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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8 老帅哥张居正

    题目是出自《论语子张篇》,这本没有错,但是题目下文是“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嘉靖当场怒火中烧。

    自己在西苑,顶着骂名,追求的就长生,现在科举取士,说什么其死也哀,这不是咒自己早点死吗?

    华夏历久悠远,文化源远流长,勤劳的先人给后人留下丰富的物质文明财富,也留下很多不成文的习惯,例如在屋子上雕上蝙蝠,蝠的谐音是“福”,寓意福气;在年夜饭加一道鱼菜,鱼通“余”,寓意年年有余(财);成亲时,会在被子下面放红枣和连子,寓意早生贵子等等。

    就是到了后世,这种风气还在,比如选房号、车牌号等,都喜欢8,8和“发”谐音。

    嘉靖脱去那一层神圣的外衣,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说得仔细一点,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对死亡这种事自然十分忌讳,一看到这题目,当场大怒,不顾高拱的解释,当场下令打入诏狱。

    事后,嘉靖命张四维等人继续用心评卷,然后拂袖而去。

    科举是国家大事,就是嘉靖再任性,也不可能让考生重考,只是苦了一众同考官,改卷时战战兢兢、生怕出错受罚。

    高拱是裕王最亲近的人,一听到高拱出事就慌了,马上组织得力人手,商量怎么把高拱弄出来。

    虞进前面表现非常出色,裕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位足智多谋的小校书。

    裕王有命,虞进也不敢怠慢,交待了一声,马上往裕王府赶去。

    轻车熟路刚进裕王府的大门,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断喝:“站住。”

    这声音有些熟悉啊,扭头一看,不由微微一笑:只见小万历穿着一件浅黄色袍子,戴着一顶六瓣瓜皮帽,站在一旁,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虞进,就像一个小大人似的。

    实在太可爱了。

    虞进笑着说:“小王爷,不知你有什么吩咐?”

    小万历看了看虞进空手的双手,不乐意地扁着嘴说:“虞校书。你答给我的玩具呢?这么久了也没给我,骗小孩子,哼,不要脸。”

    说罢,还伸出舌头对虞进做了一个鬼脸。

    寒。真忘了这茬。

    前面给他弄了一辆木制的小三轮,后来又答应给他弄玩具,可是这事一直拖着,差点给忘了。

    “快了,这件礼物有些特别,所以花费的功夫也多一些。”楞了一下,虞进很快应道。

    小万历偏着头,打量了虞进几眼,有些怀疑地说:“真的?”

    寒一个,自己竟然被小屁孩鄙视了。虞进一下子尴尬起来。

    “王儿,你又在调皮了。”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一听到这个声音,小万历整个人吓了一跳,马上把手放下,由一个盛气凌人的小王爷变成一个乖宝宝。

    那速度,堪称变脸。

    虞进扭头一看,只见侧妃李氏正小步赶来,脸上已有寒霜。

    不用说。这熊孩子玩着玩着,就像脱了缰的小野马,不知跑哪里,她这才找到。

    “小王爷。你放心,三天之内,保准给你送来。”趁李氏赶到之前,虞进压低声音说。

    小万历眼前一亮,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小孩子。就是好哄。

    “下官参见侧妃娘娘。”虞进恭恭敬敬地向李氏行了一个礼。

    李氏看到是虞进,脸上也露出亲切的笑容,回了一礼:“虞校书请起,不必多礼。”

    “谢侧妃娘娘。”

    “王儿没有为难虞校书吧?”李氏顿了一下,马上开口问道。

    虞进眼角瞄了小万历一眼,只见小家伙绷着脸,很紧张地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开口应道:“回侧妃娘娘的话,小王爷并没有为难下官,反而是向下官问好,让下官有些受宠若惊,侧妃娘娘真是教导有方。”

    听到虞进夸奖,李氏的脸上也有了光彩,对出身低微的她来说,儿子是她唯一的寄托和骄傲,也就是这样,她一直很用心教导儿子。

    “虞校书谬赞了,我只是尽自己的责任而己。”李氏谦虚道。

    正在说话间,又有一个人进来,虞进扭头一看,不由眼前一亮:是张居正。

    四十男人一支花,张居正很好诠释了这一点,生于嘉靖四年的张居正,现年刚好四十,岁月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痕迹,反而让了增添几分男人的韵味:身高体长,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那张俊逸的国字脸下面,留着长长的美须,用历史的原话来形容就是:颀面秀眉目,须长至腹。

    放在古代,这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细心的虞进发现,李氏一看到张居正,那眼中突然现出异样的神彩。

    “下官拜见侧妃娘娘。”张居正看到李氏,很是恭敬地给她行了一礼。

    李氏连忙说道:“张大人,请起,你我不需多礼。”

    张居正一脸正色地说:“礼不可废,侧妃娘娘言重。”

    “上次家兄的事,还没感谢张大人,真是有劳。”

    “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就在二人谈得正高兴的时候,陈以勤从里面走出,看到张居正和虞进,马上焦急地:“张大人,虞校书,你们可来了,快进去吧,王爷急得快上火了。”

    张居正和虞进闻言,忙向李氏告别。

    临走时,虞进对小万历眨眨眼,而小万历也不着痕迹地眨眨眼,两人达成一个小默契,也属于两人的小秘密。

    虞进一边走一边感叹,高手啊,自己精,张居正也不笨。

    就在自己和小万历搞好关系的时候,张居正也不声不响和李氏拉近了关系,听他刚才的话,应是张居正帮李氏在宫外的家眷解决了一些问题。

    自己差点忘了这茬。

    张居正除了努力在裕王面前争宠外,没忘多点开花,他走迂回路线,间然暗中和李氏的娘家搞好关系。

    果然是人才。

    野史记载,张居正和李氏有一腿,看看刚才李氏刚才眼前一亮的表示,也不是没可能,一个是卓有能力的风流老帅哥,一个是后宫怨妇,两人为大明前途经常商议,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犹如**也不一定。

    嗯,野史的传言不可信,有机会自己好好观察一番就是。

    虞进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裕王的书房。

    看到裕王时,只见他急得在书房来回踱步,等虞进等人想行礼,还没行礼,急得快要上房揭瓦的裕王马上摆摆手说:“免了,免了,我们还是商议怎么营救高师吧。”

    在裕王最艰难的时候,高拱是他的坚实后盾,也是他的精神支柱,直至现在,高拱在裕王心目中的地位还无人能替代,也许是患难时建立的真情,一听到高拱出了事,裕王就乱了方寸。

    陈以勤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其实也就一道题目,皇上这也是太过紧张了。”

    本想说嘉靖小心眼,但是皇帝高高在上,不能乱作非议,陈以勤也不敢说得太过份。

    也就是关上大门,这里全是自己人,他才敢这样说。

    张居正开口问道:“王爷,现在高大人怎么样?没受苦吧?”

    “暂时还没有”裕王神色稍为一松,小声说道:“锦衣卫那边传来的消息,高师在诏狱里,住干净的独间,暂时还没有受刑。”

    “高大人毕竟是朝中重臣,又是这次会试的主考,为人正直,又是大明的清流,并没有犯什么过失,皇上只是一时气怒,并不是真迁怒于他”张居正安慰道:“王爷请放心,高大人一定会逢凶化吉。”

    裕王点点头说:“先生所言甚是,本王这是自乱了阵脚。”

    一直没有开口的虞进捕捉到,一丝厉光从张居正眼中一闪而过。

    很明显,张居正和高拱,都担任过裕王的讲师,一个是前任,一个是现任,裕王称高拱为“座师”,而称张居正为“先生”,光是用词上,就表明在裕王心里,高拱的地位比张居正高了不止一筹。

    一向霸道的张居正,哪里能甘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高拱自恃有裕王撑腰,孤高自傲,经常目中无人,就是屡次提拨他的徐阶,也没吃他挂落,更别说还没成气候的张居正,平日爱理不理的,张叔大同志都不知多少拿自己的热脸贴高拱的冷屁股。

    嘉靖、隆庆、万历这段时期,可以说是首辅人才辈出的时代,徐阶、高拱、张居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几个人碰撞在一起,肯定有火花。

    虞进洞若观火,不过佯装看不到。

    只要不惹着自己,由他们斗着去。

    裕王踌躇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说:“不行,本王现在进宫,找父王求情去。”

    “王爷,不可!”话音刚落,虞进和张居正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两人有些吃惊对望一下,然后相付一笑。

    都想到一块了。

    现在嘉靖对“二龙不相见”的话还深信不疑,裕王进宫,十有**是吃闭门羹,没这个必要,再说高拱是裕王的座师,嘉靖认为高拱是咒他死,要是裕王这个关头出现,说不定嘉靖以为是裕王指使。

    以嘉靖那独断自私的个性,一着不慎,这事就闹大了。(未完待续。)

259 离岛竞技

    景王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裕王是大明下一任君王。

    知道归知道,但不能明说,因为新君的上位,意味着旧王的逝退,这对嘉靖来说是很忌讳的事,而有心做出一番成绩的高拱就撞到了枪口上。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真没唬人。

    把皇帝看成一个职业的话,和后世几年一个任期的总统主席一类相比,嘉靖无疑是幸福的,终身制、零罢免,约束力少得可怜,而待遇更是没得说,倾天下的人力物力供养,坐上这个位置,自然希望自己能有多久坐多久。

    这个时候,裕王的确不宜出现在嘉靖面前。

    不要低估一个畏死之人的脾性,也不要挑战一个王者的威严。

    裕王闻言,嘴巴张了张,也不再说些什么。

    不用提醒,他也想到什么原因。

    陈以勤扭头对虞进说:“虞校书,你向来足智多谋,不知你有何良策。”

    前面优异的表现,虞进的应变能力已深入人心。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虞进身上,其中裕王的目光最为急切。

    虞进二世为人,刚好听过这个的典故,心里早就有了对策,闻言不慌不忙地说:“王爷,此事不用着急,皇上只是一时之气,真要发怒,就不是打入诏狱那么简单,要说营救高大人,在场只有张大人能担当此任。”

    “我?”张居正有些吃惊地说。

    “没错”虞进肯定地说:“现在皇上最信任两个人,一是成国公朱希忠,另一个则是徐首辅,二人一文一武,堪称皇上的左膀右臂,成国公老持稳定,临危受命,是朝中的中立派,不轻易表态,所以要救高大人。只有徐首辅方能成事,张大人是徐首辅的高足,所以说,此事还得张大人出力。”

    朱希忠是世袭国公。忠心不用置疑,代天子祭天高达数十次,足见其宠;徐阶是大明首辅,也是朝廷的砥柱中流,嘉靖需要、大明也需要徐阶收拾严嵩弄权后的烂摊子。

    景王刚刚死。嘉靖还在丧子的悲痛之中,也就是徐阶敢提取消爵位的事。

    裕王一听,马上向张居正行礼道:“先生,高师的事,还得有劳你出马了。”

    “王爷有令,下官敢不从命。”张居正脸色一整,马上恭恭敬敬地说。

    高拱的事,不算辣手,能体现自己的能力,又能卖裕王和高拱一个人情。可以说一举双得,张居正自然不会拒绝。

    说完,忍不住给虞进送去一个友善的眼神。

    乙丑科会试,因为徐阶的出马,一句“生死由命,那是凡夫俗子的命,皇上贵为天子,天命所归,切莫对号入座”打了圆场,也给嘉靖一个不错的台阶。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嘉靖绝对不是昏庸之辈,要不然像夏言、严嵩、徐阶等人也不会让他玩得团团转,老实说,一个皇帝怠政几十年并不值得炫耀。可是怠政几十年,还能让皇权不旁落,直到死前的一刻还牢牢掌握着大权,这才叫本事。

    把高拱打下诏狱,只是一时之气,说到底。高拱还是会试的主考官,要是主考官都出事,这会试就惹人笑话了。

    有了徐阶给的台阶,嘉靖也就训斥几声,高拱战战兢兢在北镇抚司呆了半天,还没定下魂,马上又被放走,由锦衣佥事刘守有亲自陪同,回到贡院继续履行作为主考官的职责。

    经过这一劫,高拱的锐气终于收敛了一下,不再那样目中无人。

    这是嘉靖四十四年乙丑科的一个小插曲,会试之后,还有殿试,然后张贴皇榜,由嘉靖判出状元、榜眼、探花,又是骑马游街又是赐宴,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京城为此热闹了一段时间。

    虞进对此一概不理,只是听周围的人说状元叫范应期,是一个励志又让人羡慕的读书人,说他励志,那是他在嘉靖三十年参加浙江乡试,仅被督学薛应旂置之劣等,一个乡试考劣等的人最后能中状元,可以说知耻而后勇。

    至于让人羡慕,那是他家境殷实,用捐输粮食的方式入读国子监,从而比别人多了很多机会,也得到更好的教育。

    要是没钱,估计也就一个乡间穷酸秀才,给人写写信、教教私塾也就了此一生。

    这说明,钱能通神,有时也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虞进的全副心思放在离岛开发新品种上。

    一年不能买卖镜子,虞进立意打造诚信,并没有毁约的想法,虽说损失不少利益,但也赢得口碑,有一个问题也就突现出来,那就是生产力。

    采用流水线的方式,离岛工匠的默契度越来越高,配合也越来越好,产量越来越大,产量大,也就表示库存越来越多,虞进急于开发玻璃的其它应用。

    虞进有心让玻璃走过大明百姓的生活,除了镜子外,还开发其它商品,于是,虞进把自己知道的大致流程写出来,让工匠们慢慢完善。

    最先开始的,就是各类玻璃饰品。

    要做玻璃饰品,在落后的生产条件下,最简直的工艺就是吹玻璃。

    吹玻璃,这是一个技术活,给玻璃棒加热,当加热的一端熔得软化时,一边吹一边不停转动手中的玻璃棒,从而塑造出自己想要的形状,那过程和制陶瓷差不多。

    虞进玩得很顺溜,因为他前世玩过,曾经有一个喜欢化学的女朋友,就喜欢玩这调调,后世有不少这类diy的手工室,这些对本来就是一个顶级工艺师的虞进来说,很快就玩得很精。

    虽说条件很差,例如玻璃棒纯度不足,又或火焰的温度不够,受热不均等等,虞进的成功率还是不错,十件有三四件是成功的,大约有三成五的成功率。

    虞进才三成五的成功率,而那些匠师就更低了。

    虽说他们很努力了,可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去除一些造形不够美观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左右。

    这不能怪这些工匠不认真,正常来说,培养一个这类的成熟工匠。最少也要一年的时间,现在他们接触还没到一个月。

    好在,虞进并没有把它当成日常用品,而是准备把它当成一种工艺品。

    再说原材料、人工和税赋的成本控制得很低,利润还是非常可观。

    离岛上。一个面积大约有三百平方的大工棚内,上百个工匠正在小心翼翼地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玻璃棒。

    有虞进改进的鼓风机,给这些玻璃棒加热变得轻而易举。

    工匠们的神情很专注,因为,这是一个技能竞赛,这个竞赛由虞进主持,在限定时间内拿出自己的作品,表现得好,就会有相应的奖励。

    对于虞进,工匠们又是敬又是怕。敬的是他做事公道、出手大方,又有一身让人佩服的手艺,怕的是他们的卖身契就在虞进手里,也就是说,虞进手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虞进不断地转悠着,这个看看,那个瞧瞧,心里暗暗点头。

    这些工匠的态度还是很值得称道,做事一丝不苛,没人喊苦。也没人叫累,一个个任劳任怨,绝对是匠师中的典范。

    “当”的一声锣响,一名姓钟姓管事看到时辰到了。敲了一下铜锣,大声说道:“时辰到,大伙把自己最好的作品拿上来,记住,要贴上自己的匠师号。”

    一声令下,在场的工匠纷纷把自己的作品拿到上面的长案上。每件作品都在底部贴上自己标签。

    少倾,那张长长的案台上就摆了几十件的作品,虞进看了一下,不错,有壶有瓶有缸,还有各式的花草鸟兽造形,一件件流溢彩,看起来赏心悦目,看得出这些工匠没少在上面用心。

    当然,也有工匠因为失误,并没有上交作品,虞进也不责怪。

    这只是一场竞赛,比较技艺,并不是强制任务。

    “少爷,作品都交上来了,请你品评。”钟管事一脸讨好上前禀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虽说都是没有自由的人,但也有不同的分工,不同的分工也意味着不同的地位。

    这名钟管事做事精细、办事得力,被虞进授权管理整个大棚。

    别看职务不大,这里有上百匠师,加上徒弟和杂役,有三百余人,地位可不低。

    虞进坐在正中太师椅上,对他轻轻头。

    钟管事会意,马上转过身,大声地说在场的工匠说:“我问一句,我们离岛的格言是什么?”

