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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0 吴大夫的召唤

    吴萱和青儿来了一场精彩的龙虎斗,可虞进对此一无所知。

    虞进一天都在城外的工场忙着制作样镜。

    一切都是轻车熟路,先是故布疑阵,购买物料,然后一个人秘密地打造,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保密工作严谨了很多,外面有锦衣卫的人看守,而自己购买的忠奴守在门外,可以说有两重保险。

    这次只是生产合适的样品,不用像上次那样做成艺术品,这可以省下很多功夫。

    生产商品,那是普通的活,把商品变成艺术品,那要花费的时间就多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只是花了一天的工夫,虞进就完成了大部分的工序,明天再来弄一天就可以得到一批样镜。

    看到时辰差不多了,虞进收拾一下现场,把金明哲和阿武留下,外面从邓勇手里借来的人也留下继续看守,自己带着小曼和小沐打道回府。

    这事进行得很隐秘,就是负责看守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而打自己主意的人就更少,再说那秘方在自己脑子里,别人想偷也偷不了,虞进对安全很放心。

    城郊那宅子年久失修,又那么久没人居住,虞进自然更喜欢家里的大床暧帐。

    回到家时,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晚霞把大地染得一片金黄,蝉儿叫,虫儿跳,鸟儿归巢,晚风送来一股清凉,炊烟在风中摇曳,母亲唤着自家孩子的声音此起彼落。

    犹如一幅美妙的江南晚归图。

    终于到家了,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家门,心里都有一种难言明状的幸福感。

    阿武和金明哲都带去给自己望风,门口没有守门的人,虞进只好拍门。

    开门的是小妹虞雨,小妮子嘴里鼓鼓的,不知吃着什么,一看到虞进回来了,马上加快嚼的速度,有点费劲地把食物用力咽下去,然后高兴地说:“哥,你可来了。”

    这个小吃货,一天到晚都是零嘴不离口,好在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类型,要不然虞进得给她下禁嘴令。

    “嗯,回来了,咦,好香”门一打开,虞进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鼻翼用力吸了几下,开口问道:“小雨,娘这是在做荷香鸡?”

    老娘有个拿手绝活,那就是荷香鸡,先把鸡处理,把佐料放进鸡肚再用香叶藤缠好,外面用荷味包好放在锅里蒸,把鸡的肉香和荷味的清香巧妙地中和在一起,再加上秘制的佐料,那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味。

    因为工序很多,老娘不常做,现在一闻到这种熟悉的香味,虞进口水都流出来了。

    虞进一直坚信,要是老娘开个饭店,那生意肯定火爆。

    “猜对了,不过,你没得吃。”虞雨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啊,为什么?”

    虞雨有些埋怨地说:“哥,你这一整天去哪了?吴萱姐等你等了大半天也没见你,娘让你回来就上医馆,好像是吴大夫有事找你。”

    吴萱等自己?吴大夫有事和自己商量?

    突然,虞进心里一个激灵:难不成,这事跟邓勇和张奔有关?

    二人对自己招募,那是抱在极大的兴趣和热情,而自己因气不过吴大夫的白眼和差别对待,就让二人去作弄吴大夫。

    那个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吴大夫,主动要找自己,这让虞进感到非常意外。

    十有**和这件事有关系。

    想明白后,虞进倒也不急了,笑着说:“哦,知道了,反正没几步,让你哥吃个荷叶鸡再去也不迟。”

    虞雨还没开口说话,老娘已经闻迅出来了,把一串用绳子绑好的荷叶鸡塞到虞进的手里,虎着脸说:“给你留着呢,快去医馆看看怎么回事再说。”

    说罢,有点埋汰地说:“你这孩子,也不早点回来,萱儿在这里等了好久呢。”

    在老娘眼中,现在天大地大,吴萱的事最大。

    知道抗议无效,虞进什么也没说,乖乖地接过荷味鸡,家门都没进,提着荷味鸡、流着口水,带着小沐就往吴家医馆跑。

    有马车就是好,大约过了一刻钟,虞进就到了吴家医馆。

    到医馆时,吴夫人正在门口指挥学徒晾收陈皮:“一个二个手脚麻利点,大林,你粗手粗脚要干什么,做得不好,你们今晚都没饭吃。”

    不好,这吴家的老婆心情很不好啊。

    一张老脸像蒙了一层寒霜,好像哪个欠她几百两没还的样子,母老虎一发威,就是学徒也胆颤心惊的,被她点名的大林,被她一吼,吓得差点失手打翻凉晒的一盘陈皮。

    吴夫人的心情指数很糟糕。

    虞进硬着头皮说:“吴伯母,我娘做了荷叶鸡,让我特地拿点给伯母尝一下。”

    “原来是虞公子啊”看到虞进,吴夫人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娘有心了,嗯,挺香的,一看就知味道不错。”

    知女莫如娘,吴萱三头二天往虞家跑,吴夫人哪里猜不出她的心思,换作以前,吴夫人肯定反对,不过虞进最近越来越学好,先是恢复了才名,然后又和余姚的大名人赵锦拉上关系,现在还谋了官身、进入裕王府做事。

    那不是一般的励志。

    有才名、有相貌、有前途,吴夫人对虞进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说话明显客气很多。

    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虞进还是提着荷叶鸡上门的。

    虞进小心翼翼地说:“伯母,不知伯父去哪了?”

    这里只有吴夫人和二个学徒,吴大夫和吴萱不见人影,而吴萱留话说是她老子吴大夫找自己有事,自然要找吴大夫。

    一听虞进提起自家丈夫,吴夫人刚才还算友善的脸突然一沉,眼色也变得严厉起来,一脸不耐烦地说:“那个老货,应该还没死吧,哼哼。”

    那两声哼哼,不知为什么虞进听到,都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还不知怎么回应,吴夫人很快又像是在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那是要以家为重,有了家,就不要在外掂花惹草,没点担当,不要像某些人,嘴巴都没擦干净就瞪眼说瞎话。”

    “是,是,是,伯母教训的是。”

    这话好像另有所指啊,虞进连忙连连答应。

    未来丈母娘,作风彪悍、战斗力爆表,最好不要得罪她。

    “先听着,说得出,做得到才好。”吴夫人瞄了一眼小美女胚子的婢女小沐,有些不满地说:“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寒一个,怎么突然把火惹到自己身上了?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啊。

    “虞公子,你来了?”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吴萱及时出现。

    虞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有些事要忙,没想到吴小姐有事找我,现在才来,希望没耽搁。”

    “不是我...找你,是我爹有事找你”吴萱第一时间澄清后,然后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劳烦虞公子了。”

    “哪里,家母的病,幸好有你照顾,吴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就行。”

    吴萱偷偷看了吴夫人一眼,只见她借收拾陈皮走开,好像也没什么意见,然后用目光示意虞进跟她走。

    两人进了医馆,而吴萱并没有停留,继续往后面的内宅走去。

    走了几步,虞进忍不住问道:“吴小姐,不知你爹找我,有什么事?”

    吴萱的表情、吴夫人态度,还有医馆两个弟子那小心翼翼的表情,总让虞进感到有些怪怪的,特别是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吴大夫,居然主动找自己商量,感觉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问一下,心里有底再说。

    “虞公子”吴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声地说:“一会无论你看到什么,请你一定要保密,好吗?”

    这声音软软的,绵绵的,没想到吴萱柔声的时候,声音这样好听。

    虞进想也不想就答应:“行,保证一个字也不泄露,要不然,任你处置。”

    听到虞进的承诺,吴萱明显松了一大口气,回看深深地看了虞进一眼,小声地说:“谢谢。”

    “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呢?”

    吴萱的脸色突然有些怪异,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那俏脸不知什么时候飞起二朵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事我也不好说,还是让我爹跟你说吧。”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一间房前,吴萱“吱”的一声推开门,一边推门一边说:“爹,虞公子来了。”

    那房门一推开,虞进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141 强大的执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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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夫躺在床上,全身上下绑着不少白布,那张老脸也敷了不少药,还能隐隐看得出有一个掌印,下巴引以为傲的美须也被扯得七零八落,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就像一个身受重伤的病患一样。¤,

    如果没看错,脸上的那些应是指甲痕。

    难怪没在医馆呢,要是余姚的父老乡亲看到这个样子,那吴大夫的一张老脸都不知往哪搁。

    “这,这,伯父,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的?”虞进故作一脸愤怒地说:“是哪个干的,小侄替你找回公道。”

    吴大夫看到虞进入房,脸上出现一种既高兴又羞愧的表情,听到虞进的话,嘴巴张开,犹豫一下,没有出声。

    “爹,虞公子,你们先聊,我帮娘收拾陈皮去。”吴萱知道自己在这里,自家老子说话不太方便,主动退了出去。

    出门后,还不忘帮两人关上门。

    看到女儿走出去后,吴大夫原来还是有些正色的脸,一下子变得沮丧,哭丧着脸说:“贤侄啊,老夫可是冤死了,你要帮我找回公道啊。”

    说话间,吴大夫眼角带着泪花语气带着颤抖,好像随时都流出泪水一样,十足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就是虞进一时间也有点没转变过来,说一句不违心的话,看到吴大夫这个样子,虞进还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好像以前受气也出了不少。

    虞进连忙说道:“伯父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小侄一定尽心尽力,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啧啧,脸都划花了,谁下手这么黑?”

    “还能有谁?就是家中那头母...就是你伯母干的。”说罢,吴大夫马上警告道:“你记住,无论怎样,你在这里看到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要不然,老夫跟你没完。”

    毕竟是余姚的头号大夫,有头有脑的人物,脸面还是爱惜的,吴大夫马上警告虞进道。

    “一定,一定,小侄绝对是只听不说。”

    听到虞进保证,吴大夫这才道出原委:“昨天去出诊,是城西做布匹的许老爷家,许老爷的肠胃有点不好,就去给他看一下,完了就设宴请老夫喝了几杯,这一路老夫都很清醒,没想到....没想到回家里,你伯母在口袋里翻出一条香帕,然后,然后就不顾妇容妇德,把老夫往死里打,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一想到自家母老虎大发雌威,先是在自己老脸上抓,用力扯胡子,说让自己没脸见人,然后拿起擀面杖劈头盖揍自己,要不是自己机灵,钻在床底,而女儿也不忍心自己被活活打死,死死拉开家中那头暴怒母老虎,自己就不是躺在床上这么简单了。

    “咳咳,你也知道,好男不跟女斗,老夫不是打不过,而是让着她。”好像觉得自己被老婆欺负得太惨,没脸面,吴大夫马上解释道。

    “是,是,伯父那是大度,小侄明白。”虞进强忍住笑,连忙应道。

    说到战斗力,瘦得像个猴子一样的吴大夫,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在身材高挑体态丰腴的吴夫人面前完全处于下风,要是二人pk,虞进会毫不犹豫押吴夫人胜。

    看看吴大夫这一身的伤就知结果了。

    可以猜想到,当时的战况完全是一面倒。

    “你笑什么,老夫是本县名医,岂会掂花惹草?别想歪了,绝对没那事。”看到虞进似笑非笑的样子,吴大夫一下子怒了起来,连忙为自己正名。

    一脸正经的样子,好像忘了平日看女病患的时候,没少借故揩油。

    现在倒是说得一本正经,别人不知道,但虞进很明白这老家伙一本正经的下面,有一颗**的心。

    想归想,虞进马上说:“是,是,伯父在余姚,哪个不是交口称赞的?”

    “唉,都这么多年夫妻,你伯母就是不相信,那有什么办法?”

    看到吴大夫一脸沮丧,虞进有些奇怪地说:“只是一条香帕,不能代表什么吧,伯父说是在路上捡到,不就没事了吗?”

    吴大夫闻言,目光有些呆滞,最后有些幽怨地唉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贤侄,老夫也是用你这种说法,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惜.....”

    “可惜什么?”虞进连忙追问道。

    都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虞进自然不会放过,听到这老家伙倒霉,那是一件愉快的事。

    难怪吴萱前面欲言又止,而吴大夫也等吴萱出去后再说这事,看来是有缘由的。

    吴大夫眼神流露着不解地说:“老夫的衣领上,让你伯母找到一个唇印,天啊,这个唇印老夫真不知哪来的,前面撒了谎,后面想圆都圆不上,唉。”

    “伯父和伯母成亲多年,一直都相敬如宾,以伯母对伯父的了解,也不会就这样就...对伯父下这样重手。”

    “老夫指天发毒誓,绝无此事,你伯母咬咬牙,又给老夫一个机会,拉进房欲行鱼水之欢,无奈...无奈怎样挑逗也不能振雄风,你伯母便坐定老父在外在打了野食,于是,就,就....”说到后面,吴大夫委屈得差点哭出来了。

    这,这也太彪悍了吧。

    虞进听到,感到自己的头皮都有些发麻,这种方法也太另类了吧,用这个来测试?

    不会啊,古人结婚早,吴大夫现在也就三十多岁,肯定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不行的?

    “伯父会不会酒后乱性,做了而自己不知呢?”

    “不会,绝对不会”吴大夫很肯定地说:“老夫虽说喝得有点高,但一直清醒着,绝对没有作出格之事,可那香帕怎么来的,还真想不起来。”

    说罢,有些疑惑地自顾说道:“怪了,明明几天没行房,为啥这么样虚呢?”

