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祸水东引
曹深依旧忙碌着他的测评工作。
自从有了“槽神来了”专栏，原本没啥真粉丝的乎乎、微博、博客突然就粉丝暴涨，又都汇聚到了科技深喉来。
测评区也越来越热闹，不仅有每天勤勤恳恳输出的投资人，也有竞争对手之间的互黑。
有流量的地方，从来就不缺想要蹭热度的人。
所以，科技深喉又开了一块地方，专供素人提交自己的作品。
叫“UP主测评专区”。
一时间，UP主成了热门词汇，各种风格的应用测评也百花齐放，搞笑的，吐槽的，恰饭的。
科技深喉又果断安排了UP原创激励计划，官方给优质内容和UP主发钱。
而曹深的亲自吐槽内容也再不用自己吭哧吭哧转发，自然有大量别的媒体或者博主辛勤的做“洗稿”工作。
这系统也给寿命，曹深自然是求之不得。
对于创业者来说，他们对科技深喉又爱又恨。
一方面是可以看竞争对手笑话，同时踩一脚，也吸取经验教训。
另一方面也很怕自己被槽神点名，又有点期待的点名。
怕被黑得太惨，又想知道槽神的评价，而且上去了还能获得投资人的关注。
热度高还能给自己的应用倒点用户过来。
但终究还是希望被槽神吐一把，毕竟如果槽神没点你，说明你做的东西实在太冷门。
于是，大家都在私下打听，槽神到底是谁？
能不能花钱收买一下……
有小道消息，槽神就是曹深。
虽然名字很谐音，但这个看法却被一致否认了。
这槽神每天更新上百个测评，这基本就是24小时不睡觉才能干的事儿。
曹深还要开发产品研究技术，不可能有这个时间！
所以，槽神到底是谁？
“给我网站加一个APP下载功能呗，直接链接到开发者官网进行下载。”
【不行，只能做信息网站，不能做交易和支付！】
系统谨守原则，严词拒绝。
“没有交易，只提供免费下载，没有支付环节。”
【不能，就算没有支付，这也算是零元交易！】
系统坚决不上当，看看！
它都免费替曹贼干了多少活了！
“如果我在网上提供好玩的视频，用户要免费下载呢？”
【这个可以有】
“噢，我知道了，同样是内容，视频就可以下载，应用就不可以。
你根本就是一个毫无原则，双标，故意针对我的系统！
哪有做系统做成你这样的，简直是太丢系统的份儿了！”
【不！
【我是一个有原则，有理想，有理性，是非分明的系统！】
“你是自以为有原则有理想有理想是非分明！
还是说，你根本就做不出来应用下载这个功能！”
【不！可！能！】
曹深舒坦了，能下载了……
科技深喉现在提供应用下载，
直接链接到开发者网站！
给开发者倒流！倒用户！
没有应用商店薅羊毛！
太感人了！免费给量给用户啊！
多珍贵！
一时间，在其他应用商店卖一块，十块的应用在科技深喉都限时免费了！
之所以是限时，开发者也不傻，不能把其他应用商店给得罪了。
至于限时多久，嗯，那就不大好说了……
有白票的机会，用户当然是喜闻乐见，乌泱泱就一传十，十传百的来了。
更令人惊悚的是，不知道科技深喉搞了什么黑科技，通过这里下载应用，竟然应用包只有别的地方不到十分之一的大小，但应用体验是完全一样的！
游戏应用激动了，他们的游戏应用包动则上百兆，流量费这么贵，这简直是阻碍用户下载的鸿沟！
闻得喜讯，游戏公司浩浩荡荡就来了，在科技深喉首发！
于是曹深又专门开了一个叫TUTU的游戏应用专区。
张北馨收到了TT的律师函，而且在各大社交网络上，TT都官宣了这封律师函。
心里一紧，立刻给曹深打电话：“快看，TT要告咱们了！”
看了一眼TT的律师函，曹深根本不以为意。
就TT这家公司，每年发的律师函没有三百也有两百，跟狗到处撒尿标记地盘似的。
再说，侵犯商业机密，不正当竞争这种诉讼，原告是要自己举证的。
让TT公司去瞎忙活呗。
不过这件事虽然不至于让曹深真吃上官司，但也够恶心的。
TT作为互联网巨头，搞这么大阵仗，自然就有开发者对使用统槽科技的开源产品望而却步了。
就这几天，系统那里的新增日活和APP外包明显减少了。
统槽科技的开源产品是很好，但如果用着用着因为他家官司输了，被禁用了可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的用户也有了，市场费用也花出去了，那损失就大了。
这是风险，要谨慎。
很多开发者对此事保持了严肃的关注，GitH的开源软件下载页面中，也不少开发者留言询问情况。
另一边的投资人也警惕了，前几天还垂涎的香饽饽，突然就被TT发了律师函。
这风险就很高啊，TT那么大的公司，要扼制住一家小公司的发展，还是有很多手段的。
可惜了，其实统槽科技能被TT收购也挺好的，毕竟曹深这么年轻。
在TT待几年，等收购协议的规定“坐监”期满了，再出来创业就是了。
收购的钱也拿到了，在大公司的背景也有了，人也更成熟了，出来创业更受资本市场青睐。
年轻人啊，就是心气儿太高。
统槽科技是一家萌新小公司，公司的核心员工其实只有三个，曹深，张北馨和系统。
虽然系统并没有一分钱工资，但看在它出钱又出力的份上，就勉强给个名份吧。
一家小公司要跟行业巨头直接杠，不容易。
规则很多时候并不站在有理的一方，而规则本身就是权势所定立的。
所以，曹深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互联网巨头们。
嗯，被人打，不还手，不是自己的风格。
巨狮公司的CEO林海最近很愁且愤怒，这种情绪让他的肚子都大了一圈。
刚刚送走国际顶级投行大铁公司的一行人，林海狠狠地把办公间的门一摔。
“什么玩意！一帮屁臭都不动的装逼犯！”
巨狮公司最近正在谋求去米国上市，找了知名投行大铁公司来做券商。
他对巨狮市值的预期是15亿美金，自己一手奶大的公司，横看竖看都值这个价格。
但资本市场却不认，基石投资人给出的价格一降再降。
这大铁每次过来都是找各种理由来砍价的！
你他妈到底收的是谁的钱！
砍价的理由，每次都让林海这个燥脾气的人非常上头：
你主要做网络安全产品，在米国做安全产品都是按套销售的，但你这个是免费的。
你一个做网络安全的，但七成以上的收入来自于广告。
至于你的浏览器产品，九成以上的收入是来自于你的导航首页。
另外你还有些收入来自于网页游戏联运。
您的所有收入，没有一个是跟安全产品相关的，但安全产品又是你的主营业务。
你这个商业模式，米国资本市场根本就看不懂啊。
米国股票交易市场跟咱国内还不一样，八成以上都是机构。
机构看不懂你的商业模式，就不会交易你的股票，没有交易的股票就缺乏流动性。
没有流动性，拿在手上就是死的，卖一点就跌，这就是恶性循环。
要不，你再想想？
最好你产品和商业模式，在已经上市的巨头里面能够找到对标，就说你就是米国的那谁谁谁，这样资本市场一下就看懂了，股票就不愁卖了。
还有啊，林总，巨狮这两年在电脑端的“电脑管家”市场份额在下降，TT家的“电脑卫士”依托庞大的TT用户基数，对你形成了一定的威胁。
这是投资人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另外，你们的手机助手，虽然发展还不错，但还在烧钱，都还没有盈利模式。
一条一条的砍价理由，让原本15亿市值的心里价位被一削再削。
眼看着报价十二亿美金，投资人都还不想买单。
林海简直抑郁了！
他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通过免费“电脑管家”获取用户，再通过广告赚钱，结果这帮人看不懂！
看不懂就不会做财务模型，做不出来财务模型就写不出盈利预测。
没有盈利预测，就不敢买股票！
不会算账！
一帮死鬼佬！
互联网就是要创新，都想明白了，还搞个屁！
我他妈的能像谁？
你们米国佬能想出这种羊毛出在猪身上的收钱法子么！
打开科技深喉，看看鬼佬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自己能往上靠一靠的东西，找找灵感。
心情很烦躁，手里的鼠标被拍得啪啪响。
科技深喉是一家新的科技网站，但非常对林海的胃口。
尤其是“槽神来了”这个栏目，每次看其他家的产品被扒皮，林海都觉得心情愉快。
林海是一个很性情的创业者，性子又很燥。
他也很喜欢怼人，尤其喜欢怼得人哑口无言的那种欢畅感，抨击那些又当又立的竞争对手，很爽！
但公司要上市了，基于林海以前在社交网络上喜欢乱喷的黑历史。
公关部一再强调，让他最近低调点，再低调点，少发言。
毕竟作为公司的领导人，形象，人设很重要。
甚至助理还特地去给他买了条手串，让他忍不住了就数珠子。
至于珠子在哪儿，早就在大铁公司第二次来砍价的时候，被他扯断弹飞了。
林海很憋屈，很难受。
只能通过“槽神来了”排解一下心中郁结。
突然，眼神都亮了！
首页的“槽神来了”专栏，今日份特别大长文：
“盘点，国内十大互联网巨头”
巨狮网络赫然位列第七。
浓浓的吐槽风扑面而来：
什么巨狮科技本来是做流氓软件起家，结果后来做安全产品洗白，反手就是把昔日的同伙们给卖了。
但不一样的皮，一样的味道。
打着安全幌子，行流氓软件之事。
用电脑有病毒、有漏洞这种口号，对用户进行恫吓型心理暗示，让用户不得不安装电脑管家，并迅速获取了大量用户，占领了八成以上国内免费安全软件市场。
然后，用流氓软件一样的套路，卖广告，发颜色弹窗，收了黑钱强制用户安装别的客户端软件……
最关键的是，文末还有一行让林海醍醐灌顶的字：
基于用户已经安装的应用，暗搓搓侵犯用户隐私，偷摸装产品的公司还有不少，简直是这些互联网大佬们的一股歪风！
“哈哈哈哈！”
林海大笑，他找不到对标，但可以拉踩嘛！
这就跟明星之间的拉踩一样，小花贴着大花发通告，暗搓搓比较。
踩着踩着，人不就习惯性将她们与大花相提并论了么！
国内谁家客户端用户最多？
哈哈哈哈，必须是市值300亿美金的TT啊，十亿TT用户。
林海撸起袖子，开干！
至于科技深喉，给他发律师函，诽谤！
不对，等等！
这毕竟是媒体，喉舌啊，咱不能第一个给他发律师函。
就要打口水仗了，少一个敌人好点。
当然，如果其他家也发律师函，巨狮再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晚上八点半，夜间用电脑的高峰期。
所有装载了巨狮电脑管家和TT的用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电脑弹出一个小窗：
【高危警告，您的TT正在未经账户管理员授权的情况下，偷窥用户个人隐私文件和数据！】
用户炸了！
TT的大部分员工并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这里面还包括总裁MC，因为本着政治正确的原则，TT的员工电脑上安装的是“TT电脑卫士”。
但，张达看到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产品经理，他保持着体验各家竞品的习惯。
他，很愤怒。
TT作为互联网巨头，用户数最多的公司，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来正面刚了！
立刻拿起电话，“你看看！看看！这是挑衅！”
正打算跟新欢讨论下工作的MC，此时光着膀子，一脸懵逼。
一瞬间，什么兴致都噗嗤熄了个干净。
冲到电脑跟前，这他妈的要看什么！
电话那头的张达，半天没得到反馈，更气了！
“电脑！我们被巨狮这个犊子搞了！”张达情急之下，爆了他知晓不多的粗口。
产品经理对自己的产品天生有一种护短之心，这是冒犯！踩到了张达的尾巴！
MC赶紧打开在线搜索，输入关键字。
全身一颤，凉！
017 这个新年不太平
巨狮科技搞事情特地选在了12月28日，周五。
按照规定周六日是要调休的，因为周二是新年一月一号。
但对于绝大多数的员工来说，直接请三天年假，就能从这个周六一直放假到下下个周一。
所以，TT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休假了……
而且，这还是一个长达九天的假期，人都撒出去了。
董事长把休假中的总裁一个电话薅起来，MC火急火燎把副总裁们薅起来，副总裁们怒气冲天把总监们薅起来。
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迅速安排工作部署。
凌晨一点，TT官方发布了第一条公告。
强烈谴责巨狮科技不正当竞争行为，要求巨狮科技及其关联公司立刻停止侵权，并公开道歉，赔偿！
早上九点十分，TT官方发布了第二条公告。
TT科技宣布正式起诉巨狮科技不正当竞争，法院已受理此案。
早上九点三十分钟，巨狮科技发布官方公告。
巨狮科技已经向法院提起反诉。
慷慨激昂表示，TT科技此时提起不正当竞争诉讼是为了转移视线！
是为了掩盖自己侵犯用户隐私的行为！
是浪费公众资源，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回避外界质疑！
下午两点整，TT再次发布官方公告。
要求主管机构对巨狮科技的不正当商业竞争行为进行坚决制止。
对巨狮科技长期以恶意对用户进行恫吓、欺骗的行为进行彻底调查。
新闻媒体本来也是休假中，被大佬们的这一系列的骚操作炸了回来。
一边抱怨，怎么挑这个时间。
一边无比兴奋。
各大媒体一窝蜂涌上，纷纷开辟了此次交锋的专题报道。
林海从天刚亮就开始接受媒体采访，冲在了发声的第一战线。
大佬亲自下场，媒体们觉得这个待遇很难得，大有站巨狮的架势。
废话，TT那边一直是公关部打着官腔的冷冰冰官方回答，有个毛线意思。
而且，亲自采访大佬啊！
这辈子当记者能近距离跟大佬面对面，谈论心声估计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抓紧了！
张达是不可能亲自下场的，他是一个极为低调内向的人。
自从建立TT科技以来还从未正式接受过媒体的采访，没有专业公关训练，这个时候出来很可能会有反效果。
所以张达将这件危机事件全权交由MC处理，并给了他最高权限。
而MC，是一个四平八稳的职业经理人，虽然他不抵触这个时候发声，接受采访，但显然是没有林海那么大的“人格魅力”。
林海一向是个大嘴炮，媒体就喜欢这样搞风搞雨的，而且他一向喜欢针对比他规模更大的公司开炮，特别有“群众基础”。
MC是爱惜羽毛的，而且他一直有“绅士风度”，“专业职业素养”的人设，这个时候肯定不可能脱了衣服跟林大炮撕起来。
况且，毕竟他只是个职业经理人，不在TT干还能去别的地方。
人设不能毁！
于是，无论青红皂白，林海这边至少在人气上妥妥的占了上风。
晚上九点，TT科技再次发布官方公告。
将立刻停止运行电脑上装载了巨狮科技“电脑管家”的TT软件，倡导必须卸载“电脑管家”用户才可以登录TT。
与此同时，大量用户的TT弹出同一则公告后，登录的TT被强制下线。
张达看到这一则公告，直接将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
“蠢货！”
隔壁屋的段晓茹听到了碎裂的声音，赶紧推开书房门。
缓步走了进来，帮张达揉着额角，温声道：
“怎么了？”
段晓茹是张达的妻子，两人相识于微，属于最早一波“网恋”，他们认识恰好就是在TT上。
彼时TT还没上市，还是一个小公司，张达也还是个技术宅。
张达仰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窗外，书房有一扇整面墙的玻璃窗，挑高7米。
从这里望出去，有一片完整的星空。
张达对这片星空的每一颗星如数家珍，看更远的地方，体会身前的渺小和不值一提，是他多年来习惯的减压方式。
浩瀚的星空，宇宙的博大与悠远，人生百年不过一粟转瞬。
面对沉默的张达，段晓茹也不会逼他，夫妻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张达把事情憋在心里，自己消化。
手下按着额角的动作并不停，偌大的书房只有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张达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TT作为国内用户最多的互联网公司，他很成功，从当初民宅里的小团队一路走来，成为几万员工的上市公司。
快乐么？挺好的。
有成就感么？有。
但，时常能让他觉得轻松的回忆，还是当初什么都没有，只管一门心思研究用户，研究产品，研究技术的日子。
这些，是他擅长的，也是他喜欢的。
他知道自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不擅长搞关系，不擅长资本运作。
于是，他信任专业的人，让他们打理。
也正是因为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聚在了TT，成就了TT。
但伴随着公司越来越大，原本一头扎在技术和产品中的他，也不得不开始认真学习他之前不那么喜欢，不那么擅长的东西。
很多时候，有些东西你不做，但不能不懂。
而公司越大，了解的东西越多，他发现自己就像坐上了一辆永不停靠的列车。
你只能前进，再前进。
不断拓宽业务，不断增加收入，不断满足投资人的预期……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翻车。
他已经不再是十几个人小团队的头头了，他这辆车坐了几万人，已经输不起了。
而用户，也不再是当初单纯的用户。
他们成了生产资料，保障这辆车持续前进。
甚至，成了筹码。
他理解MC的急迫，今天是周六。
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在周末解决，那周一股市一开盘，等待TT的将是股价暴跌。
周二开始放新年假，这是正式的国家公众假期，要想再操作什么很难顺滑。
