1天
获得大礼：网站编辑器】
曹深：你MMP！
这边曹深出了电梯，不带走一片云彩，深藏功与名。
钱明却激动得老脸通红，抓住赵勇的手：
“我要投资这个项目！加钱！
600万哪里够用！
900万，我要投资900万！
赵勇，我跟你说，这次我是抓住大风口了！
这是一个百倍项目！”
009 意外之悲与意外之喜
钱明确实非常激动，对于天使投资人来说百倍项目是人生的追求。
他掰着手指头给赵勇算账：
“你看啊，铺WIFI，就如那个小子讲的，一个点投入500块。
我假设每天有50个人通过这WIFI接入，一年一个点就能覆盖一万八的用户。
花500万砸一万个点进去，一年是多少？”
钱明把手包放在汽车盖上，掏出手机：
“1.8个亿！虽然这里面肯定有重复的，但谁没事儿天天去一家店里面打卡啊。
就算有，这他妈就是月活！
假如有3%的月活，540万月活！
一个月活现在的估值价格给的是50块，光月活这块估值就能到2.7个亿！
再算100块的CPM，1.8亿覆盖就是……”
钱明又点了点计算器：
“就算我一个连接就加一个网页广告，一年也能整个1800万！
这还没算那种APP推广。
现在一个下载1块钱，未来肯定还要涨，算1%的下载，又整个1800万。
当然随着公司规模扩大，人员成本肯定上去了，但这也划算啊！
再说，WIFI是什么，那是入口价值！
这估值肯定不能光按照收入和流量算，只要站住了入口，未来随便做点什么都是钱啊！”
赵勇也有点懵，他之前确实没怎么关注铺WIFI这块。
主要是这种项目属于线下，得一个商铺一个商铺的去铺，区域性很强，又很花时间，导致现在都很小，没有哪家创业公司跑出来了。
而且前期都是成本，也算是烧钱的重资产模式，不大符合移动互联网轻资产的精神。
但听钱明这么一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啊。
回头赶紧让手底下的人去找几个类似的项目，选好点的来做做！
等所有投资人都看好这块，热钱必须是一窝蜂就进来了，就跟当年百团大战一样。
这都是生意机会啊……
钱明之所以算给赵勇听，其实就是鼓动他多去搞点这类项目。
这种区域型扩张的项目，自己不能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完全可以再来两，赛马嘛。
大不了将来让他们一合并，这地盘不就多了么。
再说，有投行使劲，这个市场才会热闹，才会有更多投资人关注。
关注得多了，钱就多了，资产价格就上涨了嘛。
一旦进入烧钱模式，天使投资人就高兴了，需要钱岂不得赶紧一轮轮融资。
一年融个两轮，不，三轮！
这公司估值就上去了嘛，自己找个高峰把股份转让点给后面的接盘侠，本金就保住了。后面再增值，就都是赚的！
天使人说白了，赚的是谁的钱？
后面的接盘侠的啊！
另外，那个小孩说到关键点上了！
现在还没有广告系统，等投资了以后，得让对方做个广告系统，将来才方便做接APP下载的广告业务。
就现在所有人都铆足劲搞移动互联网这个势头，流量必须增值啊！
现在一块钱一个下载，估计未来十倍都不止！
还有还有，那个小孩还说广告四大金主不屑这种商铺场景用户。
这一点很关键，让他们先把WIFI铺去金字塔地段，机场、银行、写字楼、高端连锁品牌咖啡厅！
这叫什么，这就叫精准投放！
当然这种关键竞争策略就不用告诉赵勇了，嘿嘿。
钱明喜滋滋搓着手，嗯？等等，那个电梯里的小孩儿是谁？厉害啊！
不会是哪家投资机构的吧！同行？竞争对手？
钱明有点慌，也完全没什么兴致喝什么劳什子下午茶了。
必须先去把这个项目搞定，把钱砸下去，把项目给投了！
然后，立刻开发广告系统，立刻去金字塔尖铺入口！
赵勇这么一听，也心痒难耐，想赶紧回办公室去派活，没准底下人手里就有现成的。
机不可失，等别的投行发掘了，自己就又晚了一步。
于是，两个老狐狸都很有默契的表示：
“钱总，那您先忙，咱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再聚都一样……”
“诶诶，赵总，好机会大家一起赚！我就不耽误您功夫了……”
曹深上地铁前给张北馨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并表示感谢。
地铁上没信号，曹深只能跟系统聊。
平白无故被强行兑换了个网站编辑器，怎么也必须薅点羊毛才行。
“现在都兴APP了，你这编辑器能自动生成个APP么？”
【能，我是与时俱进的系统。
只要你先做好了网站，就能附带生成个APP。
而且所有机型适配哦。】
“网站和APP做出来了，服务器托管在哪里？不会还让我自己找地方托管吧。”
【托管在系统我这里哦，是不是很划算呀。】
“除了订单和支付系统，其他的功能是不是都有？”
【对呀，只要你能设计出来的都有哦。】
“功能模块能拆开么？”
【能啊！】
系统开始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再次强调一遍
【只能做信息网站哦！】
“源代码给么？”
【可以给……】
【你想基于信息网站自己做电商网站？
不是不行，但宿主你很穷啊，哪里做得起电商，不要为难自己了，好好保命先。】
“呵呵！”
回到学校，曹深收到了张北馨的短信，面试，黄了……
这，完全不在曹深的意料中。
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没工夫细想，这条血库断了，生命只剩不到24小时，曹深马不停蹄开始继续“测评”工作。
张北馨很够意思，专门又去打听了一下曹深落败的原因，给他发了短信。
原来，赵勇回来亲自问询了HR，亲选了两个实习生。
一个父亲是北畿机场地面中心主任。
一个母亲是华北区电信运营商，移动通信的商务总监。
虽然钱明没说，但赵勇也不是傻的，他知道要想搞广告金主，必须拿下金字塔尖的客户。
机场好啊，高端人士聚集地。
铺WIFI这事，运营商的动向也很重要，必须随时有内部信息！
所以，曹深最终还是输给了背景，资源是他在这个世界没有的。
晚上九点，系统又诈尸了。
【叮！恭喜宿主，账户余额增加24万！】
“嗯？什么情况？”正在如火如荼进行“测评”工作的曹深问道。
【WIFI随行融资估值：3000万
获得富力天使投资融资款：600万
宿主吐槽获得：融资金额的4%，总计24万】
“啥？被吐槽还投资了？是说我吐槽被投资的项目，我还有钱拿？”
【宿主吐槽造成的影响，是会有收益或者惩罚的】
啊！曹深突然就对痛失投行工作心痛棘手！
除了血库，还有金库啊！
不过，没关系，自建血库金库不香么！
哼！
010 这就创业了！
钱明本来想直接砸900万搞30%的股份，无奈创业者死活不干。
这种免费铺设备的模式是要烧钱的，后面必定还需要好几轮融资。
刚开始天使轮就出让30%的股份，再多搞几轮融资，创业者手中的股份就越来越少了。
在N轮拉锯战谈判后，钱明不得不妥协，接受了600万占20%的结果，毕竟你不投总有人投。
不过钱明争取到两个对自己有利的条款，
第一是反稀释，也就是后一轮融资估值如果低于本轮，创业者要拿出自己的股份补偿钱明。
第二是优先投资权，后一轮融资的时候，钱明有权以那一轮八折的价格投资融资额的30%。
谈妥了条件，当下就把投资协议给签了，立刻就打款开干！
等一切搞定，钱明开始琢磨，今天在电梯里遇到那个小孩儿到底是谁？
长得还挺帅的！
在三十三层进的电梯，莫不是赵勇的员工？
态度不像！
看来很可能是其他投资机构去赵勇那里找人“进货”去了！
这人不错，有前途，回头找赵勇手底下的人打听打听，把人挖过来！
曹深这边顾不得许多，得先疯狂续命。
一直搞到早上四点，才勤勤恳恳给自己添加了五天寿命。
然而拼命曹大郎并没打算睡觉，他开始设计网站。
既然用命换了网站编辑器，不用太亏！
今年一年东国的智能手机出货量也才4000万台不到，对于有10亿网民的东国来说，智能手机用户还很少。
现在这里的APP还非常稚嫩，绝大多数都是工具类，手机助手这种系统管理工具、应用商店、卖萌的UI、日历、闹钟、天气、云笔记、导航、浏览器等等。
娱乐类占大头的是音乐和游戏，游戏还很菜，连连看或者换皮的页游。
视频因为资费贵，还没人进来。
而APP内的页面设置，基本就是PC网页的缩小版。
一个页面浏览更多内容，请点击“下一页”。
这种不能通过往下滑动刷新内容，往上“搓”不断浏览页面操作，让习惯了微博刷新“滴哔哔”声音，和不断拇指“刷”抖音的曹深简直不能忍。
于是，他“创新”的设计了“瀑布流”的页面。
并把整个网站的框架设计得极为傻瓜，全是模块化的功能，拼凑起来往里面塞内容就行，UI还能随意换。