    “离岛出品,皆是精品。”一众工匠异口同声地大声吼道。

    “不错,都记着”钟管事点点头:“现在开始评比,一会有意见的,只管提出来,少爷说了,要是觉得不服,可以当面提出。”

    话间一落,就有两个杂役,抬着一个大筐过来。

    钟管事随手拿起一个玻璃花瓶,打量了一下,然后大声说:“八号匠师作品,玻璃花瓶一只,两边不对称,废品。”

    环视一下,没人反驳,钟管事把八号匠师好不容易吹出来花瓶往筐里用力一砸,“哗啦”一声,瞬间变成一堆碎玻璃。

    “十七号匠师作品,玻璃杯一只,底部有裂缝,废品”

    “三十三号匠师作品,玻璃碗一只,厚薄不一致,废品”

    “七十四号匠师作品,玻璃牛一头,造形生动,厚度均匀,合格,留待评选。”

    “二十九号匠师作品”

    钟管事每检查一件,都细数其优点缺点,要是说废品,匠师没意见,或有意见不能服众,无一例外是当场销毁。

    检查完了后,案台上仅剩下七件玻璃制品,其余的都成为大筐中碎片的一部分。(未完待续。)

260 荣誉积分

    剩下七件,最后的筛选工作自然是虞进主持。

    没费多少功夫,虞进就评出了前三名。

    按照前面许下的奖励,第一名奖励100积分,第二名50积分,而第三名仅有20积分,其余四件合格的作品,每人奖励一个积分。

    对这些工匠来说,积分就是离岛的钱币,可以兑换很多有用的东西,甚至可以换成钱银给外面的家人,对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总之,所有人的干劲都被鼓得足足的。

    待获奖工匠退下后,虞进看了一下在场的工匠,看到所有人都专心致致地听着,不由微微一笑,转而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诸位,你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现在年富力强,又有一身技艺,自然不愁吃穿,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你们年老后,怎么办?”

    此言一出,原来喜气的气氛马上变得凝重,不少工匠由兴奋变成忧心。

    是啊,自己是奴隶,现在年富力强,又有手艺,有利用价值,可是年老手拙了呢?那时怎么办?

    要是没病没痛,说不定还能看个门、守个地什么的,多少混口饭吃,要是有病有痛呢?那乱葬岗被丢弃的尸体中,下人占了大半,而这些下人中,老死、病死的又占大部分。

    现在日子过得滋润,可是日后呢?

    最重要的一点,现在离岛是封闭的,也就是说,为了保密起见,在场的工匠就是老了,也不能离开这里。

    一旦没有利用价值,眼前这位少爷,还这么好照顾吗?

    “少爷,像我们这些下贱的人,有一顿算一顿。哪敢想以后。”

    “就是,先顾着眼前吧。”

    “早就看透了,唉。”

    有人开口后,在场的工匠慢慢附和起来。悲观者占了绝大部分。

    也有机灵的人开口问道:“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说话的,正是一旁的钟管事,他虽说是管事,可也是签了卖身契。对老年的生活依然没有保障,他也知道,自己知道离岛的太多秘密,有生之年很难离开这里。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再次放在虞进身上。

    这一次,目光包括了不少期待。

    虞进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没错,接下来是我要说的重点,就是荣誉积分制度。”

    “今天,我虞某在这里说了,只要在场的。无论是工匠、小工或杂役,只要勤勤勉勉工作的,老了以后,离岛给他养老送终,困了有床睡、饿了有饭吃、病了有人医,就是百年归老,也有人负责埋葬,让他入土为安。”

    还没等一众工匠反应过来,虞进继续说:“离岛的规矩是,多劳多得。能者居之,养老也分三六九等,好的有人侍候,差的只能温饱。要想老年过得好,就用积分来兑换,不过,不能因为养老而变相扣走大家辛苦获得的积分,降低大家的生活素质,所以引入荣誉积分制度。例如一个月没迟到早退奖一定的荣誉积分、每个月贡献名次靠前的,有相应的荣誉积分、开发新产品、新工艺的也有荣誉积分,具体细则,稍后会详细公布,大家继续努力。”

    “少爷,俺以后给你的卖命。”

    “笨,你的命早就是少爷的,少爷,以后小人一定好好干。”

    “少爷真是活菩萨,对我们实在太好了。”

    “这里比外面好多了。”

    “那是,好吃好喝,就是老了也不用怕,祖宗庇佑,我们可是遇到了贵人。”

    一众工匠听到,一个个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恨不得马上给虞进掏心窝子,一些手灵心巧的工匠,已经想着怎么赚取荣誉积分了。

    工匠心里都有一把称,虞进怎么对工匠的,在场的都知道,虽说要求严格,但是那待遇没得说,奖罚分明之余,也给予工匠很大的尊重,极少有打骂工匠的情况出现,而那些该给的奖励,半分也没有克扣。

    不夸张地说,现在就是放他们走,大部分的工匠都舍不得走。

    前面海量的物资和不计成本的投入,也树立了虞进言出必行的光辉形象,这样一来,一众工匠干活的劲头那是前所未有的足。

    以前想的是努力干活,现在不同,不仅要努力干活,还得好好干,最好是多想一些“干货”来换荣誉积分。

    很多工匠对虞进额外引入荣誉积分的事非常感激,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因为还在虚无飘缈养老的事,从而降低自己现在的生活品质。

    在场的,大多是光棍,现在一个个都鼓着劲攒积分,准备换一个婆娘一起暧被窝、过小日子呢。

    虞进又鼓励了几句,然后让工匠继续努力干作,然后让钟管事把最近的玻璃饰品打包、装箱。

    泰升商行已经等得望穿秋水了。

    这些玻璃制品,和镜子一样,都是易碎品,虞进让人先用红色的绸布先包一层,外面再包有稻草,这才小心翼翼放入木箱,经过几道检查后,最后用船运出离岛。

    崔三娘早就率人边上候着。

    为了保密起见,她不能上岛。

    这一点,崔三娘不敢埋怨,因为不光是她,就是虞进的贴身婢女青儿,同样止步于河边,那一脸幽怨的样子,崔三娘都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虞进有些小题大作,连自己的婢女也要隐瞒。

    当然,崔三娘并不知道青儿的真正身份。

    “虞公子,你总算出来了。”一看到虞进坐船靠岸,崔三娘马上迎上去笑着说。

    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不对,等了几个月了。

    虞进笑着说:“有劳崔掌柜久等,失礼。”

    “好饭不怕晚,对吧?”崔三娘嫣然一笑,毫不吝啬地给了虞进一个媚眼。

    这妞,亲和力真很强大,颜值高、身材好,说话大方得体,偶尔还会娇嗔一下活跃气氛,有女人的精明和柔情,又有男子的爽快和魅力,每次见面都不会冷场。

    在大明朝,她绝对是一个异数。

    难怪能在泰升商行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

    虞进拍了拍手掌说:“这话说得好,好饭不怕晚,再说现在也没晚,崔掌柜,你会发现,你的等待绝对是值得。”

    “那太好了,虞公子,奴家要的货呢?”

    虞进指了指后面说:“你来,来了。”

    崔三娘扭头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只见一条载满木箱的小船,正向岸边缓缓靠近,不用说,那木箱里装的,就是虞进开发的新产品。(未完待续。)

261 老朝奉的评价

    离岛外,除去随时接应的锦衣卫训练营,还有两层防护,明岗暗哨不知有多少,力保岛上的秘密不外泄,人手绝对不缺。

    都不用泰升商行的人出手,那些护卫很轻松就把船上的木箱扛上岸边堆放好。

    每一个木箱,上岸前都检查一下有没有藏人,这也是安全措施之一,免得有人借机潜逃。

    船不大,来回运了十多趟才运完,这一批合计五百箱,足足弄了大半个时辰才全部运出来。

    当最后一箱清理完毕,虞进对崔三娘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崔掌柜,货在这里了,验一下吧。”

    崔三娘早就期待这一刻了,闻言没有说话,对虞进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和泰升商行一位老朝奉一起向那些木箱走去。

    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崔三娘轻轻揭开最近的一个木箱。

    木箱一揭开,整个人稍稍有些失落:放眼看去,是一些不起眼的稻草,不过崔三娘很快把这一点点失落抹去,拨开那些稻草后,只见一块红绸包着一件圆圆的物体,不用说,这件就是虞进开发的新产品。

    慢慢打开,突然间,崔三娘感到眼睛前一花,不过,很快又眼前一亮。

    眼前一花是因为阳光照在玻璃上,刚好折射在崔三娘的眼帘,眼前一亮是,眼前这件物品不仅精美,还超出了崔三娘的预期。

    “啊,这,这是”一旁的老朝奉也吃惊得失声叫了起来。

    这是一只大约一尺多折纹玻璃花瓶,类似后世插花的瓶子,造形突破不是直就是圆的限制和传统,有点像竹子曲折向上,不仅仅是造形和工艺上的突破,那晶莹剔透的材质,给予崔三娘和泰升老朝奉极大的视觉冲击。

    漂亮得一塌糊涂。

    崔三娘感受着那种似玉非玉、似水晶非水晶的特别质感,特别是从花瓶的一侧。很轻易看到另一侧的情况,这让崔三娘感到很奇妙。

    这是大明历史上第一只玻璃花瓶,也是世界上第一个玻璃花瓶,崔三娘一瞬间就被这种神秘的美丽给征服了。

    放在后世。这种情况很难理解,不同的知识文化水平,决定不同的感知和审美观,就像原始社会,刚开始的货币并不是金银。而是贝壳,在现代人看来,那不可思议,可在古代那是理所当然。

    “洪老,你给掌掌眼。”回过神来,崔三娘把这件玻璃花瓶交给一旁的老朝奉。

    “是,小姐。”洪老眼前一亮,马上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拿着一个前朝的稀世珍宝一样。

    “好东西,好东西啊”老朝奉接过来一看。忍不住喃喃地说。

    就在老朝奉在赞美那个精美的花瓶时,崔三娘又打开另一个箱子,这一次是一套器皿,不用询问虞进,也知这是沏茶用的。

    这是一套透明的茶具,和传统的茶具一样,一壶四杯。

    崔三娘拿着玻璃茶壶把玩了一会,然后扭头对虞进说:“虞公子,这些茶具,是装饰用。还是真可以当茶具使用?”

    虞进笑着说:“皆可。”

    “不错,造形别致,如果拿来沏茶用,可以清楚看到茶色。有利于更好的掌控茶叶的火候,要是放上像君山银毫这种茶叶,更是有趣。”崔三娘见多识广,很快就想到用这种新式茶具的好处。

    接着,崔三娘又看了薰香用的玻璃薰炉、养鱼用的鱼缸、各式各样玻璃摆件,到了后面。老朝奉和崔三娘并不是检查商品的质量,而是为了开眼界。

    虞进任由二人摆弄,在一旁的凉亭,一边欣赏的风景,一边吃着果点。

    现在家大业大,虞进对自己绝不吝啬,穿得舒适,吃得精细,去到哪里,随身都带着各种美食。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留得再多也没用。

    “虞百户,这么漂亮的东西,就这样卖了?”青儿一脸不舍地说。

    崔三娘看花了眼,在旁的青儿也看红了眼。

    这个年代的审美观大多相同,崔三娘喜欢的,青儿也喜欢,看到这么多漂亮的东西,青儿一下子打起了小九九。

    “看中哪件,只管挑去。”虞进早就看透她的小算盘,大手一挥,慷慨地说。

    反正这些玩意不值几个钱。

    青儿心中一动,不过很快摇摇头说:“不,这些太普通了,小女子要虞百户亲手做的。”

    相处久了,青儿知道虞进有一手好手艺,凡是经虞进手的,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这妞,倒是识货。

    虞进现在心怀不错,闻言爽快地说:“行,只要你有耐心,因为我有灵感时才动手。”

    “本姑娘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青儿笑脸如花地说。

    一想到自己又能有一批精品入库,青儿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看到虞进陷入沉思,青儿突然好奇地说:“虞大少爷,你在想些什么?”

    虞进楞了一下,这才有些期待地说:“不知我娘现在走到哪里了?对了,青儿姑娘,你哪里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想着你娘是假,是想着那个美女郎中吧?”青儿有些不屑地说:“没想到,风流倜傥的虞大少爷,还是一颗痴情的种子。”

    这声音,怎么有一种酸溜溜的味道?

    就虞进和青儿聊天时,一旁的崔三娘也和泰升商行的老朝奉洪老交换起意见。

    洪老是泰升商行最权威的朝奉,他的一双眼,号称“火睛金睛”,什么赝品绝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看东西也很准,只要他说好的,那肯定大有前途。

    崔三娘能有这么大的权限,并和虞进建立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这与洪老在元老会给出的高度评价分不开。

    虞进推出新品,洪老也被泰升商行委以重任,参与谈判。

    “洪老,这些东西怎么样?”崔三娘压低声音道。

    “很好,只要经营得当,不下于泰升镜。”洪老一脸激动地说。

    成了。

    洪老说一般,那就是值得一试;说好,那就前途光明,值得去做;说很好,那是非常看好它的前景,无论如何都要争取。

    听到洪老这样的评价,崔三娘点点头说:“洪老和我都想到一块了,那依洪老之见,这些东西,我们能给出什么样的价钱?”