    吴大夫挠破头皮都想不明白时,虞进在一旁已经猜到,这肯定是邓勇和张奔的手笔,厉害啊,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吴大夫也中了他们的圈套,硬是一点也没有觉察。

    这锦衣卫的执行能力,强大啊。

    吴大夫是回家后,被吴夫人发现,然后又在家里爆发冲突,俗说话家丑不可外扬,吴夫人和吴萱,自然不会外传,两个学徒更不敢说自己师傅的坏话,这就把影响降到最低,而吴大夫也没有败坏名声。

    而吴夫人打翻醋坛,大发雌威,把吴大夫狠狠一顿修理,估计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了人,特别是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这个教训对吴大夫也足够印象深刻。

    影响小不坏名声,又让吴大夫记忆深刻,完全达到虞进的期望。

    现在还主动找自己,无意中还拉近二人的关系,这算是意外之喜,说实话,虞进现在都想看看邓勇是怎么做到的。

    能人啊。

    吴大夫发完牢骚,在一旁恳求虞进道:“贤侄。”

    “伯父,小侄在。”

    “这事肯定有蹊跷,贤侄,老夫知你有能力,你也知这种事不好找外人,只好找你,你一定要还老夫一个清白。”说到这里,吴大夫都有点老泪纵横了。

    这么大,就没这样委屈过。

    要是真打了“野食”,这事也就认了,可是什么也没干就蒙受奇冤,换哪个都接受不了,要知道,为了防止自己三心二意,吴夫人连丫环都不买一个,两个弟子也全是男的,临老弄了这一出。

    就是想想都不值。

    这事不好报官,一旦报官,没事也就变得有事,也不好乱委托别人。

    虞进口风密,又有这个能力,现在余姚上下,就是县令大人都要给他几分脸面,查起来肯定顺利很多,最重要的是,虞进现在追求吴萱,这事要成,还得吴大夫点头。

    所以说,吴大夫最后决定找虞进帮忙,还自己一个清白。

    虞进闻言,一脸正色地说:“伯父请放心,这事小侄一定全力追查,还伯父一个清白。”

142 连环计(加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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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安慰了几句,虞进这才从吴大夫那可怜巴巴的目光中退了出去。

    恶人自有恶人磨,吴大夫平日借着看病,没少吃女患者的“豆腐”,正好给他一点教训,再说虞进也不是什么君子。

    你看我以白眼,我报你以赃。

    天快黑了,虽说是小县城,但也有宵禁制度,吴夫人和吴萱也不好留虞进,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吴大夫的惨状,虞进突然感到很好笑,不由幸灾乐祸起来。

    小沐有些奇怪地说:“少爷,你笑什么?”

    刚才的事,小沐并不清楚,她一到医馆,虞进就示意她帮忙收陈皮,并不知发生什么事。

    虞进很直率地说:“看到不顺眼的人倒霉,你说值不值得笑?”

    “值得。”小沐一本正经地应道。

    “哈哈哈...好了,小沐,坐稳啦”这小妮子,倒是没有做作,虞进心情大好,长鞭一甩,“啪”的一声脆响,那马车便飞奔而去。

    一来快要实施禁夜,二来也掂记老娘做的荷叶鸡。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家门,和上次不同,这次有小曼在门口候着,不用再去拍门。

    “小曼,小沐,你们二个把马车赶回后院,再把车卸了。”快要进门时,虞进突然眉头皱了皱,转而吩咐二个小婢女把马车放好。

    “是,少爷。”两个婢女没有任何意见,闻言乖乖地牵马走了。

    等两个小婢女走后,虞进走到墙角处笑着说:“两位兄弟别躲了,出来吧。”

    刚想进门,突然感到墙角有点异动,眼角一瞄就发现有两个身影有点眼熟,稍稍想一下,就知是邓勇和张奔在等着自己。

    “嘻嘻,虞兄弟果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这都让你发现了。”邓勇一边说,一边从角落里走出来。

    “虞大哥好。”张奔跟在邓勇后面,也一脸笑容地说。

    “好,两位兄弟吃饭了没?不如一起吃个便饭。”

    过门都是客,现在也是饭点了,虞进就笑着邀请二人吃饭,反正也就多二双筷子。

    邓勇马上摇摇手说:“我们吃过了,虞兄弟不要客气,其实我们来,就是看看虞兄弟对我们做的事满不满意?”

    怎么做,那是自己的事,但做得好不好,那得看领导的意见。

    虞进给二人设了这样一道考验题,邓勇和张奔费尽心思完成,刚刚虞进也“验完货”,自然要询问一下未来上司的意见。

    虞进说很快就回京,两人也不知虞进什么时候回,所以一直都在赶时间,虞进说好,就自然就是好,若是不满意,运气好的话,还有一次补过的机会。

    “果然是你们的手笔,不错,不错,那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虞进毫不吝啬地赞了起来。

    邓勇和张奔两个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内都有喜色,齐声地说:“谢总旗大人。”

    还真会打蛇随棍上,自己只是说好,还没有说安排呢,这二人倒时机灵,马上以大人相称,坐实这次机遇再说。

    两人的小心思,虞进早就看穿了,不过并没有拆穿,只是好奇地说:“邓大哥,那吴大夫医术精湛,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你们怎么做到的?现在他还在家里啄磨自己哪里出了岔子呢。”

    以锦衣卫的能耐,栽赃并不难,但是要做到完美地栽赃,让当事人有苦说不出,这绝对是一项技术活。

    邓勇嘿嘿一笑,也不敢吊虞进胃口,闻言马上说道:“吴大夫是余姚有名的大夫,医术精湛,不过有一个小小的缺点,就是爱财、喜欢贪小便宜,只要设一个小小的圈套,然后以感激的名义,开二坛好酒请他喝。”

    “上等的女儿红,入口柔,后劲十足,人一喝多酒,反应就会迟钝,警惕性也会降低,趁他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偷偷在他口袋里塞一条香帕,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衣领上的唇印。”

    顿了一下,邓勇有些得意地说:“我让手下假扮成倒酒的下人,在他拇指上画一个唇印,在倒酒时趁他不注意,只要轻轻捏一下吴大夫的衣领,那唇印就留下了,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吴大大能想明白才怪,当然,我们也找人在吴夫人面前佯装无意点出的吴大夫有异样举动,这样就水到渠成。”

    那唇印不一定要女子亲一下才留下,用胭脂画一个印一个也行,估计吴大夫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见过的女子身上,拼命回忆有没有亲密举动。

    行啊,没想到这邓勇,一坏起来,那是一肚子的坏水。

    不过,哥喜欢。

    虞进顿了一下,不过转而有些奇怪地说:“邓大哥,还有一个问题,那吴大夫回去后,想行鱼水之欢来证定自己没有打野食,可是怎么都提不起来,这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邓勇嘿嘿一笑,还没说话,一旁的张奔就接上话:“大人英明,我们在送吴大夫回去的马车上放了茅根水,这玩意最是败火,喝上一碗起码几天清心寡欲,喝完酒后,通常有口渴的感觉,我们在上面加了一点蜜蜂掩饰,再说吴大夫贪杯,舌头都麻了,哪里分得出?一喝就喝了二碗,嘻嘻,估计还得再忍个三五天。”

    尼玛,败火这招也想得出?

    邓勇的张奔这两个家伙,办事也太用心了吧,什么细节都想到了。

    一个普通的小郎中,在这些锦衣卫精锐前,被玩得就像一个三岁的小孩。

    对手太强,这亏吃得倒也不丢人。

    “虞兄弟,怎么样,这结果,还满意不?”邓勇陪笑着说:“要是不满意,我们兄弟再去想办法。”

    还来?

    现在吴大夫那脆弱的小心灵都快破碎了,那吴夫人绰号“吴虎人”,那彪悍可不空穴来风的,教训一下好了。

    再来一次,估计吴大夫的小命都要不保。

    “满意,两位兄弟辛苦了,过几天回京,虞某马上跟指挥使大人申请,把两位兄弟调到京城,到时不要嫌庙小就行了。”

    “不会,不会,虞兄弟这是哪话,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呢。”

    “就是,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能混个好前程。”邓勇和张奔喜出望外,连忙感谢道。

    虞进犹豫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说:“二位兄弟,这次调职算是委屈你们了,你们放心,跟着虞某,就是拼不到一个好荣华,我虞进也保证二位有一个大富贵。”

    官场起起落落,自己也就一个九品校书,在锦衣卫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总旗,许诺给二人多大的官职,还真做不到,做官自己没把握,不过赚钱还是没有压力,随便弄一个行当都混得不差。

    大不了一人送一笔钱,让他们做一个大富翁还是有能力的。

    虞进没有轻易许诺,邓勇和张奔反而觉得真实,再说他们多少也知道虞进的本事,闻言喜出望外,又是感谢又是表忠心,最后才告辞而去。

    要是一起工作,吃饭的机会多的是,虞进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是让他多陪陪家人。

    邓勇和张奔走后,虞进长长吐了一口气。

    还不错,邓勇和张奔的人品不赖,身手也不错,最重要是会动脑子,自己这次可是找到二个好帮手,光是这个就不虚此行。

    嘿嘿,至于吴大夫托自己办的事,用拖字诀吧,反正都是一笔糊涂帐,这老家伙装起可怜来,那可是功力深厚,吴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早晚吃他这一套。

    “总旗大人,你可真是够可以的,连未来岳父也敢暗算,佩服,佩服。”就当虞进准备进门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143 送礼

    现在天已经黑了,要不是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虞进估计都要被吓得够呛。

    抬头一看,只见青儿坐在墙头上,很是悠闲地架起两条美腿,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

    虞进心里咯噔一下,这妞什么时候来的?

    自己一点也没发觉啊,不仅是自己,邓勇和张奔也没发觉,这是自己大意还是这妞的武力太高?

    被吓了一跳,不过虞进很快就镇定下来,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青儿姑娘,你管得太宽了吧。”

    要是公事,自己没话好说,现在是自己的私事,对大局没什么影响,而她却中暗中偷听,让人感觉不舒服。

    “不是本姑娘多管闲事,而是虞公子你的安全太重要了,你可是大人指明要重点保护的对象,小女子也是职责所在,还请公子见谅。”

    说完,青儿那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地说:“都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虞公子,你就不怕这事传出去?”

    这是变相要挟。

    虞进无所谓地说:“传就传,也就是无伤大雅的一个玩笑,青儿姑娘要写报告,如实写就行。”

    要是自己这个时刻服软,那青儿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例如乘机索要各种好处,可不能惯着她,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到虞进潇洒的背影,青儿轻咬着红唇,眼里似有不岔之色,很快,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用手一撑,整个人有如蝴蝶一样优雅地跃下,很快又乖巧地跟在虞进的后面。

    虞进不怕这事捅出去,她还怕虞进建镜子工坊时把自己排除在外呢。

    应酬完,收了小弟,和吴萱也达成默契,虞进开始专心做自己的事,那就是继续造镜样,回京后,就可以用实物把朱希忠和裕王拉入自己的阵营。

    对了,还不能漏了青儿的那一份。

    虞进又忙了三天,这才造了一批镜子出来,有大有小,还改进了裁玻璃的工具。

    打造样镜和改进工具,也就比预计中多花了半天时间,虞进的三天时间,主要是用一天半的时间,用玻璃做了一个小玩偶。

    答应吴萱再送她一件好的礼物,上次只顾着装修宅子没空做,想做时朱希忠一纸急令便飞奔京城,再一次失言,难得现在能抽出时间,也能安下心,反正材料是现成的,心中一动,就给吴萱做制造了一个小玩偶。

    玻璃材质,绝对是大明第一个玻璃玩偶。

    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时,虞进轻轻放下手里打磨用的绸布,看着那个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小玩偶,嘴角浮现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大明朝,没有机械帮助,这可是全手工啊,为了达到理想的效果,就打磨来说就分三个工序:先是用利刃雕刻成大致的形状,然后用滑石慢慢打磨,把所有的棱角、毛刺都处理掉,最后还要用上好的毛皮和绸布打磨成镜面。

    前面一天半是轻松完成,而后面的一天半虞进可是把手都磨到起泡。

    工匠和大师的区别是,工匠会尽快完成手上活计,而大师则是尽可能完善手上的活计。

    只是一字之差,可是那意义可以说截然不同。

    对虞进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

    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一做就是三天,每天要枯坐六个时辰以上,估计很多人都受不了,忍受不住这个寂寞,可是虞进却感到异常的充实,特别是看到一件美好的艺术品在自己手中诞生,那种美妙的感觉是很难形容的。

    幸福不一定要高高在上、左拥右抱,对有些人来说,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就是幸福。

    弄完一切,虞进就把现场全给折了,为了防止有心偷窥,还让人把废料倒进河里,最后才施施然离开。

    反正以的也不会再用这里了。

    这次弄了几十面镜子,虞进也不吝啬,得知温胜在新昌公干,二话不说就亲自送了一面过去,父母官许县令也没落下,自己走了,可是有不少产业还留在余姚,还需要两人的庇护。

    再说二人也算是虞进的恩人。

    加工坊一建起来,镜子量产后,那价钱就会降下去,也就不那么宝贝了,还不如现在做一个顺水人情。

    多攒点人情、拉拢一下关系,总不会是坏事。

    锦衣卫百户长温胜、余姚许县令二人得到虞进送出的厚礼,就是泰升珍宝铺的崔三娘、邓勇、张奔也有份,颇有太公分猪肉,见者有份的味道。

    反正这些成本低、价值高,送出去也体面,这不,温胜和许县令拿到后,捧着成本只有几十文的镜子,那手都有点颤抖的感觉,脸上竟然出现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而崔三娘收到镜子后,频频给虞进抛媚眼。

    垄断行业果然好,那利润简直就是暴利,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好过去抢。

    虞进离开泰升珍宝阁时,有意无意说近期在京城有动作,然后就径直离去,以崔三娘的智商,肯定可以猜得出。

    周围的人送了一圈,就是老娘也没落下,只有吴家医馆例外。

    虞进这不是小气,而是把它设成送礼的最后一站。

    也算是告别,不知不觉回家已经过了六天,加上回来的时间,一个月的假期已经过半,需要预留足够的时间赶赴京城,此外,也要抽时间为加工坊的建立筹备。

    这次来,既是送礼,也是告别。

    两人之间,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彼此间没有海盟山誓,但相互间都能感受到对方情比金竖。

    从称呼就可以看出来,以前吴大夫表面称虞进为虞公子,背后叫败家子,现在都叫贤侄,而虞进以前叫吴大夫、吴夫人,现在都叫伯父、伯母,两人也并没有反对。

    那关系拉近了不止一星半点。

    “虞公子来啦,来,坐,外面晒。”吴夫人看到虞进,马上笑着打招呼。

    县令大人都亲自上门拜访的,那肯定不简单,和赵御史交好,又是裕王身边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再说最近虞进与丑闻绝缘,吴夫人对他的态度越发热情。

    据说城中不少豪门大户都有意和虞家结为亲家,心急的都托媒人上门,打听虞林氏的意见,当日人见人嫌的败家子,一下子变成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吴夫人也改变了态度。

    “谢伯母。”虞进一边坐下,一边随意问道:“怎么只有伯母一个人?”

