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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2 厚0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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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日落,那是天地不变的轨迹,冬去春来,大地也随着季节的变化不断更换着衣装。

    当然,也有一些东西是守旧、拒绝变化的,例如嘉靖几十年如一日的修炼,嘉靖在修道上的顽固,就像西苑终年不变的袅袅青烟,还有挥之不去的淡淡药香。

    幸好,嘉靖知道他能肆无忌惮地炼丹、毫不吝啬地使用各式珍稀的药材,靠的就是皇帝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所以,他并没有完全丢开国事,而是用手段,把权力紧紧握在手中。

    因此,虞进和朱希忠很顺利就看到了嘉靖。

    “老臣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朱希忠和虞进,一看到嘉靖马上行臣子之礼,虽说都是臣子,不过朱希忠资格老、地位高,可以以老臣自居,而虞进仅是新晋的六品小官,只能自称微臣。

    “啊”嘉靖长长打了一个呵欠,有些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说:“两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

    两人站起来,朱希忠有些关切地说:“皇上,最近龙体可好?”

    “自服用天道丹后,身子骨好多了,就是有时有些困,啊”说话间,嘉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

    朱希忠有些感触地说:“皇上是九五之尊,真命天子,也是大明臣民的天,请一定要保重龙体。”

    “还是爱卿有朕心,不错,不错。”嘉靖一边说,一边吸了一下鼻子。

    好像有想流鼻涕的感觉。

    就是说话也显得无精打采。

    虞进和朱希忠对视一眼,然后相互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吸食阿芙蓉的症状,王金真是胆大包天,竟用阿芙蓉邀宠、谋害皇上。

    “来人,朕要用丹,快拿天道丹来。”嘉靖突然大声叫道。

    朱希忠没有说话。用眼瞄了一下虞进,虞进会意,马上行礼道:“皇上,天道丹是毒丹。服用对身体无益,用多了还会养成瘾性,请皇上珍惜龙体,拒服天道丹。”

    嘉靖楞了一下,转而笑道:“呵呵。虞府丞你错了,天道丹天下最奇妙的仙丹,服下此丹,不仅让身心愉快,还可以窥视天道,一服食此丹,什么病痛都没有,这么好灵丹妙药,怎能放过呢?”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皇上,或许你不知道。那天道丹的主要成分是阿芙蓉,这是一种由西域带回来的物种,这种药材,服食得多,整个人都会乏力、没清神,一旦染上瘾,没及时服用,后果更惨。”

    “服食阿芙蓉,也就是王国师所谓的天道丸,初时有快感、无法集中精神、产生梦幻现象。导致高度心理及生理依赖性,长期使用后停止则会发生渴求药物、不安、流泪、流汗、流鼻水、易怒、发抖、寒战、打冷颤、厌食、便秘、腹泻、身体卷曲、抽筋等戒断症,严重者可能致命。”

    “王金向皇上进献天道丹,名义是助。实际是害,为一己私欲,置皇上安危不顾,还请皇上明察。”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虞进都有些累了。

    然而,嘉靖并没有想像中那般激动。相反,他好像还有一点无动于衷的感觉。

    “嗯,虞卿可有证据?”

    虞进心中一凛:这反应不对啊,嘉靖这是漠视自己的性命还是根本不信任自己?哪个皇帝听到有人要害自己还是这样反应?

    要知道,嘉靖几十年如一日修道,就是为了得道长生。

    虽说感到形态有些不妙,虞进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得到的资料、证据一一献上,为了证实自己的论证,还收集了很多有关服食阿芙蓉的害处、真实事例,还有历代医书对阿芙蓉的弊处一起献上。

    献上资料、证据后,场面突然变得有一种尴尬的寂静。

    除了嘉靖兴趣索然地随意翻动那些虞进花几个月搜集的证据,在场谁也不出声。

    朱希忠自带虞进进宫后,一直站在一旁,不闻不问,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那模样,虞进越看越像一棵长在墙头的草

    翻了一会,嘉靖突然放下手上的资料,轻轻叹了一口气。

    “虞卿”嘉靖突然开口道:“朕对你很失望。”

    虞进一下楞住了。

    这老小子什么意思?失望?这是说自己发现得晚了,还是说自己做得没让这位大爷满意?

    “皇上,微臣知罪。”虞进还在震惊时,朱希忠适时干咳一声,把虞进从震惊中拉回现实,只能再次跪下行礼。

    嘉靖的性格本来就固执,已是染上阿芙蓉,脾气变得暴躁偏激,看到他心情不好,虞进也不敢争执。

    这老小子一发飚,说不定把自己扔进丹炉炼了。

    “哦,你何罪之有?”

    “这个”虞进犹豫一下,最后小声地说:“皇上英明神武,既然皇上说有,那微臣肯定是让皇上失望了。”

    “呵呵,看来你内心还是不服,想不想知道朕为什么说你有罪吗?”

    虞进把心一横,开声说道:“请皇上明示。”

    嘉靖把虞进献上的证据一放,一脸正色地说:“天丹道内含阿芙蓉,朕一早就知晓。”

    什么?知道了?

    知道了还服用,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虞进一下子惊讶得目瞪口呆。

    看到虞进一脸震惊地样子,嘉靖自信地笑了笑,继续说:“估计虞卿很好奇,朕是怎样知道这天道丹是阿芙蓉吧,实话告诉你,这是国师对朕说的,还把阿芙蓉的利弊跟朕说了一遍,所以,看到你的这些资料,朕并不吃惊。”

    虞进有些不解地问道:“皇上,既然知道服用这种服用阿芙蓉不好,为何还要服用呢?这样有损龙体。”

    “虞卿,你的阅历还是太少了”嘉靖一脸睿智地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找到平衡点,就可以变废为宝、变弊为利,嗯,估计你想不清楚,朕给你举个例子吧。”

    “世人皆说水银、铅有毒,对身体有害,然而朕利用炼丹术中和其药性,变弊为利,几十年如一日服食,今日仍然安然与虞卿说话。”

    “苦杏仁有小毒,却有润肺、止咳,平喘化疾、润肠通便功效;乌头有剧毒,有祛风祛湿,开疾、止痛作用;川乌有剧毒,可以祛风除湿、痛经络、散寒止痛;巴豆有大毒,损身体,却可泻下逐水、劫痰、蚀疮,可用于肝癌性腹水,如黄药子、望江南、川楝子、龙葵、雷公藤、千里光、蜈蚣、斑蝥、雄黄皆有毒或有损身体,可依然用作治病的药材,甚至砒霜也能入药。”

    顿了一下,嘉靖这才总结道:“所以说,凡事不能持有偏见,更不能被仇恨遮住眼睛,朕是九五之尊,真命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再说朕修炼数十年,对炼丹也有一番见解,要是有小人要加害于朕,朕绝不姑息。”

    这一番话分析得入情入理,最后的话更是霸气外露,显示出极大的自信。

    都说久病成良医,嘉靖修炼几十年,而他本人也很聪明,在炼丹方面很有经验,所以,他在这方面很有自信。

    世事很奇妙,有些人越是聪明,思想就越是固执,盲目的自信,有时反而害了他们。

    虞进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劝谏道:“皇上,阿芙蓉的确对身体有害,天下丹药那么多,皇上没必要冒这个险,微臣皇上以江山为重,不要再服食天道丹。”

    嘉靖看着伏地的虞进,有些失望地说:“虞卿,朕对你甚是失望,和你一比,国师反而是厚道之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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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医馆谈判

    王金是厚道人?

    虞进闻言差点没晕倒,王金爱财,王富好色,这在大明早就不是秘密,两叔侄联手,狼狈为奸,不知干了多少坏事。

    裕王府的红人、搭上成国公朱希忠,还有左都御史赵锦作靠山,这么多重关系,虞进还是被王金叔侄盯上,肆意打击,换作普通人,他们自然更是肆无忌惮。

    在京城也就是过街老鼠的角色,竟然被嘉靖说是厚道之人,这老小子的脑袋不是秀逗了吧?

    虞进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可是到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

    就以嘉靖这性子,只怕越描越黑。

    虞进没话说,可嘉靖有话说,看到虞进没说话,嘉靖继续续说:“虞卿,你在调查国师时,国师已经知道,不过他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反而大大方方让你调查,他猜到你会背后告状,还对朕说你是局外人,隔行如隔山,有些事不能理解也在情理之中,对他抱有成见也可以理解。”

    “国师对朕说,虽说虞卿家是少年人,有些冲动是常情,不过加以磨练,必成大明的栋梁之材,劝朕要重用你”嘉靖有些动容地说:“要是百官都有国师这样的胸襟和远见,大明何愁不繁荣昌盛。”

    虞进听到有些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半天没说话。

    高,实在是太高了。

    王金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简直就是完美,不仅打消嘉靖有可能出现的疑问,还让虞进几个月的劳动化为虚有,还连消带打,打虞进打入一个不厚道的范围。

    果然不能小视。

    解释没有意义,争执更是自己找虐,虞进只有憋闷地说:“皇上教训的是,微臣一定痛改前非。”

    此时有太监奉上天道丹,还有宫女拿着酒供其送服,嘉靖连忙拿过天道丹服下。

    没多久。嘉靖就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只见他对虞进和朱希忠挥了挥手。

    这是一个离开的信号,虞进和朱希忠行了一礼,然后悄而退下。

    “可恶”出了宫门。虞进突然愤愤不平地说。

    一番心血,就这样白费了,明明是好心,反而成了不厚道、气量小,完全被王金玩弄于鼓掌当中。虞进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不是嘉靖的智商低,而是整个社会的认知不高。

    朱希忠拍拍虞进的肩膀,一脸从容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方长,何必计较一时之得失呢。”

    虞进只好点点头说:“谢大人训示。”

    “王金的辉煌就是今天,而你的未来,在明天。”朱希忠一语双关地说。

    没等虞进说什么,朱希忠径直跳上马,轻叱一声,策马离开。

    虞进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被笼罩在太阳余晖下的皇宫。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上了马车。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好比一个拳师,蓄力一拳打出,没想到打空,打空就够难受的了,没想到出拳时还自己拉伤肌肉,那就更是郁闷。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邓勇看到虞进的情绪低落,很识趣没有问有没有扳到王金一类的话。

    “少爷。少爷。”

    虞进还没有说话,突然有人飞奔赶来,一边走一边叫,扭头一看。是阿武。

    好端端的,不在家守门,跑到这里干什么?

    “什么事?”虞进看到阿武的模样好像焦急,也顾不得问那么多。

    没有很紧急的事,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阿武气喘如牛地说:“少爷,不好了。你快去医馆,小曼买东西时看到王富带人去了医馆,怕他闹事,就让小的赶紧通知少爷。”

    什么,王富去了吴家医馆?

    虞进神色一紧,毫不犹豫地说:“快,去医馆。”

    自己刚到皇宫要告王金叔侄的黑状,没想到失败,一出来,连家还没有回,王富就做出反应,跑到医馆去闹事。

    一想到王富那好色的本性,虞进一下子担心起吴萱来,命邓勇马上赶赴医馆。

    邓勇也知事情紧急,二话不说,长鞭一甩,“啪”的一声,那马撒开四腿拼命向前奔去。

    不要出事啊,不要出事啊,一路上,虞进只能暗自祈祷。

    此刻,虞进有点明白,为什么朱希忠这么谨慎,又是避嫌疑又是不表态,现在看来,他心中并没有底气。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仅忍住得手,也沉得住气。

    幸好嘉靖的心情还不错,只是敲击一下,并没有惩罚自己。

    皇宫离设在府前街的吴氏医馆并没多远,虞进还在回想整件事的得失,邓勇小声提示医馆到了。

    一下马车,虞进不由心中一沉:医馆外站着几名衣着光鲜的豪奴,此外,还有四名虎贲卫的士兵,姓王的,不会在在干什么可耻的勾当吧?

    “站住,这里已经被包场,你到别处。”

    虞进刚想进去,两名虎贲卫马上拦住了去路。

    邓勇一看到,马上挺身而出道:“大胆,谁看病?我家大人是来探亲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锦衣卫一向高高在上,很少把其它卫的人放在眼内,看到两人拦住虞进,还试图用收来推,邓勇马上就冲了上去。

    就在两人就要冲突时,里面突然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住手,虞府丞可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可不能喧宾夺主。”

    “是,大人。”两人应了一声,很快让开了路。

    虞进也懒得这两名卫兵计较,马上冲进去,一进去,不由楞了一下:医馆里只有二个人,王富光着上身爬在床上,吴大夫正在卖力地替他按摩着。

    王富头也不抬地说:“虞大人,本官为皇上寻找灵药,最近精疲力尽,听说吴大夫推拿有一手,特来求医,因为有身服不舒服,脱下又伤风雅,这才包场,那个,吴大夫,我可是给足银子的,对吧?”

    “是,是,是”吴大夫马上说:“大人给了一百两包场,小老都说不用这么多,可大人就是大方。”

    虞进一下子楞住了,本以为王富是来闹事,没想到,王富竟这样规矩,不仅没闹事,还规规矩矩来捧场。

    “呵呵,看来是虞某误会采药使大人了,失敬失敬。”

    王富对吴大夫挥挥手,示意不用按摩,自顾起来,穿上衣衫道:“呵呵,听说虞吴两家交情甚好,从虞府丞这般快速出现这里,就可见一斑。”

    “伯父,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虞进知道王富有话要说,先支开吴大夫。

    “唉,那好,那好,那你们聊。”吴大夫早就想走了,闻言急急忙忙地走了。

    王富的恶名,在京中那可是赫赫有名。

    最近京城登记成亲的女子大幅增加,据说与王富喜欢玩开处女有关。

    等吴大夫走后,虞进这才沉着脸说:“王富,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面委曲求全也没什么结果,虞进也懒得和他委以虚蛇。

    王富径直坐在案面上,看也不看虞进,一边玩弄着案上的药棰,一边开口问道:“虞府丞穿得这般周正,这是去哪?”