    新产品出来了,但是价钱方面还没有谈,这个关乎到泰升商行的利润,上次裕镜的事,崔三娘自作主张,同意虞进把炒到几十两的泰升镜,一下子就降到二两,还换了名字,泰升镜改为裕镜,虽说解释了清楚,但是族里还有很多人表示不满。

    他们认为崔三娘并没有努力替泰升商行守住利润。

    为此,崔三娘特意把洪老请来,询问他的意思,以堵悠悠之口。(未完待续。)

    ps: 回家过年,网络成为老大难,一年没几天在老家,亲戚朋友什么的,忙不过来,更新方面只能说对不起了,不管怎样,感谢一直支持炮兵的书友,这本书炮兵不会太监,这可能是炮兵最后一本历史,因为写历史真不挣钱,下本准备转类型

262 王金道长

    “此事还真不好说。”洪老眯着眼睛说:“东西的贵与贱,取决于多个因素,如货物的成本、商口的供求、稀有性还有受欢迎程度等,不过现在最拿捏不定的,是这成本问题。”

    崔三娘小心地问道:“那洪老的意思是?”

    “只要这些玻璃饰品让我们泰升商行全权独家负责,一切都可以商量。”洪老斩钉截铁地说。

    说完,洪老压低声补偿道:“虞公子的背后,是成国公和裕王,只要靠上这两颗大树,我泰升商行就是一文不赚,也属大赢家。”

    “三娘明白。”崔三娘表示明白。

    洪老的态度,崔三娘并不感到奇怪,事实上,她也是这样想。

    两人统一了意见,然后开始跟虞进进行商议。

    看到两人走过来,笑容中又有几分期待的样子,就知他们很满意。

    虞进笑着说:“崔掌柜,怎么样,这些小玩意,还入你法眼吧?”

    崔三娘深深地向虞进行了一礼,一脸正色地说:“虞公子不仅才华横溢,还言出必行,小女子对虞公子五体投地。”

    虞进为了打压景王,自毁了财路,当日劝说崔三娘配合时,拍着心口保证再开辟出一条不亚于泰升镜的财路,当时崔三娘感觉不是很靠谱,再说后面一拖再拖,更表示怀疑。

    现在好了,事实胜于雄辩,崔三娘不得不再一次对虞进表示佩服。

    “哈哈哈,崔掌柜真是太客气了。”虞进闻言,内心大为受用。

    崔三娘突然很认真地说:“虞公子,奴家想问一下,这些玻璃饰品,是否还按照前面的约定,让我们泰升商行独家代理呢?”

    “难道,这里除了泰升商行的人,还有其它商行的人?”虞进故作吃惊地说。

    崔三娘和洪老朝奉对视一眼,彼此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光是这一句话,前面的付出就有回报了。

    别说赚,别人就是送钱都没有门路呢。

    “这些玻璃饰品,每一件都很精美。但这些并没统一的标准,虞公子准备怎么出手,或者说,准备用什么样价钱出手呢?”崔三娘笑脸如花,回归一个生意人的精明。

    “崔掌柜原意为这些东西付出多少代价呢?”

    虞进并没有正面回答崔三娘的问题。而是把问题抛回给他。

    “货,是好货,不过还得虞公子说明一下供货量,虞公子也知道,有一句话叫物以稀为贵,这是决定价格的条件之一,当然,虞公子想赚多少,也是其中一个因素。”

    崔三娘说完,对虞进嫣然一笑。柔声地说:“不管怎么,奴家知道,虞公子对不待薄他的盟友,对吧?”

    这一顶高帽戴得,虞进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虞进苦笑地摇摇头:“好吧,让你给挤兑了,以我们的关系,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吧,暂时来说。每个月可供三到五千件,一年后翻三番,每一件三两银子,这是提货价。事后再拿四成的利润分红。”

    “可以。”崔三娘当机立断地说。

    本以为一件要几十两呢,没想到这比想像中便宜多了。

    最重要的是,每个月都有那么高的产量,一年后还得翻三番,少赚一些,胜在细水长流。

    洪老一脸讨好地说:“虞公子。那外番的商人想要呢?”

    “设为内销外售,内销只卖大明百姓,外售专卖大明以外的疆域,每件十两起步,提货价就免了,卖得的银子,我八你二。”

    崔三娘马上反驳道:“不行,运输、储存、售卖这些要花不少人力物力,现在虞公子要的是卖得的银子,没除去人工和运输的成本,太吃亏了。”

    “哦,你要多少?”

    “三七分成”

    虞进爽快地说:“成交。”

    “和虞公子做买卖就是痛快,成交。”崔三娘高兴地说。

    洪老在一旁,也笑着表示对此很满意。

    这么低的价钱,还有代售,不管怎么样,泰升商行都立在不败之地。

    谈妥价钱后,马上实施清点、交钱、装车,有了前面的合作关系,也不用现银交易,而是采用银票的方式,这样更方便携带,虞进自然不会拒绝。

    折腾了好一阵,当泰升商行的人押着马车走后,虞进的怀里又多了几张大额银票。

    这银子,来得松爽,虞进都乐得直吹口哨。

    有些人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而有些人则例外,做到皆大欢喜,虞进就是其中之一。

    虞进高兴又有一大笔进项,作为合作伙伴,泰升商行也不差,把那批商品稍稍包装了一下,那价格至少也要翻一番,一推出市场,当天就断货。

    东西好、价格也不贵,深受顾客欢迎。

    一时间,泰升商行名利双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吐蕃使团开始,虞进就已经进了某些有心人眼里,当玻璃饰品大横其道时,更是引人瞩目。

    离岛,是虞进家后园的一座“金山”,也成为某些有心人眼中的肥肉。

    财帛动人心,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终于有人伸出了锋利的爪子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上”的地位越高,那造成的后果就越大。

    嘉靖一生向道,在位其间,不惜顶着千古骂名,以皇帝之尊不断探索长生之道,也因为他的表现,昔日很多隐居于道观、奔走于荒野的道士得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并在嘉靖的关护下,成为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

    说到道士,最受嘉靖宠信是两个,一个叫邵元节,一个叫陶仲文,他们不断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就是亲属也有受到优待,以陶仲文为例,他的女婿吴浚,从孙良辅为太常博士、其妻封为一品夫人、其孙入国子监等等,而陶仲文更是官至礼部尚书、授少保,食一品禄,可以受宠之深。

    可惜,这位深受嘉靖信任的“得道大仙”,法力好像不是他口说的那么高深,在嘉靖三十九年就病逝,让嘉靖一度很伤感。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陶仲文的病逝,反而给一位名为王金的道士机会,让他乘机上位,成为嘉靖身边的大红人。

    不对,应叫大红“上仙”。

    大明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名人异士辈出,嘉靖并不止只养了陶仲文一个“上仙”,事实上,在他身边还有大批的优秀人才,而这些人才,都是帮他求道的。

    有看炉火的、有试制新丹的、有研究上天的意旨等,不一而足,好在,嘉靖也并没计较这么多。

    例如蓝道行道长,他的职责就是预卜祸福,精通扶乩之术,当年就是他说“今日有奸臣奏事”,刚巧严嵩上奏,由此世宗对严嵩开始产生厌恶之感,从而为徐阶扳倒严嵩作出巨大的贡献给。

    王金最擅长就是炼丹,经常有新品丹药给嘉靖进贡,从而让嘉靖对他很看重。

    虽说王金只在礼部挂一个闲职,和当年陶仲文所受到看得没得比,但好在圣眷日隆,赏赐多,平日送礼的官员也不少,所以他能轻松在宫外置了一个豪宅,买了美婢下人,出宫后也能享受生活。

    王金不忌女色,也不用戒酒肉,所以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这天,王金刚回到家里,马上有美婢送上热水给他按摩脚,这是从扬州买回的美婢,年方十三,高挑、美艳,就像一朵带刺的花骨朵,王大道人一边洗脚,一边上下摸索,把小美婢弄得面红耳赤。

    “叔,外面有人找你。”就在王金正兴致正好时,一个堂侄兴冲冲跑进来禀报。

    “不见,让他滚。”王金毫不犹豫地说。

    有嘉靖撑腰,王大道人哪个也不怕。(未完待续。)

    ps: 准备坐车回家~~

263 超级说客

    “叔,要不,你先看看这份礼单?”王富笑嘻嘻地说。£∝頂點小說,

    现在王金是陶仲文后,是嘉靖眼前最得宠的道士,平日以真人自居,眼高过顶,寻常的达官贵人也不放在眼内,久而久之,就养成一股上位人的气势。

    当王金发怒时,普通人肯定变得唯唯诺诺、面色苍白,不过王富例外,因为他是王金的亲侄子,也只有他敢在王金暴怒的情况下还能若无其事。

    听到侄子这样说,王金这才伸出手来,拿过王富递过礼单。

    一打开礼单,饶是见识多广的王金也不由眼前一亮,只见上面写着:

    十三岁极品姐妹花一对;

    一尺三的珊瑚玉如意二支;

    十两重的金元宝一百锭。

    礼单并不长,但是每一样都足以让人动心,特别是最后一样,一百锭的金元宝,那就是黄金千两,就是王金也不得不动心。

    难怪侄子这样急切,就冲着这份厚礼,刚才的无礼可以忽略。

    放下手中的礼单,王金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阿富,来的是什么人?”

    没事不登三宝殿,能送这么重的礼,所图肯定不少,王金虽说贪财,但是,他也知道有些钱是收得,有些钱是不能收,处在他这样的位置,一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

    “叔,这事我听过了”王富小声地说:“那人的身份,说只有见到你才说,他还说,你见了他之后,保证不会后悔。”

    保证不后悔?

    这话说得还真有自信,王金沉吟了一下。眼光扫过桌面上那张礼单,最后淡淡地说

    :“见见吧。”

    王富面上一喜,马上说:“叔,我这就去准备。”

    不管怎样,先把这笔厚礼收下再说,作为通报人。王富也收了一笔丰厚的跑脚费。

    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勤奋。

    很快,一个身材中等、面容瘦削,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咦,这,这不是张道友吗?”原本端坐着的王金一看到这个人,楞了一下,马上站起来,一脸高兴地说:“不知什么风,把你这尊半仙吹来。”

    张兄?半仙?

    站在一旁的王富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人还是自家叔叔的旧识,看起来交情还很好,奇怪的是,明明是旧识,怎么上个门,为了让自己跑脚,还给了一锭五十两的纹银。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事实上,不仅王富吃惊。就是王金也吃惊不已,他没想到张宝竟然在这里。

    张宝本来居住在清风观。号称清风道人,看面相很准,有张半仙的称号,当年王金四处游历时,曾到清风观借住,当年他有病又身无分文。幸得张宝收留照顾,可以说受过张宝的大恩。

    看到张宝出现,王金哪能再摆架子?

    “王道友,另来无恙吧”张宝哈哈一笑道:“莫非王道友飞黄腾达,瞧不我们这些故人不成?”

    “不敢。不敢”王金马上说:“张道友这是什么话?当年若无你收留,哪有王某的今日,你这是打我的脸。”

    张宝笑着说:“王道友不必较真,刚才也就一句玩笑罢了。”

    “这也是玩笑?”王金指着那份礼单,皱着眉头说:“张道友,你我之间,还用这些虚礼?”

    能从一个小道士,变成嘉靖身边的头号“仙师”,王金自然有他的为人之道、过人之处,那份礼单虽说丰厚,但以王金现在的地位,也不是很看在眼内。

    “王道友不必客气,这是受人之托罢了,可以说借花敬佛,慷他人之慨,不收白不收,那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叙叙旧。”张宝笑着说。

    “好,我们先好好叙叙旧。”王金哈哈一笑,倒也没有反驳。

    二人分主次坐下后,自有婢女奉上香茶糕点,供王金和张宝享用。

    故人相见,都是先回忆一下过去的友情岁月,酝酿一下情绪,再相互打听一下彼此的情况等,王金现在的情况不用说,在礼部挂职,为嘉靖效力,至于张宝说到自己的近况时,态度有些含糊,大致是清风观已交由弟子打理,他替一个欣赏他的贵人效力。

    一聊就是小半个时辰,待到火候差不多了,王金终于忍不住问道:“张道长,你这次上门,不知王某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

    张宝微微一笑:“也是受人所托,想和王道友商量一点事。”

    “受何人所托?”王金马上抓住要点,寻根问底道。

    张宝没有说话,朝南面指了指。

    “南京?”

    “没错”张宝点点头说:“受南京的那位所托,想王道友做一件利己利友的事。”

    王金有些谨慎地看着张宝,然后轻声地说:“还请张道友说说,怎么个利人利己?”

    现在的王金,不再是昔日那个落魄的小道士,好不容易到达现在这个位置,这让他更加小心翼翼,关系到上层的斗争,有时一个小小的决定,也会成为抱憾终生的错误。

    关系是好,但是在利益面前,还是变得不再重要。

    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

    张宝哈哈一笑,看了看左右,笑面不语。

    王金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也不敢托大,挥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包括他的侄子王富,也被人用守住外面的由头,赶了出去。

    “张道友,有什么事,现在要以说了。”

    “王道友,你看看这是什么?”张宝并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件用绸子包着的东西。

    一打开绸子,王金马上眼前一亮,一手拿起那碗状的物件,笑着应道:“呵呵,这可难不到我,这是泰升商行新推出的玻璃饰件。不错,这碗做得倒是很别致。”

    换作外地的人,可能一时没有听说,京城的人,可是如雷贯耳,泰升商行一推出就引起轰动。王金作为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当天就有人送来两套玻璃饰件,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对”张宝一脸正色地说:“这是一座金山。”

    王金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醒悟,点点头说:“没错,这的确是一座金山。”

    从发售当日火爆的情况看来,这些玻璃饰品想赚钱,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明明是稀有的珍品。可是价钱只是区区的十余两一件,足够引人疯狂。

    难得的精品,可是售价却是惊人的便宜,不用说,那背后的利润肯定很惊人。

    说是一座金山,毫不为过。

    张宝一脸暧昧地说:“这可是一座诱人的金山,王道友就没有一点想法?”

    王金摇了摇头说:“肉是不错,但是这肉里有骨头。一不小心,肉吃不上还让骨卡着脖子就不好了。”

    说罢。犹豫了一下,看在昔日的情份,王金提醒张宝说:“张道友,虽说还是不太明白你是受哪个所托,不过这事我劝你最好别掺和,这趟水太深。这玻璃饰件表面是泰升商行在卖,但是货源全在一个叫离岛的地方。”

    “据我所知,这离岛是一个名为虞进的小校书所有,别看这个家伙官阶小,可是背景却硬得吓人。有个同乡是左都御史,背后是成国公朱希忠,他是世袭国公,深得皇上信任,现在还兼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而这离岛就是朱国公名下的土地,很明显他有份子,据说这里也有裕王的参与。”

    王金拍了拍张宝的肩膀说:“张道友,你最好看清楚一下形势,要是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别怎么死都不知道。”

    裕王、成国公再加左都御史,每一个放出去都是大人物,而这四个人加起来,绝对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势力。

    张宝并没有被这些大人物吓倒,反而很是淡定地说:“王道友果然神通广大,竟然知道这么多秘辛。”

    原来是知道,并不是无知被人利用。

    王金还以为老朋友被人利用呢,闻言吃惊地说:“明知山有虎,何必还要去自讨无趣呢?”