那么，周五股市再次开盘的时候，必然还是一**跌。
然后周末两天休市，周一开盘继续跌着走。
资本市场最初，对即时通讯最大玩家TT能成功进军移动互联网充满了期待。
然而一再的失利，到现在也未能站稳脚跟，让投资者已经一而再的丧失耐心。
从第三季度开始，TT的股票就一直处于阴跌的状态，比起年初已经跌了超过25%。
这是TT上市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
但，MC直接将用户作为筹码放上了牌桌。逼迫用户二选一！
作为一个产品经理，张达真的很难接受。
产品经理需要有上帝视角，但用户才是真正的上帝。
没有这种理念，很难做好产品，而TT的这种精神正在不断的淡化。
用户和商业，有的时候很撕扯，而这种撕扯让张达头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个真正好的产品经理，能将用户和商业捏在一起，而张达自我怀疑了，他好像到不了。
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到不了了……
矫情么？
矫情，一个商人矫情了。
张达自嘲的笑了。
继而哈哈大笑，笑得脸发红，笑得被自己呛到。
方德也在自己的书房，与张达的书房不同，他的书房极乱。
书、设计稿、思路图、各种智能手机、啤酒罐、花生屑、瓜子儿壳……
他还偏偏不准收拾，否则就会找不到东西。
每次想要找什么，他都不是通过回忆，而是冥想。
那是一个很玄妙的感觉，好像跟自己的物件之间有一种联系，凭借这种感觉就能感受到东西的位置。
而这种玄妙的感觉在设计产品的时候也同样适用，灵感就在那里，功能模块就在那里，在感觉的某一个角落里，只等他感应出来，清晰出来……
媒体人今天全部严阵以待，时刻关注两大巨头的动静。
在看到TT的弹窗时，兴奋了！
这是国内互联网有史以来最劲爆，最激烈的对抗！
就这次事件，能写半年的稿子！
他们热切的期盼着巨狮科技的回应，
来啊，
来个大的！
然而，等到凌晨，这头狮子就跟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林海认怂了？
冷静分析一下，
从用户体量来说，TT有十亿，电脑管家有八亿，勉强能杠一下。
但TT也有电脑卫士，所以好像硬刚也不大行。
从用户习惯来说，TT使用了多年，上面沉淀了自己的社交关系，很难抛弃。
相比而言，卸载电脑管家转投电脑卫士好像更容易选择。
从公司实力来说，TT市值300多亿美金，巨狮这次去米国IPO貌似预估才15亿美金，差距很大啊。
从手段来说，TT法务部好像从无败绩，而林海好像没啥战绩……
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这事儿好像就雷声大雨点小，差不多要结束了？
热闹还没看够啊，再来两下给我们点完成业绩的机会啊喂！
林海也窝在自己的书房里面，他眼睁睁看着TT的弹窗，兴奋的拍着自己的肚子。
笑了，笑的得逞，笑得放肆。
自己等的就是这个！
发动总攻的立足点！
他想过TT会反击，但没想到会反击得如此，
令人欢喜……
018 卖惨
12月30号，晴。
曹深非常难得的奢侈了一把，出了趟门。
在楼下的早餐摊，花六块钱买了个煎饼。
这年头还没有美团和饿了么，送外卖的商家极少。
吃了大半个月同一家的盒饭，曹深深感味觉都出了问题，需要吃点别的验证一下。
最近的吃食就是楼下的这个小车摊，摊煎饼。
“加一个蛋！”
“好嘞！”
打碎的两颗蛋黄滚在了一起，大婶用铲子一划撸，两个蛋搅得稀碎，再划撸几下，就均匀的铺在面皮上，蒸腾起黄黄白白的颜色。
一抹浓稠的甜面酱毫无感情的刷上去，压上一张薄脆，咔咔，用铲子熟练的戳成两块。把面皮一翻，咔咔，再戳两刀，叠成块。
揣一张薄薄的塑料袋，往上一套：
“您拿好！”
“诶！”
咬一口，哈着气。
烫！
吸口气，
就是这味儿！
林海亲手在微博上发布了巨狮科技最新公告。
站在窗户边，用力推开窗，深深的吸了一口北畿冬日里凛冽的寒风，混杂着特有的雾霾与尾气。
哈，就是这个味儿！
早上八点，熬到凌晨也没获得任何劲爆消息的媒体人此时还在被窝里。
被手机声吵醒了，虚着眼适应了下光线打开微博。
蹭一下就精神了！
来呀，就是这个味儿！
“巨狮科技正式向法院提起关于TT科技的反垄断诉讼！”
不仅如此，
长文还罗列了TT科技三年来共计196起针对竞争对手公司的“不正当竞争”起诉。
并且刊登了《反对TT垄断竞争的行业联合声明》，后面还附了一张图片，是签字扫描页，共计39家公司CEO的签名。
这里面竟然有三大运营商的签字！
这事，大了！
运营商都搅和进来了！
废话，他们还用着统槽科技的开源模块呢，还打算推广自家的即时通讯产品呢。
这是今年的业绩指标！
你TT干不过人家，又端着不用人的技术产品，还不让别人用。
没这种道理！
必须把TT这颗雷给爆了！
既然有巨狮这个莽的去出头，自家也就是表个态而已，就能给竞争对手重击，何乐不为。
而且桌面TT也很好嘛，我们运营商搞一个电脑桌面和手机应用联动的即时通讯工具，切点市场份额下来，不香么！
比如我家的翼信，又能在电脑上聊天，又能发短信，还可以在手机上当APP，还免费，多好的产品，三网联动！
这，就是业绩！
至于为什么不用运营商的力量，直接压上去干TT？
即时通讯又不是运营商的主营业务，他们本质还是搞基建的啊！
TT好歹也算客户不是么。
扇个风就差不多了……
各大媒体迅速转发了这个激动人心的大消息，沸腾的一天又开始了。
那196家被TT折磨过的公司，也抓住机会开始摸鱼，纷纷在官网和社交网络中开始卖惨，接受媒体采访。
事情太多，媒体人都不够用了……
好在，曹深就是自媒体。
既然巨狮科技的老板都圈自己，也要谢邀嘛。
曹深一边吃煎饼，一边顺路去便利店买了一盒发泥。
回到公寓，对着镜子用发泥整了整头发，固定了一下自己蓬头乱发的造型。
怎么惨怎么来，故意留了三天胡茬，恰到好处的潦倒感。
然后开始录制视频。
中午十二点，正是恰饭的时间。
科技深喉首页突然变了脸，PO出一张满屏的“律师函”，就是TT发给统槽科技那个侵犯商业机密的不正当竞争。
右下角出现一个视频框：
“大家好，我是统槽科技的曹深，想必有些朋友也知道TT科技对我们的指控。
我现在还是北畿理工学院大四的学生，说实话专业成绩不怎么样，六级也没过，从来没拿过奖学金，还有四门功课挂科了。
像TT这样的行业巨头，我这样的背景连简历都过不去。
我人在北畿从来没有去过TT公司，也从来没有荣幸认识TT的任何员工。
我出身于起点孤儿院，也没什么背景。
我这样的小人物，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TT指控侵犯商业机密。”
视频里的曹深很无奈自嘲的苦笑：
“虽然这件事我没有做过，也没有能力做到。
但也算是第一次有大公司对我的谬赞吧，感谢TT科技的抬举。”
吸了一下鼻子继续道：
“我做了两款软件，一个是即时通讯模块，一个是网站建站工具。
两款软件我都开源了，之所以免费给大家用就是希望能给开源社区做一点贡献。
让所有开发者都有平等的机会，
能共享技术的进步，
让产品更好的为用户服务。”
曹深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互联网最初的设计蕴含了互联网精神：
平等、开放、协作、分享。
这是我一直以来秉承的信仰，也希望与同行共勉。”
曹深不是傻的，这个时候直接跳出来痛批TT就是拉仇恨，跟大佬拉仇恨不合适，卖惨可以。
这事儿虽然阵仗大，但对于TT这种体量的公司来说，算不得有多伤筋动骨。
而且别看巨狮现在跳得很凶，该认怂的时候，大佬比谁都认得快。
因为大佬真正明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信不信，今天干完架，明天只要利益一致，他们就能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称兄道弟。
成年人的怂不叫怂，叫成熟。
成年人的翻脸不认，不叫没原则，叫胸怀。
商战里面五行缺道德，如果有，那道德也是被利用的武器，因为他们往往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向对手发起攻击。
而曹深这一次，站在信仰的制高点，和初心鸡汤上。
林海第一个将这段视频分享到自己的微博，大标题：
TT违背互联网精神，是互联网进步的障碍，是互联网创新的毒瘤！
正在看自己科技深喉今日排名的钱明也看到了这段视频，这小伙子有点帅啊，很眼熟啊，在哪里见过？
狠狠一拍脑袋：“电梯男孩！”
嗖的站起来，手机都掉在了地上，插着腰：
“我就说嘛，电梯那个小子不得了，你看看，你看看！果然人家就是不得了，就是有来头，多好啊，多好啊！
我当时怎么就没一把拉住他呢！”
使劲一拍大腿：“诶哟喂！”
“嘿！”一声蹲下，捡起自己的手机。
“嘿！”一声站起来。
没办法人年纪大了，蹲下起来都得先吼一声……
点开屏幕，把曹深的视频转发到自己的微博：
“请大家尊重互联网精神：平等、开放、协作、共享。
如此，我们才能有一个健康的创业环境，互联网才能良性发展。”
互联网诞生于1969年，最早用于军事。
在1989年由TimBerners和其他欧洲粒子物理实验室的人提出一个分类互联网信息的协议，这个协议1991年后称为WWW。
从此，互联网进入商业化，并开始蓬勃发展。
时至今日，互联网已经商业化快20年了，很多人已经忘记互联网的设计初衷。
所以，当曹深的再次提起这种互联网精神时，一大波人开始缅怀这种情操。
用争先恐后转发和评论的方式，来体现自己的价值观，好像转发和评论以后自己就高尚了一样。
这就好比买了一大堆书，就觉得自己掌握了知识。
所以，曹深又火了。
这里面最积极的是媒体，多好啊，写互联网精神的稿子又能恰饭一个月！
然后是行业里大大小小的公司，露个脸嘛，顺便给公司宣传一波赚点流量。
当然，还有大量推波助澜的吃瓜群众，一方面来自于社交网络中的妹子。
她们的关注点不在什么精神不精神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肉体。
“统槽科技的CEO好帅！”
“看他忧郁的眼神，看他性感的胡渣，看他有型的头发！”
“原来这就是小说中的霸道总裁！”
……
另一方面，还有一堆吃瓜的汉子……
曹深是什么？
草根！
学渣！
被资本和恶势力欺负的弱势群体！
在恶劣的环境中创业成功的案例！
这大概是一种又虐又爽的，代入感……
这种夹杂着声讨的热闹，让TT总裁MC终于发现，自己掉坑里了！
阴险！真阴险！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用公关方式能够扼制的了。
于是MC开始动用真正的力量，对于这个规模的公司来说，上面必须有人！
而林海敢跳，没人也不可能。
这件事，没有如MC预期的那般在周末解决掉。
果然，周一股市一开盘，TT科技急速下挫，收盘时股价下跌11.8%。
一天时间，市值蒸发30多亿美金，至少能买两个巨狮科技了！
TT急，巨狮不急，上面的人其实也不急，节假日什么的，不办公！
虽然是假期，但林海很忙。
因为资本被钱驱使，根本不需要假期。
与TT一仗，巨狮科技在米国资本市场火了。
原本资本大鳄听到巨狮的名字会问：谁啊？
现在听到与TT干仗，同样会问：谁啊！
这个道理很简单，原本你在资本眼里只是一个崆峒派的小喽啰。
突然有一天，张三丰站在武当山峰顶，用十足内力咆哮：
“崆峒派的那谁，我张三丰跟你拼了！”
不仅如此，还压上整个武当山，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还跟全武林的人喊话，我张三丰和崆峒的那谁，你们只能二选一！
结果呢，竟然真有不少人选崆峒派的那谁，而且舆论还一边倒的支持崆峒派的那谁。
所以，你是不是需要重新评估一下，崆峒派的那谁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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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系统的惩罚
终于，经过煎熬的新年假期，该上班的都上班了。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人开工了。
巨狮科技的林海和TT科技的MC被请去了喝茶。
茶倒不是什么好茶，但这种茶，可不是一般人有资格喝的。
反正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两大公司老老实实握手言和，面和心不和了。
各自的软件被迫在用户的电脑上继续愉快的跑着，媒体的嗅觉很灵敏，也心领神会不再蹦跶。
之后，曹深迎来了TT科技的撤诉，并获得了官网展示的一封“致歉信”。
在致歉信中出现了一名实习生，因其专业技能不扎实，工作流程不熟悉，进行误操作，导致了这次乌龙“律师函”事件。
TT公司现在已经大义灭亲，取消了这名实习生的实习资格。
并对此次事件对统槽科技造成的影响，表达歉意。
虽然这封信写得很烂，但它开启了一个新的职业：
“实习生背锅侠”
这个职业未来的火爆程度，仅次于将来会出现的一个新技能“手滑”。
同时，在信中TT科技还不忘见缝插针，义正言辞的强调，自己是互联网精神的拥护者。
并且没过两天，在TT科技总部的门脸上，还挂上了两条巨型蓝色条幅：
平等、开放；
协作、分享；
这张照片还买了媒体通告，发得全网都是。
TT科技官方首页banner也换了，把这四个词轮番滚动，大有想当八字代言人的架势。
但，资本市场是很诚实的，或者说金钱很诚实。
他们没有喝茶，自然也不会买单。
对TT科技这一系列的装腔作势补救工作完全无视。
呵呵，骗骗小孩子还行，骗钱，不行！
于是，TT科技的股价依旧保持下跌，一连跌了一周，导致77亿美金市值蒸发。
直到TT科技着急忙慌的宣布，将会推出新产品：
TT开放平台。
股价才勉强稳住。
至此，TT科技的市值跌落至250亿美金，在这里来回小幅震荡。
统槽科技将TT的致歉信贴到官网首页。
客户的疑虑被打消了，投资人有开始隔三差五给曹深发短信刷好感度了。
系统的生意更好了，每天都被迫营业。
曹深表示，人家只是个小萌新，就想安安静静发布个产品，占点系统的便宜。
我是挣你钱了，抢你媳妇了还是打你娃了！
非要来碰瓷！
看看，
啵！
几十亿美金说没就没了，我真是好心疼啊！
总算是暂时没人跳出来恶心他了，可以全力以赴续命了。
科技深喉的办公室就在曹深所住公寓的十层。
现在已经有十六个正式的编辑，其中还有四个是跳槽过来的老编辑。
另外还有十二个运营，分别负责应用下载，TUTU游戏应用，UP主专区和槽神来了四个板块。
曹深秉承三个人干五个人的活，发四个人的钱的原则，薪资在同行内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更何况，科技深喉独树一帜，是整个科技媒体里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源于其深深的吐槽风格，记者出去逼格都要高那么一点，主要是怕遭黑。
不对，科技深喉本来就黑，只是拜托不要黑得太脱颖而出，瑟瑟发抖。
张北馨现在不仅是大总管，还挂上了个总编辑的头衔，主管科技深喉的工作。
她成日里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但依旧根本没见到曹深人影。
噢，除了那天在视频里面。
估摸着曹深还有另外的“巢穴”主攻产品和技术研发！
还得专门有个APP外包团队！
瞧瞧，最近冒出来几百个APP都是统槽科技提供的外包开发服务，他这个团队估摸着得有快千人了吧……
这个小师弟咋就这么能折腾呢？
自己作为师姐坚决不能拖后腿！
产品和研发她使不上劲，那就必须把科技深喉给做好了！
于是，张北馨就成日里琢磨，怎么才能做好。
想着想着，她就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由于统槽科技只提供“信息类网站”的APP外包，所以这些新的APP大多是以媒体和社区应用为主。
拖曹深的福，各种新闻客户端、社区应用一时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用户们手机上的APP突然就丰富了，没事刷刷新闻，水水论坛，约个跑啥的。
创业者因为APP开发难度陡然降低，也涌现了一大波出来。
钱明最近简直忙得连轴转，到处看项目，兴奋的感慨：
“终于，创业者够用了！”
曹深依旧一门心思扑在赚命上，他在筹备折腾一件大事……
而“千人团队”唯一一名工作人员，系统，在曹深的压榨下正在努力干活。
【叮！宿主，TT科技和巨狮科技的事你参与了？】
“算是吧。”曹深忙着手底下的活计，头都懒得动。
【你什么时候参与的！】系统很震惊。
曹贼不就发了个视频，还有就是把TT科技的道歉信贴出来了么……
他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参与了啊喂！
作为一个系统，我竟然没发觉！
曹深突然手一顿，不对劲！
“你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我？”
【……】
【你怎么知道！】
【不是，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嗯，就是突然来了个结算……
你想先听哪一个？】
“突然来的，结算？等等，规则不是你制定的？”
【规则是早就定好了的，被事件触发】