系统也很给力，按照他的要求，在电脑上生成了一个功能齐全的空白网站，并在手机中出现了对应的APP。
终于可以搓搓搓和滚滚滚了，曹深还算满意。
他先给自己设计了一个科技媒体的网站：科技深喉。
花5000块在网上买了套UI直接用上。
后台内容添加，不急，等睡一觉再起来搞。
然后，把整个“瀑布流”式的网站架构打了个包。
“系统，给我编个即时通讯的模块呗。”
【不行，只能做信息网站。】
“信息网站用户要留言怎么办？客服要回复怎么办？”曹深的质疑很合理。
【哦，那可以有个留言和回复模块】
很快，电脑上出现一个软件包。
【不直接整合进网站么？】
“我先检查一下，看看你活好不好。”
【切！】
“等等，怎么软件包的UI还带LOGO的，里面这个文档：统槽科技是什么鬼！”
【刚刚帮你注册的公司啊，怎样，名字是不是很酷炫！】
酷炫你妹，系统+吐槽！
去工商网站上一查，还真有这么个公司，还是以自己的名字曹深注册的公司！
有个公司，也行……
嗯，更方便！
直接用网站编辑器又做了个“统槽科技”的官网，只有一个信息提交页面，极为简单。
试用了一下系统做的留言回复模块：“你这响应速度很慢啊，不能实时回复，好不容易来个活人还跑了。”曹深吐槽。
【哦，这个可以有】
桌面又出现一个软件包。
“得能发图啊，现在用户都喜欢斗图，用图表达一切。
发语音也得有吧，移动互联网你不能发语音怎么行，手机屏幕就3.5寸，这么小个地儿抠字多了得手抽筋啊。”
【这两个占带宽大……】
“哦，不行啊。那我就发布一个上世纪的网站吧，你自夸与时俱进，原来是跟上个世纪与时俱进，呵呵！”
【这个可以有！】
又一个软件包出现了。
“你这语音和图片都不压缩一下？现在流量资费那么贵！用户怕费钱不用，这功能做了还有什么意义！你能不能产品经理思维一点！”
【我给你压！】
新的软件包打开，唉哟不错哦，这压缩技术好先进！
文件小，还特别清晰，想想上辈子2020年微信都没做到这个程度啊。
“群聊功能得有吧，遇到撕逼的时候，总得要有其他人介入调停啊。”
【好像是这么个理……】
又来了个新的软件包，曹深测试了一下，满意了。
系统：我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即时通讯……
不！这就是个即时通讯！
【等等！】
然而曹深他冷酷，他无情，他麻溜的把软件包发到了开源社区里面，连同“瀑布流”网站模块一起。
虽然忽悠系统给做了个即时通讯模块，但曹深并不打算做个微信来发家致富。
现在做这玩意的不要太多，而且都是金钱和资源口袋都很深的大佬，什么运营商、手机厂商、已经上市的TT……
虽然功能还都极其潦草，而且还没有哪家一统天下，但自己个光棍肯定干不过。
搞定产品问题，曹深又溜去各大高校论坛发招聘贴。
既然有了科技媒体网站，怎么着也得搞几个编辑来把内容填上。
现在正是应届毕业生找工作的时候，曹深打算来五个编辑，再加十个实习生！
要求很简单：“能翻译英文科技报道”。
校招的人水平有限，曹深真没寄希望招来就能写稿。
所以，他打算做“新闻的搬运工”，直接把米国的科技网站内容翻译过来。
米国互联网发展得早，而且很蓬勃，创新意识强有很好的创业氛围。
移动互联网也是他们先开的头，虽然按照曹深前世的情况，国内的移动互联网后来居上，远远把全世界甩开了N个身位。
不过现在不是还在早期么，就是国内2010年那会儿，也是从“借鉴”开始的。
比如微博之于推特，人人之于非死不可……
所以，早期，英文好，能了解大洋彼岸的敌情很重要！
就算国内，也有三位分别来自电商、教育和硬件的知名创业者，尝到了精通多一门语言的甜头。
马爸爸，俞大爷和罗段子，都有一个相同的出生。
英文老师！
终于干完活，曹深去睡觉，今天奢侈一点睡五个小时吧……
陈杰克在米国念计算机博士，作为互联网的创业大军，他做了一个针对高校用户的社交应用。
用户可以把自己的信息和动态放在网上，有兴趣的人可以给你点赞和留言。
嗯，作为深谙人性的创业者，他的初衷其实是想做一款约跑应用。
但只是留言和点赞，让“约”这件事很没有效率。
而且自从将网页版改成移动版，用户碎片时间多了。
他能明显从后台数据看到，用户每天的应用打开次数增加了，但单次使用时间是减少的。
主要是，这个产品除了发布信息，浏览信息，留言之外没别的事情干了。
必须增加用户粘性！让他们长时间混在这里！
陈杰克仔细琢磨后，觉得必须加一个聊天功能，让互相看对眼的人能私聊起来。聊着聊着，这使用时间不就增加了么！
为此他研究了目前市场上几乎所有即时聊天工具，但基本上也就三个功能：
发文字，发图片，能换头像。
总觉得差点什么意思……
而且别看功能少，开发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就这，至少得加两个产品经理，十个开发，搞三个月，这还是在前期用户量不大的情况下。
作为一个计算机专业的人，GitH开源论坛是他最常逛的，这是全球最大的开源社区，有很多开发者贡献的免费资源，也是挖码农的好地方。
琢磨着要搞即时通讯模块，他今天就特地上来寻摸挖墙脚到机会。
逛着逛着就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即时通讯模块，现成的！
果断点开！
下载测试包需要注册。
注册！
根据链接跳转到一个叫“统槽科技”的网站，只有一页信息，就是注册页面。
竟然是国内开发者做的……
果断按照要求把公司信息、产品信息、创始人信息、融资信息和联系方式等等全部填上。
下载开发包一测试。
真他妈的香啊！
流畅！
功能齐全！
可扩展性强！
秒级适配！
连语音输入都行！这玩意赞啊，跟对讲机似的，原来老子一直觉得差点意思的，就他妈的是差这个！这简直就是专门为移动应用设计的啊！
还可以群聊！
还有，这他妈的是什么神级压缩水平！
陈杰克不淡定了，手都在抖，他开始自我怀疑了。
我凭什么创业！我做的是什么破烂玩意！
人家搞出来的开发包功能这么牛逼，完全可以秒杀市场上所有即时通讯APP，结果人公开免费出来了，这是超氪玩家发福利？
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统槽科技提供即时通讯的托管服务！
每1万日活每天5块人民币。
超过100万日活，每1万日活每天3块人民币。
包括带宽、服务器和存储费用！
这也太他妈的良心价了！这已经是在做慈善了吧！
即时通讯这玩意，属于高并发型，贼烧带宽。
存储的费用也不小，1G也就能存5万个字，500KB的图2000张。
陈杰克自己算过账，每1万日活每天成本得2米刀，换成人民币得14块。
现在自己的项目日活在30万左右，用统槽科技的托管服务，一个月只花不到5000块。
国内的数据中心发展得已经到了血拼价格的程度了？
没听说啊……
还是这家统槽科技融了很多钱，烧钱砸用户？
赶紧上网查了一下信息，
没有！
就这么一个网站……
莫不是家骗子吧，不可能啊！
骗子能把这即时通讯开发包做得这么溜？
不过，我在米国，这么远距离会延迟、卡顿和丢包吧……
好嫉妒国内的创业者，能享受性价比这么高的玩意！
在内心的极度不平衡中，陈杰克打算搞100个测试账号体验一下这个托管服务。
反正体验不要钱，试试好死心。
结果，陈杰克抑郁了。
不但秒级与自己的APP适配，而且，
这顺滑，这几乎零延时，这信息完整度……
我还创什么业？公司剩多少钱？能拿来全部投资给统槽科技么！
等等，人这么玩，肯定不差钱！就我A轮融的这点，哪里瞧得上……
当不成投资人只能继续创业的陈杰克，果断来了一个月的！
4500块钱！
他倒是想直接来个三年又三年，但估摸着自己搞了这么个牛逼功能用户量必须激增！
只要立刻上线，自己一个月如果不能增加到100万日活，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100万日活就是3块钱的价格了，创业嘛，能省则省！
等等！这里还有一个链接，什么东东？
陈杰克又忍不住好奇，点了进去，跳转到了GitH的页面。
一个网站框架。
点开！
我槽！
果断下载！
再次不想创业了，看看人家这脑子！这设计理念！怎么就不是同一个物种呢！
网站开发包里面还有一段小字：
用此开发包制作网站，可以申请APP制作外包服务。
每个APP一万人民币，24小时出品，不满意包退。
做一个APP才一万块？！
国内的人力这么便宜？陈杰克又嫉妒了。
现在米国一个安卓工程师便宜的都要5000刀，IOS的要6000刀！
还24小时出货？
陈杰克开始怀疑人生了，尤其当他发现，只要写一行代码把自己原网站的数据库给连上这个网站框架的接口，人家就自己开始变形……