    张宝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话题一转,开口问道:“王道友,你对现在的境况怎么看?”

    “嗯,还不错。”王金笑着说。

    话中还带着几分满意、骄傲的语气。

    自陶仲文死后,王金就从一众道士中脱颖而出,成为嘉靖跟前最得宠的道士,虽说现在仅为礼部一个佥事,但是嘉靖对其越发表示信任,假以时日,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邵元节、陶仲文。

    虽说王金的道行和手段比不上邵元节和陶仲文,但是嘉靖也不再是昔日那个聪明绝顶的皇帝,忽智忽愚,特别是年老后,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对上天更加敬畏,对王金也更信任。

    王金感到,自己已摸准了嘉靖的脉络,只要对症下药,荣华富华,唾手可得。

    张宝附和道:“没错,今日王道友算是熬出头了,皇上对你可以非常信任,听说还准备给王道友升官加爵,开府建衙,指日可待,可是”

    “可是什么?”王金听到张宝话里有话,连忙追问道。

    “这里没有外人,那老道就开门见山了。”

    “张道友请直言。”

    张宝压低声音说:“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王道友现在富贵荣华,全是建立当今皇上身上,只要皇上健在,有皇上庇护,道友就不怕任何风雨,可是皇上一旦驾崩呢,道友想过怎么办?要知道,皇上年事已高,龙体有恙,这一点,估计道友比所有人都清楚吧?”

    嘉靖生性好女色,他在位几十年,光是得到封号的嫔妃都有六十多位,都说色是刮骨的钢刀,他的身体早就让女人掏空了身体,再加上服食丹药过度,现在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行将就木。

    说千年不老、万寿无疆、羽化升仙这一套,哄一下别人还可以,邵元节和陶仲文道法那么高深,最后还是敌不过时间。

    都是自己人,也不用说得太清楚。

    张宝的话,给王金当头一棒:是啊,自己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于嘉靖,要是嘉靖一旦归天,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又怎么办呢?

    看到王金骤变的脸色,张宝又在一旁添油加醋:“大明下一任皇帝,就是街边卖菜的大婶,都知是裕王,因为他现在是皇上唯一的嫡系血脉,就是皇上不喜欢要撤,臣民们都不会同意,听说这位裕王,并不笃信道法,还数次上书,劝皇上不要宠信像我们这些道士方士,要是这位王爷登基,王道友,你觉得还能保得住这份富贵,或者说,保得住脑袋吗?”

    王金越听脸色越是苍白,听到最后,那冷汗都出来了。

    “张道友,难道你有什么好方法?”王金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说。

    “呵呵,那路已经指了出来,就看王道友怎么选择。”

    刚才是要自己想办法拿下离岛,拿到那个玻璃饰品的秘方,要是对付区区一个九品小校书,王金毫不犹豫就同意,问题是,这里还牵涉了左都御史、成国公朱希忠和裕王,一想到要面对这些大人物,就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问题是,不拼是死,拼了或许有一些生机。

    很明显,现在这个局面,就算裕王没有找自己清算旧帐,那么这次游说自己的那些人物,也不会放过自己。

    要是没有嘉靖的庇护,自己就你一个小蚂蚁,别人一指就能按死自己。

    像邵元节、陶仲文那些人物,他们赶上了好时候,没有自己这种顾虑,再说他们也有时间去建立自己的人脉和交情,不像自己,刚刚有些起色,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自己的人脉,嘉靖就快抗不住了。

    也就是生在帝王家,那些天材地宝不计成本的使用,这才延长生机,要是换作普通的百姓,早就入土为安了。

    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拼一把。

    王金看了看自己这间摆满古玩字画,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房子,最后咬咬牙说:“张道友,这件事可不好弄,一着不慎,那就粉身碎骨,假若我做到了,又能获得什么样的承诺和好处?”

    听到王金说这话,张宝脸色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事,成了。(未完待续。)

264 嘉靖的愤怒

    张宝压低声音说:“只要王道友办妥此事,眼前的利益是实实在在的,不仅有一份丰厚的报酬,离岛的收益,也少不了你的那一份,除此以外,我们也会利用影响力,保证你的利益不会受损。”

    “王道友你也知道,新贵固然值得结交,但是大明朝的势力,终归还是勋贵把持,这些世家皇亲,开国以来,不断结交、和亲,势力盘根错节,在朝中一直有很大的话事权,有他们在背后支持、配合道友,不仅没有后顾之忧,还会事半功倍。”

    王金还有些犹豫地说:“这里涉及裕王的利益,裕王就是新皇,要是他登基,我还有立足之地?”

    离岛涉及的利益太大了,大到让人疯狂,以至成国公、左都御史、裕王的盘里肉都有人敢打主意,断人财路,犹如杀人放火,只怕裕王等人要飚。

    现在王金还是一个小人物,承受不了这些大人物的愤怒。

    拼是要拼,但是,多争取一些保障和利益,总不是坏事。

    张宝哈哈一笑,转而神秘地说:“不瞒王道友,要是没有万全之策,也不敢贸贸然来找你,要知道,要是出事,倒霉的不仅仅是道友,以他们的能量,就是躲在幕后的人也不能幸免。”

    “什么万全之策?”王金马上追问道。

    “我们早就注意到这事,并安排得力人手调查这事”张宝压低声音说:“据我们所知,那个小校书虽说拉上裕王和成国公,但是他在处理上,那是大包大揽,不仅没让裕王和成国公参与、帐目上一言堂,就是分成上,更是霸道,那么大的一笔钱银,裕王和成国公加起来才占一半。”

    顿了一下,张宝继续说:“一个小小的九品小校书。何德何能,竟然吞这么大的分额,只要我们把他抢过来,成国公和裕王的那一份。我们一分不少发给他们,这样一来,二位大人物就没有损失,这二位大人物,总不会为一个小人物而和这么多势力决裂吧?再说新皇主政。也离不开这些勋贵的支持,所以说,王道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裕王和朱希忠是当朝两大巨头,两人都不敢得罪,现在要对付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九品小校书。

    王金这才恍然大悟。

    虞进和自己的情况都一样,表面是受宠,但是,就是再受宠,在上位人眼中。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要是这些棋子丢失,他们或许感到有些可惜,但是,他们绝不会为了这些棋子而作出疯狂决策。

    特别是他们利益没有受损的情况下。

    或许,到时多给他们一些好处,说不定他们还会更加高兴。

    现在离岛的份额是:虞进和裕王各占三成,朱希忠二成,青儿半成,还有一成五用作流动性使用。主要用于公益事业,或是有需要的时候送出去。

    裕王并没有出到任何本钱,只是挂一个名头就拿了三成,朱希忠虽说只拿二成。但是有了裕王,他只是锦上添花,再说是他出的土地,但是离岛屿只算荒地,投入并不大,而他通过安排守卫这些。反而为手下谋了不少福利。

    虞进对那些办事的人,向来大方。

    出了技术、本钱,又负责销售等工作的虞进,仅仅只拿三成,就是这样合理的分配,有一些有心人眼中,反而成了仆大欺主、贪心的表现。

    要是虞进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估计就是吐槽的力气也没有。

    问题是虞进不用知道这些,只要王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听到这些问题,感到自己孤注一掷的王金,马上就开始和张宝谈条件,两人商议好:王金行动前,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无论成败,张宝方面提前安排好退路,此外,王金从嘉靖哪里拿到的好处,新皇上位后,张宝方面的人,有必要促使那些好处或政策得到贯彻实施。

    为了谨慎起见,张宝还要安排王金和幕后的人见个面,以确认双方的诚意。

    光是凭张宝的一面之辞,就让王金干这么大的事,那肯定不行,王金需要确认双方合作的真实和诚意。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张宝一口就应下。

    “王道友,此事你可有把握?”张宝谈完正事后,试探地说:“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王金摆摆手说:“不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王某自认还能应付,反而是道友那边,还得尽快安排会面。”

    嘉靖还活着,已经摸准他脉博的王金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有信心,再说他也有心在故人前显示自己的能耐,对张宝说提供帮助的建议一口拒绝。

    相反,他只想早些开始实施这件事。

    王金的前途和命运,和嘉靖息息相关,现在嘉靖身体不好,年岁又高,这事自然是越早进行越好。

    事实上,王金也想趁这个机会,扩大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因为他知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在王金之前,还有一个叫蓝道行的道士,这位蓝道长可不是小人物,徐阶能扳到权臣严嵩,就是他在后面出力不少。

    蓝道行充当上天的使者,离间嘉靖和严嵩的关系,让嘉靖慢慢讨厌严嵩,从而为徐阶的反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当日那个受宠的前辈,最后还是被严嵩陷害,身上牢狱,由此可见,就是如何得宠,也不能保证明天的生活。

    有了眼前这个机会,王金马上就心动了。

    张宝马上干脆地说:“张某这就去安排。”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最后才笑着告辞。

    “叔,刚才那个人是你旧识?不错啊,出手真是大方。”张宝一走,王富马上就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王金心里想着事,没空搭理他,闻言淡淡地说:“算是一个故人吧。”

    “那怎么没听叔提起?”

    “一边去,怎么哪哪都有你。”王金没好气地说。

    被王金训斥了,王富还是一脸笑嘻嘻的,也不肯离开。

    “阿富。今天的谁在值班?”王金突然开口道。

    “都是自己人,叔,放心吧,我一看到那人来头不小。早就作了安排,把闲杂人都支开了。”

    王金点点头说:“做得不错,你吩咐下去,今天的事,一个个都给我保密。哪个敢嚷出去,别怪我不讲情面。”

    “知道了,叔。”

    说罢,王富又吱吱唔唔地说:“叔,那些钱才东西,都入了库,可那么两个大活人怎么办?”

    刘宝这次前来,送上的见面礼就有一对绝色姐妹花。

    王金和刘宝在商议大事时,王富就接收了这笔见面礼,包括这对姐妹花。一看到这对美艳的姐妹花,这位风流的王富少爷就瞪大眼珠、差点迈不开步子,那口水流了一地,就像猫见了鱼一样,一天没吃嘴,那心就庠庠的。

    刘宝前脚刚走,王富马上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着王金。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金白了侄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臭小子,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要是平日办事。有找女人一半的热情,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就不用那么烦恼了。”

    “嘻嘻嘻,还是叔最了解侄儿了”王富拍着心口说:“别人不敢说。对叔,俺是忠心不二,你叫俺去东,绝不向西,你叫俺赶狗,绝不攆鸡。”

    “好了。别耍嘴皮子,最近给我盯紧一些,不要出什么事。”

    “是,叔,那,那两个活人呢,怎么处理?”

    看着侄子一脸期望的目光,王金没好气地说:“滚,送一个到我房去。”

    一对孪生姐妹花,送一个,还能落下一个,虽说只有一个,少了一些滋味,但能分得一个,也算不错了。

    那还是一对处子呢。

    王富闻言,面色一喜,马上高兴地说:“嘿嘿,叔,我这就滚。”

    说罢,一脸喜色地、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看着侄子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王金都有些羡慕了,这小子,每天喝香喝辣玩女人,都不知愁字怎么写,哪像自己,处在这个位置,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就粉身碎骨。

    拼了!

    王金暗暗握紧拳头:人生一世,草木一枯,这辈子享受了这么多荣华富贵,就是被杀,这辈子都值,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拼一把。

    不仅要拼一个富贵,王金心里还暗暗打算,想办法劝说嘉靖,自己也要做像李淳风那样执掌道派牛耳的顶尖人物。

    - - - - - -

    严嵩当政其间,朝廷贪污成风、军备松懈,大明上下,污烟障气,整个大明就像一个患了重病的病人,摇摇欲坠,百姓苦不堪言。

    扳倒严嵩后,徐阶也是大权在手,但是两人有很大的区别,作风、办事手法、排场、对嘉靖的态度等都有所差别,简而言之:严嵩不办事,而徐阶办事。

    徐阶但任内阁首后,改正了很弊端,把那些不办事、只会拍马屁的人流放下去,把会办事、能办事的人提拨上来,改革了很多不合理的制度。

    如果说严嵩是一颗毒瘤,那徐阶就是一个医生,大明在他的整治下,慢慢走回正轨,各地官衙风气一新,各行各业也开始焕发生机,百废待兴。

    也就是徐阶打下底子,这才有万历中兴的辉煌。

    大明江山,是朱家的大明江山,看到自己的江山焕发新机,欣欣向荣,作为统治者,嘉靖应该很高兴才对。

    事实上,嘉靖并不高兴。

    嘉靖不仅对大明走回正轨感到高兴,就是对儿子景王的病逝,也没有过份悲伤,当日他听到景王死后,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这样就不用再争”,当了几十年皇帝的嘉靖,经历过太多的大喜大悲,寻常事很难再让他在乎。

    因为,他在乎的,只是自己怎么得道、怎么长生,或者说,羽化升仙。

    在他眼中,大明代代有能人出,就是有一些问题,也很快会解决,即使自己不上朝,也有臣子替自己守护。

    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自己更长命一些,这样就更好的享受荣华富贵:不是在人间享福,就是飞升极乐享福。

    总之不能受苦。

    现在嘉靖的身体越来越差。

    以前吃个丹药,一晚御十几个妃子也不是问题,夜夜笙歌也不见疲劳,可是现在不行了,有点小病,很长时间也没治愈,就是说话大声一点也得气喘,身体老化的迹象日迹严重,以至嘉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这天嘉靖正在丹房炼药,丹房的温度很早,流了不少汗的嘉靖示意宫女给他倒茶。

    虽说吃丹药吃了几十年,嘉靖还没有看到得道成仙的迹象,但他一直没有放弃,他觉得,越是关健时刻,就越要沉得住气,这关乎于诚心的问题。

    做了,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做,那就肯定没有希望。

    在嘉靖的示意下,一名俏丽的宫女倒好茶,小心翼翼地给嘉靖送过来。

    最近嘉靖脾气大变,容易暴怒,这个月已经杖毙了二名太监和一名宫女,现在西苑的一众下人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刚要递给嘉靖时,不知是不是火力的关系,“澎”的一声,正在炼药的丹炉突然弹开,把那名清丽可人的小宫女吓了一跳,本来就紧张,受到惊下之下,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掉在地上,砰的一声,那茶盏一下子摔得粉碎。

    由于站得近,那茶水还溅了不少到嘉靖的龙袍上。

    这样一来,不仅那个精致的官窑茶盏摔得粉碎,就是那个小宫女的心也碎了。

    一瞬间,小宫女的脸色苍白如纸,猛地跪在地上,一边拼命磕头一边求饶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由于用力过度,那额头都磕出血了,样子看起来十分悲惨。

    由于火候不好,一炉好丹废了。

    嘉靖脸色一白,看着那炉重要而变废了的丹药,那脸色慢慢狰狞,看也不看地上求饶的小宫女,开口叫道:“来人。”

    “皇上”马上有二个近身卫士上前领命。

    刚才一有动静,他们就已经作好了准备。

    嘉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一脸愤怒地说:“把这小贱人拖出去,杖毙。”(未完待续。)

265 口舌生花

    那个倒霉的小宫女拖了下去,就在嘉靖余怒未息之际,又有一个内侍战战兢兢地前来禀告:“皇上,王道长在殿外求见。△↗,.”

