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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7 无耻之极

    “吱”的一声,虞府的库门向王富打开。

    王富带着虎贲卫、手执御赐令牌,在京城横行无忌,虞进一开始就示之以弱,以至王富更加肆无忌惮。

    采药都采到别人家里来了,可他并没有感到半点不妥。

    库门一打开,在场人不觉眼前一亮:库房里放着一排排的木架,在木架上,放着一锭锭的金元宝银元宝,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好像要把人的眼闪花一样,除了金银,还有成箱成箱的铜钱、堆积如山的绸缎等物。

    不用看,这里的金银珠宝、再加上古玩玉器、绸缎等物,少说也逾十万两之巨。

    很多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一个个看得有点目瞪口呆,王富的眼内,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青儿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让青儿感到吃惊的,并不是认为库房的钱银多,相反,这是少了,前面那些金锭银锭是堆得高高的,现在只有一层,要知道,虞进占了离岛的三成,此外,还有一成五的资金在虞进这里,加上前面的积蓄,虽说花了不少,又存了一些进银号,少说不会低于二十万两。

    现在仅剩一半,那些银子哪去了?

    面对青儿那疑惑的眼光,虞进对她轻轻点点头,让她宽心。

    王家叔侄越发嚣张,虞进和他们有很大的过节,自然不能不防备一下,暗中让人转移了一批钱银,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来了。

    “采药使,你看,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库房,并没有什么灵药。”虞进在一旁小声地说。

    “嘿嘿”王富冷笑二声,突然跳上一个木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虞进,一脸嘲讽地说:“虞大人,你是采药使。还是本官是采药使?”

    “王大人是。”

    “你知仙丹是怎么炼的吗?”

    “不知.”

    “你知炼丹需要什么材料吗?”

    “不知”

    王富冷笑道:“你左一个不知,右一个不知,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适合炼丹的药材呢?要是因为炼丹不及时,有损皇上的龙体。你负责得起吗?”

    好家伙,动不动就用嘉靖来压人,看得出,最低他用这一招已经用得炉火纯青。

    虞进强压一拳揍扁他的冲动,低着头。有些“惶恐”地说:“下官担不起,还请采药使恕罪。”

    说罢,咬咬牙,忍痛地说:“只要有可能用到炼丹,有利皇上龙体的,采药使只管拿去。”

    王富带着这么多人冲过来,这么长时间,五城兵马司一个人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其它援兵,明显是王家叔侄在嘉靖的庇护下。已成了势。

    嘉靖为了庇护王家叔侄,先是把户部尚书方钝打下诏狱,然后又把二名弹劾王家叔侄恶行的言官打了廷杖,后面又降了几名持不同意见官员的官职,以至朝廷上下,一个个都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没人敢和王家叔侄交恶。

    王富看着虞进,那目光好像是说算你识相,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大手一挥:“来人,把里面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府上,让国师分辩哪些可作炼丹之用。”

    于是。在虞进、青儿的注视下,王家的家仆联同虎贲卫,就开始光明正大地搬虞进库房里的财货,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绸缎等等,全部打包封箱搬走。

    虞进面无表情,而青儿更是面带寒霜。

    冲进别人家。直接搬空库房,还说这是找炼丹的材料,没有借口比这个更无耻的了。

    足足搬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把虞进的库房搬之一空,王富冷笑一声,让人拿过笔墨纸砚,随手写了几句话,扔给虞进道:“虞大人,这收据你拿着,这次搬了你的东西,并不是本官贪你的钱财,是为了皇上,分辨后,只留下有用的,无关要紧的,到时全退给你,免得有人说本官办事有失妥当。”

    虞进一看那字纸,老脸忍不住抽了抽,只见上面写着:搬走金银十五箱,各式古玩玉器八箱、绸缎一批。

    什么一箱一批,拿走多少?多大的箱子?古玩的名目?绸缎的数目这些,全部没有确数,这样一来,到时他想还多少就还多少。

    拿走的是古玩,到时送回来变成瓦器,找谁说理去?

    简直是明抢。

    分明就是耍花招,虞进看看有持无恐的王富,再看看他身后虎视眈眈的豪奴和虎贲卫,最后还是忍声吞气地说:“是,采药使忠心可嘉、办事公正,下官佩服。”

    “是吗?虞大人真是识事务,哈哈,哈哈哈.。。”王金肆无忌惮地、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看到这位裕王府的大红人、被朝廷百官、民间百姓交口称赞的大才子虞进,被自己百般欺凌却忍声吞气,还得对自己低声下气,王金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什么大红人、大才子,在自己眼中,简直就是一**屎。

    不过,王富的眼中精光一闪,这**屎上,还插着一朵鲜花。

    钱银到手,虞进又“表现”良好,王富也解了不少气,就是对叔叔也算有了交待,不过,自己好像还没什么交待,嗯,眼前这个容颜出众、气质独特的小婢女青儿,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富掂记她,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他看得出,青儿还是一个雏,这正合他的意。

    “青儿姑娘,本官身边还缺一个帮手,不如你到本官身份帮个忙怎么样?本官替你去了奴籍,以后就跟着本官吃香喝辣,这样你不用委屈自己,嘿嘿,只要你表现好,哄得本官高兴,就是讨个一官半职,也就是本官一句话的事。”王富直接无视虞进,诱惑起青儿来。

    “谢采药使垂真”青儿给王富行了一个礼,转而瞄了虞进一眼,摇摇头说:“现在我是少爷的人,是去是留,还是听少爷的意见。”

    王富转过身,笑着对虞进说:“虞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啊”虞进刚说一个字,没想到脚肚子突然一痛,这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眼角余光一扫,只见青儿面无表情,右手慢慢缩入衣袖中。

    寒一个,这妞又在出动她的弹指神功,这是给自己警告呢。

    “啊什么?”王富脸色一寒:“虞大人,你在调戏本官不成?”

    “不敢,不敢。”

    “那你的意思?”

    虞进犹豫了一下,最后模棱二可说:“采药使大人,下官读的圣贤书,知道宽待下人的道理,只要青儿愿意,虞某绝不拦着。”

    很巧妙地把皮球再一次踢回给青儿。

    算你识相,王富心中大喜,转而对青儿说:“青儿姑娘,刚才你也听到了,怎么样,跟着本官吧。”

    青儿看也不看王富,反而躲在虞进背后,一脸坚决地说:“小女子不愿意,我要跟着少爷。”

    王富的脸色,当场就阴得要滴水。

    这时有个豪奴的人走进来,附在王富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很快,王富的脸色慢慢转睛,或者说,变得狰狞起来。

    等豪奴退了下去,王富冷笑地说:“虞大人还真是有雅兴,竟然调侃起本官来,不过,王某相信,青儿姑娘还是愿意的。”

    说罢,转头对虞进说:“虞大人,不知你对道法了解多少?”

    这话问得有些突然,虞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道:“下官愚钝,了解得实在不多。”

    王富眼里露出一丝本应如此的目光,一脸正色地说:“天分阴阳、人分男女,配以五行八卦,就能产生很多玄妙的效果,这些估计你也听不明白,本官简单地说吧,你府上有灵人,所以,你们全部人都要跟随本官回去,为皇上炼丹出力。”

    这话有如石破天惊,话音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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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暴躁的嘉靖

    世上有种人很可恶,利用自己权势,欺压别人获得好处,如果说有人比这种人更可恶,那是那些收了别人钱财不干活,出尔反尔的人。

    王金叔侄谋夺了离岛,虞进没有反击,王富开设天道观敛财,也派人捐了三万两香油钱,也算是花钱买个平安,算是做得很周到,这次王富上门闹事,又咬牙让他搬空了库房。

    没想到,就是这样退让,王富还不知足,掂记着人家的婢女,稍有半分不乐意,马上就要把所有人都抓去。

    破了财,还招灾,这王富实在是太无耻了。

    虞进闻言,一脸不岔地说:“采药使,你要的,都给你了,你这样做不太合适?虞某好歹也是六品官,一无罪过二无过失,你还不肯放过我?”

    虞进第一次看到这种无耻之人。

    王富嘿嘿冷笑二声,拿出御赐令牌道:“别说你六品小官,有了此令牌,就是的王亲国戚也得给三分脸面,再说,你这话不对,本官不仅要虞大人去协助一下,而是要虞大人全家,我说,虞大人也太不地道了,家人来了也不介绍一下,全跑到后院躲起来,这不是打我脸吗?”

    刚才那个豪奴上前禀报,估计是告诉他后院还有人的事。

    虞进脸一沉,暗暗咬咬牙,本想怒,不过很快平息了怒气,笑着说:“采药使误会了,我娘和妹子,都是大字不识的乡下人,哪是什么灵人,还请采药使行个方便。”

    嘉靖为了修道,征收童女收集天葵,不让她们吃饭只喝露水,还对她们百般摧残,最后异致宫女造反,密谋杀死嘉靖。开创了宫女造反的先例。

    要是王金叔侄在嘉靖面前进言,说自己老娘或小妹生辰适合什么的,那就大祸临头。

    像古代,一些郎中的药是很古怪的。例如要多少年的药材、动物的某个部位、又或指明交配中的某种虫子做药引一类,嘉靖甚至用女子的天葵去炼丹,这种事,绝不能轻视。

    赌什么,虞进也不敢拿自己身边人的性命去赌。

    王富一脸无所谓地说些:“虞大人你放心。你是六品府丞,令母也是六品安人,本官怎敢对你们不敬呢?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明江山,也就是合作一下,绝无他意。”

    说完,瞄了青儿一眼,然后把袖子一摔,留下一句:“请虞大人、虞老夫人还有虞小姐去走一趟。记住,态度好一点。”

    说完,扬长而去。

    他只对青儿一个人感兴趣,其它人都懒得理会,至于手下所说的郎中一家,他就是看一下的意欲都没有。

    在他眼中,也就是一个投靠的穷亲戚罢了。

    “虞大人,请。”一名虎贲卫走上前,对虞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邓勇和张奔看到,马上挺身在前。大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他们表现的机会,再说虞进一向待他们很好。是时候站出来。

    “唰唰唰唰”几声,几名虎贲卫拨出剑,一名虎贲卫小头目大声吼道:“皇上有命,任何人都要配合采药使,违命者,格杀勿论。”

    就在双方弩拨弦张时。虞进突然开口道:“停手。”

    “少爷”邓勇有些复杂地说。

    “没事,就是配合一下,没事的,你们看好家就行。”

    邓勇咬咬牙,和张奔对视一眼,然后退了下去。

    没到关键时刻,也没需要这样做,要知道,虞进还有底牌。

    青儿没说什么,很是认真地向虞进点了点头。要看

    虞进心中一轻,他知道,青儿这个信号是,会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自己明面是詹事府府丞,暗里的身份是锦衣百户,有朱希忠作靠山,再加上身份神秘的青儿,问题应该不大。

    事实上,虞进内心也不肯定,以嘉靖那固执的性格、宁负天下人,不许天下负他的想法,未必肯让步。

    王富敢这样肆无忌惮,不用说,他们叔侄已经拿捏到嘉靖内心敢脆弱的地方。

    小人得势。

    虞进出了库房,正好看到一脸惊恐的老娘,还有哭哭啼啼的虞雨,心中一痛,不过还是强挤着笑脸迎上去,笑着安慰二女几句,这才稍稍缓解了二人的紧张情绪。

    不错,阿文还是挺机灵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主意,老娘穿上了六品命妇的服饰,而小妹和一旁的吴萱,脸有些腊黄,也不知脸上涂了什么,外人看起来,二女虽说不算丑,但绝对不算出。

    也许是这样,王富的狗腿子这才没和王富说些什么,要不然,以王富那中饿鬼的本质,放不放过吴萱和小妹,还是一个未知数。

    王富摔袖先走,留在这里的虎贲卫也知虞进的身份特殊,看到他和家人说话,也没催着,而是在一旁候着。

    不是犯人,也不是普能人,能不得罪就别得罪,特别是虞进是裕王府的大红人,又与左都御史交好,要是过份,说不定转头就有人报复自己,犯不着。

    “萱儿,你们脸上涂了什么?没吓着?”虞进尽可能柔声地说。

    “一种叫黄胆草的汁液,用点皂角一洗就没了,你以前说过那姓王的不是好人,我,我就涂上了,顺便也给小雨涂,虞进,你,你没事?”吴萱的眼眶中有泪花闪动,不过她一直强忍着。

    真是精明,这省下不少麻烦。

    虞进摇摇头说:“没事,一些小误会罢了。”

    吴大夫心急如焚地说:“这,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光天白日这样,这还有王法没?贤侄,要不,要不去找赵大人,他是左都御史,认识的人多,肯定有办法。”

    “有劳伯父。”虞进一脸感激地说。

    王家叔侄已成大势,虞进也怕自己成为弃子,多一点人为自己说话也不错。

    这时一名虞贲卫小队长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走上前道:“虞大人,请。”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本来一片喜庆的虞府,因为王金的突然上门,一下子变得萧条、低沉,整个府第犹如乌云密布。

    如果说虞府乌云密布,那么皇宫可用电闪雷鸣来形容。

    “啊,人呢,还没来吗?”