“那为什么是突然来的结算？感觉你很意外的样子。”
【我又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而且事件的影响需要时间发酵，统计和计算也需要时间的啊。你要干什么又不会跟我提前说，我也没法提前算好啊。
就像这次，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参与进去的啊喂！】
“噢，你不知道就算了。免得浪费计算资源在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上，还是好好当你的云服务器，给我跑应用吧。”
死曹贼！
系统有点抓狂，这种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的事，好好奇啊！
【你想先听哪一个？】
“你说出来肯定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随便捡着说吧。”
【那先说好消息吧……】系统被怼得蔫了。
【巨狮科技本来估值报价12亿美金都没人要，结果出了这件事IPO估值成16亿美金了。
今天股票上市第一天，刚刚，收盘价较发行价涨了92%。
所以根据结算，你获得了一年的寿命，以及1310万人民币。
本次货币收益是按照估值增幅的千分之一计算的。
所以，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曹深很淡定，因为他知道肯定还有一个奇差无比的坏消息在等着他！
“说那个坏的！”
【坏消息是，你的此次行为造成TT科技市值蒸发77亿美金。
考虑到是他先动手的，所以你只需要承担万分之三的损失，也就是1617万人民币罚款，以及扣除483天的生命。】
“所以我是少了118天的寿命！还亏了307万！”曹深咆哮。
【呃……是的】
“所以，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是林海，最吃亏的是我！”
【呃……TT科技市值蒸发了77亿美金】系统提醒并用一个更惨的来进行安慰。
“是TT先动的手！我是受害者！系统你讲不讲道理的！”曹深并没有被安慰到。
【呃……你确实是受害者，但是还击是要有个度的。
就像你们这个世界，自卫也是有个度的。
你这次如果让TT的市值蒸发在62亿美金之内，其实就还是有得赚的，不是么。
呵呵呵……】
系统尬笑三声，有点莫名心虚。
“有惩罚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过的啊，在第一次你拿到富力投资奖励的时候。
“宿主吐槽造成的影响，是会有收益或者惩罚的”】
“具体怎么个惩罚，你怎么不讲清楚！”
【每件事情的影响大小是无法预测的，根据影响不同判罚也是不同的，我没办法提前算到啊。
而且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拉都没法拉你。】
曹深眯了眯眼睛：“生命值扣除，能用钱换么？”
【这个真不能……】
“感情你就是来要命的啊！
难不成你还想把我的命栽在你自己身上，改天给我蹦跶个活人出来？”
【……】
“老子说中了？！！”
【你不要想太多，我就是一个金手指而已……】
“金手指？黑手指差不多！”
【我还是有用的好么！
瞧瞧我给你做了多少个APP！
瞧瞧我每天要压缩多少文件！
瞧瞧我每天要看多少新闻！
瞧瞧现在有几千万账户在我这里狂发消息！
你知道我脑子里被塞了多少狗粮么！
你知道我整天要看多少羞羞的图么！
我都快成污污系统了！】
“叫爸爸！”
【啥？】
“如果将来你蹦跶出个活人来，命是我给的，且不得就管我叫爸爸！”
【你初始状态的生命还是我给的呢，那你岂不是应该叫我妈妈，叫妈妈！】
“我就呵呵你个娘，你给了我多少生命！三十分钟！后面全部都是老子自己挣的！”
【爸爸！】
曹深：……
“我没你这种要命的崽！”
【呃，宿主！
需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生命值只有23小时10分了……】
“擦！我恨你！”
【爸爸！】
“滚！”
王华领了赵勇的任务，要跟曹深搞好关系。
可一直没什么进展，一来他是看到曹深一个接一个发布新产品想必很忙，羞于打扰。
二来曹深紧接着就陷入TT科技的诉讼案，想必肯定是焦头烂额，他也不敢去打扰。
不过说到底就是一个字，怂！
如果曹深还只是个普通的在校生，王华倒是不杵，大着胆子就去了。
但眼见着当初面试的人节节攀高，自己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处，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骚扰人家。
利益都是需要交换的，虽然老板说了，将来等时机成熟请曹深来做光达资本的顾问。
但这个事情，王华掂量了一下，好像光达的顾问也没啥吸引力。
曹深连收购和投资都拒绝了，肯定不差钱。
现在又众星捧月，不知道多少投资人想凑上去投一把，人也根本不差这个名。
这种感觉就像是穷亲戚想跟家里头的富户搞点交情，虽然有那么点关系，但就是战战兢兢。
所以，事情就一拖再拖，直到这今天晨会赵勇特地问起：
“王华，你跟曹深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王华是多么希望老板能忘了这茬啊，但人家偏偏没忘。
于是，他在一众羡慕嫉妒的眼神中，不得不撒了个谎：
“曹深最近挺忙的，不过我约了他今天去看个项目，顺便请教一下产品和技术的问题。”
说完王华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为什么要说今天！拖到周五不行么！
深吸了一口气，给曹深发短信。
他可不敢直接给曹深打电话，短信好歹能缓冲一下这种怯场感。
“曹总，您今天有空喝杯咖啡么？赵总特地让我好好跟您学习，有很多产品和技术问题想跟您请教……”
想了想，又删掉。
曹深现在是大忙人，哪里有空跟他答疑，这个理由太烂。
再想！
之前曹深面试的时候说过，是来学习经验的。
那肯定还是对融资过程有兴趣，所以要不带他去看个项目？
还得是跟投资人一起看，观察投资人和项目方交流的过程？
临时约项目和投资人，不好约啊……
突然想起，早间晨会的时候普利投资的姚坤给他发了条短信还没回！
姚坤最近在看一家芯片公司，想投一把。
但芯片公司这种“硬科技”项目，需要做技术尽职调查。
不仅如此，这家公司属于B轮项目，还需要去上下游做尽调。
总之就是很麻烦，姚坤怕麻烦，所以打算把项目介绍给光达资本，让投行去把尽调搞了，给他出个报告，这样他做项目汇报材料会省事很多。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除了天使轮，后面一些的轮次投资人是喜欢中间有投行在的，能把原始的材料，财务数据、运营数据、尽调报告等等都整理规范。
不然遇到那种头一次融资的憨憨，你问他要运营数据，他就直接从后台给你拉出来一大堆，看得人眼冒金星。
要财务数据就给你发几个G的银行流水截图，脑壳疼。
当然，这些原始数据在投资人投资意向确定以后，在尽职调查环节也会一一去查看。但是在判断项目质量的时候，还是要先看更精简的版本。
而且一般创业公司在B轮之前，财务都是很不规范的，审计都不做。
这个时候就需要投行帮忙找第三方出审计报告。
另外，有的时候，创业者要求的融资金额比较大，一家投资机构不愿意全押，还会让创业者找投行，多弄几家投资机构进来，大家一起把风险分担一下。
这个时候如果由投资人介绍其他的投资人一起，反倒有利有弊。
别的投资人就会想：如果项目好，你怎么不全押，要拉上我？
早期项目失败率很高，如果最后赚了钱，大家皆大欢喜。
但如果赔了钱，朋友都不好做。
除非是那种极好的项目，大家都在抢投资额度的那种，这个时候把额度分出去，就是真人情。
所以，多找几家投资人大家一起发财或亏钱，这种事也一般丢给投行去做。
姚坤之所以找上王华，而不是先给别的投行，一方面因为王华是他的师弟。
更关键的是，光达资本因为是个小投行，所以比较“灵活”。
王华曾经透露过，他们可以“返点”，将光华资本赚的钱分一部分给“项目来源”提供者。
这其实在业内也不算什么，对于实力没那么强的小投行来说，这是他们的“核心竞争力”。
这个项目王华其实不大愿意接，因为尽调麻烦，他也不想搞。
对于大的投行，一般会把尽调外包给咨询公司来做。
但赵勇抠门啊，这事儿肯定就让自己人干了。
于是找半导体上下游人脉，去芯远半导体的客户那里做访谈，一系列的事儿就得王华来干。
而这个项目还得“返点”，最后落在他头上的项目奖就会少得可怜。
性价比太低了。
不过，考虑到要带曹深去看项目，临时又没有其他的标的，所以还是先利用师兄一把吧。
若是回头曹深说项目不好，他还能直接反馈给赵勇，不接这个项目的理由也多了一个。
于是，王华就直接给姚坤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能不能去看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姚坤跟了很久了，跟创始人很熟，当下就答应了，约在下午一点。
王华立刻给曹深发短信：
“曹总，您今天有空吗？我下午一点在知秋路看一个芯片项目，想约您一起。赵总特地交代，让我向您多学习，刚好这个地方离您公司不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向您学习。”
想了想，又把“芯片”两个字删掉。
毕竟曹深是做软件技术的，对芯片这种“硬科技”不一定懂，也不一定有兴趣，说不定当场就拒绝了，所以先含糊一点，最好把人先“骗”出来再说。
曹深这时正愁没有个大的让他能多续点命，收到王华的短信，立刻就答应了。
两人约好，直接在芯远半导体公司楼下大堂碰面。
看了眼地图，拨通张北馨的手机：“师姐，你有车么？”
“啊？没有……”张北馨还买不起。
“你有驾照么？”
“这个有，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去最近的车行买辆车回来，什么车都无所谓，马上能提的。直接从公司账上走，200万以内随便挑。然后把油加上，中午十二点四十，来楼下接我，去知秋路芯片产业园。”
“哦，好！”
这个价位的车很少有现货，张北馨跑了好几家车行，最后买到了一辆辉腾，十二点四十准时停在楼下接人。
曹深开头还以为张北馨替公司省钱，买了一辆帕萨特，走进才发现是辉腾。
嗯，挺好，低调。
钻进后座，系统突然诈尸了。
【曹贼！你掺和进TT和巨狮，是不是从你发了那篇“盘点”开始的！】
“算是吧。”
系统其实不大懂人类的这种很难懂的东西，它是靠推算的。
曹深是需要通过吐槽来续命的，最后结算给了生命值。
这就说明曹深曾经吐槽过TT和巨狮，仔细翻阅一遍曹深的“吐槽”，只有这一篇提到过这两家公司。
原来如此！
系统觉得，自己终于解开了一个天大的谜！
我真是聪明啊，感觉自己萌萌哒。
曹深坐在车里，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打车应用，没有小黄车，很不方便啊。
要是有的话，他也没必要因为赶时间买辆车了。
自己开车停放很不方便，白白浪费时间，但让张北馨来当司机有点大材小用了。
要不，将来自己找机会搞个哔哔打车，小绿车，嗖嗖打飞机？
还有外卖，这个必须有！
不过眼下，条件不充分，智能用户手机数量还不够，用户使用习惯更没有，自己也没那么多钱烧，还短命……
虽然好不容易见到了曹深本人，本来应该聊聊天联络一下感情，好好交流一下的。
但，作为第一次正式上路的女司机，张北馨简直全身都在冒汗，全神贯注盯着前后左右，身体整个绷得僵直。
来了来了，前面一辆车迎面来了，我要不要错开一点！
哎呀哎呀，后面有辆要超车了，我是不是要让点道，但是对面的车这个位置会不会撞上，好紧张！
别催啊！你按个什么劲的喇叭，这绿灯不是刚切么！
唉哟，忘记打转弯灯了……
好在并不远，终于十二点五十八分的时候，车停在了量子大厦的门口。
曹深推门下了车，对张北馨道：
“谢了！你去停车吧，我一会儿完事电话你。
对了，还是尽快请个司机……”
现在，曹深觉得让张北馨当司机真的不合适，
车技，太吓人……
“好！”总算把人安全按时送到了，张北馨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曹深离开，大松一口气。
真正的考验到了！
要停车入库……
噢，不，还没有库。
停路边，这么窄的路，这么小的车位，到处都是车……
但张北馨是个不服输的妹子，握紧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不就是实操么，多练习！
我张北馨不能连车都开不好！
这车怎么这么大！
跟教练车不一样啊……
今天签约状态完成，可以添加角色了。请大家给曹深点点赞吧，主角需要你们点赞续命啊！
主角托我给大家笔芯！他可想红了，死了都要红。
020 豪华阵容（感谢大家打赏加更求票求赞）
之前，曹深在同意了和王华一起看项目之后，发短信追问过这家公司的名字，打算好好做一下功课。
毕竟要吐槽嘛，性命攸关，必须多准备准备。
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一个配置极其豪华的创业团队！
大概就相当于一组王牌战神，称号拉满的那种。
CEO刘韬，是当年国内特批去米国留学的大学生，电子工程硕士，网络通信博士，还在IEEESPM上发表过论文。
上辈子曹深本科学的就是电子信息工程，IEEESPM发文，他连想都没想过！
刘韬的职业经历就更厉害了，曾历任数家米国知名半导体公司的副总裁，最高做到了COO。
三年前归国创业，立刻成为国家千人计划中的一员，这就是官方认证的牛人！
光是刘韬一个，曹深已经觉得够够的了，自己当个弟弟很服气。
但，这样的人物，芯远半导体还坐了三个！要不怎么说王牌满编队呢！
COO梁博士，米国某知名半导体设计公司CTO，技术专利等身。
CTO张博士，米国某知名半导体设计公司CTO，这CTO是源自于将自己创立的半导体公司卖给这家米国公司，不但拿了钱还拿了高管职位。换句话说，这有成功经历的创业者。
技术副总裁李博士，在湾湾知名半导体制造公司担任过CTO，专注于芯片制造。
除了技术副总裁李博士因为是湾湾人，其他两人也先后成了千人计划的一员。
呵呵，千分之三国家认证大牛在同一家公司！
除此之外，这家公司总共融资了两轮，共计1000万美金，投资机构也是名声赫赫的风新资本，栋桥资本。
可以说，无论从团队还是投资机构，芯远半导体都是相当豪华的阵容。
上一轮融资是在2008年底，融了500万美金。
也就是说，这家公司刚成立一年多的时间，就拿了1000万美金。
可见当时在资本市场也是炙手可热的明星项目。
曹深此时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开局只有一个平底锅的人机，落地G港。
对面是王牌满编队，满配，杀光G港肥一波，还舔了空投。
再一看产品，做视频编解码SOC的。
上辈子，华为海思就是做这个起家的，在安防视频监控领域做得风生水起，占了八成的市场份额，就这一块业务一年销售额一百多个亿吧。
曹深简直心里都要沉到胃里面，这不会是这个世界的“海思”吧！
那他还能吐出什么来！
团队没法吐，产品方向没槽点，只能说点，您年纪大了身体好不好呀，精力行不行呀，老婆孩子支不支持啊，这类不痛不痒的垃圾话。
偏偏这个时候，系统又叮了！
【宿主，这个项目你需要通过吐槽打消投资人的念头，让他放弃投资。】
“啥？你自己看看，就这阵容，就这产品方向！
别说投资人，我要有钱都想投了！
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能吐掉谁！
你行！你自己来吐！”
【宿主，别激动。这可是我特地提醒你的，免得你吐槽造成的影响被判定惩罚，又来怨念我！】
等等！系统特别提醒？
时间紧，曹深也顾不上跟系统杠，沉下心开始细想。
首先，这个系统也不是完全乱搞的系统，就像TT和巨狮的案子，它似乎在维护这个世界的某种“正确性”。
其次，系统给了明确的方向。
那就说明……
这个项目很可能确实有问题啊，所以通过吐槽不让投资人掏钱，是为了挽回损失？
能有什么问题呢？团队这么牛逼，产品这么有市场前景……
曹深开始用尽脑细胞回忆专业知识，力求找点破绽。
这家公司做视频编解码SOC。
所谓SOC就是系统级芯片，简单点来说就是把电路板上的多颗芯片及嵌入式软件揉进一颗芯片里面，让单颗芯片有了更高的集成度，形成一个电子系统。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降低整体成本、功耗，提高性能和可靠性，生命周期和适用范围也会更加广泛。
更高的集成度，更低的功耗，更强的性能和更低的价格，基本就是芯片所追求的发展方向了。
所以，做SOC，没毛病！
而视频编解码SOC，顾名思义，就是搞图像压缩和还原的。
分辨率和清晰度越高，原始的图像数据量也就越大，存储占资源，传输占带宽，甚至可能根本就传不出去。
这个时候就需要编码算法来压缩文件大小。等到要使用的时候，再用进行解码。
现在，这里的主流是720P，正在追求1080P。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后来4K、8K一路往上走，摄像头也像素越来越高。
人们对图像的分辨率、清晰度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所以，做视频压缩这个方向完全没问题啊！
