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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2 多情的少爷

    相互的信任和默契,建立起来并不容易,可一旦建立起来,沟通就变得容易很多。

    虞进和金三娘商谈那么重大的事,不到二刻钟就谈妥,效率极高,以至出了泰升珍宝阁,还有时间到府前路走一趟。

    前面对吴家关心少了,以至他们受了那么多委屈,很快又要出到福建出差,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有时间,自然得好好看一下。

    再次回到府前街,行人还是那样多,商业还是那样繁华,可是在这繁华间,有一些东西悄然改变,改变得最多的是,原来的妙手堂,现在换成一间粮油店,而原来门可罗雀的吴氏医馆,则是人头挤拥,有些病人还排到了外面。

    “排好,排好,我家坐堂很快就给你们看了。”

    “这位大爷,你坐,别站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筹牌,按筹牌看诊,不会有错。”

    一名机灵伙计正维秩序,还有一名清秀的婢女给一众病患送茶递水。

    透过人群,虞进还看到吴大夫笑咪咪地替一个********把脉,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猥琐还有发自心底的微笑,和当日委曲求全时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二人。

    通过给人看病,吴大夫找到自己的乐趣和自信,心情自然大好。

    虞进开口说道:“张哥,这医馆什么时候请的人?”

    张奔的闻言马上应道:“就是出事的第二天,吴大夫请了一下伙计,又聘了一个婢女,这样也好,有人待候,他们两老也不用那么辛苦。”

    “这生意不错啊。”

    “是啊,吴大夫的医术本来就高,再说关永强等人,也带有病的亲属前来捧场,为了大人的声名。吴大夫收的诊金也相对便宜,一来二去,这名气就传出去了。”

    “哦,对了”张奔补充道:“赵夫人也到这里看诊。有她作榜样兼宣传,现在不少官家的人也到这里看诊。”

    赵锦的确没得说,要是有大明好乡邻的评比,虞进第一时间投他一票。

    “大人去转转吗?”

    “算了,这时候人多。忙,就不去添堵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马车,虞进突然开口道:“张哥,你替我打听一下风旗商号。”

    “明白,马上去办。”张奔没问为什么,很干脆地应了。

    作了虞进的下属,一直没什么任务,鲜有表现的机会,现在有事吩咐。自然要卖力做好。

    这种事,其实找青儿最好,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子,能量大得惊人,不过虞进并没找她,风旗商号是徐阶介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大致了解一下就行,杀鸡不用出动牛刀,还有一点。虞进不想自己什么事都要靠她。

    金三娘对风旗商号知得不多,虞进也不会只听她一个人的意见就下定义,在接触之前,自然多了解一些好。

    邓勇和张奔的能力不错。不到三天时间,就给虞进送来一份详尽的资料。

    听金三娘说过风旗商号的能耐,可拿到资料后,虞进大吃一惊,那风旗商号的能量,比虞进想像中带要大。

    风旗商号创立于元末明初。前身是载人过河的几条小舢板,后来慢慢扩大规模,最后一跃成为大明最大的漕运商行,每年为朝廷运送上百万石粮食,还控制了几条贩盐的水路,据统计,光是风旗商号一家的航运能力,约占大明三成以上。

    简直是航运业中的巨无霸。

    除此之外,风旗商号还有自己的造船坊、修船坊,据说有造三十丈大海船的能力,这在民间已经很了起。

    要知道,当年郑和下西洋时,集合全国最优秀的船工,倾国之力才打造长四十四丈的宝船,民间能造出三十丈的大海船,那实力不容置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人员的资料,风旗商号的东家姓刘,名刘金洋,浙江温州人,东家是姓刘,实则风旗号并不是只属他一个人,还有不少股东,是浙江籍一个些商人联合组织的一个产业。

    那么大的一块蛋糕,也不是一二个人就啃得下。

    资料显示,徐阶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股东之一,而左都御史赵锦,也与风旗商号关系密切。

    还是那句话,人到察则无徒,就是左都御史,也要吃饭,也要养家,大明官员俸禄实在太低,官员贪腐成风,官员大贪致富小贪治贫,没有贪腐百姓的救命钱粮,就算功德一件了。

    查到这里,也没什么好查,虽说刘东家在杭州,但虞进还是到设立西四牌楼的风旗商号的办事处走走。

    徐阶都说得这么白,无论如何,自己也得作出一点表示。

    八月初三这天,难得天空有厚云遮住如火的太阳,老天爷也作美,不时吹来阵阵凉风,这让三伏天的热气散不少,虞进穿着便服,携着青儿和张奔,径直前往西四牌楼。

    今天刚巧是集日,人来人往,青儿看到那么新奇玩意,就把虞进拉下马车步行。

    “少爷,我要吃马蹄糕。”

    “那油饼不错,买。”

    “这风车真是精巧,大少爷,给小女子买一个吧。”

    一路上,青儿好像变成纯真少女,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买那个,把虞进弄得团团转,都不像是少爷和婢女,而是小姐和下人。

    看在美女的份上,忍了。

    反正事不急,二人一边逛街一边前行,张奔一早就查清地址,二人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风旗号开设在京城的办事处。

    风旗号是大明航运方面的巨无霸,实力雄厚,虞进以为它的办事处肯定装潢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没想到到点一看,大失所望,是一个很破旧的地方。

    要不是有个“风旗商号京城办事处”的牌子,还以这是一间普通的民宅,就是加了牌子,也是普通的木牌,有些地方都掉漆了,吊得也有点歪歪斜斜。

    “这里?没弄错吧?”虞进扭头对负责打探消息的张奔问道。

    张奔一脸肯定地说:“没错,就这里,都打听清楚了,嗯,他们办事是有点低调。”

    不止低调,都有点破落了,堂堂一办事处,就是找个守门的也没有。

    也不用守,那大门就敞开着。

    虞进和青儿对望一眼,两人的眼内都有些无言,既然门开着,也不用敲了,一行径直进去。

    刚进前院,就听到有男女的调笑声:

    “嘻嘻,哈哈哈,宋少爷,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

    “好丽儿,来,让本少爷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不要,你每次都大力捏人家,捏得可疼了。”

    “笨,你没发觉,本少爷给你按过后,大了不少,这手法只有本少爷懂,你不想就算了,以后我给棠儿按。”

    “不,不要,那少爷,你可要轻点。”

    这个宋少爷,厉害啊,大白天门也不关,就公然调戏小婢女,嘿嘿,检查身体,这招用得不错。

    虞进没觉什么,一旁的青儿脸色有点不好,对着里面跺了一脚。

    看到一行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奔识趣地大声干咳几声。

    这干咳挺管用,只见里面一阵慌乱声,很快,一个年约十七八,模样俊雅的公子哥走出来,看到三人,而这三人都很陌生,于是懒洋洋地说:“你们三个干什么?不是走错地方了吧?”

    “这里是风旗商号?”虞进开口问话。

    “没错。”那姓宋的少年郎皱着眉头问:“你们是谁?来风旗商号有什么事?”

    张奔开口介绍说:“这位是我家少爷,姓虞,名进,这位是?”

    听到虞进,少年先是楞了一下,很快,他回过神来,满脸笑意地说:“原来是虞大人,久仰久仰,小的姓宋,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宝林就行。”(未完待续。)

333 糖衣炮弹

    “原来是宋兄,年纪轻轻就当此大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虞进笑着说。

    眼前的宋玉林,行为中带着随意,眉宇间透着青涩,如果脱下身上那套儒衫,换上学生装,绝对是后世一个标准的高中生。

    令人意外的是,宋宝林不是高中生,而是风旗商号一个办事处的负责人,能在风旗商号做事,以这年纪还担任京城办事处的负责,肯定有过人之处。

    宋宝林热情地招呼虞进坐下,少倾,就有一脸红粉绯绯的婢女送上香茶,虞进看到,这小婢女大约十三四岁,大大的眼晴、圆乎乎的小脸,身材有些娇小,面容很清秀,属于那种萝莉型的小美女。

    还在发育呢,这样的美少女也下手,这位宋少爷的口味偏小啊。

    “嗯,好茶。”虞进喝了一小口茶,觉得入口清甘,茶韵悠长,忍不住赞了一句。

    这里那么简陋,虞进没抱多大希望,本以为只有粗茶,没想尝了一下,发现竟是极品好茶,真有点出人意料。

    “黄山毛尖,难得大人喜欢,要是大人不嫌弃,我让人给大人包二包。”

    “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虞进也没和他客气。

    宋宝林笑了笑,突然开口道:“想必大人听说过风旗号,来到这里,发现这里这般简陋,会不会心想会不会是假冒的,又或者说,有点名不副实?”