    “快传。”嘉靖正为丹炉突然炸盖的事烦恼,他不知这是不是上天的示警,正想找人卜算一下吉凶,没想到那个王金来得正是时间。

    很快,身穿着一身道袍的王金就出现在嘉靖前面,毕恭毕敬地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朕正想传卿家,没想到你来到正是时候。”嘉靖高兴地说。

    王金并没有回嘉靖的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嘉靖,脸色还出现一丝疑惑之色。

    嘉靖让王金看到有些不自然,不由开口问道:“爱卿,莫非朕脸上有何不妥之处?”

    要是换作宫女和太监这样打量,嘉靖早就发脾气了,不过王金是嘉靖最宠信的人,所以嘉靖心里有些不悦,还是能包容。

    王金连忙跪下,一脸惭愧地说:“回皇上的话,微臣正在家中打坐,没想看到皇宫出现一道凶光,因为担心皇上的龙体,这才急着进宫,没想到皇上还在这里安坐,想必是臣道行未精,让皇上见笑了。”

    嘉靖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爱卿看到皇宫现凶光?”

    “这个,的确是看,不过一闪而过,现在想想,有可能是微臣没有看清,请皇上责罚。”

    嘉靖站起来,亲手扶起王金说:“道长,不必多礼,刚才你没有看错,朕刚才炼九转朔阳丹时,突然炸了丹炉,幸好只是炸飞丹炉的盖子,要是把炉体都炸掉,估计朕也要出事。”

    说罢,轻轻拍了一下王金的肩膀说:“道长不仅道术精深。其忠心更是可嘉,难得,难得啊。”

    刚刚出完事,王金就来了。这说明他的话是对了。

    道术高、忠心耿耿,对这样的道长,嘉靖那是打心里喜欢。

    而此刻,王金心里暗暗窃喜:自己不仅运气好,昔日的打点也起到重要作用。

    那套什么凶光。全是王金虚构出来的,王金今天本来打算找嘉靖,想办法向离岛下手,离岛不仅守卫森严,还有锦衣卫的眼皮底下保护着,没人敢硬闯,要想下手,除了拿到皇命,用嘉靖去压他们。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来到皇宫。平日一个交好的太监就悄悄把刚才的事告诉王金,打死一个宫女,这在宫中可是一件大事,再说这种事也不用遮掩,稍稍留心一点就能打听个**不离十。

    于是,王金就有了那套凶光的说辞。

    王金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脸上不动声色,闻言连忙装模作样掐算了一会,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一脸恭敬地说:“其实皇上今日有一个劫。像炸炉这种事,普通人肯定要有损失,幸好皇上是真龙之体,冥冥中自有神灵庇护。真不愧是天命所归的存在。”

    嘉靖闻言,原来揪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还有劳道长替朕多作筹划。”

    “臣遵旨。”

    “此次炸炉,上天可是什么提示?”嘉靖还有些不放心,连忙询问道。

    古代生产力低下,很多不能解释的事都归咎于神灵。而古人对神灵的敬仰,那是远远出乎后人想像之外,建新房挑日子、结婚挑吉日、设个灶请道长定方位、出行问吉凶,就是生病也要驱鬼、喝符水等等。

    总而言之,神灵贯穿人的一生,就是嘉靖也不例外。

    此时的嘉靖,神情紧张、面色惶惶,在王金眼中,和庙观的善男信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也会老、也会生病、也会怕死人,在王金眼中,这又是一只送钱上门的肥羊。

    不对,是一只送荣华富贵上门的大肥羊。

    换作其它人,肯定会趁机说这样,乘机要求那样,但王金很沉得住气,并没有马上提出要求,因为他知道嘉靖生性多疑、又薄情,要是自己提出,他多半要怀疑。

    闻言只是笑了笑说:“皇上不必担心,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三衰六旺,人一生中有些小挫折,那是很正常的事,只要皇上有诚心,定能感动上天,从而喜登极乐。”

    没说这话由自可,王金一说这话,马上就戳中嘉靖内心最难受的地方,闻言一脸落莫地说:“道长,这世上真有人羽毛成仙吗?”

    穷生一生精力修仙,灵丹妙药不知吃了多少,可是修道的时间越长,反而离道越远,随着身体越来越差,他内心反而没有以前那般坚定。”

    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怀疑自己的问题。

    “皇上”王金一脸正色地说:“举头三尺有神灵,俗话说东西可以乱吃,但饭不能乱讲,凡夫俗子这样说犹自可,皇上是天子,真龙的化身,说这话要亵渎神灵,张三丰死后三百余年,还有后人看到他的足迹、丰都城,汉代有阴长生、方平两人先后白日飞升、有多人目睹张道陵携两个亲传子,羽化升天,最负盛名的八仙的故事,像八仙之首的吕洞宾,就是活生生的唐代人,像现在的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哪个没有动人的成仙故事。”

    “皇上学富五车,像宫中也有不少有关此类成仙的珍本孤本,想必这种故事不用微臣多说,请皇上千万不动摇道心。”

    听完王金的话,嘉靖的内心一下子敞亮多了。

    其实他对这些故事倒背如流,只是找个人附合罢了,听到王金的话,内心一下子好受多了。

    穷极一生做一件事,要是有人说这是错的,换作哪个都不好受。

    用后世的标准来衡量,嘉靖的iq绝对高,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不能忽略一件事,那是当聪明人钻牛角尖时,有时会非常固执,直到死前的那一刻还不放弃。

    “道长所言极时,是朕错了。”嘉靖难得肯自己认错:“朕一定诚心向上天忏悔。”

    嘉靖固执、偏激,对身边人很是刻薄,但是这些也是看对象的。像神灵这种法力无边的存在,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人有三衰六旺,也难以十全十美,不过知错能改。我想上天也不会计较的。”

    王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嘉靖只是一句牢骚话,但是有这个念头可不好。

    要知道,嘉靖就是王金的贵人、是王金的米饭班主,一旦嘉靖不信道,那就说明王金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到时荣华富贵就会离他而去。

    幸好,嘉靖的内心还是很坚定,或者说,在死亡的阴影下,他不愿放弃任何一根有可能救命的稻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很多人的观点,褪去皇帝这层神秘的外衣,嘉靖也是一个会老、会病、会怕死的老头子。

    得到内心的安慰后,嘉靖转而问道:“道长。为何朕诚心修道,为什么时间越长,感觉到道却离朕越来越远,修了几十年,不能辟五谷,也不能吸风汲露,现在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明显感到力不从心。”

    “朕,老了,有时感到死亡离朕越来越近。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罢,嘉靖有些感慨地说:“朕,受命于天。是天子,天下,是朕的天下,为了修道,朕每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还倾全国之力,搜集天材地宝来炼丹药,这么多年,用了多少珍贵药材、炼了多少丹药,朕已经记不得了,为何道行反而减退呢?”

    嘉靖终于提出了自己疑问。

    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想提问了,一定到现在才提出来。

    王金一脸正色地说:“皇上,依微臣看来,皇上离得得道已经很近了。”

    “很近?”嘉靖一脸吃惊地说:“道长,你不是看错了吧?”

    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怎么反而是得道很近呢?

    要是真的很近,就算不能羽化成仙、白日飞升,至少也要身强力健吧。

    王金很认真地说:“在皇前面,本道不敢信口开河。”

    “那为何朕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呢?”

    “皇上,容微臣给你讲几个小例子吧。”

    嘉靖马上坐正身子道:“道长请讲。”

    王金一脸从容地说:“一锅水,用火烧,只要水没有烧气,那水还是水,可是到一定温度后,水就会变化汔,水只能在地上流,而汔却能在天上飘,这说明要有一个过程,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还没有得道前,他还是一个凡人,但是悟道后,他就成了神灵。”

    “吕洞宾出生时,吕夫人的屋内异香扑面、仙乐飘荡,一只白鹤从祥云瑞雾缓缓降下,飞入吕夫人的床帏中就不见了,随后不久,吕洞宾就出生了,出生极为不凡,可是因为家人舍不得他出家,就让他攻读诗书,可惜,这名出生不凡的孩子,考取功名却没什么运气,连考多次不第,一直考到他白发苍苍,到六十四岁时才遇到一名青衣白袍的道士,而这位道士就是点化他的钟汉离,为了考验吕洞宾的道心,就有十试吕洞宾的故事。”

    “庄子在逍遥游中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以此为准汪,其翼若垂天之云,由鱼化鸟,脱身于海,这才能在天地之间遨游。”

    “最简单的道理,蚕皇上认识吧,初为虫,以食桑叶,它的世界,只有盘那么大小,也许一天也就是在方寸之地来回,可当它长大后,化茧成蝶,它就可以到更加广阔的世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王金这才意犹未尽地喘了一口气,淡淡地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皇上,其实你的努力并不白费,你的诚心,天可鉴,只是,差最后一步罢了。”

    王金越说,嘉靖的眼睛越亮,当王金说完后,他马上站起来,深深地向王金行了一个礼说:“听道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朕在这里谢过了。”

    “不敢,皇上,你是真命天子,微臣可受真是受不起。”王金马上站起来,一脸惶恐地说。

    嘉靖哈哈一笑,再次亲手把王金扶起,扶他坐下后,这才一脸正色说:“道长是朕的引路人,以后还要皇上多多指教。”

    “不敢,皇上道行高深,我们算是一起探讨。”

    “道长,刚才你讲的故事,讲得非常好,你说朕离修道很近,说明你看到朕修行的不足之处,朕想请问一下,到底是哪一步做得不足,以至最后一步迟迟没有到来呢?”

    王金既然说自己离得很近,那他肯定知道自己还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或者说忽略的地方,以至最后一步迟迟没有到来。

    嘉靖老了,老到不能再等,他不敢想像自己死后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再浪费,因为他已感到离死亡越来越近,于是,他不耻下问。

    按官位来说,王金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佥事,但是嘉靖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和空间。

    现在差不多用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王金闻言,马上应道:“皇上,微臣日夜若思,想的都是怎么助皇上一臂之力,要是皇上得道,微臣也可以得益,到时皇上一高兴,说不定指点一下,这样微臣也可以有得道的希望,最近有了重大的进展。”

    “哦,有这事?”嘉靖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一手拉住王金的手说:“道长,快快教朕,只要你助朕得道,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朕愿和你共享大明江山。”

    为了得道,嘉靖什么也不顾了,就是先人打下的江山,他也肯分出去。

    也不知朱家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会不会从皇陵里爬出来,捏死这个不屑子孙。

    王金一听,心里说我也想,可惜这些做不到,自己真有那么神,早就自己成神,逍遥快活,哪里需要到这里装神弄鬼,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也要花钱收买。

    每天过得胆战心惊,有时睡梦也不自在啊。

    “皇上”王金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脸为难地说:“微臣只是有进展,还没攻克这个难关,就是差一点点外面的助力,本来这事也好解决,只是,因为涉及一些重要的人物,只能耽搁住了。”(未完待续。)

新年快乐

今天是年二十九,

    小炮兵在这里给诸位拜个年,

    给所有喜欢这本书、支持炮兵的书友拜个年,

    祝大伙新年快年、心事事成、步步高升,

    这二天小炮兵的笔记本坏了,

    在老家没法维修,

    再加上新年事多,

    也想在家好好陪陪老人、会会亲友,

    毕竟工作不是全部,

    所以这几天的更新不能保证,

    不过保证此书不会太监,

    估计正常更新会在年初五,

    团年要团圆,希望诸位书友也多陪陪身边人,

    珍惜身边人,谢谢!!!!!(未完待续。)

266 来者不善

    嘉靖皱着眉头说:“什么人物,竟然让道长这般忌惮?”

    王金在京城炙手可热,在京城可以说通畅无阻,现在说因为一些人物耽搁了自己修行的事,嘉靖的心内立马不爽。∑頂點小說,

    在嘉靖心中,没有什么事比自己得道更重要,包括大明江山和家人,这是一种自私又自负的表现,因为嘉靖觉得,以自己聪明才智,稍稍花一点花思,就能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就是大明出现一定的危机和偏差,只要有自己在,一定会让它回到正确的轨道,所以说,只要自己健康长寿,大明江山就不会有问题。

    也就是有这种想法,所以嘉靖就把自己凌驾在国家在黎民之上。

    王金心中一喜,不过脸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闻言小心翼翼地说:“此事涉及到成国公和裕王,所以”

    嘉靖大手一挥道:“此事是为了朕,为人子,裕王会知道怎么进退,至于贞卿,这事朕会处理,道长只管放手去做。”

    要是裕王听到这句话,不知心理的阴影面积有多大了,自己贵为皇子,还是下一任皇帝唯一的人选,可是在嘉靖的心中,还不如一个忠心会办事的手下重要。

    “皇上圣明”王金马上跪下道:“事关重大,还请皇上颁个旨意,微臣也可以顺利办事。”

    嘉靖犹豫了一下,拿出一面金牌道:“这个金牌你拿着,必要时亮出来,就没人再敢拦道长,朕再派一队虎贲卫保护道长的周全,这样道长就可以安心替朕办事。”

    不得不说,为了自己这条老命。嘉靖可以做得很周到细致了。

    没下圣旨的原因,那是下圣旨要经翰林院和门下省,并要被记录在案,用圣旨来为修道铺路,那是惹人非议,说不定又引起御史弹劾,用一件信物就能达到同样目的。自然是用更方便简捷。

    嘉靖也是一人爱惜羽毛的人。

    要是严嵩在,自己倒可以省不少事,嘉靖心里暗暗感概。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严嵩虽说弄权,但是事事以嘉靖为中心,凡事报喜不报忧,还替嘉靖打压那些让嘉靖不省心的御史,换了能办事的徐阶上台。大明虽说焕发了新机,但那些御史又再度活跃起来。

    为了少一些麻烦,嘉靖也要动一些小心思。

    “臣一定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金闻言,一脸感激零涕地说。

    那面御赐金牌,是嘉靖的信物,见牌如见人,也就是一拿出金牌。如皇帝亲临,还拨了虎贲亲卫保护自己。这样一来,王金可以京城横着走。

    看着嘉靖那一脸的病容倦意,特别是昔日炯炯有神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无光,王金心里暗暗坚定为自己铺后路的打算。

    “宣成国公晋见。”待王金退下后,嘉靖突然开口道。

    旨意一下。很快,朱希忠就急匆匆地赶到了西苑。

    事实上,只要朱希忠没有差事,他都会在皇宫附近逗留,随时等待嘉靖的吩咐。因为现在他是嘉靖跟前最宠信的人。

    由于嘉靖年岁和身体的原因,身为成国公的朱希忠可以说临危受命,为大明江山保驾护航,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责任,这一点觉悟朱希忠还是有的。