不同编码压缩能力不同，比如H.264的压缩比在100左右，是MPEG-2的两倍以上。
前世已经比较流行的视频编码标准H.265，压缩能力又是H.264的一倍以上。
不过这个世界的视频编解码芯片大概还在上辈子的2009年左右的水平，主流的编码标准是H.264并且还在普及中。
所以，这家公司选择H.264作为编码标准，也没毛病！
很正确啊！
编解码标准压缩能力越高，对计算能力要求越高。
数字视频编解码芯片SOC包括了用于压缩视频流的编解码单元，CPU，图像信号处理ISP等几个部分。
芯远半导体的这颗芯片，选择了当前最领先的ARMCotexA8作为CPU内核，保证CPU计算能力。
让芯片能够卖久一点，不至于出来就又落伍了。
选得对！
采用了豪威的图像信号处理器ISP进行集成，这也没毛病啊。
上辈子2019年，韦尔股份花130亿收购了豪威，股价还一时风头无两呢。
所以到底哪出了问题，让系统判断这个项目不行……
没摸到槽点，但摸到了王华的手。
此时王华已经迎上来了，握手，热情道：
“曹总！好久不见！一直想联系您呢，就怕您忙耽误您功夫。”
曹深马上荡起营业笑：“哪里哪里，跟您学习。咱这就上去？还是有其他人？”
之前系统提示要让投资人打消投资的念头，那说明此次除了王华，肯定还有投资机构的人在场。
“曹总一猜就中！
今天还有普利投资的副总裁，姚坤也在，他是我师兄。
这项目是他介绍给光达的，他跟了挺长时间，有些意向。
这不，听说您来了，今儿就特地过来一起，想听听您的意见。
您不用担心，姚坤跟我很熟，就当自己人一样！”
曹深：我能不担心么！姚坤跟了这个项目很久了，棒打鸳鸯的难度又提高了！
王华跟曹深的说辞，与他同姚坤讲的还不一样。
与姚坤的说法是，曹深对这家芯片公司有投资兴趣，想来看看。
科技深喉神乎其技的压缩技术，姚坤也是眼见耳闻的，所以曹深对视频编解码技术肯定有独到的理解，有兴趣也是自然。
另外，虽然曹深是起点孤儿院的背景，但人又开源免费，又不要融资，那肯定就是个有钱的。
孤儿院么，没准是那个超级富豪的私生子！
富二代想搞投资玩玩，也不少见。
再说，统槽科技作为业内认证压缩技术顶尖水平，要是能投钱过来，就是芯远半导体妥妥的技术能力背书！
一方面减少了自己这边的风险，一方面大家成为同一家公司的股东，也算是自己这边跟曹深有了合作的开始，上一条船了呢！
所以，一阵脑补后姚坤立刻就接受了王华的说法，简直求之不得，欣然同意！
曹深硬着头皮跟王华一起进了电梯。
虽然还没找到破解之法，觉得很愁，但发现，
系统似乎有个漏洞！
既然系统能够提示他，一个项目是吐槽让投资人投，还是吐槽给锤死。
那岂不是就相当于，他能通过系统提前知道一个项目会黄还是会红？
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把将来能成的项目给投了？
自己投资无往不利？
“以后是不是每次我吐槽，你都会提示是往好了吐还是往砸了吐？”
【不是，这需要宿主自行判断。
这次是例外，因为你生命垂危，我临时启动了紧急救援措施。
你一共有三次紧急求援的机会，现在只有两次了。】
“你都叫我爸爸了，咱爷俩一起赚钱不好么？再说，我获得的奖励多，你将来也能扣更多生命值啊。何必为难自己，也为难爹呢？”
曹深打算忽悠一下，因为一直以来的相处，感觉这个系统还挺好忽悠的？
【不行，我是一个有原则的系统】
【还有，宿主你要搞清楚，我是个吐槽系统，不是投资系统。
需要投资系统出门左转有大量神豪系统。
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重新绑定了，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哈哈哈哈！】
曹深吸了口气，出门，左转。
就走进了“芯远半导体”的大门。
琢磨着，虽然系统拒绝了他，但并不代表没机会啊。
就像妹子说“不要，啊不要啊”，不等于真的就不行。
至少现在能证明一件事，系统是知道“结果”的！
那自己就只用想办法，把这个结果给套出来不就行了吗！
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规划一下职业生涯，一边续命，一边投投资，赚赚钱神马的。
而且通过投资，还能把自己“赚”的钱，洗洗白。
一想到将来自己成为一票牛叉叉上市公司的股东，感觉生命多资多财。
不过，就现在账户里的一千来万，想做股权投资还是不够的，得想办法挣钱了。
噢，还是得先挣命！这个比较急。
王华跟前台打了个招呼，两人就被领进了会议室。
不过此时会议室里面只有一个人，看年纪应该是普利投资的姚坤了。
曹深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一点零一分。
项目团队的人还没出现……
021 与王牌选手的PK
会议室里就姚坤一人，看见曹深来了，立刻站了起来伸出手：
“普利投资，姚坤！终于见到曹总本人了，久仰久仰。”
曹深也伸出手，握住他的，商业互吹从来都是标准开场白：
“姚总好！幸会幸会，今天我主要是来跟大家学习的。”
“唉哟，曹总您谦虚了，文件压缩，您可是这方面的大拿。
今儿我才是特地来旁听的。
芯远我很熟，您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尽管提，都是自己人，甭客气哈。
他们团队这会儿在一个电话会议上，马上就过来，几分钟。
曹总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我让他们准备下。”
“可乐有么？”曹深需要点肥宅快乐。
“有有有！”姚坤从会议室探出个脑袋，冲前台道：“Jessie，麻烦拿罐可乐！”
姚坤不赖，这是曹深的第一印象。
倒不是他的这一阵寒暄，而是作为投资人对还没有投的项目，已经上下都搞得挺熟。至少，他的情商和搞关系的本事，挺不错的。
“谢了！”曹深拍拍姚坤肩膀，在正对会议室大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姚坤立刻心领神会，在曹深旁边坐下，手臂搭在曹深的椅子靠背上：
“兄弟，你做的那两个开源软件，真心牛逼……”
无论是姿势还是话，一下就拉近了距离。
一分钟后，可乐来了，姚坤站起来伸手接过还道了谢，主动帮曹深打开。
从桌上拿起一个倒扣的玻璃杯，给曹深满上：“看得我也想喝了。”
拍拍自己有点肉的肚子，起身道：“嘿，我也去拿一罐，王华，你要不要？”
“多谢师兄！”
姚坤出去了，跟前台说了两句，直接去了芯远CEO的办公室门口，敲敲半掩住的门：
“刘总，光达资本和统槽科技的人都来了，在会议室呢。”他是来催人的，让王华等没关系，但不能让曹总等啊。
手里还拿着电话的刘韬冲他点点头，一笑：“马上就来！”
姚坤转身回会议室，继续“接客”。
五分钟后，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曹深闭了闭眼，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来了，迈着矫健的步伐来了，端着M416笔记本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捧着AWM茶杯的女助理就来了。
女助理将茶放好在刘韬的左手边，退出了会议室，带上了门。
双方对决正是开始！
首先，是互换名片的开场环节。
刘韬先将名片递给了曹深，不愧是老江湖啊，一眼看出来曹深是带钱的，而王华并不重要，他是来要钱的。
然后，要套路性的商业互吹了么？
并没有，刘韬老前辈只是说了一句：
“曹总，很年轻啊。”
并搭配上了那么一点傲慢的表情，虽然他自己可能并不觉得。
但他脸上的金丝老花镜，将眼睛放得比较大，这就泄露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毕竟人家吭哧吭哧忙活了半辈子，可谓是功成名就，竟然要为了钱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汇报工作”，有想法完全可以理解。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将来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投资圈的这种小子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你就说气不气。
曹深显然没什么感觉，他正在瞻仰前辈的风采。
这位刘老前辈，精神头很好，精神老伙！
脸上发际线一截很白，下面整张脸很黑，双手又很白。
就这大冬天的，还能晒成这样，一看就是高尔夫球的资深爱好者。
此时，曹深眉头微微一蹙，显然是嫉妒了。
同是创业者，他曹深每天争分夺秒吐槽续命，下楼吃个煎饼都是奢侈，都要做一把精神建设。
但眼前的刘老前辈倒好，算上来回路程，一场高尔夫球半天功夫就过去了。
而且人家还常玩，玩得就差盖个印就能当包公了！
你就说可恨不可恨。
曹深此时已经积攒了一点情绪上的怒气值，虽然很可能不客观。
但希望这个怒气值能够帮忙助推一把吐槽。
要开始吐了么，并没有！
曹深竟然坐下了！
他开始听刘老前辈一页一页讲商业计划书PPT！用生命在聆听授课！
并且时不时点点头，很像前排学生听教授上课的样子。
至于今日的金主爸爸姚坤，此时脸上也流露出不明觉厉的神色，虽然这个PPT他很可能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
考虑到他并不是科班出身，很可能其实并没有很懂。
至于姚坤的师弟，同样财务出身的王华，他，是来打酱油的，不重要啊，不重要。
看曹深选手的眼神就知道这PPT是做得很好的，完美的体现了一个外企高管的必备技能。
在大公司，你活可以干得一般，但要想混得不错，工作汇报的表面功夫必须到位。
职场中是不是有那种同事，平时不怎么样，工作中配合也不给力。
但一到了领导在场的会议，就突然跟开了挂一样特别会说。
让领导觉得这人特能干活，干了不少活，贴心又能力强。
顶替了只会傻干活的你，成为升职加薪的候选人！
刘老前辈就必须是这里面的佼佼者，熟练又专业，商业计划书中英文两个版本都准备了，还特地问询了一下曹深：
“曹总是习惯英文还是中文？”
这事儿倒真不是老前辈在装逼，他在米国生活的时间比国内长，也没仔细研究曹深的背景，默认他也是从硅谷回来的。
毕竟，海龟回来创业的这年头真不少。
尤其是互联网那波，十强里面海龟站了大半席位。
而搞半导体创业的，至少跟刘韬一起的这一波，八成以上都是硅谷回来的。
虽然1833年，是由英国人巴拉迪首次通过硫化银发现半导体现象，1904年由英国科学家约翰·安布罗斯·费莱明申请了第一个电子管专利。
但从1947年第一块晶体管在贝尔实验室诞生，半导体的整个商业化集中地就转移到了美国，后来在硅谷蓬勃发展。
半导体本身是一个线性发展的行业，是需要积累的，而且米国佬深谙专利保护的作用，这个行业在专利壁垒下其实是半封闭状态。
国内之所以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能突飞猛进，互联网精神奠定了重要基础。
所以，曹深同学对老前辈的这个问题有点扎心但并不反感，直接道：
“中文，我英文不好四级刚及格。”
刘老前辈略为诧异，原来曹同学是个草根，立刻将他排出了圈子。
但很快点头道：
“噢，好，中文版本还详细一点。”
刘前辈平日里经常在政府科技工作汇报的场合刷脸，毕竟半导体作为国家重点发展领域，也会划拨不少资金和资源。
所以，中文版他也是做得很认真的。
PPT讲了一大半了，双方，还没有真正过招。
诶，等等！
曹深同学脸色变了，不是因为被刘老前辈之前的鄙视露出不爽。
而是，很爽。
他在爽什么！
浪费了将近二十五分中的时间，曹深同学终于get到要开始吐了么。
是的，他喝了一口可乐，憋回去一个嗝，抛出了他上场以来第一个问题：
“刘总，您的意思是，现在准备流片的这颗芯片是视频解码器而不是视频编解码器？”
没错，这家公司简直是兵马未动宣传先行的佼佼者。
网上的宣传全是视频编解码芯片，结果压根就还没搞出来！
“曹总，视频编解码器的规划我们已经做好了，而且已经在研发中了，这一页……”刘韬说着，将PPT往后面翻：
“这页就是我们的下一代产品，视频编解码器SOC的规格详解，以及研发路线图。
这颗已经在研发了，计划今年九月份推出，是我们芯远半导体真正的拳头产品。”老前辈防守。
呵呵，这颗芯片规格图就是曹深在网上看到的那张！
曹深根本不吃这套防守，再次出击，嘲讽拉满：
“还在研发中？刘总，我怎么觉得您不是卖产品，而是在卖PPT啊……”
刘老前辈一噎，显然吃了一记。
虽然他此次融资并不顺利，但如此直接的一招他第一次遇到。
年轻人，不讲武德！
正面攻击我这个52岁的老同志！
我毕竟还是前辈，是国家千人计划领军人物！
你算个什么，刚毕业，来我公司面试都没工作经验进不来门的那种！
要不是急需钱，刘韬简直想立刻站起来走人。
刚要辩驳，就听曹深根本不给他防守反击的机会，继续开口道：
“刘总，原来您不是第一次卖PPT啊……
你的第一颗芯片是2008年底量产的，是一颗做MPEG-2的视频解码芯片，到现在一共创造了144万的收入。
而且收入和毛利率是连年下滑的，换句话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失败的产品。
2008年底，你拿到了500万美金的融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你忽悠投资人讲的故事，就是你现在即将拿去流片的这颗H.264解码芯片。
投资人是为这颗芯片买单的，因为在那个时候MPEG-2解码芯片已经烂大街了。
现在，你就是故伎重演，又给投资人画了一个饼，就是规划中的这颗视频编解码芯片。
而这颗H.264解码芯片，你流片的时间比预计晚了八个月。
这说明，你们的研发能力出问题了。
编解码芯片比单纯的解码芯片复杂度要高不少，所以，我怀疑，你画的饼做不出来。”
啊哈，金主爸爸姚坤有反应了！
虽然他只是抿嘴了一下，但这个表情有点尴尬啊。
显露了内心深处的不淡定。
这个问题，姚坤肯定是考虑过，但没敢落实这种判断。
毕竟，要去质疑官方认证的豪华团队的技术水平，是需要勇气的。
况且不仅仅是官方认证了，这里坐镇的三员大将，还都被知名半导体公司用CTO的职位盖过印。
这个就好比，你去一个给无数明星做造型的Tony老师那里剪了个头发，结果发现好像，有点丑。
这个时候，你有勇气质疑Tony老师的手艺么！
不，你的勇气只会让你认清自己的长相。
并且，姚坤为了找补，还特地向业内人士咨询了。
得到的反馈是，半导体研发，时间上赶不上预期是常态。
一般晚个三四个月很正常，晚半年也勉强能接受，八个月虽然时间长了一点，但不是完全不行。
裁判姚坤虽然内心有点波澜，但还并没有判罚。
所以，对决继续。
此时，刘老前辈笑了笑，脸上浮上了一点轻蔑，并且肢体摇晃了一下：
“曹总可能对芯片圈还不大了解，我们芯远半导体，集齐了三个顶尖技术人才。
我们的COO梁博士，CTO张博士，技术副总裁李博士，都曾经在米国知名半导体公司担任CTO。
他们都是半导体技术的领军人物，我虽然也是这方面的博士，但在他们面前都只能当CEO为大家打打杂，呵呵。
在国内，相信曹总很难再找出一个有如此配置的团队了。
所以，曹总您质疑我们的技术能力，这一点我是不认可的。”
好！这就是摆出资历牌面了，打算用组队的方式碾压眼前的这个骚年。
曹深同学并没有怂，同样以笑容回应：
“刘总，您说得对！
你们公司坐了三个专业技术大将，确实豪华。
所以，我想问一下，如果遇到分歧，听谁的？
换句话说，芯远半导体做什么方向的产品，用什么技术方案，谁说了算？
下面的技术研发人员，究竟跟哪一个CTO汇报工作？”
诶！曹深同学很狡诈的用了一招内部分化。
刘老前辈显然对内部矛盾很有经验，呵呵一笑：
“这方面，我们四个人一致决策，达到成共识。
虽然都是三个CTO出身，但大家分管不同的工作。
COO梁博士负责公司的整体运营管理，CTO张博士负责管理研发，技术副总裁李博士主要负责芯片的生产就是流片、封装测试这一块。
至于我，主要负责销售产品，一些资源关系还有就是融资的事情。”
这一招防守经验老到，是听起来很合理的解释。
但，曹深同学并没有放弃，继续道：
“所以，这颗MPEG2解码芯片，是当初谁提出来要做的？
一致的共识决定？
不应该啊，你们都这么多大牛了，在那个时间点做一颗MPEG2。
这不就相当于乔布斯在两年后做一款非智能按键手机……”
来了，端出来我们熟悉的人物，乔大爷。
而这个世界，并没有乔大爷。
刘老前辈显然被懵了一下，不耻下问：
“乔布斯是谁？”
曹深：“呃，这不重要。”
乔大爷虽然不好使，但前面的攻击依然尖锐，刘老前辈需要抵御住：
“做MPEG2这颗芯片，是当初大家一致的决定。
主要是因为COO梁博那边有现成的MPEG2芯片技术，能很快出产品。”
其实这个防御打得不错，创业早期先整个熟悉的产品做一做，即能磨合一下团队，又能立刻出成绩，至少跟投资人有汇报材料应付。
但曹深显然不为这个防御买单，更加自信的往椅子里靠了靠：
“噢，那我明白了，你们公司的CTO是要向COO汇报工作的？
一家技术公司的技术路径是由COO定义的，也不知道CTO是个什么想法，呵呵。
最后做出来个失败产品，不知道你们的COO现在话语权还如何，CTO还服不服。
另外，这个产品销售不行。
您作为CEO负责销售，您和COO对这个项目，不知道谁背的锅比较大？
刘总啊，我有点担心您。
您负责销售，但公司现在只有一款失败的产品可以卖。
其他的要么还没流片，要么还是PPT上的图。
您体现不出自己的价值啊。
我看你们几个O股份很平均啊，现在公司谁说了算？”