    “有点。”

    “风旗号是靠实力,并不是靠门面和花巧,我们东家说了,该花的银子绝对不省,能省的银子就不应乱花,我们的合作伙伴,一向稳定,有什么事,三言二语就能解决,所以。没必要弄那么多花巧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虞进闻言暗暗点头,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刘东家,不由又高看三分。

    重实效不重花巧。要是弄得金碧辉煌,说不定安逸消磨了工作热情和雄心,简简单单,反而能激发手下的斗志。

    风旗商号绝不差钱,别人不清楚。虞进却很清楚,在短短的三年间,这间低调的商号,在徐阶牵线下,向裕王府捐献了不下三十万两白银,就是隆庆登基之时,又送上十万两白银的贺礼。

    放眼天下,也没几人能有这样的手笔。

    虞进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刘东家是个妙人,虞某都想见识一下。”

    宋宝林呵呵一笑:“听说大人被委以重任,负责处理的开海禁相关的事务。我们东家就在杭州总号走不开,大人上任时,只要有兴趣,随时可见。”

    徐阶暗示自己找风旗商号商议,明显是早有安排,这是很隐秘的事,没想到眼前这个宋宝林也知道,这说明他的身份不一般。

    也许,自己的上门,早就在别人的意料之中。

    “不知宋兄在风旗商号。担任什么职务?”虞进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闲人一个,看哪里需要,说不定今日在这里担任今日看守办事处,明日又陪客人到处跑。就一劳碌命。”

    不用问,眼前这个宋宝林,就是风旗商号安排和自己的打交道的人。

    总的来说,谈得还算顺利。

    既然说得这么直白,虞进也不藏着掖着,开口说道:“还有一些琐事走不开。估计还要半个月才能前去拜访刘东家。”

    宋宝林马上问道:“敢问大人是坐船还是骑马?”

    “有区别吗?”

    “有!”

    “有何区别?”

    宋宝林解释道:“大人是京官,奉旨办事,那是钦差,再说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很多官员想巴结,骑马走陆路,虽说慢一点,路上颠簸一些,但可以收到很多孝敬,能肥腰包;走水路就是走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不过没什么考敬,优点是坐船舒适很多,也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没想到走陆路的好处这么多”虞进有些遗憾地说:“可惜,这次行动不仅要快,还要低调,就是虞某想拿点好处,只怕也不能如愿了。”

    “都说塞翁失马,蔫知非福,大人办好了这趟差事,得到皇上的赞赏,这比什么好处都要好,再说只要大人处理得好,那好处未必比那些孝敬少。”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心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笑罢,宋宝林一脸真诚对虞进说:“风旗商号,每个月都有船往来京杭两地,如果大人不介意,可以坐上我们商号的船。”

    “好,那就有劳了。”

    说完正事,虞进和宋玉林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这才告辞。

    这次到风旗商号的京城办事处,一来探究一下他们的态度,二来也是适时给徐阶释放一个信号。

    “大人,你真是好福气,你这小婢女,容颜与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嘿嘿。”聊得熟络了,宋宝林又是一个外向的人,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说话间,还给虞进一个男人都懂的眼色。

    这个宋宝林,能力是有的,不过爱好和隆庆有点像,看到美女就眉开眼笑,说到美女眉飞色舞。

    虞进瞄了一下一旁的青儿,转而小声地说:“怎么,宋兄对我这婢女有意思?”

    “不敢,君子不夺人所爱。”

    不敢,不是没想法,虞进嘴边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我这婢女,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如果宋兄有意思,大可出手,只要她意思,宋兄有不夺人所爱的心,虞某也有成人之美之德。”

    宋宝林眼前一亮,不过他还有些犹豫地说:“大人不会开玩笑吧?”

    “虞某从不开玩笑。”虞进说完时,已来到马车前,哈哈一笑,率先上了马车。

    看到虞进上了马车,宋宝林扭头一看那美艳不可方物的青儿,心中一动,转眼就拿出自认为最帅的笑容,手一翻,从口袋拿出一块温润的玉佩迎了上去:“这位姑娘,这块玉佩是你掉的吧,幸好小生捡到,咦,不要动,你脸上有脏东西”

    这小子,熟练啊。

    就在虞进暗自赞叹时,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闷哼声,打开车帘一看,只见青儿一脸怒容向马车走来,在她身后,刚才还风流倜傥的宋少爷,双手捂着下体在地上倦成一团

    这时马车轻轻晃了一下,青儿上了马车,在虞进对面坐下,一手抛着手里的那块玉佩,有些愤怒地说:“这个宋宝林,真是活腻了,本姑娘也敢调戏。”

    虞进有点同情那位宋少爷,这马蜂窝也敢捅,简直是无知而无畏,这不,想向青儿打糖衣炮弹,没想到糖衣被扒下,炮弹打了回去。

    看他那腰弯得虾一样,那脚还在颤抖着,应是“小兄弟”被青儿踹了一脚。

    “对了,这姓宋的,怎么那么大胆?”

    虞进肯定不会说自己鼓劲,闻言装作一脸不屑地说:“刚才那婢女叫他少爷,估计是纨绔子弟,看到美女就走不动的家伙,真是没素质。”

    看到青儿无意无意看着自己下身,一想起宋宝林在地上打滚的惨状,虞进下意识夹紧双脚

    回去的路上,虞进注意到,很多商铺已推出了很多月饼,各式各样,造形优美,中秋的节日气息,也越发浓重。

    中秋吃月饼,有团圆之意,可是过了中秋节,自己就要出使福建,一想到这里,虞进心里不由有一种淡淡的离愁。

    “虞进,中秋节快到,很多人家在准备,你准备送什么月饼给人家?”青儿突然开口道。

    明代中秋节,亲朋戚友相互赠送月饼,这已形成一种习俗,像京城这些大城市,相互之间还暗中较量,哪家的月饼好吃,哪家的月饼有心思。(未完待续。)

334 合府统请

    “我说虞府丞,你在想什么?不是又准备到街上购买吧?”看到虞进不说话,青儿在一旁不乐意地说。

    堂堂一个大美女,经常被人无视,青儿感觉自己都有些幽怨兼有些愤然。

    少爷、虞进、虞大少、虞百户、虞府丞,虞进表示很无奈,自己在青儿跟中,就没一个固定的名称,只能安慰自己:名称只是一个代号,不能代表什么。

    虞进知道,青儿话里的意思,自己不是很清楚这个习俗,直到不断收到月饼,这才醒悟有这个习俗,因赶不及,最后只好到街上买,让人感觉没诚意。

    “不会,今年嘛,要么不做,要做就给他们来一个惊喜。”

    青儿眼前一亮:“什么惊奇?”

    虞进有些得意的说:“佛曰,不可说,总之山人自有妙计。”

    青儿闻言,给虞进一件漂亮的白眼。

    回到府,一杯茶还没喝完,下人禀到,圣旨到。

    还准备喝完茶就去准备做新式月饼的食材,没想到这个时候来圣旨,虞进心里嘀咕着,不会是办好了文书,让自己提前到福建去吧。

    想归想,虞进不敢怠慢,连忙出去相迎,就在前院碰到传旨的太监,巧了,赫然是冯保,未来的权宦。

    “没想到这里看到冯公公,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虞进笑着迎了上去。

    冯保在嘉靖时入宫,先是做小太监,后表现良好,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裕王登基后,他也水涨船高,掌管东厂兼理御马监,可以说是一位炙手可热的人物。

    每一次见他,这位太监的职位都在升,在太监的路上。简直就是青云直上,而这位大太监,年仅二十三岁,绝对年轻有为。

    “嘿嘿。虞大人可是贵人,咱家不敢有劳虞大人。”冯保笑嘻嘻地说。

    “公公这话是把虞某当外人了”虞进马上说道:“冯公公位高权重,还要公公多多提携呢。”

    传旨通常是普通太监,像冯保这种高级太监,一般很少出动的。也不知这位厂公突然心血来潮跑来这里。

    冯保嘿嘿一笑,用那尖嗓子说道:“都是给皇上效力,哪有什么高低,不过咱家是内人,而虞大人是外臣,那是不能比的。”

    什么内人外臣,直接说带把不带把的就行,虞进腹诽道,不过表面连连称是。

    “詹事府丞虞进接旨。”冯保突然脸色一变,一脸严肃地说。

    “臣虞进接旨。”

    虞进刚想跪下。没想冯保上前阻止道:“虞大人,这次只是口谕,皇上说了,不用下跪,站着听就行。”

    直接说口谕不就行了?干嘛说成圣旨,弄得自己心惊胆跳的,以为徐阶又给自己整什么妖蛾子。

    “虞爱卿勤诚敏练,忠君爱君,特邀虞爱卿合家进宫,与朕共渡中秋佳节。君臣共乐,钦此。”

    “臣,遵旨。”

    冯保嘿嘿一笑,开口说道:“皇上这次邀请的人不多。而虞府丞就在应邀名单前列,对虞府丞真是关怀备致。”

    “皇恩浩荡,下官诚惶。”

    “对了”冯保补充道:“既是中秋,吃月饼不能少,皇上说了,若是有好的月饼。也可以带进宫分享,独乐乐不与众乐乐,当晚评价最高的,有神秘大奖。”

    虞进马上应道:“请公公回禀皇上,虞某一定用心。”