    “哦,萱儿给那老不羞换药,大林他们下乡卖解暑茶去了,反正现在这个时辰也没病人上门。”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虞公子稍等,我去给你泡壶茶。”

    虞进连忙说:“不用,不用,伯母,我坐一会就走,不用泡茶这么麻烦了。”

    “这么急?去哪?”

    “嗯,那假期有限,明儿一早就出发,一会还得回家收拾一下。”

    想了想,虞进招招手,从小曼手里拿过一个礼盒,轻轻放在吴夫人面前:“这是小侄的一点小意思,希望伯母不要嫌弃。”

    吴夫人一边随手打开,一边说:“虞公子真是太客气了,都是左邻右舍,干嘛还费这钱,还是拿.....啊,泰升镜?”

    本想说让虞进拿回去的,没想到揭开一看,那是一面精美的泰升镜,这种镜子吴夫人倒是不陌生,因为吴萱就有一面,知道变漂亮的“秘密”后,吴夫人没少跟女儿借,现在又看到一面,不由大吃一惊。

    这面用木架镶的泰升镜没女儿手中那面精美,但是面积却是大多了。

    太漂亮了,以至想说让虞进回去这句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

    吴夫人早就想有一面属于自己的泰升镜,现在看到这面泰升镜,说话间,那目光都没舍得移开。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用几十文的成本,达到几百两甚至上千两所造成的效果,这才叫做能耐。

    虞进一脸大度地说:“伯母对我娘非常照顾,这只是一份小小的心意,要是伯母不收,那就是嫌弃,要是这样,小侄转身就走。”

    “不嫌弃,不嫌弃”这礼明显是送到点子上,吴夫人眉开眼笑地说:“虞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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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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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虞公子。”这时吴萱也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虞进,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吴小姐,令尊现在怎么样?没事吧?我去看看。”

    看到虞进想进去,吴萱连忙说:“没事,我爹已经好多了,刚刚睡下,虞公子有心。”

    虞进有些失望地说:“哦,那让吴伯父好好休息一下吧。”

    想再看看吴大夫的倒霉相再走,现在看来要失望。

    也好,吴大夫叮嘱自己还他一个清白,自己那是水过鸭背,听完就算,还不知怎样应对他,现在他睡下正好,省得再想理由打发。

    令虞进想不到的是,就这么随口一说,反而给吴萱母女留下一个好印象,认为虞进谦虚有礼,懂得尊老、关心他人。

    吴夫人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对虞进说:“虞公子,老身有个不自之请。”

    “伯母请说。”

    “是这样的,原来说好今天去收城北赵伯的草药,不过人手不够,萱儿胆子大,但路上有她最怕的狗,要是虞公子能抽时间陪她走一趟,那老身就感激不尽。”

    什么,陪吴萱去取药?

    虞进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敢情这是,未来丈母娘为自己创造机会?

    看到吴夫人的神色不像开玩笑,虞进马上说道:“好,好,乐意效劳。”

    送礼送到点子上,好处还是不少的,吴萱好像有点羞涩,不过也没表示反对。

    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往城北走去,后面还远远跟着一个叫小曼的小号“电灯泡”。

    出门时,虞进和吴萱是保持距离的,小曼乖巧地跟在虞进后面,慢慢地,虞进和吴萱的步伐越来越一致,而小曼则是越走越慢,都落后二丈开外。

    真是懂事。

    “走了这么久,先坐一会吧。”走着走着,虞进突然指着河边的一个小凉亭说。

    放着马车不坐,选择步行,现在可是炎夏,烈日高挂,江南的天气比较闷热,走了一会,二人都出了汗,虞进就提议休息一下。

    反正这趟出来,二人的心思都不在取药上。

    “嗯”吴萱小声应了一声,然后跟着虞进坐进凉亭。

    艳阳当空,照在树上,地上留下点点斑驳;微风送爽,吹在身上,把人的闷热拂去留下丝丝清凉,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鱼儿在水底快乐地游动,河边的垂柳弯弯,在鸟儿的歌唱中随风起舞。

    天是那样的蓝,水是那样的清,风是那样的柔,叶是那样绿,花是那样灿烂,鸟声是那样的悦耳,看着蓝天白水,听着虫鸣鸟叫,闻着花香,感受着微风的轻拂,虞进和吴萱都感到心境有一种难得的平静。

    适宜的环境,合适的人,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寻觅着一份属于自己浪漫。

    只是.....

    “虞公子,你在找什么?”吴萱坐下后,忍不住对不时左右张望的虞进发问。

    从出门到现在,虞进的脑袋就没有消停过,不时到处张望,就像战场上的探子一般,那感觉是两人偷偷摸摸,生怕别人看见一样,弄得吴萱也莫名紧张起来。

    这是被青儿偷听后的后遗症啊。

    不知为什么,老是担心青儿不知从哪里突然跳出来,弄得虞进老大的不自在,听到吴萱发问,只好笑着说:“没什么,随意看看。”

    说完,看着吴萱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内心一片荡漾,柔声地说:“萱儿,这里没外人,咱们关系这么好,你不用这般见外,什么虞公子,听着就觉得生份。”

    “虞进,谁跟你有关系?”吴萱俏脸一红,马上反驳道。

    嘴上是反驳,不过并不反对虞进亲呢地叫她,称呼也从虞公子变成虞进。

    虞进笑嘻嘻地说:“多点相处就有关系了。”

    “哼,和你的那些美婢相处吧,哪里还轮到我这个乡下的粗丫头。”吴萱的俏脸一寒,把小脑袋一偏,给虞进留下一个棱角分明、完美的侧影。

    美女就是美女,天生的丽质,与天俱来的优雅,一动一静、一笑一颦都极具美感。

    当然,这也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

    终于吃醋了,自己还以为这个暴力长针女会不在乎呢。

    虞进笑了笑,把早早就想好的说辞拿出来:“萱儿,你不知道,在京城,那美婢就是身份的象征,也就是应景,再说买奴也是赵大人介绍的,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吧?”

    生怕吴萱不满意,虞进马上补充道:“她们平日也就是铺床叠被,我可没对她们动心思。”

    “真的?为什么,我看那几个都是很漂亮啊”

    “没你漂亮。”

    虞进一句话,就让吴萱心如鹿跳,整个人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吴萱到虞家时,发现青儿、小曼和小沐眉间都有少女特有的郁结,都是未开脸的女子,心中不由相信了虞进的话。

    心情好,对某人无耻地握着自己小手,轻轻挣扎几下没挣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吴萱知道虞进没向身边的美婢下手,那是觉得青儿太神秘,不敢下手,而小曼和小沐两个只是小萝莉,一时没忍心下手的想法,估计又得长针伺候。

    “刚才听说,你...明天又得回京?”看到有人走近,吴萱不动声色抽回了小手。

    耳朵挺灵啊。

    虞进并没有否认,有些无奈地点点头:“现在入了官门,很多事都不能自己说了算,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就是起早赶黑,一来一回就没了大半,要预留足够的时间,再说回京还要一些事要做,要不是为了见你,今日响午就出发了。”

    吴萱闻言,内心顿时一片失落,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助,有心挽留,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轻咬了一下红唇,小声地说:“那伯母和小雨呢,她们也去京城吗?”

    “我想接她们去,可是娘说舍不得离开这里,放不下那些刚置下的家业,还说怕到了京城给我添乱,所以还是留在余姚,以后,以后还得萱儿帮忙照料一下。”

    听到虞林氏和虞雨没走,吴萱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是虞家的人都走了,山长水远,联系也不方便,相隔得太远,那感情也会变薄。

    “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伯母的。”吴萱连连点头,那样子,就像一个乖巧听话小媳妇一样。

    “那个,虞进....”

    “嗯,什么事?”虞进扭过头柔声地询问。

    吴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来,摇了摇头说:“我们该动走了,不要让我娘等急。”

    虞进闻言点点头:“也好,让伯母等得太久也不好,我们走吧。”

    看着虞进的背影,吴萱内心那种莫名的失落感更重。

    答应自己的礼物恐怕早就忘记了吧?

    你不知女生对这些东西很在意的吗?

    算算年龄,也是适配的时候,每天那么多人上门提亲,难道他从来就不担心吗?

    上次来了一个钱少爷,说不定改天就来一个赵少爷、李少爷,自己小手都让他摸了,可是连一句承诺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吴萱突然感到很委屈,泪花已经眼眶里打转......

    一健卿心、疒肀、淡然飘过1、心雨霏霏1

145 欲擒故纵

    虞进还是走了。

    六月十六这天,一大早,乘着天边那一丝鱼肚白的光芒,虞进率着下人,坐上马车,再一次登上了征途。

    这一次,虞进走得太快,吴萱借故去到虞宅时得知,刚刚拂晓就赶路的虞进已走了近半个时辰,就是想追都追不上。

    于是,吴萱的心情更加低落,回去路上看到两只狗在快乐地嬉戏,一怒之下给它扔了块石头,以至那公狗盯着吴萱的目光有些幽怨。

    大白天在路上“秀恩爱”,让你得瑟。

    “吴姑娘请留步。”吴萱正在一边低头走路,一边在腹中咒骂着虞进,没想到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便穿的年轻人,隐约感觉有点眼熟。

    对了,这个人自己见过,当日就是他护送虞进入京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有事吗?”吴萱的心情不是很好,说话都有点冷淡。

    说实话,要不是这人是和虞进有关系,吴萱都不想搭理。

    说话的人正是张奔,他受虞进所托,在这里等吴萱有些时候,看到吴萱的反应有些冷淡,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

    “吴姑娘,这是虞公子托我给交给你,请收好。”张奔把一个精美的小木盒递给吴萱,然后悄然而退。

    这个坏蛋,还给自己留了礼物?

    一瞬间,原来灰沉的心突然看到一丝曙光,吴萱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看到四周没人,忍不住打开盒子,一打开盒子,首先看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不喜欢看到你离愁的样子,所以就不让你送了。

    吴萱心里泛起一种复杂的感觉,有些遗憾,也有些甜蜜。

    收好字条,吴萱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掀开盒子里的一块绸布,一揭开,突然感到眼前一亮,忍不住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绸布下,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人偶,比最上等的水晶还要透澈,是那样的纯净、是那样的漂亮,阳光照在人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那种流漓柔和的光,让人心生神往,很难用言语去描绘这件巧夺天工、美得让人窒息的物件。

    最特别的是,那人偶刻得非常精致,头发、五官、衣饰等等一应俱全,只是寥寥几刀,人的神韵就出来了,令吴萱感到意外的是,那人偶的模样和自己非常相似。

    简单来说,雕刻的就是自己。

    天啊,天下间,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礼物,吴萱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就喜欢上这件礼物,小心翼翼拿到手里把玩,无意反意后面还刻着字,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刻着两行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北宋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这首词流传甚广,吴萱虽说只是一个女子,在启蒙时也读过这首流传千古不朽巨作,全文是这样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吴萱一边心里默背着这首百读不厌的鹊桥仙,一边用纤指轻抚着着刻在玩偶上的两句诗,心中那种郁闷和委屈好像一扫而光。

    此刻,朝阳升起,那和熙的阳光照在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突然间,那好看的嘴角一动,微微向上翘,笑了,吴萱笑了,那发自心底的微笑异常灿烂,路边漂亮的野花都为这之失色。

    这一笑,生如夏花,灿若朝霞。

    就在吴萱发自内心的的欢笑时,虞进已经出了余姚的管辖范围。

    此刻,虞进半躺在马车内,一边看书,一边享受着两个小美婢温柔的伺候。

    “少爷,你那么急着走,也不等吴小姐送一下。”小曼轻轻帮虞进揉着肩,有些奇怪地问道路。

    小沐把一块蜜饯小心送入虞进嘴内,然后跟着附和道:“少爷不辞而别,那是不对的,那萱姐姐不知得多难过了。”

    这两个小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虞进在两人的小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笑着骂道:“你们两个,这么好管闲事,快成长舌妇了。”