漂亮！
原来曹深同学是层层推进的攻击，一直铺垫，这一击诛心。
是的，当初芯远半导体创业初，为了凝聚大牛们的力量，CEO，CTO和COO三人的股份比例是一模一样的。
但，这是大忌。
一家公司必须有一个人，在关键时刻，他说了算。
在早期，公司还没什么成绩的时候，话语权一般是按照股份比例来。
但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总是能够做出正确决策的那个人，会逐步凝聚更多的信任。
而芯远半导体的问题是，几个大牛，谁都懂技术，早期股份比例都一样。
意味着谁说了都算，换句话说，谁说了也不算！
更进一步，谁都不服谁！
那就比，比个高下。
在公司业务发展好，蒸蒸日上的时候，这个矛盾可以掩盖。
但，一旦遇到问题，或者其中的谁做了错误的决策，那就是内斗开始的号角。
另一方面，这种结构即便公司发展好，未来也会有隐患。
因为谁都会觉得公司之所以发展得好，主要靠自己！
而且公司有钱了，股份就值钱了，利益问题就会激发更大的矛盾。
刘韬就正面临着这种窘境，现在公司里的三人简直内斗激烈得很。
拉帮结派，站队，故意使绊子。
他尤其边缘化，没东西可卖，体现不出自己的价值。
早前还因为他融资有作用，结果现在融资也不顺利。
本来MPEG2芯片失败以后，CTO提出直接做个大的，做H.264编解码芯片。
但COO梁博因为之前的错误决策，他很担心CTO如果成功了将来自己的地位不保。
所以，以公司的现金流不够支撑做出H.264编解码芯片为理由坚决反对。
提出先做一颗H.264的解码芯片，有了销售额，有了成绩能向投资人交代后再进一步，如此可以降低风险。
而且，H.264解码芯片主要是消费电子类的客户，早前刘韬在销售MPEG2解码芯片的时候，虽然销售成绩不行，但客户覆盖面有一定积累。
如果做编解码芯片，就必须去拓展安防市场的视频监控客户。
这是一个新的市场，而且水很深。
所以，作为管销售的CEO又站在了COO一边。
CTO自然是不服气，在带领研发的时候就有了情绪，甚至有换地方的打算。
以他的资历，出去再混也是香饽饽。
COO看着这个情况，一方面为了保证项目顺利进行，一方面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插手了研发工作。
结果CTO又被投资人规劝了回来。
于是，双方手底下的研发人员开始苦逼的被迫站队。
产品进度就这样被耽误了，COO和CTO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没产品，刘韬自然就没东西卖。他就成了公司的成本，说话都不硬气，也被逼着站队，但心里却一个都不服。
但COO和CTO又都觉得他没什么用，只要产品做出来了，刘韬能搞的事情，他们招聘个销售副总裁来也能干。
一直没发言的裁判姚坤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总算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看来自己虽然跟芯远半导体关系不错，但了解得太不深入了。
平日里大家都你好我好大家好，这私下里的暗流涌动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紧接着，姚坤看曹深的眼神变了！
直冒绿光！
内心咆哮！
果然是被资本市场热捧的创业者啊，这种事情只有真正创业过的人才能够一眼看透里子。
投资人，还是太表面的，实践经验不够！
曹深，真是人才啊！
瞧瞧人家才多大，就对这些事情了若指掌！
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一定要搞好关系，将来一定要想尽办法跟他合作一下！
至于曹深同学为什么会知道，别问，问就是上辈子被这种经历毒打过！
刘老前辈可能是年纪大了，此时有点身心俱惫的感觉。
觉得喉咙里有口老痰，使劲清了清嗓子，继续挣扎：
“曹总严重了，我们三个在米国就认识的，彼此之间关系很好，都是很好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创业的时候才股份平分的。
你说的这种情况，可能别的公司会遇到。
但，在芯远半导体是不可能发生的。
说实话，我们在米国都是高管，金钱和地位都有了。
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冒风险回国内创业呢，是有情怀在的，是有理想的。
所以，不会在乎一点眼前的利益和小事。
争执是有，每个公司都会有。
但大家都是专业和理性的，会开诚布公的谈，也只有这样公司才会进步。
甚至，我们的企业文化，是欢迎有不同的意见的。”
曹深同学脸上流露出佩服的表情，
不得不说，刘韬也是个人才！
在自己的连环吐槽攻击下，他还能应对得体，不愧是能做到大公司高管的人。
不仅老刘能扛，姚坤都还在硬挺。
吐槽都到这个份上了，系统还没有结算！
曹深内心呐喊，姚金主！你要不要这么执着啊喂！
022 锤死
姚坤这边，虽然认可了曹深对管理团队的内讧质疑。
但，他还没有完全放弃，毕竟这项目他跟的时间长，而且自己倾向性已经比较高了。
现在否定不仅是否定这个项目，也是否定自己这几个月来的投入。
这就像谈恋爱一样，投入多了，即使发现对方有毛病，但如果不是毁灭性问题，还是会不断安慰自己，这里有缺点，但另外的地方有优点啊。
比如芯远半导体，如果这颗H.264解码芯片能卖得好呢！卖到爆呢！
毕竟消费电子市场还是很大的。
基于安啄操作系统的智能电视现在正处于对传统电视的替代过程，未来很有潜力。
另外，安啄Pad现在势头正猛。
这是风口啊！
再说，内讧嘛。
一来，作为投资人，自己大概也许有能力进行调停。
二来嘛，经过两轮融资，这三个创始人手里总共就剩57.6%的股份，平均每个人手里也就19.2%的股份。
实在调和不了，投资人联合起来把个别创始人赶出去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全部赶走，都不是没发生过。
至于技术研发能力，现在看来造成产品延期的主要原因是内讧，而不是真的水平不行。如果是这样，反倒让人方心点。
内讧嘛，是能够收拾的。
所以，这些问题，姚坤上心了，但，并不致命。
系统不结算，曹深就只能继续吐槽。
他有点郁卒，简直怀疑姚坤是不是不吃鸡。
噢，对，这年头还没有吃鸡的游戏。
以后一定得搞一个！
让人人都体验一把一个内讧满编队的杀伤力。
上辈子曹深就很喜欢吃鸡，但又很菜。
但是有专业陪玩啊，所以完全没有在怕的，冲锋陷阵陪玩上，自己跟在后面舔包捡人头就行了。
有一次，曹深心大了，一把点了三个王牌战神陪玩，还都是主播的那种。
想着这把稳了！
三个开着小号的王牌陪玩打这种钻石局不就是躺赢么！
带着三个王牌小弟，觉得自己无比拉风，什么港都能横着走。
结果呢，我就呵呵了。
三个人，三个都要指挥，谁都不服谁！
于是三个开了直播的主播，直接就在直播时候开始吵，然后对骂，然后粉丝开始掐架。
最后，一个主播直接扔雷，把三人炸倒地。
哦，不，曹深因为人菜血少不会闪避，直接就死了。
扔雷的根本不扶人，开始嘲讽，直到把剩下两个主播嘲讽致死。
曹深作为金主，还直接收割了一波“菜鸡金主”、“沙雕金主”的称号。
刻骨铭心的游戏体验……
所以，姚坤同志，不要以为你是金主爸爸就能调停一切了。
曹深闭了闭眼，把花钱买罪受的回忆扔掉。
内讧不行，就只能吐槽业绩了：
“刘总，既然您是负责管销售的，那我就请教一下你们这颗H.264解码芯片是怎么个销售策略？”
终于不再纠缠团队问题，问到刘韬主管的问题上了，他暗自吸了一口气：
“我们打算先进入智能电视市场，与顶级品牌商进行合作，有品牌商合作的成功案例，再推广开来就容易了。”
“噢，刘总这边打算跟哪些顶级品牌合作啊？”
“我们和创新集团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在H.264解码芯片研发的过程中就一直跟他们保持沟通，他们对这颗芯片也有高度的期待。
一但我们的样片出来，没有问题的话，第一个就会送去创新集团那边，与他们一起合作研发安啄操作系统的智能电视。
除此之外我们和TGM，海陆、天信、长彩这几家电视机厂关系都很好，随后就会跟这几家一起进行整机研发。”
“刘总这边为什么觉得顶级品牌会采用你们这个创业公司做出来的芯产品？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风险啊……”
“曹总，是这样的。
我们的芯片采用的是130nm制程，在功耗、性能和价格上都有优势。
目前主流的H.264解码芯片还是用的180nm制程。”
姚坤金主点点头，这也是他选中芯远半导体其中的一个原因，比主流的产品采用了更先进的制造工艺。
虽然智能电视对功耗要求不高，但用在pad上面，优势就能显现了。
且用130nm，意味着芯片更小，产品能做得更薄。
消费电子对价格极为敏感，别看一颗芯片差不到两个美金，但到终端就相当于产品能便宜将近八十块了。
消费电子，尤其是山寨市场，几粒钱都是要抠的，别说一块两块美金这种“大钱”了！
而且用品牌厂商的成功案例背书，这是一个他很认同的销售策略。
“嗯，”曹深点点头：“直接与品牌厂商合作，你们的整体解决方案已经做好了？厂商可以直接拿来用，套个壳子就能卖了么？”
刘韬沉吟片刻：
“因为芯片还没有流片，所以整体解决方案还没有做。
而且未来方案我们会和品牌厂商一起来做，他们有做产品的经验，我们有对芯片了解更深入。
相信双方通力合作，能做出跟别人不一样的创新产品，在市场上获得用户的青睐。”
曹深觉得，刘总真的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啊。
还真以为能搞出东西来，不对，也不能这么说。
什么东西，只要花时间精力最后肯定能搞出来。
再过个几百年，人类没准还能搞出来曲速飞船呢。
但问题在于，这个时间成本太高了。
用竞争对手的芯片，两个月就能试产，三个月就能出厂，四个月就能上量。
你家，三个月还在补齐芯片文档，修改参数，添加指令集。
五个月可能还没试产。
等你能做出产品的时候，竞争对手都开始卖下一波了。
消费电子一年就三个销售旺季，五月，金九银十和圣诞到春节前的假日期。
所有的电子新品，基本都是在抢这三个时段发布。
错过一个，一年就差三分之一的收入。
曹深都替他捉急，又问道：
“那刘总的意思，你们现在并没有合作的方案厂商？”
刘韬极为自信的一挥手：
“跟方案厂商合作，现在没必要。
我们自己就可以跟品牌厂商一起出方案，把产品做出来，而且这种直销的方式，服务更好。
我们会派技术工程师和现场应用工程师直接入驻到品牌厂商那边，有问题随时解决。
只要我们将与大公司合作的案例做好，以后都不愁的。”
刘韬提到方案厂商语气和表情都很不屑，就像是自己在给人赏饭吃似的。
诚然，在上辈子21世纪初那会儿，很多米国半导体公司对国内的客户还是很傲慢的，挑挑拣拣，各种要求。
但伴随着国内消费电子行业的崛起，米国佬渐渐回过神来，对国内客户的态度也一再转变。
毕竟有奶就是娘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但刘韬显然心态还慢了半拍，还把自己当国际知名半导体公司的高管，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还觉得自己是技术产品牛逼，资源无穷尽的知名大公司。
俯视渠道，漠视合作伙伴，不重视利益分配。
最后很容易就成为孤家寡人，只能亲自去卖货，卖到最后发现品牌不够、资源不够、资金实力不够、人力资源不够。
被现实毒打后只能呐喊：这个世界针对我！
曹深笑了，这就是真不接地气的傲慢了，这把稳了！
他敢肯定，刘韬就没有自己做过整机产品！
而曹深，是有丰富被鞭打经验的！
从一颗芯片，到最后做成一个整机产品，这里面麻烦着呢。
首先你要做出一块主板，把大量的元器件贴上去，还得设计合理，并有效率的解决一系列功耗，电磁干扰等等问题。
一般这个主板，都需要至少来来回回搞三次，才不会报问题。
然后，你需要把系统跑上去，这就容易出现各种幺蛾子bug，有些你查来查去都莫名其妙。
这种莫名其妙，比给女朋友点了一杯奶茶外卖，她突然翻脸生气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虽然现在有了安啄操作系统，可以免费用。
但，不是拿来直接装上的，你得根据实际的产品特性对这个操作系统进行剪裁和优化。
你还会发现，你的芯片在连接了其他芯片，跑上系统以后，各种“跑分”达不到理论值。那就拿回去改呗，或者想办法优化。
最终，在经历各种毒打后，产品磕磕绊绊做出来。
但产品还不一定好用，在用户各种骚操作下疯狂报令人崩溃的bug。
刘韬太自信自己团队的做整机产品的能力了。
芯片研发和电子整机产品研发完全是两条线，不是你会那个就能会这个的。
这就好比你是个种地的，你种出来的水稻、西红柿，甚至你养的鸡都特别好。
你对食材特别了解。
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做一盘上佳的番茄蛋炒饭！
还有，刘韬对整机厂商的研发水平有了过于浪漫的期待。
整机厂商虽然有所谓的研究院，但他们大多数的产品其实都是直接拿的方案公司提供的现成整体解决方案，稍微修改一下，再套个壳子就开卖。
而与研究院合作的一起做产品的芯片商，一定是很成熟的芯片厂商，他们的产品经过大规模的出货验证。
各种技术文档齐全，各种Bug解决方案拉满，有大量的成熟案例。
总之就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人家就有现成的解决办法，毕竟人是路况熟悉姿势丰富的老司机。
并且非常关键的，他们提供turnkeysolution，俗称交钥匙方案，让研究院不用太费劲就能做出整机产品来。
而交钥匙方案最初是一家叫联发科的公司搞出来的，这玩意能够极大程度降低整机的研发门槛，实现产品迅速上市。
凭借这个模式，联发科曾经一度横扫山寨机市场。
防狼机、八个喇叭机、跑马灯机、火箭机、超长待机机……
可以说，解决方案公司是电子产业不可缺少的一环。
但凡芯片公司出了新产品，会去品牌厂商那边做宣传疯狂刷存在感。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会找方案公司一起把整体解决方案搞出来，让存在感能变成货，化为钱。
在消费电子领域，解决方案公司很多，但没有规模大的公司。
根本原因在于，消费电子五花八门，而且这里面就没有超大规模的品牌厂商。
MP4、学习机、幼教机、儿童相机，安啄Pad……
就算电视机这种，虽然有大品牌，但下面型号实在是太多了，单一一种出货量根本不大。
这就导致吭哧吭哧做了一款整体解决方案，但出货量上不去。
而且消费电子更新换代极快，你刚把这个解决方案做了，卖三个月货收点钱，马上又该搞新产品了。
整天忙得要死，不停的干活，但收益也就能覆盖下人工成本。
在手机领域也必须要有解决方案公司，而这个领域能出大的，因为他们的下游，手机品牌厂商，规模就小不了。
上游，手机基带芯片公司因为技术和专利门槛高，规模也很大，一家公司的一颗芯片做一套方案就能吃很大的市场，不用反复研发新方案。
做手机，规模小了就只能玩山寨机。
而伴随着品牌手机价格越来越低，山寨手机在智能手机时代辉煌不再。
这些做手机的大客户带来的大订单，让一个整体解决方案，能出不少货，恰很多饭。
华为，小米，OPPO……这些公司不少型号的手机，其实都是方案商做出来的。
A股的闻泰科技就是做手机方案起家的，后来还玩了一出蛇吞象的著名收购。
以347亿元的估值，收购国际知名半导体公司安世半导体。
直接导致闻泰科技的市值从借壳上市时的35.8亿飙升到1800亿。
而刘韬这帮人，显然是在米国待久了，不了解国内电子产品开发的核心玩法。
以为自己技术牛逼，就无视规则。
这，显然是不行的。
连Intel都会礼贤下士找方案商出板子，连ARM这个不是做芯片只做IP的都会跟方案商搞好关系。
你，刘韬，打算撸起袖子自己上？
国内发展这么多年，大家已经习惯的套路，你真觉得自己更高明？
竞争对手直销大客户，方案厂商，渠道分销商，一层一层分担压力，一起拓宽消费电子市场，将原本零碎的市场整合起来，增大出货量。
你们家，单兵作战，还选的是Hard模式……
曹深现在已经十分肯定，系统果然没毛病，它就是清楚的知道未来的结果！
有点小激动，要发了！
清了清嗓子：
“刘总，不知道您跟创新集团研究院下面的哪个研究所合作的呢？
据我所知，创新集团每年确实电视机出货不少，大概在600万台左右。
但是搭载安啄操作系统的智能电视，现在还刚开始，去年出货在70万台左右。
虽然看起来数量还可以，但里面分了十六个机型，由八个研发团队开发。
算下来每种机型也就几万台的量。
您的芯片是新产品，创新集团肯定不会给您主力机型，最多就是一个边缘机型，用来试水的。
而过往这种试水机型，历史上出货量最大的一款黑马也不过一年卖了4万台。
按照你们现在的状况，从芯片到产品，再到小批量测试，到整机量产，至少六个月时间。
为了保险起见，您肯定不能只跟一家公司的一个项目组合作，就按照您每个项目堆七个人来算。
你这同时开五家品牌厂商，假如开十个项目的话，就是70个人要铺上去了。
这还会牵扯你总部的研发工程师，他们又要开发新产品又要给老产品做技术支持，不加人的话，压力不小啊。”
刘韬点点头：“是有压力，我们总部这边会分配二十个研发投入到产品支持组，再招聘20几个新人到新的编解码芯片研发那边。”
曹深伸出手，掰起手指头开始给刘韬，主要是给姚坤算账：