    “臣参见皇上。”一看到嘉靖,朱希忠马上毕恭毕敬地行礼。

    受宠是一回事,礼议又是一回事,站得越高,越胆颤心惊,应了那句高处不胜寒的古话,无论哪个朝代,伴君如伴虎,朱希忠自然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嘉靖瞄了朱希忠一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免礼,只是淡淡地说:“贞卿,那离岛的事,以后你就少管了。”

    朱希忠脸色一白,马上跪下,连忙说道:“皇上,臣,臣”

    一介朝中重臣,还指染贱业,这是一件很失仪的事,大明官员俸禄太低,每个官员都需要额外的进项来帮补生活,不少人暗中经商,这在大明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公开的秘密还是秘密。

    就像一层窗户纸,没捅开大家都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是这层纸一旦捅开,大伙就不能再装沉默。

    堂堂一国公、锦衣卫指挥使,让皇帝当面指出做商贾的勾当,饶是朱希忠也不由大惊失色。

    说话都不利索了。

    嘉靖摆摆手说:“好了,贞卿,没什么事,以后好好替朕办事即可。”

    “臣,遵旨。”朱希忠再次跪下时,脸上已满是一头冷汗。

    此刻,朱希忠脸上是感激之色,而内心却是乌云乌布

    一个好的点子,会让事情变得事半功倍;一个好的项目,能让一地百姓受益;一个好的官员,可以造福一方百姓,而离岛的出现,则是造就一批大明朝最幸福的奴仆和护卫。

    对能办事的人,虞进从不吝啬,无论是岛上的公匠,还是岛外的护卫,虞进都给予很好的待遇,好的待遇促发强大的工作热情,离岛上下用心,让这片原来属于荒芜的土地焕发生机。

    陈永就是众多幸福护卫中的一名。

    因伤退役的陈永,在和鞑靼战斗中被削去了一根手指,虽说并不妨碍他上阵杀敌,但他还是被劝退,像他这种人,不是回家种田,就是在有钱人家当个护院,然后娶妻生子,就此了却残生。

    没想到时来运转,经老乡推介,陈永成为离岛的一名护卫,又因为有从军的经验,平日工作认真负责,被提拨为队长,平日率着部下负责离岛东面的安全。

    对陈永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优差,这是月钱高、待遇好,不用上阵杀敌,也不用给人强颜欢笑,身后还有锦衣卫撑腰,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差事。

    “阿虎,没什么情况的吧?”这天陈永正巡逻到一个岗亭时,开口询问一名手下道。

    “没事,水静河飞,什么事也没有,小弟一直盯着,就是老鼠跑过,我也给它查个是公是母,嘻嘻。”那名叫阿虎的手下笑嘻嘻地说。

    陈永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这小子,嘴里就没句好话,办事认真点,像我们这些大老粗,谋个好差事可不容易,吃东家的饭,就得认真办事。”

    “知道了,一直没放放松呢,大哥,你喝口水,这天热,口干。”

    走了半天,陈永正好渴了,也不客气,接过来一口喝干,把碗递回给手下时,还不忘说:“一个个都机灵点,不要出分岔子,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老子可保不了你。”

    陈永平日对手下宽容,那阿虎也曾是和他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所以说话也不拘束,闻言不在乎地说:“嘿嘿,我们东家虽说官位不高,可是裕王跟前的红人,再说这背后还有裕王和成国公撑腰,离这里不远,就有锦衣卫的训练营,哪个敢在这动心眼,那就是他自个嫌命长。”

    裕王再不受皇上待见,可他还是皇子,比普通人不知尊重多少倍,景王死后,裕王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哪个敢不给这位未来的储君面子?

    再说成国公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皇上跟前最信任的人、世袭的国公,还兼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代天子祭天都代了几十次之多。

    谁敢动这几位的利益?

    在大部分守卫看来,在这里干活,就像来这里白拿钱一样。

    这名手下话音一落,陈永本想训斥几句,没想到地面突然一阵轻颤,隐约间还听到马匹的嘶叫声,扭头向声源处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一队鲜衣怒甲的军队,像箭一样向离岛飞夺而来。

    “咦,这些人是虎贲亲卫?”那手下突然惊呼道。

    明朝北京处在战争的前线,永乐大帝把京城迁到北京,就是以示朝廷守门国土的决心,按地理位置来说,北京就像拱卫大明的国门,于是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遗训。

    北京不仅是政治、文化、经济中心,还是一个巨大的军事重镇,由皇帝亲军26卫协同守卫,虎贲亲卫就是其中一个亲卫,每一卫都有自己自己的旗帜和标记,站在岗亭上的陈永清楚地看到,来势汹汹的,赫然就是虎贲卫。

    这里荒郊野岭,跑来这里干什么?

    “阿虎,快,你找两个人,通知勒千户和虞少爷。”陈永看到这一股人径直向离岛扑来,马上吩咐手下。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陈永仿佛闻一丝阴谋的味道。

    “属下马上去办。”阿虎知道事情的严重情,二话不说,马上领命而去。

    阿虎刚退下不久,那队人马已经到达离岛的最外层防线。

    “停下,这里是私人物业。”

    “再不停下,我们就要放箭了。”

    护卫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让任何人靠近离岛,以防有人窥视玻璃的秘密,看到有人冲上来,马上推出拒马桩和鹿角,一个个护卫拨刀拉弓,一脸戒备地盯着来犯之人。

    率人前来的,自然是王金。

    要是平日,王金可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挑衅裕王和成国公的权威,但今时不同往日,身边有虎贲亲卫、怀里有御赐金牌,此刻,他嘴边挂着一丝冷笑,那看着离岛的眼眸里,更是露出贪婪的光芒。(未完待续。)

267 逞凶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两句诗出自唐朝的孟郊写的七言绝句《登科后》,形容他进士及第后的愉快心情,当然,要好心情不一定要进士及第,像王金这样邀得圣宠,狐假虎威同样有个好心情。

    看到前面的长刀利箭,王金不怒反笑。

    就像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大胆”王金还没有说话,一旁陪同来的虎贲卫程百户就怒不可恕地吼道:“敢拿武器对着皇上亲卫,你们要造反不成,速速放下武器,免得诛连九族。”

    造反?诛连九族?

    程百户的话音一落,离岛护卫一个个面容失色,这年头,绝不能和造反沾上一丝半点,这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不能容忍的事,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对这种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在场都是赚个月钱过日子的普通人,哪敢和朝廷对抗?

    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陈永身上,因为他是这里的头目,怎么做,还得先看一下他的意思。

    从这里可以看出虞进平日的努力,换作别的护卫,一听到这些罪名,早就抛下武器,跪地求饶,不过虞进平日待这些护卫好,再说靠山又硬,不到最后关头,这些护卫不舍得丢弃这一份好工作。

    陈永犹豫一下,咬着牙说:“兄弟们,放下武器。”

    曾在军队混过的陈永知道,眼前这些虎贲卫不是假冒的,就算服饰兵器可以假冒,那种杀伐之气是假冒不了的,再说这是天子脚下,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要是不放下武器。陈永会相信,这位虎贲百户会毫不犹豫下令进攻,在这些装备到牙齿的皇帝亲卫面前,自己这边的人一个照面就是被屠杀的份。

    游兵散勇,永远不是国家机器的对手。

    反正是抵挡不住,还不如先稳住。静待后援。

    “嘿嘿,算你还识相”程百户冷笑一声,然后大声吼道:“快快让路,莫要耽搁王道长的差事。”

    陈永≠style_txt;闻言语,连忙上前行了一礼说:“原来是王道长,小的陈永,在这里担任队长一职,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道长的?”

    对于嘉靖跟前最得宠的道士,陈永还是知道的。毕竟皇室无小事,这个王金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心生警惕。

    “嘿嘿”王金冷哼二声,冲着皇宫的方位拱拱手,冷笑地说:“本道奉皇命,要到离岛调查一下,识相的,最好乖乖让路。若不然,休怪本道无情。”

    对于离岛的秘密。王金是志在必得。

    他一早作好打算,得到秘方后,自己也想办法保留一份,就是大明混不下去,带着这个秘方跑到外面,一样过得滋润。

    这也是王金同意干这票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陈永有些犹豫地说:“王道长。不是小的敢拦你,只是,这里是成国公的私地,我等是给虞校书卖命的,所以”

    这句话的潜意识是:这里是成国公的地方,也是裕王府人的物业。你最好不要动。

    “哦,是吗?”王金故作惊讶地问道。

    “小的不敢欺骗道长。”

    王金嘴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说完了?”

    陈永闻言楞了一下,硬着头发说:“回道长的话,小的说完了。”

    “说完就滚,别妨着道爷做事,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快,把这些拦路的都给我搬开。”王金也懒得和这位小人物再哆嗦,闻言催马向前。

    现在就是成国公在这里,这离岛他也要上定了。

    “道长,这,这不太好吧。”看到王金要闯过去,陈永心中大惊,连忙迎了上去。

    眼看两伙人就要冲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远远还听到有人大声吼道:“住手。”

    众人闻言扭头一看,只见一队锦衣卫正骑着马,如狼似虎地扑过来,为首的是一名满面胡须的中年大汉,骑着一匹枣红马,披着红色披风,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一身霸气,满面威风。

    陈永一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来的人赫然是驻扎在附近的锦衣卫百户勒大峰,他是成国公朱希忠的人,负责训练营的日常工作,也有协同保护离岛的任务。

    锦衣卫,凶名远扬,就是虎贲卫也远远比不上,勒大峰到了,靠山也就到了。

    勒大峰一接到求援,马上就率人前来。

    这算是朱希忠的产业,勒大峰就是不顾自家,也得护住这离岛,他知道这岛对朱希忠的重要性。

    一看到勒大峰前来,陈永马上走上去,对着勒大峰耳语几句,勒大峰不住点头。

    很快,勒大峰走过来,看也不看那名程百户,而是对王金行了一个礼说:“不知道长到来,勒某有失远迎,还请道长见谅。”

    同是百户,但是虎贲百户和锦衣百户根本没得比,勒大峰根本就不把这名百户放在眼内,事实上,京城能让锦衣卫畏怕的并不多。

    王金恰恰是勒大峰比较忌惮的人物之一。

    王金官阶不高,但是他深得嘉靖宠信,现在是嘉靖身边最红的道士,对嘉靖有很大的影响力,刚才陈永又说过,这个王金自称奉皇命行事。

    一关乎到皇室,就没小事,所以勒大峰对王金表现得毕恭毕敬。

    “呵呵,本道并不是拜访百户大人,又何来远迎一词呢。”王金一脸微笑地说。

    冲突是不要避免,不过没到最后关头,王金也没必要把朱希忠得罪透了,要知这位可以大明的实权人物,人脉广,手段通天。

    就是南京那位要谋夺离岛,也没想到要在这位国公爷的碗里夺食,一早就打算把他的那一份吐还给他。

    勒大峰笑着说:“道长,这里不过是荒芜之地。偏僻之野,而道长兴师动众到这里,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呵呵,这误会不误会的,最好百户大人亲自询问一下皇上,本道也是奉命办事罢了。”王金三言二语就把自己撇清。

    勒大峰哪敢质问嘉靖。闻言连忙说:“没想到道长是奉了皇命,倒是勒某失仪了,不过这里敏感地带,勒某斗胆,想看一下皇上的旨意。”

    这里设有锦衣卫训练营,可以说是禁区,查询一下,也无可厚非。

    也就是王金身份特殊,换作其他人。锦衣卫办事,先给一个下马威再说,哪像现在这样,勒大峰下了马,要仰着头和还骑着马的王金说话。

    王金有些傲然地从怀里拿出御赐金牌往勒大峰一抛,皮笑肉不笑地说:“百户大人,不知这件信物行不行。”

    勒大峰接到信物,感觉手心一沉。细眼一看,脸色突变。马上跪下说:“参见皇上。”

    那是一面御赐金牌,见牌如见人,勒大峰就是心里有些看不起王金,也不得不跪下。

    “参见皇上。”

    一众锦衣卫也连忙跪下,陈永等一众护卫不知什么情况,犹豫一下。还是跟着跪下,一时间,王金面前就跪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王金心里得意非凡,没想到自己有一朝也能享受这种礼遇,心里享受。但他还是马上跳下马,大声说:“免礼,都起来吧。”

    如皇帝亲临,表明的是一种权力和态度,并不代表王金就是皇帝,要是他敢在马上受这礼,那死亡就离他无限接近。

    “请道长收好令牌。”勒大峰双手捧着御赐金牌,恭恭敬敬地还给王金。

    王金一边收回令牌,一边戏谑地说:“百户大人,本道可以搜索这片地区了吧?”

    “嚆秀”

    正在说话间,从锦衣卫的营地中突然升起一支特制的响箭,那是锦衣卫停止行动的信号,和战场上鸣金收兵是同样的道理。

    不用说,是内部得到信息,通知勒大峰不要与王金发生冲突,所以就用响箭这一招。

    有那面御制金牌,就是勒大峰有十个胆也不敢再和王金发生冲突,闻言马上一脸谦卑地说:“不敢,道长请便,下官还有要事在身,若是道长没有别的吩咐,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百户大人,请。”

    勒大峰没有说话,向王金行了个礼,转身离去前,又对关系不错的陈永打了个无可奈何的眼色,也不敢多逗留,率人一阵风地跑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勒大峰抽身而退,也就是离岛最大的倚仗也不在了,王金信心大定,翻身上马,大声说:“走。”

    那些拒马在锦衣卫来时已经搬开,眼看王金就要大摇大摆地通过自己的防地,陈永一咬牙,马上接在王金面前,一边行礼一边说:“道长,这岛上的路不好走,不如等我家少爷到,让他给道长带路可好?”

    锦衣卫靠不住,现在只能靠那个屡屡化腐朽为神奇的虞少爷了。

    王金明显是来意不善、动机不纯,这里不仅关系到虞进的利益,也关系到在场人的前途,身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陈永还是决定咬牙坚守自己的岗位。

    “啪”的一声,王金一马鞭抽在陈永的脸上,冷着脸骂道:“给脸不要脸,你算哪根葱,滚。”

    这一鞭力大势猛,陈永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个正着,脸上出现一条红色鞭痕,整张脸立马肿了起来,鲜从伤口中渗出,一下子半张脸都是鲜血淋漓,可以说惨不忍睹。

    陈永刚想说什么,可还没说话,王金已经策马冲到跟前,一脚踹中陈永的心口,身为道士的王金练过武,脚力大,脚力加马的冲击力,一脚就把陈永踹飞,还没摔倒在地就在空中喷出一朵血花。

    “上岛,敢拦路的,就以逆反罪就地处决。”王金一脸阴狠地吼道。(未完待续。)

268 复杂

    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书房,窗明几净,一尘不染。¥f頂點小說,

    古色古香的书架内,整齐地排列着一册册的书籍,红木打造的家私,造形优美大气,名贵的古董、稀奇的珍玩、别致的盘栽,让人倍感舒适,再加薰炉里升起袅袅檀香,绝色佳人用纤纤玉手轻轻磨着墨锭散发的墨香,很明显,这是文人雅士梦寐以求的创作环境。

    大方得体的书房,上等的文房四宝,再加上红袖添香,绝对让人称羡,在这种环境下读书写字,绝对事半功倍。

    偏偏

    “啪”的一声,虞进把笔一摔,很快,那雪白的纸上就有了一大团墨迹,一份快要完工的规划图就这样毁了。

    “虞大少爷,小女子都给你磨墨了,怎么,还不满足?”青儿看着那幅快要完成的图纸,嘟着嘴问道。

    那双漂亮的大眼眼里,分明是带着疑问:不会是看自己给他磨墨,故意使坏,让自己给他多磨一次吧?