十分钟不到，新网站好了！
都不用手动调整的！
人还活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击“APP开发申请”，转账一万块，把自己网站的网址发了过去。
自己还需要干什么呢？人家啥都干完了。
人生啊，就是需要比较，才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等陈杰克操作完一切，再次回到GitH，瞻仰一下这位开发者。
卧槽！就这一会儿工夫，下载量已经19了，数字还在不断的跳。
早起的鸟儿有新招聘广告可以看……
应届毕业生每天的习惯，都会在校园论坛的“就业择业”板块刷一下有没有新机会。
于是曹深的招聘贴就被浏览了。
就被怀疑了，这莫不是个骗子……
“科技深喉”连个网站都没有！
011 系统就是用来坑的……
【曹贼！啊啊啊啊啊！你太坏了！】
曹深不是被闹钟叫醒的，是被系统咆哮醒的。
睡得正香被吼起来，是个人都有起床气，但这词听起来怪怪的……
算了！
【曹贼！你利用我！】
曹深坐在上铺，揉了一把乱发，睡眼惺忪：
“说清楚啊喂，搞得我对你干了什么似的。”
【现在有1236万个账户，在我这里发信息！还说不是你干的！1242万了！】
“哦，”曹深继续躺倒：“我以为你怀孕了呢。”
闭上眼睛，把被子一蒙。
【好啊！你就是故意的！
你欺骗我做了个即时通讯软件，
你故意发到开源社区，就是把我当云服务器用！】
系统愤怒得直跺脚，虽然它没有脚。
它被一个人类算计了！
人类好阴险！
“是谁发布的随机任务？”
【我！】
“是谁设定的奖励是网站编辑器？”
【我。】
“是谁我都说不要了，非要强行兑换？”
【我……】
“所以，这事儿怪谁？”
【我？】
“嗯，你知道错了就好。我给你个改正的机会，要不你把45天寿命还给我，我把编辑器还给你。”
【不行！都已经兑换了！】
“你看，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行什么？”
【处理这些账户发的消息，我能行……】
“那你就好好干，别出差错，丢系统的脸。”
【哦】
“对了，有网站要生成APP么？”
【有，132个，噢，133了……】
“那你还不赶紧的，做完就发回去。记得把APP也托管到你这里，还是按照1万日活每天5块收费吧。”
【我……】
“当初搞网站编辑器的时候，你自己说能生成APP的！”
【不是，我就是给你做的生成，谁让你搞外包了！】
“你没说不能接外包的活啊，你强行兑换奖励，自己又不说清楚。哪有这种出尔反尔临时改变规则的系统！
还讲不讲信用了！没信用的系统，你直接弄死我得了，还玩个屁！”
【好吧……】哼！下次奖励，你没这种机会了！真是阴险的人类！
“公司账上有多少钱了？”
【151.6万，噢153万了……】
曹深算了一下：
一千多万个账户，除去APP外包开发费133万，剩下的20万就是即时通讯托管的收入。
那现在用这个开源软件的应该绝大部分都是几十万日活的早期创业公司，可能还有几万日活的。
没事，慢慢攒着呗。
这个账户数得是移动互联网用户数的倍数，以后谁手机里还不得装个十几二十个APP的，等将来智能手机用户数上来了，他这里托管的账户没准得有百亿。
即使将来技术成熟了，有竞争对手也不打紧，自己还可以降价嘛。
毕竟，我是零成本运营啊。
一个月挣个几千万，也就，还行吧。
但，关键的作用，还是用来续命的一步！
钱不钱的，哪有命重要！
“去给我租一套房子，一个开间就够了。
租在海荷区，要商住两用的，拎包住入的那种，今天就搬过去。”
【不去】
“你不行？”
【我行！不然你公司哪里来的！】
“那就顺便发挥一下余热啊，你公司都注册了，租个房子不就是顺手的事儿。”
曹深可不想浪费时间去找房，北畿市现在中介机构乱得很，网上尽是看起来便宜又好的房源。
等你打电话过去，人就说这套没有了，给你介绍别的。
然后先带你去看特别烂的，等你要失去耐性快绝望，心里预期一降再降的时候。
告诉你有一套很好的，就是贵点。
然后你就抱着来都来了就去看看的心思，结果一比较果然好很多。
之后你就乖乖多掏比原本预算多20%的钱把这套租了下来，其实，这套还没网上放图的那个好。
至于搬出去，实在是宿舍晚上11点就熄灯这件事太遭人烦。
而且曹深也不喜欢群居。
还有一点，他打算辍学了。
什么劳什子毕业论文，买命都得按分钟算，谁特么还花时间干那个玩意。
至于辍学，如果去打工自然得需要个文凭。
自己当老板，不需要！
没瞧着前世，比尔盖茨，扎克伯格都是辍学的么，当然这本来就是成王败寇的事，不过曾经有一段时间天使投资人还特别好这口。
【租好了！3300一个月！】系统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给他干活？
“嗯，乖！”曹深继续睡觉，离他定的闹钟还有45分钟，抓紧时间。
睡着了的曹深不知道，TT的微话团队现在已经炸锅了！
“方总，方总！那个KiK的产品上了一个语音输入模块！跟咱们马上就要发的新版本一样！”
乔二是TT内部微话的产品经理，他最早做微话的“灵感”就是来自米国的Kik产品。
KIK是米国的一个大学生团队，没那么多钱砸市场，后台服务器也不多，所以产品虽然设计得不错，但是使用效果不好，卡顿啊、延迟啊，丢包啊时有发生。
所以产品推出四个月来用户量也就是两百多万规模，而且增长不怎么给力。
这个数量的用户对于TT来说，根本不构成威胁，但借鉴很方便。
所以乔二一直就很关注TT的动态，新版本的新功能是他最关注的。
今天上午，他照例看了一下。
当场就震惊了！
语音输入！
这是他们微话计划下周一发布的新版本的功能，这三个月团队加班加点，就是为了把语音输入这个功能体验做好。
于是他火急火燎的来找顶头上司，微话项目团队负责人方德。
方德是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有一种独特的范儿。
他正在嗑瓜子儿，桌上还摆了两罐啤酒。
瓜子儿和啤酒，是他产品设计时的灵魂缪斯。
闻言，方德打了个嗝，幽幽转过头，张嘴：
“粗撒子四了嘛，惊方火扯滴……”
牙齿上沾着点瓜子屑，门牙缺了一个小口，是瓜子爱的痕迹。
乔二把手机对着方德，指给他看：
“KIK，出语音输入了！”
方德眼睛眯了眯：“试一哈效果！”
乔二点开对话框，长按：“方总方总，我是乔二。”
方德拿起手机，点开：“嘿哟，清晰得很啊。”
“是啊，特别清晰！咱为了省带宽，压缩损失了清晰度，赶不上这个。”
“莫得关系，搞这么清晰。
人一多，它服务器和带宽扛不动咦，现在资费楞个贵，用户不愿意滴。
这个就是莫得超大规模用户经验的愣头青做的，会卡得很。”
“不是，”乔二咽了一下口水：“方总，您刚才有觉得卡顿了么？”
方德眼睛突然一睁：“莫有！”
“他们家服务器还在米国，这么远，都流畅！简直跟开挂了一样！”
“你再四四，你多跟我嗦两句！”方德拿起手机：
“儿子，儿子，我是方叠！”
方总……您这口音：“还是很清晰的！”
方德老神在在晕了一下：“莫得四，这家公司在米锅，国内知道滴勺。”
话音刚落，王西又跑了过来，伸出手机：
“米信和翼信今天的内测版也上语音了，也是清晰得很，秒发秒开！”
米信是一家新冒出来做智能手机的，虽然手机还没发布，先做了个手机桌面和即时通讯应用。
翼信是运营商的……
方德蹭就站了起来：“MMP！”
这，事情大了……
TT总裁办会议室，气氛有点严肃。
作为一家做桌面聊天工具起家的公司，即时通讯是他们的基本盘，是绝对不容有失的阵地。
今年年初，他们的思路是把桌面TT直接做成智能手机版，但效果并不好。
一来，今年市场上的智能手机七成是水蜜桃家的，都是5000块左右，而安啄机也鲜有3000块以下的。
所以，通过智能手机使用移动互联网的基本都是高端用户，年龄在24岁以上的占了将近七成。
这就让他们以年轻人占大头的TT活跃用户，在智能手机TT应用增长上不能发挥出优势来。
而且TT的功能太多，大部分都是以桌面使用习惯设计的。
3.5寸那么小的一个屏幕上，用户非常的水土不服。
二来，在非智能手机上，也是有TT应用的。但属于SP业务，要通过运营商每个月向用户收5块到10块不等的费用。
但运营商为了进入即时通讯市场，自己的即时通讯软件很不要脸的免费了！
这就让TT很难受，非智能手机上TT用户在不断萎缩。
而且，未来智能手机肯定是趋势，所以必须针对智能手机做一款专门的应用！
TT是个大公司，人才多，老板一挥手直接五个团队同时给我做！
赛马！
最终，方德的团队以操作简洁，占带宽小脱颖而出。
并于上个月，11月13号发布了TT的重磅产品，微话。