    “进宫见皇上”反正这事不说王富也知道,干脆光明正大一些。

    “哦,记得朱国公在天道观说过,他不理会此事,也会让你放弃再针对我叔侄二人,怎么,二位准备食言而肥?”

    虞进很坦言地说:“国公大人只是引见,中途未发一言,也没利用过锦衣卫的力量,至于虞某,国公大人有劝说,不过我不听。”

    “爽快”王富“砰”的一声,把药棰放在桌面上,开门见山地说:“既然你这般爽快,那我也不转弯抹角,我们来作个交易吧。”

    (未完待续。)

304 徐阶的烦恼

    “什么交易?”虞进沉着脸问道。 小说し

    没想到嚣张的王富,竟然主动和自己谈交易,这倒让虞进吃了一惊。

    细想一下,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现在王富有嘉靖庇护,虞进得道多助,二人处在一个微弱的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相斗,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还不如坐下来商量一下。

    实际上,嘉靖最喜欢就是搞平衡,哪个势力弱了,就扶持一下,哪个势力强势了,就敲打一下,这样一来两个势力都得争相邀宠,还得以他为中心。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

    王金和王富相信,嘉靖不会主动打破这个平衡。

    王富压低声音说:“想必你已知道,离岛之事,是南京方面某个大人物的意思,我们叔侄那是被迫做了别人的马前卒,前面是有误会,幸好并没有酿成大错,既然是误会,我们为何不放下呢?”

    “不知王公子准备怎么放下?”

    刚才直呼王富,现在改为王公子,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很简单,府上的金银财货,今日之内原数奉还,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行你的独木桥,各不相互。”

    “如果我说不呢?”

    王富冷笑二声:“我们叔侄就二个人,没儿没后,可以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而虞府丞就不同了,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相好,这么多人,你不能天天护往他们,今日可是有诚意,所以没什么事,要是哪天没心情,保不准要发生一点什么。”

    虞进盯着王富道:“离岛呢?也完壁归赵?”

    “这另当别论”王富笑呵呵地说:“若是这岛是我们叔侄夺走的,自然要归还,可这岛是虞府丞自个献上去,都升了官加了俸。这不会有错吧,现在离岛的收益,还要用作给皇上修筑道观所用,看似多。实际入不敷出。”

    “如果虞府丞要怪罪当日登岛,那就冤枉我们叔侄,就当时的情况,就是给我们叔侄一个天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打你的主意。说到底,我们也是被迫作为马前卒。”

    离岛不是一个偏辟的小岛,而是一个年入上百万两白银的聚宝盆,这笔巨大的收益让人疯狂,王富死也不肯放手。

    也就是有了离岛巨大的收益,所以他才肯退还从虞府哪里搜刮来的财货。

    虞进马上说:“毁坏、损毁的东西也得赔偿。”

    所有人都知道,王金叔侄的权势建立嘉靖身上,一旦嘉靖驾崩,二人会马上失宠,到时裕王王者天下。这件事王金和王富不可能想不到。

    对嘉靖的性命,二人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尽力状大自己势力,千方百计保护自己既得的利益,和虞进讲和,也是其中一个措施。

    “成交。”王富毫不犹豫地说。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表面上,两人算是达成一个口头协议,协议的基础是。谁也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随意唠叨了几句,王富就走了,不过他的脚步刚要跨过门槛时,忽然收住脚。回过头,意味深长地对虞进说:

    “新老交替,势在必行,很多人以为我们叔侄二人没了庇护,什么也不是,不是王某夸口。即是换了主子,我们叔侄依然可以活得滋润,本官只要说,这次前来和解,并不是怕你,虞府丞。”

    说完,也不管虞进有什么反应,径直走了。

    就是换了主子,王家叔侄也不怕?

    虞进一下子陷入沉思:王富为什么这样说?他是哪来的自信?凭什么?看王富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并不像说谎。

    就在虞进思索间,吴大夫、吴夫人还有吴萱出来了,一出来,发现医馆只有虞进一个人,吃了一惊。

    吴夫人奇怪地问道:“虞公子,那个采药使呢?”

    “走了。”

    “走了?他没说什么吧?”吴萱有些担心地说。

    王富是有名的登徒浪子,而自己姿色不错,当时一听到王富来了,吓得吴萱花容失色,在自己脸上涂了一层药膏,还扣了几根银针,准备到危急关头拿来做武器。

    幸好王富只是在医馆,一步也没有踏入后院。

    “没什么”虞进看着吴萱那张用药膏涂得有些黑乎乎的俏脸,有些心痛地说:“现在没事了,萱儿,你也不用在脸上涂这些东西了。”

    吴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太好了,这瘟神走了,真想买一挂鞭炮送瘟神。”

    “娘,要是王家那两个祸害死了,估计全城的百城都要放鞭炮,哼,到时卖鞭炮就发财了。”吴萱恨恨地说。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一旁的吴大夫捧着一锭银子,高兴地说:“本以为采药使来这里征收药材,没想到几种名贵中药一点也没少,按一下就进帐一百两,王大人还真是一个好人。”

    几个人正说王富怎样坏,没想到转眼就有人说他好,唱反调啊,一时间,正在摸着银子的吴大夫,突然感到有几双不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虞进与王富的斗争告一段落,而王富最近也收敛了很多,这让很多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只要华夏人自己不折腾,无论是治安还是经济,都变得不错。

    严嵩有多折腾,就显得徐阶有多能耐,自徐阶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后,大明再一次回到正确的轨道,社会风气为之一新,经济、文化、民生还有军备都得到长足的进步。

    大明的臣民已经看到繁荣昌盛的前景,一时间,徐阶声名大振,声望节节攀升,去到哪里都是掌声和称赞声。

    就是醉心修炼的嘉靖,也亲自下旨表示嘉奖。

    然而,徐阶却高兴不起来。

    不高兴的徐阶整天板着脸,要是虞进在文渊阁,肯定会发现,这位赫赫有名的内阁首辅的表情和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很像。

    当吴大夫发现自己买包子少找了一文钱,那脸就板得绷绷的,好像卖包的欠了他几百两一样。

    “唉”徐阶拿起茶杯想喝茶,不过很快放了下去,还长长叹了一口气。

    徐阶德高望重,又是内阁老大,他这一声叹息,自然引起很多官员的关心。

    事实上,除了那个不开眼的高拱,整个内阁都是团结在以徐阶为中心的组织,好在,眼高过顶的高拱并不在。

    “首辅大人,不知因何而叹息?”李春芳第一个时间作出反应。

    李春芳是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授翰林修,一步步升入内阁,不过,对于他的升迁,朝野有很大的争议,因为他是写青词邀宠,是有名的青词宰相之一。

    有这份玲珑心,自然不会放过讨好上级的机会,对李春芳来说,嘉靖是上级,内阁老大徐阶,也是上级。

    “首辅大人,是西北军队要求换装的事烦恼吗?”严讷也伸过头询问。

    最近西北方面的将领,纷纷上书,要求更换新装,这一换就是数以十万套,眼下大明百废待兴,又正着春耕,正是用钱之际,这让徐阶很被动。

    徐阶摇了摇头说:“这些都是小事,老夫已交由户部处理。”

    说完,看了一眼两位同僚,徐阶苦着脸说:“不瞒两位,徐某正想找李兄、严兄商量一下,有关大明正统之事。”

    徐阶一说,李春芳和严讷都苦笑了,一说正统,就知与嘉靖有关的事。

    嘉靖所立的最近一位太子是朱载塥,他在嘉靖十八年立为太子,可惜在20岁时夭折,谥庄敬太子,此后,嘉靖就一直拒立太子。

    也就是说,堂堂大明帝国,现在还没有合法皇位继承人。

    (未完待续。)

305 连服三颗

    一个国家能不能长存久安,最重要的就是传承。

    制度的传承、文化的传承、经济的传承等等,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帝位的传承。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无论什么时候,立储都是一件关系到国运的大事,然而,到了嘉靖这一代,自出现两任太子早早夭折后,嘉靖就拒绝再立太子,因为他越来越笃信两龙不相见的说法。

    嘉靖年轻力壮的时候,这事大臣没人提,毕竟人家都死了二个儿子,而这位强势的皇帝,没几个儿子可以死了,问题是,嘉靖老了。

    正德驾崩后,嘉靖在十五岁即位,即位45年,现在年龄已是60岁,60岁在后世也算古稀老人,放在医疗水平不高、平均寿命低下的明代,60岁已是高寿,再说嘉靖长期服食丹药,体内积累了很多像铅、汞一类的重金属,健康堪忧。

    事实上,嘉靖已有晕过几次的经历。

    大明的大臣们很害怕,嘉靖哪一天会晕过去没醒来。

    可是,无论大臣们怎么暗示,甚至是直接询问,都从嘉靖哪里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全大明的臣民都知道,裕王是大明下一任的君王,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问题是,这得有嘉靖的旨意,才这一切变得更合法、更具说服力。

    古语说礼义廉耻,其中“礼”就占在首位。

    最简单一个例子,小万历出世后,由于得不到嘉靖的确认,以至胎发留了二年才剪,其名字也迟迟没有落实,裕王称儿子只能称“王儿”。

    历史上。谋朝篡位时,只要有可能,上位者都会让上一位皇帝自行退位,下旨让自己上位,这样可以尽可能让自己披上合法的外衣。

    嘉靖不肯立储,也不写遗诏。这让大臣们很焦急,而身为百官之首的徐阶,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皇位传承这方面估不好,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动乱,特别是老朱家繁殖能力太强,各种封王遍布天下,谁敢保证没有第二个燕王?

    李春芳小声地说:“子升兄,皇上还没有动作吗?”

    字升是徐阶的字。徐阶闻言,摇头苦笑道:“若是皇上有动作,徐某就不会这么犯愁了。”

    严讷有些同情地说:“子升兄辛苦了,我们这位皇上,唉”

    徐阶苦笑着说:“辛苦倒没关系,这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只是希望陛下能体会我们的一番苦心就好。”

    “子升兄”李春芳有些犹豫地说:“皇上一生笃信修道,陶仲文那二龙不相见的预言。估计还在皇上心里,都说心药还须心药医。现在皇上对王国师很信任,不如请王国师出面,劝皇上早作准备?”

    王国师就是王金,以天道丹获宠,被封为国师。

    “不妥”徐阶毫不犹豫地说:“此人面有奸相,体有祸心。竖子不足以为谋。”

    严讷有些担忧地说:“听说皇上服用天道丹后,龙体趋下,每日沉浸于虚幻中不能自拨,而王金叔侄扰乱朝野,早晚要成祸害。”

    一向扮演好好先生的李春芳感叹道:“子升兄。百姓看官员,官员看朝廷,而朝廷就看我们内阁,此事关乎到大明的千秋基业,不如我等联名,请皇上早作定夺吧。”

    “附议。”严讷一脸正色地说。

    徐阶点点头道:“子实所言甚是,好,我们就联名上奏。”

    说干就干,几名内阁大臣马上草拟奏折,几经修改后定稿,轮流签上名后,便火速送到西苑。

    奏折送到时,嘉靖正好炼丹室出来。

    放在后代,嘉靖的行为绝对算得上资深宅男,他可以整天躺在宫里炼丹、修道,几十年如一日。

    也许真是老了,嘉靖因为手颤,结果一炉刚炼好的丹药全掉在地上,一番心血白白浪费,以至嘉靖的脸色都有点铁青。

    伴君如伴虎,嘉靖一发怒,手下的太监、宫女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惹祸嘉靖。

    要知道,嘉靖绝不是手慈心软的主。

    “皇上,请用茶。”嘉靖坐上后,马上有太监奉上香茶。

    嘉靖没急着喝茶,而是焦急地问道:“国师安在?天道丹送来了没有?”

    现在嘉靖最关心就是天道丹的问题,别说一日不服天道丹,就是服食晚一些,脾气也会变得暴躁不安。

    “回皇上的话,国师已来过,得知皇上在炼回春丹,不敢打扰皇上,留下一瓶天道丹就退下了。”老太监连忙回道。

    天道丹到了,嘉靖也就放心,看看时辰还没到最佳的服食时机,看到案几上奏折堆了不少,于是决定先批改一下奏折。

    没想到,一打开最上面的那个奏折,嘉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看到最后,一脸铁青把奏折往地下一扔,大声骂道:“该死,该死,这帮贼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竟在奏折中咒朕,反了,反了。”

    陶仲文说过,皇帝是真龙,太子是潜龙,二见相见,必有一损,嘉靖原来不信,可是连折了二个太子,不管怎么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此就与裕王和景王极少见面,也不立太子。

    现在徐阶旧事重提,让嘉靖再次感受到丧子之痛,不仅这样,在他心中,他认为这也是一种诅咒。

    无论是自己出事还是裕王出事,都不是好事,这是嘉靖不想见到的。

    再说,现在自己年老体衰,身体大不如前,要真是立了太子,说不定死的那个是自己。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一看到嘉靖发怒,在场的太监、宫女跪倒一地,一个个都心惊胆颤。

    嘉靖突然把奏折一推,把所有奏折都推一下地,然后大声地说:“快,天道丹。”

    每当孤单寂寞时,嘉靖就想服用天道丹,因为无多烦恼、多痛苦,只要一服用天道丹,一切都会抛诸于九霄云外。

    “皇上,天道丹到了。”一名太监恭恭敬敬地奉上一个精致的瓷瓶。

    嘉靖一手拿过瓷瓶,熟练地拨开塞子,一下子倒出一粒黑乎乎、散发着药香天道丹,迟疑了一下,又倒出二颗。

    上次一次服用两颗天道丹,感到那种快感更快、更强烈,现在心情不好,多服用二粒,这样让自己更接近天道、感悟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更久一些。

    有几次,感觉自己正与天上的仙女打情骂俏、快要交合时,那种快感一下子没了,醒悟过来后,嘉靖每次都好生惆怅,现在得好好感觉一下。

    说干就干,嘉靖一下子吞下三颗天道丹,然后温酒送服。

    (未完待续。)

306 宫变

    刚愎、固执、暴戾,这些都是嘉靖的代名词,随着年龄的增长,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嘉靖的脾气越发难以捉摸。←頂點小說,

    有好事者统计过,过完年仅三个多月的时间,被嘉靖下令打死的宫女太监就有十一人,其中受刑发落的超过三十人。

    主子的脾气越来越差,作为下人的日子就越发难过。

    不过,宫女和太监们掌握一个规律,那就是嘉靖也有好待候的时候,那是他服用天道丹,服完后大约有一个时辰,嘉靖的心情都会非常愉快,而这个时间下人们也可以稍稍松驰一下神经。

    整天绷得太紧,人都会变傻。

    黄公公调到嘉靖身边已有十年,算是宫中老人,平日办事细心、用心,深得嘉靖的信任,能在喜怒无常的嘉靖身边长达十年,这算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就是黄公公的生存之道。

    今日嘉靖炼废了一炉丹,然后又被内阁联名的奏折气得龙颜大怒,黄公公的心都提到嗓眼上,生怕嘉靖一怒之下又要发飚,幸好,这位难侍候的主服用天道丹,现在变得安静。

    黄公公轻轻松了一口气。

    突然,黄公公一下子有些疑惑起来,因为他感觉到,嘉靖的动作大了一点。

    平日服用天道丹时,嘉靖有时会自言自语,有时会手舞足蹈,好像无意识一样,有时还像的一个傻瓜似的一个人傻笑,王国师说这是感悟天道,不能打断。

    只是,这次嘉靖的动作太了一点,身体不断收缩着。一耸一耸的,那嘴巴不断地抽动着,那感觉,就像传说中的发羊吊。

    不会出什么事吧?