    隆庆是新皇登基,新人事,新气象,为了稳固自己的江山,自然笼络一下感情,这次举行中秋晚会,就是其中一项措施。

    平是邀请进宫,也就是虞进一个,而这次连老娘和虞雨也请,让臣子积极参与,还弄了什么神秘大奖,看来他是有心搞一个盛会。

    “嘿嘿,咱家一定带到,虞大人,咱家还得回宫禀告皇上呢,那就告辞。”冯保拱拱手道。

    “慢”虞进说道:“请公公稍候片刻。”

    没等冯保反应,虞进就跑了进去,留下有些楞然的冯保。

    虞进没让冯保等多久,很快就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笑着放到冯保的手里说:“公公一路辛苦,虞某俸禄低微,送不起金银珠宝,就送公公一个小玩意,希望公公不要嫌弃。”

    冯保饶有兴趣地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眼前一亮:盒子里放着一块红绸,上面放着一只晶莹剔透、造形优美、栩栩如生的兔子,如果没看错,那是用最上等的玻璃做的。

    绝对是玻璃中的精品。

    冯保生于1543年,这一年正是兔年,虞进送的这只兔子,简直送到心坎上。

    “不嫌弃,不嫌弃,哪敢嫌弃”冯保对虞进深深行了一个礼,一脸高兴地说:“好,好,虞大人果然细心周到,这礼咱家收了。”

    掌管东厂兼理御马监,这两个都是实权单位,只要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好处,说真的,要是虞进送上金银,冯保还不收呢,不过这只造形优美的玻璃兔,正好送到冯保的心坎上。

    要是冯保知道虞进在离岛没被抢之前,亲自设计并铸了一大批十二生肖的玻璃造形,有机会就一二个,反正这玩意不值钱,送出去也体面,肯定没现在这么感动。

    把人送走后,虞进松了一口气。

    “哥,我真的可以进宫?”冯保的前脚刚走,虞雨后脚就从房子里走出来,一脸惊奇地说。

    有圣旨这么大的事,早就惊动全家人,虞雨一直好奇地躲在后面偷听,当她听到可以进宫吃月饼赏月,高兴得微开眼笑。

    对她来说,能进宫看看,看看皇上和嫔妃住的地方,有多豪华、有多漂亮,绝对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看到小妹这么高兴,虞进也不扫她的兴,点点头说:“没错,到时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进宫赏月。”

    “哈哈,好,真是太好了。”虞雨一蹦三尺高,笑脸似花地说:“我换那条粉色的新裙子进宫,那条裙子娘和青儿姐都说好看呢。”

    一听到好看,虞进马上虎着脸说:“不行,现在国家经济困难,皇上最不喜欢奢华之风,你就穿前天那套七成新的衣服就行。”

    隆庆那老小子,色字当头,看到美女就不肯移步,有美人就万事足,自家小妹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最近养尊处优,慢慢也培养出气质,更是出落得像一朵花,要是让隆庆看中,简直就是灾难。

    糟蹋自家老妹不说,到到一个中年大叔成了自己妹夫,挺着肚子昂着头,叫自己大舅哥什么的,那画面太美,都不敢想像。

    “哦,我知道了。”虞雨有些郁闷地说。

    青儿没好气地瞄了虞进一眼,难得不揭穿他的鬼话,开口把虞进拉回正题:“好了,少爷,你不是要做独一无二的月饼吗?现在?”

    (未完待续。)

335 赵锦的眼光

    虞进一脸自信地说:“那话是怎么说的,不鸣则己,一鸣惊人,本官要么不做,一做就要做独一无二的。”

    “还本官呢,就你那芝麻绿豆官也好意思得瑟。”青儿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完,转身自顾要走开。

    习惯被青儿无视,也习惯无视她的话,连宋晨曦她都不放在眼里,虞进也没指望这妞能给自己好脸色。

    “青儿姑娘,稍等。”

    “什么事?”

    虞进擦擦鼻子,开口说道:“皇上派我去福建处理有关开海禁的事情,这事你也知道,不过对开海禁这些事,虞某那是两眼一抹黑,如果可以,我想要一份详尽的情报,就是有关沿海出远洋的事。”

    徐阶和隆庆答应全力支持开海禁,徐阶也暗示虞进可以和风旗商号的人合作,到时风旗商号肯定能会给自己相关的情报,但虞进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毕竟风旗商号的诚意有多少,现在还是一个疑问。

    最稳妥的办法是,风旗商号提供一份情报,青儿能给自己弄来一份,自己也派人先到福建暗中打点、收集情报,三份情报一综合,就能做到知己知彼。

    还没回到家,虞进已吩咐张奔,让他通知邓勇率人先低调到福建打探消息。

    三线齐下,这样就有备无患。

    青儿瞄了虞进一眼,撇撇嘴,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还是那样傲娇。

    没说话,那就是默认,虞进也没和她计较,嘿嘿一笑,开始为做月饼做准备。

    虞进准备做冰皮月饼。

    民以食为天,月饼在唐代开始开始流行,到明朝时已经到达一个很高的水平,材料五花八门,常见的有莲蓉、豆沙、咸蛋黄、芝麻、胡桃、肉等等,不时推陈出新。把果蔬等也放在里面。

    像一些富贵人家,把燕窝、松葺等放进去,别小看古人的智慧,虽说科技水平没后世高。但做起美食,手艺丝毫不差。

    精字方面,估计很难出彩,虞进决定在奇字方面下功夫,月饼是高能量食品。吃得多就有一种肥腻的感觉,在这炎热的时节,吃一些冰冰凉凉的冰皮月饼,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冰皮月饼的材料有糯米粉、澄米粉、粘米粉、糖粉、牛奶、红豆沙、色拉油等等,虞进凭记忆一一写出,然后就开始思考,哪些食材是现成的,哪些食材还要再加工,有一些这个时代没有,如色拉油就需要自己自制。

    快要赶赴福建。到时不知要面对什么风雨,虞雨就当作出行前一次放松。

    在虞进的带领下,老娘、小妹、小曼小沐也加入做月饼的行列,每天躲在家里一起做冰皮月饼,一边做一边尝一边改进,不是在意那个味道,而是享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后来吴萱和吴夫人也来帮忙,一时更热闹了。

    就是少了青儿。

    虞进都有些喜欢青儿的性子,她会傲娇、无视、甚至耍性子。但是她只要做一件事,她就会投入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去做好。

    总比那些没能力却又喜欢吹牛皮的人好得多。

    将近出差,不知什么时候回,一向有暧男气质的隆庆。干脆放虞进假,不用去报道,这样虞进每天可以在家里陪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事实上,现在小万历才四岁,又在宫中居住。詹事府要做的事实在不多。

    虞府内其乐融融,而京城则是风声鹤唳、波涛暗涌,据张奔传回来的消息,在徐阶和朱希忠帮助下稳坐龙椅的隆庆,终于向大肆挥霍国库的斋醮下手。

    先是撤掉嘉靖在西苑所建修仙宫殿匾额,把嘉靖生前宠信的道士全部收监,交给有司审理,特别是那些借修道为名,大肆中饱私囊的道士,隆庆下令锦衣卫参与协助,把这些“硕鼠”贪没的钱银全部吐出来。

    此外,还下令停止采办与斋醮相关的物料,以减轻国库开支用度。

    嘉靖一生修道,花费的钱银数不胜数,隆庆还是裕王时,有段时间因地位不高,又受到嘉靖冷落,以至自己的禄米都难保证,不是不够数,就是用一些破烂来充数。

    那些道士却从不冷落,锦衣玉食、耀武扬威,隆庆早就对他们有意见。

    不少道士仗着嘉靖宠信,做了不少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事,百姓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听到新皇惩办他们,用行动停办劳民伤财的斋醮,纷纷拍掌叫好,无形中给中秋佳节增添了不少欢庆的气氛。

    这些都为隆庆赢得更多支持和民心。

    不用说,虞进也知道这些者是徐阶在幕后指挥,对于懒怠成性,又好色如命的隆庆来说,只要他不折腾,对大明来说就是好消息。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遗诏过来,徐靖的权力更一步得到加强,这一点,就是赵锦也有同样的看法。

    “贤侄,此行一去,你要多加小心,徐首辅虽说有些私心,但他功大于过,总的来说还是为大明好,居首辅之位,门生遍天下,这次又替那么多官员平反,风头正盛,你是浙江人,又没有野心,我想,徐首畏不会害你,不过也不要走得太近,免得出事连累了你。”赵锦送虞进出来时,一脸关切地叮嘱道。

    虞进做了不少冰皮月饼,第一个要送的,自然是有知遇之恩的赵锦,做好后亲自送来,也算是跟赵锦辞行,两人谈到近期的事情,无意中流露一丝对徐阶不太满的意思,赵锦听到马上矩劝。

    “明白,谢赵伯父指点。”

    虞进也知赵锦是出自一番好意,连忙表示感谢。

    徐阶的性格很有意思,对待同志如春风般温暧,对敌人时又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以他现在的权势,还是不惹他为妙。