即时通讯基本盘，绝对不能丢！
微话上线一个月，用了各种获取流量的方法。
TT关系链倒用户，TT账户直接登录微话倒用户，TT邮箱倒用户，倒用户送TT币……
现有不到400万注册用户，虽然在群雄并起里面只算弟弟。
但，不怕。
桌面TT的用户现在转化率还不高，没关系。
等智能手机价格降下来了，换机时代一来，他们就有巨大的优势！
为此，TT是很自信的。
而且，还特地跟湾湾最大的智能手机厂合作研发了一款性价比极高的，定价在1800元的智能手机，就等着明年七月份上市了。
在第一版发布前，TT就已经做了语音输入功能，但优化得还不满意，所以第一个版本没上语音功能。
又殚精竭虑倒腾了一个月，觉得功能和效果都能傲视群雄了，打算下周一发布新版本。
觉得这回自己稳了！
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碾压了……
校园团队就不说了，后面两个一个是做手机和智能手机系统UI的，将来能预装。
一个是运营商，搞定制机不要太方便，还能补贴话费和流量费。
两个都是强劲的竞争对手啊！
在凝重的气氛中，总裁MC道：
“我觉得，这几家同时出了语音功能，这件事很蹊跷，实在太巧合了。”
就在此时，乔二敲了敲门，探出个脑袋。
方德示意他进来，挑挑眉。
乔二点点头。
方德冲他点点头。
乔二道：
“查到了，GitH上面今早发布了一款开源的即时通讯模块，里面就有这个语音输入功能。
我测试了，效果是一样的，非常流畅清晰。
发布开源模块的，是一家叫统槽科技的公司，他们还提供应用托管服务。
价格极为便宜……”
乔二声音越来越小，这么爽的应用，这么便宜的服务，这么高质量的托管。
我能现在辞职，去创业么？
总裁MC脸色开始阴沉，听完汇报后，一拍桌子，像所有霸道总裁一样，说了一句很中二的话：
“十分钟之内！我要这家公司的全部资料！”
一直葛优瘫，斜靠在椅子上的董事长张达终于坐了起来，幽幽道：
“查清楚了，就直接把这家公司收购了吧。钱不钱的无所谓，立刻买下来。”
“诶！好的！”总裁MC赶紧侧过身，用力点头。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曹深并不知道，也不怎么关心。
此时他已经入住进了自己的新公寓，看着自己写的爬虫把所有科技网站的文章爬下来。
分类整理好，让“科技深喉”把内容部署进去。
一点一点的，这个网站内容开始充实，像模像样。
人员招聘的问题也解决了，虽然很多人质疑“科技深喉”是一家骗子公司，但也架不住毕业即失业的应届生大军数量。
而且这家公司有两点极具吸引力的地方：
第一，不用坐班，可以在宿舍或者在家干活。
第二，实习生每月薪水1500块，日结。
所以，虽然投简历面试编辑的不多，但实习生申请数量简直庞大。
没编辑就没编辑，等上线了，第一批实习生拿到钱了自然就会有口碑效果。
曹深也不急，把米国科技网站的翻译工作进行了分工，直接发给实习生开始干活。
终于搞定了这些“俗务”，曹深开始继吐槽续命工作。
刚开始续命一会，系统发话了。
【TT给你打电话】
“没听到啊……”
【打给我了，系统里的“座机”在响】
“哦……”
012 突然就出名了
TT的老板们一拍桌子就要收购，老板们一向只关注结果不管过程。
上面轻轻松松一发话，下面就鸡飞狗跳。
TT投资部这会儿就焦头烂额，这统槽科技，压根儿就没听说过啊。
这年头还没企查查这种玩意，上网查个工商注册也就有个创始人的名字，联系方式都没有。
连公司的注册地址都是代办机构的那种通用“皮包地址”。
曹深这种完全平平无奇的名字，叫这个的不要太多！
派人去工商那边找关系打听，好不容易搞了个座机号码，还一直没人听。
投资圈没准有人知道，这家公司还没上市，那肯定就是个创业公司啊。
但，TT的人这个时候又不敢贸贸然去圈内打听。
无他，统槽科技做的这个产品太敏感了，要被竞争对手知道TT对它有兴趣，抢先收购了可怎么办？
投资圈又小，这帮利益至上的人也根本守不住秘密。
甚至，有投资机构看到TT的关注，先冲过去投了，押重金，统槽科技想独立发展不接受收购，那谈判的成本就很高了。
就统槽的这个产品和技术能力，成为一匹黑马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能。
一定要趁它还不成气候，赶紧纳入麾下！
TT这边之所以很谨慎，是因为他们的投资部门成立很早，有丰富的做项目的经验。
但，他们谨慎，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比如体制内的运营商，在测试了统槽科技的产品后，也有了收购或者投资的想法。
体制内的投资机构，非常的不市场化，他们完成的是指标而非业绩。
所以，领导发话了，就必须把指标给啃下来。
于是，大张旗鼓在投资圈里面找人！
与他们有类似想法的，自然还有其他即时通讯玩家。
当然，积极的参与者也必须有投资机构！
当他们发现，好几家大佬都在火急火燎问询同一家公司的时候，赚钱的灵敏度蹭的一下就拉满了。
有大佬想收购，在收购前投一把，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必须找到，赶紧找到！
投资圈是个很小的圈子，但在金钱的驱动下是执行力极强的圈子。
于是，统槽科技和曹深，很快就成了今日最佳。
这种热火朝天的状态，很快就传导到了TT投资部这里，竟然已经有投资人跟他们打听统槽科技了！
妈蛋，自己都还在偷摸着找呢！
作为圈里的一员，光达资本的赵勇自然也被传染了。
投行，人脉是很重要的考核标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家公司，也不知道这个人，但人前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不行的，所以能回复一句装逼的话：
“我找找看啊，最近案子太多了。”
然后火急火燎问手底下的人：
“统槽科技有没有听说过，曹深有没有人知道！”
今日又因为被放鸽子在办公室里假装忙碌的王华，被“曹深”两个字电了一下。
不会是他吧……
昨天还是没想好创业方向，今天就产品技术全出来了，还被大佬们满世界的找？
开挂也没这么凶的吧……
但是，本着宁可找错不能放过的原则。
他从手机通讯录找到曹深的电话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曹深你好啊，我是光达资本的王华，昨天跟你聊得很愉快。有个事儿想问一下哈，统槽科技是你做的么？”
“是的。”
王华：……！！！
“我有！”
王华站起来，如自由女神，高高举起了手机。
在全行业都在找人的时候，只有我有！
人生的高光时刻啊！
赵勇从老板间大步走了出来，急切道：“这项目你看过？”
手里还拿着简历的HR：自己就去上了个厕所，慢了一步！
虽然之前并不确认曹深就是这个曹深，但王华先喊出来了，大概率就是！
赌一把！
赶紧上前把简历递给王华：“王总，曹深同学昨天来咱们公司面试实习生了。”
赵勇激动道：“录取了么？”
“赵总，呃，您昨儿没看上他。他学校一般，咱光达资本毕竟门槛还是挺高的。”
听到前一句赵勇想扇自己，但后面一句舒坦了。
不过，面实习生？
大佬们觉得香的项目都捣鼓出来了，还要面实习生？
现在的年轻人，简直让人，很费解啊……
013 你见过缺钱的系统么？
“面试的拒信发了么？”赵勇捏着曹深的简历问HR经理。
“发，发了……”HR经理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效率。
“不过我可以再发一封，说发错了？”赶紧补救一下。
“不用，”赵勇沉吟片刻道，转身进了自己的老板间。
作为一个投行的老板，他也不是吃素的。
曹深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让大佬们猴急的产品，这说明什么！
这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么！
他早就在创业了，来投行实习不过是为自己融资做准备，熟悉熟悉融资流程，打探打探里面的猫腻，顺便提前认识点投资圈人脉。
看看人家，吃什么长大的！
突然就想起自家儿子，唉哟，脑仁疼！
现在光达已经发了拒信，再去修正，太拙劣了，舔得太不讲究了！
日后曹深只需要一打听，就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反而把关系搞坏了。
既然已经做了一个失误的决策，就必须硬撑下去！