    小沐捂着的小脑袋,皱着眉头说:“少爷,好痛。”

    一旁的青儿有点看不习惯虞进的大少爷作派,有点不以为然地说:“少爷这是欲擒故纵,一松一紧,有失落也有惊喜,那样才记忆深刻,你们以为萱姐难过,现在保不定笑得见牙不见眼呢。”

    青儿一边说,一边走到虞进跟前,轻轻替虞进捶腿道:“要是青儿也收到那样贴心的礼物,肯定也会笑得见牙不见眼。”

    昨天虞进改变主意,把准备送出去的礼物收回,到今天才托张奔送出去,就是想给吴萱一个惊喜,那礼盒在家中留了一晚,青儿好奇地打开,一时间口水都流了。

    好东西她是见多了,但是像这种用玻璃雕琢的玩偶还是第一次见,让她恨不得当场就想贪没了,不过看清那是吴萱的模样后,赏玩好久,这才恋恋不舍放回。

    现在故意卖好,就是暗示虞进也给她送一个。

    虞进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

    这个青儿也太过分了,好像什么事都想踩上一脚,加工坊的图纸,这妞不动声色就偷看了,还把手伸了进去,硬要分一杯羹,自己送女朋友一份礼物,她又去偷看。

    这简直就是过份。

    “你也想要礼物?”虞进不动声色地问道。

    “想”青儿心中一乐,以为自己的美人计得逞。

    虞进打了一个呵欠,转而吩咐道:“小曼,把我们买的地瓜拿几斤给青儿,这玩意好,可以生吃,可以熟吃,路上饿了随时可以充饥,多贴心。”

    “你...”青儿柳眉一扬,本想发怒,不过看到虞进正冷眼看着自己,马上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马上就换成一副笑脸:“少爷,你还真会开玩笑。”

    虞进也懒得理她,自顾闭上眼睛休息。

    找个机会和朱希忠说一下,把这个青儿调走才行,虞进心里暗自寻思,要是公事她指手画脚还可以,可是私事也过份干涉,插一只脚进来,这让虞进很不舒服。

    看到虞进不理自己,青儿咬了咬嘴唇,半天没说话人,至于小曼和小沐,看到自家少爷和青儿姐有不愉快,都低着头不说话,专心致致地替虞进按摩捶腿。

    城门失火,小心殃及池鱼。

    青儿正想找个台阶好下台,没想到马车突然停下,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倒。

    “阿武,你是怎么驾车的?”青儿不由把脾气发在赶车的阿武身上。

    “青姐,抱歉,有人突然窜出来拦路,所以.....”

    说话间,外面又传来谈话声,好像是在交流着什么,很快,车厢外再次响起阿武毕恭毕敬的声音:“少爷,有人说是你的故人,希望你能下车一聚。”

    故人?谁会在这里候着?

    虞进都觉得有点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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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特殊任务

    虞进一下马车,就个下人,这个人目光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虽说只穿着下人的衣服,可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彪悍的气息。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纹丝不动地站在哪里,就像一柄凛冽锋利的刀。

    “虞公子,我家老爷有请。”那下人很有礼貌地向虞进行礼。

    经过指点,虞进很快就在路边一棵大树下张熟悉的脸。

    是自己昔日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在绍兴跺一脚,整个浙江都要抖一抖的人物,绍兴锦衣卫百户所的老大温胜。

    二天前,自己给他送了一面镜子,可惜当日他有公务缠身,只是聊了几句就散了,没想到此刻他在这里等着自己。

    出门的时候,天才刚刚亮,知道的人多,能这么精确自己的行车线路和时间,不用说,温胜绝对是其中一个。

    “属下见过百户大人。”虞进不敢怠慢,走到温胜前停下,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

    当日情况极度危险,可以说自己一家都被逼上了绝路,要不是当日温胜出手拉一把,估计现在自己尸体都腐烂了。

    虽说当时温胜有些功利的成份,但这份情还得掂记。

    再说温胜是现任指挥使朱希忠的心腹,多结点善缘总不会有错。

    “虞总旗请起”温胜倒是没什么架子,亲手扶起虞进说:“进了锦衣卫,那就是在一个锅里勺饭的兄弟,一起生死与共的泽袍弟兄,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温大哥就可以,嗯,邓勇他们也是叫我大哥的。”hei yaп ge最新章节已更新

    这是释放善意,虞进哪里会拒绝,连忙说道:“温大哥。”

    能和镇守一方的锦衣百户称兄道弟,绝对不是坏事。

    虞进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的实力变强,这才能更容易获得强者的尊重和友善。

    温胜也有些感概,一年前,虞进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一年过去,自己没什么改变,可是眼前这位曾经的小人物,已经成长到自己不敢小视的地步。

    果然是后生可畏。

    “好,好,虞老弟果然是我辈中人,痛快。”温胜拍拍虞进的肩膀,一脸豪爽地说。

    温胜得到的消息,不仅指挥使大人和裕王对虞进另眼相连张居正和徐阶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一个小秀才能在那样的舞台如鱼得水,除了运气,有贵人扶持,实力和随机应变能力也是不可或缺,别现在官阶比他高,在那种权力场,有时一个小小的际遇就青云直上,随时爬在自己前面。

    所以,温胜对虞进很给面子,主动在路边等。

    虞进小声地说:“温大哥,有什么事让人带个口信不就行了吗?怎么劳你大驾?”

    温胜没说话,下令手下都退下警戒后,这才压低声音说:“有一个重要的情报,指挥使大人让我转告你,让你尽早有个准备,对了,保密这种事,不用我再说一遍吧。”

    胜一脸凝重的样子,虞进马上说:“不用,温大哥,什么事你只管说,保证不泄露一字半句。”

    “杨双智此人不简单,是景王的人,你得小心。”

    虞进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说:“景王的人?温大哥,这事裕王知道了吗?”

    杨双智的异常举动,虞进一开始就有些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再说他是被人举荐又通过的核查才进来的,没想到竟然是景王的人。

    景王窥视龙椅,这事天下皆知,被分封到到德安后,仍死心不息,不断派人到京城打探消息,拉拢大臣,对他来说,只要新皇一日没登基,他就有机会。

    现在裕王连太子还不是,景王哪里肯死心?

    太危险了,要是杨双智有什么异动,那裕王的处境会很不妙。

    裕王是大明公认“储君”,未来的君王,而他身边竟然出现竞争对手的人,虞进不得不吐嘈一下大明的筛选制度,简直就是儿戏。

    自己可是把宝都压在裕王身上。

    温胜拍拍虞进的肩膀说:“不用急,这件事的确有人需要负责,不过不是你,也不是我,至于杨双智勇,暴露后自动请辞了。”

    “什么?请辞?就这样让他跑了?”虞进吃惊地说。

    这种心怀异心的人,不是把他弄到锦衣卫,每天变着花样给他来几样刑讯,挖掘一下剩余价值吗?

    “哈哈哈,不让他跑,还能杀了他不成?”温胜有些淡然地说:“只能查出他是景王的人,又没有证据说明他对裕王不利,也就让他自动请辞,虞兄弟,你要明白一件事,裕王是裕王,景王是景王,而皇上永远是皇上。”

    虞进一下子明白了。

    无论裕王和景王怎样折腾,但是大明帝国还是嘉靖说了算,他的意志决定天下苍生,自然也左右二个儿子的命运,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不是某位亲王的私兵,裕王和景王明争暗斗,智商极高的嘉靖不可能不知道。

    在没有得到嘉靖明确的指示前,只能保持中心。

    对于儿子争夺帝位,嘉靖的做法和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样,那就是放任,只要不出格,就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有斗争才会有进步,在锻练中成长,现在是兄弟之间争,上位后,那就和满朝文武百官斗。

    斗争的结果,有人会成为新君,也有人注意要做“磨刀石”。

    嘉靖不立太子,在待遇上对景王给予优待,很明显是暗中制造矛盾,让他的两个儿子好好争一下,在上位前锤炼一番,这样登基后也不会轻易让大臣玩弄于鼓掌之中。

    大明朝大臣的厉害,嘉靖那是深有体会的,还没登基前,让自己走小门,大礼仪之争时态度极其强硬等等,现在他肯定不想儿子步自己的后尘。

    虞进有些不解地说:“温大哥,就是这样,杨双智也不能就这样全身而退吧?”

    “像这种争谪,不到生死存亡关头,极少会采用极端措施,再说很多事,都在皇上的控制之内,虞兄弟,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那些大事就由大人物去忧心好了。”

    “是,是,还是温大哥说得在理,小弟受教。”

    一言惊醒梦中人,刚才自己好像担心过头了,亲王之间斗争,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区区九品校书来担心,这些事自然有徐阶张居正朱希忠这些大人处理,自己职低言薄,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好了。

    皇室的事,自古以来就是一笔糊涂帐,这关乎到天下苍生,绝不能用普通百姓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它作比较。

    犹豫了一下,虞进小声地说:“温大哥,那我要做点什么?”

    堂堂锦衣百户,特地跑到这偏僻的地方,自然不会只是告诉自己一声那么简单,何况还是朱希忠亲自下令。

    “是要做点事”温胜点点头,对虞进的机灵表示满意,沉吟了一下才开口:“知道杨双智的身份,你首先要和他保持距离。”

    这还用说吗,虞进二话不说,马上干脆利索地应了。

    “此外,还有一件事,最近景王非常活跃,加大拉拢大臣的速度,出手也异常大方,上面的意思是,让你好好协助裕王。”

    虞进眨了眨眼睛:“就这样?”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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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裕王的烦恼(求收藏推荐)

    坐在马车上,心情复杂的虞进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命不好哇。

    先是杀人不眨眼的蒙面女杀手、然后是温胜、赵锦、徐阶、张居正、裕王等大人物,身边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儿,这些足够头痛了,没想到一起共事的杨双智,竟然是景王的人。

    埋伏在裕王身边,也不知有什么企图。

    社会这个舞台太乱,官场这趟水太浑,虞进顿时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本来想要的,就是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富翁,最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可惜美梦破灭,自己硬是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处境,想退都退不了。

    应了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少爷,你叹什么气,不会是刚刚分手,就掂记你的红颜知己了吧?”青儿笑着问道。

    虞进瞄了她一眼,摇摇头说:“只是感叹做人难,人心隔肚皮,同床是异梦。”

    青儿闻言整个人楞了一下,感觉好像是在影射自己,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自己的心情,有些发嗔地给虞进抛个媚眼:“少爷,讨厌,在这么多人前说什么同床,人家都脸红了。”

    小曼和小沐一边低头红脸,一边掩嘴浅笑。

    好吧,我败了,虞进的老脸抽了抽,再一次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啪”的一声,车窗外响起一声清脆的甩鞭声,马嘶听一声,拉着马车飞了似的向京城奔去。

    刚刚稳定下来,加工坊也在筹划当中,进展还算顺利,和吴萱的进展也不错,越来越心有默契,自己在裕王府混得如鱼得水,好日子越来越有奔头,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又出了这茬。

    做一个快乐的小暗探,多好,一转眼就卷入皇子之间的争嫡,就是想想都觉得麻烦。

    炎热的天气、闷憋的车厢、突如其来坏消息,再加上离家的愁绪,这让虞进觉得很是烦恼。

    有一句话叫“天下浪子不独你一人”,对虞进而言,烦恼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人,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裕王府内,裕王也表示很烦恼。

    “真是可恨,景王越来越是猖獗了。”作为裕王的坚定支持者,高拱一脸愤怒地说。

    张居正点头附和道:“是啊,景王已分封德安,可以说大局已定,就应克守本份,拱卫京师,而他却大肆拉拢大臣,窥视皇位,其行可耻,其心可诛。”

    嘉靖的身体,越来越差,可是信奉二龙不相见的他,一直拒立太子,这样一来,原来被分封到湖北德安的景王,动作越加活跃,京城到德安的官路上,景王用于传递消息和命令密探来回穿梭,有如无人之境。

    太子一日未登基,还有变数,况且现在连太子还没立,出身高贵、自付比裕王更精明能干的景王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而朝堂上,也有很多喜欢冒险的人,喜欢用高风险来寻求高回报。

    再说景王舍得下本钱、砸银子。

    喜欢做官的,封官许愿;喜欢美女的,各色佳丽奉上;喜欢银钱的,大箱大箱送上,不得不说,那效果还真有,最近南京刑部尚书朱衡、户部尚书高耀、中议大夫胡应嘉、御史郑络等人,纷纷向景王靠拢。

    而景王并没有就此收手,那些亲信谋士,嘴里许着愿、手里挥着银票,在京城上窜下跳,异样活跃。

    对于,裕王表示很无奈。

    “两位老师,那,那现在怎么办?这样放任下去,对本王很不利啊。”裕王价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一脸焦急地说。

    景王本来行事还算隐秘,不过自嘉靖染病卧床后,马上变得活跃起来。

    嘉靖的不表态和优待,这给景王很大的信心和勇气。

    “真是太猖狂了,高大人,就不能让景王收敛一下吗?”陈以勤皱着眉头说。

    陈以勤是嘉靖二十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后为裕王讲官,为裕王讲官九年,和裕王结下深厚感情,在严嵩当权时,几度出面保护裕王,现掌管掌詹事府事务,对裕王可以说忠心耿耿。

    “难”张居正摇摇头说:“皇上迟迟没立储,这让很多人心怀异心,因为靖妃的关系,景王受到封赏也多,从而让他的野心澎涨,景王这么大的动作,可是皇上却是不闻不问,明显是想锤炼一下裕王殿下。”