“您这颗H.264是基于ARMCortex-A8的CPU，我就算你量产能卖到10个美金一颗，毛利率给你算40%，也就是每颗毛利28块人民币。
现在公司上下两层楼，100来号员工。
做视频编解码芯片的现在不少，光是你所在的这个科技园里面就有三家，技术研发人员本来就稀缺大家又都在抢，整体行业薪资水平已经比2008年上涨了30%以上。
加上五险一金的公司部分，过去两年，你总计的员工成本就算5000万吧。
未来六个月处于合作做整机产品阶段，没收入。
而你还要招90个人进来，总计就200人左右了，一个月成本就是600万，总计3600万。
流片封装测试，给你算1000万成本，总计就是9600万，其他运营、租赁、市场、销售费用我都不给你算了。
你这颗芯片要卖350万颗才能覆盖投入。
以后每个月你至少要卖21.4万颗才能养活这些人，这还不考虑到随着时间，市场竞争变激烈，你的毛利率下降的因素。
明年预计国内智能电视整个出货量才800万台。
按照半导体摩尔定律，十八个月后这芯片就快更新换代了。
您这流片时间还延迟了八个月，研发整机又耽误六个月。
所以，我就乐观得不得了，算您这颗芯片高光时刻能持续一年吧。
350万颗，您这是占整个智能电视市场的半壁江山啊。
我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
而你上一个MPEG-2两年一共出货不到7万颗。
虽然你说得跟哪个客户关系都很好，但7万颗的出货量，好像关系还不到位啊。
是不是总是握手就不射门的关系啊……
我非常怀疑，你们的销售能力是否能够支撑起350万这个量级的出货。
所以，你这个根本就不是B轮项目啊，你这就是‘我有一个Idea’，有一个豪华团队的天使项目！
天使项目是什么，讲的不是市盈率，是市梦率啊！
您的梦该醒了，上一轮融资到现在已经两年了，你们总共拿了7000万人民币，收入基本等于没有。
刚这么一算账，你们公司账上马上就没钱了！
下个月工资，还能发不？”
刘老前辈再也绷不住了，他这次融资艰难，好不容易碰上个不怎么懂行的姚坤，觉得忽悠得差不多了。
结果呢，突然跳出来一个死小子！
一通乱搅和，关键是，他妈的，人还说得对！
自己饶是经验丰富，背景光鲜，现在也无力反驳。
乱拳打死老师傅，诶哟喂！
曹深最后总结道：
“刘总，我觉得与其说创业，你们更像是回国带着光环养老的。
瞧您这办公室装修，就这一层，两百万打不住，您装了两层。”
用手敲敲桌面：
“这么大张实木的桌子，不便宜。
您那个端茶杯的秘书，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生活助理。
还有，看您这脸色，高尔夫球没少打吧。
这一场球就四五个小时，五六千块钱，这创业的日子过得还挺惬意的。
如果您非说是要招待客户，我给你提个建议哈。
搞消费电子的客户寨都多，您知道为什么离寨都很近的东莞有个行业特别火么？
人，不兴打高尔夫的。
又慢又花时间。
国内创业呢，苦逼，时间都是掰开来花。
您的米国节奏，太休闲了，有点水土不服。”
【叮！恭喜宿主，获得奖励！
生命延长89天！
账户余额增加105万人民币，按照挽回投资损失的3%计算。】
终于，天籁之音，来了！
一场不怎么愉快的交锋终于结束了。
曹深暂时死不了了，于是他打算利用系统进行边缘摩擦。
芯片产业园是么，我来都来了，赌一把！
出了芯远半导体的办公室，刘老前辈脸很黑，客都不想送了，直接电话会议遁。
姚坤怀着激动的心情，接过了送客工作，一直将曹深送到了楼门口。
紧握住曹深的双手不放：
“曹总啊，您真是牛逼啊！
一针见血，让我醍醐灌顶！
兄弟，要不是你，我差点就掏钱了，这钱就打水漂了。
以后看项目，兄弟你一定要帮我把关啊。”
要不是现在午饭时间也不是，晚饭时间也没到，姚坤简直想拉着曹深喝个大的！
曹深点头商业敷衍，朝外面看出去。
就瞧着张北馨在车跟前抓耳挠腮，来回踱步。
曹深走了过去，一看，哟呵，被夹住了。
前后都停了车，就一拳的距离。
张北馨一看曹深来了，一脸囧：
“我本来停在这辆捷达后面，就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面就贴了一辆，我试试看能不能挪出来……”
双手紧了紧，这车能用横推的么。
姚坤也跟了过来，一看，乐了：
“别别别，前面那辆捷达车主我认识，刘总车技好，我电话请他下来挪一下。”
曹深挠了挠脖子：
看不出来啊，老人家还是老司机。
不过这捷达，完全不像他的风格啊，就这他这身份，这派头，就算公司困难怎么着他至少也得给自己安排个A6吧，还得配司机的那种！
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人了？
023 摩擦在系统规则边缘
所以说姚坤是个人精呢，曹深这一点点疑惑的表情就让他了然。
打完电话赶紧勾着曹深肩膀解释道：
“兄弟，这刘总不是那个刘总，叫刘军。
也是做视频解码芯片的，他呢团队背景就没那么强了。
北清电子系毕业，后来去国家科学院念的博士。
然后就去国科院下面的一家电子企业工作了，后来跟一帮同学、同事做了现在这家边合半导体。
这家公司我也看过，关系不错。
他们是08年底融了300万美金，不过总共就一轮。
这次想融400万美金，估值也比芯远便宜，要价是2500万美金，要投的话估计还能再砍点儿。
这两家其实我都挺有意向的，但不能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同类型的投一个就差不多了，普利投资也不是专门的半导体投资基金。
一家呢，团队豪华。一家呢，要价便宜。”
姚坤拍着曹深胳膊：“刚好兄弟你今天也在，帮哥们把把关？”
边合半导体因为芯片已经出货了，技术有客户验证所以尽调没那么麻烦。
而且融资金额少，返点的钱也不多，所以姚坤就没推给王华。
关键是，他当初的首选是芯远，边合只是个备胎。
现在芯远是黄了，他就开始琢磨边合，倒不是他有多看好边合，而是马上就春节了他今年只投了一个项目，业绩有点不好看。
虽然投资机构没有一年非要花出去多少钱这种指标，但一年才投一个，显得自己没干活似的。
现在手里也就边合这个储备项目还拿得出手一点，实在不行春节前可以先发一个投资意向书，在公司内部也是今年的成绩。
等春节回来，如果实在项目不好，再不投就是了。
今天曹深显示了令人信服的专业性，姚坤也很渴望他再来点意见。
搞还是不搞，姚金主都需要曹深推一把，给自己点做决断的理由。
曹深琢磨着，芯远半导体要500万美金，奖励是89天生命值和105万人民币。
边合要400万美金，按照比例，如果自己搞砸了就是扣71天生命值和84万人民币。
如果系统不突然改变比例，那就赔得起！
如果没搞砸，吐槽能获得奖励也划算！
是时候测试一下能不能这么搞了！
系统的空子，能钻营一下就必须钻营一下！
在之前查资料做芯远吐槽准备的时候，边合半导体曹深是看了几眼的，有印象！
而且看姚金主说起边合，完全没那种激情劲儿。
要给撸下去，应该没那么困难！
曹深摸摸下巴：
“姚总您都说了不是，边合的团队背景不如芯远。
这个投资啊，就是投人，背景很重要。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米国是半导体的发源地，咱们国内现在确实有差距。
所以，边合这边估计对先进的技术掌握不是那么深。”
姚坤一拍手：
“曹总您说得对！投资就是投人，过去的经历非常重要。
这点也是我还没下手的原因，你看啊，咱们会疑虑这个，别的投资人也会，下一轮投资就有这方面的缺憾，不是特别好拿钱。
而且啊，您说到关键点了。
他们的技术确实没有那么强，做的都是低端产品。
这低端解码芯片竞争很激烈啊，就南方寨都那边就有两家比较大的，现在毛利率30%都保不住，还在往下掉。
不过边合选择的是MIPS的架构授权，授权费用倒是低不少，能把芯片做得更便宜有成本优势，这点还是有点打动我的。”
曹深点点头，一笑：
“MIPS的架构授权是很便宜，而且有能力的公司还可以使用MIPS指令集开发自己的CPU，指令集还可以不受限制扩展。”
姚坤觉得曹深与自己简直不谋而合：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边合用MIPS来做，就算以后芯片竞争不过，他们还可以自己做MIPS架构的CPUIP来卖嘛，别人淘金，他卖牛仔裤，也算是一条路。
CPUIP这块，还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定制化开发，还能收点定制费。
您也说了，消费电子市场很碎片化，针对不同的场景有不同的定制芯片来跑，岂不是既能提高效率也能降低成本。”
说完姚坤眼巴巴的看着曹深期待进一步认同，好让自己下个决断。
然而曹深却摇了摇头：
“姚总，我不认为芯片定制化开发是一条发展路径。
你想啊，一个芯片支出的大头就是研发和流片。
但有一个边际成本递减的特征，出货量越大，单颗芯片的成本会被均摊得越低。
定制都是小市场，出货量都不大。
而且定制的话你还不能复用，研发成本一直摊薄不了。
另外，MIPS这种架构授权会导致一个问题，看起来是谁都能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指令集的开发和扩展，百花齐放，开发者多，生态蓬勃。
但这也导致了互相之间的不兼容，同样的软件在一家MIP****U上能跑，在另一家上面就跑不了。
时间一长，软件开发者就不干了，这种割裂的情况会导致无法诞生大的软件厂商。
你没办法让下游合作伙伴发展，发财，人都是很现实滴。
你说为什么手机厂商用ARM架构的芯片，那就是因为他们的指令集是官方严格管理的，兼容性很好。
只要是ARM架构的手机芯片，无论是哪一家的芯片，安啄操作系统都能跑起来。
但要换成MIPS的，不同家的芯片，每家的操作系统还不一样，操作系统都不一样，软件应用开发者就更得改了，类都累死了。
您现在的智能手机，比如微话这个应用，你随便换一台安啄机都能装。
但这要是MIPS架构芯片的手机，你不同手机还得去找不同版本的微话才行。
你说，微话要是为了拓展用户，一百个手机型号，可能就得开发一百个版本的微话。他急不急？微话有钱公司大能这么搞，创业小团队呢？根本就负担不起。
MIPS阵营就诞生不了安啄这种统一的操作系统。
干这行，要将商业话语权握在自己手里，指令集和操作系统你手里必须能完全控制一样。
你看Intel和微软为什么牛逼，为什么叫Wintel联盟，人家就是一个拿指令集，一个出操作系统联合发展。
水蜜桃公司为什么这么牛逼，他自己又控制指令集又有操作系统。
智能手机为什么ARM和安啄凑一起了？一样的道理。
所以，MIPS现在的生态看起来繁荣，看起来开发者很多，但整个盘子不大，繁荣是碎片化导致的虚假现象。
而且将来这种碎片化前景一点都不好。”
指令集什么的，姚坤不懂，但get到一个关键点：
“你是说，将来MIPS架构会没落，以后干不过ARM了？”
曹深点点头：“姚总您真是厉害，通透！”
025 成立投资公司
曹深进了车，立刻问系统：
“我账户还有多少钱？”
【1325.51万】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边合半导体要400万美金，不够。
投资少了，占的股份比例也少，眼睁睁让机会溜走，不合适！
钱的问题再想办法，眼下得先搞一个投资公司，让统槽科技来路不明的钱走一道。
于是曹深对系统道：
“帮我注册一个投资公司吧，不要注册在统槽科技下面，把钱都转到投资公司的账户，换成美金。”
【哦，好，我给你注册一个离岸机构吧。】
“等等，我来先想个名字！”曹深可不想系统又来个什么沙雕简称当公司名。
【哼！你没机会了，名字已经注册好了，叫TCCapital】
曹深：“你直接用统槽的大写字母？能不能有点创意啊喂！”
【没叫WC已经很不错了】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有多少美金？”
【按照现在的汇率，总计是189.63万美金】
【宿主，你成立个投资公司要做什么，我不是投资系统，绝对不会给你泄露投资秘密的！】
“嗯嗯嗯！我知道，但我今天不是无意中搅黄了边合半导体的融资嘛，我愧疚啊！
我虚心接受你的教育，打算弥补！
必须要弥补！
我要用自己的钱投资给他！
所以，系统你能借我点钱么？”
【真的？曹贼你怎么突然有良心了！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人，是会变的嘛。你看我跟你一起久了，就是非分明，有理想，有人味儿了。托你的福，能借多少钱给我？”
【呃，不好意思啊，钱借不了，这是规定……】
“所以，你只是精神上支持我做个好人？”
【我……真的不行啊】
“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宿主……】系统面壁去了。
曹深开始算账，前段时间主要是因为TT科技的瞎操作搅黄了自己生意。
按照正常的情况，再来一个月多点时间，应该能够凑齐400万美金。
就是这手头突然就紧巴巴了……
马上春节，科技深喉要发工资，虽然工作还不到一年但奖金还是要有的。
毕竟一个创业公司人就愿意跟着你干，不容易。
算发出去三个月的钱，加上其他成本，一个月大概需要250万。
还要留至少二十万搞那件大事。
妈蛋，早知道不买这么贵的车了！能退么！
钱啊钱，到用处方恨少啊。
希望托管和外包APP制作的生意千万可别出篓子。
“师姐，你回头想办法找一下刘军的联系方式，跟他说下我打算投资他。”
曹深刻意避开跟刘军交换手机号，主要是怕刘军这个技术控以后有事儿没事儿问自己技术问题。
“噢，我已经有他手机号了，刚刚他帮忙挪车的时候跟刘总换了名片。”
张北馨一边全神贯注握着方向盘，一边生硬的回答道。
“师姐，你可以啊！”
“噢噢，一会我还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等先送你到楼下啊，你现在别说话分我的心！”
女司机也狂躁……
突然觉得师姐很福星啊，停个车都能捎带个投资机会来。
曹深刚想再调侃两句，看张北馨眼神不善，赶紧闭嘴，还是安全为上。
终于，经过一番“小张历险记”，车停到了曹深的公寓楼下。
张北馨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道：
“你刚刚说要投资刘军？”
“噢，对，我觉得边合半导体挺好的。
我有一个投资公司，叫TCCaptical，可以投资点项目。”
“TC，TechCyber？这个名字不错啊，专注于技术领域的项目进行投资？”
“对，就是TechCyberCaptical！师姐正解！”
“好，那我先联系他，双方先发一个NDA(保密协议）让他把公司商业计划书什么的发过来给你看看？”
“好，师姐啊，我这个投资公司的钱呢，因为要转来转去，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有办法帮我把付款的时间拖延一个月左右么？”曹深问道。
“没问题啊，一般A轮以后的公司，投资机构从接触项目到发投资意向书差不多都要一个月呢。”
“咱能不能直接发投资意向书。”
“哦，你是怕项目被人抢了？”
“是是是！这年头钱多，好项目少。”
“可以的，我今天回去先联系他，交换NDA，一收到就给他发投资意向书，里面注明一个月排他锁定期，一般投资机构都会要求这个的。
等一个月后再花一周多时间搞个尽调什么的。
然后再发投资协议，一般投资协议双方还会就细节改来改去，再加上中间的律师帮忙审核，一周时间就过了。
投资协议签署之后，一般五个工作日内打款就可以了。
这样差不多整个能拖将近两个月，时间够了么？
实在不够的话，打款也不用一次付清的，有些机构会分批付款。”
“应该够了……”曹深刚来这个世界时间不长，原主脑子里也没投资流程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过听张北馨这么一说，看来这边的投资机构跟原世界的尿性差不多。
“要砍价么？投资人一般都要砍价的。”
砍价啊……
姚坤确实说过，真想投边合还能再砍砍价。
但同是创业者，曹深比较有同理心。
而且经过系统认证，这边合半导体将来是要成事的。
砍这点价意思也不大，曹深倒是更想多占点股份。
半导体公司跟互联网公司还不一样，前期的“铺垫”时间很长。
不如多给点钱，一来股份可以多占一点，而来让公司也有充裕点的发展资金，不用紧巴巴的。
万一产品有个闪失，万一下轮融资不顺利，账上钱多一点稳一点。
有钱发展眼光就不会太短视，能够有更长期的规划。
“师姐，你跟刘军说我很有诚意，希望投500万占20%的股份，这样估值不变我多拿一点股份。”
曹深倒是想再多投点钱，半导体烧钱啊。
但他也没钱，而且多出来100万美金，他还得再想办法去搞。
“行，我跟他商量。”张北馨点点头继续道：
“对了，你的投资意向书是普通的还是要加什么特别条款？”
“嗯……”曹深想了想：“加一个一票否决权吧。”
“这个对方不一定会同意，不过我会试着跟他们谈一下。”
“好！师姐，这套流程你很熟啊，为什么在光达没做业务线？”
“我在光达是助理嘛，整天都在搞这些流程啊。业务线需要分辨项目好坏的能力，师姐我这方面不大行。”张北馨有点遗憾的笑笑。
“没事儿，项目看多了，多总结经验能力就上来了。”曹深觉得，张北馨挺有潜力的，就这搞关系的本事和主观能动性就很不错。
投资需要天赋，但更需要勤奋。
实际上，大多人勤奋的程度都还没到需要拼天赋的阶段。
“嗯！我会努力的！不过，我有另外一个关于科技深喉的发展问题要跟你商量一下，我琢磨好一段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
曹深刚想下车，顿住。
027 统付宝
系统恪守原则，坚决不让曹深在网上搞交易行为。