端着投行的高标准，这才是一种专业的体现，这才能挽回脸面。
你是一个优秀的创业者，但不适合投行，这个决策，没毛病！很专业！
另一方面，
刚把人刷下去，转脸又去舔项目，年轻人气盛反拒的可能性极大。
而且现在这个项目这么热，肯定很多投行蜂拥而至。
即便是自己舔着脸去搞，以光达资本的在业内的排位，能获胜的几率也很低。
况且自己都能拿到联系方式，别人肯定也能。
这项目自己吃不着，不过……
拿起电话，要拨王华的座机，可根本想不起来号码。
只能拉开门探出头，冲王华勾勾手指：“你进来。”
说实话，王华进公司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大老板找他单聊。
喝了两大口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从羊毛衫下摆扯掉几颗毛球。
胃很沉，踩着咚咚的心跳走进去。
“昨儿你面的曹深？”
“诶，对。昨儿……”王华刚想斟酌着怎么表现一下自己慧眼识英，被赵勇抬手打断：
“你要跟曹深保持联系，没事多走动走动，多沟通。”
“嗯嗯，”王华使劲点头：“赵总，我一定尽力去争取这个项目！”
这，就是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了？
能带项目，就要升职加薪了？
美梦还没做完，赵勇又发话道：
“不是，咱们不做这个项目。你要拉拢曹深，把他，把他放在一个产品技术顾问的位置。有项目多请教，他要有空可以请他一起去看看。
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出面，请他正式做咱们光达资本的特聘顾问。
你跟他年纪差不多，容易沟通，多交流。”
啊……
公司竟然不做这个项目，不过仔细想想，这个项目现在这么火感觉凭实力好像也罩不住。
王华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想要机会砸脸上，但心里又很怂，怕接不住挑战。
不需要挑战的机会，那叫运气，这玩意稀缺。
王华尤其的缺。
赵勇想得很清楚，曹深想的是创业，光达即使再有诚意也不可能把他留住当员工。
给别人养娃，不干！
再说，实习生职位也不合适。
实习生干的都是什么活？
贴发票，打印文件，做表，整理会议记录。
他能满足么？
给他特殊待遇，公司里其他员工会怎么想？
再说，这么个员工，你严格要求也不是，放羊又显得很不专业。
他要觉得你不专业，将来合作不成，还把坏名声传出去了那才糟糕。
所以，不能招进来！
但要想办法满足他的诉求，建立好感。
先让王华去！
王华面试了他，这次被拒如果有气可以直接撒在王华身上。
到时候自己再出来扮演白脸，刷一波好感度。
如果面试的时候，他跟王华关系不错，那更好，自己到时候再出来显示诚意。
他做个编外顾问挺好的，不破坏团队整体氛围。
曹深将来如果功成名就了，这也是给光达贴金的事。
如果他将来一塌糊涂，不是正式员工，光达不认就行了……
林岚娇今天刚好也在办公室处理一点文件。
她看着王华拿出了曹深的联系方式，打听了来龙去脉，又看着王华进了赵勇的办公室。
瘪了瘪嘴，这案子看来就交给王华做了……
她也从HR那里拿到了曹深的手机号，这么好的项目给王华那个蠢货，还不如自己拿来做人情。
点开手机通讯录，找到TT投资总监梁靖的手机号。
想了想，又打开微话，点开梁靖的对话框：
“梁总，我最近看到一个特别好的项目，不过公司内部没有通过。
但我个人觉得挺好的，所以推荐给您看看。
公司的名字叫统槽科技，是一家做即时通讯开源软件的，CEO叫曹深，手机号是……”
林岚娇一直很想去TT投资部，毕竟是甲方，还是互联网巨头。
去里面镀镀金，将来再跳槽选择面更宽了，比光达这种二流小投行背书强得多。
梁靖作为TT的员工，自然现在已经将微话作为重要的通讯工具，这是一种政治正确。
只不过上面的好友还很少，整天连寂寞都很少响。
这时突然来了条信息，一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点开一看，简直喜上眉梢！
他正焦头烂额在找曹深，没想到就送上门来了。
再看发信方，林岚娇？
仔细回忆，这谁啊……
点开头像，看着很陌生。
看着备注才想起，光达资本，就是那个二流小投行？
对，这家好像就在北畿！
赶紧回复：
“感谢推荐，凤娇你推荐的我一定好好看。
你们光达资本的项目质量都还挺不错的。
下次去北畿一定要请你吃饭，以后有好项目欢迎推给我哦。”+笑脸
发完回信，转手将曹深的联系方式用邮件发送到部门全体，并且抄送了总裁办秘书。
所有人都没找到，就他找到了，这必须让团队知道，让老板们知道！
唐庆也是TT的投资总监，看到曹深的联系方式扬了扬眉。
打开手机，用短信发送给了周浩：
“统槽科技CEO的电话，你赶紧去搞下来，现在都在抢，还没投行跟进。”
周浩是一家投行，兴源资本的合伙人。
而这家投行的另一个暗地里的合伙人正是TT投资总监唐庆。
在TT拿死工资，最多有些年终奖。
年薪百万，在外面的人看来算高薪了。
但对于在金钱圈子里打滚的唐庆来说，这显然不够。
作为TT的投资总监，用TT的钱投资兴源资本介绍过来的项目，投行的中介费才是收入的大头。
当然，除了TT之外，兴源也做别的投资机构的生意，不过因为TT里面有人自然是出货率更高。
而且在投资和收购价格上，当然是有人好说话。
而此时，赵勇也忙不迭直接把曹深的手机号群发给了好几十个投资人。
拿项目自己没戏，但卖个人情，并抢先装逼一把，体现光达资本的资源触达能力，还是可以的。
于是，曹深的联系方式就在各种利益的驱动下，在整个投资圈扩散开来。
TT打的是座机，因为曹深刚搬来的这间公寓很新，还没装上宽带。
他只能一直用手机上网，这年头流量资费多贵啊。
等到宽带装好，他已经欠费停机了……
但曹深已经习惯了前世随便上网，没发现这茬。
于是，有曹深手机号的投资人们，茫然的听到了语音提示：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经欠费停机。
然后，开始了一波疯狂的替曹深充值。
心里也暗暗欢喜：
肯定是为了开发产品把钱花光了！
创始人穷着呢！
穷就好，我们最喜欢缺钱又优秀的创业者！
等曹深的手机复通，电话简直要响爆，短信也滴滴滴一直没完没了。
系统自动给他匹配上了来电和来信人的名字以及公司。
曹深觉得，系统的这个“号码识别”功能可以有！
【你不接？TT的电话呢。】
“我估摸着不是想投资统槽科技，就是想收购吧。收购的可能性更大。”
投资还可能搞出来一个不完全受控制的竞争对手，收购才能将竞争掐灭，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
【收购和投资，你就有钱了呀】
“我能用钱买命么？”
【不能！你见过缺钱的系统么？要多少钱，我自己不能写？】
叮，曹深的手机响了，来了一条短信。
银行的，账户里新增十亿人民币。
曹深都还没来得及酝酿情绪。
叮，又来一条。
还是银行的，账户里减少了十亿人民币。
“你这样有意思么？”
【有啊，就是给你一种眼馋又得不到的体验】
“东西是你做的，托管也是你在云服务，我拿投资的话，是不是能把你转让出去？然后我过我的日子，你就有别的宿主了？”
【我可以转让出去啊，但你就立刻没命了哟。】
“噢，我舍不得你！”
【真的？】
“日月可鉴！”
【那，你真不打算接受投资或者收购了？】
“当然不，投资和收购都是要做尽职调查和财务审计的。
现在所有应用都跑在你那里，一台服务器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做尽职调查。
还有，你的钱来路不明，估摸着钱没拿着我人先进去了。”
虽然系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钱，但这源头肯定是说不清楚的。
总不能曹深老实交代，自己有个要命的系统吧。
那估计局子是不用去，精神病院欢迎你。
所以，统槽科技即没办法融资，也没办法被收购，更不可能上市了。
以后要发展，得全靠自己造血。
然后把血输出去别的项目，洗白！
【你火了，现在整个投资圈都在找你呢】
“嗯。”曹深手下不停，继续测评复制黏贴。
【你怎么这么淡定……】
“不然呢？”
【你是不是早就一切都计算好了！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然呢？”
【但你又不拿钱，这么做图什么？】
“你猜？”
人类，真是又坏又贱！