    “砰”的一声,一张紫檀案几被掀翻。

    “澎”的一声,又一套官窑特制的瓷器被摔个粉碎。

    一个宫女弯腰捡地上的碎片,没想到被嘉靖从后面一脚踹倒,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手、胳膊多处被尖锐的碎片割伤,而嘉靖还一脚一脚地用力踩着她的后背,宫女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她不敢叫出来,用手死死捂着嘴巴。

    她知道,自己越叫,嘉靖就越暴戾。

    此刻,拨头散的嘉靖不像是一个皇帝,而是像关在疯人塔的疯子,只见气喘如牛、精神萎靡,只是那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焦燥和疯狂,如果看得再仔细一点,还可以看到他嘴角流着口水。

    宫女和太监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因为他们知道,嘉靖一旦没及时服上王国师献上的天道丹,整个人的脾气就会为得极其狂燥不安,轻则骂人摔东西,重则虐打太监宫女。

    就是跟在身边的贴身侍卫也不能幸免。

    所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此时轮值的,正是姓黄的老公公,看到嘉靖狂,战战兢兢地说:“皇皇上,已经派了三趟人去催国师了。”

    “再催”嘉靖怒不可恕地大吼道。

    没吃上天道丹,嘉靖感到整个人没一点精神,内心极度空虚,特别是心脏,好像有千万只蚁在噬咬一样,别提多难受。

    身边的人都派去催了,那黄公公一咬牙,应了一声遵旨,自己亲自跑了出去。

    正好趁机出去,免得皇上心情不好,到时连自己都给打,被打不能跑也不能还手,老胳膊老腿的,一个不小心命都得交待在这里。

    没多久,王金就来了,看他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就知他是一路急赶来的,一看到嘉靖,马上跪下行道:“臣参见皇上”

    “天道丹,快,把天道丹给朕。”看到王金一来,嘉靖眼前一亮,马上放弃践踏宫女,马上冲了过来,拉着王金的道袍大声吼道。

    “是,是”看到嘉靖的表现,王金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

    还没打开,就被嘉靖一把抢了过去,只见嘉靖颤抖抖倒出几次没成功,转而交给一旁去而复返的黄公公,黄公公眼急手快倒出一粒,用金勺子盛着,送到嘉靖口中,又从一旁拿一杯酒给嘉靖送服。

    谁也没注意到,黄公公拿天道丹时,其中一个指甲在丹丸上轻轻挖了一下。

    一颗天道丹下肚,嘉靖的脸好了很多,只见慢慢闭上眼,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王金扶着嘉靖,慢慢把他送龙椅。

    没多久,坐在龙椅上的嘉靖,脸上现出了一种欢愉之,手脚有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嘴里也出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声音,嘴边露出笑意,周围的宫女太监都有一种感觉:他们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此刻看到了仙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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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巧舌如簧

    千人千面,说明一个人的思想复杂、性格多变。

    用这句话形容嘉靖就最合适不过。

    没有服用天道丹前,精神萎靡、性格狂燥,无端对宫女施暴,可一旦服食天道丸,只见他神彩弈弈,笑逐颜开,就是语气也和善起来。

    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国师”嘉靖突然懒洋洋地叫道。

    王金马上应道:“臣在”

    “延误献上天道丹,你可知罪?”

    今天比平日慢了足足二刻钟,就是这二刻钟,让嘉靖有一种地狱到天堂的体验,特别是那种噬心的感觉,让他比死更难受。

    也就是王金,给嘉靖炼制天道丹,此刻嘉靖已经离不开这种丹药,要不然,早就让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王金马上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你细细道来。”有关自己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嘉靖马上有了兴趣。

    “这天道丹,玄之又玄,除了炼制难,收集材料亦不易,吾侄得陛下信赖,担任采药使一职,每日到替皇上找炼制天道丹的药材,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是有些人总是攻击阻挠,一时材料不够,以至炼药方面的工作亦受到影响。”

    说罢,王金有些庆幸地说:“幸好这次炼药顺利,若不然,估计还得皇上苦等。”

    等了二刻钟,自己都难受成这样,要是再等久一点,那不是得要自己小命?

    嘉靖皱着眉头说:“朕是大明的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已下旨天下药材,任意征用,又赐以令牌,何以有人攻击阻挠?”

    “皇上。吾侄职低言薄,有些皇亲国戚,总不能不给几分脸面?”王金一脸为难地说。

    这样一说,嘉靖马上明白了。

    “哼,这些愚民,哪里明白修道的妙处,平日朕炼丹时,他们就不安生,百般说辞。扰朕道心,现在又在扰乱,实在让人生厌,他们就不明白,只有朕好,这大明江山才会更好吗?”嘉靖寒着脸说:

    “让王富放手去做,无论什么事,朕给他撑腰。”

    王金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连忙感谢道:“皇上英明。”

    此时嘉靖终于从那种飘飘欲仙的美妙感觉中走出来,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精力无限。看了看王金,笑笑道:“国师请起,不必多礼。”

    王金谢过,再次站起。

    “这天道丹,很好,朕每次服用。都感到触摸到一丝天道,国师,不知朕还要服用多久,才能得道飞升呢?”嘉靖突然发问道。

    仙景中的美好,实在太诱人了。嘉靖整天盘算的,就是怎样得道,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随着年岁的增高,嘉靖感到生命力的流逝,感受到年月不饶人,他越来越急着确认自己的身后事,特别是天道丹的出现,让他原来有些平静的心,再次翻起了波澜。

    羽化升仙,这是他毕生的梦想。

    “皇上,这”

    嘉靖心中一沉,连忙问道:“国师有何顾忌?”

    王金突然跪下道:“臣斗胆,不知皇上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好话?”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真话的对面是假话,和皇帝说假话,那是欺君,这可是大罪,但王金说成好话,不仅没罪,还被认为是贴心。

    “朕要听真话,国师但说无妨,无论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皇上是真龙天子,贵不可言,命格自然与凡人不同,可自商以来,登上帝位者,未见有长生,亦未见有升仙,这说明登上仙道是何等艰难,以道家来说,人有三魂七魄,当一个人阳寿已尽,天魂归天,地魂入地,人魂随风漂荡,至于是消散、成鬼或成仙,各看际遇,这是自古以来,无论帝王将相、还是市井小民,都积极寻找风水宝**、建造阴宅,其实,只要一个人坚持修练 ,就能水滴石穿,得道升仙。”

    嘉靖听得由然神往,品味一下王金的话,很快就提出自己的疑问:“人生匆匆几十载,弹指即逝,若是等不到顿悟得道的那一天,那又如何修练?”

    得道成仙,看起来很美好,但也很残酷,嘉靖穷尽一生,依然感到遥遥无期,现在他的心态也变了,由乐观变得实际 ,开始思量自己的身后事。

    王金语出惊人地说:“人死魂未灭,那就死后修练 ,以一缕人魂修练 成仙。”

    “什么,魂修?死后怎么修练 ?”嘉靖吃惊地说。

    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还怎么修练 ?

    “回皇上的话,死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是生命的另一个开始,这是生命的延续,就是老百姓也知道 ,宁可生前无屋,不可死后没房,所以他们努力置办身后事,建造阴宅,臣有一个方法,可替皇上解忧。”

    嘉靖神一动,马上焦急地说:“国师,快快道来。”

    王金一脸正地说:“阴宅只是是居住,而我们可以设一道坛,假如,臣说的是假如,皇上不能及时得道,驾崩也可以在道坛继xu 修练 ,而臣亦会在一旁开坛设法,为皇上祷告、护法,假以时日,皇上定能得道成仙,喜登极乐。”

    对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别人跟嘉靖说这些,肯定引得龙颜大怒,说不定人头落地,但是,这人换作是王金,嘉靖却没有脾气,相反,王金的这番话虽说不动听,反而让嘉靖觉得王金真诚。

    什么长生不老、万寿无疆这类话,听起来不错,但谁都知道 是假的。

    沉默了一会,嘉靖开口问道:“这修练 的道坛,要如何设置?”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嘉靖也不得不为自己作打算。

    古人对生死看得很重,很多人在活着的时候,就替自己张罗寿衣、寿材,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像嘉靖自己,在上位后十五年,正值壮年时,就开始修筑永陵,供自己死后享用。

    王金闻言心里狂喜,不过他还是不动声息地说:“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亦不易,当务之急是找一块风水宝地,然后修筑道观,再搜罗相关的材料法器,只是,此事估计得耗费可不少钱银。”

    “朕富甲天下,钱银不是问题,国师,此事就交由你处理,一切开销用度,只管在内库支付。”嘉靖大手一挥,这事就样定了。

    钱银再多,死了也不能带走,还不如拿来替自己打算。

    “臣,遵旨。”

    嘉靖想了一下,马上补充道:“记住,此事要快,越快越好,此外,抓紧炼制天道丹,选址要快,但天道丹也不能断。”

    吃不上天道丹的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嘉靖都不敢想像离开这种丹药后自己怎么办?

    “遵旨。”

    两人又是商议一会,嘉靖要批改奏折了,王金这才告退。

    嘉靖并不喜欢理会那些政事,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富贵、随心所欲是来自权力,一旦没了权力,自己就什么也不是。

    越是到关健时刻,手中的权力就要抓得越紧。

    当王金大摇大摆回到府中时,王金马上迎了上来,很是殷勤地替王金拿外套、帽子。

    “叔,这次见皇上,还顺利?”

    “不错,挺顺利,在皇上面前提了一个醒,那个小府丞的事,谁说话也不好使”王金一脸骄傲地说:“还有,皇上已经被我说动,同意选取风水福地来修筑道观,我们叔侄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王富闻言大喜,连忙向王金祝he道:“祝叔叔早日如愿以偿,执掌道派,成为割据一言的化外诸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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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国家养士

    别人不知道,但王富是王金的亲侄子兼绝对心腹,所以他对王金的计划很清楚。

    嘉靖已是强弩之末,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时候为自己铺后路,免得嘉靖死后一无所获,也怕遭人清算。

    王金的计划是,用天道丹获得信任,并利用天道丹慢慢控制嘉靖,通过嘉靖为自己谋获好处,所谓道坛只是第一步。

    说到底,这是变相取得封地和资金。

    运作所谓的道坛需要资源,例如要抽优秀的道士参与作法,香油火烛、道坛运作也需要经费,这样可以获得特别的地位,最理想是划一块地方的税赋作为供给,如此一来,王金相当于身份超然的一方诸候。

    富贵险中求,压榨嘉靖最后一丝价值,这就是王金的终极计划。

    听到侄子的恭维,王金有些得意,不过很快,又皱着眉头说:“富儿,那姓虞的很识趣,收了钱银,你为何还动他?要知道,他背后站有不少大人物,没必要惹来这么多敌人,你没让女人勾了魂吧?”

    虞进给天道观捐了三万两,算是很上道了,王富上门闹事,搬空人家的库房,做得有点过了,拿了钱还拿人,更是授人以柄。

    王金嘿嘿一笑,冷笑地说:“叔,我们夺了离岛,那姓虞的早就视我们为死敌,表面不声不吭,内心肯定恨死我们,憋着劲准备使坏呢,这叫无声狗咬死,既然这样,我们就痛打落水狗,打得他没法翻身。”

    顿了一下,王金继续说:“姓虞的没了离岛,也就没了吸引大势力的地方,终会被抛弃,我们观察一下,那些大人物会不会保他。要是反应不激列,我们就做了他,要是反应激烈,也可以卖个人情。至于从他哪里弄来的钱银,也可以借花敬佛,用来安抚成国公和裕王,可以说一数三得,嘿嘿。当然,他那个小婢女不错,侄儿就准备留着享用。”

    王金敲了一下侄子的脑袋,没好气地说:“就知你那花花肠子没收起。”

    王富想到的,王金大意也猜到,这是他给嘉靖打预防针的原因,他也认同王富的说法。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至于一个小婢女,王金也不在意,现在叔侄春风得意。一个婢女,也就像一个蝼蚁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王家叔侄为未来谋划时,京城已经被炸开了锅。

    因虞进一家三口被王富软禁在天道观的消息。

    虞进一家三口,名义上是协助采药,并不是罪犯,所以他们被带到天道寺软禁起来,软禁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家叔侄的无法无天。

    要知道,虞进是裕王府的红人。詹事府六品府丞,还是誉满大明的大才子,虞家老夫人也是六品安人,可是王富说带走就带走。就是虞府的仓库都给搬空。

    这样一来,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一时间,京中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有人选择到天道观捐献,祈求破财挡灾,也有人奋起反抗,准备给虞进申冤。

    有傲骨的臣子。无论什么时候大明都不会缺少。

    “堂堂六品府丞,竟然说带走就带走,府中库藏,一刮而空,真是朝中大贼。”

    “虞府丞忠心爱国,前有巧拒鞑靼使团、护我大明颜面之功,后有献离岛、增国库之劳,没想到竟遭此不幸。”

    “妖道乱政,天不佑我大明。”

    “赵御史发出号召,号召有识之士为虞府丞申冤,吾决心舍身卫道,王御史,同往?”

    一众大臣愤然而起,准备为虞进抱不平,就是在国子监内,也掀起滔天大浪,一众学士也对此事议论纷纷:

    “天啊,虞府丞犯了什么罪?”