    因大礼议之争,嘉靖长期不上朝,躲在西苑炼制丹药,追求长生,然而,这位不上朝的皇帝,却用他那炉火纯青的帝王心术,一直把整个国家都牢牢控制在手里,把一众大臣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靠的就是超高的智慧还有无孔不入的情报来源。

    景王这么大动作,嘉靖不可能不清楚,但是他选择放任,明显是让两兄弟斗一斗,让其中一人充当磨刀石。

    裕王咬咬牙说:“本王是长,自然获得更多支持,景王能拉拢,本王坐拥京师之利,肯定做得比他更好。”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的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裕王的生母杜康妃,本是一个宫女,身份卑微,以至裕王也不受嘉靖喜欢,裕王的性子有些懦弱,一开始并没想那么多,也就是做一个太平的王爷。

    没想到时来运转,前面二个皇兄都挂了,裕王一下子变成合法的长子,按照传长不传幼的惯例,龙椅都向裕王挥手了。

    这说明一个道理,有时不需要比别人强,只要比别人长命,同样是一种胜利。

    虽说没立太子,但是受到的是太子待遇,这不,陈以勤、徐阶、高拱、张居正等贤臣先后出任讲师,平日听的帝王之道,学的是治国之术,久而久之,那颗老实的心也会活跃起来。

    眼看嘴边的肉也有人来抢,裕王自然不甘心。

    “说易行难”张居正有些郁闷地说。

    “老师,这是何解?”裕王有些不解地问道。

    张居正向裕王行了个礼:“裕王,要拉拢大臣,我们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钱”张居正很肯定地说:“古语有云,钱可能神,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说明钱的好处,有些人目光短浅,只会看到眼前的利益,再说要拉拢大臣,打击对手,那得有活动经费,这绝对是一笔巨大花销。”

    高拱有些惊讶张居正的直率,不过还是全点点头说:“没错,要想有所行动,这钱银断断不能少,只是,裕王一直在裕王府,也就是领一点宗室禄米,封地也能帮补一下,但是除去偌大的裕王府开支用度后,就所剩无几。”

    “自顾尚且不足,实在挤不出钱银去笼络群臣了。”

    裕王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搜罗美女,不时派人带着重金到处搜罗各色佳丽,那花费绝对不低,一来二去,裕王府的财政自然紧张。

    高拱不点出来,那是给裕王留了情面。

    “为何景王有那么多钱银用于拉拢大臣?说起待遇和禄米,本王与景王都差不多,封地的产出也接近,情报说,他给朱尚书送礼,一次就送了千两黄金之巨,他的钱银哪里来的?”裕王有些奇怪地说。

    两人都是皇子,因为没有立储,禄米和封地差不多,就算景王受宠,偶尔得到赏赐,但也不会相差得离谱。

    高拱有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殿下,业大家也大,禄米和封地所出,养家糊口尚可,但要拿来办大事,那是杯水车薪,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景王手笔这么大,那是他有别的进项,而且是大过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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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书房密议

    “本王知道景王在京城的店铺,酒楼、绸庄、当铺、客栈等不下二十处,难道这些店铺利润这么大?”裕王有些惊讶地说。

    裕王有点懦弱,很多时候都是躲在裕王府内,任外面翻江倒海,可是他屹然不动,大有不动如山的感觉。

    懦弱并不等于愚钝,只是裕王的性子有点豁达,没多少进取心,也许他是爱美人不爱江山,有美女就万事足,他老子可是智商极高的嘉靖,有那么精明的老子,儿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说很多时候不闻不问,不过裕王还是知道,那个一直不甘心的皇弟景王,仗着父皇对他的宠爱,在京城置了不少物业,光是那二十多间店铺每年都能给景王府贡献大笔的进帐。

    景王的封地在德安,王府都起好多年,可是景王一直赖在京城不肯走,除了嘉靖的态度暧昧,也与景王舍得大笔砸钱、笼络大臣帮他说话有关,好在礼部尚书吴山心生一计,给景王大肆安排离京仪式,这才把他送出京城。

    说实话,论聪明机智、为人处事、手腕、能力、财力景王都在裕王之上,而裕王唯一占优势的,就是他老娘争气,出世比景王早大半个月,占了名份的便宜。

    张居正摇摇头说:“殿下,那只是小进项,还有大进项呢。”

    “还有大的进项?”裕王吃惊地说。

    “像盐、茶这些专利,景王都有指染,每年皆有暴利,而景王真正的大头,则是海运。”

    张居正这番话可以说语出惊人,裕王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些不相信地说:“海运?不会吧,不是实施海禁吗?”

    一旁的高拱接过了话头:“殿下,的确是有海禁,但是,有一句话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不法商人垂涎海运的暴利,勾结官吏,偷偷出海,那些官府卫所,只拍苍蝇不打老虎,不知多少豪门贵族由此渔利。”

    顿了一下,高拱继续说:“这些事,在大明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殿下,你到街上看一下,像南洋各图出产的香料、脂胭、象牙、宝石等物,什么时候缺过货?他们都说是由雁门关外番商人用骆驼带进的,可那些骆驼一年又能驮多少?”

    “澎”的一声,裕王气得一拍桌子说:“可怒也,这些人食君之禄,却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把大明律法置于何地?”

    说完,愤愤不同地说:“不行,本王要把这事禀明父皇,让父皇好好惩戒这些污鼠。”

    话音一落,场面一阵沉闷,高拱、陈以勤还有张居正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裕王发觉没人附和,不由有些奇怪地说:“三位先生,本王说得不对吗?”

    张居正和陈以勤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高拱。

    这里三人,就以高拱和裕王的感情最好,名为师徒,情同父子,裕王对他非常尊重、信任,这些事还是由他说比较有说服力。

    高拱苦笑一下,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沉吟片刻,对裕王摇摇头说:“殿下,此事还需要斟酌一下,不宜妄动。”

    厉害啊,陈以勤和张居正都暗暗点头,高拱用不“宜”妄动,而不是不“可”妄动,虽说是一字之差,但意义却截然不同。

    给裕王留足了面子。

    “先生的意思是?”

    “皇上龙体有恙,此刻还在静养,禀报上去,只怕皇上怒气攻心,对病情更为不利,这是其一;皇上心情不好,又耽搁了炼丹,殿下去只怕未必能接见,这是其二,最后是这些事牵涉甚广,殿下根基未稳,要是树敌过多,反而把人推到景王的阵线,得不尝失。”

    “此外,以皇上的英明神勇,怕早有布置,要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反而不美,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景王。”

    话说得很明白了,去了皇上也不见你,弄不好就是自讨苦吃,再说这件牵涉太广,地位还不坐稳,到时那些权贵都跑去投靠景王,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要做的,就是对付景王,不能放任他在京城兴风作浪。

    击退景王,坐上皇位,这才是正事。

    裕王点点头说:“先生所言极是,不顾禁令偷偷出海,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现在形势。”

    看到裕王听从规劝,不再咬着出海的事不放,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以勤笑着对张居正说:“叔大,这里你的主意最多,不如你给殿下出个主意吧。”

    “对对对”高拱也附和道:“这里就数叔大的主意多,让他出主意肯定没错。”

    张居正也不推托,闻言分析道:“现在的形势很明显,这是皇上给殿下的一个考验,最好是自己的办法打败景王,这样皇上也会看重殿下,说到这里,就绕不过一个钱字。”

    “景王能用钱银笼络权臣大臣,争取百官的支持,殿下自然也可以用这招,笼络更多的盟友,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把握。”

    陈以勤也点点头说:“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要想有作为,有些人,就喜欢眼前的蝇头小利,别的不说,那些跑腿的下人,如果打赏得多,办事也用心得多。”

    说到底,就是一个钱字。

    一说到钱,裕王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这些年,一直躲在裕王府,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虽说这样可以不让人抓到把柄,但也失去成长的土壤,错过很多壮大良机,裕王府的开销,主要是靠那份亲王的禄米来维持,对其它事两眼一抹黑。

    裕王有些惭愧地说:“三位先生也知,本王一向不理俗务,对这些实在没有多头绪,还得三位集思广益,共渡难关。”

    高拱有些为难地说:“殿下,很多事都循序渐进,就是投下本钱,也得有些日子才能见到成效,像盐、茶赚钱比较快,但是一时也没有销路,最怕就是忙中出错,反而让景王拿到把柄,最后得不偿失,这个,只怕不易。”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裕王一时烦透了。

    赚钱,赚钱,裕王脑里一时全是有关银子的问题,突然间,他眼前一亮:虞进。

    这位司经局的小校书,和自己挺谈得来,还说有一本万利的生意和自己合作,自己不用出本钱,凭着身份就可以吃干股,有事的时候露个面就行。

    坐收渔利,当然是好,虞进言之凿凿地说,那生意利国利民,和犯法沾不上半点关系,此外,那利润也会超出自己的想像。

    好事啊,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裕王本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现在说出来没什么用,再说虞进出自寒门,估计没见过大世面,有可能一点小钱也看得很重。

    做得好,自然让人刮目相看,要是做得不好,说不定要笑自己太过于天真。

    算了,这事就先压一下,反正假期快要结束,虞校书也快回来了,到时做出来,一试便是好是坏。

    一时间,裕王都有点想念虞进了。

    陈以勤和高拱表示没有好办法,不过裕王倒没有灰心,转而询问一脸自信的张居正道:“不知张先生有何良策?”

149 老谋深算的徐阶

    张居正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生活就像一张网,每个人都不是孤独的存在,就像张居正,现在他代表着他老师徐阶的利益,而徐阶的背后,也有一群与他利益相关的群体。

    站在这里的张居正,正是为某个群体发声。

    “殿下”张居正恭恭敬敬地说:“亲疏有分,长幼有序,这样天下才能长治久安,有些人只顾眼前的利益,支持名不正、言不顺的景王,可以说是道德沦丧,让大明政局动荡,但是,只要裕王振臂一呼,也有有识之士,愿为匡护王室正统,愿为裕王出一分力,例如钱银方面。”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张居正也不藏着掩着,很是坦率地说出来了。

    真有这样的人?

    裕王眼前一亮,马上高兴地说:“哦,还有这样热心之士?”

    现在最缺的就钱银,要是有人肯雪中送炭,裕王并不拒绝。

    陈以勤没有说话,而高拱则是有些犹豫地问:“叔大,这人有识之士都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高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有人无缘无故地送钱,必有所求。

    相处多年,高拱和裕王已建立深厚的感情,听到有人愿意给裕王献钱,他得问清楚,这送银子的是什么人,送钱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是所有的好处都能收,有些钱收起来烫手。

    张居正一脸认真地说:“是江淅一带的富商,从事都是正当的生意,没有问题。”

    “其中有一些还是首辅大人的乡邻。”张居正又补充了一句。

    首辅就是徐阶,一听到是徐阶的乡邻,在场人一下子放心了。

    徐阶也是裕王的讲官之一,与裕王是师生关系,多次给裕王遮风挡雨,举荐提携了高拱,和陈以勤的私关也很好,有他出面,自然没有问题。

    裕王有些感动地说:“还是徐师侍本王好,有他相助,本王这下心中有底了。”

    对裕王来说,最缺的就是钱银和人脉,徐阶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遍天下,有他帮助,自然是如虎添翼,现在景王咄咄逼人,徐阶虽说没有出席,但是他的得意门生张居正到场,还带来最紧缺的钱财。

    可以说出钱出力,很不错了。

    高拱和陈以勤也点头表示没有异议,一众人又商议良久,这才散了。

    出了裕王府,张居正的马车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街上转了个弯,直奔徐府。

    半个时辰后,被裕王寄以厚望的张居正在徐府的书房内,恭恭敬敬向徐阶行礼道:“学生拜见恩师。”

    “这里没外人,免礼吧”

    “谢恩师。”

    徐阶的涵养很好,并不急着询问结果,先是悠然自得地品了几茶,这才慢声地说:“叔大,商量得怎么样?”

    “不出老师所料,裕王听到有商贾捐款,喜出望外,而高大人和陈詹事也表示没有异议,一再表示老师考虑周详,还说要给老师记一大功。”

    徐阶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说:“叔大,你做得很好。”

    “学生不敢居功,只是,学生有一点不明白。”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什么样位置就有什么样思想,此刻,张居正还不是权倾天下、运筹帷幄的张首辅,现在的张居正,还是一只初展翅膀的小雏鹰,还是徐阶眼中的小叔大,在徐阶面前,保持了足够的尊重。

    “哦,说吧。”徐阶的心情不错,面带笑意。

    张居正有些不解地说:“老师,那些商人拿出巨金献给裕王,又不图回报,会不会是太大方了?”

    在张居正眼中,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现在主动拿出大笔的钱银献给裕王,这不科学啊。

    徐阶好像早就想到张居正会问这个问题,闻言不紧不慢地说:“叔大,他们捐助的人是谁?”