    赵锦突然有些感慨道:“月盈必缺,盛极必衰,可惜少湖兄(徐阶,字子升,号少湖)现在春风得意,没有想悟到这个道理,希望他可以不要跌得太惨,能安享晚年吧。”

    虞进闻言心中一动,赵锦这话似是有深意,说到底,两人不仅同朝为官,也同样是浙江人,巧合的是,他们都是王氏心学的传人,在板倒严嵩时合作过,本以为赵锦会拉自己入徐阶的阵营。

    没想到,赵锦反而劝自己不要和徐阶走得太近。

    不得不说,这位左都御史的政治直觉,竟然这样敏锐,虞进看赵锦的目光,都带着敬佩的神色。

    赵锦没有差错,遗诏风波、罢斋醮、拨乱反正、开海禁等功绩,把徐阶推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而他的能力作做法,也给人一种功高盖主的感觉,高拱在隆庆登基后,早就蠢蠢欲动。

    (未完待续。)

    ps:  这一片换供电设德,昨天停电一天,就算休息一天,今天有点急事,早早出去晚上才回,晚了还有更,抱歉了。

336 一朝天子一朝臣

    赵锦在倒严嵩行动中,出力不小,几个充当先锋的言官,都是都察院的人,然而,作为徐阶的盟友,在这次遗诏风波中,赵锦并没有获得太多的好处。

    也许是徐阶盟友门生太多,忽略了这位好同乡。

    这时的赵锦,已预测到徐阶的未来,不过他选择冷眼旁观,而他却对虞进推心至腹,这说明他很看重虞进。

    认真来说,赵锦是虞进的引路人兼半个老师,就是虞进的字,也是赵锦所赐。

    虞进心里感激,再三感谢后,这才骑上马,准备给朱希忠送去一份。

    一口气做了上千只冰皮月饼,虞进决定给认识的人都送一份,反正这玩意不费钱,又能显出心意,朋友嘛,要多点走动,那关系和交情才能维系。

    还没到国公府,虞进突然要给一队特别的车队让路。

    这支车队并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王公大臣,而是一群穿着囚衣、双眼空洞无神的犯人:

    “让路,让路,锦衣卫办事”

    二名蕃子在前面吆喝着开路,百姓们纷纷躲让,虞进也不多事,示意张奔让到一边,让这一路囚犯先过。

    等车队走近时,虞进看清楚后大吃一惊,那囚车多达三十多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不少妇人抱着孩子被锁在囚车里,大人小孩都哭哭啼啼,看着就可怜。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专门办事皇帝亲自过问的案子,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惊到到皇帝,全家都被锦衣卫抓拿?

    不用虞进发问,就从一些路人的议论中得到答案:

    “什么人这么倒霉,惊动锦衣卫?”

    “可怜啊,老人孩子都不放过,进了锦衣卫的诏狱,还能活命吗?”

    “哼。你可怜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陶仲文、邵元节的后人,就是他们盅惑皇上,又是斋醮又是修宫殿。没他们我们会这么苦?”

    “对,对,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可没少干。”

    “我有个亲属的女儿,被选进宫收集什么甘露。就是姓陶的主意,可怜的娃啊,最后硬生生折磨死,听说死时不足五十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由同情变成声讨。

    陶仲文和邵元节都是嘉靖宠信的道士,他们生前享尽富贵,死后不仅受到追封,就是家人也受益,现在隆庆和徐阶拨乱反正。王金叔侄,一个被阿芙蓉折磨得三分似人,七分似鬼,生不如死,另一个被凌迟处死,就是宫里的道士也打入大牢。

    嘉靖在位时,对陶仲文、邵元节百依百顺,嘉奖有加,不知赏赐了多少好处,他们有的是田地和店铺。早就养得肥肥的,杀了能涨名声,还能落得好处。

    何乐而不为?

    虞进给赵锦送冰皮月饼,除了让他尝个鲜。也向他请教国事,通过赵锦,也知隆庆急着推行开海禁原因。

    除了徐阶致力推行外,主要是为了钱。

    隆庆上位后,下令各部清点人员、库存,也就是看看嘉靖给他留下多少遗产什么的。新任户部尚书马森给出一组沉重的数字:太仓银库岁入仅二百零一万四千一百余两,岁出在京俸禄粮草一百三十五万余两,边饷二百三十六万余两,再加上修路、清理河道等开支,缺口在三百万两以上。

    这缺口,可以看作财政赤字。

    新皇即位不久,罢斋醮、停物料采办、追夺罪臣家财,听说还准备裁减清理内府冒滥职官,归底结底,就是与财政有关。

    就是皇帝私用的内库,也只是区区几十万两白银。

    虞进心里泛起一丝寒意,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当年陶仲文、邵元节是何等受宠幸,可是一旦换了一个皇帝,马上就遭受到清洗。

    他们不一定要死,但是家产大多是保不住,有机会,还得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才行。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看到虞进有些失神,一旁的张奔连忙提醒道。

    “没事,继续走吧”虞进回过神,轻轻一叱马,策马向前。

    嘉靖四十五年的中秋节,较往年显得更为热闹、隆重,按旧例,官员有一天假期,可以走访亲友,也可以和家人团圆,今年因新皇隆庆登基,新人事新气象,隆庆也有心一扫嘉靖驾崩留下阴霾,下令放假二日,还让人做了大批月饼,派给百姓。

    先皇尸骨未寒,不宜大肆铺张庆祝,与民同乐、邀请朝中大臣,一边吃饼赏月联络感情,一边商议国事为大明出谋划策,这些还是可以的。

    到了八月十五天,酉时还没到,虞府就已经乱成一团。

    “青儿,你看,我这衣服穿得怎么样?”

    “回老夫人的话,这衣裳太合身了,一眼看去,还以为是那些少妇呢。”

    “你这妮子,就是嘴甜,我都老得快走不动了。”

    “小曼,你看我哥送的这支钗怎么样?”

    “小沐,你说那双粉色的鞋配吗?”

    “啊,出汗了,快帮我补妆。”

    “是,小姐。”

    听到屋里的声音,虞进和一旁张奔面面相觑,然后嘴边都露出一丝无奈和苦笑。

    “张哥,现在什么时辰?”虞进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奔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很快有了答案:“大约是酉时一刻。”

    老娘和小妹听说进宫,从申时二刻就开始准备打扮,又是换衣服,又是配首饰,还要含口红、做发形等等,小曼和小沐都忙不过来,就是青儿也被拉去帮忙。

    现由很简单,青儿平日穿着很得体,对发形、首饰的搭配有自己的一套见解,老娘和小妹平日就没少向她请教。

    都弄了快一个时辰还没弄完,虞进都有些无言了。

    前面二人还说,没去过皇宫,这次有机会就早点进去参观,虞进也表示同意,于是早早让人套好马车等着,没想二人说是那样说,可是一打扮起来就忘了时间,以至虞进和张奔等到腿都酸了。

    虽说一再说只是吃个便饭,穿着得体就行了,可是老娘和小娘觉得打扮得不好,对虞进影响不好,于是就再三打扮。

    看到张奔有些无奈的脸,虞进安慰他说:“张哥,悠着点,急不来。”

    “不急,不急”张奔擦了一下额上的汗说:“平日陪我娘去买东西,也是这样的,习惯了。”

    看来女人爱美,那是贯穿古今的。

    又等了好一会,虞进看到青儿走了出来,连忙问道:“我娘和小雨呢,她们准备好没有?”

    “快了,刚才热出了汗,小曼和小沐给她们敷一下脸,弄完就可以出发。”

    虞进瞄了一下身穿一身儒裙、面容绝美、气质高雅的青儿,突然开口说道:“青儿姑娘,要不你也换一套衣裳,一会一起进宫。”

    “进宫?”青儿玉手轻摆道:“算了,皇上只请少爷一家,下人是不能进宫的。”

    “皇宫很漂亮,这次皇上举办中秋宴,肯定很多山珍海味,你就不想尝尝?我想,只要虞某开个口,带个人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虞进一脸自信地说。

    青儿想也不想就拒绝:“还是算了,只怕无福消受,少爷,机会难得,那你多吃点。”

    说罢,也不理虞进,径直走了。

    虞进看着青儿,一时若有所思:平常人,听到有机会进宫见识,不知多高兴,就是自家老娘,一向淡泊,可是一听到进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有机会就拉着自己问东问西,好像对皇帝怎么走路都有兴趣,十足一个好奇宝宝,还嚷着皇宫有龙脉,要多沾点贵气什么的。

    这个青儿,为什么不感兴趣?

    不但不感兴趣,看她的神色,甚至有些反感。

    (未完待续。)

337 笑点太低

    经过一番折腾后,虞进带着的老娘和小妹,由午门的东侧门进宫。

    “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走这个门?那大门不开吗?”进午门时,虞雨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小姑娘就是这样,第一次进皇宫,感觉到什么都好奇。

    虞进小声解释道:“正门是很少开的,中间的大门是皇上专用,除此之外,只有二种人在特别的日子才有走正门的资格。”

    “什么人?”