    “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仅凭一句有可能有灵药,就抓人抄家,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虞府丞可是大才子,写出人生只如初见这样优美诗句的人,哪会是奸臣,分明是遭人妒忌。”

    “不公,不公”

    “王家叔侄,以丹药乱朝廷,王家犬儿,在京中敛财货、抢民女,无恶不作,京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们要替虞才子讨回一个公道。”

    少年人,书气意气,最是冲动之时,先是讨论,最后激起一股声讨的浪潮。

    就在众人讨论得最激烈时,突然有人跳上书案,大声叫道:“诸位,请听程某一言。”

    众人一听,扭头看去,只见是跳上书案的是程从文,一个个不由静下来,看看他要说什么。

    程从文出自书香世家,家中有人出外作官,又有良田千亩,日子过很殷实,他学识渊博又仗义疏财,是国子监中的风云人物,在一众学子中有很大的号召力。

    看到众人都静下,并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程从文大声说:“詹事府府丞虞进,他的才学就不用说了,他的诗誉满大江南北,又在潭柘诗会夺魁,是我等的榜样。”

    “辅助裕王,忠君爱国,前有应付鞑靼使团之功,后有捐献配方之劳,可以说是我等楷模,然而,就是这样谦谦君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竟被妖道带走,而带走之人,正是窃取离岛、窃取国库的王金、王富叔侄。”

    “昔日杨修撰在群臣前大呼,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诸位同窗,程某借用杨修撰的话,国家养士二百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为虞才子讨回一个公道,谁愿同往?”

    一番话,说者正气凛然,听者热血沸腾,一众士子咬着牙,举着拳头大声吼道:

    “同往,同往”

    “算我一个”

    “好,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不除妖道,枉读圣贤书。”

    看到气势己成,程从文激动得热血沸腾,大手一挥,大声吼道:“走,我们去天道观抗议,为虞才子助威。”

    说罢,一下子从书案上跳下,昂着头,挺着胸,义无反顾地走在前面,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程从文和虞进是在潭柘诗会上认识,两者交集不多,不过程从文对虞进的才学、还有品格极为推祟,特别是虞进舍得把岁入上百万两的离岛献给朝廷,这份气魄更是让程从文佩服。

    当程从文听到虞进被软禁在天道观,他就想为他做点什么,现在终于做到了。

    一众学子被程从文一往无前的勇气激励,纷纷跟在后面,听到动静,打听清楚后,不断有学子加入,那队伍越来越大,最后竟有上千人之巨。

    这些天之骄子走得倒是痛快,可急坏国子监的那些监学、教授,因为人数太多,他们拦都拦不住,出这么大的事,也怕皇上怪罪,急急忙忙禀报上级。

    祭酒不在,急成一团的职员找到国子监司业张居正,今天是他轮值。

    听到属下七嘴八舌说完,张居正吃惊地说:“什么,学生们都跑到天道观,给虞府丞申冤?”

    “可不是吧,张司业,这可怎么办?弄不好要出大事的。”

    “那些楞头青,怎么拦都拦不住,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等可吃不消。”

    “司业大人,快拿个主意吧,这事弄不好,要出大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都有点惊慌失措。

    张居正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狼毫,一脸沉着地说:“慌什么,现在慌也没有,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跟着,尽量让学生们不要动手,更不要让人伤了我们的学生,本官这就去找祭酒大人商议对策。”

    这些监学、教授们哪有什么主意,闻言急忙去看护学生去了。

    等人都走后,张居正突然自言自语道:“年轻就是好,要是张某坐在这个位置,说不得也要跟上闹一闹,国家养士二百年,这点锐气也没有,那是白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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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左顺门

    左顺门,建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与东华门相望,在嘉靖四十一年改为会极门,这是明代在京文武官员上下接本之地。

    本是的宫中一道普通的门,然而,嘉靖三年,一场大礼仪之争,一出文武百官伏阙的事件让左顺门名声大震。

    嘉靖七月,包括九卿二十三人,翰林二十人,给事中二十一人,御使三十人等共二百余人的庞大队伍,集体跪在左顺门外,大呼明孝宗。哭声,喊声震天,嘉靖大怒,下令逮捕了为首的八人,群情激愤之下出现混乱,不断有大门以身撼门,暴怒之下嘉靖派锦衣卫镇压。

    大明臣子用哭声、鲜血,铸造了左顺门的赫赫大名。

    为了保护皇宫的安全,皇城内外警卫林立,门禁森严,皇城的守卫由旗手、金吾、羽林等20个卫担负。皇城内每日轮都督及带刀、千百户各1人,领申字十七号令牌于内值宿及点各门军士。

    庄长庆是羽林卫百户,不过他感到自己今天出门没洗手,因为他的运气倒霉到了极点。

    守卫皇宫活少,俸银高,由于轮值制,一个月也就守个十天八天,不用风吹雨打、不用上阵冲锋,不时还看到漂亮的妃嫔、宫女,要是得到皇上青睐,说不定一步登天,可以说是一个美差。

    然而,当一大群大臣大臣出现在左顺门,跪在地上,大声叫皇上时,这位庄百户吓得脸色都变了,一边派人通知上级,一边让手下在一旁戒备。

    嘉靖三七的撼门事件,现在还没有消除影响,现在又跑出这么多大臣,而来的大臣也不简单,为首的赤然是左都御史赵锦,此外。詹事府府丞刘钊(府丞设二名)、工部待郎黄光升、刑部待郎张永明等人也在场。

    不光是官员,就是一些皇亲国戚也大有人在。

    就是刚从诏狱放出的户部尚书方钝,也像打了鸡血一样,率着户部一众官员在嚎叫着。

    那一脸悲愤声讨王家叔侄的样子。就像王金动了他的祖坟一样。

    这阵容,比当年撼门事件还要庞大、豪华。

    并不是虞进的人缘有多好,主要是王家叔侄最近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朝野的极大不满,现在这样放肆。简直比锦衣卫还要横行无忌,今天能动虞府,说不准明天又能动赵府、后天又动张府

    华夏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人多好办事,再说这件事能为自己涨官声、增名气,不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风骨,于是阵容庞大,并有不断加大队伍的迹象。

    大礼仪是和皇帝作对,大伙还得掂量掂量,现在只是对付一个没什么根基。只是献丹邀宠的道士,大伙自然更有信心。

    再说虞进是裕王府的大红人,前途不可限量,能交好虞进,又能卖个面子给左都御史赵锦,何乐而不为?

    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皇上,冤枉啊”

    “皇上,不能听信妖言”

    “妖道残害忠良,皇上,你就开开眼吧。”

    一群大臣不顾艳阳高照。集体跪在左顺门前,大声疾喊,希望用自己的肺腑之声,感动嘉靖。让他知道哪些是忠臣,哪些是小人,逾百人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喊声不断在皇宫中飘荡。。

    外面大臣跪成一地,喊声直冲云霄,而在西苑内服食天道丹的嘉靖。则是眯着眼,躺在床上沉浸在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中。

    以前每天是服食一颗天道丹,现在感到一颗不够,在王金的提议下,每天服食二颗。

    外面大臣的喊声,就是在西苑也能隐隐听见,可是嘉靖充耳不闻,自顾沉浸在那种极乐的感觉中。

    良久,嘉靖突然说道:“水”

    一旁的老太监马上小心翼翼送上一杯水,小心伺服嘉靖喝下去。

    这是嘉靖的一个习惯,每次服食完天道丹,都会喝一杯水。

    喝完水,嘉靖又躺了一会,这才在老太监的帮助下,慢慢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嘉靖算是三魂归位,恢复神智,他一坐起,很快就皱着眉头道:“什么人这么吵?”

    吃完天道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精神弈弈,可是一回过神,就听到有很多人喊着什么,这让嘉靖很不喜,要知道,因为炼丹修道的缘故,嘉靖喜静,这也是他搬到西苑的原因之一。

    终于等到皇帝发问了,老太监心里一松,连忙说道:“皇上,朝中很多官员在左顺门请愿,声音也就大了一些。”

    左顺门有大臣请愿的消息传来,这位姓黄的太监一直把消息留在手里,并不是他要扣留消息,而是嘉靖服食天道丹时,非常讨厌别人打扰他,哪个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处死一名宫女,另有二名宫女、一名太监被打。

    嘉靖眼眉一挑,整个人不怒自威,冷冷地说:“又是左侧门,他们要干什么?”

    说起左侧门,嘉靖的印象太深刻了,当时他上位才三年,可是大臣们一再逼迫,年幼的嘉靖不知承受了多少压力。

    大礼仪之争,以左顺门的斑斑血迹宣告嘉靖的胜利,虽说取得胜利,但是嘉靖并不高兴,因为这件事,他落得一个棒杀大臣的千古骂名,也让他与大臣的交系持继交恶。

    虽说过了几十年,但嘉靖仍然心怀介蒂。

    黄公公不敢怠慢,连忙把下面送上来情报送到嘉靖手里。

    嘉靖打开一看,皱了皱眉头,最后不以为然地扔出一旁。

    “皇上,这,这事怎么办?”黄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么多大臣跪在左顺门,处置不好,又是一个撼门事件,要知道,那些禁卫军还等嘉靖的意见呢。

    嘉靖打了一个呵欠,有些无聊地说:“国师只是请去协助一下,又不是把他们怎么样,至于这般小题大作吗?再说这也是为了朕炼丹之用,区区一个六品官,还不能让他配合了?”

    “这些臣子,一个个说自己是忠臣,一碰到一点小事就吵个不停,看到就烦,算了,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跪下够。”

    对于虞进一家三口的事,王金已作过解释,也说只是协助,并没有对他们不利,嘉靖对虞进有印象也有好感,但最后还是支持王金。

    没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嘉靖盘算好,大不了以后给补偿一下。

    “遵旨。”黄公公应了一声,马上给候在门外的禁卫军官员传达命令。

    幸好,皇上没有下令镇压,官员也有地方宣泄自己的情绪,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嘉靖做了几十年皇帝,对“拖”这个字很擅长,很多事就是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件事对百官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就是当事人也没有受到迫害,官员到左顺门闹事,也就是一种态度,只要闹累了,就会自行散去。

    左顺门这边闹得不可开交,而天道观方面,更是热闹。

    “妖道误国,残害忠良”

    “妖道误国,残害忠良”

    “快快释放虞大人。”

    “快快释放虞大人。”

    以程以文、杜明伟为首的国子监学生,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向天道观走去,沿途不断有学子前来声援,一些不耻王金叔侄的人或受害家属,也加入讨的队伍,一时间,队伍达到上千人之多。

    上千人一起游行,一下子就引起了五城兵马司的注意,作为负责京城治安的衙门,那些指挥使不敢怠慢,马上集合衙役兵丁,终于在鼓楼前截住了以国子监学生为主的游行队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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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士子气概

    西城兵马司、北城兵马司、东城兵马司衙役兵丁,加起超过上千人,就在钟鼓楼结成方队,盾在手、刀出鞘,正在严阵以待。

    就是两边的街道上,也不断有锦衣卫的番子正在不断集中。

    这么多学生闹事,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容易引发暴动,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关永强、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常桂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无奈。

    这次事件,出动了三个兵马司的人手,南城兵马司太远,鞭长莫及,中城兵马司有重任,没有调,而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刘金柱没来,只派了一个心腹率队前来。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有什么祸,那两人就是难兄难弟。

    换是普通百姓,就是再多几倍人,关永强和常桂也不怕,五城兵马司虽说只负责治安,但是作为维护京城治安的衙门,其衙役兵丁,都是从军中精挑细选而来,说是精兵一点也不过。

    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人群驱散,然后就是拿绳索拿人。

    问题是,这次闹事是国子监的学生,还有不少穿着儒服的读书人,都是有功名的人,一不小心,那是捅大蒌子。

    眼看学生队伍快走到前面,关永强刚想和常桂商量一下怎么应付,扭头一看,差点没晕倒,就一眨眼功夫,常桂跑到后面整顿队伍去了。

    尼妹,这又不是上官检查,站那么整齐干什么?

    分明是不想作出头鸟,故意跑到后面,把自己给推上去,让自己承受学生的愤怒和口水,到时有什么不好,也会说是西城兵马司的关指挥使怎么坏、怎么冷血等,而姓常的可以撇到一边。

    关永强对着常桂的背影啐了一口,然后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诸位。停一下,停一下。”关永强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五城兵马司出动,程从文停了下来,示意游行队伍暂停前进。

    关永强看到队伍暂停前进。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脸正色地说:“诸位是国子监的学生吧,本官若是没记错,今日并没有放假,你们不在国子监好好上课。跑到街上干什么?”

    杜明伟大声说:“妖道误国,虞大人含冤受屈,我等为虞大人请愿。”

    一众学生跟着大声吼道:“为虞大人请愿。”

    果然是这样,关永强一个头两个大,王富强闯虞府时,就有手下向他禀报这件事,他哪里敢管,只能装着看不到,心里还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因为以前他在虞进手下吃过亏。

    差点乌纱帽都要丢。

    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跑不了。

    一个是裕王府的红人,大明公认的才子,一个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极受宠信,这两人一有矛盾,肯定没小事。

    “此事朝廷自有主张,你们是学生,也是大明的栋梁,你们的任务是好好读书,现在散了吧。”关永强好心劝道。

    程从文有些激昂地说:“我们读的是圣贤书。先贤教导我们要明事理、辨是非,心中有正气,看到妖道误国、忠良被陷害还不闻不问,那国家养士有何用?”