    以前服食那么多也没事,不会是自己眼花吧,黄公公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看细一点,不由心头一凛:只见嘉靖皱着眉、绷着脸,身体动得更厉害,那嘴角一抽一抽的,都流出口水了。

    “嗯”

    “嗯”

    “啪”的一声,挣扎了几下,嘉靖突然从椅子摔倒在地,身体不断抽搐着,嘴角都流出了白沫。

    出事了。

    “御医。快传御师,皇上晕过去了。”黄公公突然杀猪一样大叫起来,那尖厉的叫声在皇宫不断回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嘉靖服食天道丹时,锦衣卫的北巡抚司迎来了三位特别的客人,人数不多,可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走在最前面,是詹事府府丞虞进。最近风头极盛的人物,然后百官之首、内阁首辅徐阶。最后是大明下一任皇帝不二人选:裕王。

    “虞府丞,你拉本官到这里干什么?”徐阶有些不耐烦地说。

    作为百官之首、大明帝国的大管家,徐阶那可是日理万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就是晚上也经常处理公务到深夜,没想到被虞进拉到这里。说要看一位犯人。

    堂堂内阁首辅,哪有什么心思看犯人,可是徐阶还是来了,因为这也是裕王的意思。

    徐阶可以不理会虞进这个小人物,但不能不给面子自己的未来“老板”。

    虞进一脸神秘地说:“徐大人。请,一会你就看到了。”

    三人在一名锦衣百户的带领下,来到诏狱,最后在一间坚固牢房里停下。

    牢里不小,大约有十个平方,不过里面只关着一个犯人,准确来说,里面关着的,是一个不断挣扎的男人。

    “给我,给我”

    “大人,给我,我,我什么都肯干”

    “啊,难受,难受,大人,你要什么我都招,招,给我药,给我药。”

    那犯人倦着身子,不断在地上打滚,好像很难受,滚到墙角,还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不一会那墙就血迹斑斑,场面惨不忍睹。

    徐阶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一脸不爽地训斥道:“虞府丞,你让本官来,就是看这些番子怎么折磨犯人?”

    实在太无聊了,自己还有很多国家大事没处理呢,哪有空闲理会这些小事。

    要是一个犯人也要管,那徐首辅就是有分身法也不行。

    徐阶一开口,那犯人就听到动静,马上飞快爬过来,抓住那些粗大的围栏,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大人,开恩啊,小的什么都招,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么,求你了,大人。”

    说得凄惨无比,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真是看到都不忍,听到都揪心。

    裕王一脸正色地对徐阶说:“徐大人稍安勿燥,只管看就是,很快就有答案。”

    “是,王爷。”裕王一发声,徐阶也无话可说。

    虞进走近二步,拿出一粒黑乎乎的东西说:“赵一刀,你不是要这个?”

    赵一刀?

    徐阶心头一动,这是浙江的一个海盗吗?此人报复心极强,因私卖粮食给海盗,被村民告发,狼狈逃跑后加入海盗,然后带着海盗回来屠村,全村二百多口人,一个活口都不留,他在海盗里渐渐上位,成为海盗头子。

    此人用得一手好刀,最喜欢一刀砍断别人的脑袋,所以有赵一刀的称号,真名反而给忘了,在沿海作恶多年,后被官府去年缉拿,这件事轰动一时,本想拿他立威,没想到这人骨头极硬,根本不畏严刑酷打。

    没想到在这里看着他。

    “给我,给我,大人,求你,求你了。”赵一刀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哪有半分骨气的样子。

    虞进冷笑一声:“只要你听话,就赏你这个。”

    “是,是,全听大人的,全听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

    “赵铁牛,还有一个外号叫赵一刀。”

    “听说你做了很多坏事,你说你该不该打?”

    赵一刀马上说:“该,该,该。”

    虞进脸色一沉:“那还楞着干什么,打啊,自己动手”

    “小的马上打,马上打。”

    很快,赵一刀就左一巴、右一巴地打自己,打完左脸打右脸,掌掌用力,掌掌到肉,不时还自己揍自己的脸、肚子等地方,没一会把自己打成一个猪头。

    就在虞进折磨赵一刀其间,有锦衣卫给徐阶递上一份卷宗,上面全是刑讯赵一刀的情况,徐阶看到,据记录,赵一刀受到各种刑罚一百多次,夹指、刺尖、打板、烙打、皮鞭、插针等等,可他依然极为硬气,一直不肯招供。

    放下卷宗,再看看现在的赵一刀,只见在他像一条没有廉耻的狗一样,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叫他脱衣服在满是污水的地上打滚,也照做不误。

    “这是同一个人?”徐阶有些疑惑地问道。

    裕王一脸肯定地说:“如假包换。”

    “可是,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没骨气?”

    虞进接过话头,摇了摇手里的丸子说:“答案在这里。”

    说罢,虞进把那丸子一下子丢进墙角的马桶里。

    赵一刀看到,也不顾脏,飞似的跑去,拼命翻找起来,找出来,也不顾沾有污物,一下子吞了下去,脸上还现出满足之色。

    徐阶的脸都青了,连忙唤上裕王,飞似的离开这个让他恶心的地方。

    “那黑乎乎的药丸是什么?”稳定情绪后,徐阶马上问道。

    虞进一脸认真地说:“阿芙蓉,这是王金给皇上天道丹的主要成分。”

    说罢,虞进开始道出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原来大家都不相信阿芙蓉的危害,于是虞进就决心做个实验,在诏狱里挑了一个体格强健、很有硬骨的死囚赵一刀,让他服食天道丹

    效果如虞进所说,这阿芙蓉不仅腐食了赵一刀的意志,他的健康也日益下降,为了一颗小小的阿芙蓉,甘心做任何事。

    徐阶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王金天天经皇上吃这个,岂不是包藏祸心?”

    虞进一脸认真地说:“绝对不是好心。”

    “难怪皇上不顾反对,把对朝廷意义重大的离岛都赏给他,要知道,那是能年入百万两项目,看来,王金的阴谋已经发动了。”

    嘉靖炼丹花得多,但他是皇帝,这些还应付得起,但是大肆翻建宫殿、大修道观,那花钱像如流水,为了钱银的事,嘉靖和徐阶都吵了几次。

    一个爱财如命的人,竟然舍得把年入上百万两的项目赏给他人,简直就是老糊涂,现在看来,当中有隐情。

    区区一个小道士,竟利用丹药控制皇帝,窥视大明帝国神器,简直罪不可饶。

    裕王点点头说:“王家此獠不除,天理难容。”

    徐阶也点点头说:“王金和王富,盅惑皇上,作恶多端,已成大明一患。”

    有关阿芙蓉的事,王金和虞进交过一交锋,虽说以王金完胜结束,但这事也让徐阶上了心,暗中查阅了不少医书,对这阿芙蓉也是表示怀疑的,现在看到这种情况,内心也确信了。

    王金叔侄扰乱朝野,徐阶早就不满,只是有嘉靖护着,没机会收拾他们罢了。

    就在三人统一意见时,只见一名詹事府的小吏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宫中传来消息,皇上晕了过去,御医看过以后,让让王爷进宫,以备皇上随时接见。”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不好,嘉靖出事了。

    (未完待续。)

307 挥掌

    嘉靖的身体,一向是朝野关注的对象,预防万一,早就建立了预警机制。

    一旦嘉靖的身体出现特别的信号,马上有专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父皇”一听到嘉靖出事,裕王一脸伤悲。

    二龙不相见,这个忌惮全天下都清楚,如果不是大事,不会让裕王进宫给嘉靖添堵,说到让裕王进宫,形态肯定不容乐观。

    徐阶一脸凝重地说:“王爷,什么都不要说了,快快进宫,可不能误了时候。”

    裕王也知情况紧急,不敢怠慢,连车都不坐了,直接翻身上马,在侍卫的簇拥下,飞似的向皇宫进发。

    “虞府丞,我们也走吧。”等裕王一走,徐阶马上说道。

    虞进没想到自己也有份,闻言犹豫一下,小声地说:“下官职低言微,这,合适吗?”

    “皇上这次晕厥,看来形势不容乐观,不仅裕王爷,就是文武百官都会聚集皇宫,以便皇上随时召见,虞府丞不仅是裕王信任之人,对朝廷也多有贡献,老夫觉得,皇上会召见你,去去也无妨。”徐阶说完,示意虞进跟上,然后径直上车离去。

    现在要发生的,是遗诏事件吧。

    历史上对这一段历史,三言二语带过,但虞进知道,过程肯定不会那么平淡,相反,背后不知有多少刀光剑影,有幸亲眼目睹这一段历史,虞进肯定不会放过。

    虞进应了一声,马上坐上自家的马车,跟在徐阶后面。

    蝴蝶效应还是出现了。

    历史上,王金确有奇人,也是嘉靖召进宫协作修道的其中一名道士,但他并没有那么有权宠,然而嘉靖也不会这么就挂掉,应是十二月才挂,现在只是一场虚惊还是历史出现了偏差?

    要是嘉靖真是抗不住,王金的命运怎么样?大明是提前开关还是如期开关?

    一时间。虞进心乱如麻,心里泛起无数个念头。

    算了,不管怎样,看了再说。

    一路上。虞进在马车中看到,很多马车朝皇宫走去,沿途多了很多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在巡逻,不时还有成队的锦衣卫来回穿梭。

    不用说,朝廷的应急机制在发挥作用了。

    马车在午门停下。不少官员三三二二准备进宫,虞进发现,一个个宫员的神色都很严肃,相互的称呼都很简单,有的就是相互点点头。

    幸好有嘉靖给令牌,虞进跟着徐阶,很顺利地从午门进入,穿过太和门、绕地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最后在乾清门前停了下来。

    这时乾清门已经站满了文武大臣,虞进一眼看去。就看到李春芳、严讷、高拱、张居正、朱希忠等人,就是骑马先行出发的裕王,竟然也是被挡在乾清门外。

    “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

    “子升兄。”

    徐阶是百官之首,位高权重,他一到场,在场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

    “现在什么情况?”徐阶一脸凝重地问道。

    李春芳有些沉重地说:“徐太医传来消息,皇上服药过度,伤了根源,已把皇上移回乾清宫,现在皇上正在召见国师和采药使。”

    徐太医是徐清。他是嘉靖的御用医师,医术很高超,擅长针炙,有徐一针的美誉。

    听到李春芳的话。徐阶原本凝重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差点被宫女勒死后,嘉靖就觉得乾清宫不适宜他,于是搬到西苑,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现在回到乾清宫。不用说,嘉靖的性命危了。

    堂堂大明天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他应住的乾清宫才对,要是死在西苑,说不定朝野又传出什么阴谋论。

    来的时候徐阶神色凝重,而此刻,徐阶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裕王还被挡在乾清门外。

    作来嘉靖现在唯一的儿子,也是大明毫无争议的储王,这个时候还被挡在宫外,现在在乾清宫的,竟然是二位以献丹邀宠的道士。

    实在太过份了,平日不相见还情有可愿,都快到弥留之际,嘉靖却这般没有分寸,还是没有大明江山搞在第一位,这上徐阶心里很窝火。

    要知道,裕王到现在,身份只是亲王,还不是太子。

    也不知大明历朝历代的君王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从皇陵爬起来。

    徐阶开口问道:“国师进去多久了?为何裕王被拦在外面?”

    一名陈姓御史小声地说:“大约二刻钟。”

    左都御史赵锦一脸无奈地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一回乾清宫,这里就交由王富负责,刚才王富说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违者格杀勿论,裕王想进去,也被拦住了。”

    虎贲卫,又是虎贲卫,徐阶一听,心火更盛,嘉靖宠信王金叔侄,让二人扰乱朝野,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前面把离岛赐给王金不算,还给王富安排了一个采药使的职务。

    过年前又破格把他提拨为虎贲卫千户。

    新老交替之际,病危的皇帝身边,既无重臣也没皇子,只有两个误国的妖道,徐阶能不担心吗?

    谁知这二人要干什么?