    “皇上大婚时,皇后乘坐的喜轿可以从中门进宫,通过殿试选拔的状元、榜眼、探花,在宣布殿试结果后可从中门出宫”虞进指了指午门两旁的偏门说:“看到没有,旁边有两个门,东侧门供文武官员出入,西侧门供宗室王公出入。”

    虞雨小声地说:“刚才我们走的那个门是东侧门?”

    “没错。”

    “娘,我们也是官了。”虞雨一脸高兴地对老娘说。

    虞林氏吓了一跳,看看四周的侍卫宫女,轻轻拍了一下虞雨地说:“你这孩子,别乱说话,这是皇宫,不比家里,小心祸从口出。”

    虞雨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对于皇宫,虞进算是轻车熟路,前后进了不下十次,前世也多次到故宫游玩,可能说对这里了如指掌,由于特地赶早,其它人还没来,干脆给家人讲解,这是宫叫什么,那个殿又是什么用途,内阁在哪里轮值,而御膳房又在哪里等等,老娘和小妹听得入神,一直小心听着。

    一路走一路讲解,不知不觉就到了乾清门。

    乾清门是乾清宫前的一道大门,当日遗诏风波,就是在这里爆发冲突,这道门除了值得记念。也可以看作是内廷和外廷的分界点。

    乾清门以内,属于内廷,皇帝和他的妃嫔、皇子皇孙就属住在乾清门以内的后半部分,而乾清门以外。属于外廷,朝议、庆典、处理国家大事等,都在乾清门以外举行。

    说透了,前半部分处理的公事、国事,后半部分是皇帝的私事、家事。

    虞进给二人讲解后。便带她们踏入乾清门。

    隆庆在皇宫设宴,设宴的地点就放在御花园,虞进作为客人,自然要进内廷。

    “母妃,你看,虞大人来了,咦,还有小姐姐也来了。”虞进一行刚进乾清门,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童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小万历。

    此刻,小万历正和他的生母李贵妃站在一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昔日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母凭子贵,隆庆登基后,把李氏升为贵妃。

    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他们,看样子应是李氏带小万历在宫中游玩,像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比较好动。

    虞进向老娘和小妹打了个眼色。然后行礼道:“下官见过殿下,见过贵妃娘娘。”

    “民妇(民女)见过殿下,见过贵妃娘娘。”虞林氏和虞雨也连忙行礼。

    进宫前,二女学过相关的礼仪。现在正好摆上用场。

    李贵妃看到虞进,脸上现出笑意,一边扶起虞林氏一边说:“都不是外人,起来吧,虞夫人,请起。”

    “谢贵...谢贵妃娘娘。”虞林氏李贵妃一扶。整个人激动得说话也不利索了。

    在她眼中,这些贵妃都是高高在上,没想到李贵妃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这让她有些的受宠若惊。

    李氏拉着虞林氏的手,面带笑容地说:“虞夫人真是好福气,虞府丞年少有为,又是大明的大才子,虞小姐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不用说,都是虞夫人教导有方。”

    “哪,哪里,这两孩子,其...其实有时也很让人头痛。”虞林氏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本以为进宫见识一下,没想到进宫后,竟然贵妃拉着说话,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虞林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李氏有些感触地说:“是啊,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为人娘的,就是这样。”

    就在两女说话间,小万历拉着李氏的衣袖,小声说道:“母妃,我要和小姐姐玩。”

    说话间,用手指着虞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万历和虞进玩得近,对虞家人也有好感,特别是虞雨抱着他抛来抛去,这让他觉得很新奇有趣,看到虞雨来了,小眼睛都亮了。

    “嗯,去吧,记住不能淘气。”李氏爽快地答应。

    “太好了,太好了”小万历蹦蹦跳跳跑到虞雨面,拉住有些局促的虞雨说:“小姐姐,走,我带你去玩。”

    虞林氏马上吩咐道:“雨儿,要看好皇子殿下。”

    看到有些不知所措的妹妹,虞进笑着说:“没事的,小心点就行。”

    虞雨看到虞进说话,这才高兴地任由小万历拉着去玩。

    李氏看了看虞进,柔声地说:“虞大人,你娘就交给本宫,两个女人说话,你就不要听了,皇上在御花园,你去找皇上吧,皇上用午膳时还提到你呢。”

    “有劳贵妃娘娘。”虞进谢了一声,转身走开。

    李氏很有眼色。

    一个小宫女,能爬上贵妃之位,最后还能在幕后左右朝政,靠的绝不是运气,现在隆庆就小万历一个儿子,由于皇后身体差,不能生育,只要不犯大错,这皇位十有**就落在李氏的儿子小万历身上。

    也就是这样,李氏早早就替儿子谋划,今天隆庆宴请心腹重臣,能获得这些重臣的支持,小万历的地位自然更加稳固。

    一向藏在深宫中的李氏,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也不是心血来潮。

    也好,她这样放低姿态,说明自己的前途还是不错。

    虞进在太监的带路下,径直到向御花园走去。

    还没到御花园,就听到一阵笑声,进去远远一看,原来高拱、张居正还有隆庆三个人,正在一个凉亭里谈笑风生,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事,隆庆还笑得前俯后仰,都有些失态了。

    因为老娘和小姝没来过皇宫,虞进故意提前到,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的了,没想到高拱和张居正这两人,来得比自己还要早。

    “微臣参见皇上。”经太监通报后,虞进一走近就向嘉靖行礼。

    “虞爱卿来了,免礼免礼,今晚在这里设宴,就是家宴,这些俗礼就免了。”隆庆高兴地说。

    “谢皇上。”

    站起来,又向高拱和张居正打招呼,一番礼仪后,虞进这才坐下。

    坐下后,虞进好奇地问道:“还没到御花园,就听到皇上和二位大人的笑声,不知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高拱指着张居正说:“呵呵,你问叔大,他说了些什么,没想到叔大平日这么严肃,私底下竟然这么风趣。”

    “对,对,张爱卿得生动有趣,朕笑到肚子都痛了。”

    虞进一听更好奇了,连忙问道:“什么话这样有趣?”

    隆庆指着张居正笑着说:“张爱卿,虞府丞没听说过,你就再说一遍,朕也想再听多一回。

    皇帝都开口了,张居正也不敢拒绝,于是绘声绘色又把刚才说的笑话又说了一遍。

    虞进听明白了,大意就是南北口音不同,一个人进店吃东西闹了误会,水饺听成“睡觉”,一碗听成“一晚”,闹出一系列的误会,说到底,也就是后世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荤段子。

    隆庆的笑点也太低了吧。

    虞进看得清楚,隆庆那是真笑,而高拱则是有些配合这位笑点过低的皇帝。

    几个人都在笑,就是虞进也配合地哈哈大笑,一时间御花园显得很热闹。

    笑罢,隆庆瞄了瞄虞进的双手,突然好奇地问:“虞爱卿,东西吗?”

    (未完待续。)

338 仇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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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庆也是一个随和的人,听到也不假手于人,亲自动手,一揭开,不由大吃一惊:那箱子里面。还有一个箱子。

    说得准确一些,那是一只冰雕成的箱子,难怪一打开,就感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这心思难得,要知道,现在已是八月中旬,很多人家的冰都消耗得差不多,而虞进还拿得出这么大的冰块雕成冰盒。

    把冰盖拿开,只见里面有一块块用油纸包成的月饼。隆庆拿起一个,一扯开油纸,不由眼前一亮,里面是一个印着花开富贵、大约婴儿拳头大的月饼,看起来有一种晶莹的感觉。

    看上去,不像是食品,而是像工艺品。、

    隆庆有些吃惊地说:“这,这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怎么看起来这般精致?”

    “皇上的话,传统月饼是用糖浆做皮,而冰皮月饼主要是糯米粉做成,做之前把糯米粉放水里泡一晚,水磨打成浆水,用布袋吊一个晚上,待水干了,把布袋里粉团晾干,这样做出来的效果就是这样。”虞进解释道。

    “有点意思。”隆庆一边说,一边轻轻咬了一口。

    这味道,酥软滑爽,略有弹性,吃起来凉凉的,口感更清凉,没有传统月饼那种油腻感,吃起来很清爽。

    特别三伏天刚过不久,天气还是很炎热,冰皮月饼吃到肚子里,好像一下子驱散了暑气,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

    只是吃了一口,隆庆眼前一亮,马上把剩下的塞进嘴里。

    “好吃,好吃,虞爱卿真是大才。”隆庆忍不住赞道。

    虞进连忙谢道:“皇上谬赞,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

    隆庆说话间,又从冰盒里拿出一个开剥,无意中看到高拱有意无意看着,那喉结还动了一下,很快醒悟过来,马上把心里月饼递双手递过说:“高师,你也尝尝看。”

    “谢皇上。”

    “张师,你也请用。”

    高拱和张居正,都曾担任隆庆的讲师,也是从龙之臣,隆庆有暧男气质,有什么好的,自然不会把他们落下。

    反正虞进带来的量不少,足有上百个之多。

    “呵呵,朕昔日受冷落,盛蒙两位先生不离不弃,理应有福同享。”隆庆一脸动情地说。

    高拱和张居正感激涕零谢过后,三人一边吃一边说话,没一会就吃了十多个。

    几人没聊多久,突然侍卫上前禀报:“禀皇上,魏国公到。”

    魏国公,这不是徐鹏举吗?