    关永强强硬地说:“做事有分工。职责各不同,是非公论,自有官员处置,你们是学生,就应好好读书,不给朝廷添乱。”

    说罢。又出言恫吓道:“所有人听着,限你们立刻解散,违令者以滋扰罪处理,闹事者后果自负,特别是国子监的生员,请尽早回国子监,免得因闹事被革去功名,到头一场空。”

    为了表示自己的强硬,关永强让兵马司的兵丁把举起武器封路。

    威逼加恫吓,希望一举奏效。

    程从文气坏了,转过身对一同游行的人说:“《报任少卿书》中说,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现在妖道误国,忠良受害,光天化日之下,拿人抄家,此行甚于莫须有的罪名,国家养士二百年,仗节死义,就在今日,吾原以热血仗节死义,谁与同往?”

    杜明伟马上站出来,大声附和道:“程兄,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同往,同往。”

    “仗节死义,就在今日,算我一个。”

    “同往同往。”

    一众学生本来有些怕,不过看到程从文和杜明伟这样英勇,特别是程从文那番话,更是令他们热血沸腾,一个个大声吼了起来。

    上千人的声音,汇成一股声浪,直冲云霄。

    旁观的百姓被感染了,他们不再只是看热闹,而是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同行国子监的教授、学监动容了,他们收回想阻拦的手,默默站在队伍之中。

    关永强、常桂还有五城兵马司兵丁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

    “仗节死义,就在今日。”程从文大叫一声,率先向前走去。

    “仗节死义就在今日。”一众学子大声叫着,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在程从文的带领下,原来停下的队伍,再次动了起来,原来挡在程从文面前的关永强,也被满腔热血的学生挤到一边。

    近了,近了。

    游行队伍的前面,是一排排尖锐的长矛,这种是五城兵马司标配的特制长矛,全长三尺三,枪头由精钢打造,重六斤八两,在阳光下,那一排排尖锐的矛头闪着寒光。

    离枪尖还有十步时,程从文、杜明伟、周盛等人还是的面不改色,继续前进;

    离枪尖还有八步时,旁观的百姓揪心了,不少人握紧拳头,有妇人把青菜和鸡蛋扣在手里;

    离枪尖还有五步时,关永强和常桂的脸色变了,变得死灰;

    离枪尖还有三步时,站在前面握着枪的士兵面变了,他们不停地向关永强的方向张望,看看有没有新的指令,不少兵丁拿枪的手,都在不停颤抖;

    近了,更近了,枪尖离最近的士子不过半步,程从文等人并没有退却,还是坚定向前走,面对着死亡,他们眼中露出一种舍生取义、视死如归的气概。

    大明是封建社会最后一个汉人王朝,存在270余年,一共出了16位皇帝,存在的时间虽不长,但是给后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影响。

    大明的皇帝,就是再懦弱、再无能,也格守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的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就是皇帝被俘也不屈服,大明的臣子,忠心耿耿、傲骨峥峥,为了坚守自己的信念,甚至以死明志。

    如成化朝英宗嫡后陵礼之争、嘉靖的大礼仪之争、万历朝的国本之争,都可以看作是大明臣子坚定信念、为信念斗争的精神,这也是读书人、士林的一种精神写照。

    左顺门撼门事件的影响力还没有消退,读书人那种大无畏精神,也一直没有熄灭。

    “撤,快撤!”

    当程从文快要碰到枪尖的一瞬间,关永强再也坐不住了,用尽全身的气力大声下令放行。

    那杆枪正是杨老虎的,当他看到自己的枪快要刺中国子监的学生时,脸色都苍白了,幸好他一直看着上级,一直竖起耳朵听命令,当他听到顶头上司下令放行,第一时间反应过,撤开长枪。

    撤开长枪的那一刻,他的后背全是冷汗。

    在西城兵马司指挥挥关永强的命令下,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让开路,在路的两侧眼睁睁地看着游行队伍继续前进。

    “关老弟,你没事吧?”这时常桂走过过,一脸复杂地问道。

    “没事”关永强心有余悸地说:“只怕轮到我的乌纱帽有事了。”

    常桂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事,常某和你一起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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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欺人太甚

    法不责众,这些学生只是请愿,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关永强知道,不动这些学生,自己会被上级责罚,可是一旦动了这些学生,不仅前途,自己小命都得玩完。

    那些文人雅士,口诛笔伐不让自己好过,再说那些护短的官员们,还不是把自己往死里整?

    树要皮,人要脸,要是传出自己杀学生邀宠于妖道,那一辈都抬不起头了。

    权衡再三,关永强只能两者取其轻。

    没了五城兵马司的阻拦,游行队伍继续向王金叔侄所开设的天道观前进。

    京城除了五城兵马司,维护秩序的,还有锦衣卫和二十六卫组成的禁卫军,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天道观时,这里一早就作好了准备。

    锦衣卫的行动极为迅速有效,就在学生和五城兵马司纠缠时,就派人把国子监的教授、助教、学监、主簿、录事等等全用马车运来,让他们围在天道观前负责拦学生。

    这些国子监的职员被告知,学生可以请愿、叫喊,但不得冲闯闹事,真发生冲突,锦衣卫和负责天道观安全的虎贲卫不会手软,此外,国子监的职员也以约束不力受到责罚。

    为了不伤到学生,为了保往自己的饭碗,一众职员死死拦住程从文等人,而在这些职员的后面,则是虎视眈眈的锦衣卫和虎贲卫。

    “妖道误国,陷害忠良”

    “快放虞大人。”

    “请皇上亲贤臣,远小人”

    就在外面喊声震天,天道观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天道观的一间静房内,闭目养神的虞进好像入睡了,可是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虽说知道有人会为自己发声,但是虞进没想到,竟然有人跑到天道观外为自己抱不平,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看来除了自己人缘好像不错之外。王金叔侄最近的劣迹也引起了众怒。

    虞进并没有想王金叔侄做的坏事,而一门子心思都在怎么脱身上。

    虞进和嘉靖接触得少,但是感到嘉靖对自己还是很看重,要不然就不会默许自己在裕王身边。并进行表彰,现在王金叔侄行事这般嚣张,特加是自己献了年入上百万两的项目给朝廷,这个时候还动自己。

    更让虞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向好财的嘉靖。竟然舍得把离岛赏赐给王金,在虞进看来,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情号。

    听说有些邪恶的道术能控制人,虞进很怀疑,嘉靖是不是被王金叔侄给控制了,也不能吧,嘉靖那么精明,还有朱希忠在一旁保驾护航,据青儿所说,嘉靖就是精神差一点。脾气坏一点,可并没什么特别。

    算了,就是嘉靖不死,也离死不远,问题是,自己怎么脱身?

    就在虞进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响起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哟,我们的虞大才子在睡觉呢,还真沉得住气。”

    不用张眼,虞进一听。就知听出这讨厌的声音来自王富。

    这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人。

    心里很讨厌,不过虞进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闻言马上睁开眼,面带笑意地说:“原来是采药使大人。没睡着,就是感到这里很清静,就静心感受一下,这天道观果然与众不同。”

    王富瞄了虞进一眼,冷冷地说:“哦,来到这里。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不能吧,我与采药使没怨没仇,想必采药使也不会对下官不利的。”虞进陪笑着说。

    说实在,虞进并不想和王富说话,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就想吐,看到那张脸有暴打他的冲动,可是为了老娘和小娘,不得不陪着笑脸,以免激恕他。

    “好一个没怨没仇”王富有些嘲讽道:“不知道外面的人听到你说这话,会不会惊讶得掉牙。”

    “采药使的意思是?”

    王富仔细打量了虞进一眼,话语有些羡慕地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装了,裕王、赵锦、张居正等官员派人传话,都是为你求情的,就是高拱也亲自找我叔父求情,请求放你一马,你再仔细听听,听到没有,那些叫着什么妖道误国的,那是国子监的学生在为你造势。”

    “不错啊,没想到你官阶不大,不过人缘倒不错,有这么多人为你求情。”

    虞进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这,估计他们有些误会,下官只是配合一下采药使,来到天道观,好吃好喝,并没受到什么伤害,哪里需要这样做。”

    王富没说话,只是一脸戏谑地看着虞进。

    那种感觉虞进很不喜欢,总觉得王富的眼神很怪,像是看着小丑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终于,虞进忍不住打破沉默道:“采药使,你的意思是?这个,你这样看着下官,不是下官脸上有什么吧?”

    “没有,虞府丞的脸很干净,就是去吃软饭,估计也很多女子愿意供养,本官看着你,就是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个,采药使大人真会开玩笑。”虞进有些尴尬地陪笑道。

    “知道本官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眼睛,你的眼睛”王富径直说:“虽说你笑得很甜、很真诚,但是你的眼睛一直有一股藏不住的杀气,本官抢了你离岛,这可说是天大的仇恨,而你偏偏放得下,不仅放得下,还笑得出。”

    “无论本官怎么激怒你,你都忍让,这说明什么,你越是忍让,证明你内心的恨越深,一旦让你有机会得势,你肯定不会让我好过,这是一个结,一个谁也打不开的死结,所以,无论如何,本官都不能放过你。”

    没想到,这王金这么有脑子,虞进闻言大吃一惊。

    王富说得一点也不错,虞进恨不得把王金叔侄生吞活剥,不过他知现在不是时候,因为嘉靖还在,王金还得到宠信,只有嘉靖死了,自己才好动手,因为大明未来的二位君王,自己都建立很不错的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裕王在修道这一事上,与他老子嘉靖背道而驰,背地里很憎恶鬼神那一套,还曾上书让嘉靖不要为修道大肆花费。

    不夸张地说,嘉靖驾崩之日,就是王金叔侄大难临头之时。

    自己刻意的忍让,反而让王富忌惮起来,自己想嘉靖死后对付他,而王富也想在嘉靖在的时候收拾自己,免留后患。

    都想到一块去了。

    虽说是这样想,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打死也不能认。

    “采药使这话过了,说实在的,下官也就是一个小百姓,能丰衣足食就好,没那么大的野心,再说那离岛,下官也献给皇上,都升官了,哪里还记恨采药使?误会,这些都是误会。”

    说罢,虞进马上说:“下官还有一些钱银田产,只要能放地下官,愿一并献上。”

    “哈哈哈哈哈”王富突然放声大笑,笑罢,拍拍虞进的肩膀说:“虞府丞能屈能伸,真大丈也,本官佩服,刚才你说得好,配合炼药,希望令妹也有这样的觉悟。”

    虞进打了一个激灵,马上问道:“我妹妹?你要干什么?”

    “采药啊,你忘记本官的职责是什么吗,采药使,为皇上炼制天道丹采集各式灵药。”

    说完,对虞进挤眉弄眼地说:“这是一项技术活,嗯,你也知道,检查一个人,不仅要看她的生辰八字,还要检查她的身子,让她褪去衣裳慢慢检查,说不定,到最后变成一项体力活,嘿嘿。”

    一听到这话,虞进的眼睛当场就红了。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未完待续。)

294 救星

    “姓王的,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堂堂一个站着撒尿的汉子,欺负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本事?”虞进突然暴起,一把抓着王富的衣领,大声吼道。

    算是看清这个小人了,简直比他叔父还坏,一肚子的坏水。

    明知虞进得势不会放过他,也知很多人对他们叔侄不满,干脆就撕破脸皮,公然向虞进下手。

    很明显,王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斩草除根,免除后患,二来也是杀鸡给猴看,通过对付自己,让想对付自己的人行动前掂量掂量。

    王金、王富叔侄,有点像严嵩父子,一个献媚皇上,另一个出谋划策之余,还在作威作福。

    面对虞进的暴怒,王富却是很镇定地说:“虞府丞,放松,放松,我劝你最好不要冲动。”

    虞进咬牙切齿地说:“你放了我的家人,她们只是一介女流,虞某在这里,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若不然,我跟你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哈”王富突然嚣张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虞进有些疑惑地问道。

    王富面不改色地说:“先不说外面有我的人,只要我叫一声,他们马上就冲进来,就是我不叫人,就是你一介文弱书生,也想对付我?”

    语音刚落,王富突然一拳击在虞进的肚皮上,这一拳,势大力沉,只是一拳,虞进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个正着,一瞬间就痛得像一个煮熟的虾,软瘫在地,倦成一团。

    “想拼命,也得看对象”王富一脸傲然地说:“道爷我练功十年,略有小成,寻常三五个大汉不能近身,就像这样的文弱书生,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被王富揍了一拳,虞进感到内心像着火一样。火辣辣的痛,那是痛入心肺的痛,只有本能地倦着身子,张大嘴巴。想叫都叫不出来。

    看了倒在地上的虞进一眼,王富冷哼一声,一边自顾整理被虞进弄皱的衣裳,一边冷笑地说:“嘿嘿,其实本官也很好说话。看你这么担心你的家人,嗯,这样吧,你跪下救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她们一马。”

    什么,跪下?