    离岛的玻璃系列出来后,财源滚滚,在市面上估不应求,就是青儿也非常喜欢,听说虞进要扩大规模、继续开发新产品,她就一脸好奇跟在后面要看,虞进不让,最后商议的结束是青儿得替虞进磨墨铺纸。

    这才换来旁观的权利。

    为此,青儿没少给虞进翻白眼。

    现在又自毁图纸,青儿心里都有些不乐意了,这个虞进,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婢女一样使唤吧?

    虞进皱着眉头说:“不知为什么,今日总有点心神不定的感觉。”

    青儿有些可惜地瞄了那图纸一眼,然后不吝啬地给虞进送了一个漂亮的大白眼,撇撇嘴说:“不会是某人。又掂记着那个女郎中吧,哼哼,一个满身铜臭,一个周身药味,你俩倒是绝配。”

    一提起吴萱,青儿就有一种仇人相见感觉。

    或者说。有一种难言的羞耻感、愤怒感。

    精明的青儿,一向只有捉弄别人习惯,没想到自己的表现,被精通医理的吴萱用一个“眉心论”嘲笑得体无完肤,好像自己是没人要的母夜叉,只会单相思、痴心妄想一样。

    实在太丢脸了。

    虞进也期待着与吴萱的相见,要不是老娘决定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赶路,早就到京城了,好在她隔几天就派人送一次信。算算日子和路程,老娘她们也快要到了。

    不过,这次真不是为这些事烦心。

    虞进摇摇头说:“那倒不是,不知为什么,总感到有些堵心。”

    说话间,虞进推开书房的窗子,看看窗外,只见原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多了很多乌云,那云压得低低的。好像要压倒城池一样,这让虞进想起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

    青儿刚想反驳虞进几句,不过外面突然传来几声猫叫声,她脸色一变,妙目一翻,习惯地给虞进一个白眼。然后傲骄地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虞进不用问,就知有新情报送来,那几声猫叫就是呼叫的信号,这事青儿没有瞒住虞进。而虞进也没兴趣过问。

    不到一刻钟,青儿就一脸凝重地走了回来。

    这次青儿没像往常一样故意吊虞进胃口,而是一脸严肃地说:“虞进,你听好了,离岛可能要出事了。”

    “什么,离岛要出事?”虞进吃惊地说:“要出什么事?”

    离岛上,有一套严密的护卫制度,设计时为了防火,还设了不少防火措施,外面有能干的护卫,还处在锦衣卫的羽翼的保护之下,还能出事?

    青儿点点头说:“指挥使大人传来消息,有人打离岛的主意。”

    “什么人?”

    “还不清楚,大人让我转告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顿了一下,青儿突然难得柔声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虞进心头一凛:真有人打离岛的主意?

    “报,少爷,外面有一个自称为阿虎的人,说有重要的事要禀报。”阿文突然在外面大声禀报到。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传”虞进简明扼要地说。

    很快,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汉子三步作二步到虞进面前行礼:“少爷。”

    虞进认得,这人是守卫在外围的小头目阿虎,马上扶起他说:“阿虎,发生什么事?”

    阿虎没想到虞进竟然认得自己这个小人物,心里暗暗感激,连忙说道:“少爷,不好了,离岛出事了。”

    说罢,阿虎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青儿心细如发,听完开口问道:“阿虎,你从哪里看得出这些人有恶意?”

    “这些人来势汹汹,不像善类”阿虎回忆说:“快要到城时,小的还听到从锦衣卫营地方向传来响箭的声音,从响声看,应是停止行动,回归营地的信号,少爷,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不可一世的锦衣卫竟然要撒退?

    虞进和青儿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一丝担忧。

    “阿虎,你没听错吧?”青儿还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不会,锦衣卫平日都有训练,待得久了,多少也知道一些,不过距离相隔太远,小的也不敢肯定。”阿虎也不敢肯定地说。

    走得太急太快,有时听错也不一定。

    “走,我们去看看就知。”虞进斩钉截铁地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知有朱希忠撑腰,虎贲亲卫都出动了,这事绝对不会小,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是,少爷。”阿虎连忙应道。

    青儿眼里闪过一抹厉光,也跟着附和道:“少爷,我也去。”

    当虞进一行赶到离岛时,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那一幕气得不轻:护卫三三二二散在离岛外面,而距离岛最近的地方,包括和岛往来船,都被虎贲卫控制,甚看到岛上也有虎贲卫守着。

    有人动了自己的老窝。

    那些护卫一看到虞进出现,好像找到主心骨一样,一个个一脸期待看着,几个小头目还围了上来。

    “少爷,你可来了。”

    “少爷”

    “这些人欺人太甚,少爷,你可要替我们做主。”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虞进也听不清楚,大声喝道:“停,张松涛,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张松涛是护卫大队长,闻言马上上前,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愤然地说:“少爷,这些人实在太霸道了,动不动出出手打人,兄弟们死了二个,伤了十二个,请少爷给我们做主。”

    说罢,牛高马大的七尺汉子,眼角都泛出了泪光。

    王金?御赐金牌?

    虞进大吃一惊,本以为有人眼红自己,找个由头索要好处,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现在嘉靖跟前最红的道士,还手持“如朕亲临”的金牌。

    别说事发时自己不在这里,就是朱希忠和裕王在这里也不顶用。

    青儿看到有人登上了离岛,整张脸寒若冰霜,很简单,现在她与虞进的利益交结在一起,两人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离岛就自己的金山银海,现在每己好处正被人侵犯,换哪个心情都不好。

    “少爷,你主意最多,现在怎么办,快拿个主意啊。”青儿一脸焦急地说。

    多拖延一分钟,离岛的商业机密就会危险一分,青儿都急得快上火了。

    虞进摇摇头说:“急也没有,我们先去看看伤员,张松涛,带路。”

    在路上,虞进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来,可是一来到离岛,看到一个个全副武装的虎贲亲卫时,反而静了下来。

    朱希忠的事前示警,再加上王金的出现,特别是嘉靖把那么重要金牌赐给一个小道士,虞进就知这事没那么简单。

    “是,少爷。”(未完待续。)

269 厚颜无耻

    锦衣卫来而复返,王金的高调出现,虞进知道急是没用。

    虽说作好了准备,可是虞进一看到那些伤亡的护卫,还是忍不住火从心起,实在太狠毒了。

    地上放着二具尸体,一具脑袋被砍,只剩一张皮连着才没掉,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好像不相信自己的遭遇,死不瞑目;而另一具更是惨不忍睹,胸口和脸都陷了下去,明显被马蹄践踏过,连模样都认不出了。

    除了二具尸体,旁边还有一堆不停**的伤员,有人伤也手,有人损了脚,一旁的战友在帮他们包扎着。

    “少爷”

    “虞少爷”

    一众护卫、伤员看到虞进,就像看到主心骨一样,脸上都出现悲愤之色。

    虞进一腔怒火,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蹲下身子,轻轻摸了一下最近那伤兵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说:“你是陈永吧,感觉怎么样?”

    陈永没想到虞进竟然认出自己,脸上现出一丝受宠若惊之色,很快就一脸释然地说:“虞少爷,没事,也就是断了二根骨头,嘿嘿,小的这条烂命,阎王爷也不收。”

    “好好养病”虞进拍拍他的肩头,一脸正色地说:“好日子,长着呢。”

    陈永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连忙称是。

    虞进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护卫和伤员说,然后大声地说:“诸位不要怕,现在出了一点小意外,大伙月钱照领,死的兄弟会厚恤,伤了的兄弟的医药费全部报销,伤好后还有奖励,好了,现在大伙帮忙处理这些伤亡的兄弟。”

    说罢,虞进安排手下打扫这里。死了的通知家属、找人来敛葬,伤的找人送回去,并找有名的郎中负责治理,先把一众护卫安抚住。

    处理完这一切后。青儿冷着脸回来,把虞进拉到一边,看看被虎贲卫守着的离岛,这才咬着牙说:“虞进,刚刚得到消息。我们被人暗算了。”

    “谁?”

    “是哪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来头肯定不会小,也不知这王金怎么说服皇上,说这岛上有炼制仙丹的东西,皇上被说动,就赐给他金牌,让他权宜行事,嘿嘿,这王金,被人当枪使。也不怕有钱没命花。”说到后面,青儿怒极反笑。

    那笑容,冷若冰霜,就是虞进看到也有些心中发寒。

    虞进面无表情地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肥肉这么大,难免有人想打主意,只是没想到成国公和裕王也不顶用罢了。”

    王金只是礼部一个小官,只是靠丹药修道之术邀宠,现在公然出现在这里。虞进一早就猜到他会用修道做文章,因为他只有这些东西拿得出手。

    心里发寒的原因,是拿了份子的朱希忠和裕王,他们拿了离岛丰厚的红利。当离岛出事后,锦衣卫的人来而复返,朱希忠仅是找人通知一下,什么事也没顶用,至于裕王府,到现在也没看到有什么动静。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简直就是喂了狗。

    听出虞进心中的不满,青儿忙解释道:“虞进,事态未明,你也不用太过武断,你也知当今皇上修道成痴,天大地大皇上的事最大,现在御赐金牌都出现,就是指挥使大人和裕王殿下到这里,也是徒劳无功。”

    “还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姓王的搞什么鬼,我相信,指挥使大人和裕王殿下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不仅关系到他们的利益,也关系到他们的脸面,刚才你也说,好日子长着,只要有裕王在,何愁找不回公道?”

    青儿的一番话,让虞进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的确,嘉靖刚愎自用,办事全凭个人喜好,为了修道,可以放任自己的皇后被火烧死、可以漠视儿孙,现在越来越怕死的他,自然要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有些时候,他就是猜到有可能被利用也不顾了。

    就是朱希忠和裕王在这里,也没法扭转结果。

    “青儿,你说得对”虞进点点头说:“刚才是我冲动了。”

    “咦,你们看,岛上着火了。”

    就在虞进和青儿商量间,突然有人叫道。

    虞进闻言朝岛上望去,没错,只见岛上突然冒起一个巨大的火头,好像变魔术一样,越烧越旺,看那势头应是有助燃之物。

    一旁的青儿马上感应到,虞进的脸色变了,面上现出一种惋惜的神色,这种惋惜,并不是心痛自己财产损失,而是一种不舍。

    “虞进,你没事吧?”青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虞进摇了摇头,轻轻吐了一口气,有些落寞地说:“这起火的位置,是离岛最重要的位置,里面有着最重要的技术,为了保护这些技术和秘密,他们玉石俱焚了。”

    离岛是虞进一手一脚规划的,对岛上的每一个位置了如指掌,一看起火的位置,就知金氏一族的忠奴,为了保护秘密不外泄,放火焚烧,他们的住处是保密的,从里反锁,外人不能轻易进入,这是离岛的最后一道护卫。

    肯定是他们看到事态危急,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火油浇上,放火**。

    他们用生命,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和誓言。

    虞进出手买下金氏一族作奴隶的事,青儿也清楚,听到这些人**,眼里也出现悲伤之色。

    别人在自己的地盘肆意破坏,偏偏有心无力,那种心情别提多憋闷。

    看到虞进向前走去,青儿连忙跟上。

    二人一动,那些悲愤的护卫,也跟上二人的后面向前走去。

    “唰”的一声,看到这么多人靠前,虎贲卫为首的那名小队长一下子拨出刀,指着虞进等人吼道:“站住,钦差办事,妨碍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几名卫士把尖锐的矛头对准走在前头的虞进。

    “虞少爷,不可冲动。”青儿连忙拉住虞进,生怕他冲动。

    这些虎贲卫,是皇帝的亲卫,本来就嚣张,再说现在有皇命在身,这下手就没个分寸,不能和他们较真。

    明知这是朱希忠和裕王有份的产业,还敢行凶杀人,分明是不留情面。

    虞进呵呵一笑,摆摆手说:“军爷不必紧张,本人姓虞,名进,是这里的负责人,没和诸位军爷为难,这么多军爷大驾光临,还是奉了皇命,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有?”

    那名小队长吃了一惊,重新打量了一下虞进,很快一脸公事公办地说:“原来是虞大人,小的只是一名小队长,只是奉命守在这里不让人上岛,其它的事,一概不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离岛在京城名声很大,绝大部分京城的人都知它来头很硬,现在是端了国公和亲王的物业,这种级别的斗争,哪里区区一名小队长能左右的?

    最好是置身事外。

    于是,他很聪明地把自己摘了出去。

    说话间,他的刀已经放下,还给手下使眼色,不再用武器对着虞进这名裕王府大红人。

    “这姓王的下来了。”青儿突然压低声音说。

    虞进闻言,目光穿过挡在前面的虎贲卫,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在几名虎贲卫的护卫下登上船。

    看他的样子,道袍破了几处,显得有些狼狈,虞进见过王金几次,对他并不陌生,虽说他是主角,但虞进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他身边那几名护卫。

    他们身上的盔甲都有血迹。

    不用说,那是岛上护卫或工匠的血,不知他们是为了镇压或是立威。

    离岛离岸边并不远,很快,王金就率人上了岸。

    “哟,这不是虞校书吗?哈哈,别来无恙吧?”王金在船上就看到了虞进,知他是这离岛的实际拥用者,一上岸就笑着打招呼。

    亲切的语气、热情洋溢的笑脸,感觉就是看到一个知心相投的朋友打招呼,绝对不像刚刚杀别人护卫、强行登岛并在岛上大肆造成破坏一样。

    不得不让人感叹他的脸色之厚。

    虞进一脸愤怒地说:“不好,很不好,不知虞某哪里得罪王道长,竟然对我的手下下此毒手?”

    没当场发飚就不错了,要与这妖道委与虚蛇,虞进还真没那份心机和城府。

    这表现也符合一个小青年的表现。

    王金丝毫不以为然,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拱手,一脸正色地说:“虞校书这是误会了,本道是奉皇命行事,可能在沟通方面出了问题,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你我都是为皇上办事,吃朝廷的俸禄,这点小事就不要计较了,如果虞校书觉得本道过份,大可向皇上参我一本。”

    还没上岛,就死了二个,伤了十几个,到了他嘴边,就成了“小误会”,说得还真是轻巧。

    虞进一脸冷漠地说:“多谢王道长提醒,此事虞某一定如实向皇上禀报。”

    说罢,虞进又发问道:“不知王道长又奉什么命,竟然对这里大肆破坏?其实有什么事,大可找下官,既是皇命,下官岂有不配合之理?”