    高拱和张居正面面相觑,彼此之间都是一脸愕然,要知道,徐鹏举是世袭国公不假,不过历朝魏国公都是镇守南京,掌管南京中军都督府,现任魏国公徐鹏举也不例外。

    像他那样的重臣,不会轻易离开驻地,两人事前没有收到一丁点消息,没想到这位草包王爷竟然出现在隆庆的中秋宴上。

    由于有世袭制,大明朝很完美的诠释什么叫做得好不如投胎得好,徐鹏举是纨绔中的纨绔,草包中的草包,不知干了多少荒唐事,也不知给人留了多少笑柄,可他却轻而易举地到达别人一辈子也不能达到的高度,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

    虞进闻言,眼内闪过一丝厉色。

    对虞进而言,徐鹏举不仅仅是国公,还是仇人。

    当日离岛被王金叔侄下手,羽翼还没丰满的王金叔侄,没那个胆量,就是徐鹏举在幕后操纵,也就是这样,虞进和王金就对上了。

    经历了那么多,虞进几度陷入险境,差点还送了命,王金叔侄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幕后的徐鹏举还是安然无恙地在南京享福,一想到这里,虞进内心就有一种愤懑感。

    张居正和虞进不敢问为什么徐鹏举会出现,而高拱则没这种顾忌,他径直问道:“皇上,魏国公守备南京,那是重中之重,怎么来了?”

    “是朕让他来的”隆庆有些感激地说:“魏国公不错,在朕低落时,他几度派人送上钱银,助朕渡过难关,真是难得,有些日子不见,就让徐国公来京城相聚一下,算是走动走动。”

    隆庆还是裕王时,幸得高拱在一旁支持、鼓励,问题是光是鼓励不够,没有副业、缺少禄田的情况下,魏国公几次偷偷派人送钱的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这些隆庆都铭记在心。

    要是隆庆知道,徐鹏举不仅支持自己,景王的好处,比自己只多不少,估计就没那么感激了。

    对徐鹏举来说,多方下注并没有错,反正嘉靖也就是二个儿子,多方投注也没多花多少。

    “皇上英明。”人都到了,高拱和张居正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好笑着应付。

    很快,就一个身材高大、大腹便便,衣饰华丽的老年男子出现在御花园,虽说他一脸严肃、气势十足,但是他额上的皱纹、轻浮的脚步还有还有头顶花白的头还是出卖了他。

    毕竟是年过五十的人。

    “臣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看到隆庆,身为魏国公的徐鹏举马上就跪下行礼。

    诚意杠杠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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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先罚为敬

    看到徐鹏举来到,隆庆高兴地说:“这里不是朝堂,徐叔不必多谢,快快请起。”

    一边说,一边上前亲自把徐鹏举扶起,毕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不敢,不敢”徐鹏举一脸恭敬地说:“皇上就是皇上,这礼仪什么时候也不能荒废。”

    也不知两人什么关系,隆庆竟然叫徐叔,看样子,那关系和高拱有得比了。

    像徐鹏举这些世家弟子,其家族的命运和大明皇室紧紧联系在一起,除了共同的利益外,彼此间相互联婚,其子弟也会定期联谊,促进关系,像徐鹏举的儿子徐邦宁和徐邦瑞,在兵部镀金其间,也没少到裕王府拜访。

    两人关系这么好,应是徐鹏举没有担任国公之前,就与还是当时还是裕王的隆庆建立友情。

    虞进注意到,这位赫赫有名的草包国公,平日养尊处优,也就是五十出头,就头发花白、老态龙钟,走路也脚步虚浮,别说和七十高龄还能上阵杀敌的老将黄忠作比较,就是和日理万机的徐阶比较,也老多了。

    要知道,徐阶生于弘治十六年,算算年龄,现年六十有三,比徐鹏举还要老,可现在春风得意的徐阶,天天围着公务国事转,那是越活越有劲,越活越年轻。

    虞进很怀疑,同样是纨绔子弟的徐鹏举,暗中向裕王“进贡”了很多美女,这样才得到裕王格外青睐。

    说到好,两人绝对是同道中人。

    徐鹏举向隆庆行完礼,又和高拱、张居正打招呼,一个纨绔子弟加上两个官油子,那场面就像多年没见的好友,别提多热情了。

    好不容易消停。虞进笑着打招呼道:“下官见过国公大人。”

    “这位是?”

    虞进马上说道:“詹事府府丞虞进,久仰国公大人大名。”

    徐鹏举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名震大江南北的虞大才子,哈哈。果然是少年英才,难得。难得。”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刚才离他最近,可是徐鹏举却选择无视,这个时候装作发现,热情得让人感觉到虚伪。

    “不敢,不敢”虞进自嘲道:“下官仅是秀才出身,也就运气好,无意中弄了两诗小诗。什么才子,实在愧不敢当。”

    “那就多加努力,以你的才学,考功名肯定是信手拈来,到时进到状元进士,也就没人敢非议了,本公很看好你。”徐鹏举本想拿虞进是秀才的身份作文章,没想到虞进先一步自嘲,让他有气说不出,不过这次好智商超水平发挥。楞了一下,很快就老气横秋地说。

    尼妹,说到时没人非议。那潜台词就是自己现在很惹人非议。

    要去考功名,那现在这官职怎么办?辞官再去考功名?

    虞进就是舍得这份俸禄,也不想受那份折磨,要是一头扎进八股文中,学个一年半载什么的,说不定整个人都变傻。

    功名是敲门砖,门都开了,虞进可不想自己关上,转头又找找敲门砖。

    好在。虞进还没有回答,一旁的隆庆已经替他解了围:“徐叔。这可不行,朕刚即位。大明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放走他。”

    “不敢,老臣也是开个玩笑”徐鹏举笑着说:“虞府丞誉满天下,是公认的才子,已经不用功名来证明,对。”

    这位魏国公,一来就针对自己。

    十有*是离岛的事,自己咬牙献了上去,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记恨上自己,说到底,自己还没找他麻烦,他倒率先发难。

    没办法,谁让他是世袭的国公,而自己仅是小小的府丞?

    据青儿送来的秘密资料,徐鹏举很有可能参与出海贸易,规模还不小,他在这个时候来京,目的很可疑。

    “国公大人谬赞,这些都是虚名,虚名。”虞进连忙说。

    隆庆是天生的乐天派,没虞进那么多顾虑,看到众人都站着,忙招呼道众人坐下。

    虞进正好坐在徐鹏举的旁边。

    “虞府丞。”徐鹏举坐着椅子上,挺着肚子突然开口说道。

    “下官在。”

    徐鹏举笑着说:“现在是宴会,不必那么拘束,怎么,一个人?没携家眷吗?”

    “来了,她们给李妃娘娘请安去了,国公大人不会是一个人?”

    “呵呵,夫人说有些日子没见小王爷,去找贵妃娘娘,估计她们正在聊着,不管她们,我们先喝一杯。”

    看到徐鹏举拿起酒杯,虞进也拿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说是宴会,实则是君臣联谊,李氏很有眼,把女眷都接到她哪里,这样隆庆也好说事。

    喝完酒,虞进小声地说:“国公大人,府上两位少爷怎么不见人?他们没来吗?”

    徐邦瑞帮徐邦宁都是徐鹏举的儿子,二人在兵部挂职历练,潭柘诗会时还做过召集人,生拉硬拖把虞进弄去,现在有机会面圣,没见他们还真有点奇怪。

    “西边不太平,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被派到西边巡视一下情况。”徐鹏举有些得地说。

    这个年关,又没打仗,就是去西边也没见有什么危险,这倒是镀金的好机会。

    虞进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众下坐下后,天南地北说了一番,大多是大明各地的政事、边境的情况,特别是俺答部有些异动,说了近半个时辰,可是隆庆邀请的名单中还少了徐阶和朱希忠,宴会一时不能及时展开。

    徐阶是大明的“大总管”,很多事要处理,最近忙着开凿新河的事。

    黄河水浑浊,水中带有大量的泥沙,水一缓就沉积河床,以致河床不断升高,当水位达到一定高度,就会造成决堤,年初新庥、宠家屯等地决堤,水淹千里,工部尚书朱衡决定开凿新河疏导,现在正是工程关键时刻,徐阶一刻也不敢放松。

    徐阶忙不过来,而朱希忠也没清闲,新老交替顺利完成,京里太平了,可是陕西却不安份,有情报说有人暗中活动,企图谋反,每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也就是这样,众人都到了,可是这二位还姗姗来迟。

    看到气氛有些代落,张居正心中一动,指着那面慢开升起的圆月说道:“今年的明月,显得格外皎洁明亮呢。”

    众人闻言抬看一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夜幕开始降临,天边升起一面大如脸盆的圆月,正向着大地散发柔和而明亮的光辉,就像一位温柔的母亲,给大地万物披上一层轻纱。

    高拱有些感叹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愿大明百姓,此刻都能合家团圆,共赏美景,共享太平。”

    隆庆闻言肃然起敬,难得一脸认真地说:“这也是朕的心愿。”

    张居正恭维道:“皇上是天命所归,洪福齐天,有此怜民之心,此乃万民之福,难得有这么好的景致,人又这么齐,不如皇上出个题目,即兴吟诗,君臣月下共酌,说不定传出去又是一番佳话。”

    “好!作诗好,我最欢即兴作诗,皇上,快命题。”徐鹏举高兴地说。

    隆庆看着徐鹏举,有些疑惑地说:“徐叔,你什么时候喜欢作诗的?”