还有那么一点厉害，就一点点……
张北馨就在光达资本，这点事儿她都知道了。
真没想到，这个昔日里只有颜值的师弟竟然藏得这么深！
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潜力股……
突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昨天她好搓啊！
在念大学的时候，张北馨幻想过无数次，自己毕业以后成为CBD白领。
成天在写字楼里面喝咖啡，打扮得光鲜照人，再在电梯里邂逅一个帅哥精英男……
当然抱怨是不对的，她好歹实现了其中的一样。
在写字楼里面，喝速溶咖啡。
光达资本刚成立不久她就来了，最开始是行政助理。
但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职位一份工资她要干N个人的活。
老板的助理，公司所有人的助理，办公室的后勤……
而且这帮人不是996，他们根本就不睡觉的！
经常凌晨两点还在发邮件的比比皆是，凌晨一点打电话来让订酒店机票是常态。
根本不管你休不休息，是不是节假日。
一个电话过来就是，我要！
张北馨现在都有电话铃声和新邮件提示恐惧症了。
这种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状态，让她连睡觉都是奢侈，哪还有什么心思打扮。
至于什么帅哥精英男，做梦呢吧。
油腻中年男和苦逼在过劳死边缘的新鲜人倒是很多。
偏偏在这种状态下，父母还开始催婚。
张北馨觉得父母在对儿女的人生规划上，比偶像剧还偶像剧。
中学的时候，绝对不能早恋，必须考上好大学。
总是用：考上大学你就自由啦，我们再不管你了。
这种话来进行诱导性欺骗。
等上了大学，又开始叨念：
你要找个好工作，那谁谁谁就在哪上班月薪多少，谁谁谁进了哪个事业单位，国家机关。
所以，你必须在大学里也好好学习，绝对不能谈恋爱。
等将来出社会了，优秀的男生多得很。
就好像，等你一出社会，男人就像后宫三千等你海选一样。
等好不容易有工作了，他们又千里打电话抱怨，这工作怎么这么累，钱还这么少，你怎么还没对象，谁谁都结婚了，谁对象是干嘛的，谁都有孩子了。
张北馨简直觉得，在父母眼里子女的人生就是一场游戏。
中学升级，去挑战大学副本。
大学副本里面，必然有一个叫“好工作”的奖励。
等你拿到奖励，就必然在大学门外，工作任务中，立刻出现一个家境般配，有责任心，上进心，工作不错，能照顾你一辈子的男性NPC，助力你完成结婚生子一些列人生任务。
原来父母的真实身份是，天道！
他们遥控规划你的一切，也觉得一切必须按照自己的规划进行。
否则，你就是异类！
但这个天道偏偏又不怎么完善，这天道不管别人，只管你。
而且不讲机缘，只讲结果。
然而，对于父母，还不能怨怼，毕竟出发点也是源于爱与关心。
所以，张北馨已经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学会了照顾他们的情绪。
可是，谁又能来照顾我的情绪呢？
父母不能，工作中不能，朋友也不能。
憋着吧，更何况对于已经有工作，月薪上万的自己，如果说还有情绪，那在许多人看来就是矫情。
成年人啊，你不能有情绪，不能矫情，但可以用麻木来武装自己。
张北馨就很麻木，麻木的过着不叫生活的日子。
但，突然，这张黑白灰的宣纸上就晕开一抹朱砂。
跳动着，鲜活而耀眼。
倒不是张北馨有什么想法，而是这抹红突然荡开的色彩。
让她惊醒，
人生，
要有活法……
014 科技深喉
此次曹深一共收到来自145家机构的192个投资人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东国现在的资本市场，股权投资机构大概有4000多家，其中主投中后期的PE大概有3000家，早期创投不到500多家，剩下一些混合型的。
而这里面活跃的也就百分之二十左右。
能取得成绩的，不过是这4000多家里面的前一百而已。
所以，看起来约莫8万的从业人员，属于核心圈子的也就不到2000人，而这2000里面有名的也不过200之数。
曹深这次看起来联系他的人并不算多，但在圈内已经算是炸场了。
不过，曹深并没有即时回复，关键是，他根本没空！
终于，两天以后，曹大爷给所有投资人回复了一条短信：
非常感谢您的关注，受宠若惊。
很抱歉，这两天一直封闭研发新产品。
统槽科技的“科技深喉”新闻网站今日早上8点已经正式上线。
此网站用了我们最新的建站技术，这项技术目前已经开源，可以免费下载并提供APP制作和应用托管服务。
科技深喉网站地址，APP下载链接和网站开源建站工具地址如下：……
投资人熬了两天，都开始怀疑这个手机号是不是个乌龙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叮”响了。
回复了！
活号！
本人！
啥？又发布新产品了？
科技网站？
现在科技网站很多啊，你说你做个即时通讯好好的，干嘛要跑偏呢？
科技媒体能挣几个钱？估值能到多少！
这孩子！
不行，得赶紧给他掰回来！
先看看网站怎么样吧，回头也好鼓励一下，安慰一下……
于是科技深喉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天使用户”。
作为一向嗅觉灵敏的富力天使合伙人钱明，自然也属于收到短信的人群。
他此时正在魔都的一家临江的五星级酒店顶楼吃早饭。
投资人嘛，出差是家常便饭，自己昨晚刚到魔都，今天排了六个项目要看。
累么？
累！
但有激情！
尤其是收到曹深的短信时，比喝了咖啡还来劲。
无它，优秀的项目实在太少了。
一年看两三百项目，真正值得砸钱下去的也就三四个。
而统槽科技必须就是今年最亮眼的崽！
一看到短信就直接果断点开科技深喉的APP下载链接。
然后打开网页链接先看着，虽然这很消耗流量，而且还是漫游流量。
但投资人，
这流量花了！
虽然酒店也有WIFI，但用的人太多，龟速影响他奔腾的心。
嘿哟，这浓浓的暗黑风，跟他手里夹的这块皮蛋似的。
就这UI风格，就跟习惯用蓝色的科技网站不同。
等等，这个网页跟手机适配得很好啊！
不用特意放大缩小，双眼极度舒适。
在首页的板块并不是今日新闻，而是叫：
槽神来了。
仔细一看，全是分门别类的，图文并茂的，还带操作小视频的，
APP测评！
每一条测评点进去，不但有这个产品的信息，还有公司信息，创始人背景信息，企业注册地址和联系邮箱。
光是这一个内容板块，钱明就激动了。
这简直就是为投资人找项目量身定做的信息源啊！
喜欢，我简直太喜欢了！
还有这浓浓的吐槽风，简直和暗黑UI风格太搭配了。
不不不，不能说吐槽，是很专业的客观点评。
看看人家，每一个APP都细分了点评类目。
产品设计理念软肋，商业意图梦幻处，功能和操作槽点，技术缺陷，想象空间乏力点，用户类型可拓展性弱项……
非常专业！比他们平时做项目的评估指标还丰富！
而且，很多条目说得很有道理啊。
甚至有些让钱明有醍醐灌顶之感。
“亮点！亮点！这就是科技深喉最大的与众不同！难怪叫深喉！”
现在的科技媒体都是千篇一律的搬运工，除了UI之外，内容大同小异。
科技深喉，有风格！有态度！有干货！
最最关键，对投资人简直太有价值了！
等等！
我又发现了！
在不知不觉的浏览中，钱明才发现，自己今天根本就没有无休止的点：
“下一页”
而是自然而然，不断往下翻，一直有，一直有！
舒适！
这种交互方式真他妈的，怎么想出来的！
又滑了一会儿：
“嚓，这个叫乐天气的APP下面，竟然有评论，评论还被点赞了23次！
曹洪！星光天使投资的！
这个死老头子，手脚还很快，很秀嘛。”
不能落人后，钱明也要立刻加入点评大军。
“要注册才能发帖？手机号注册？注册！”
找了一个做音乐社区的APP发帖，还用心的点评了几句。
继续浏览，按照同应用类型浏览，工具、游戏、娱乐……
几千个APP，应有尽有，滑撸得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交互方式真是太有创意了！太实用了！
原来，这就统槽科技新发布的网站架构！
必须用起来！
立刻把网址发送给助理：
“把这个网站发给我们投资的那四十几家公司，特别要强调，这是未来手机的浏览交互方式！
让他们都赶紧用起来，后面那个链接地址，是免费的开源下载，还可以申请APP制作外包和服务托管。
这件事情紧急，立刻去办！”
怀着激动的不甘落人后的，以及发现新大陆的心情布置完今日最重要的工作。
钱明继续体验“科技深喉”。
槽神来了很特别，去看看新闻板块！