    严讷一脸凝重地说:“子升兄,皇上已被小人所惑,此事还得你拿个章程。”

    朱希忠也铁青着说:“徐大人,你是百官之首,现在这情况,快拿主意吧。”

    “荒唐,荒唐”高拱破口大骂道:“乱臣贼子,登堂入室,亲王贤臣,拒之门外。”

    一众官员纷纷声讨,然而,那些守在乾清门的虎贲卫却是浑然不觉,依然挡在门前,不让众人进入。

    就在众人在声讨时,虞进走到裕王身边,小声问道:“王爷,为何还不进?”

    “父皇还没有召见,本王,只能在这里等”裕王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也难怪,从出生就不待见,更因二龙不相见的说法,父子情更是淡薄,以至裕王很难从嘉靖身上感受到父爱,在病危之际,召见外人,作为亲生子却拒之门外,那种心情非常难受。

    难怪不受待见了,裕王这心态,往好里说沉得住气、心胸广阔,往坏里说那是窝囊、没担当,什么事都逆来顺受,遇事未开口就矮人三分,这样的皇子能登上皇位,虞进只能说无言了。

    历史上,很多有才能的皇子为一个皇位争得头崩额裂,斗得一个天昏地暗,裕王倒好,他用自己的事迹说明一件事:我只要活得比你久,那就是胜利。

    什么也不作为,一天太子也没当过,照上坐上皇位,还能在贤臣的帮助下办成几件大事,名垂青史,只能说他的运气好的逆天。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王爷,你不是不知阿芙蓉的害处,皇上身边没有贤臣,王爷再不在他身边,只怕受制于人,请王爷不要犹豫,马上去见皇上。”

    “可,可是,陶仙师说”

    裕王还想搬出陶仲文二龙不相见的话,虞进马上打断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有一句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太医说皇上危在旦夕,不能再拖,王爷,你听听,文武百官都在为你叫屈,这个时候王爷不能退缩,更不能让百官失望。”

    一回想起阿芙蓉的害怕,裕王还真怕自己父亲被王金控制,虽说自己不受待见,可毕竟血浓于水。

    裕王一下子拉着虞进的衣袖,一脸期盼地说:“虞府丞,你要帮本王。”

    虞进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

    有了虞进的撑腰,裕王鼓起勇气,大步踏向前。

    “王爷,请留步。”一看到裕王前来,王富马上迎上来,陪笑地说:“皇上说,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王富那张粉面一下子被人扇了一巴,这一巴又快又猛,那脸马上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王富一声惨叫,整个人差点被打蒙,眼睛都有点冒金眼,仔细一看,打自己的人,赫然就是“老熟人”虞进。

    (未完待续。)

308 清君侧,肃宫廷

    王富暴怒道:“虞进,你干什么?”

    平白无故被打了一巴,王富当场暴怒,一手已握在剑柄上。

    现在他是采药使兼虎贲卫千户,还接管了乾清宫的安防,可以说春风得意、位高权重,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打了一巴,有点怒羞成怒了。

    虞进毫不犹豫地说:“放肆,皇上的旨意是谁也不能进,没说包括裕王,王爷是皇上的亲儿子,子欲养而亲不待,王爷这是尽为人子的责任,出了事,你能承担得起责任吗?”

    “皇上说过,没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王爷不是”本想说王爷不是人,不过王富总算还有一点脑子,说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王富用怨恨的目光盯了虞进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对裕王行了一礼说:“请王爷恕罪,下官也奉命行事。”

    如果嘉靖不是快要驾崩,王富早就不忍,当场发飚。

    嘉靖一死,新皇上位,一朝天子一朝臣,没了嘉靖的庇护,王富也不敢太过嚣张。

    有了虞进支持,裕王也变得硬气起来,大声地说:“如果本王坚持要进呢?”

    王富一下子跪下,连忙说:“王爷,这是皇上的旨意,下官也是听差办事,要是皇上知道王爷不听旨意,说不定会气坏龙体,那时王爷也要背负不孝的罪名,请王爷三思。”

    一听到要背负骂名,裕王的锐气一下子就泄了不少。

    在他心目中,嘉靖这个父亲那是畏大于敬,有时远远看去都有一点陌生、心悸的感觉,虽说现在嘉靖躺在病床上,裕王还是不敢挑战他的威严。

    乾清门前的争斗,特别是虞进那清脆的一掌,早就引起文武百官的注意,他们都为裕王终于“硬”了一把感到高兴,储王嘛。被一个小官唬住了,日后还怎么君临天下?

    看到裕王关键时刻又掉链子,身为百官之首的徐阶马上站出来,大声训斥道:“荒唐。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连亲儿都不见,反而和一个道士混在一起,肯定是被小人迷惑,开门。我们要见皇上。”

    “开门,快开门。”

    “就是,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父子相见。”

    “妖道误国,我们要清君侧。”

    “我们冲进去,看哪个敢对我们动手。”

    “诸位同僚,大明到了紧急关头,我等绝不能让皇权旁落。”

    大明的君子,不仅有文人的风骨,还有玉石俱焚的勇气。他们敢在朝堂上打死误国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也有在左顺门为国捐躯的勇气,眼看嘉靖被王金这个妖道迷惑,一众大臣哪里忍得住,一鼓动,一起去冲击乾清门。

    眼看形势就要失控,王富突然爬起来,“唰”的一声拨出剑,大声吼道:“皇上有命,擅闯者格杀勿论。”

    裕王和文武百官急。王富也急。

    嘉靖是叔侄两人的靠山、护身符,本来想慢慢索要好处,以嘉靖的体质,至少可以再撑半年不是问题。没想到嘉靖一时贪心,一下子服食三颗,药力过猛,这可要了他的老命。

    现在王金,正在乾清宫,正在卖力忽悠嘉靖。尽可能压榨他最后一滴剩余价值,不仅为了前途,也为了性命。

    反正和这些人的关系也不好,也不在乎再得罪深一些,死死守住乾清宫,那就是守住希望。

    王富一直在等叔父王金的信号,没有收到明确的信号前,他是死也不退。

    天道丹的作用,还是很明显,嘉靖已经离不开它,而他对王金那一套天道论,也越发相信,就这样,王金升为国师,开始为嘉靖选死后修炼的场所,收获离岛,王富也捞了一个采药使的肥差,最近还被破格提升为虎贲卫千户。

    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万万没想到,嘉靖贪婪那种快感,私自加大药量,一口气吞服了三颗,天道丹那凶猛的药力,很轻易催毁了他本来就不好身体,要不是太医医术了得,用精湛的医术把从死亡拉回来,又用百年老参给他续命,说不定早就死了。

    那百年老山参果然厉害,给王家叔侄最后一个利用嘉靖的机会。

    所以,无论如何,王富也要守在这里。

    虎贲卫是皇上亲卫,服从性极高,再说王富自担任采药使以来,就是虎贲卫负责他的安全,平日刻意结交,用钱银收买了不少人心,上任之际又提拨了不少亲信,所以这一队虎贲卫还是很服从命令。

    王富一声令下,虎贲卫都拨出武器,大声吼道:“擅闯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尖对准试图冲击乾清门的文武百官。

    赵锦站在前面,看到王富竟命令虎贲卫用武器对准朝廷百官,甚至是裕王也不例外,不由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我是左都御史赵锦,看哪个敢拦我面圣。”

    说罢,面无俱色,迎着刀尖,大踏步向前行。

    一众官员被他的勇气折服,纷纷加入他的行列,准备冲门面圣。

    太医已传出病危的信号,皇帝大行在即,太子未立,国家大事亦未交待,听说就是皇贵妃也被拒绝探视,也就是说,嘉靖身边只有王金一个道士,乾清宫又被他侄子守着,谁知嘉靖是不是被他们叔侄操控着?

    国家养士,可不是养来看的。

    不能再等了,赵锦第一个冲了上去。

    看到朝廷百官冲击乾清门,一众守卫的虎贲卫有些心虚,要是这些人是普通百姓,他们会毫不犹豫出手镇压,问题是,这些全是朝中大员,有内阁大臣、有尚书、有御吏、有国公每一个非富则贵,伤了哪一个都担承不起。

    弄不好,那得要杀头抄家的。

    眼看着虎贲卫有后退的迹象,王富牙一咬,突然飞起一脚,一脚正中走在最前面赵锦的腹部,这一脚势大力沉,一脚就把身材瘦削的赵锦向后踢倒,“啪”的一声倒摔在地,赵锦一张嘴,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再有擅闯者,杀。”王富的脸都有些扭曲,一脸狰狞地吼道。

    成败在此一举,他也没有了退路。

    说话间,王富手中的剑,一下子架在内阁大臣李春芳的脖子间,冷笑地说:“你们要造反不成?”

    李春芳只是一个文臣,哪里经历过这种情面,当场吓得脸色苍白,忍不住倒退二步。

    王富一发狠,马上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在他的凶狠暴戾的镇压下,文武百官好不容易积聚的一点勇气,很快就被击溃。

    看到自己以一己之力,力拒大明这么多文武百官,王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骄傲感、满足感,放眼大明,有几人能做到?

    王富有一种感觉,此刻,自己到达了人生颠峰。

    这个时候,王富忍不住用目光四处寻找虞进的身影,他暗暗打算好,一有机会就干掉这个心腹大患。

    两人早有矛盾,一直是面和心不和,相处无事的前提是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现在嘉靖病危,这个平衡很快就不复存在,自然要想办法干掉对方。

    可令王富咬牙切齿地是,没危险的时候,虞进冲在最前面出头,一有危险,人却躲在人群中间。

    真是太狡猾了。

    眼看大臣前进受阻,虞进大声喊道:“国公大人,你是朝中重臣,又兼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皇上被小人蒙敝,小人当道,请国公大人率领我们,清君侧,肃宫廷,维护我大明江山。”

    让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撼王富,那是以卵击石,现在能扭转大局的,就只有朱希忠。

    世袭国公,历掌五军都督府后、右两府,总神机营,提督十二团营及五军营,现在锦衣卫指挥使,也是嘉靖选来为新老交替保驾护航的人,威望极大。

    此外,为了应付宫变,在嘉靖的默许下,朱希忠和内阁早早就制定应急措施,其中有一项就是用武力控制皇宫。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也是担任守卫皇宫的主力之一,守卫皇宫的锦衣卫的力量不下千人,在应急机制下,这些锦衣卫已汇聚在乾清门左右,朱希忠是锦衣卫指挥使,自然可以调动这些力量。

    别的军队不能轻易进京,就是能进宫,也没进入皇宫的权力,可以说,朱希忠是现在唯一能扭转大局的人。

    虞进心明似镜,马上大声叫了出来。

    “请国公大人清君侧,肃宫廷。”裕王反应过来,扭头对一旁朱希忠行礼道。

    徐阶看到时机已到,振臂高呼:“清君侧,肃宫廷。”

    “清君侧,肃宫廷。”

    “清君侧,肃宫廷。”

    有裕王开声,有百官之首的徐阶附和,一时间,文武百官一起大声吼起来,声音之大,在宫墙四周回荡,然后直冲云霄。

    朱希忠眼里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大手一挥,大声说:“清君侧,肃宫廷,宋晨曦,给我开路!”

    虎贲卫拨武器的那一刻,宋晨曦就作好了动手的准备,一听到朱希忠下令,马上大吼一声:“兄弟们,大人有令,给我冲进去,有阻挡者,格杀勿论。”

    (未完待续。)

309 血染宫廷

    朱希忠早就想动王金父子了。※%頂※%点※%小※%说,

    作为嘉靖亲选,为大明皇室保驾护航的人物,朱希忠可以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嘉靖身边的左膀右臂,也是朝廷的砥柱中流,然而,王金一献上天道丹后,朱希忠慢慢********了。

    在最关键的时候,陪在嘉靖身边的,不是朱希忠这个老臣,而是献丹有功的王金,就连守护乾清宫这样的重任,也落在一个名不经传的王富身上,这让朱希忠心里哪里是滋味?

    作为被选中护国的人物,眼睁睁地看着王家叔侄,扰乱朝野、欺男霸女却无能为力,早就心有怒火,现在最后关头,这二人还守着皇帝,不让众人靠近。

    裕王怒了,徐阶、高拱怒了,文武百官也怒了,这个时候再不出手,什么时候出手?

    于是,朱希忠毫不犹豫下令开路,先让裕王和百官看到嘉靖再说。

    自己是世袭国公,又立下汗马功劳,就算犯了事,也罪不至死,再说这是应裕王要求,就是有罪,回过头来,裕王马上给自己补偿。

    在朱希忠思如电转的时候,锦衣卫和虎贲卫已缠在一起交战。

    “擅闯者,格杀勿论。”

    “挡我者,死!”