    不仅隆庆,就是在场的高拱、张居正,甚至是虞进,也一脸好奇地看着的徐鹏举,每个人眼里都是怀疑的神。

    并不是小看这位魏国公,而是他实没有值得称赞的地方,文不成武不就,干啥啥不成,吃喝嫖赌倒是一把好手,在场的高拱、张居正都是科举进士出身,如假包换的学霸,就是虞进,也是大明公认的才子。

    就是隆庆,历细三位当朝大儒调教,功底也不差,虽说明面上隆庆“战斗力”

    不高,不过他是皇帝,不用参加比试,还可以出题。

    看到众人都一脸怪异看着自己,徐鹏举哈哈一笑,向隆庆行了一个礼说:“还是皇上最了解老臣,没错,这诗是做不了,做不了老臣愿认罚,晚罚不如早罚。”

    说完,拿起一壶酒,连酒杯都不用,拿开盖子仰头就往喉咙里灌,没一会一壶酒就喝干了。

    喝完,徐鹏举还把瓶口向下,哈哈一笑道:“别人是先干为敬,老臣就卖个老,先罚为敬。”

    “呵呵,徐叔”隆庆对徐鹏举竖起一个大拇指说:“好酒量。”

    徐鹏举行个礼连说不敢,然后笑着说:“老臣已经认完罚,就不出丑了,这请皇上出个题,让老巨也看看热闹,难得,真是难得,高学士和张颂德,都是当朝大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而虞府丞更是英雄出少年,能目睹三位比试,简直就是福气。”

    “罚完酒还不够”隆庆笑着说:“徐叔,一会哪个胜出,你还得拿个彩头才行。”

    徐鹏举装着一脸发苦道:“皇上都开了口,老臣遵旨。”

    那一脸“肉痛”的表情,逗得隆庆哈哈大笑,好不容易笑完,隆庆想了一下,很快指着天边的圆月说:“好美的一轮圆月,八月十五是中秋佳节,就以中秋为题,赋诗一首。”

    “臣遵旨。”高拱、张居正还有虞进,恭恭敬敬地表示领旨。

    中秋作题材,这个题材倒是不冷僻静,可是虞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蓝√√

340 相互欣赏

    吟诗作对是文人最喜欢做的事情,而春花秋月则是最常见的题材,华夏文人辈出,几百年来,留下了许多烩炙人口的诗篇,像描写中秋的佳句比比皆是。

    像唐朝王建的《十五夜望月》: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刘禹锡《八月十五夜玩月》: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此外,像李白、辛弃疾、苏轼、李朴等人,都写下很多有为中秋的传世诗篇。

    虞进发现一个问题,不知是穿越的缘故,还是古代的原生态有利于智力的开发,记忆力越来越好,以前很多只是无意中翻看一遍的东西也记得起来,脑中的诗句很多,但多是明朝以前的人所作。

    就是想剽窃,一时间也没想到合适的。

    虞进正在苦思时,张居正突然说道:“有了。”

    “张爱卿快快道来。”隆庆高兴地说。

    张居正应了个礼,然后拱拱手说:“那张某就抛砖引玉,还请诸位多多指正。”

    说罢,慢慢把自己诗作念了出来:“团团离海角,渐渐入云衢。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

    “好诗!”高拱忍不住赞道:“这诗意境深远,气势磅礴,特是何处无,把那一轮圆月描绘得淋漓尽致,叔大果然是大才。”

    “好,这诗一听就够气势,本官听着有意思”徐鹏举其实并不会欣赏,但是他也知锦上添花的好处。高拱都说好,那这首诗铁定不会差。

    张居正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闻言连忙说道:“拙作,拙作。仅是抛砖引玉之用,让诸位见笑了。”

    作为学生,隆庆也笑着捧场:“张爱卿果然才高八斗。”

    虞进还没说话,高拱“啪”的一声,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高某也有了。”

    “中秋朗月静天河,乌鹊南飞客恨多。

    寒色满窗明枕簟,清光凝露拂烟萝。

    桂枝斜汉流灵魄,蘋叶微风动细波。

    此夜空亭闻木落,蒹葭霜碛雁初过。”

    高拱这首诗不仅长,还很有质量,一首诗念完,众人齐声说好,就是虞进也暗暗佩服。

    能爬到高位,肯定有其过人之处。处于高位的,不敢说都是忠心爱国、光明磊落的人,不过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些人肯定是饱学之士,没有不学无术之人,像夏言、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乖,全是当朝学识渊识、才华横溢之人。

    当然,那些靠父荫、世袭的例外。

    也许,这样可以完美的诠释什么叫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在场的有五人。出题的隆庆不用伤脑筋,而有自知之明的徐鹏举,早早就认怂,自己罚了酒。也就是说,现在就虞进一个人没有做。

    于是,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落在虞进身上。

    徐鹏举面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不过他眼里闪着精光,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虞进,心里暗暗得意。要知道,即场作诗有点难发挥,跟高拱和张居正这二位当朝大儒较量,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高拱和徐阶盛名无虚,在短时间内作出了二首水平很高的诗作。

    “呵呵,虞大才子,现在到你了,你不要急,好好想,不要让本王失望哦。”徐鹏举有些“关切”的说道。

    表面是安抚,突则是想扰乱虞进的思路,顺便给他加点压力。

    虞进知道他的用心,不过这场面也不好较真,只能应道:“承蒙大人看得起,下官一定尽力。”

    “哈哈,年轻人,果然有魄力”徐鹏举突然开口道:“本官最欣赏那些认真的的年轻,这样吧,虞府丞要是做得好,本官重重有赏,要是作得不好,那可要罚。”

    虞进拱拱手:“下官明白。”

    看到虞进同意,徐鹏举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过他也爱惜脸面,没有再打扰虞进。

    现在作,有点来不及,就是虞进能弄出一首打油诗,也不能过关,要是平日,虞进也懒得抢这个风头,认罚几杯就算了,但是来了徐鹏举这个仇家,一来就针对自己,虞进就不想在他面前认输。

    树要皮,人要脸,人活一辈子,这脸面还是要的,免得这老小子又在说东说西。

    虞进表面很镇定,可是脑中却思如电转,准备翻找记忆,剽窃一首充一下门面。

    徐鹏举一边喝酒,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虞进,那是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笑,虞进没看到嘲讽,但也没有感受到友善。

    为了配合虞进,隆庆、高拱和张居正都有意放轻动静,生怕打断虞进的思路。

    现场一沉默,虞进的压力更大,饶是夜风阵阵,额上都现出了汗珠。

    看到虞进有些进退二难,隆庆正想替虞进解围,虞进突然一拍大腿大吼道:“有了。”

    刚才有些沉寂的场面,虞进突然一吼,徐鹏举吓得一哆嗦,半杯酒洒在前襟上,一眼看去,裆前湿了一大块,好像失禁一样,那脸一下子拉得像马脸那么长。

    这是一个小状况,虞进并没有看到,不过就是看到也会装作看不到,也不等别人询问,开始自顾吟了出来:

    “禅边风味客边愁,馈我清光又满楼。

    一月可曾闲几日,人生能渡几中秋。

    菊花信待重阳久,桂子香闻上界留。

    遮莫圆明似前度,不知谁续广寒游。”

    吟完,对众人行了一礼道:“凑数之作,还请高大人和张大人多多指教。”

    在场就五个人,隆庆的身份特殊,就剩下三人,虞进故意只请高拱和张居正指点,忽略一旁的草包国公徐鹏举,算是给他一个回击。

    这是清代慧霖的一首《闰中秋玩月》,慧霖是新建人,声名不大,这首诗是他的代表作之一,第四句本是“百年难得闰中秋”,虞进拿来时灵机一动,改成“人生能渡几中秋”。

    诗不一定是凑数,但人肯定是凑的,草包国公可不是白来的。

    徐鹏举文不成武不就,可他对一些人情世故很精通,隆庆笑呵呵在一旁没想到,而他却听也弦外之意,于是,本来就拉长的脸,一下子拉得像马脸。

    “妙,好一句一月可曾闲几日,人生能渡几中秋。这两句道尽人生苦短”高拱摸着胡子说:“思远祖籍浙江,中秋佳节泛起乡愁,这无可厚非,感概乡愁之余,还能发出人生苦短的感概,让人深省,更让人感动的是,诗中还有满月之光,菊花之艳,桂子之香,可以说把诗写活了。”