虽然新闻大家都做得差不多，并没有什么期待，但万一呢……
来吧，再给点惊喜！大早上的，愉快的一天！
然后，钱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不知道这个网站到底搞了什么黑科技，下一条新闻每次都是他心里想要看的！
比如他看汽车电子新闻，就顺着一路往下，从整机到零部件，到上下游产业链，到竞争关系，到技术和市场发展方向预测，到行业八卦……
整个就是一条完整的知识图谱！
带领他从一条新闻了解行业的方方面面！
钱明就在餐厅的硬椅子上刷了一上午，尾椎都刺痛了，手机都快没电了……
我滴神啊！
这科技深喉，真他妈的是个深喉啊！
等等，我刷了一上午，这么多图片视频，还没被停机！
这，他妈是什么压缩水平！
牛逼啊！
坚强的忍住继续浏览的心，返回主界面，首页出现有一条banner：
今日最佳评论员：富力天使投资钱明
获赞：631收获评论回复：72条
关联应用：海豚音乐
啥，自己还上头条了！
钱明脸上涌起一阵驼红，这个时间能看到科技深喉的都是什么人？
同行啊！
创业者啊！
获得同行和创业者的认可，这，才是逼格！
趁着最后一丝电，钱明又赶紧马不停蹄评论了多个应用。
直到手机自动关机。
赶紧起身，要回去插上电，看看别人的赞！
唉哟，揉了一下已经发麻僵硬的臀。
老咯老咯，
后生可畏啊，未来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咯。
曹深，你就是今年最亮的星！
没错，科技深喉的网站不但用了极致图像压缩技术，还使用了“推荐算法”。
让你如炫迈，停不下来。
不过，系统是决计不肯再把推荐算法开源了，它才不会同一种当上两次！
而且算法模块都不给，仅限于系统自己进行数据处理。
不过，对于曹深来说，这就够了。
之所以会把即时通讯模块和网站建站工具开源，因为这两个东西迟早会有人做。
即使压缩技术没有系统做得好，但只要给时间，做到肉眼和听觉分辨不明显也是可以的。
至于瀑布流型的浏览方式，那就更简单的，只要你想得到做起来并不难。
技术，只有在一个时间维度内才会有优势。
而创意，更是容易被拷贝。
所以，与其将这两个迟早能鼓捣出来的东西作为自己的核心能力，不如撒出去搞点别的效果。
至于推荐算法，这个要超越就难了。
首先是你的算法机制，然后你需要大量数据来做训练。
这里面不仅仅包括技术问题，还涉及工程问题。
并且，算法是可以通过积累能够形成一定程度上壁垒的。
所以，曹深也压根没想过要开源推荐算法，这东西，他自己要用。
至于钱明的“今日最佳”，显然是曹深手动给刷的。
富力天使投资，可是第一笔曹深靠吐槽获得“中介费”的金主爸爸。
所以当这家机构的名字出现在系统里的时候，曹深就注意到了，并且在网上搜到了钱明的照片，嗬哟，电梯佬。
立刻就给他安排上！
当然，肯定不是为了“报恩”。
天使投资的典型模式是海撒网，碰运气，一个项目冲天覆盖所有亏损。
所以，天使投资人需要在市场中活跃，需要曝光，需要立人设，才能让更多的创业者认识他们，找上他们，才能在其中进行海选。
这样比自己去一个个找项目，能够省力很多。
而且因为是投资早期项目，每个项目花不了太多钱，市场上的早期项目又最多，所以他们比中后期的投资人手中拥有更多的项目。
而早期项目用现成的开源模块没什么心里障碍，为了节省时间和人力成本，对一万块钱的APP外包也是欣然接受。
所以，像钱明这样的，是很好的“二传手”。
而且他们也一定会在网上积极活跃，给自己“引流”。
而不像中后期投资人，比较端着，手里项目也不多，因为整个市场的中后期项目本就不多。
不仅给钱明，其他好些个天使机构的投资人，曹深也慷慨的给刷了票。
彼此之间相差还不多，有足够的奔头。
竞争吧，电梯佬们！
首战告捷，随着科技深喉的发布，早前犹豫着申请编辑职位的人也不再犹豫。
不仅如此，曹深在网站内也设置了招聘页。
各种简历纷至沓来。
人，肯定是要招的，而且也并不是都能在家办公。
科技深喉只是用来续命的一小步而已。
所以，曹深需要一个正式的办公室。
他当初之所以让系统租商住两用公寓，就是打算把办公室搞在同一栋楼里面。
这样能节省路上的时间，而租一个开间而不是大房子，并不是以曹深现在的财力负担不起。
而是开间小，但功能齐全，关键是离门口近！
抬腿就能出门，时间能省则省！
“科技深喉”的推广方式无疑是效率非常高的，因为科技网站访问最频繁的其实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找项目的投资人，以及时时刻刻关注行业和竞争对手动态的创业者。
当然，还有科技圈的大量从业人员。
但一个新的网站，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早期这一波“天使用户”，也就是所谓的“意见领袖”。
只要有他们作为基本盘，就能做好冷启动，并很快吸引下一波用户聚过来。
系统最近生意很好，每天的APP制作申请都在百个以上，并且日新增数量只增不减。
但系统根本就不想要生意好！
作为一个堂堂的系统，现在竟然沦落为“工具人”！
情何以堪，系统的尊严呢！
如果怨念的怒气值能化为实质的话，曹深早就烧焦十几二十回了。
一个极大报复，正在系统处心积虑的酝酿中。
下一次，下一次的随机任务和随机奖励，哼！哼！哼！
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制作APP就是个一次性收入。
APP外包一次，以后团队自己修改和维护就行了。
所以，曹深也依旧很淡定。
钱不钱的，都是续命的时候附带的。
而且，他也根本没时间花钱！
钱多钱少，对他来说意义真不大。
张北馨有点纠结，她想跟曹深发个短信问候一下。
但现在曹深红了，这个时间点发过去好像很势利的样子。
可她确实很想跟曹深搭上线，她觉得曹深能带给她不一样的职业生涯。
正踌躇着，说点什么好，什么时候发好，手机短信声突然响了。
竟然是曹深！
心似乎都漏掉一拍……
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汗，虽然北畿的天气干燥并没有汗。
“师姐，你要跳槽么？
我开公司需要请个大总管，你来帮我忙呗。
税后两万一个月，五险一金，年底有三薪。”
张北馨双手端起手机，认真的回了一个字：
“好！”
015 搞他，告他！
按照正常的流程张北馨的离职需要一个月，但听说她是被曹深挖走了，赵勇果断的放了人，并很大气的把这个月的薪水全给发了，还举行了一个小规模的欢送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赵勇明白得很。
关系不是钱，但关系比钱往往更有价值。
于是，张北馨的工作地点从繁华的CBD，转移到了城乡结合部“下地五街”。
这里有着与CBD完全不同的氛围。
如果说西装革履，时尚与消费是CBD的标签。
那格子衫，加班和不消费就是下地的属性。
但这种质朴，给了张北馨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这才是生活，有希望的才是生活。
于是，她很快投入了工作，忙前忙后，张罗着统槽科技的办公室，帮忙面试编辑，找人设计公司的LOGO，采购办公家具……
还好，她本就是行政助理出生，也在投行见过一些世面。
一切有条不紊，驾轻就熟。
只是，依然连曹深的面都没见过。
有那么一点点，小遗憾。
大概是忙着开发产品吧，所以我更应该把外面的杂事都干好！
曹深这边是一炮接一炮发布新产品，TT这边原本计划“周一发”，黄了！
现在发出去，就这语音输入水准，是用来衬托还是用来拉群嘲的！
更可恨的是，曹深拒绝了TT的收购橄榄枝。
不过幸好，他也拒绝了其他虎视眈眈的收购，不仅如此，还拒绝了所有的投资邀约。
这特么就令人费解了！
这年头创业竟然不要钱？
创业除了游戏，有几个能把现金流搞正的？
什么2B模式，2C模式，说到底，创业都他妈的是2VC模式。
一直烧到上市才算完。
这里竟然有一个不讲规则的，什么情况！
TT的总裁办会议室，气氛比之前还要凝重。
乔二收到了方德的眼神“传信”，硬着头皮道：
“要不然，咱们也先用着统槽科技那套开源的通讯软件？
主要是，别家都马上就要发新版本了，都有语音功能。
咱们如果没有，好像，不大行……”
声音越来越小，小眼睛还不断扫视总裁和董事长的脸色，手心里一把汗。
毕竟TT就是做即时通讯应用起家的，虽然经常“借鉴”别人的产品，但直接用别人的核心模块，也实在太掉价了。
这事儿方德自然是不能提，打自己的脸也打TT的脸。所以炮灰只能小弟来当......