    锦衣卫、虎贲卫都是天子亲卫,都是从大明军队中挑选的精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两者一交战,马上变得白热化,场面马上变得血腥起来。

    现在还是冷兵器主宰战场的时代,说白了,就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杀啊”

    “冲”

    令虞进大吃一惊的是,宋晨曦竟然是第一个冲出去,只见他提刀冲上去。快要接近虎贲卫时,他猛地出脚,一脚把冲在最前面的虎贲卫士踹飞,借着反震之力一偏,从容躲过两把直刺过来的利刀,然后用一个蝎子摆尾。闪电般放倒二个。

    一个照面,宋晨曦就放倒三个,猛得一塌糊涂,也看得虞进目瞪口呆。

    原以为这姓宋的朱希忠的心腹,靠着吹须拍马上位,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生猛,小白脸转眼变成小白龙,自己虽说也挂着一个百户,但要自己冲上去。肯定送死的份。

    强将手下没弱兵。

    一时间,庄严肃穆的皇宫就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王富也是练家子,同样拿刀在拼杀,看到锦衣卫势猛,一咬牙,大声说:“兄弟们,顶住。只要顶住,每人官升三级。每杀一人,赏白银一百两。”

    银子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现在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他毫不吝啬提出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王富升官发财的许愿,一众虎贲卫奋起精神,拼死和锦衣卫缠斗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吆喝声、喊杀声、兵器撞击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也许是上天不愿看到这悲惨的一幕。不知什么时候,天气阴了下来,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太阳,这种天气让人感到压抑。

    “踏踏踏踏踏”

    就在锦衣卫和虎贲卫缠斗得正激烈时,突然跑出一队队鲜衣怒甲的士兵,只他们飞快占据有利位置,然后张弓搭箭,把箭头瞄准下面激斗的两支卫兵。

    “大胆,什么人竟敢在皇宫斗殴,速速放下武器,免得做箭下亡魂。”当这些士兵摆好阵式后,一个身穿银色盔甲、头戴经色盔的头领大声喝道。

    众人一看,此人是负责守卫皇宫安全、三千营的红盔将军陆博飞,而他麾下的三千营,也是协防皇宫的主要力量之一。

    “陆将军”王富大声叫道:“这些人不听皇上旨意,强行冲关,阴谋造反,请陆将军依法把他们全部拿下,王某一定在皇上面前给陆将军请功。”

    话音刚落,高拱马上站出来说:“荒唐,陆将军,王氏叔侄,迷惑皇上、祸国殃民,人人得以诛之,请你明辩事非,协助我们清君侧,肃宫廷。”

    裕王也站出来说:“陆将军,事态紧急,请你马上出兵,把负顽抵抗的虎贲卫全部拿下,有什么事本王一力承担。”

    陆博飞是三千营守卫皇宫的红盔将军,他接到报告说有人在乾清门交战,不敢怠慢,马上率人前来,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虎贲卫和锦衣卫打了起来。

    这两支都是亲卫啊,怎么打起来了?自己打自己人?

    负责守这里的虎贲千户说在场的人要阴谋造反,而高拱和裕王则说皇上危险,要清君侧、肃宫廷,陆博飞一个头两个大。

    到底要帮哪一边?

    就在陆博飞犹豫间,朱希忠突然出列,大声喝道:“陆博飞。”

    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再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博飞下意识站正:“末将在”

    朱希忠大声说:“皇上病危,生死未卜,本官怀疑皇上受到挟持,我命你马上协助锦衣卫开路。”

    “是,大人。”

    陆博飞不再犹豫,马上命令手下前去协助。

    朱希忠曾统率过三千营,陆博飞那时正好是朱希忠的手下,当时朱希忠对陆博飞提拨有加,还给他做媒,陆博飞一向对朱希忠极为敬重。

    刚才一听到朱希忠大叫,他想都不想就立正行礼,那是他潜意识中还认为朱希忠是他上级。

    有老上级在这里,内阁首辅徐阶在这里,裕王在这里,那肯定不是谋反。

    现在就是普通的老百姓,都知裕王是新一任国君,他会自己反自己?

    锦衣卫本来就悍勇,人数方面也占优,有了三千营这支生力军加入,胜利的天秤彻底向锦衣卫这边倾斜,没多久,虎贲卫死的死,降的降,就是虎贲千户王富,也被人伤了一手一脚,被锦衣卫的人活捉绑起,听候发落。

    朱希忠丰富的人脉资源,成为扭转大局的关键。

    “大人,幸不辱使命,前路己扫清。”宋晨曦浑身是血上前禀报。

    也不知那些血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朱希忠点了点头,对裕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请。”

    裕王没有半分犹豫,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朱希忠、徐阶一左一右护着,后面就是文武百官,一起跨过乾清门,直奔乾清宫。

    虞进经过乾清门时,发现王富正被一个锦衣百户抓着,半跪在地,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众人,当他看到虞进时,冷冷地说:“姓虞的,嘿嘿,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砰”的一声,虞进一踢踹在他的脸上,然后不以为意地说:“话真多。”

    这一脚正中王富的脸面,王富猝不及防之下被踹个正着,一下子把踹倒在地,哼闷一声,一张嘴,血水里带着几截牙齿,那一脚踢掉了几颗门牙,此时王富鼻青脸仲,鼻子歪到一边,不断流血,一张嘴,那牙齿有一个大洞,狼狈极了。

    可是,对虞进的举动,那锦衣百户眼观鼻、鼻观心,就像什么都没看见。

    不到二刻钟的功夫,锦衣卫不算伤的,少说也折了几十人,那是泽袍弟兄啊,要不宋晨曦说留活口,早就把这些家伙干掉了。

    打得好。

    穿过乾清门,直奔乾清宫,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些宫女、太监看到战战兢兢,惊叫着跑开,偶尔有虎贲卫冲上来,也被陆博飞的手下一拥而上,为裕王一行人开路。

    就当裕王踏上台阶,准备进乾清宫时,突然跑出一个太监,大声喊道:“皇上口谕,请裕王接旨。”

    说话的太监,赫然是传递消息出宫的老太监黄公公。

    裕王犹豫了一下,马上跪下接旨:“儿臣在。”

    一众大臣、士兵看到裕王跪下,一个个也跟着跪下,一时间,乾清宫前跪下黑压压的一片,就是虞进,也只好跟着跪下。

    这就是王权天下。

    那么多人,那么多精锐的士兵,训练有素的虎贲卫都不能拦下,然而,嘉靖命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监宣他的口谕,就让所有人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这是皇帝被神化,他的个人意志演化为国家意志的具体表现。

    虽说跪下,不过朱希忠、徐阶、裕王等人却是面有喜色,因为宣读口谕的人黄公公,也是自己人,当日就是他偷偷把天道丹的粉末传出来,让虞进等人识穿了王金的诡计。

    有他在,还宣读嘉靖的口谕,这说明,嘉靖还安在,至少,神志还清醒。

    看到众人都跪下,黄公公这才大声说道:“皇上问,王爷,这次率人冲击乾清宫,是否等不及,要发动宫变?”

    裕王马上一脸紧张地说:“儿臣不敢,只是担心父皇,而虎贲卫又不让路,这才冲进来。”

    黄公公点点头,然后继续说:“若不是宫变,皇上请王爷现在进乾清宫晋见,说要与你好好说说话。”

    裕王眼一红,差点流泪,闻言马上说:“儿臣遵旨。”

    本以为黄公公说完了,没想到他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请朱国公、内阁首辅徐阶、文英殿大学士高拱、右颂德张居正,还有詹事府丞虞进,一同晋见。”

    什么,一次传这么多人?

    众人吃惊之余,心情也变得沉重,以嘉靖那样固执狂妄的性子,前面冲击乾清宫的事能轻轻揭过,现在又请这么多大臣进去,这是托孤的迹象。

    然而,王金呢?他到底在干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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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反常的嘉靖

    乾清宫是内廷正殿,面阔9间,进深5间,高20米,重檐庑殿顶,这里是皇帝的寝宫,皇帝就这里居住,处理日常事务。

    作为皇帝的居室,乾清宫装饰得金碧辉煌,檐角置脊兽9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内还铺有金砖。

    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面设有鎏金香炉4座,显得极为气派。

    然而,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建设内,却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在场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快要驾崩了。

    嘉靖专横、狠辣,很多宫女、太监深受其害,看到这种主子挂掉,估计很多宫中的下人都暗暗高兴,可谁也不敢表现出来,相反,好像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悲伤。

    虞进是在乾清宫的南书房看到嘉靖。

    本以为嘉靖死剩一口气,让虞进始料不及的是,看到嘉靖时,他坐在一张简易躺床上,不仅目光有神,脸色还出现一丝红润。

    吴萱和吴大夫都是有名的郎中,虞进对这方面也有一些了解,看到这种情形暗暗摇头,因为他知嘉靖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那一刻。

    所谓回光反照,就是人离世前,会有一些时间显得很清醒,这样可以交待一下身后事,然而,一个频死之人,哪里来的精神和能量,就是后世的科学家也很难解释。

    而一定被虞进“掂记”的王金,低头垂手在一旁站着。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皇上。”

    看到嘉靖,众人一起行礼。

    嘉靖点点头,挥挥手说:“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父皇”

    “谢皇上。”

    虞进注意到,乾清宫很多宫女太监工,而嘉靖所处的南书房,除了刚刚进来的几个人。仅是王金在一旁侍候,连一个太监、宫女也没有。

    王金所受到的待遇,果然超厚,看着王金那一脸镇定的样子。虞进感觉到,这位不甘寂寞的道士,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现场透露着一名莫名的诡异。

    嘉靖向裕王挥挥手说:“皇儿,你过来一点,父皇要好好看清你。”

    “是。父皇。”

    裕王有些受宠若惊地走近,轻轻走近床前,然后又在嘉靖的示意下坐在一张凳子上。

    嘉靖轻轻拉着裕王的手说:“皇儿,这么多年,朕对你不问不闻,你怨恨父皇吗?”

    “儿臣不敢。”

    “呵呵,不敢而不是没有”

    裕王闻言大急,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

    嘉靖打断裕王的话,有些感慨地说:“大师说过。朕一生可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然而,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注定一生子女情缘淡薄,本是不信,然而你的二个皇兄外加一个皇弟都比朕先去,白头人送黑头人,呵呵,二龙不相见。陶师诚不欺朕也,你我父子不见,实则是父皇怕伤害到你,皇儿。你可不要对父皇心生怨恨。”

    也许嘉靖太久没扮演父亲的角色,一会以朕自居,一会又自称为父皇,不过,他这一番话都是说得情真意切,真情流露。

    曾经手握朱笔、主宰天下生灵的手。紧紧握着裕王的手;曾经让文武百官胆怯的目光,也变得亲善;就是一向霸道冷漠的语气,也变得莫名的温柔。

    裕王是一个感性之人,越听越感动,听到后面,泪流满面,哽咽地说:“父皇用心良苦,儿孩谨记在心,对父皇更没有半分怨恨。”

    血浓于水,裕王哪能责怪一个快要逝去的老人?

    以前是有一些怨恨,然而,嘉靖虽说不闻不问,每年拨给裕王府的开销并不少,此外,一直安排最好的老师教导裕王,先后有徐阶、高拱、陈以勤、张居正等当朝大儒,就是大明最动荡时,裕王府也一直平安无事。

    要说当中没有嘉靖的保护,谁也不信。

    父子终于和解,嘉靖的脸上也现出一丝笑容,紧紧握着裕王的手说:“朕一生,负得最多,就是皇儿与康妃,皇儿,待朕死后,把你母妃的遗骸从金山移到永陵,与朕合葬吧。”

    裕王闻言楞了一下,很快一脸感激地跪下,激动地说:“谢父皇,谢父皇,母妃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

    为人子,就是生母不在人世,也希望她得到应有的尊重,裕王的生母杜康妃,本是一个小宫女,无意中受到宠幸生下裕王,可是一直没有得到相应的地位和尊重,就是死了,也是葬金山,并没有进入皇陵。

    这是裕王一直引以为憾的事,可是嘉靖太强势,性格懦弱的裕王一直不敢抗争,现在听到嘉靖主动提出把杜康妃移入皇陵,这对裕王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皇儿,起来。”嘉靖的嘴边,露出一丝不觉察的笑容,笑着拉裕王坐下。

    谢过恩后,裕王这重新坐好。

    一旁的官员看到父慈子孝,附合人伦之道,不由都暗暗点头。

    还不错,最后一刻,嘉靖并没有任性,就是虞进也觉得嘉靖的表现很好。

    就在众人暗自感叹时,嘉靖继续说道:“皇儿,朕走了以后,这大明江山,就交给你打理,你一定要尽心尽力,维护我大明江山,明白吗?”

    “父皇”裕王动情地说:“你会没事,儿臣一定找最好的医师、最好的药给父皇,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了,你不要悲伤”嘉靖有些感触地说:“朕大限已到,药石无效,朕走后,你就是大明的君王。”

    嘉靖突然一脸严肃地说:“朕问你,身为君王,先帝的遗训可曾记得?皇儿,你背一次给朕听。”

    裕王一下严肃起来,铿锵有力地说:“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好,好”嘉靖满意地点点头,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拉着裕王的手说:“皇儿,父皇就要走了,走之前,有些事放心不下,若是你不答应,朕死也不瞑目。”

    “父皇,你会没事的,儿臣,儿臣不要江山,只要父皇龙体康健。”裕王红着双眼说。

    嘉靖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慈爱的神色,很快摇了摇头说:“朕尚未得道,还是凡夫俗子,那能超脱凡尘呢,再说二龙已相见,此事上天已注定,至于能不能走得安乐,就看你的了。”

    裕王眼泪都流出来了:“父王,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儿臣都听你的。”

    虞进心中一个激灵:不好,嘉靖要任性了。

    以嘉靖的性子,不会这样好说话,他前面不追究裕王和百官冲击乾清官,然后与裕王大谈父子情,修补关系,最后还主动提出,把裕王的生母杜康刀迁入皇陵,这让裕王非常感激。

    做了这么多,嘉靖这才提出要裕王答应他一些事,还说不答就死不瞑目,虞进有一种感觉:嘉靖做得越多,他的要求肯定越过份。

    换作其它人,这种情况或许不会出现,问题在于,那个阴险狡诈的王金在一旁。

    王富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挡住裕王和百官的去路,甚至不惜血溅宫廷,这说明王家叔侄所图不小,要知道,王金不仅取得嘉靖的信任,还用阿芙蓉控制了嘉靖。

    当然,控制到哪种程度就不知了。

    综合以上种种情况,虞进觉得,这件事不会简单。

    不仅虞进,就是一旁的文武百官也面有苦色,要知道,嘉靖向来不是一个安份的主,为了修道可以不上朝,为了修道可以不顾民生,为了修道可以倾国库之力大肆修建宫殿。

    别的不说,就是提出再多修几座宫殿,以现在大明空虚的国库来说,也是不堪重负。

    朱希忠瞄了站在一旁的王金,暗暗摇了摇头,扭头看一旁的徐阶,发现这位内阁首辅也是一脸苦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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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驾崩

    明知这位任性的皇帝不会按常理出牌,可是谁也没动。

    现在皇帝跟儿子说遗言,总不能不答应吧,难道冲上去提醒裕王,不能随意答应?