    “裕王”

    “没错”徐阶意思深长地说:“没错,光是裕王这二个字,一切就值了。”

    张居正一下子明白了,这些商人,看重的就是裕王的背景,裕王是大明公认的储君,皇位的热门继承人,得到未来皇帝的铭记和感激,绝对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以前裕王躲进小楼成一统,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很多人就是想投献还没门呢,现在受到景王的刺激,需要帮助,作为内阁首辅的徐阶,自然出力,把这个获得未来新皇好感的机会,留在自己人。

    这一切,张居正心明似镜。

    要是这么简单的事都猜不出来,那么张叔大就不是日后权倾天下的张居正了,这不过是为了引出他最想要提问的那个问题:“恩师,为什么不趁机让裕王答就开关的事呢?这个时候跟他提一下,想必裕王也不会拒绝吧。”

    作为徐阶的得意门生,张居正知道不少秘辛,比如说徐阶为那些偷偷出海的同乡制造便利,收取他们的好处,充当他们的保护伞,甚至暗中参与其中。

    张居正更知道,正是有了那帮商人的帮助,给徐阶提供人力财力,徐阶这才最终扳倒严嵩,自己坐上首辅之位。

    收集对手情报、拉笼政治盟友、奖劢和安抚那些在斗争中立功和牺牲的手下和盟友,这些都是打倒严嵩所要做的准备。

    别的不说,那些为正义挺身而出而受到迫害的棋子,总不能见死不救?总不能不安置他们的一家老小吧?

    若不然,谁还敢出头?

    嘉靖三十七年三月,给事中吴时来、刑部主事董传策联同张翀上书,弹劾严嵩奸贪误国,就是受到徐阶的指使,当时严嵩圣眷正隆,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可以用悲壮来形容,为的就是测试一下严嵩在嘉靖心里的地位。

    就算不成功,也会给生性多疑的嘉靖作铺垫,事后证明,当日的行动是有成效的,可作为内阁首辅的严嵩对此大为愤怒,对三人严加迫害,当年为了救三名深陷大牢的盟友、为了安置三人的家眷,徐阶当年花费了数万两才摆平。”

    以徐阶的俸禄,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钱银,靠的自然是背后那帮富得流油的地主商贾。

    自吕不韦目光远大,弄了一出“奇货可居”的典故后,官和商,就像一对欢喜小冤家,虽说有些时候有矛盾,但是吵架以后很快就缠腻在一起。

    说实话,张居正也想到海禁中捞上一把,因为徐阶暗示过他,开禁后组建商行,给张居正预留一份。

    徐阶淡淡地说:“皇上还是皇上,裕王还是裕王,就是现在他答应也是一个空白承诺,乘人之危,让裕王心里有芥蒂,反而得不偿失。”

    说罢,徐阶嘴边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开了头,伸了手,到时就没那么容易回头了。”

    (出差北京中,列车上码的,还有一更估计有些晚,为了生活,请谅解一下)

150 山雨欲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拿得多了,总得意思一下吧。

    裕王本来就是一个厚道人,要不然也不会躲在裕王府多年,一直“安份守己”,现在他拿了这笔钱,早晚也会有回报,作为裕王的讲官之一,徐阶对裕王的脾气了如指掌。

    张居正是徐阶的弟子,现任裕王府讲官,裕王最信任的高拱,现在也是靠徐阶扶持,不夸张地说,徐阶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裕王的决定。

    现在徐阶把筹码全押在裕王身上,所以对景王的挑战不能无动于衷,由于嘉靖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徐阶也加紧了行动。

    听到徐阶自言自语的话,张居正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厚道的裕王在老奸巨滑的徐阶面前,简直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张居正很怀疑,是不是徐阶故意放任景王,这才让他这般肆无忌惮,因为徐阶在对付景王的做法,与他强硬、狠辣、隐忍的风格不相符,正是因为他的放任,裕王被迫要与自己好恩师徐阶走得更近。

    当年秦庄襄王子楚,成为大商人吕不韦的猎物,从而引出一个“奇货可居”的典故,不夸张地说,现在的裕王也成了徐阶的“奇货”。

    也就是徐阶才有这样的手笔。

    “恩师高瞻远嘱,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学生原为恩师马首是瞻。”张居正恭恭敬敬地表忠心。

    两人是师生关系,这在古代是很牢固的关系,欺师的罪名,还在灭祖之上,从一开始两人就是政治同盟,对张居正来说,徐阶混得得越好,那自己就受益越大。

    特别是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

    对于弟子的赞美,徐阶感到很是受用,点点头说:“叔大,你做得很好,为师也相信你的能力,你要记住,裕王是我大明的储君,你一定要用心教导。”

    不知为什么,张居正感到徐阶的潜台词是:好好看住裕王。

    “是,恩师。”

    徐阶的心情不错,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张居正的心情不错,做了裕王的老师,还在官场上找到了大靠山、站对了队,前途一片光明;裕王、高拱和陈以勤为首的裕王一派的心情也不错,徐阶的表态还有雪中送炭的钱银,让裕王的胜算大幅提高。

    可以说皆大欢喜。

    也有人不喜意的,例如被迫自动请辞的司经局从九品正字:杨双智。

    “砰”一声,一个精致的青花瓶摔在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杨双智摔完花瓶后,两眼通红,又一腿把一面以岁寒三友三为雕刻主题的红花掐金丝屏风踢倒,暴跳如雷地说:“可恶,可恶。”

    此刻的他,哪里平日谦谦君子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性格暴戾的恶徒。

    几个婢女、下人在一旁侍候着,一个个顫抖着、低下头,半声也不敢吭,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少爷发起飚来,那是很吓人的。

    杨双智的确姓杨,名字也叫双智,这一点他并没有作假,表面是一个身怀才学、郁郁不得志的他,真实的身份是福建泉州大族杨氏一族族长杨全的儿子,杨家的三少爷。

    而杨双智的生母杨周氏,则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

    杨周氏没想到自己的肚皮这么争气,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还一索得男,杨全并不急着让这名私生子认祖归宗,并不是杨周氏不得宠,而是杨全明面是粮油商人,实则是景王的人,奉命偷偷建有船队,专职出海贸易,大发横财。

    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运气好的时候一本万利,运气不好的时候,有可能全家抄斩,为此,杨全就给儿子杨双智第二个身份。

    必要是,也可以为杨家留一条根。

    杨双智从小就聪明伶俐,有杨全的安排下,很快得到景王的赏识,还成为景王身边重要的谋士。

    杨双智好不容易潜入裕王府,正想有一番大作为,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突然被查出,什么事都没做就被踢出裕王府,以至原来的计划全部落空。

    当日还在景王面前夸下海口,要从内部攻破,与景王内应外合,让裕王声誉扫地,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讽刺。

    “朱希忠,你这老狐狸。”杨双智一脸狰狞,一拳砸在红木茶几上,以至一个杯茶都被震翻,有些发烫的茶水淋在杨双智的手上,可是这位刚刚被扫地出门的杨家三少爷,却是浑然不觉。

    手痛,他的心更痛。

    不知花了多少努力,闯过多次考核,终于进了裕王府,本以为进了府,又装孙子装了那么久,自己都想通过考验了,没想到朱希忠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监察,稍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马上被他发现。

    虽说看在景王的份上,朱希忠并没有痛下的杀手,但是对暴露的一个重要据点却不客气,以至景王布置在京城的人手,一下子损失近三分之一,还有大批的财货。

    景王知道后,没说什么,而是派人送来一封信,一封没有字的空白信,这让杨双智更加不安。

    杨双智明白,自己地位,岌岌可危。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杨双智根本不敢报复朱希忠,他不仅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还是一名手权实权的世袭国公。

    “少爷,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京城有裕王的众多羽翼,要是不走,只怕危险。”

    “是啊,杨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杨公子,王爷会体谅你的,安全为上。”

    一众下人、部属纷纷劝道。

    “不行”杨双智一脸坚决地说:“虽说损失不少,但我方的实力还在,人手也足够,不能就一走了之,要不然,前面笼络的官员又怕有变,最多杨某躲在暗处,不抛头露面就是。”

    杨双智非常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逃命,而是重新取得景王的信任,要不然,自己一跑,估计前程也得泡汤。

    要让尝过权力滋味的杨双智做回一个普通人,还不如杀了他。

    不到最危险的关头,杨双智绝不轻易言退。

    要想重获信任,那就得做出令人信服的成绩。

    看到一众手下没有说话,杨双智咬着牙说:“所有人都给我记好了,一定要盯住裕王,留意锦衣卫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我禀报。”

    一人手下看到杨双智的脸色不太好,谁也不敢说半个不是,齐声应诺道。

    “唉,本以为可以回乡重阳祭祖,估计这事得黄。”一个黄姓的小头目自言自语地说。

    杨双智的耳尖,猛地指着黄姓那个小头目说:“你,刚才说什么?”

    黄姓小队长的吓了一跳,啪的一声跪下,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对了,祭祖!”杨双智突然高兴地说:“差点忘了这事,现在已经是七月,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就是皇上秋祭的日子,据说今年有意提升裕王的地位,让他主持秋祭。

    嘉靖信道,执念很深,要是裕王在秋祭时出了意外,在嘉靖心中,会不会把这当成上天给的提示,认为选不成器的裕王朱载垕并不为上天所喜,那么.......

    想到这里,杨双智不由捏紧双手,因为激动的缘故,整个脸都有些扭曲。

    .......

    “阿武,现在到哪了?”在顺德府以北约二百里处,从一辆豪华马车中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正是由余姚赶赴北京的虞进。

    “回少爷的话,过了顺德,快到天律,抓点紧,不用三天就能到京城了。”

    “那就抓点紧,别耽误本少爷赚大钱。”

    “哎,好的,少爷。”阿武一边应,一边把长鞭甩出去,“啪”的一声准确地抽在马背上,那马嘶的一声,跑得更快了。

    ;

151 行动(求首订)

    六月二十八日这天,位处元大人胡同经常大门紧闭的虞宅,突然忙了起来。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座宅子的主人虞进回来了。

    留守的阿文和金明辉等人忙得团团转,又是帮忙搬东西,又是给虞进等人准备洗沐的热水等,本想给虞进一行好好接风洗尘,可是虞进美美地泡完一个澡,又吃了一点充饥的点心后,二话不说,回到舒适的大床倒头便睡。

    出远门,还是起早赶黑地赶路,第一次新鲜,那时还有点兴致参观一下,可是出门多次,每次都是同一条路线后,就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何况是在三伏天赶路,烈日当空,大地被晒得像一个大火炉,坐在马车的车厢里更是热得不行,一会就一身汗,别提多难受了。

    就这一趟,虞进感觉自己在家里让老娘补的那点营养,一下子全喂了狗。

    一个字,累。

    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吃,洗完澡简单吃了一些点心,先睡一觉再说。

    傍晚睡下,虞进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年轻就是好,昨天还累得像条狗,美美睡上一觉,马上又精神抖擞,跟没事人一样。

    在小曼和小沐两个小俏婢的帮助下,虞进很快就洗刷完毕,准备去吃饭。

    是吃午饭,早饭早就过了。

    还不错,虞进一边走一边暗自点头:窗明几净,整个宅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一些不起眼小角落也没错过,明显是用心打扫过了。

    值得表场。

    “少爷好”正在仔细打扫的几个下人进,马上恭恭敬敬地行礼。

    是以金明哲金明辉为首的几个朝鲜奴,包括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只见她把孩子放在背后,很认直地在打扫卫生,以至一脸都是汗水。

    虞进皱着眉头,指着那个带着孩子的美少妇说:“天这么热。你带好孩子就行,这活不多,就不要动手了。”

    宅子就那么一点大,一个人半天就能打扫完,带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来干活,好像自己这个做主人的虐待她一样,自己可不想做什么“虞扒皮”。

    金明哲也在旁边帮忙。闻言连忙给他嫂子作翻译,那美少妇闻言。一边鞠躬一边很着急地说着什么。

    “少爷,我嫂子说她很好,这点活一点也不累,感谢少爷的关心和照顾。”金明哲在一旁充当翻译。

    惶诚恐的样子,虞进就知道她现在还在害怕,害怕自己改变主意,害怕自己的命运再次跌入深渊,而她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叫金太元的小家伙也跟着倒霉。因为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好与坏生与死就在虞进的一念之间。

    所以,她要不断地找存在感,让虞进觉得她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虞进张白皙俏丽中又着着慌乱的小脸,突然走上二步,不光那美少妇紧张,就是金家的人几个男女,也莫名紧张起来。

    少爷不会突然起了某种心思吧。要知道这位少爷还是一个少年人,这个时期的少年人,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例如正值哺乳期的女人。

    可是,就是有兴趣,在场的人就是有心阻止。也无能为力。

    就当所有人都担心时,虞进走到一旁,忽然伸轻轻捏了一下睡在母亲背上金太元的小脸蛋一下,有点感触地说:“这孩子,真是可爱。”

    不待金明哲翻译,虞进继续说道:“好了,你们好好相处。这对母子,我会很把她们安排好,就像事先说好的那样,给他们在大明谋一个合法的身份。”

    说罢,虞进带着小曼和小沐两个小俏婢径直离去。

    设计图纸做好,样品做好,合作伙伴挑好,钱银不是问题,就是忠奴也到位,是时候开始准备,这对母子也时候送走了。

    没走几步,后面又传来跪地感激之声,不用说,金明哲翻译后,这金家一族的人一个个喜出望外,连连表示感谢。

    尝试过被奴役的滋味,才明白自由的可贵,对已经打入奴籍的那对母子来说,能重获自由,还能在他们向往的天朝上国生活,那绝对是一件奢侈之事,保住了金太元,也就保留了金氏一族的根金氏一族的希望。

    虞进没有回头,径直到饭厅用餐。

    去到饭厅时,刚刚布置好酒菜的青儿笑脸如花地迎上来:“少爷,用饭了。”

    桌面上八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点心,每一样都显得很别致,闻起来香味扑鼻,赏心悦目,还没吃就开始让人感到期待。

    做少爷就是好,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美女伺候。

    虞进点点头说:“好了,都坐下用饭吧。”

    没外人的时候,虞家没那么多规矩,虞进也不喜欢一个人吃饭,青儿小曼小沐都可以上桌一起吃,这在虞宅成了习惯。

    于是,四人围在一起吃饭。

    当然,像阿文阿武金明哲等人没这个待遇,谁叫他们不养眼呢?