总裁MC觉得今天衬衫的扣子很是勒得慌，想伸手解开，可发现已经是解开的。
于是摸着西装上的袖口，不停地转着。
小心瞥了一眼董事长的脸色道：
“你们产品设计这边，就没有立刻能拿出手的其他亮点功能了么？语音这块不行，赶紧上一个其他的来补救下？”
方德低下头，用手抠眉毛，顺便挡住脸。
这次的版本，最大的亮点就是语音输入，整个团队的精力也全都在上面。
大公司的版本迭代都有严格的计划和流程，结果统槽科技这么一搞，整个节奏全部被打乱了。
现在临时能想个什么鬼功能！
这总裁也是，不懂产品，尽提些不靠谱的要求。
你能，你上啊！
一如既往葛优瘫，斜靠在椅子里的董事长张达扭了扭身子坐起来：
“做不了。”
方德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是大老板好，他产品出身，懂！
“把法务部的叫来，研究下，告他！”MC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
TT法务部可谓是一支强军，战绩累累，名声赫赫，俗称南方必胜客。
总裁MC一声令下，浩浩荡荡二十位专业法律精英进了会议室。
一水的白衬衫，黑西装。
上好的细羊绒料子，泛着暗蓝色的幽光。
他们各有其长，通晓各国法律，是法律规则的优秀玩家，更是法律漏洞的钻营者。
黑西装们立刻就在这间会议室里展开装模作样的工作。
并很难得，在一起吃了难吃的食堂盒饭。
半日的功夫过去了，似乎没什么进展……
“这产品，就没侵犯到咱们的技术专利？”MC不可置信。
TT才是头号即时通讯玩家，对方一个大学生而已，不可能不借鉴！
TT可是很有专利保护意识的，但凡有一点专利，甭管是什么类型的，技术、发明、外观、实用……
只要是专利就赶紧通通保护起来，这就是储备的出奇制胜利器。
首席法务官有点汗：
“这个真没有……
里面是有一点别人的技术，但那种技术也是属于开源的。”
“非法经营？”
“他这是开源的，免费，没经营，符合开源公约……”
“不经营，哪来的钱，你没听说人家都不要融资了吗！”
“他做的是托管服务，这块收的钱。”
“这个托管技术，这个云计算，就没侵犯咱们的专利？”
“咱们没云计算……”
“那别人的呢？有没有侵犯到别人的专利！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嘛！不行就收购！变成我们的！”
“MC总，我们仔细研究过，即便是国外最厉害云计算，也不如他的。”
“这，这是两回事，不如是不如，他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侵犯嘛！”
“不是，他这个我们特地咨询了云计算的专家，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个东西，但现有的云计算技术做到极致都赶不上。
所以根据专家的推断，极有可能是一种全新的云计算架构……”
MC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你的意思，咱们就没辙了？
竞业协议，他签过没有？
这个产品，他是不是在别人家打工的时候开发的，利用工作时间，用的公司的电脑、带宽、电？”
首席法务官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真没有。他还没毕业，就没打过工。
唯一去了一家小投行面试实习生，还被刷了。”
“还被刷了？那家投行这么没眼力劲！”
“光达资本……”
“蠢！”
MC使劲揉揉太阳穴，很是烦躁，使劲把西装往身前拢了拢，系上一颗扣子又解开：“再想想，务必要想出解决方案来！”
董事长张达吃掉餐盒里最后一块叉烧，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扔了一根给方德：“走，去抽根烟。”
方德接过，跟着出去了。
张达的办公室，有个大露台。
两个穿着同款深蓝色POLO衫的男人斜靠在躺椅上，亮蓝色绳子系住的工牌耷拉在一边。
虽然是十二月份，南方却一点不冷，午后的太阳反而晒得两人有些脸发烫。
这里一年有九个月的夏季，这不冷不热的天，在露台上吹着湿润的海风反而很是难得。
两个人都是做技术的出身，又转了产品经理，性格都很内向，非常内向。
所以，两个男人也不说话，就沉默地抽着烟。
看着白雾腾起，看着烟雾变淡，看着尘埃消散，看天边的云，吹南方的风。
这种安静，是一种默契。
此情此景，很文艺，工程师产品经理特有的文艺。
“方德，TT做不出好产品了，咱们老了。”
方德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在地上，坐起身用穿着拖鞋的脚碾灭：
“不四老了，四不孤独了……”
张达点点头：“是啊，有钱了，有资源了，不孤独了。”
“也不四不孤独，而是年纪大了，与孤独和解了。你说得对，四老了。”
“产品是一种艺术，艺术需要孤独才能激发创作。
不止咱们，整个TT拥有太多，没有孤独的状态了。
我们现在依托自己的强大，懂得了术，但没道了。
而且，我们对自己这种术沾沾自喜，有了严重的路径依赖。
就像微话，我们最开始竟然认为可以将桌面TT直接延伸到智能手机上。
多荒谬啊……”张达顿了顿：
“社交产品不是一个工具，而我们用术，将它当做工具来做。
社交产品是一种连接，我们应该仔细用心想，为什么要连接，怎么才是好的连接……”
方德点点头，搓了搓手。
张达从椅子边的藤编小柜里拿出一袋瓜子儿递给他，又摸出一罐啤酒，滋一下打开，给方德放在扶手上。
方德拿起来，滋溜，吸了一口。
蛤……
就是这种感觉。
“方德，你的团队独立出去吧。独立于TT外，不受干扰好好重新做这个产品吧。把自己当成一个创业团队，一个小团队，一个没有资源的团队，一个孤独的团队。”
方德嗑瓜子的声音一停，捻掉嘴唇上挂着的半颗瓜子儿壳。
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把瓜子儿：“行！”
张达站了起来：“曹深很优秀。”
“四滴。”
一张大手按住方德的肩膀：“五个月的时间，你，打败他！”
“嗯！”
张达走了，方德默默的在露台上吃完瓜子儿，又从柜子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默默的喝完。
起身站在阳台边，从66层俯看这个很新的城市。
把一片枯叶从台子上弹了下去。
看着它在空中打着旋儿，被风兜着无处安放的起落……
“嘿嘿……”
张达回到了总裁办会议室，MC迎了上来，脸上终于有了笑：
“张总，我们研究决定，先给统槽科技发律师函，再以侵犯商业机密向法院提起诉讼！”
张达点点头：“嗯，你看着办吧。”
MC忙应和道：
“是是是，回头把律师函也公布到社交网络上，发新闻通稿，让他的客户也知道，看谁还敢用统槽的产品！”
带语音输入功能的新版本微话是TT的机密，全员都签了保密协议的。
他们还没发布，统槽科技就搞出来了。
这必须是商业机密侵犯！
就算最后没有证据，来来回回的扯皮，舆论压力，拖都能拖他好长一段。
一个小公司，没那么多精力应付这种事的。
而且TT一旦表明态度，那些用这个开源软件的开发者，也必须好好掂量掂量风险。
投资人一向是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肯定会观望事态发展。
日子这么一拖，小公司，拖一拖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