    再说还不知道嘉靖提什么要求呢。

    嘉靖闻言,这才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王金说:“皇儿,王国师,帮朕甚多,为了帮助朕修道,得罪了不少人,他是无辜的,父皇希望,你能善待于他。”

    “儿臣谨记。”此情被亲情感化的裕王,没有半分的犹豫,虽说他知道王金叔侄的行径,也知道他们的罪行,可是还一口答应。

    只能说,嘉靖的帝王心术玩得炉火纯青,看透裕王的性格,也抓住他的弱点。

    “咳”“咳”嘉靖干咳二声。

    这二声咳,好像把他体内的生机也咳了出去,脸色变得苍白,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些无神。

    “皇上”一旁的王金跪倒在地,一脸悲戚地说:“臣一定尽心尽力,把皇上交待之事,办得妥妥当当。”

    听到王金说话,嘉靖好像想起什么,握紧裕王的手说:“皇儿,父皇的身后事,已交托给国师打理,你一定要协助国师,办好朕的身后事,明白吧?”

    “儿臣遵旨”

    顿了一下,嘉靖突然苦笑地说:“朕的身后事,估计要耗费不少钱银,现在国库空虚,又正值朝廷用钱之际,倒是让皇儿受累了。”

    裕王抹了一下泪水,一脸肯定地说:“父皇,为了父皇,儿臣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应该的。”

    “好,好,好皇儿。”嘉靖拉着裕王的手,破天荒连赞了二个好。

    然而,嘉靖还不忘记开口道:“国师,你也起来吧。”

    “谢皇上。”

    说了这么多,嘉靖好像耗了不少气力。稍稍缓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说:“让他们上来吧。”

    裕王知道,他们是指嘉靖指名进乾清宫的大臣,闻言点点头。站起来,退到一边,示意众人上前。

    “臣参见皇上。”徐阶、朱希忠、高拱、张居正还有虞进,一起跪下行礼。

    包括虞进,所有人的神色都有肃穆。他们知道,此刻能在这里,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责任。

    就是抛开其它的原因,对一个年满花甲、快要离开人世的老人表示尊重,也是很应该的。

    嘉靖干咳一声,挥挥手说:“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过后,几个人都有些心情复杂地站着。

    “徐爱卿”

    听到嘉靖叫自己,徐阶马上跪下道。一脸悲伤地说:“臣在。”

    嘉靖自顾一笑,好像回忆地说:“朕曾誓言不重用你,现在你已是大明重臣,内阁首辅,看来朕破格重用,还是对的,哈哈哈。”

    徐阶曾得罪张璁,后被张璁向嘉靖进谗言,当时张璁很受嘉靖宠信,嘉靖就让人在柱子上刻下“徐阶小人。永不叙用”八个字,严嵩被扳倒后,嘉靖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于是食言起用徐阶。事实上,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皇上英明。”徐阶有些感叹地说。

    这件事传得很广,徐阶也听说过,不过他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没和嘉靖计较。

    不是徐阶大气,而是他不可能和一个皇帝计较。

    嘉靖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朕走后,徐爱卿你安心辅助新皇,大明江山,还要爱卿多多用心。”

    “皇上”徐阶有些哽咽,不知说什么了。

    “怎么,徐爱卿不肯定答应?”

    徐阶连忙说:“臣臣遵旨。”

    等徐阶站在一旁后,嘉靖又开口叫道:“贞卿”

    贞卿是朱希忠的字,朱希忠闻言,一边抹泪一边跪下:“老臣在。”

    世袭国公,嘉靖的左膀右臂,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嘉靖叫徐阶为爱卿,而直称朱希忠的字,是远是近,一目了然。

    “贞卿,你我相交几十年,这些年你鞍前马后,苦了你,朕走了以后,你还要尽心辅助新皇,不得有误。”嘉靖吩咐道。

    朱希忠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跪着指天发誓:“臣朱氏一族,一定尽心辅助我皇,誓死保卫大明江山,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朱氏一族与皇族同姓,其先祖与朱元璋的先人都是凤阳府人,算是同乡,自朱能受封成国公以来,朱氏一族的命运,早就和大明江山绑在一起。

    “好,好,好,起来吧。”嘉靖一脸欣慰地说。

    文有徐阶,武有朱希忠,就是自己走后,裕王有这二人辅助,肯定出不了乱子。

    嘱托完二人,嘉靖又吩咐高拱、张居正还有虞进,无非是好好辅助裕王,维护大明江山等等。

    虞进地位最低,也是最后受到嘱托,嘉靖先是嘱托一番,最后说道:“虞爱卿,你年纪虽轻,可才华横溢,是我大明难得一见的人才,特别是在创造方面,先有裕镜,后有玻璃饰品,增国库、促民生,不错,很不错。”

    “皇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虞进连忙说道。

    嘉靖突然感叹一声:“虞爱卿,说到底,是朕负了你,让新皇好好补偿你吧。”

    “儿臣遵旨。”一旁二十四孝的裕王,为了让他老子走得安心一点,马上应允。

    “虞爱卿”

    虞进连忙说道:“臣在”

    “人生的路上有很多条,有时需要选择好自己要走的路,然后坚定走下去,这样才能走得更远,明白吗?”嘉靖突然似有暗指地说。

    “谢皇上训导。”虞进心里一个激灵,马上恭恭敬敬地应道。

    嘉靖是皇帝,自然知道很多秘辛,虞进两重身份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事实上,裕王身边的人,他都要了解其底细,重要的任命,也得他点头同意,现在说出这一番话,其实是要虞进做个选择。

    要么做文臣,要么就在锦衣卫好好发展,以锦衣卫的特殊性质,不适宜两方面发展。

    这算是一番好意,虞进自然要领情。

    嘱托了一番,嘉靖的气力也用得差不多了,此刻他面色苍白,气若游气,用最后一口气,有点费力地叫道:“皇儿”

    “儿臣在”裕王马上走近前,紧紧握住嘉靖的手。

    “记往答应我的事,遗遗诏在国师手中,要按旨意去办切记”说到这里,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见他头一垂,手一松,没了反应。

    “父皇”裕王大叫一声,然后大声吼道: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未完待续。)

312 阴谋

    太医早就在宫外等候,听到有动静,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虽说他早就判定嘉靖已经药石无效,但是这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徐清进来一翻嘉靖的眼睛,瞳孔已散,再一摸脉搏,脉搏全无,不由退到一边,让另一名姓周的御医查看,周御医查过后,对徐清轻轻摇了摇头。

    “皇上”

    徐清和周御医一齐跪下,哭着呼叫起来。

    不用说话,两人的动作早已说明了一切。

    驾崩!

    大明帝国的第十一皇帝,明世宗嘉靖,在上位四十五年后,终于走完了他饱受争议的一生。

    “父皇”裕王大叫一声,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声呼号起来。

    徐阶、高拱等人不敢怠慢,跟着跪下哭了起来,就是王金也不敢例外。

    裕王是一个感性的人,虽说他曾怨恨嘉靖,可是最后时刻的谈话,又改变了他的想法,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不由悲从心起,哭得一塌糊涂。

    眼看这样哭下去不是办法,徐阶和朱希忠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双双劝裕王起来,又让高拱、张居正还有虞进一起去劝处在伤悲中的裕王。

    不对,应是大明帝国的第十二任皇帝才对。

    看到裕王的情绪稍稍稳定了,成国公朱希忠上门劝道:“王爷,先皇已逝,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希望王爷可以化悲痛为力量,振作起来。”

    “是啊”徐阶附和道:“先皇的身后事要处理,大明的臣民等着新皇的继位,还请王爷以国事为重,振作起来,这样才不负先皇所托,不负万民所望。”

    高拱、张居正、虞进也纷纷附和。

    裕王是一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听到大臣们都这样说,就从谏如流地说:“那。那本王现在要做什么?”

    徐阶毫不犹豫地说:“先王留下遗诏,我们还是先听先王有什么吩咐吧。”

    语音一落,所有人都把目光都放在一直低调存在的王金身上。

    嘉靖说过,他留有遗诏。就在王金手里,而他的身后事,也交由王金打理,千头万绪,还是先听听遗诏说些什么。

    朱希忠不动声色地说:“王国师。遗诏在你手里,请拿出来宣读吧。”

    “慢!”王金突然说道:“皇上说过,要虎贲王千户在这里,这才能拿出来。”

    “荒唐”一旁的高拱暴跳如雷地说:“国家大事,岂容儿戏,区区一个小千户,和遗诏有什么关系?”

    嘉靖和王金独处的时候,谁也不知他们说什么,现在王金说什么也死无对症。

    王金毫不相让,向躺在床榻上气息全无的嘉靖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这是先皇的旨意,下官不敢擅作主张。”

    裕王开口道:“让王千户进来。”

    刚刚在嘉靖面前保证过,要善待王金,嘉靖尸骨未寒,裕王也不好拂他的意。

    朱希忠让人把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御医出去,然后吩咐手下,把王富给带进来。

    很快,一脸是血的王富来了,看到侄儿一脸是血,王金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去一脸愤怒地说:“富儿,你怎么啦?没事吧?谁干的?”

    王富没说话,只是恨恨地盯了虞进一眼,而此时。朱希忠打了个哈哈说:“刚才王爷为见先皇心切,有些小误会,幸好王千户安然无恙。”

    一场牵涉三队亲卫、数千人的激斗,到朱希忠的嘴里变成小误会,这位国公大人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发挥到了极致。

    “好了,现在人到了。快点看看父皇的遗诏吧。”裕王有点不耐烦的说。

    在裕王心中,此刻亲情最重要。

    徐阶也附和道:“王国师,先皇之事,不容拖延,开始吧。”

    王金本想说些什么,不过听到裕王和徐阶都这样说,也只好把想说的咽回肚子里。

    一个是新皇,一个是百官之首,哪一个都惹不起。

    王金一脸正色地从袖中拿出一卷圣旨,大声叫道:“皇上遗旨。”

    裕王、徐阶、朱希忠等人,一下子全部跪下,大声叫接旨。

    看到众人都跪下后,王金这才大声念道:“遗诰曰,朕以菲德,嗣承祖宗洪业。享祚久长必有小心昭事之诚。与天无间。然后厥德不回。惟在敬天、法祖、勤政、爱民而此数事者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三皇子载垕,天禀仁厚、孝友英明,先帝夙期其大器臣民咸哉其令望宜即皇帝位,以奉神灵之统,抚亿兆之众”

    遗诏很长,诲涩难明,虞进听到的意思,大约是嘉靖对自己担任皇帝以来的感悟、政绩,甚至有一些重大事件的解释,估计怕被后人诟病,特地替自己说明一样,此外,还有大臣的看法,明确传位给裕王,并有对裕王的期望等等。

    说了最后,就是自己的身后事。

    然而,到了后面,在场的一众官员越听脸色越是铁青,就是一向好脾气的裕王,眼里也有了不满之色。

    当王金宣读完了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

    要求太过分了。

    遗诏中说,王金叔侄,献药有功,王金的国师封号不撒,加封正二品礼部尚书,赐候爵,世袭罔替;王富升虎贲卫指挥使,赐三等伯爵。

    除此之外,从国库拨款,供王金在龙虎山修建一座天魂观外加一座魂陵,作用有二个,一是祈求大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是为嘉靖死后,其灵魂也可以到魂陵安息,在天魂观修炼。

    最重要的一点,注明魂陵的规模要与永陵同等,天魂观也不能省,龙虎山方圆八百里划归天魂观管理,官府不得插手,其产出用来维持日用开销,离岛的收入也纳入天魂观,而王富统率的虎贲卫,也改为守护天魂殿,天魂魂每年可以在天下选十名童男、十名童女进观,用作打扫、协助祭祀之用。

    两个妖言惑上的道士,竟然都要升官晋爵,这让臣民怎么信服?

    要说给个虚职,每年给点俸禄,看在先皇的份上,最多忍了,可是,嘉靖竟然要在永陵之外,还要修一个什么死后修炼的魂陵,一个什么天魂观,注明规模不能比永陵小。

    皇帝的陵墓,那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想像的,像嘉靖为自己修筑的永陵,嘉靖十五年就开始动工,经历11年年,花费了不下六百万两白银才完成,可以说倾国之力去修筑一处个人陵墓。

    这六百万两,还不算那些不用花钱的徭役。

    现在再要拿出几百万两白银、甚至上千万两白银给一个死去皇帝再修修一处陵墓,那大明未来几十年别想有好日子过。

    不仅在钱银方面挥霍无度,还给王金叔侄莫大的权力。

    什么叫自行管理,官府不能插手?