    听到虞进要参自己,王金丝毫不以为然,现在在嘉靖心中,除了修道长生,什么都听不下,老婆儿孙都不在意,又哪里理会几条贱命,听到虞进说配合,眼里顿时露出戏谑之色。

    “嘿嘿,虞校书,你来得正好”王金皮笑肉不笑地说:“本道还真有一点小事,想虞校书配合呢。”(未完待续。)

270 威胁与取舍

    “什么事?”虞进冷面相对。

    王金打了个哈哈,挥手让手下退下,这才对虞进说:“虞校书,离岛很不错,不仅出了名闻天下的裕王镜,还新推出玻璃饰品,其工艺之精妙,可谓世之罕见,恰好,其工艺对皇上的炼丹大有好处,为了皇上的龙体,还请虞校书把秘方、工艺流程拿出来吧。”

    图穷匕现,王金连客套也懒得多说,**裸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成国公、裕王都敢得罪,闻讯增援的锦衣百户也被自己吓退,对于一个小小的九品小校书,王金实在不放在眼内。

    当然,拿下离岛后,自然有人替自己向成国公还有裕王赔罪,而他们的利益也会原封不动送回去,只是牺牲一个小小的九品校书,这一点,王金还是很有把握的。

    本来计划得很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占离岛,把工匠全扣下,那秘密自然就不是秘密,可王金没有想到,在这么严密护卫下,虞进在离岛还设立一个**的秘密部门,好像城中有城的设置。

    无论自己怎样威逼利诱,可是那些人丝毫不为所动,后来一看情态紧急,竟然放火**,带着秘密一起葬身火海。

    也就是这样,王金还得找虞进要秘方。

    离岛并没有所谓的炼制丹药的秘方或要素,在王金眼中,唯一有价值的,就是生产镜子和玻璃饰件的工艺和秘方。

    虞进心明似镜,知道金明哲、金明辉他们行动果断,并没有让王金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瞒道长”虞进双手一摊道:“那些工艺和秘方,都在那些匠人身上,虞某只是一个读书人,并不是手艺人,恐怕帮不到道长了。”

    “嘿嘿,嘿嘿嘿”王金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看了看虞进,又饶有兴趣看了看一旁秀色可餐的青儿。这才冷笑地说:“听说虞校书是大才子,想必听过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的话,本道是奉皇上的旨意行事。胆敢不配合者,皆以叛逆罪处罪,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别上挑衅我的耐性。”

    没等虞进说话,王金自顾摸出御赐金牌。示威似的在手心抛了抛,自顾说道:“听说虞校书还有一母一妹,不知时辰八字如何?嗯,你的这位婢女也不错,灵性十足,说不定另有他用。”

    青儿闻言大怒,柳眉一竖,张口骂道:“大胆,你这该死的臭”

    只说了一半,虞进已用手捂着她的嘴巴。低声吼道:“不想死就给我住口。”

    青儿死死瞪着王金,本来快要失控的她,一看到虞进那关切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芳心一软,也就乖乖的不再说话。

    “好大的口气,竟然辱骂皇上的钦差,虞校书,你的这个婢子还欠缺调教。”王金面色一变,一脸阴沉地说。

    成国公都不给面子,更别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

    虞进叹了一口气。双手向王金拱拱手说:“道长,你要的工艺和配方,随后送上,虞某以人头担保。绝无错漏,既然涉及皇上修道,以后这二样工艺,我绝手不碰,还请道长大人有大量,放下官一马。”

    以一个风烛残年的人来说。求生就是他最大的希望,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很明显,王金已经抓住了嘉靖的弱点,在修道的路上,嘉靖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的话也不管用。

    王金说虞进老娘小妹的生辰,又说青儿有灵气,表面是关心称赞,实则包藏祸心,要知道,嘉靖为了修那些虚无飘渺的仙丹,可没少干荒唐的事,例如收集处子的天葵练丹,他觉得五谷杂粮不够纯正,就让宫女不吃或少吃、让宫女每天早上收集露水、变着花样折磨宫女妃嫔等。

    壬寅宫变,就是那些宫女实在没法忍受折磨,这才奋起反抗的结果。

    要是王金在嘉靖面前花言巧语,说自家老娘和小娘对嘉靖的修道有好处,是什么“灵童灵女”一类的,嘉靖会毫不犹豫地派人抓捕。

    到了他现在这个处境,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落到嘉靖手里,不知她们要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不夸张地说,取得嘉靖信任的王金,现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主宰着虞家老小的生死。

    钱财是身外物,没了可以再赚回来,虞进绝对不会拿家人的性命去冒险,虽说有一丝不舍,不过还是很毅然放弃了。

    “哈哈哈,虞校书果然是忠臣良子”王金有些得意地说:“那本道就静候虞校书的佳音了。”

    此刻,王金志得意满,他仿佛化身为高高在上的神灵,随意主宰着众生的生死。

    虞进的识趣,让他感到极为满意。

    有皇命在手,他也不怕虞进敢玩花样。

    没有再说什么,虞进拱拱手,向王金行了一个礼,然后带着青儿、邓勇等人径直离开。

    从说奉上秘方和工艺的那一刻起,这离岛就不姓虞了。

    “少爷,这,这秘方就给这姓王的杂毛老道了?”回去的路上,邓勇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多好的工艺,多赚钱的项目,还有那么强硬的靠山,邓勇一度相信这是传说中的金山银海,还是一只金饭碗,没想到转眼之间,就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虞进无奈地说:“他捏住了皇上的要**,没了,不用再掂记了。”

    说罢,又补充道:“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他啃不下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张奔咬着牙,压低声音说:“少爷,不如我们把这个姓王的臭道士做掉,看他还怎么图你的东西。”

    邓勇和张奔自跟虞进后,待遇优厚,虞进对他们又以礼相待,两人对虞进忠心耿耿,现在看到虞进有难,主动提出帮助。

    养兵千日,就是为了这一朝。

    虞进摆摆手说:“我们能想到,他们自然想得到的,那王金有虎贲卫护身,身边还有高手保护,没必要冒这个险。”

    张奔和邓勇一下子沉默了。

    这二人沉默下去,青儿突然娇声说道:“王金,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他死定了。”

    虞进看到气氛有些凝重,开口说道:“好了,女子人家,别整天打打杀杀,我看这老道子下盘很稳,说不定是个练家子。”

    青儿俏脸一寒,扭头对虞进说:“你知袁炜是怎么死的吗?”

    虞进:

    恶人自有恶人磨,刚才王金看到青儿长得漂亮,色迷迷地盯着,又说有灵气,用这样来威胁虞进,没想到他的举动,已经把这个身份神秘的小魔头给得罪透了。(未完待续。)

271 亲疏远近

    “包子,大肉包子,一咬一口肉。”

    “烧饼,新出炉的烧饼,又酥又脆。”

    “快来看一看,快来瞧一瞧,新到的丝绸,江南新品,滑不溜手。”

    京城繁华依旧,每天都是车水马龙,叫卖声不断,在这些百姓心中,也许能让他们关心的只是一日三餐,他们并不知道,距京城仅几十里的离岛,刚刚发生了一件关系到巨大利益的大事。

    路人也许很多人羡慕骑着高头大马、携着美婢、带着护卫的虞进,但他们只看到虞进表面风光的一面,并没看到他内心的悲怆。

    应了一句话:你看我好,我看你好。

    虞进一行低调地回到元大人胡同的宅子,回到宅子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组织材料献给王金,而是屏退下人,一个人在书房里静坐。

    自进京以来,事事顺心如意,做什么都如有神助,这一度让虞进满足、放松,没想到今天只是一个回合,就把虞进打回原形。

    这是进京后,遭受到的第一个大挫折。

    利益、人心,虞进一直在考虑这二个问题。

    青儿、邓勇他们知道虞进心情不好,要想很多时情,也没人去打扰他。

    回来的时候是响午,虞进一个人静坐,一直坐到日薄西山,这才推门出来。

    “少爷,你没事吧?”

    小曼和小沐早就守在外面,看到虞进出来,马上一脸担心地迎了上去,估计她们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儿、邓勇、张奔等人眼中也现出关切之色。

    虞进在离岛投入了大量的心血,而这项目也是虞进最大的进项,不然靠那点优俸禄,养活自己都不够,现在一下子作了别人的嫁衣裳,还说以后绝手不碰,那是一转眼就把两个下金鸡的母鸡送给别人。

    他们都替虞进感到心痛了。

    虞进把小曼和小沐两个小婢女抱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一个个别拉长着脸,本少爷还死不了,香会有的,辣会有的。没了离岛,吃香喝辣一样不是问题。”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青儿和邓勇眼中都现象敬佩之色。

    能屈能伸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那才是真汉子。看虞进的神色,没一点勉强,不是装出来的,一年几十万两的红利,说放下就放下,这一份洒脱,不得不让人敬佩。

    “好了,都忙去吧,我没事。”

    虞进一声令下,小曼小沐去准备晚餐。邓勇回家吃饭,张奔巡逻,阿文跑回去看门,很快就散去。

    只剩青儿在身边。

    只剩二个人,虞进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青儿,开口说道:“好了,就你我二个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虎贲卫出动,有人在成国公和裕王的虎口里夺肉,动静这么大。影响这么远,有这大半天的发酵,也应有很多消息传出来了。

    青儿在锦衣卫有很大的能量,肯定探知很多最新消息。

    “皇上在这事上铁了心。指挥使大人和裕王府,都让皇上敲打过,所以说,你的强援没了。”青儿一脸正色地说。

    虞进径直坐在院里的一张石凳上,轻轻点点头说:“猜到了,要不知。我也不会那么快跟姓王的妥协。”

    青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有人接触指挥使大人和裕王,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安抚这两个势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当然,一个是手握重兵的世袭国公,一个是大明储君,哪个都不好得罪,也就是拿我这小人物开刀罢了”虞进一脸淡然地说:“意料之中。”

    真得罪了这两个人,就算拿到秘方也没用,到时裕王一登基,金口玉言,一句圣旨就能清算,哪个不怕?

    摆明就是欺负自己没权没势。

    “说不定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青儿小声地说。

    咦,虞进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暴力女竟然替别人说好话,还真是少见。

    看到虞进没有出声,青儿又在一旁说道:“在你闭门其间,有人来看望过你。”

    这个问题虞进有了兴趣,开口问道:“有哪些人?”

    锦上添花,人人都会做,但雪中送炭,能做到这一步的,还真的不多,估计在消息灵通人士心中,自己已经成了弃子吧。

    在这个关头,还有人来看望,算得上患难之交。

    “赵府派人送来几盒余姚的特产,泰升商行派人送来一套首饰,裕王府派人送来一盒糕点,嗯,对了,张居正派人送来一本新出版的新书。”青儿的记忆力很好,三言二语就说完了。

    张居正给自己送书?

    虞进吃了一惊,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和赵锦是忘年之交,还有师徒的情份,再说赵锦这人也很重情义,自己又不是犯杀头大罪,派人安慰一下并不意外;泰升商行和自己合作,从中获利甚多,再说自己和崔三娘交情不错,表示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是赚的,再说自己也没犯什么大事,现在留下情份,说不定他日又能合作,这是商人的智慧,再说以崔三娘精明,也看到自己身上的潜力,送上厚礼也不难猜到。

    裕王身上有暧男气质,以身边的人不错,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软弱,估计是想帮又畏怕嘉靖的态度,内心有愧,于是派人送来点心,意思一下。

    反而是张居正,不声不响给自己送来一本新书,这真是出乎虞进的意料,要知道,自己和他是竞争关系,隐约间还有火药味。

    这个时候给自己送书,这是预测到自己日后的潜力还是有意化干戈为玉帛?

    不得不说,他这一本新书,送的时机很不错。

    有意思,虞进得承认,叔大同意有点特别,就是有竞争,也不讨厌这个人。

    事实上,虞进对他还是很敬重的。

    反倒是拿了巨额红利的朱希忠,对自己没一点表示。

    就是有什么消息,也是只通知青儿,然后由她负责转达,也许,在一个国公眼中,一个九品小校书,实在不值一提。

    一个下午的时间,一件突发事件,这两个要素就像一面镜子,把虞进身边人的远近亲疏,如实反映得清清楚楚。

    青儿有些不甘心地说:“虞进,你真打算把秘方交出去?”

    多好的项目啊,在大明那是独一份,一年几十万两白银的红利,而这份红利还有可能翻倍,就是这样送出去,一点好处也没有,青儿都感到心痛。

    能不痛吗?她自己也有半成股份的。

    虞进双手一摊:“差点把你都当灵女掳走了,你还保得住?”

    青儿愤愤不平地说:“想想都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虞进的脸色一变,眼里透出一丝坚毅的目光,一脸正色地说:“不过,他们也别想得太美了。”

    “虞进,你要做什么?”听出虞进话中有话,青儿心里一个激灵,连忙问道。

    就在此事,小沐从远处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少爷,青儿姐,开饭了。”

    “少爷,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呢。”

    忙了一天,午饭都没吃,虞进早就饿得咕咕叫,闻言高兴地说:“好,马上就来。”

    说罢,也不回青儿的问题,径直向饭厅走去,气得青儿在身后又是嘟嘴又是跺脚。

    死虞进,坏虞进,竟然吊本小姐的胃口......

    四季的变迁、日升日落,那是大自然不变的规律,风、云、雷、电那是大自然的变化,随着岁月的流逝,高山可以变河流,沧海可以化作桑田。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事不用在三十年就能改变,例如王金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离岛据为已有。

    配方、工艺要,生产设施、工匠也不能少,反正自己跟嘉靖说炼制丹药的关健在离岛,干脆据为已有,利用这只会下金鸡的母鸡,继续给自己下蛋。

    占据离岛的当晚,王金就直接住在岛上。

    一来显得自己尽职,二来防止虞进趁自己不在,派人来离岛做手脚。

    当太阳第一缕阳光照在离岛时,王金正志得意满地站在离岛的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整个岛屿。

    看到整座离岛都在自己牢牢掌握当中,王金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就是自己规划人生的第一步。

    “叔”这时王富走过来,有些焦急地问道:“那姓虞的说把配方送过来,怎么现在还没有送过来?不是骗我们吧?要不,叔,你那金牌借我,小侄给你去教训教训他。”

    “荒唐,这金牌是皇上赐给你叔的,怎么随意拿给你”王金瞄了王富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别小看这个小校书,赵御史很看好他,裕王也没有忘记他,就是皇上也亲自接见过他,我知你看中那个小婢女,不过你这点花花肠子给我收好,这里拿到手就不错了,不要节外生枝。”

    昨天王富也跟着来,王金注意到,自己这个侄子,昨日盯着虞进的贴身美婢不转眼,就知他心里想什么了。

    整个人都活到裤档里。

    王富讪笑二声,也不敢再说什么。

    “叔,要是姓虞的骗我们,不送来配方怎么办?”王富担心地问道。

    王金眯着眼,一脸冷笑地说:“他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你叔手里,哼,谅他也不敢玩什么花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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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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