    都说男子膝下有黄金,要向这样的小人屈服,要被这样的小人戏弄。

    但是,每个人都不能自私的活着。自己可以死,但是老娘和小妹呢,一瞬间,虞进脑海里浮现无数画面,有虞林氏在昏黄灯光下刺绣的画面、有自己发飚掀翻饭桌的情景、有小妹眼馋看着自己吃好东西的情景、有自己和别人打伤,老娘担心受怕的画面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家里就剩自己一根顶梁柱,两个弱女子。此刻肯定是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不救他们,那么今天这个难关,她们怕是很难过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像有些人,锦衣玉食不见得他内心有多幸福,有些人粗茶淡饭也能过得很快乐。

    自己就算是跪,也不见得就是卑贱。

    想通后。虞进挣扎着、慢慢地站起来,面向王富。

    为了家人,准备向他暂时屈服。

    看到虞进那一脸沮丧的脸色,王富的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他挺起腰杆,把两脚叉开,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准备接受虞进这位大才子的跪拜。

    曾经妒忌羡慕的人,现在要向自己低头屈膝,王富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不过,就是虞进跪下,王富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现在不过是戏弄一下虞进,就像一只猫,抓到老鼠后,并不急着把它咬死,而是抓了放,放了抓,一直玩到老鼠精疲力尽,这才结束它的性命吃掉。

    在王富眼中,自己就是抓到老鼠的猫,至于老鼠,不用说,那就是准备认栽的虞进。

    就当虞进准备下跪时,那静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看到王富马上说:“侄少爷,老爷让你马上去一趟。”

    刚想羞辱虞进,没想到一下子跑出一个人,王富一脸不高兴地说:“知道了,一会就去。”

    “侄少爷,老爷让你马上去一趟,有客人来了。”

    “什么人?”

    那下人在王富耳边言语几句,王富一听,马上扔下皮鞭,屁颠颠地跑了出去。

    很简单,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来了,跟随在他身边的,还有王富很迷恋的美人儿青儿。

    应是青儿看到情况危急,找人来说情,把曾收到离岛分红的朱希忠请来,也不知青儿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王富现在没人空理会,找个机会威胁青儿就范,成为自己胯下的玩物,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想到这里,王富也顾不得再为难虞进,看也不看虞进,径直往外面跑去。

    有家丁护院看着,外面还有虎贲卫守着,虞进一家三口插翅难飞,反正人在自己手里,什么时候折磨都可以。

    当房门再次从外面锁上时,虞进长长松了一口气。

    自己最大的靠山是裕王和朱希忠,裕王不用说,那种性子大多指望不上,然后就是指望深得嘉靖信任的朱希忠,他可是世袭的国公,先后在五军都督府、三千营任职,门生遍天下,现在还掌握了锦衣卫这个利器。

    别的不说,看他光是代天子祭天就超过六十次,圣眷极浓。

    虽说朱希忠在关键时刻掉过一次链子,但是,有青儿在一旁,肯定没有问题。

    幸好,救星来了。

    王富快步赶到客厅时,只见自己叔叔王金正陪着张希忠在一旁说话,二人一边喝茶品果品,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要不是知道二人平时没什么交集,彼此之间还有一些不愉快,还以为二人的交情有多铁呢。

    当王富的目光转移到朱希忠的身后时,不由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美女,婷婷直立,身材高挑、身段风流,那张能**芸芸众生的俏脸紧绷着,没有半分笑意,正是这份高冷的气质,青儿远远看去像一个冰山美女,又像一个不食人间烟女的仙子。

    正是王富念念不忘的梦中情人:青儿。

    王富心中一动,马上走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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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霸气的青儿

    “下官见过国公大人。”王富恭恭敬敬地向朱希忠行礼。

    王金叔侄是嘉靖跟前的大红人,红得炙手可热,但只能算是新贵,没有显赫的战功、也没有辉煌的政绩,就连功名也没有,全靠献媚争宠,没有一点让人信服的地方,在朝中最多只能算新贵。

    朱希忠可不同,是根正苗红的功臣之后,世袭国公,人脉遍朝野,门生满天下,还是嘉靖的左膀右臂,两者根本没得可比。

    也就是这样,王金就是再据傲,再横行霸道,听到朱希忠来了,还得屁颠屁颠跑到站前迎接。

    到了饭馆,得看腰包点菜,就是嚣张,也得看对象。

    朱希忠倒是好脾气,笑着说:“王公子一表人才,还年少有为,不错,请起,不必多礼。”

    “谢国公大人。”王富这才站起来。

    说罢,好像这才发现青儿,笑容满面地说:“这不是青儿姑娘吗,别来无恙吧?”

    青儿眼皮都不抬,有些冷淡地说:“王少爷带人到虞府抓人,小女子也在场,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恙不到哪里去。”

    青儿的身份,是虞府的一个奴婢,谁也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大胆。

    王金有些不满意,不过他看到带青儿来的朱希忠好像没听到一样,还在悠然自得喝着茶,他也就不出声了。

    一位国公兼指挥使,竟带着一位别人府上的婢女出现在这里,总感到有那么一丝不协调。

    要是别人这样说,说不定王富就悖然大怒,可是青儿这样说,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青儿有些可爱。

    有些人就是这样,容易得到的东西不去珍惜,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觉得宝贵,也许是最近春风得意,很多女子主动投怀送抱。这让王富都有些厌倦了,而不把他放在眼内的青儿,反而让他新鲜刺激。

    “很久了,我们已经大半年没见。”

    王富说完。又自作聪明的补充道:“有一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几个时辰不见,对吧?”

    正在喝茶的朱希忠稍稍停滞了一下,眼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光。而王金对侄子在这种场合调戏一个小婢女也有些不满,忍不住皱着眉头说:“富儿,国公大人在此,不得无礼。”

    “是,叔父。”王富对王金还是很尊敬,闻言马上住口不说。

    嘴是停住了,可是那眼光却不停往青儿的身上瞟,那感觉,恨不得扑上去一样。

    嘉靖封他是采药使,可是民间称他为采花使。这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王金笑着对朱希忠说:“国公大人,你是皇上身边的重臣,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你这次屈尊降贵到贫道这个小观,有何吩咐?”

    寒暄说得差不多,茶也喝了,有什么事也该说了。

    “爽快”朱希忠笑着说:“本官与虞府丞有几分交情,听说他与令侄有些误会,特来了解一下,还请道长能高抬贵手。卖本官一个面子。”

    堂堂一国公,亲自充当说客,这已经很不易,能说出卖面子的话。更是难得,王金听了,有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既然国公大人都开口了,那就”

    听到自家叔父要松口,王富忙打断道:“国公大人。不是不卖你面子,而是虞府丞的体质特别,可以替皇上炼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不能因私废公。”

    刚才都把话挑明,二人都已经势成水火,从虞进所显现的人脉来看,放了他,无疑是放虎归山。

    “呵呵,呵呵。”朱希忠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自顾喝了起来。

    王金感到脸都些红了,朱希忠那一串呵呵,分明是嘲讽。

    像炼丹这种事,要是骗别人还可以,朱希忠是锦衣卫指挥使,知道很多东西,估计自己身边有他的人也一点也不奇怪。

    结合虞进和王家叔侄交恶的历史,这话就是老百姓都不相信,想用这个说服朱希忠,那不是自己闹笑话吗?

    “富儿,凡事没有绝对,就没有折中的法子吗?”王金有些头痛地说。

    朱希忠的脸面要给,可是自家侄儿也要维护,夹在中间的王金显得有些为难。

    这话有很强烈的暗示,锦衣卫指挥使的脸面要给,因为王金现在还不能把控局面,原因很简单,嘉靖很聪明且很强势,就算有天道丹,也要摸着他的“脉”行事,手执锦衣卫的朱希忠是个变数。

    说这句话,相当于给王富找台阶下。

    王富眼前一亮,有些为难地说:“下官与虞府丞是有些误会”

    “本官保证他不会找你麻烦。”朱希忠斩钉截铁地说。

    有了朱希忠的保证,王富心里一松,眼睛的余光又瞄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青儿,转而开口道:“叔父倒是提醒了我,其实也不是没有折中的方法,只要找一个合适的药人替代虞府丞,这样皇上方面可以交差,而国公大人方面也可以照顾到。”

    朱希忠来了兴趣,放下茶杯,开口问道:“哦,找什么人替代?”

    王富嘿嘿一笑,这才开口说道:“下官算过,虞府的婢女青儿,倒也是不错的人选,只要青儿姑娘肯自愿入替虞府丞,虞府丞一家三口,马上就可以安全归家。”

    朱希忠没有说话,一旁的青儿有些不满地说:“采药使大人,你说哪个有助皇上炼药就哪个,这会不会随意了一些,不知有什么依据?”

    这王富真是肆无忌惮,当着朱希忠的面也敢信口开河。

    而他也用这个方法,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王富打了个哈哈,扭头对青儿说:“不满青儿姑娘,本官会看相,一个人什么样的命、什么样的运,一看便知,至于要证据,可是道法无边,玄之又玄,很难拿出来给青儿姑娘察看。”

    这样说,分明是耍无赖。

    青儿眼珠子一转,突然指着站在一旁的下人说:“既然采药使大人说得这么厉害,不如让我等开开眼界,说说这个下人的命运怎么样。”

    眼前这个人,正是跟在王富身边的家奴,去虞家抓人时他也在场,抄家时就他最卖力,还动手打了想阻止沐儿。

    王富心中暗喜,指一个自己人,要看他面相还不容易吗,自己可是对他知根知底。

    “看此人命格,应是五行欠金,天庭略显饱满,不过眉毛稀,鼻梁直而不挺”

    “采药使大人”青儿打断王富的话说:“像你所说,这些话玄之又玄,像我等小女子听不明白,大人不如说他过得好不好?以后会不会飞黄腾达?”

    说那么多没用,因为根本不明白他说什么,青儿也懒得和这种人罗嗦。

    本来还想在朱希忠面前卖弄一下,以示自己有几分真本事,到时信服自己,请自己给他看卦批命什么的,取得信任后,有机会再用天道丹控制,这样大可高枕无忧,没想到被青儿给打断。

    这个贱人。

    王富心头一怒,心里已经盘算好,弄到手后,等自己玩腻了,再卖到窑子里,让青儿天天跟那些贩夫走卒睡,看她到时还哪里找骄傲。

    想归想,可是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说:“简单来说,此人命格虽薄,不过胜在有贵人扶持,大富大贵说不上,不过锦衣玉食还是少不了,是个有福之人。”

    自己的手下,卖身契就在自己手里,想他怎么样就怎么样,说有贵人扶持也没错。

    因为,自己就是贵人。

    青儿闻言,嘴边露出一丝玩味的冷笑,突然间,她手一缩,当她的手再次伸出来时,指间已经扣了一颗尖钉,只见她猛地伸手一弹,那铁珠猛地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飞那名手下的眼帘。

    “啊”的一声惨叫,本来挺起腰杆的那名手下,突然捂着眼眼在地上打滚,只见他打滚几下,很快就躺着不动,整个人在不自觉的抽搐着。

    青儿出手很快,大家只见她的手一伸,眼前一花,王富的那名心腹手下就躺在地上打滚了。

    可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

    看到那名手下像条死鱼一样倒在地上,其中右眼一团模糊,还有一些红白相间的东西流出来,吓得王富一跳,马上拉一名下人挡在身前,有些失控地道:“你,你,你干什么?”

    太吓人了,谁也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会突然翻脸,而一翻脸,举手之间就放倒了一个人。

    “老爷,侄少爷,阿虎没气了。”一名王家的手下摸了摸地上那人的鼻息,然后一脸气愤地说。

    王金也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问道“国公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突然杀人,肯定有人给他撑腰,王金第一时间就怀疑到朱希忠身上。

    此时王家的护卫、保护王家叔侄的虎贲卫马上把王家叔侄围在身后,跟在朱希忠身后的锦衣卫也不甘示弱,宋晨曦第一时间率人站在朱希忠和青儿身前,虎视眈眈看着对面。

    现场一触即发。

    这时青儿懒洋洋地说:“采药使大人说他能锦衣玉食,现在看来算得不准啊,什么有福之人,分明就是一短命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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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谈判

    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谁也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竟然有这样的身手,而出手也这般果断、狠辣,还是在如日中天的天道观中动手。

    原来双方一直努力营造的和谐气氛,马上变得紧张,特别是王富,脸色惨白,躲在下人的身后,半天也不敢露面。

    谁知这妞会不会突然再发飚,要知道,自己可一直在调戏她,真把自己放倒,就是叔父替自己报仇,又有什么用?

    打脸啊,自己刚说手下阿虎遇到贵人,能锦衣玉食,现在可好,一转眼的功夫,就一命呜呼。

    本以为是一个美女,没想到惹到一头老虎。

    “你,你”王富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

    碰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王富只能自认倒霉。

    王富没话说,不过王金有话说。

    宝贝侄子不能受委屈,再说天道观的脸面也要维护,要不然,以后个个都跑到天道观闹事,那天道观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超然地位怎么保持?

    “国公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王金寒着脸问道。

    一个小婢女,竟然如强势,这让人很震惊,而这个过程中,朱希忠的态度,更是耐人寻味。

    无论如何,这件事肯定的与朱希忠有关系。

    要是没有朱希忠撑腰,一个小婢女,肯定没有这个胆子。

    朱希忠还是一脸云淡风清地说:“停手,把刀放下,多大的事,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吗?”