    这不是划地为王吗?再说调虎贲卫去守,这亲卫指挥使还是王富,那就成了国中之国,最荒唐的是,还说让王金叔侄每年可以从天下间任挑十名童男、十名童女。

    以王富那为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不知又得多少人遭殃。

    难怪王富那么大胆,拼死拦着众人不让进,原来他们在筹谋这么多阴谋。

    虞进不由心中感叹一声,嘉靖这位一代人君沦落了。

    说实话,嘉靖的确非常聪明,十五岁就敢面对大学士杨廷和,并在斗争中取得完胜,以炉火纯青的帝王心术掌控大明几十年之久,可他也会老,也会犯错,特别是长期服用对人智力有损害的铅,这会让他脑袋迟钝,智力退化。

    从方皇后被烧死一事可以看得出端倪,嘉靖修道,也希望自己身边人也修道,下令后宫一众妃嫔听陶仲文讲道,可方皇后对此不以为然,常打断陶仲文的讲道,嘉靖知道后越来越不喜,这才慢慢移情比较乖巧听话的曹端妃,虽说有壬寅宫变的矛盾,但最后嘉靖放任方皇后活活烧死,也非一日之寒。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从现在看来,王金很明显抓住嘉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知道嘉靖怕死,知道嘉靖向往永生,他明知所谓的天道丹不能让嘉靖长生不死,于是就编了一个生不能修道,可以死后修炼的理论,把嘉靖一步步骗入自己精心设置的陷阱。

    闻到死亡的气息,在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自小就被道教熏陶的嘉靖采取信任王金,生怕恨自己的裕王不遵自己的旨意,这才有了死前父子温馨和解的那一幕。

    对嘉靖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反正,嘉靖一向是自私的人。

    宁可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虞进心里一个激灵:对了,王富在医馆和自己“和解”时,无意中说过一句,他和解并不是因为怕自己,还说换了新皇他也不怕。

    当时自己还想王富哪来的底气,现在看来,当时他们叔侄已经从嘉靖身上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所以他才这样有持无恐。

    想到这里,虞进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王富,没想到王富第六感很敏锐,目光刚落在他身上,马上就被他发现。

    扭头看到是虞进,王富嘴边露出一丝冷笑,还用手指在颈间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再一次彻底反脸。

    虞进有一种感觉,这家伙一出宫,就会抓走吴萱和虞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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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丹书铁卷

    王金有些意气风发地说:“王爷,请领旨吧。”

    读完这份遗诏,王金可以说非常满足,有了这份遗诏,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可以福泽子孙后代。

    什么叫世袭罔替,那是子子孙孙,都可以做候爷,衣食无忧,就像成国公、魏国公、靖国公这些勋贵,那才是一等门第、世家名门,王金妒忌了很久,所以他也谋了一个候爵。

    本想谋个国公的,不过想到自己根基还不够深,再说那些国公未必愿意和自己平起平坐,也怕受到大臣的强烈反弹,这才退而求次,谋了一个候爵。

    裕王的神色有些复杂,动作也有些迟疑。

    这一份遗诏太沉重了。

    裕王只是懒,可他并不笨,要是他笨就不会那么多贤臣帮他了,迟疑的原因是,如果按照遗诏那样做,本来就空虚的国库就会被拖垮,正处中兴的大明帝国也因此陷入困境。

    未来几十年,别想有好日子过。

    然而,这是先皇的遗诏,前面自己又答应全听他的话,要是出尔反尔,自己又得背上一个不孝不信的罪名。

    父皇啊父皇,裕王心里发苦:这是坑自己的儿子啊。

    就在裕王快要接到圣旨时,虞进突然开口道:“慢着!”

    眼看计划就要成功,王金眼中现出神采、嘴角都浮现出=笑意,没想到一声“慢着”让裕王缩回了手。

    功败垂成,王金不由有些怒羞成怒,抬眼一看是虞进,忍不住厉声喝道:“虞府丞,你有什么事?”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遗诏之事,事关重大,不能轻率。”

    “怎么轻率了?”王金两眼充火地说:“这么多重臣在这里,又当着先皇面前宣读遗诏,这叫轻率?”

    “不是仪式轻率,而是。遗诏有关国本,下官认为,要先确认遗诏的真伪,确认无误。这才宣读比较妥当。”虞进语出惊人地说:“我认为,这份遗诏是假的。”

    什么,假的?

    一时间,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竟敢伪造遗诏?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就在众人震惊之余。一直很少发声的张居正有些疑惑地看了虞进一眼,很快就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大胆”

    王金不爽,一旁对虞进有偏见的王富更是暴躁,“唰”的一声拨出佩剑,恶狠狠地说:“虞进,先皇遗诏你也敢不从?简直就是胆大妄为,要造反不成,快快束手就擒,免得刀剑无情。”

    虞进进门那一脚。王富早就把虞进恨到骨子里,一心想着怎么报仇,现在看到虞进当众破坏自己叔父的事,怒不可恕,当场发难。

    王富盘算好,一有机会,就把虞进往死里整。

    虞进还没有反驳,一旁的张居正猛地站起来,一脸愤怒地指着王富说:“造反?王千户,你既不是御前带刀待卫。也不是大汉将军,在光天化日之下带武器进乾清宫,还在裕王面前拨刀,本官看是你想造反。”

    一国之君的安危。那可是重中之重,兵器是凶器,肯定不能随便出现皇帝面前,像皇帝居住的乾清宫,更是防卫的重中之重,只有皇帝的贴身侍卫才能携带兵器。说得细一点,只有御前带刀侍卫和大汉将军才能佩戴武器。

    明会典记载,嘉靖年间的乾清宫,后部是暖阁,共九间。每间又分上下两层,各有楼梯相通。每间设床三张,或在上,或在下,共二十七个床位,皇帝自由选择睡在哪间屋、哪个床上。即使是熟悉暖阁情况的人,一时也不易弄清他睡在哪里。

    这是为了安全起见。

    王富不知搭错那根筋,带武器出现在这里,绝对是违规。

    “这,这,我,我不是故意的。”王富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武器一丢。

    虞进不怀好意地说:“国公大人,擅带武器进乾清宫,该当何罪?”

    “斩立决!”朱希忠毫不犹豫地说,说完,大吼一声:“拿下。”

    一声令下,马上有两名锦衣甲从门外冲出来,准备拿人。

    王富吓得脸色苍白,往怀里一掏,由于整个人太紧张,一下子弄丢了两块金属摔在地上,发出二声清脆的声音,虞进看得清楚,好像是类似令牌的东西。

    看到有令牌掉在地上,王富手忙脚乱捡回,然后举着一面大声叫:“慢,慢,我有皇上御赐的丹书铁卷。”

    一看到有丹书铁卷,本来二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一下子变得犹豫不前。

    丹铁铁卷原创于汉高祖刘邦,夺取政权后,为巩固统治笼络功臣,颁给元勋“丹书铁券”作为褒奖,这是古代帝王颁授给功臣、重臣的一种特权凭证,也是民间叙事中所说的“免死牌”、“免死金牌”。

    到了明代,明太祖朱元璋从法律上规范了“丹书铁券”的颁授对象,仅限于立有军功,被封为公、侯、伯的勋臣。明代金书铁券分为七等,其中公爵分为二等,侯爵分为三等,伯爵分为二等。

    不同的等级也有不同的尺寸。

    没想到王富竟然有丹书铁卷,看样子不止一面。

    难怪这纨绔子弟,在京城也这般嚣张,原来凭借这个,这样一来,只要他不造反,谁也动不了他。

    有锦衣卫接过,双手奉给一旁的朱希忠。

    “此卷还要核实,在核实之前,还要王千户委屈一下”朱希忠说完,挥挥手说:“带下,对王千户客气点。”

    “是,大人。”

    看到手下把王富押下去,朱希忠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只是看一眼,朱希忠就知那丹书铁卷不会假的,不过实在看不惯王金叔侄的表现,也不希望王富在这里增加变数,这才把他弄走。

    看到伤痕累累的侄子被锦衣卫带走,王金咬着牙说:“国公大人,我侄儿有皇上所勋发的丹书铁卷,希望你的手下不要过分,要不然,本官跟你没完。”

    大明的丹书铁券都是一式两件,一件授予获赐者,另一件藏于内府。在需要查验时,只要将它们放在一起,便可真伪立辨,这个时候,谁也抽不到时间配对,也就不能分清那丹书铁卷的真伪。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人带走。

    “一定,一定。”

    王富的事一了,王金的注意力马上回到虞进身上。

    “虞府丞,你说这遗诏造假,有什么证据?”王金对虞进冷笑地问。

    说完,又补充道:“你快点说,要是说不出,休怪本官无情。”

    (未完待续。)

314 裕王的觉醒(加更)

    虞进毫不犹豫地说:“皇上英明神武,怎会同意这种劳人伤财之事,最重要的是,先皇驾崩前,和王爷说过,让王爷把康妃迁到永陵与先皇合葬,既然选择合葬,何以又会选择在龙虎山建分陵呢,这极不合情理。”

    王金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反驳道:“永陵是先皇的寿宫,而魂陵是先皇灵魂安息的地方,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在魂陵上面加建天魂观,那是为大明祈福,为先皇护魂,不能同等对待。”

    “哦,为什么设在遥远的龙虎山呢?”虞进反问道。

    “龙虎山是道门圣地,灵气充足,到龙虎山修炼,自然事半功倍。”

    “是吗?”虞进反问道:“请恕下官孤陋寡闻,第一次听到魂修。”

    王金有些骄傲地说:“修道一途,玄之又玄,不是你这些黄毛小子能理解的。”

    虞进反问道:“敢问国师,不知天下间,有没有魂修成功的例子?”

    “这个有当然是有,只是那些大多是隐者罢了,就是说了你也不明白。”王金佯装骄傲地说。

    张居正马上发问:“先皇立遗诏,此时非同小可,除了有宗人府在场,也要在内府备份,这才合法,不知国师手里这份,是何人作证?”

    王金有些犹豫地说:“先皇突然病发,太医救回时,已是药石无效,由于时间紧急,并没有召有宗人府在场,也没来得及备份,但是,这是皇上亲口所说,本官亲笔所写,写完让皇上过目,再由皇上亲手批朱,并盖上大印,皇天在上。我王金我若有半句虚言,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嘉靖一向很忌惮死,总以为自己能跑赢时间,所以一直不肯立太子。也不立遗诏,这也是徐阶一直很愁的地方,王金估计失误,没想到嘉靖走得这么快,而让他更无言的是。嘉靖醒过来后,虽说第一个找自己,但拉着自己说的,都是那些死后怎么修炼的事。

    好不容易哄完他,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又要赶在裕王和文武百官来之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里顾得找人见证、备份。

    他没想到,嘉靖为了和裕王和解,提出合葬的事反而成了阻碍。

    如果嘉靖撑多二刻钟,等自己读完遗诏。那该多好?

    可惜,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张居正一脸正色地说:“没人见证,谁知你这圣旨是真还是假?”

    王金一急,马上反击道:“皇上亲笔签发,白纸黑字,这还有错?”

    “好了。”徐阶一边扶裕王站起,一边认真地说:“到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耳听为虚,眼看为实。先看了再说。”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王金把遗诏递给朱希忠道:“国公大人是先皇的左膀右膀,又是朝中的清流,不偏不移,对先皇的字迹了如指掌。让国公大人查看。”

    朱希忠是国公兼锦衣卫指挥,地位很特殊,在朝中也很少表态,不偏向任保一方,十足十的保皇派,王金选择把遗诏交给他。

    接到遗诏后。朱希忠第一时间先看看材质,没错,是七彩云锦制成的圣旨,上面的明标暗记俱全,再看看玺印,也没有误,就是上面的签名,虽说扭曲了一点,但是还可认出是嘉靖的风格。

    看到这里,朱希忠可以有**分肯定,这是遗诏是真的。

    快要看完了,朱希忠的眼角向一旁的徐阶瞄去,只见这位内阁首辅那是一脸担忧之色,发觉朱希忠眼角的余光,徐阶轻轻把头垂下。

    要是往日,以朱希忠的火眼金睛,片刻就可以作出回答。

    然而,这个答案太沉重了,沉得到关乎到大明帝国一万万臣民的生计和民生,这让朱希忠有些犹豫不决。

    众人以为事关重大,这位稳重的国公出于责任,仔细检查,没人想到,此刻朱希忠内心是天人交战。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朱希忠缓缓开口道:“样式和玺印没错,只是那签名与先皇稍有不同,还要参详一下才行,高学士,你看看吧。”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众人既有一种放松,又有一种失望,朱希忠这样的表态,等于没有表态。

    不过他没有紧咬一方,这让王金和徐阶都有争取的余地。

    高拱认真地看了一会,然后不是很肯定地说:“这签名有些软弱,也不够大气。”

    作为裕王的老师,高拱肯定站在裕王的那一边。

    要真是按遗诏做,裕王就会成为万夫所指,大明也因王家叔侄的存在,也许基本的生活都不能稳定。

    每年天下间选十名童男,十名童女,到时他选哪个都行,到时又会像“找灵药”一样,可以到处勒索、鱼肉百姓。

    徐阶看后,也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不像嘉靖的字。

    虞进和张居正看了,很坚定地说,这签名是假,是王金伪造的。

    一时间,形势对王金非常不利。

    王金闻言,急了。

    缘真是差,这么多人,没一个帮自己,忙解释道:“先皇是在病危之际所写,当时气血不足,身体乏力,自然不能和寻常人一样,笔锋软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不能这样就抹杀事实的真相啊。”

    看到虞进要递给裕王,王金大声地说:“王爷应允依遗诏处理,先皇尸骨未寒,你可要替下官做主啊。

    王金看出来了,在场的,没一个是想帮自己,这些都是裕王党,就是一向中立的朱希忠,也暗中偏向了裕王,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现在只能冀望,裕王没有忘记他答应嘉靖的事。

    说到嘉靖和裕王和解,在南书院上演感人的一幕,这当中还有王金的功劳,王金怕裕王憎恨嘉靖,不按嘉靖的遗言做,费了不少心血,促成这次“和解”。

    用亲情囚困感性的裕王。

    裕王闻言整个人楞了一下,当他接过虞进递给他的圣旨时,突然感到手背一痛,接着看到虞进背着人给自己打了一个眼色,然后是一个有点疯狂的表情。

    这个表情,似曾相识,哦,对了,诏狱看到那个赵一刀,被阿芙蓉折磨得人不似人、鬼不似的样子,就出现这种可怕的表情,虞进这是提醒裕王:王金对嘉靖,做了同等的事。

    那一个眼色,可以琢磨出很多意思。

    裕王心明似镜,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本王看了,这字不是父皇的,这一份遗诏是伪诏。”裕王察看了好一会,然后斩钉截铁地说。