    众人说了一会金太元的问题,无非是怎么可爱怎么乖一类,还说了一些路上有趣的见闻,吃完后,虞进吩咐小曼和小沐收拾碗筷,单独把青儿留了下来。

    “我的大少爷,有什么吩咐?”外人在场,青儿的语气变得淡淡,那张妩媚的小脸也微微向上仰,一副大小姐的作派。

    这妞,感情细胞异常丰富,能在婢女和神秘特使两种角色间任意切换。

    虞进也懒得和她计较,一脸正色地说:“我要的那两个人,青儿姑娘也知道了,请你转告指挥使大人,让他尽快把人调来。”

    “没问题。”

    “此外,尽快安排我与指挥使大人见面,就说有要事商议。”虞进继续说。

    青儿眉色一动,连忙问道:“虞进,你这是找指挥使谈那个镜子加工坊的事?”

    挺精明啊,一猜就中。

    不过,青儿只猜中一半,虞进除了想找朱希忠商量合作建镜子加工坊的事,还想和朱希忠亲切深入商量一下,请他把青儿这条烦人的小尾巴弄走,整天神出鬼没,好奇心又强,让虞进总得感到有些不自在,而且,这位大小姐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不,回来一清点,最大的那面镜子不见了,还以为是中途震坏,下人怕自己追究偷偷丢了,正想问责,没想到无意中在青儿专属的房间里

    得,没把自己当成外人,也没跟自己客气。

    前面靠她和锦衣卫联络,要是邓勇和张奔来了,自己就不需要她来保护,也不用她充当联络人。

    “差不多吧,你联系就是。”虞进有些含糊地说。

    青儿闻言,马上拉着虞进的衣袖,那些笑脸一下子变得热切:“那,少爷,小女子当中可是出力不少,我的那份你没忘记吧?”

    说话间,那娇躯都压了过来。

    变脸比变天还快,要是别的美女,虞进说不出乘机伸出“安碌山之爪”了,不过对象是这个神秘又喜怒无常的暴力妞,虞进不动声色地拉开半个身子距离:“知道了,少不了你的那份。”

    带刺的玫瑰,最好不要采。

    听到自己的那一份少不了,青儿这才眉开眼笑地松开手,笑逐颜开地说:“是,少爷,小女子这就去安排。”

    “等等”虞进叫住他道:“让老赵准备马车,我要去赵府。”

    回家时,顺路带了赵锦的家信,回来时,赵家的人也有回信,除了回信,还让虞进带了很多余姚的土特产,赵锦是自己仕途上的贵人,一直都很提携自己,他的事,自然要第一时间处理。

    第一时间上门,也显得自己有诚心。

    这是很重要的人脉,有机会自然要多走动一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 内心傍惶中,就们给不给力了......

152 效率与雅兴

    PS: 不求月票,不求打赏,能支持一个订阅就行,谢谢!出差中,这二天更新得不稳定,见谅见谅。

    赵锦是老好人,左都御史的大门,对别人设防,但对虞进来说,进出自如,就是赵锦不在,门子也会把虞进迎进去,反正还有女眷照顾。

    字是赵锦所赐,去参加面试时又培训了虞进好些天,为了避嫌,虽说二人并没正式拜师,但是关系已经很好,就是赵府的女眷也不避弃。

    运气不错,赵锦在家,虞进问候完,又把赵家人托他带的书信、特产等东西原封不动地送上,没多久,在赵锦的示意下,二人到赵府的书房内谈话。

    “老爷,虞公子,这是夫人刚做的酸梅汤。”刚到书房坐下,赵府的婢女便送来酸梅汤。

    赵锦笑着说:“思远,尝尝,这是夫人做的酸梅汤,味道还不错,降暑又开胃。”

    虞进喝了一口,那酸梅汤酸中带甜,口感极好,那种冰凉的感觉,好像把夏日的闷热一扫而空,在这炎热的夏季,喝到这样冰凉的极品酸梅汤,还真是一种享受。

    “伯父,这里有冰?”

    “酸梅汤那肯定要冰镇过才好吃。”看到虞进有些吃惊,赵锦解惑道:“京城很多人家,每逢冬季结冰时,就会大量采冰放到冰窖里,天热之时再取出来用,老夫府中也建有冰窖,所以你小子有福。”

    冰?

    虞进脑中灵光一闪,转而有些懊悔起来。

    在没有电、没有冰箱的大明朝,冰的作用很大,在闷热的夏季,绝对是消暑的极品,可是虞进一直没有把冰窖的这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想,还真是落后了。

    不用到冬天,用硝石就能轻易制冰,在这种炎热的天气。喝上一碗冰镇的酸梅汤、刨冰花或雪糕什么的,绝对过瘾,对了,要是在车厢里放上几桶冰。那自己也不用热得像天天蒸桑拿似的。

    真是笨到家了,还立志来这里享福呢。

    不行,回头让人弄个冰窖,再收集一批硝石,那这个夏季就好过多了。

    “怎么。不好喝?”看到虞进有些发呆,赵锦看到虞进发呆,连忙问道。

    虞进这才醒过神来,马上说道:“好喝,好喝,刚才就是琢磨伯母怎么弄的,真是太好喝了。”

    “想吃,就跑得勤快一点。”

    “嘿嘿,一定。”虞进马上应道。

    说了几句,赵锦突然开口问道:“思远。最近你知京城生什么事情没?”

    虞进心中一动,不过还是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好奇地说:“伯父,最近京城发生什么大事?”

    离开京城这么久,不知发生什么情况是对的,显得自己太精明,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赵锦倒也没有和虞进卖关子,而是一脸关切地说:“皇上身体越发虚弱,经常做出一些难以理喻的事,新老交替。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最近景王也加强了活动,到处拉拢大臣,明显不甘心。准备殊死一搏。”

    “现在是一个关键时刻,不能轻易妄动”赵锦一脸正色地叮嘱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赵锦在京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这种事,自然瞒不过他。

    最令虞进感动的。赵锦主动把事情说给自己,说明他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己人看了。

    “伯父,要是碰上这种情况,怎么办?”虞进小声问道。

    赵锦看了虞进一眼,一脸平淡地说:“没事别瞎折腾,一动不如一静,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没让投靠景王,那就是坚定地支持裕王。

    “是,伯父,明白了。”虞进恭恭敬敬地说。

    对大臣们来说,自然是皇帝自然越容易说话越好,君权越弱,臣权就越强,反过来同样道理,皇帝太过强势,大臣们就不好办。

    遥想当年,身为内阁首辅的杨廷和拍板把还是藩王的朱厚熜迎进京城继承皇位,很大的原因是朱厚熜年轻,那时他才十五岁,一个小藩王的儿子,毛小伙,好控制,没想到聪明过头了。

    朱厚熜年纪不大,可是智商极高,硬是把杨廷和逼得卷铺盖走人。

    首辅换成了徐阶,位置上换人了,但是思维还是一样,都是希望皇帝能好相与一点,最好给足够的信任和权力,让自己更好地一展抱负,徐阶比杨廷和优胜的地方,就是他对扶持的人知根知底。

    作来裕王的讲师,可以说裕王就是在徐阶的眼皮下成长的,这和当年杨廷和单纯的看年纪选人有把握多了。

    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徐阶、赵锦都是王圣人的心学传人,目标和理念相似,赵锦自然站在徐阶的那一头。

    “谢伯父教诲,小侄一定谨记。”虞进恭恭敬敬地说。

    赵锦有人络、资源的优势,知道哪是大势,顺势而行,而虞进作为一个后来者,更具有“未卜先知”的优势,更有利于站对队伍。

    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历史没有发生重大的偏移。

    作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公事多,赵锦用完饭还得回去坐镇,虞进也不好多逗留,在书房呆了二刻钟,就主动告辞。

    “老爷,老爷。”虞进前脚刚走,夫人赵孙氏有点焦急地走进书房。

    赵锦有些奇怪地说:“夫人,什么事这么急?”

    自家夫人一向是进退有度,宠辱不惊,这次走得有些急,说得有些乱,这让赵锦都感到奇怪起来。

    赵孙氏有些犹豫地说:“虞公子送来的礼品中,有二面非常昂贵的泰升镜,不仅精美,那块头比李夫人家的那面泰升镜还要大,妾身不敢擅作主张,还得老爷拿个主意。”

    “别人的不好收,这小子的,收下就是”赵锦笑呵呵地说:“以前这小子在咱家,又吃又住,就当收一点食宿费了,对了,给茵儿一面,上次她就提过想要一面。”

    成亲这么多年,赵锦早就摸清自家夫人的脾气,碰上这种情况,往常她早就把礼物包好,一并送上让自己处置,可是这次只是来说一声,话语间还有一些不舍,分明是喜欢那份礼物,其实刚才说话时,虞进就暗示有一份特别的礼物。

    没想到竟然是现在市面上最欢欢迎的泰升镜。

    要知道,在聚会或宴席上,有夫人或小姐无意中拿出一面泰升镜来补妆什么的,绝对能吸引周围人惊艳、赞叹,那感觉,比戴什么珠玉还要风光,赵孙氏早就想要一面镜子了,只是价钱太贵,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水至清则无鱼,赵锦也不是迂腐的人,其实迂腐的人也到达不了他的位置。

    何况这是虞进送来的。

    “哎,好的,老爷”赵孙氏高兴地说:“我听老爷的。”

    三伏天,出现在小暑和立秋之间,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日子,在赵府时还好一些,一出来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浪。

    还得抽空多制点冰凉快才行。

    出了赵府,虞进没回家,马不停蹄去找泥瓦匠,还去联系售卖建筑物料的商人,一直忙到天黑,这才赶在宵禁前回到家。

    一回家,青儿就迎了上来,扁了扁嘴说:“少爷,怎么才回来?”

    虞进没好气地说:“没办法,职低俸薄,还得养这么多口,手停口停,要是某些人能交点食宿费就好了。”

    这青儿在府中,暗暗以少奶奶自居,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还经常让人买名贵药材炖汤,以她的说法是,女人不补容易老,花的可都是虞进的钱,要不是有点家底,自个那点俸禄还不够她进补。

    这妞可是来监视自己的,放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也不见锦衣卫那边补点银子。

    听出虞进有些不满意,青儿装着没听出来,那双大眼珠转了转,马上笑脸如花地说:“少爷,你看你,一头一脸都是汗,身子都湿透了,嗯,还有汗酸味,不如先泡个澡,小女子今天刚好买了一些花瓣,和花瓣一起泡,保证你身心舒爽,全身香喷喷。”

    一出汗,全身都腻腻的,感到很不舒服,虞进是一个爱干净的人,闻言全身都有点不舒服,马上点点头说:“那好,快去准备,对了,多加点那个花瓣。”

    电影电视看得多了,那些美女泡在撒满花瓣的浴桶或浴池中,那画面,美。

    虞进早想就想试一下什么滋味,闻言欣然同意。

    “是,我的大少爷。”

    “对了,那边联系得怎么样?”时间紧,泥瓦匠已经请好,找朱希忠商量入股的事,也得抓点紧了,谈好他的,还要找裕王呢,现在虞进可是忙得团团转。

    青儿嫣然一笑,给虞进抛了个媚眼:“放心,小女子办事,效率高得让你惊讶。”

    虞进点点头,也不说什么。

    人多好办事,很快,虞进就在自己卧室里,赤身一个人泡在一个由杉木打成的大浴桶中,大浴桶里面装上热水,热水上飘浮着一层花瓣,花瓣本来是香,用热水一泡,香精散发出来,一屋子都是怡人的花香。

    闭上眼睛,虞进舒服得直哼哼。

    就当虞进的正爽的时候,“咣”的一声,那房门突然打开,走进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一下子和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的虞进来个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呆住了。

    来人赫然是成国公兼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

    “咳咳,虞总旗倒是好雅兴。”来人突然有些尴尬地说。

    虞进突然起刚才青儿说的话:小女子办事,效率高得让你惊讶。

    你妹,这哪里是惊讶,这简直就是惊吓。(未完待续。)

153 元宝兄(求订阅)

    虞进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这场面也太尴尬了,做梦也想不到朱希忠突然出现在这里,现在自己赤条条的,让一个大男人就这样瞧着自己洗澡,实在太扯蛋。

    朱希忠早就见惯大风大浪,很快就镇定下来,自顾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饶有兴趣地盯着虞进说:“你不是说要见本王,还说越快越好,本王现在来了,怎么,不欢迎?”

    说到后面,那语气都有戏谑的成份。

    这个青儿,到底要干什么?

    让她尽快联系朱希忠,本想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没想到刚见面,就弄出这么一出,分明是故意让自个难堪,这个叫青儿的,真是大胆,跟自己较劲不说,竟然敢拿堂堂国公开玩笑?

    太扯了,这妞什么来历?