    宋晨曦等人闻言,马上收起武器,退到一边,不过,他们依然虎视眈眈地看着王家的护卫和虎贲卫。很明显,只要一有异动,那按着剑柄的手马上就会作出反应。

    王金看到,挥挥手。示意护卫把武器放下,退到一边,这才皱着眉头说:“国公大人的意思是?”

    “这样不是挺好吗?”朱希忠笑容可掬地说:“这算是一个测试,区区一个家奴,就能验证一个有趣的游戏。不过青儿也是,动手也提示一下,这一惊一咋的,弄出这气氛多不好。”

    没等王金说话,朱希忠大方地补充道:“这样吧,要是天道观缺人,国公府的下人,国师可以任意挑选,不过本官得说一声,国师道术高深。是世外高人,至于王公子,呵呵,还是有待修炼。”

    这分明是包庇,把这件事揽在身上。

    当着自己的面杀了一个人,轻描淡写地说成是一个游戏,明显有故意挑衅的成份。

    王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两眼快要喷火,可朱希忠越是淡定。他内心反而越是无底,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可他硬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什么游戏”惊魂未定的王富暴跳如雷地吼道:“叔,他们分明是故意挑衅。什么随便挑,我们去国公府随便杀个人,现在再陪他们几个仆人行不行?抓起他们,不,去禀告皇上,就说他们妨碍炼药。让皇上治他们的罪。”

    朱希忠眉毛一扬,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转而淡淡地说:“王公子不妨试试。”

    就在王富还想再说一些什么的时候,王金突然一脸沉气地说:“富儿,住口。”

    开玩笑,像朱希忠这些世袭国公,根深叶茂,哪里这么容易撼动,特别是成国公朱希忠,手权重权,又深得嘉靖的信任,要不然就不会在军界有那么庞大的影响力,现在又被嘉靖委以重任,分明把他看成托孤之臣。

    一个饱受争议、并得不到朝野认同的新贵,说出到国公爷杀人的话,简直就是没脑子。

    以朱希忠的地位和宠信,王金深信,只要他没密谋造反,嘉靖都不会拿他怎么办。

    昔日陶仲文、邵元节那样得到嘉靖的信任,也是止步于尚书一职而己。

    王富看到自家叔父一脸暴怒的样子,咬了咬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

    “好了,所有人都退下,我要与国公大人好好谈一下。”王金突然下令道。

    看到王家的下人和虎贲卫退下,朱希忠没有犹豫,挥挥手,让宋晨曦把带人撒退。

    最后,偌大的会客厅,只王金、王富叔侄,外加朱希忠和青儿四个人。

    退的时候,自有人把尸体抬走,把地上的血迹弄干净。

    前面都是客套和试探,现在才正式进入主题。

    等人都退下去后,王金长长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中还有一股血腥的味道,眼中出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最后还是主动开口道:“国公大人,像你说的,刚才不过是一场游戏,游戏完了,这事也就完了,不知国公大人此行,到底有何目的?”

    一个仆人,可有可无,以王金现在的权势,要多少仆人就有多少仆人,明知这种小事没法对朱希忠造成有效的打击,还不如大方一点,揭过这页再谈条件。

    这样也显得自己比较真诚。

    朱希忠干咳一下,很是淡定地说:“没什么目的,就是希望国师能高抬贵手,让本官把虞府丞一家带走。”

    “不行”王金还没说话,王富在一旁说道:“我与此人已结下仇怨,现在放了他,等于放虎归山,凭什么要放他?”

    青儿冷冷地说:“笑话,你夺人家离岛在先,虞少爷都没和你计较,开设天道观,还奉上三万两作香油钱,这已经很大方了,没想到你还跑到虞府闹事,搬空库房,还把人抓走,这天下无耻的人见多了,就没见过你这种。”

    “大胆”王富在一旁骂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贱婢,这里什么时候论得到你说话,滚一边去。”

    “王公子,不急”朱希忠懒洋洋地说:“青儿姑娘的话,你可以当成朱某的话。”

    什么,这个青儿竟能代表朱希忠?

    王富和王金闻言大吃一惊,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本以为朱希忠看在昔日合作的情份上,卖个脸面给虞进,陪着虞进的贴身婢女前来做和事佬,可是怎么也想到,这个小婢女,竟然可以代表朱希忠说话。

    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小婢女,哪里那么高深的武艺术,弹指间就用暗器击杀一人,眼前这个青儿,是虞进收拢的人才还是锦衣卫特意放在虞进身边的棋子?

    要是锦衣卫的人,不会这般肆无忌惮吧?

    要是身份高贵,没必要做这种工作,要是锦衣卫有心监视虞进,好像以虞进的官阶,也不至于做出这等反应?

    王金一时思如电转,可惜,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国公大人,现在皇上很看重炼制天道丹,你就不怕贫道在御前告你一状?”王金突然开口道。

    朱希忠哈哈一笑,一脸轻松地说:“信,现在皇上对道长信任有加,道长一上报,本官肯定得被皇上惩罚,不过,本官更相信国师不会这样做,对吗?”

    “哦,此话怎讲?”

    “很简单,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官与道长,都是皇上信任的人,相互拆台皇上不一定喜欢看到,而我们两人也没必要两败俱伤。”朱希忠一脸自信地说。

    见不得光的事?

    王金的眼内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找了一个哈哈说道:“国公大人说话真是风趣,不过我侄儿也说了,那虞府丞可是个人物,现在放了他,相当于放虎归山,人总不能给自己留有后患吧?”

    要是别人说这些话,王金铁定是懒得理会,不过说话的是朱希忠,大明锦衣卫的挥指挥,可以说势大庞大、手段通天,心里还真不知朱希忠知道多少自己的底细和秘密。

    为了向上爬,为了献媚,王金知道自己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特别是最近给嘉靖献上的天道丹

    看到王金有些意动,朱希忠继续说:“虽说我们之间是有些矛盾,总的来说,还是河水不犯井水,只要权势在手,天下何处没富贵,国师说不想留有后患,可是谁也不知明日发生什么,例如说有些人,不小心遭了盗或被不怕死的毛贼劫杀,找谁说理去?”

    这是**裸的威胁。

    朱希忠话里的意思是,要是王金不配合,他就要派人暗中对付。

    青儿在一旁冷笑地说:“听说京中最近不太平,国师、采药使大人,你们走路可得小心点。”

    王金一脸铁青,最后还是咬咬牙说:“要是贫道放了虞家三口,又有什么利弊?”

    锦衣卫是大明帝国的利器,人才辈出、高手众多,真是想暗杀一个人,估计想跑都跑不了,就是一时有人护着,但也保不住别人什么时候下手,再说里面有多少高手不知道,光是眼前就有一个。

    这个青儿,绝不是省油的灯。

    朱希忠一脸认真地说:“若是道长给本官这个面子,本官可以保证,日后锦衣卫绝不会为难道长,至于虞府丞,本官也保证他不会再找二位麻烦,日后河水不犯井水,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王金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重重点点头说:“成交。”

    (未完待续。)

    ps:  今天不舒服,发烧加拉肚子,没一点精神,只有一更,明天补回,请谅解一下。

297 声望(第一更)

    “叔,那个青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朱希忠和青儿跟着自己的心腹去提人了,王富忍不住问道。

    容颜绝美、身怀绝技、身份神秘,兼与朱希忠的关系耐人寻味,一想到手下被她暗算杀死时的惨状,王富说话时声音还有一点颤抖。

    幸好是想逼她就范,没有把她抓回来,如果当时一冲动,说不定现在自家老叔都在打理自己的身后事了。

    “我也猜不透,富儿,以后你看到她,绕路走就是。”王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王金虽说得到嘉靖宠信,但是自身底气还不足,还不足以和朱希忠搞衡,嘉靖非常聪明,小节不计较,可在大事上却不放松,不会轻易变成自己的傀儡,而朱希忠掌握锦衣卫,里面不知有多少暗杀的高手。

    不夸张地说,就是有虎贲卫护着,王金也没有把握确保自己的安全。

    幸好,朱希忠也有一些忌惮,知道自己对嘉靖的重要性,权衡之下,双方只能达成一个河水不犯井水的默契。

    反正以王金的能力和人脉,在政事方面难有作为,而朱希忠也难以撼动王金在炼丹方面的地位。

    要是有外人在这里,肯定会很吃惊,堂堂国师也算不出一个小人物,不过王富很知趣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叔父除了炼丹方面有点成绩,其它就不值一提。

    就在王金叔侄郁闷间,虞进可是非常愤怒。

    王富说得那么露骨,虞进心急如焚,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年纪轻轻就被人辣手摧花,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邪火。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啪”的一声,一只笔筒被虞进扫倒;

    “砰”的一声。一只花瓶被扔在地上摔个粉碎;

    “澎”的一声,一张桌子被掀翻在地,发出一巨响;

    扔、砸。虞进怒了,为了发泄内心的不满。看到什么就砸什么,憋着劲搞破坏,反正自己表现得再好,那姓王的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来装饰得还算幽雅恬静的静室,让虞进得一塌糊涂,放眼望去,没一件是好的。

    不知是不是听到吩咐。无论虞进怎么砸,可是外面的待卫都置若罔闻,毫不理会。

    虞进看到没东西砸了,可是内心那股邪火还没有发泄完,一怒之下,用脚跺几下,拿起两条板凳,准备试试钻木取火。

    以为关着自己就行,自己烧了这破观。

    于是,当朱希忠和青儿推开门时就看到让他们极为震惊一幕:虞进在一间破坏得一塌糊涂的房间内。盘腿坐在地上,用脚压着一根木条,双手握着另一根木条在拼命地钻着。

    “虞府丞。你,你这是干什么?”朱希忠一脸疑惑地说。

    要说被关在这里,弄点破坏还行,弄这两棍棍弄什么。

    一看到朱希忠,虞进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一下子扔下手中的木条冲上去,拉着朱希忠衣袖说:“国公大人,快。快,救我娘和我妹妹。求你了,求你了。只要救我娘和我妹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要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激动之下,虞进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朱希忠嘴角露出一丝从容的微笑,闻言连忙安慰道:“好了,没事了,虞府丞,令母和令妹现在一切安好,本官已把她们接出来,现在在外面的马车里等着,没什么事,只是,你拿着这两根木条干什么?”

    真是救星啊。

    虞进闻言内心一松,抓着衣服的手也放开,闻言笑着说:“没,刚才姓王的威胁要动我妹妹,一怒之下就砸了这里,后来觉得不够解气,就想把这里给烧了,就想效仿古人,来个钻木取火。”

    青儿走到窗边,拿起一个火折子,有些奇怪地说:“少爷,这里不是有火折子吗?干嘛要钻木取火那么麻烦?”

    古代不比后世,没有电灯,都是用油灯、蜡烛,为了照明方便,每个房间都会放上火折子、火石一类,大多存放在容易找到的地方,青儿很容易就找到。

    虞进一下子呆若木鸡,然后有些迟疑地接过火折子,然后点点头说:“那好,我这就点火。”

    “嗯,少爷,我去找布碎什么的,这样点火容易一些。”青儿配合着说。

    看到两人有些胡闹,朱希忠干咳一下,然后摇摇头说:“好了,不要节外生枝,走吧。”

    虞进也不想在这里多停留,点点头,扔下火折子,马上跟朱希忠走。

    以朱希忠的身份,还要亲自出马,虞进知道这件事肯定花了不少气力,特别是王富那么想整死自己的份上。

    出到外面,虞进在天道观的前院看到老熟人宋晨曦,只见他带着人护着一辆马车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两个女子正在紧张地张望着。

    虞进眼前一亮:正是老娘和小妹虞雨。

    “进儿”

    “哥”

    二女一看到虞进,一边叫一边从马车上跳下来。

    虽说只是分离了半天的功夫,可是二女感觉到经历了一场生死那么遥远。

    虞进连忙上前,一手拉着一个,连忙问:“娘,你没事吧?小雨,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二女摇摇头,都说自己挺好的。

    虞进看到二女虽说有些神色慌张,不过衣衫完好,也没什么伤痕,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朱希忠这个大救星,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应是青儿没掉链子,一看到自己出事,马上去找朱希忠了手搭救,幸亏有她,换成其它人,估计能不能见上朱希忠还是一个疑问。

    虞进又安慰了几句,最后才在青儿的催促下,坐上朱希忠带来的马车。

    天道观的大门一打开,那声讨的声浪更大:

    “妖道误国,陷害忠良。”

    “妖道王金,名为国师,实为****”

    “快放虞府丞”

    一声声怒吼,不断在天道观的上空来回激荡。

    这些国子监的生员,人多势众,再看到那些官差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一时间声势更壮,齐齐发出怒吼。

    那发自肺腑的呐喊,就是躲在马车里的虞进也有些动容。

    和虞进坐在同一辆马车的朱希忠笑了笑:“虞府丞,没想到你在士林影响力这么大,有这么多人为你发声,本官觉得,你应出去说二句。”

    虞进点点头,没说什么,然后径直下了马车。

    “啊,虞大人出来了。”

    “看,那是虞大人”

    “太好了,虞大人没事。”

    “哼,算这妖道识趣,要不然,我们可不能放过他。”

    看到虞进出现,一众学士都沸腾起来,在他们眼中,不仅仅是救了一个人,也是一场属于自己的胜利。

    虞进走到前面,没有说话,突然深深地向前面的学生鞠了一躬。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站在最前面的程从文马上扶起虞进道:“虞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虞某感谢诸位为虞某发声,感谢诸位对虞某的厚爱,无以为报,只有给诸位行一礼了。”

    “不敢当”一旁的杜明伟说:“古言有云,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虞大人一心为国,把离岛都献给朝廷,此举谁人不知,谁人不赞,再说大人平日没少给百姓施粥散药、资助贫困的学子,可以说是我等楷模,看到大人有难,我们自当声援。”

    卖镜子、卖玻璃饰品赚了钱,有一成五作用交际所用,虞进拿出一部分施粥散药、周济穷人,又在学生士子在设立助学金、奖学金,算是做一些善事,没想到竟收获这么多名气。

    程从文一脸崇拜地说:“大人,不如你给我们说几句吧。”

    (未完待续。)

    ps:还有一点不舒服,不过今天肯定要完成承诺

298 以身相许?