“不不不，你放心，我不在网上交易。
只是做一个日程表，可以预约时间而已。
这不算交易吧，这就是信息收集和确认而已。”
【嗯，这个可以有】
“但是作为一个无所不知的系统，我觉得你没有考虑到一个很严重的情况。”
【什么情况？我没有考虑到的！】
“投资人把钱给创业者打过去了，这钱就在创业者的公司账户上了。
万一创业者不去工商那里做股权变更呢？
或者创业者把股权变更了，投资人迟迟不打钱。
万一创业者直接携款跑路了呢？
万一创业者跟那个芯远科技的一样，疯狂乱花钱呢？
那投资人的钱是不是就没有保障了。
咱们做这个撮合模式的投行，是为了给投资机构和创业者服务，而咱能力有限做的都是早期项目，项目量大难免就会有枯枝。
你也看到了，很多天使项目就是卖概念，卖PPT，也没啥可抵押的。
要是有人就钻营通过这种模式套钱呢？
那咱们的品牌岂不是就坏掉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
“那你觉得，这个资金是不是应该被监管起来。
让投资人不要拖延付款时间，在规定日期内把钱给创业者。
让创业者不要乱嚯嚯，不要有携款潜逃的危险动作。
投资人给的投资条款里面不是通常都有一条，超出五十万的花销要知会投资人同意嘛。
但实际情况都是先斩后奏，或者没办法监管。”
【嗯，是应该监管】
“所以啊，我没打算在网站做交易。
但你觉不觉得，咱们应该在银行申请一个第三方监管账户。
当创业者完成工商变更的时候，这个账户自动放款。
创业者在进行大笔开销的时候，这个账户能给投资人发个通知。
我再强调一下啊，这不是交易，是监管！监管！”
【嗯，要监管……】
【但是我觉得哪里不对……】
“投资人在我们网站上选创业公司，创业公司通过日程表与投资人进行会面，深入探讨。这不算交易对吧。”
【不算】
“创业者在银行开一个账户，投资人在银行开一个账户。
投资人把钱打到一个监管账户里面，创业者从监管账户提钱。
这跟咱们网站没关系吧。”
【没关系】
“这个监管账户，虽然是咱们申请的，但放款的是银行。
跟咱们网站没关系吧。”
【没关系】
“咱们只是去做了一个申请的动作。”
【对】
“所以，你怎么还不去申请？”
【哦，好。】
“我们提供了这个资金监管服务，是不是该给这个服务起个名字？”
【对】
“系统，看在你为这件事劳心劳力的份上，我觉得应该以你的名字给这个服务命名！
就叫，
统付宝！
你看咋样？”
【真的呀，好啊，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呢！】
“嗯，去申请吧。
顺便把商标啥的都给搞一下。
对了，可能这种服务还需要牌照啥的，你顺便弄弄。”
【嗯嗯，已经办好了。要不要设计个LOGO？】
“你还会设计？”
【会！】
一秒后，曹深电脑上出现一个蓝底反白的喷水小鲸鱼，下面写了“统付宝”三个字。
“为什么是小鲸鱼？”
【以后交易量大啊，代表我的鲸吞能力！】
“噢，这个可以有，就这个了！”
曹深当初搞开源软件，免费授权给开发者使用的时候，有个注册页面。
需要填写详细的公司信息，并且这个注册页面还专门有一个选项：
“是否愿意接受融资服务”
这个问题很含糊，开发者自然理解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曹深的意思是，“是否接受我的融资服务”。
绝大部分开源软件的使用者都是创业者，他们自然是需要融资的，也需要融资服务，所以当时想都没想就直接勾选了。
这样，曹深现在就已经有了一个数量庞大，资料详尽的创业项目信息库。
现在，只用直接把这个数据填充到“投行业务”栏目就可以了，直接充库，看起来无比饱满。
至于做科技深喉，有四个目的。
一来，是为了给自己的“网站建站”开源软件进行打板，让别人知道这个工具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效果。
通过打板，让更多人用这个建站工具，又圈一波创业者进来。
二来，也是为了聚人气，像钱明这样的投资人不就来了么，还每天勤勤恳恳贡献评论，为了排名明争暗斗。
毕竟搞投行只有创业者资源还不够，得有足够的投资人关注，掏钱才能促进融资交易。
三来，是为了做一条龙服务。帮你融资，帮你做报道，宣传宣传产品和公司。
第四，就是张北馨提到的，培养潜在的人才。
做科技媒体的编辑，整天都在接触最新最热的产品，他们天然可以转型做早期项目的投行服务。
当然，中后期的项目需要更加专业的技能，这个可以在实践中进行培养和筛选嘛。
现在又忽悠系统搞了个“统付宝”作为支付工具，就收个千分之六的手续费吧。
这样那五百万投资款，只需要付三万块钱手续费，对创业者来说并不敏感。
有项目源，有投资人，有一条龙服务，有人才，有支付。
这事儿就这样齐活了。
起先做投行，曹深是用给自己当面吐槽续命当血库的。
现在嘛，既然找到系统的漏洞，自然也可以假公济私，遇到好项目投资一把。
而且这些都是早期项目，搞砸了赔得不算大，只要精心计算，自己就可以一边赚命，一边赚钱。
中后期项目，曹深现在还搞不起，命和钱都不够霍霍的。
不过，积累嘛，慢慢来。
这些事儿，他本来打算全部理顺了再让张北馨去执行。
没想到这个师姐这么给力，自己就能想到，自己就能策划。
一下就省了曹深好多时间，师姐，真是太香了。
必须加工资！给股份！
统槽科技这边，因为来路不明，股份不方便散出去。
投行那边单独成立一家公司，就方便很多。
026 师姐真棒！
公司的发展问题？
曹深忙着续命没空管科技深喉，直接把这个摊子都扔给了张北馨。
这是，出幺蛾子了？
这个问题确实得用生命谈谈，虽然当初自己建立科技深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现在编辑和运营都招了进来了，不能放任不管。
毕竟人跟着你混，也是希望有个好前途。
对员工负责，不是发了工资就了事，还要考虑到人家的职业生涯。
媒体编辑，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跳板，曹深理解这一点，自然也不介意别人把科技深喉当跳板。
能凭本事另谋高就，作为老板一方面要检讨自己是不是因为做得不好，没能给人好的发展空间。
另一方面，也应该替人高兴。
其实从曹深内心来说，他觉得好老板不是现在给你个饭碗混吃等死，而是能给员工涨点本事，以后去哪里都能混上饭吃。
不给员工增加再就业的能力，让他们在同行里面掉队了，万一科技深喉倒闭了怎么办，万一自己哪天来不及续命挂了怎么办？
所以，既然自己开了口子，就得把科技深喉做得能像个样子，至少别把人给养废了。
等自己再多续点命，还需要花点时间在员工的培养问题上。
于是，曹深挪到车门边的屁股又挪了回来，一笑：
“师姐我最近太忙，也没顾得上你这边，辛苦你了。
有啥问题你说，有啥需求你提！”
“好！”张北馨也不是个拘谨的人，考虑到曹深事情多也就长话直说：
“是这样的，我看科技深喉上面已经有很多创业公司和投资人了。
考虑咱们是不是可以把投行业务做一做？
新闻媒体这边咱们还没有盈利模式，应用下载是提供的免费服务，UP主那边每个月还在发激励补贴烧钱呢，槽神来了板块也不适合接广告。
我在光达待了这么久，觉得做投行收益还不错。
以前在光达大家还得到处找项目，联络投资人。
咱们这边现在项目和投资人都是现成的，我觉得有机会，可以试试。
而且我仔细想了，咱们先做天使轮，pre-A轮这样的，这类项目在咱们网站的数据库里面数量占八成以上。
做这种早期项目，对投行业务人员的专业能力要求也不高。
可以先锻炼和适应……”
曹深看着张北馨笑了！
师姐我真是爱死你了！
真是聪明啊，洞察了我的目的。
赶紧鼓励道：
“师姐，你这个想法很好！
为咱们科技深喉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盈利模式。
师姐你真是太棒了！
就按照你这个想法来做。
顺着你这个思路，我琢磨着咱们案子这么多，用传统的投行模式来做效率太低。
可以把服务产品化，降低业务人员的专业门槛。”
张北馨有一点没转过来：“怎么个服务产品化？”产品技术什么的，她一向不大懂。
曹深解释道：
“在科技深喉做一个独立的栏目，用独立的品牌，做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的投融资撮合。
经过身份验证的投资人，可以浏览项目的详细信息，如果有进一步的兴趣可以直接在线约对方的时间。
我们把要融资的创业者的时间做成日程表，在上面直接下订就行。”
张北馨兴奋的一拍掌：
“对，创业者在融资的时间一般都会特地预留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集中干这个事儿！
他们的日程安排不难给空出来，而且咱们这个也算是提前预约，帮他们统一管理好跟投资人见面的时间，更有效率！
另外，我们可以免费给创业者提供法务服务。
帮他们审核和解释投资人的条款，把控投资的交易过程。
一般早期的投资条款都是比较标准的，也用不了咱们多少法务资源，估计招两个律师就差不多了。”
曹深更喜欢张北馨了，给点思路就能给你完善了，多好的师姐啊，能多来几个就好了……
点点头：“你说得很对，这样咱们前期就不用招那么多专业人才了，可以把抽点降到最低，就收1%的服务费好了。”
“嗯嗯，创业者还是要继续在这个圈子混的，而且圈子小谁拿了谁的钱一问就知道，收费还这么低根本就不担心他们跳单。
创业者上传资料，咱要收信息发布费么，毕竟这是要用咱们的网站资源。”
曹深大手一挥：“这就不用了，免费能获取更多的用户嘛。到时候商业计划书给他们出模板，让他们按着模板来写，咱们负责给把把关根据热点修饰修饰。”
“对！咱们这边编辑天天搞新闻，对热点最敏感！投行这边可以先抽四个表现优秀的编辑过来。
以后咱们的编辑又多了一个职业上升通道，他们肯定也希望这样！”
“好！你是投行背景，对各种流程都很熟，这边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科技深喉那边，如果你忙不过来，就注意着培养一下接班人。”
“嗯，我会留意的。对了，咱做投行要不要开个发布会什么的，宣传一下？不然默默的就上线了，别人可能都还不知道呢。”
“要开，还要搞个大的。但是之前要预热一下，尽量把渗透率拉满。”
“多写几份新闻稿到处发发？”
曹深摇摇头：
“不，咱们要评奖！做一个盛典。
评选投资机构，投资人，创业者，各种应用排行榜。
让他们去拉人，来咱们官网投票，把阵仗搞得大一点。
最后找个高大上的场地，请上各家媒体，给这些获奖者颁奖。
然后再发新闻通稿，把宣传拉满。”
“这个好！”张北馨眼睛都亮了，过去也有投资机构和创业者的年终盘点、评奖什么的，但投入都不大，影响力不行。
眼珠子转了转：“那咱们把这个盛典当成品牌来做吧！起个高大上的名字，以后每年都搞，做成行业里的‘春晚’。”
曹深笑着点头：“好，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师姐了，不用担心花钱的问题，以把事情办好为首要原则，既然要做，就做成品牌，像你说的做成行业春晚！”
摸摸胸口，简直太令人安慰，师姐，你真是个人才啊！
可系统这个时候又诈尸了，
【宿主，网站不能进行交易哦！】
028 天降馅饼
仔细算个帐，统槽科技这边开源和外包，一个月能有比较稳定的1500万左右的收入，但科技深喉一个月开销也得100万左右。
投行那边，跟传统投行不一样，自己的这些项目都是没有筛选过的，质量层次不齐。
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被投资率，一百家里面能有两家获得融资就不错了。
现在库里有两千家国内创业公司，假设一笔交易是500万，服务费1%，支付手续费千分之三，就是260万。
就算天使项目投资人决策比较快，估计一个月也不一定能交易完成，就算两个月吧。
虽然以后项目库每个月的新增应该会超过两千家公司，但总体算下来，投行这块如果一直做天使轮和PreA轮，估摸着一年也就是个两三千万量级的收入。
所以，这个商业模式想把收入规模做大，还是得做交易金额大的中后期项目。这就需要专业人才了，先慢慢发展着吧。
算来算去，这点钱要做投资还是远远不够啊。
去募资做基金至少以曹深现在的资历是不行的，还没有成功投资的案例，金主爸爸不认可的。
所以前期还是得想办法自己搞钱，用自有资金来投项目。
去大力推广自家的“统付宝”，条件更不成熟了，一来现在还没有那么多支付场景，二来推广支付是要砸钱的。
没见上辈子，两家做支付的为了抢夺用户有多疯狂么。
就不说他们各自的基本盘，一家有微信，一家有淘宝，这已经是海量用户。
对于新的支付场景，他们也不遗余力提供弹药。
打车场景，砸！
共享单车，烧！
外卖付款，投！
春晚红包，搞！
曹深口袋里这点钢镚，砸不起……
所以，还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呢？
“系统，你还有什么工具可以兑换的么？能赚钱的那种。”
【有啊，我的东西很多哦，但宿主的寿命还剩16天，你兑换不起呢。】
“就没点便宜的？要生命值最少的是什么？”
【最便宜的有一款游戏编辑器，不过也需要180天的寿命】
游戏好啊，有现金流！
“能赊账么？”
【不能，现命现货】
曹深本是试探性的一问，没想到，与自己预估的差不多，系统果然是有其他好东西的。
就像一个商场，不过兑换的货币是自己的生命值而已。
之前自己被迫兑换了“网站编辑器”用了45天的生命值，如果不是“开源”骚操作，又哄着系统做了个即时通讯应用，再加外包业务，这个“网站编辑器”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
那按照系统对自己的“货”的价值评估，“游戏编辑器”需要180天的生命兑换，那至少系统觉得这个东西价值更高。
曹深就有点期待了，他要兑换这个！
于是，开始继续矜矜业业努力耕耘“槽神来了”，一点一点攒命。
按照计划，投行的发布会定在了正月14，也就是2月13号。
一旦投行业务开展，他就能续比较大额的命了，争取在四月份把这个“游戏编辑器”拿下！
刘军此时正在研究公司未来的技术方向，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一看，是张北馨。
“这姑娘还真客气……”
以为张北馨是特地来道谢的，接起了电话。
“刘总您好，我是张北馨，谢谢你帮我挪车。”
“别客气，小事。”
“是这样的，我们曹总今天遇到您，印象非常深刻，想投资边合半导体……”
刘军直到放下电话，都还有点懵。
曹深就见过他一次，几分钟，两人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要投资了？
还有这种好事？
虽然刘军还是不大敢相信，这种“一见钟情”天降馅饼的事。
但在这个时间点能收到投资意向，是太令人欣喜的事情！
不用再等半年，不用再担心变数。
更何况，这个投资人是曹深！
是拥有最顶尖文件压缩技术的曹深！
这是他最想合作的，最想请教的！
所以，刘军毫不犹豫，立刻就答应了500万美金占20%的股份，立刻就同意曹深的一票否决权，还给了一个董事席位。
他将NDA和公司资料一起发给张北馨的时候，还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还不大敢相信，还晕晕乎乎。
连着两天睡觉都不大踏实，直到第三天一早，收到了张北馨发来的“投资意向书”。
整个人都踏实了……
曹总啊，这个人话很少。
似乎不大喜欢社交，技术宅！
这跟当年刚出社会时的自己很像，一门心思研究技术，不会说话，很宅，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但后来为了公司，他不得不出去卖，不得不学会与人打交道。
慢慢就练出来了，慢慢就习惯了。
于是，回想起曹深，刘军就想起当年的自己。
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而这个人，将来会成为自己的股东，会跟自己坐在一条船上。
大家一起讨论公司未来的发展，一起讨论技术，讨论产品。
刘军越想越兴奋，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好！
而曹深此时，又在看边合半导体的材料，这公司的商业计划书、财务报告，他已经翻来覆去看第三遍了。
揪着头发，支着脑袋使劲想。
究竟，系统看上它啥了？
自己将来想靠投资赚钱，虽然系统有“漏洞”，但这个“漏洞”需要自己靠命去填。
如果想少“折寿”，自己就必须真正掌握投资技巧，减少总在边缘摩擦的风险。
所以，必须研究，必须学习。
边合是自己投资的第一个项目，这就是个案例，要好好研究。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边合实地考察一番。
但现在确实没那个时间，只能先放一放。
最近他得做“投行网站”，系统只会给他生成“网页”但具体要什么功能，各个功能模块之间怎么交互，还是得他自己来设计。
可以说，曹深干的就是产品经理的活，而系统负责技术实现。
这事儿理论上可以找一个产品经理来干，但投行业务撮合系统，这事儿之前还真没人干过。
跟新的产品经理费劲解释半天，来回修改，各种沟通成本，还不如自己上手效率高。
不过，这也让曹深意识到，他得招人了。
产品经理和未来的游戏策划，他得关注着这方面的人才！
接着就是“投票”活动了，曹深看着已经设定好的“定时发送”嘴角扬起。