    一瞬间,在场人的脸色都变了。

    (炮兵注意到书评区的帖子,很中肯,在这里解释一下,手速慢、码得不快,还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更得是不多,但绝对没有拖情节,宫变这一段,是炮兵很想写的,怎么说呢,不能偏移历史的轨道,又要让读者看到异样的精彩,至于有书友把嘉靖写得太笨了,这个解释一下,嘉靖智商是高,但是他会老,现在他60岁,服用大量有损脑神经的东西,就是史官也说他忽智忽愚,也不能把古人和现代人比较,炮兵认为还是合理的,当然,本书绝对不能当成正史看待,谢谢)(未完待续。)

315 表现突出

    这一句“伪诏”,不仅断送了王金的黄梁美梦,也确保大明百姓至少免受二十年的罪。

    徐阶、朱希忠等人闻言,脸上露出如释重的的表情。

    特别是作为大明“大管家”的徐阶,更是暗暗松一口气,嘉靖在位时挥霍无度,大肆修筑宫殿,再加上大明的税收多是实物加徭役,现在国库非常空虚。

    别的不说,现在很多官员的俸禄都要发放实物,还不是像米、布、绸这类硬通货,而是用剩的东西,前年发皇宫用剩的木头,就引起很多官员的不满

    这么多人,反应最大,无疑就是王金。

    拿到遗诏时,那可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大有裂土为王的气概,宣读遗诏时,庄严中又透着一丝洋洋自得,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一份货真价实的遗诏,在场这么多人都睁眼说瞎话,一致说是伪诏。

    这些人是串通的。

    一瞬间,王金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垂头可得的荣华富贵没了,不仅没了,现在还背负假传伪诏的罪名,前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王金体验了由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先皇啊”王金突然一下子跪在已故嘉靖前,痛哭流涕地说:“可怜啊,你尸骨未寒,遗愿意在别人眼中就变得一文不值。”

    “臣无能,有负先皇嘱托。”

    “先皇啊,你睁睁眼吧,看看这些睁着眼睛说瞎的臣子,朝廷白养了这一群白眼狼。”

    “先皇啊,你睁睛看看不听遗训的王爷吧,前面答应得干脆。转眼就忘记了。”

    王金在一旁哭丧,可是在场的人听到不是滋味,又是白眼狼又是不听遗训。对这些以楷模为标榜的文人来说,那是*裸的打脸。而厚道的裕王更是露出尴尬的神色。

    估计嘉靖还有体温呢,当着死者的脸说假话,内心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特别是作为人子的裕王,那脑袋都低了下去,似有松动的迹象。

    不得不说,这王金哭的时机很不错。

    徐阶、高拱等人以“圣人”自居,拉不下脸面。或者说爱惜羽毛,而裕王就是习惯性心慈手软。

    当然,像徐阶、张居正这些阴谋家,要是发狠,背后整起人来那是绝对不会手软,就以徐阶为例,严嵩当权时,被严嵩打了左脸,再笑着把右脸迎上去,达到唾沫自干的境界。为了达到目的,把女儿许给独眼龙严世藩,可是因女儿颜值低人家不要。又最着脸皮把孙女许给严嵩的孙子做孙媳妇。

    可到了最后,一旦得势,下手绝不手软,赶尽杀绝。

    “住口”虞进再一次越众而出,大声喝道:“皇上龙体一向康健,就是吃你天道丹出的事,这事还没有追究,你还有脸面在这里哭?”

    嘉靖是连服三颗天道丹才出现病情危殆的情况,这事在朝野早就不是秘密。

    虞进一提天道丹。裕王马上想起天道丹的毒害,这是他亲眼在诏狱目睹的。一想到王金用这么歹毒的药材给自己父皇服用,那一丝尴尬和愧疚马上抛到九天云外。马上开口说道:

    “此事不能就这要样不了了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徐阶也想起有诏狱的见闻,毫不犹豫地说:“臣附议。”

    高拱和张居正更是旗帜鲜明地站在裕王的一边。

    这算是达成了意见,朱希忠没有犹豫,马上叫道:“来人,把国师拿下。”

    一声令下,马上有锦衣卫把还在痛哭流涕王金抓了起来。

    被锦衣卫抓住,王金一下子急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道:“王爷,王爷,皇上最后一刻还召见下官,这说明先皇驾崩并不是下官的关系,王爷还答应先皇,要善待下官,王爷你不会忘了吧?”

    落入锦衣卫手,那是九条命也不够死,这个可怕的机构,有人专门研究刑罚,落入他们手中,绝对是生不如死,有时死还是一种解脱。

    其它方面可以不认,但是裕王言之凿凿答应过,这总不能否认,再说他现在是新王,那也是金口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裕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挥挥手道:“停手。”

    那两名锦衣卫闻言,放开王金,王金马上跪下说:“王爷英明,相信先皇有灵看到,九泉之下欣慰,下官恳请王爷再查一次遗诏的真伪,都说人死为大,遵从先皇遗愿,若不然,只怕先皇死不瞑目。”

    这个王金,左一个先皇,右一个先皇,嘉靖生前受他盅惑,就是死了也被他利用,为了一己私利,于国家百姓不顾,眼看“老好人”裕王又要心软,虞进眼珠子一转,很快有了主意。

    “王爷”虞进上前献计道:“国师说得对,死者为大,先皇已经仙逝,现在要操办他的身后事为重,下官提议暂时把国师收押,天道丹之事,等先皇入土为安后再调查,国师不是说天道丹有多好吗,吃了有助修炼,还可以窥视天道,收押其间可以让国师服用。”

    “这样国师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要是国师没欺君,多服天道丹,也有助于国师法力的提升,国师的法力越强,对大明江山就越有好处,可以说一举两得。”

    裕王眼前一亮,马上点头同意道:“把国师暂且扣押,不可无礼,嗯,就依虞府丞说的,每天给他喂食天道丹。”

    天道丹的危害,虞进已经给裕王解释清楚,裕王也亲眼目睹它的危害性,这下正好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就是这些传了出去,也不怕悠悠之口。

    王金一听蔫了,本想解释什么,可他一看到在场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嘴皮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裕王一行人来个集体不承认,就是自己口舌生花也没用。

    有什么样的因,就种什么样的果。

    最后,全身瘫软无力的王金,是被锦衣挟出去的。

    王金叔侄全被带走,在场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虞进及时出声,让王家叔侄的阴谋破产,然后众志成城,也没被道德所绑架,徐阶扭头看看虞进,再看看张居正,露出欣赏的眼色。

    这两人表现都极好,在关键时刻勇敢站出来,揭穿王金的阴谋,提醒众人不要被亲情和道德绑架。

    皇帝虽说是金口玉断,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对,要是下的旨意太荒唐或太过份,大臣们也会驳回,不以采办,在徐阶看来,这也是一次驳回嘉靖的旨意。

    虽说过程有些曲折,也有些不光彩。

    高拱低沉的声音打破短暂的沉默:“王爷,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所有人把目光投放裕王。

    裕王的地位独一无二,再说嘉靖生前也把帝位传给了他,还托了孤,虽说还没有正式登基,但裕王已是无可争议的一国之君。

    现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听他的意思。

    裕王是一个没主意的人,闻言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遗诏,有些为难地说:“父皇的遗愿这遗愿”

    按遗愿做吧,刚才已经反驳这是伪诏,这样自相矛盾,可不按遗愿,内心这关又过不去,一时间裕王那是很为难。

    虞进突然动了,一手抢过那卷遗诏,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走到薰香炉前,一下子投了进去。

    “虞府丞,你,你干什么?”裕王大吃一惊,失声叫道。

    “王爷”虞进一脸平静地说:“既是伪诏,那就烧了,免得传出去节外生枝,这样我们也可以安心措办先皇的身后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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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成精的徐阶

    谁也没想到,虞进竟然一声不吭就把遗诏烧了。

    不过众人只是震惊了一下,很快就释然,看虞进的眼神也有了异样。

    在场的,都是不是普通人,稍稍想一下就明白,烧掉遗诏是眼下最好、最妥当的做法,要是这张遗诏传出去,落在有心人手中,不知又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旦烧掉,没了凭证,谁也兴不起浪。

    徐阶看着虞进,眼里欣赏之色越来越浓:细心、果断,绝对是个人才,无论是质疑还是把圣旨烧掉,时机都把握得很好,就在场的人来说,虞进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错,此伪诏不适留传于世。”高拱摸了摸胡子,开口赞同道。

    徐阶附和道:“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

    张居正、朱希忠和裕王,也开口表示同意。

    虞进注意到,裕王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向嘉靖的方向看了一眼,估计是内心有愧,从这里看得出,比起徐阶、朱希忠这些官油子差远了。

    像徐阶等人,装起高尚不计成本,捂着良心也毫不犹豫。

    王金叔侄处理完了,遗诏风波也被心有默契地众人合力化解,现在最重要就是处理嘉靖身后事,然后就是裕王的登基礼。

    作为大明朝的老忠臣,嘉靖生前最倚重的臣子,也是嘉靖早早培养、来保护新老交替的朱希忠,开口说道:“王金和王富这两个跳梁小丑,已不足为患,现在我们商议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嘉靖死了,可是他的遗诏也被迫烧掉,很多事都要商议。

    有暧男气质的裕王,因为对嘉靖有愧疚。闻言马上发话道:“父皇的身后事,不能拖,也不能马虎。”

    “报!”就在众人准备商议怎么做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外面大声禀报。

    朱希忠闻言,为了不让嘉靖驾崩的事这么快宣扬出去,没让手下进来。向裕王请示后,大步走出去。

    没多久,朱希忠有些神色凝重地说:“王爷,外面文武百官担忧先皇的龙体,都嚷着要进来,这可怎么办?”

    裕王在锦衣卫和三千营联合开路下,顺利进入乾清宫,当时文武百官也尾随在后,后来黄公公出来宣口谕。裕王几人进入乾清清,其余人在外面候着。

    一行人进宫那么久,发生那么多事,还隐隐传出哭喊声,那些官员哪里还忍得住?

    徐阶犹豫了一下,很快一脸坚定地说:“王爷,先皇驾崩的事,不要这么快传出去。我们要先做好准备,这需要一点时间缓和一下。不如派人先安抚好这些大臣,晚一点再公布此事。”

    “就依徐首辅的意思”裕王并不擅长这种事,也不瞎指挥,听到徐阶的话,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道:“此事就交由成国公和高学士去办吧。”

    朱希忠身份高贵。高拱学识渊博,两人一文一武,正好分开安抚那些大臣,没派徐阶的原因,那是裕王觉得要留这位大总管帮助自己把控大局。

    至于张居正和虞进。职低言薄,没什么说服力。

    “遵令”

    朱希忠和高拱闻言,马上应命而去。

    说实在,刚刚经历一场血战,又那么多官员守着乾清宫,的确不像话,二人不仅要安抚官员,也要收拾烂摊子。

    皇宫发生这么大的动作,估计京城要震动了吧。

    二人一走,徐阶径直问裕王道:“先皇已逝,不知王爷准备怎么做?”

    裕王哪想过这些问题,闻言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说:“千头万绪,可本王一时也不知干什么。”

    虽说不知要干什么,不过裕王却擅长把责任推给别人,转身就对徐阶说:“还要请徐首辅帮助处理大局。”

    “遵令。”徐阶精神一震,马上恭恭敬敬地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嘉靖走了,眼前这个裕王是下一任君王,作为老官员,最怕就是被别人取代,毕竟新皇登基,也要提拨自己的亲信,徐阶也很怕自己被人替代。

    现在听到裕王这样说,徐阶不由心中暗喜:起码内阁首辅的位置,暂时不用担心。

    “虞府丞,麻烦你把大门关上,不要让人窥视。”徐阶突然开口道。

    要开始了,虞进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应了一声,马上去把宫门关上。

    现在整个南书院,只有四个人,分别是裕王、徐阶、张居正还有自己,对了,得加一个死去的嘉靖。

    虞进突然有点应幸,裕王刚才并没有派自己去安抚那些官员,徐阶也没让自己出去避嫌,应该是自己刚才的表现打动了他,得到他器重。

    关上大门,徐阶突然跪在裕王面前,大声地说:“王爷,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裕王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徐阶道:“徐首辅有话,但说无妨,无论说什么,本王都不会怪罪于你。”

    关上门说话,还没说话跪下,肯定有些话不是很顺耳的了,不过这个时候,裕王倒没有计较。

    在群臣的“支持配合”下,裕王刚刚都做了一件平日想都不敢想的事,还是当着死去的嘉靖做,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徐阶一脸正色地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先皇驾崩,王爷是下一任无可争议的国王,然而,很多事要符合礼法,以免言不正行不顺,可先皇的遗诏已经王金调换成伪诏,真诏反而不知所踪,为了避免朝野猜疑。”

    “没有遗诏,特别是王金叔侄扰乱宫廷,引发宫斗,皇宫血流成河,更是难以让人信服,臣提议,我们要立遗诏来堵天下悠悠之口。”

    裕王吃惊地说:“立遗诏?可,可父皇已驾崩”

    徐阶好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地说:“王爷,我们就依照先皇的遗愿立诏,这样可以让王爷遭受质疑。”

    说完,徐阶又补充道:“王爷也不想登基后,被那些御史天天跟着麻烦,也不想被百姓非议吧?”

    “不想。”

    徐阶又循循善诱地说:“王爷,你见识过那阿芙蓉的危害,也知道皇上受到小人迷惑,大肆修筑宫殿、道观之余,还作了一些并不是很英明的决定,而这些决定会让皇上背上千秋骂名,不知王爷有没有想拨乱扳正,还皇上一个清白呢?”

    “这个,那当然是好。”裕王并没有多少犹豫,马上应道。

    徐阶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闻言继续说:“先皇为了修道,大肆修筑宫殿,以至国库空虑,黎民百姓困苦,要是有机会糸弥补,不知王爷”

    明白这遗诏是怎么来的了。

    当徐阶和裕王商量时,虞进已经在一旁感叹:这徐阶,真是成精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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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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