    虞进也暗暗吃惊,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收获了这么多声望,眼前这么多学生文人支持自己、为自己助威,虽说与王家叔侄犯了众怒有关,但与自己的声望也分不开。

    据朱希忠说,还有大臣到左顺门为自己呐喊。

    不夸张地说,闹了这么大的事,卷进这么多人,惊动了那么多衙门,过了今天,自己肯定会名闻天下。

    站在天道观的台阶上,一向喜欢低调的虞进,也感到有一丝高处不胜寒的味道。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人在官场,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看着下面的人,有国子监的学生、有文人、有商贾,也有普通的百姓,此刻,他们也一脸期望地看着自己。

    此刻,他们的心中,应是为他们的成功满是骄傲吧?

    虞进知道,自己能从王家叔侄手中全身而退,靠的并不是左顺门百官的功劳,也不是门前这些队伍的声援,而是朱希忠的亲自出马。

    在民主时代,那是少数服从多数,可是在封建社会恰恰相反,那是多数服从多数,因为封建的统治阶级,已经把自己的意志成功上升为国家意志。

    要是没朱希忠出马,这些人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会。

    一时间,虞进都不知说些什么。

    不能助长王金叔侄的威风,不能打击在场热心人的士气,更不能随意评击当政者,以免引来灾难,想了想,虞进突然振奋一呼,大声吼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说罢,也不等在场之人有什么反应,径直走了。

    在场的人都楞住了,他们原以为虞进会说很多话,例如妖道误国。号召大伙奋起抵抗、维护大明江山等等,没想到,虞进只说了一句话。

    准确来说,只说了八个字。

    区区八个字。可以留给人品味的事却很多,越是品味,越有味道。

    程从文对虞进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暗想第一才子果然是第一才子,才华横溢。这么短的时间,说出这么得体又这么激动人心的话。

    自己听得都有些热血沸腾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程从文握紧右拳,一边叫一边高高举起。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小部分跟着大声吼了起来。

    程从文用更大的声音叫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一群年少血盛的学生先是大声叫起来,接着,跟着队伍的文人、百姓跟着大声叫了起来。无数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逆转的洪流,直冲云霄.....

    这个时候,虞进已坐上马车,径直回家,就是朱希忠说给他压惊也婉拒了。

    回到家中,只有吴萱和吴夫人在家,吴大夫坐不住,跑到外面打探消息。

    经此一劫,把吴萱、吴夫人吓得也够呛,一看到虞进一家三口平安回来。一时间高兴得快要哭了,几个女的拉着手,絮絮叨叨说着这事,相互安慰。而青儿也趁机和虞进说了最近发生的情况。

    “什么,指挥使让我不要报复王金叔侄,被他搬走的财货也不要追究?”虞进吃惊地说。

    两人都已经成了仇人,是没法调和的那种,虞进现在可以一门子心思都放在报复上,没想到青儿反而让他放弃。

    青儿摇摇头说:“这是指挥使的意思。他说王金已深得皇上的信任,或者说,他已经用丹药控制了皇上,不能轻举妄动。”

    顿了一下,青儿补充道:“简单地说,王金已经成了势,不那么容易对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于嘉靖宠信王金,在朝中早就不是秘密,王金、王富叔侄,在京中横行无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再说又设计让嘉靖把离岛这个“聚宝盆”赐给他,那么大的好事他敢一个人吃独食。

    不招人妒恨才怪。

    有关这两叔侄的案件,堆满五城兵马司的案头、而有关弹劾王金的奏折,在嘉靖的御案上,更是堆积如山,可是,现在王金叔侄现在还是过得好好的。

    虞进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好在,虞进知道,嘉靖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只要嘉靖一倒,看王金叔侄还能跑到哪去。

    “这次有劳指近使大人了,要不是指挥使大人,估计人都交待在天道观。”虞进坐在椅子上,有些感叹道。

    青儿看到虞进有些沮丧的样子,有些同情地问道:“怎么,心痛那些财货了?”

    人是回来了,可是那些被搬走的财货没有跟人回来,现金现银加上古玩等等,十多万两就这样没了,要是加上那些被王家下人还有虎贲卫破坏还有顺手牵羊拿走的,损失更大。

    换作别人,估计都得呼天抢地了。

    虞进淡淡地说:“千金散尽还复来,没了就没了,王金叔侄得意不了多少,早晚得给我吐回来,只是感到这次欠的人情太多,不知怎么还,唉,头痛。”

    别的不说,光是赵锦不顾个人仕途、安危,召集百官到左顺门请愿,就这里一项,虞进就不知怎么报答

    像程从文、杜明伟他们,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也敢无视危险,跑到天道观替自己声援,这里也是一笔人情债。

    青儿冷哼一声,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虞进,你错了。”

    “错?”虞进吃惊地说:“哪里错了?”

    青儿指着自己说:“皇上根本不理会左顺门请愿的大臣,任由他们跪喊,晕了几个都没有表示,那些学生,也就是凑热闹的,叫得再响也没有,如果你说要欠人情,那是应欠本姑娘,要是没有我,死估计不至于,不过想全身而退、这么快出来那是痴人说梦。”

    上次离岛被夺,朱希忠选择沉默,这次出事,他反而站了出来,这当中的确是耐人寻味。

    不管怎么说,朱希忠能这么快出现,肯定有青儿的功劳。

    “好吧,虞某欠青儿姑娘一个情。”

    “哦,那你准备怎么报复本姑娘呢?”

    虞进瞄了一眼,开玩笑地说:“以身相许怎么样?”

    “滚,你倒想得美。”青儿毫不吝啬给虞进抛了个白眼。

    “好了,这事我记在心上,青儿姑娘,你刚才说王金用丹药控制了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虞进连忙问道。

    青儿没说话,从衣袖中慢慢拿出一个盒子,一脸正色地说:“这是黄公公派人从宫中传出来的东西。”

    (未完待续。)

299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虞进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这是天道丹?”

    “说对了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

    青儿把盒子递给虞进说:“这是天道丹的一点粉末,黄公公每次替皇上服食时,暗中用指甲抠下一些,好不容易就弄了这么一点,指挥使大人找了不少丹士看过,可是谁也看也不出,大人说你鬼主意多,让你试试。”

    传说中的天道丹?

    虞进接过来,轻轻打开。

    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些黑乎首的粉末,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而清香中又夹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味道。

    这下犯愁了。

    虽说未来媳妇和老丈人都是有名的郎中,但是虞进对药材还真没认识几样,对炼丹更是两眼一抹黑,都说隔行如隔山,这玩意还真没办法。

    “贤侄,你可算回来了。”

    就在虞进犯难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一阵争促的脚声。

    是吴大夫回来了。

    只见吴大夫风尘仆仆,头发乱了,衣服皱皱的,一脸都是汗水,一边说话还一边喘着粗气,这哪像一个有名的郎中?一眼看去就像做苦力的。

    因为自己的事,让他这么奔波,虞进都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虞进连忙道谢:“小侄的事,让伯父奔波了,有劳伯父。”

    “都是自己人,说这些话干什么,只要人没事就好,咦,你们在干什么?”

    话是这样说,一瞬间,吴大夫的眼神和脸色都有点不好了。

    虞进有些疑惑地看看吴大夫,发觉吴大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手里那个精美的盒子,转眼一想,很快有点哭笑不得。

    误会了。

    吴大夫肯定是在想。自己一家替虞进担心受怕,吴萱急得哭红了双眼,而吴大夫不顾自己老胳膊老腿,跑到外面找关系、打探消息。而自己一回来,就和青儿纠缠不清,还给青儿送礼物。

    都怪宫里的东西太好了,就是一个装粉末的盒子,也是紫檀木雕成的首饰盒。

    虞进苦笑一下。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说:“伯父,没干什么,就是玩一个游戏罢了。”

    “什么游戏?”吴大夫一边接过盒子,一边好奇地问。

    “这个,是这样的,一个朋友把一点东西放在这盒子里,让小侄猜是什么,还说猜中有奖,这不和青儿在商量么。”虞进解释道。

    吴大夫用手捏了捏那黑色粉末,又凑近鼻子去闻。一边看一边随意问:“哦,奖品是什么?”

    “嗯,这个....奖品就是一百两银子。”

    “啪”的一声,吴大夫把盒子合上,递给虞进说:“这一百两有了,记得,你要分我一半。”

    虞进一开始楞了一下,转而兴奋地说:“伯...伯父,你知这是什么?”

    “老夫从医几十年,什么药材没见过?不夸张地说。闭着眼睛都闻得出来,这些粉末是阿芙蓉,然后夹有一些香艾草,你这朋友还真会捉弄人。这阿芙蓉已经很少见,很多郎中都不认识,亏他弄得到,还弄成这粉末。”吴大夫一脸自信地说。

    等等,阿芙蓉,这不是ya片的别名吗?

    难道。王金是利用这个控制嘉靖?

    虞进越想越有可能,像王金这种赌徒,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伯父,这阿芙蓉是怎么回来?你不是说少见吗?怎么你也认识?”

    吴大夫一脸骄傲地说:“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就带回了阿芙蓉,三国时华陀就用它作了麻沸散给人开脑,很多未开化的地方,大人小孩子发烧、呕吐都会用到它,特别是耕作时,给牲畜喂些阿芙蓉,牲畜会格外卖力,事半功倍。”

    “不过有人发现,阿芙蓉好处是有,可是弊处也不少,都说是药三分毒,阿芙蓉七分毒也不止,药性不稳且副作用大,有损元气,久而用之,还伤本源,严重还导致不育,元朝曾大力禁种,有能耐的郎中也不会使用这种药材,老夫也是研制一味配方要用到,这才了解得这么清楚。”

    原来是这样,虞进明白了。

    阿芙蓉是清末才定性为DU品,清末以前,在大夫和病患眼中,那是一种药品,王金不知哪里弄来了阿芙蓉,还清楚它的药性,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挺身走险,用它取得嘉靖的信任。

    这样就可以解释清楚,像进献丹药,自己服食过,试用者觉得没问题,嘉靖就服用,这样可以绕过御医,再说王金可以用保密的理由,防止别人调查,朱希忠没能弄明白,那是他弄错对象。

    找来的丹药师,没有认识阿芙蓉,而虞进无意中找对了人。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都说阿芙蓉吸食过量,有损人的身体健康,不过对象是风烛残年、百病缠身的嘉靖,那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感觉到奇怪。

    虞进相信,就是有御医发现有异样,也会装着没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稍有不慎,那可要掉脑袋的。

    历朝历代,因看病被打被杀的御医还少吗?

    还真敢玩啊,据传有人用什么盅术咒术控制皇室成员,就没听说过用阿芙蓉这种旁门左道。

    想来想去,原因不外有二种,一是阿芙蓉的特性还没被人开发透,没有引走足够的重视;二是皇帝身边都有专业的团队防止这种旁门左道,至于嘉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估计御医说得多、被训斥得多,也会变得麻木。

    太好了,终于弄清楚王金的秘密,虞进忍不住握住拳头:姓王的,你的末日到了。

    “干嘛呢,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看你一脸阴里怪气,拳头都握起来了,这五十两你还是留着吧。”看到虞进一会皱眉一会笑,中途还握着拳头,吴大夫以为虞进舍不得分给自己,最后大方地说。

    可怜的孩子,家产都让人抄没了,自己在这里吃喝了这么久,这五十两还是不要收。

    “哈哈”虞进高兴地说:“伯父,幸好有你,你放心,这一百两奖金全给你。”

    一百两算什么,只要把王金叔侄拉下来,现在就是让虞进捐全部身家都肯答应。

    “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不过真要给,能不能别告诉.....”吴大夫只说了一半就住了口。

    因为虞进携着青儿急急脚往外走,临了还大叫一声:“伯父,你先等着,我这就去拿奖金。”

    “这孩子,不是穷疯了,一百两竟然跑得这么快。”吴大夫有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未完待续。)

300 调查

    “什么,你所说的,可是属实?”锦衣卫北镇抚司内一间密室内,朱希忠一脸震惊地问道。

    得知天道丹的主要成份是阿芙蓉,虞进和青儿不敢怠慢,马上跑到北镇抚司找朱希忠禀报。

    朱希忠了解阿芙蓉的药性后,悖然大怒,当场就拍了桌子。

    当然邵元节极受嘉靖信任,就是皇后也得恭恭敬敬听他授道,可邵元节仅是在修道方面影响嘉靖,从没干涉过朝政,区区一个道士,竟敢用药来控制皇帝,窥视大明江山,其行可耻,其心可诛。

    认真说来,这也算是朱希忠的失职。

    虞进点点头说:“下官可以肯定,其实大人你也可以验证一下,皇上服用天道丹前的表现和服食后的表现,就一清二楚。”

    服用这性有瘾性的药物,服用前精神不振、打呵欠、流鼻涕,没一点精气神,犹如病夫初起,可是一旦服食,神采飞扬,精神亢奋,前后判若二人。

    作为嘉靖身边最受信任的人之一,朱希忠看过嘉靖服用前后的情况,和虞进说的丝毫不错,再结合王金叔侄的表现,心中信了**分。

    “这个杂毛老道,还真是胆大包天。”朱希忠一脸狰狞地说。

    虞进马上说道:“大人,马上把王金缉拿归案,到时一审,什么都清楚明白。”

    抓人抄库,虞进可以说把王金叔侄恨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就看到他们倒霉的样子,看到朱希忠采信自己,马上催促他行动。

    “这事,不急。”

    “为什么?”