    “欢迎,欢迎,只是有失远迎,怠慢大人了。”稍稍一失神,虞进很快也回过神。

    两个都是大男人,没什么好看的,再说自己泡在水里,上面有一层厚厚花瓣,就是朱希忠想看也看不到。

    说罢,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自觉很是幽默地一摊手:“大人,属下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你的了。”

    这缘自一个故事,二次世界大战时,为了打败纳粹德国,英美结盟,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英国首相邱吉尔和美国总统罗斯福经常开会。

    政治上是同盟,私底下两人的私交也很好。

    有一次罗斯福有急事去找邱吉尔,没经通传就冲了进去,走进去才发现这位英国首相光着身子,一边泡在浴缸里一边抽雪茄,看到罗斯福有些尴尬,邱吉尔机智地说:“总统阁下,大英国没有什么再可以向你隐瞒的了。

    一番话解除了二人的尴尬,而邱吉尔的机智也被后人所铭记。

    虞进自认为很幽默,没想到朱希忠淡淡地说:“你上面撒了那么多花。本王什么也没看到,至于秘密,你的秘密多了去,例如你会做泰升镜。而本王却一无所知。”

    这话有些坦率,坦率得虞进有些不好意思,闻言打个哈哈,马上转移话题:“大人要见下属,就挑个时间。属下去拜见大人好了,怎敢劳你大驾?”

    “你现在的位置很重要,容易被人盯上,而在这京城,敢盯本王的,还真没几个,所以,本王来看你,比你去找本王安全很多。”

    虞进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人请稍等。容属下先穿上衣服再说。”

    光着身子和别人聊天,感觉总有点怪怪的。

    “不用,就这样就行,反正本王说几句就走。”朱希忠很干脆利索地说:“好了,虞总旗,你这么急着找本王,有什么就说吧。”

    今天这位指挥使大人的心情好像欠佳啊,说话有些**的,动不动就以本王自居,感觉好像有点仇恨自己。

    想不明白。现在自己可是替他卖命的呢。

    这些想法只是心里嘀咕一下,两人的级别相距得太远,很难平等对话。

    虞进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一脸诚恳地说:“大人。属下无意中得到一个秘方,这个秘方可以为我们赚得大笔的利益,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加入,请大人放心,前期支出属下一力承受,大人等着吃红利就是。希望大人能提拱一点便利、必要时候露露脸就行,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你是说泰升镜吧,不错,这个买卖的确是一本万利,本王同意了。”朱希忠的脸色终于有了笑容。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虞进有些无奈地说。

    不用说,这事肯定是青儿那个小八婆说了出去,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但是哪个不是趋利避害,要不是自己撒出大把银子,估计这家伙也不会主动上门。

    看到虞进想解释,朱希忠摆摆手说:“好了,皇上让本王进宫,就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你和青儿商量就行,本王已全权委托她处理这件事,有什么麻烦,她也会替你解决,你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是,大人。”

    朱希忠自顾站起来,看了看虞进,然后摇摇头说:“虞总旗,给你一个建议。”

    “请大人训示。”

    “大热天,关上门泡这个,不闷吗?不如改在后园,估计这样感觉更好。”

    虞进“谢大人指点。”

    “继续努力,本王很看好你。”朱希忠留下一句鼓励的话,然后便自顾走了。

    “恭送大人。”

    事情出奇的顺利,可是虞进却高兴不起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朱希忠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转后交给青儿处理,这就意味着,自己得继续和这个身份不明的暴力妞打交道。

    啊,忘了。

    虞进一拍脑袋,自己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向朱希忠提出,把青儿给调走,免得这条尾巴一天到晚吊着,左右不自在,没想到出了这茬,自己一直处于下风,都是想着怎么摆脱那个尴尬的情况。

    没想到,一急就把正事给忘了。

    一想到朱希忠那么信任青儿,那么重要的事也让她全权负责,很快又打了退堂鼓。

    堂堂国公、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和一个小小的密探有那样的关系,还对她这样信任,真让人费解,再想宋晨曦对青儿那种态度,虞进很有理由怀疑,二人是不是干爹和干女儿的关系。

    反正人性都一样,到了后世,这可是成了风气的。

    拼不了亲爹,就拼干爹。

    嗯,这个青儿,行为比平常女子大胆很多,很有可能。

    “虞少爷”就在虞进浮想联篇时,外面的一个声音把虞进吓了一跳。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自己刚刚在腹诽她,没想到马上就让她在外面叫了。

    “什么事??”虞进没好气地应道。

    青儿在外面叫道:“洗好就快点出来,饭做好了,大伙都在等着呢,要不,小女子让金明辉给你擦擦背?”

    金明辉?

    虞进心里一个恶寒,那是一个肥头胖耳、胡子拉碴的大汉,最重要是他不明白汉语,别人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给这么一个大汉搓背,自己肯定要睡不着。

    “叫什么,马上就来。”虞进有些不满地说。

    青儿敢给朱希忠开玩笑,让那个没法交流的金明辉再作弄自己一次,绝对不会有任何顾虑。

    被一个大男人看了,自己都不自在,要是再来一个肥肉横生、胡子拉碴的人来恶心自己,估计自己都得吐。

    得到朱希忠的同意,虞进信心十足,第二天早早就到裕王府报到。

    一个月的假期完了,又是时候到裕王府,继续充当书僮。

    现在明面的职业是司经局正九品校书,暗地里的职业是一名执行秘密任务的锦衣卫总旗,兼职是商人。

    凭着腰牌顺利进入裕王府,张居正还没有来,像往常一样,虞进被领到耳房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等。

    有点寂寞啊,以前是两个人,自己和杨双智一边等,一边交流各着信息,时间倒是容易发打发,现在杨双智身份暴露,被迫自动请辞,就剩自己一个人。

    虞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那这裕王府,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

    “裕王殿下驾到。”

    就在虞进考虑这个与自己前途命运相关的问题时,突然听到一个鸭嗓子般的声音。

    虞进扭头一看,只见裕王笑呵呵地快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呵呵,呵呵呵,这不是虞校书吗?一个月不见,本王真有点想念了。”

    等等,这种眼睛,怎么那么熟悉?

    想起了,自己当日没钱,在余姚小霸王马宁身上弄钱时,就是这种眼神,把马宁看成一锭诱人的、充满喜感、会动的大元宝,裕王看着自己时,也是这种眼神。

    此刻,自己也成了裕王眼中的元宝兄吧(未完待续。)

    ps:  实在不好意思,早上以为发出去了,没想到只是上传到稿箱,刚刚抽空写完第二章,抱歉!抱歉!

154 只欠东风

    ps: 在北京下雪也没事,没想到一回到广州就发烧了,感觉怪怪的,今天只有一更,感谢打赏、投票和订阅本书的朋友,谢谢你的支持,炮兵在此向你们致敬。

    “参见殿下。”虞进连忙站起来行礼。

    没想到,裕王竟然跑到耳房这里找自己。

    裕王笑咪咪地说:“请起,请起,虞校书不必多礼,本王也就是随便来看看。”

    以前没觉钱银有多重要,在裕王心目中,够自己花销就行,可随着景王的步步紧逼,这给裕王越来越大的危机感,特别听到景王为了笼络大臣,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啊,不是夸张地说,现在一下子让裕王拿出一千两黄金都有点困难,和普通平民百姓相比,裕王可以说高高在上、锦衣玉食,但和景王一比,简直成了要饭的。

    裕王深深被刺激了,一受刺激,整天就想与银子有关的事,听说虞进到了耳房,马上前来找他。

    因为虞进言之凿凿地说,他有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要和自己合作,那利润超乎自己的想像之外。

    虽说徐阶暗中出力,给裕王拉了一笔赞助,但裕王知道,光靠别人赞助,并不能长久,能解一时之急,不能解长期之困,再说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早晚也要付出代价。

    裕王只是性子有些懒散,但并不笨,他知道这是徐阶在变着戏法来控制自己,自己有心拒绝,可是现实却不容拒绝。

    这也是裕王觉得高拱比徐阶好的原因,和徐阶相比,高拱那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并没有功名方面的目的。

    裕王在装糊涂,虞进可是心明如镜,那种目光就出卖了裕王内心的想法。

    虞进倒也没有拿捏。马上笑着说:“殿下来得正好,下官有事正想找殿下商量。”

    “哦,什么事?”裕王一边说,一边坐在上首的位置。

    “这”

    看到虞进的表情。裕王很快就明悟,挥手让一众侍卫、宫女退下,包括太监。

    行闲杂人都走光了,虞进从衣袖里摸出一面带着木框的镜子,然后轻轻推在裕王面前:“殿下。你看看此物怎么样?”

    “这是泰升镜?”裕王眼前一亮,如获至宝地拿起来,左看右看,还当着虞进的面对镜子挤眉弄眼,十足一个好奇宝宝。

    虞进忍住笑,点点头说:“没错,这是泰升镜。”

    裕王玩弄了一会,突然一脸惊讶地说:“虞校书,你,你说要做的生意。不会说是这泰升镜吧?”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市面上供不应求,高官夫人、深闺小姐都以有一面泰升镜为荣,裕王府的几个侧妃早就缠着裕王要一面,可是现在还没有拿到。

    原因是市面上投入的太少了。

    “正是”虞进一脸自信地说:“下官无意中得出一个秘方,可以制出这种镜子,不夸张地说,这在大明可是独一份,殿下说,这是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一本万利。绝对是一本万利。”裕王喜出望外,连连叫道。

    原来以为是什么小买卖,要不就是走偏门的生意,利用自己的旗号招摇撞骗。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好生意,泰升镜啊,现在市面上,贵的要上千两呢。

    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于是,裕王就饶有兴趣地询问这泰升镜是怎么得来的,虞进还是那个故事。把那无中生有的老胡商搬出来,弄了个书生奇遇记的版本,裕王听得津津有味,连夸虞进聪明。

    待裕王的好奇心满足得差不多了,虞进一脸正色地说:“殿下,都说亲兄弟,明算帐,在合作开始前,还是把帐目清算一下,先讲后不乱,以后就按说好规矩办事,这样方能合作愉快、细水长流。”

    “这话说得好,本王也同意。”裕王拍拍手表示同意。

    虞进压低声音说:“不瞒殿下,这泰升镜卖价高,成本也不低,不知殿下能拿出多少钱银入股。”

    “这个最近景王欺人太甚,为了应付,裕王府开销大增,一时半刻只怕拿不出。”

    这是给自己脸上增光了,裕王并没有什么外快,多是靠那一点禄米和为数不多赏赐,为了不授人以柄,就是官员送上的孝敬也不敢多收,那么大的裕王府,每日的花销用度都不是小数目,再说裕王好美女,后宫妻妾成群,实在没多少空闲的钱。

    分钱还行,要是出钱,裕王还真办不到。

    这些事,早就在虞进的意料之内,闻言点点头,以示明白,然后开口问道:“做买卖,还得应付官府、流氓、巡检、竞争对手、税费等问题,出了这些问题,不知到时殿下愿意不愿意出面摆正?”

    裕王犹豫一下,有些不太肯定地说:“本王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方便出面,但有的事,也不能随意出面的。”

    商人是下九流,为了爱惜羽毛,裕王也只能“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在是争夺皇位的紧张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一句话,好处想分,但是要冒险、要出钱,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就是人格魅力啊。

    虞进不由暗摇了摇头,像裕王这种,做什么都畏畏缩缩,总想着坐享其成的人,可以说懦弱,也可以说是老实,就是鼓舞一下士气、说几句空话都不会。

    和景王相比,还真是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虽说答案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过虞进还是有些不太愉快,闻言有些抱歉地说:“如果这样,那请恕殿下恕罪,只怕,只怕不能给你的太多的份子。”

    裕王知道自己做得不多,有些不好意思想地说:“本王明白,不知现在本王能占多少分子?”

    有,总比好过没有吧。

    要是别人的小本生意,裕王也就算了,可是这可是泰升镜、一本万利的泰升镜,到嘴边的肥肉不吃一口,那怎么也不甘心。

    虞进犹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说:“最多只能裕王三成的干股,这三成份子,是合伙人中,份子最高的了。”

    三成?

    还不错,自己没出什么力,一下子占了最高的三成,这已经经很给面子了,本以为给个一二成就不错了,没想到虞进张嘴就给了这么多,分明是白送钱,厚道人啊。

    裕王还是裕王,现在的裕王还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大明君王,目光和胸襟还有待成长,闻言高兴地说:“不错,还是虞校书知本王的心,三成就三成。”

    说罢,感到白拿有些不好意思,马上补充道:“要是有什么事,本王也定当尽力。”

    “殿下,还真有事需要你的帮忙。”虞进笑着说。

    “哦,什么事?”

    虞进解释道:“加工坊快要开工,镜子的销量不用担心,而巨大的利润肯定引别人垂涎,所以保密工作成重中之重,下官斗胆想殿下派出可靠的人参与警戒,防止有人搞小动作。”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人吗,堂堂裕王府,要人多的是,裕王很是爽快地说:“行,就依你的,本王全力配合。”

    “谢殿下。”

    裕王拍拍虞进的肩膀说:“虞校书辛苦了,你不负本王,他日本王也定不负你。”

    寒一个,说得这肉麻,好像二人有基情一样,虞进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虞进连忙道谢。

    还不错,朱希忠方面没有意见,而裕王也顺利拿下,生产方面有自己的忠奴掌管核心技术,销售方面有泰升商行替自己去做,在护卫的人手方面,裕王也愿意提供帮助,只要把加工坊搭建起来,再买一批奴隶做工人,前期教会他们后,自己就可以做甩手掌柜。

    只要加工坊一走上正轨,自己就可以躺着收钱。

    可以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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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419/ 第一时间欣赏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作者:炮兵所写的《大明小郎君》为转载作品,大明小郎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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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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