亲们，躁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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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创业维艰
姚坤咀嚼着曹总的话，唉，备胎果然是备胎啊。
不行……
看来自己今年的业绩就这么着了，不大好看啊。
【叮！宿主，请接收你的惩罚！
你的吐槽造成边合半导体未能获得400万美金的投资，
扣除宿主生命值71天，罚款84万人民币。
宿主，我今天特别使用了紧急救援，你完成任务好不容易获得89天生命值。
你搞个什么鬼！
这槽又把你送回解放前了！】系统生气气。
曹深这会儿没功夫跟系统聊天，因为车技高超的刘军已经下来帮忙挪车了。
一看，年纪约莫三十三四，高高瘦瘦，精神头很足。
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也没穿羽绒服，跑着就过来了：
“姚总！今儿过来看项目？”
“诶诶，你知道我经常在这边转，军儿，跟你引荐一下，这位是统槽科技的曹深，曹总。”姚坤一把伸手握住刘军的手，拍着他的胳膊拉到曹深跟前。
刘军转身看着曹深，眼神蹭一下就亮了，双手一把将曹深的手握住，躬身前倾：
“原来是曹总！诶呀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我研究过你们的网站，您这压缩技术简直拍马难及啊。
今儿有空么？我公司就在傍边那栋，要您有时间，我可得好好请教一下。
我和公司的技术们讨论了好多次，都没琢磨明白您这极致压缩是怎么做到的。
求指点，您放心我这绝对不是套您的技术机密。
实在是太好奇了，您指导一下技术大方向，给咱们指个路！
究竟是一套划时代的新压缩算法，还是另辟蹊径的优化方式？”
一边说还一边不住感慨：“您怎么就做到了呢，简直匪夷所思，还这么年轻，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啊！”
刘军面色有些发红，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激动统槽科技的技术。
曹深原本跟姚金主吐槽边合半导体的时候，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MIPS架构成不了气候，边合未来堪忧。
他刚刚都还很不解，为什么系统就判定边合未来会成。
现在虽然还是从技术和产品路径上没琢磨过来，但看着刘军，如果只是看人的话，明显顺眼太多了。
倒不是因为刘军对他的夸赞，本来技术也不是自己干的，没什么好嘚瑟的。
而是刘军本身对技术的敏锐，对有能力者这种尊敬的态度，和眼神里那种求贤若渴的真诚劲。
他不傲慢，他很接地气。
投资就是投人，曹深第一次对这句话感受深刻。
当然，曹总是不可能留下来跟刘军聊技术的。
一来是，他生命又不富裕了。
二来，技术是系统干的，他懂个屁。
所以，曹深十动然拒。
刘军也不气馁，仍然兴致很高，一次不行，下次嘛，认识了总是有机会争取的。
很贴心的把车挪了出来，看着曹深扬尘而去。
刘军帮忙挪了车，又抓住姚坤旁敲侧击问了下融资的事儿。
但结果并不乐观，姚坤虽然没有明说，但放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搞半导体创业的，八成都是米国回来的海龟。
全土鳖创业团队，整个芯片产业园，不，整个国内都没多少家。
刘军的团队自然在半导体融资大军里面没有优势，更何况，他们做的是中低端产品，竞争极为惨烈，投资人更加不看好。
所以，融资的进展其实比刘韬那边还要惨烈。
幸好公司在激烈的厮杀中占领了一块学习机和电子阅读器的市场，每个月能有些收入，勉强能够覆盖公司的经营成本。
但要发展是远远不够的，芯片每十八个月就有下一代产品出来。
模拟芯片还好一点，续存的时间长。
他们这种做数字芯片的，生命周期更加明显。
如果赶不上趟那基本就是“一代拳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除了保证正常经营，边合还必须一代又一代推出新产品。
但，没钱啊。
如果这轮融不到钱，就没钱开新产品，现在的这款产品也就能让边合最多苟延残喘个一年。
普利资本的姚坤算是跟他聊得最深入的，心里多少怀抱着些希望，但现在没戏了。
刘军有一点沮丧。
掰着指头，再有十天就过春节了，如果年前没能搞定投资意向，就要等到节后了。
而且投资人一般休假长，尤其是合伙人动不动就度假。
没有合伙人拍板，下面的人只能看项目但决策不了。
这假期一般一来就是一个月。
等投资人那边开始正常工作了，都快三月份了。
然后，自己又开始新一轮见投资人，一个一个谈，就算一切顺利估计能拿到钱也差不多六月份了。
半年的时间啊，再开新产品，时间点很被动。
这还是能拿到钱的情况，如果拿不到呢……
确实很打击人啊，刘军在电梯里酝酿了好几次，才提起气。
作为CEO，是公司的顶梁柱，绝对不能把负面情绪带给其他人。
没有人相信你，你都必须自我催眠。
这口气，必须一直提着，给所有人力量。
一进公司，刘军就一如既往神采奕奕，干劲十足，好像不是被断了粮而是刚喝了奶。
快年底了，很多公司都开始放羊了。
但边合的办公室却依旧忙碌，他们还在积极的跟客户沟通，还在专业的帮客户解决问题，还在热情的拓展新客户……
看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个兄弟都还充满斗志的做事，刘军笑了。
我没有一个豪华的团队，但，我有一个好团队！
他没有豪华的办公室，跟所有人一样，有一间办公格子。
坐在自己的格子间，刘军点亮屏幕。
看着团队规划的新产品，H.2****编解码器。
仍然是基于MIPS架构规划的产品。
可市场上主流的编解码器是ARM架构的，所以投资人对他们规划的新产品不怎么认同。
刘军现在有点纠结，是不是要放弃团队熟悉的MIPS架构，转投ARM阵营。
但要做基于ARM架构的芯片，这授权成本一下就上来了。
自己的产品在价格上就失去优势了……
CEO最重要的工作，找人、找钱、找方向。
他现在找不到最豪华的团队、融资失利、对未来的方向又不确定了。
难啊……
029 奇点排行榜
还有三天就放春节假期了，投资人已经在放羊等待最后的时刻。
然而，就在今早，他们的邮箱里收到来自科技深喉的信。
先是心里一紧，这个以吐槽著名的科技网站，要搞什么幺蛾子！
自己投资的企业出事了，还是自己出事了！
忙不迭点开一看：
“恭喜您，获得2010年奇点·三十岁以下最受创业者信任的投资人提名。
请到如下网址，关注您的投票实时动态。
投票截止日期，2011年2月8日。”
这是给刚入行不久的“小兵”们用来厮杀的战场，投资圈这部分人数量最多也是社交圈最活跃的。
当然，有的人收到的是“奇点·四十岁以下最受创业者信任投资人提名”，这是给在行业里混了时间比较长，但业绩一般的老油条。
有的人收到的是“奇点·2010年最具行业影响力投资人”提名，这是给四十岁以上的投资人，有业绩支撑的中坚力量。
其他还有，“奇点·2010年行业意见领袖”，这是给真正业界翘楚的。
“奇点·2010年最强点金创投机构”，这是给早期投资机构，投资业绩能打的。
“奇点·2010年最受欢迎创投机构”，这是给早期投资机构，业绩不怎能打的。
“奇点·2010年最佳股权私募”，这是给中后期投资机构的奖项。
……
总之，就是在投资人和投资机构里面，无论年龄大小，能打还是不能打，都给你个去拉票的理由，目的就是全覆盖，聚人气。
自然，创业者这边也收到了邮件。
种类比发给投资人的还多！
按照应用类型分，工具、社交、硬科技、音乐、视频、游戏……分门别类，都有应用前十强。
按创业公司分，最佳创业项目，最具潜力项目，最具增长力项目，最具研发实力项目，最具创意项目……
按照人头分，三十岁以下最佳CEO，最佳技术合伙人，最佳市场推手……
四十岁以下……
创业者行业领袖……
总之就是各个项目有机会，人人都要来参与。
创业者们收到这封邮件比投资人还要胆战心惊，他们的产品被吐槽的样子还挂在“槽神来了”板块呢。
一看，竟然是要颁奖。
先是不可置信，一向黑得不行的媒体，竟然要表扬了？他们这些被黑得体无完肤的产品，竟然还有奖可以拿？
然后是欣喜！
激动！
黑媒体发的奖，那是什么奖！
必须是最具公信力的奖！
这就像一个人一向做好事，某一天做了一点点让别人不满意的事儿，就会有人觉得，这人也不怎么样嘛……
而有个人，成天不干好事，人人痛恨。突然有一天，干了一点点人事儿，大家就会觉得，其实这个人还是优点的，人还是不错的，是我们之前没发觉？太偏颇了？
科技深喉显然就是后者，一向在黑，突然不黑了。
大家豁然觉得，这家媒体正直、客观、公道、公平、公开、公正！
瞧瞧人家，投票都是实时统计的！
绝对没有暗箱操纵！
更何况，能获得拿钱办事的媒体认可，算什么，拿了钱本来就是要认可。
但能获得不拿钱办事儿的媒体认可，那才算是真认可，是真本事！
所以，还等什么呢。
赶紧给自己投票！发动所有关系投票！一定要把这个奖给拿了！
刷票！
然而，他们发现科技深喉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刷票。
必须绑定手机号、身份证号、银行卡才能进行投票操作。
而且图片验证码也是很妖，无论你用什么软件都不能由机器来刷验证，必须真人手动。
于是，整个春节，就在浩浩荡荡群策群力的投票中度过。
回家过年发红包，下一句马上跟着：
“婶儿，来帮侄儿投个票呗。”
“表外甥，舅够意思不？发动你的同学朋友帮舅舅投个票呗。行行行！一张票十块钱！”
除了亲戚，八百年没联系过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同学，也立刻联系起来了。
“朱扒皮，你这是要让俺投票是么，懂！刚张二哈还让我给投了，不过我媳妇儿还能投一张。”
“啥，张二哈创业了？”
“对啊，做个什么天气应用，就搁你旁边呢！”
“彭死狗，帮老子投个票。”
“嗨哟，当老板洋气了啊。你那个游戏，里面那个限量武器给我来一个！”
“那个不行，破坏游戏平衡……”
“老子抬起就给你一脚！”
“要不给你整点游戏币，你自己搞点别的装备？”
“快点！多来点，我们一群兄弟玩你这个呢，到时候分一分都给你投票！”
“诶诶，好嘞！”
“周干虾，老子还拉票呢！互投一下？”
“好嘞好嘞！”
“诶唷，王怀，不错啊，创业了。咱班同学就你最有出息，老师我欣慰啊。”
“于老师您过奖了，这票……”
“投投投，我再发动这届的师弟师妹帮你投一下。对了，你们公司还招人么？这届师弟师妹就要毕业了，现在工作不好找，你能帮忙介绍下不？”
“没问题！我这儿还能要三个实习生，表现好能留下一两个。”
“诶唷，这当老板就是不一样，老师先谢谢你了！”
当然，员工也没有被放过，他们放假前背上了“投票”KPI。
“妈，让你平时跳广场舞的那群阿姨也帮忙投一个呗。”
“唉哟，你这一天天的，我好不容易当上广场舞的领队，你就给我交代这个差事。”
“要不给阿姨们发点红包？”
“嘿哟，费那个钱干嘛！凭妈这个关系还发什么红包！投哪个？”
“爸，你的那些牌友能帮忙投一下么？”
“投啥！你好好的公务员不去考，去个什么创业公司，指不准哪天就倒闭了！投这个能发工资么！碰！九条！”
当然也有那种表面是人缘好，其实背地里风评不咋样的。
“旁边这家应该是他的竞争对手，来来来，咱们投这个。看他整天那嘚瑟劲！”
浩浩荡荡的拉票队伍，自然也给科技深喉狠刷了一把流量。
曹深看着实时投票数据，不时给心仪小伙伴暗箱操作一下。
比如边合半导体，必须拿个公司奖，刘军人不错，CEO的奖来一个。
钱明，钱明不错，在评论区很活跃，自带流量，必须来个奖。
姚坤，也不错，撸了他一把，给个奖弥补一下。
这几个业内大佬，必须要有奖，这样颁奖典礼这帮人来了才够分量……
正忙活着呢，电话来了。
来自上面的电话，曹深一个激灵！
030 领导的要求
曹深接电话之前，脑子飞速旋转，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引起上面的主意了？
心还是很虚的，毕竟系统的事儿说不清楚。
但上面的电话不能不接，绷着心接了起来。
“曹深，你好。我是北畿科委的张飞。”
张飞？我是关羽！
曹深飞快用在线搜索查询，噢，张非，北畿市科技委员会主任。
“张主任，您过年好啊……”呃，已经2月7号了。
“年好年好，是这样的，我主管北畿市的科技创业发展工作。
看到科技深喉上的这个排行榜活动，里面有很多优秀的公司啊。”
“诶诶，我们科技深喉做这个评选主要就是为创业者提供服务，提高曝光度，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优秀的企业，有更多的融资机会。”
“嗯嗯，这个很好，创新创业也正是国家鼓励的事情。
对于你们这样的工作，我们是支持的。
你这个评选也很好，很有人气，很有示范作用。”
“感谢领导赏识，我一定把活动办好！办得有人气，有规模！不知领导有什么指示？我们还没做到位的？”
“噢，没有没有，你们的工作做得不错。”
曹深捏着心等着“不过……”
“不过，我们科技委这边想邀请你把颁奖典礼放在西关村科技创业园。”
“啥？”这是曹深完全意料之外的事。
“西关村科技创业园是我们新建的科技园区，比较新哈，但配套措施都很齐全。
所以特地要求，呃，邀请你们把活动办到这里来。
另外这个冠名上，最好加上‘西关村’三个字，比如西关村·奇点某某奖。
我觉得这样好一点，你觉得呢？”
你不要我觉得，你要你觉得，你都觉得了，我还能怎么觉得？
“好！有政府支持，这个颁奖典礼更加正规了！感谢领导们的厚爱！”
“嗯，小曹同志的认识很先进，我们一定支持！
到时候创业者来领奖，也能到处转转，了解了解我们北畿市，特别是西关村的创业扶持政策。
场地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们专门有个科技成果展厅，地方够大。
现在里面还没摆放科技成果，刚好，方便你们布置。
至于费用方面，我们政府部门就不负责这部分，晚点科技园招商部的张兵，会跟你联系。
小曹啊，我建议你们可以来看看园区，多了解一下我们这个西关村科技园，我们可以有很多合作的嘛。”
“诶好好好，那先谢谢张主任了，我一定去看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张主任那边沉吟了片刻道：“要不就今天下午，三点？”
“没问题，那三点咱们在园区门口见？”
“好，到时候咱们在园区里转转。”
放下电话，曹深在网上查了一下西关村科技园的位置。
虽然叫西关村科技园，但位置并不在西关村而在下地五街，离西关村老远。
这个地方位置很不好，离地铁站远。
下了地铁还有两公里，属于打车一踩油门就到，起步价不划算肉痛，走路又太远的距离。
仔细捋了一下这件事。
现在创业热，国家有就业压力，所以也鼓励创业。
于是各种科技创业产业园拔地而起，政府给地，开发商建楼。
但开发商主要还是香拿这种项目，能够便宜一点拿周边的住宅用地。
毕竟，政府也讲究配套嘛。
于是，在政策推动下，开发商积极钻营下，产业园就有点结构性过剩。
创业者不够用了，招商不得劲。
但这种情况，就会让批地的领导们脸上有些挂不住。
毕竟产业园能坐满创业者，再出几个明星企业，这就是政绩。
所以，虽然招商工作由开发商承揽，但政府也得帮忙吆喝。
不同的地，可能是由不同的机构发起批的。
所以虽然同为国家做事，但彼此之间也有竞争。
看西关村科技园这块地，真是位置不怎么样，估摸着这张主任也是有压力。
所以看到科技深喉搞这么个活动，就有了主意。
毕竟上面的人都坐在办公室里，到底有多少创业者都在哪儿都在干什么，他们是没办法实地一家家去搞的。
有个活动，能够一锅端，再好不过了。
这事儿曹深还真拒绝不了，毕竟在哪搞颁奖典礼都是搞，不如做个人情。
至于官方冠名，就让他冠名吧。
科技深喉终归是一家萌新媒体，有官方加持一把也算是好事。
没准以后还能搞个模式出来？
明年让魔都的那个上面冠名，后年寨都？
于是，曹深打算叫上张北馨，这事儿得拉着师姐一起。
毕竟跟上面的人将来迎来送往的，很花时间精力，而自己时间并不富裕。
有师姐把这摊子事情接过去才行，至于今天第一次见面，曹深肯定是躲不过的。
“师姐，你回来了没？”曹深给张北馨打电话。
“我春节没回家啊，有事？”说实话，张北馨现在被催婚，有点回家恐惧症。借着公司要搞评选和颁奖典礼这件事就没回去。不过，事情确实也很多，她走不开。
竟然没回，师姐一人在北畿，大年三十是不是应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自己整天忙活着，也没关心人家一下，无论作为老板还是师弟，好像都有点缺人味儿啊。
怀着那么一丢丢愧疚，曹深把北畿科委的要求跟张北馨说了。
张北馨也是一愣，原本计划在城里顶级酒店铂悦搞，今天年后第一天上班，她差点就去把场地定了。
幸好曹深电话来的及时，不然要交违约金也是一笔钱。
“下地五街离你不远，那两点半我来接你？见领导赶早不赶迟。”
“行！”
两点半，张北馨准时开车到楼下。
曹深打开车门：“司机还没到位？”
张北馨一笑：“我就是司机。师姐我这些天练车了！”
“噢，很好！”曹深带着一点忐忑的钻了进去。
他倒不是怕自己出事儿，自己还有命在。
也不知道什么个原理，他只要有命在，身体就倍儿好。
即使整天窝在家里不动，身材都一点没变形。
托了原主不爱学习爱运动的福，可以说身材还保持得很好。
所以，他估计，只要系统不让他死，他怎么都作不死。
因此，他担心的是张北馨，这个马路杀手，别把自己给折腾进危险里去。
正琢磨着，张北馨一踩油门，轰就窜了出去。
曹深一把抓住顶上把手：“师姐，淡定淡定，时间不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