    朱希忠摇摇头说:“虞百户,本官想,你低估了王金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若然没有真凭实据,皇上不会相信,要是证据不足。也容易被他反咬一口,所以,我们要先让人证明阿芙蓉对身体有害,然后收集他用阿芙蓉炼药的证据。”

    “如原料的产地、来源等等。像他些这种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要不然,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那马上派人去查啊。”

    朱希忠摇了摇头说:“此事不妥。”

    “为什么?”虞进吃惊地问道。

    明明查到王金叔侄企图控制皇帝的事。作为锦衣卫的朱希忠,好像临时退缩?

    朱希忠还没说话,青儿在一旁说道:“原因很简单,指挥使为了救你,承诺锦衣卫不会找王家叔侄麻烦,河水不犯井水。”

    “呵呵,锦衣卫不能动,不过可以给你一些便利”朱希忠笑着说:“我府上有些老人,虽说人老了,可是跑跑腿什么的还可以。追踪打探这些也很擅长。”

    “谢大人。”虞进楞了一下,最后还是毕恭毕敬地表示感谢。

    堂堂国公,自然不能没点信用,这也是一种比较稳妥的方法。

    对虞进所说的话,朱希忠那是一半怀疑一半相信,因为他没听过阿芙蓉有这样的药性,也有可能是虞进急于报仇而捏造的借口,于是,就采取一种折中的方法,不动锦衣卫。而是用自己的心腹。

    这样一来,对虞进有个交待,也可以随时知道事态的发展,就是发生什么事。自己没有直接参与,这样也有一个缓冲。

    听说皇帝被人控制,作为锦衣卫指近使的朱希忠不能就手旁观,无论真假也得去查,这也是一个臣子应尽的责任。

    发生这么大的事,估计王金叔侄也不会松懈。肯定派人盯紧锦衣卫,生怕朱希忠出尔反尔,这样也可以避开他们的注意。

    可以说一举多得。

    虞进自然明白朱希忠的苦心,闻言连连答应。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虞进这才携着青儿打道回府。

    回到家,虞进很快就有点哭笑不得:门口设了一个火盆。

    “进儿,你这哪去了?一回来就找不到人,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老娘一看到虞进,马上走过来,左看右看,看到没事这才一脸担心地说。

    虞进连忙安慰道:“娘,没事,这次幸好有国公大人说情,特地去给他道个谢。”

    “朱国公啊,那是应该的,那么大的官,还亲自给我们说情,要谢,你这孩子,去谢怎么不带点礼?这样显得不够诚意,下次记得补上,哦,对了,一会去赵大人家看看,这赵大人真是没法说,带了那么多官员给你申请冤,听说还被晒晕了呢,记得多带点礼。”虞林氏絮絮叨叨地吩咐着。

    “知道了,娘”虞进连忙应道。

    看到儿子这么乖巧懂事,现在说话都不顶撞自己,又越来越有出息,虞林氏那是看在眼中,喜在心中。

    要是以前,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得对着干,甚至大声指责,和过去相比,实在好太多了。

    这时一旁的吴夫人大声说:“好了,你们娘俩有什么话,一会再说,虞公子,快,跨过火盆,去去那些晦气,你娘和你妹妹都跨过了,一会还得用香叶洗澡,把那些不好的全赶走。”

    虞林氏看儿子,越看越满意,而吴夫人看虞进这个未来女婿,也是越看越满意,亲自给虞进弄去晦气的火盆。

    这是民间习俗,虽说没什么科学依靠,但这是亲情的一种表现,虞进不能让身边人失望,在老娘的唠叨中跨过火盆,然后又被小妹虞雨和吴萱用桃枝轻轻抽打,最后又洗了一个香叶澡,这才算完事。

    小曼和小沐早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庆祝主人家逢凶化吉。

    这一顿集合庆幸、声讨、展望、安抚多种情绪的饭,足足吃了近一个时辰才吃完,因为高兴,一向没什么酒力的老娘还喝醉了。

    就是吴大夫和吴夫人,也喝得两眼迷离、笑容可掬,吴萱和虞雨只能一边苦笑,一边协同下人照顾。

    虞进也利用这个机会,在书房里召见了邓勇和张奔。

    “祝贺大人安全归来。”虞进一坐下,邓勇就上前恭喜。

    “算是大难不死吧,好了,两位兄弟坐下说话。”

    张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人这么厚待我们,而我们眼睁睁看着大人被人抓走,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虞进摆摆手说:“这事不怪你们,那王富有令牌在手,有皇上撑腰,就是指挥使也得让他们三分,你们要是冲动,反而给他借口闹事,到时得不偿失,现在没事就好,自己人,那些抱歉的话就不用说了。”

    “是”邓勇和张奔齐声应道。

    顿了一下,邓勇主动开口道:“大人,这姓王的这般嚣张,说什么时候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要不,找机会做了他。”

    “就是,明的不行,我们来暗的,反正这孙子没少干缺德事,想要他老命的人多了去,只要弄得干净一点,就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张奔也附和道。

    虞进摆摆手说:“杀他倒不急,现在我心中有了计划,正想要两位兄弟帮忙,不过此事要保密,或许还有一些危险。”

    去调查这种事,虞进并不擅长,再说目标太大,也不宜行动,像这种适宜暗中进行的事,交给邓勇和张奔这种专业人士就好。

    他们可是锦衣卫中的精锐。

    “大人”邓勇拍着心口说:“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什么危险,像干我们这一行,平日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最近没什么事,都感到身子骨都不利索了,要是有事干,那最合适不过。”张奔大声附和道。

    投靠了好码头,也得有表现才行,两人深知这个道理。

    虞进闻言点点头道:“好,现在我们开始说计划。”(未完待续。)

    PS:  身体还有一点不太利索,更新不会少,这二天不太稳定,抱歉!

301 王0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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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知道虞进在书房里跟邓勇和张奔说了什么,只是第二天,这二位心腹就因办事不力、任由东家被抓走没作为被虞进开除,然后就不知所踪。

    这事虞林氏、吴萱等人也信以为真,一度替二人求情,不过虞进没同意。

    整个虞府,只有青儿知道,邓勇和张奔被虞进派出去搜集有关王金罪证,随同二人的,还有几个成国公府的老人,他们都是刑侦方面的老手,协同邓勇和张奔搜集证据。

    就在虞进一边到处拜谢那些替自己出力的大臣,一边“战战兢兢”到裕王待读时,有关调查王金的工作正在如火如涂地进行。

    倒是王金叔侄知道自己犯了众怒,最近收敛了很多,王金只顾着怎么弄道观、封地,也不再插手朝政,而王富虽说没有停止敛财,不过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一时间,京城宁静了很多。

    日子平静了,王富也不敢上门纠缠,不过虞进反而更寂寞,因为府前路那间店铺修装完毕,吴大夫一家三口搬到新开的医馆住下,重新拾起老本行,他们这一走,虞林氏和虞雨一有空就往医馆跑。

    以至原来热闹的虞府,一下子又回到老娘还没来的那种境像。

    都说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邓勇、张奔等人的发掘下,有关王金、王富与天道丹的事,有如抽丝剥茧般,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原来王金年轻时喜欢到处周游,在西南一个闭塞的小山村认识一个女子,二人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也就是那个时候,王金发现阿芙蓉,这个小山村的万灵药,什么病痛,吃一点就好。就是牲畜累了,喂它吃一点,马上又能干活。

    有些父母要下地,孩子哭闹。喂孩子吃一点,那小孩子就不再哭闹。

    感到特别,王金就对这种“万灵药”产生了兴趣,研究了很久,终于让他摸清阿芙蓉的药性。当王金离开小山村时,也带走了阿芙蓉的种子。

    邓勇等人,没花什么力气,就在王金入宫前居住九里山的九里观附近,找到一大片人工种植阿芙蓉,王金很狡猾,找了一个聋哑人替他打理、收集。

    找到了线索,邓勇更是客串了一回梁上君子,在重金收买内应的配合下,从天道观偷出一块小孩子拳头大的阿芙蓉。

    古代科技不发达。以至效率也低,当虞进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后,时间已经到了嘉靖四十五年的三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调查王金,就涉及很多人和事,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进行,有的地方距离太远,一来一回都要一个多月。

    幸好,在这其间,在朱希忠的努力下。嘉靖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虽说嘉靖有时脾气大一些、时愚时智,有时还做出一些荒唐事,但大明还是向复苏的道路前进。

    在这当中,徐阶的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嘉靖一心修道。成就了王金的富贵,成为高高在上的国师,也成就了徐阶,因为嘉靖的放权,徐阶的才华有了施展的舞台,大明在他的治理下。官场风气大有改善、资本萌芽,市场繁华起来,勤修兵备,边境也稳定起来,大明呈现出中兴的迹象。

    当然,徐阶最大的成就是有力阻止嘉靖的“胡闹”,例如,嘉靖在一月份,提出从国库拨款二百万两,供国师王金在龙虎山建立一座天道观,可是徐阶就是二个字:“没钱”。

    不仅嘉靖气得咬牙切齿,就是王金也把徐阶恨到骨子里,可一时拿徐阶没办法,因为大明总得有人干活。

    王金和徐阶的对峙,反而减轻朱希忠的压力。

    到三月十八这天,朱希忠决定结束饱受压力的日子,因为虞进已搜集了足够多的证据。

    这一天,朱希忠带着虞进进宫面圣,准备揭露王金狼子野心。

    就在朱希忠和虞进入宫,准备状告王金的时候,王金正在王府的库房内清点着金银财货。

    这是王金的爱好之一,他有点像葛朗台,只要清点着属于自己的财富,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最近风光得意,嘉靖的赏赐就没停过,离岛每个月都能产生上十万两的收入,被封为采药使的王富,也利用自己手里的将权,不断把搜刮到的金银财货、玉石古搬回来,堆放在库房里。

    黄金、白银、玛瑙、玉器、古玩、珍稀等等,在王金的库房里堆积如山、应有尽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像要想人的眼耀花一样,王金一时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爱不惜手、赞不绝口。

    每次看到这些,王金的内心都感到很温暧。

    “叔,叔,不好了。”就在王金看得正入迷时,王富突然急忙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

    王金眼疾手快抓住差点掉在地上的白玉狮子,拿稳后,这才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说了多少次,做事别这么慌里慌张,你看,这是唐代的极品玉狮子,被你这一搅和,差点就摔了,几千两银子呢。”

    “叔,别玩了”王富心急如焚地说:“你上次不是说,有人暗中调查我们吗?我就觉得是那姓虞的,刚才有人看到姓虞的和朱希忠进了宫,会一会他们发现了什么,跑到皇上面前告我们的状?”

    自己做过什么,王富自然一清二楚,自家叔父做的事,也了如指掌,真把这些捅出去,随时得人头落地。

    说罢,又自言自语地说:“哼,这个朱希忠,明明说好河水不犯井水,说得好听,可是一转眼就忘掉,现在明目张胆对付我们,真是无耻。”

    王金很平淡地说:“姓虞的说过一句话,说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话我喜欢,连朋友都不能永恒,那小小一个承诺算什么,官越大,那谎话就越多,富儿,哪一位皇帝上台,不是说勤政爱民?哪一任官员就职,不是说忠君爱国、造福百姓,可又有几个能做到?”

    “叔,说这些没用啊,他们去告状去了,上次九里观传来消息,说有陌生人在阿芙蓉地出现,肯定与天道丹有关”王富急忙说:“皇上最信就是你,叔,不如你去跟皇上解释一二?”

    王富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王金一边轻轻擦拭着手里玉狮子,一边无所谓地说:“嘴在别人脸上,腿在别人身上,他们喜欢往皇宫跑、喜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随他们去。”

    “可是,叔”

    “悠着点,有叔在,出不了事。”王金眼里闪过一丝厉光,自信满满地说。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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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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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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