    顿了一下,高拱总结道:“思远和叔大,一个感情细腻,一个气势磅礴,立意不同,可以说各有千秋,老夫甘拜下风。”

    虞进刚想谦虚,没想到张居正也有触而发道:“高大人这是谬赞了,都说后生可畏,叔大这是见识了,想去年潭柘诗会,思远在会上一首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忧,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可谓技惊四座,现在又是一首佳作出世,叔大也自叹不如也。”

    以前张居正觉得虞进不是科举出身,平日喜欢插科打浑,有些看不起,可是看到虞进现在发挥后,内心大为折服,感到自己要用新目光去审视这个人。

    现在虞进才十八岁啊,换作是自己,这个时候还捧着书本一边苦读一边发着黄梁美梦呢。

    “哪里,也就是运气好,侥幸想出几句,都急得出汗了,远不如二位大人才思敏捷,而文笔细品起来,还是两位大人意境深远,再说诗词只是闲时消磨时间的小玩意,只有文章才能显出真功夫。”

    虞进一脸认真地说:“无论是文章还是能力,晚生不如两位大人,还请两位大人多多指点。”

    这并不是虞进拍马屁,事实上,高拱和张居正都是科举出身,那是从千军万马中拼出来的功名,就是作诗,两人信手掂来,不像虞进要靠剽窃,就是办事能力上,两人都轻松甩虞进九条街那么远。

    想不佩服都不行。

    三人算是相互欣赏。

    “呵呵,都别推搪了”一旁的隆庆高兴地说:“两位老师还有虞府丞,都是大明的栋梁之材,也是朕信任的人,大明有你们,何其幸也,赏,都有赏。”

    “谢主隆恩。”高拱、张居正和虞进听到,连忙拜谢。

    请三人平身后,隆庆扭头对徐鹏举说:“徐叔,刚才你说过,虞爱卿作得好的有大礼,你可不要吝啬哦。”

    徐鹏举闻言,马上行礼道:“皇上都作了风证,老臣哪敢,我要送出的这份大礼,绝不吝啬。”

    “哦,是什么大礼??”隆庆一下子来了兴致。

    徐鹏举对隆庆笑了笑:“高学士和张大人都盛赞虞府丞,那这份大礼就送给虞府丞,我想,二位大人也会理解的。”

    这后面一句明显是对高拱和张居正说的,以高拱和张居正的地位,什么没见过,闻言连说理解云云。

    徐鹏举对两人行了一礼,这才扭头对虞进说:“虞大人,徐某送礼前,想问几个问题,请你不要介意。”

    “大人但问无妨。”

    “虞府丞成亲了吗?或者说,可与人换了庚帖?”徐鹏举突然语出惊人的问道。

    (未完待续。)

341 弘愿

    送大礼和成亲有什么关系?不会是想送自己几个美女,然后又怕自己后院起火吧?

    堂堂魏国公,手握重权,世代镇守南京,在大明那是一等一的豪门大族,拿得出手应该不是普通姿色,只要不要自己做“接盘侠”就好。

    隆庆即位时他投其所好,像四川的一位王爷投其所好,偷偷送上一个绝色三胞胎,不得不说心思之巧.....

    虞进心里浮想连篇,不过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作犹豫,还是如实地说:“回大人的话,下官尚未婚配,也没有换庚帖。”

    本想和吴萱把事定下,可是被青儿一说,觉得福建的路有可能不太平,要是有事,又怕连累吴萱,所以现在也没换庚帖。

    “哈哈,哈哈哈”徐鹏举高兴得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虞进的肩膀说:“好,好,这样你有资格收这份大礼了。”

    张居正眉毛一动,忍不住说道:“国公大人的意思是?”

    徐鹏举一脸认真地说:“本官最欣赏像虞府丞这种才华横益的年轻才俊,没想到虞府丞现在还没有婚配,刚巧,府上还有一个未出阁的侄女儿,正是二八年华,平日最喜欢写个诗画个画什么的,很是乖巧,对虞府丞的才名也听过,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简直就天设的一双,地造的一对。”

    “虽说侄女儿,但本官与夫人一直视如己出,在嫁妆方面绝不吝啬,怎么样,这份大礼够厚吧。”

    什么,这是......招婿?

    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楞了,像比试给个彩头什么的,多是纹银或文房四宝,送个玉佩算是很高档了,哪有人把自家的女儿当成大礼?

    虽说是侄女儿。

    张居正反应最快,嘴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开口说道:“思远才华横溢,国公大人爱才心切,这都要抢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尼妹。贺个屁,虞进一听心里立马不爽。

    自离岛出事后,虞进就猜想到徐鹏举是幕后黑手,对他也作了一番了解,知道不少魏国公府不少情况。

    徐鹏举有一个侄女儿不假。对她好也没错,据说是他一堂兄弟的女儿,这个堂兄弟在一次暗杀中替徐鹏举挡了一刀,伤重不治,临终前把女儿托给他,大家世族能出纨绔子弟,自然也能出丑女。

    他所说的侄女儿,有一只脚天生残疾,走路一拐一拐,听说长得难看。脾气也差,偏偏她自视甚高,不挑到满意的就不嫁,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是,仗着他干爹的势,干了不少荒唐事,据说还养了面首(小白脸)。

    徐鹏举在她十三岁就给她挑夫婿,高不成低不就,挑了三年还没挑到,堂堂实权国公也难嫁女。那所谓的侄女儿有多对付,就可以而知。

    还大礼呢,大惊吓才对。

    特别是张叔大那货,为恐天下不乱。贺个屁,又不是你娶,就是祸害也祸害你。

    虞进还想着怎么婉拒,没想到徐鹏举一下子跪在隆庆面前:“老臣恳请皇上赐婚,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还有情人呢,虞进差点没吐一口老血。看到隆庆想要开口,生怕他一言坐实这件事,吓得连忙跪下道:“皇上,其实臣已有意中人,只怕辜负国公大人的一番美意了。”

    徐鹏举扭头盯着虞进说:“虞府丞,你的意思是,我魏国公府的女儿,配不上你?”

    说话的时候,徐鹏举双眼圆瞪,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徐鹏举年轻时不自爱,让酒色掏空了身子,老了百病缠身,没什么事就在国公府养尊处优,这次进京,有二个目的,一是让爱妾吹了枕头风,为次子徐邦宁接任国公一职奔波,在他心中,次子邦宁最得他欢心。

    第二个目的是海禁。

    虞进猜得没错,徐鹏举一直暗中参与出海贸易,南京不仅是“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还处在长江下游,濒江近海,有人有钱有势,得天独厚,自然盯上一本万利的出海贸易,一直干得好好的,没想到突然开了海禁。

    这位草包国公,闻到不好的味道,得知隆庆要举行宴会,就借这个机会进京打探消息。

    虞进精明、能干,前程似锦,特别是他与隆庆的关系密封,又是这次的开禁使,徐鹏举心中一动,有心收为己用。

    成了自己人,什么都好办,还能借此获得玻璃的秘密配方,可以说一本万利,而自己的侄女儿也多次表示欣赏虞进,世袭国公和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官联婚,那是豪门配寒门。

    徐鹏举以为虞进为了荣华富贵,会毫不犹豫抱上自己的大腿,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虞进竟然拒绝了,这对徐鹏举来,是一种侮辱。

    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世袭国公,守备南京,早就养出上位者的气势,就他那一瞪,虞进一时也感到有些压力。

    “不敢”虞进忙解释道:“是下官配不上徐小姐,请国公大人不要误会。”

    徐鹏举斩钉截铁地说:“我说配得上,那就是配得上。”

    说完,感到语气有些嚣张,转而补充道:“男人大丈夫,有三妻四妾也寻常,成亲后,也可以把意中人纳了,我家姝女也不是善妒的人。”

    好好的一个小型诗会,突然弄出这一幕,在场人都有些尴尬,高拱和张居正这两个官油子,好像没听到一样,一直低头喝酒吃东西,不时还轻碰一杯,大有看戏不花钱的感觉。

    隆庆也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对于这个问题,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

    虞进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退缩。

    娶一个好妻子进门,那是旺夫兴家,娶一个坏女人回家,那就家无宁日,何况那个叫徐姝的极品,不是给自己戴绿帽就是做接盘侠,打死也不能妥协。

    徐鹏举一脸郑重地向隆庆行礼道:“请皇上下旨赐婚,成全一对有情人。”

    “皇上”虞进一脸正色地说:“臣有几句话要说。”

    隆庆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说:“虞爱卿有话不妨直言。”

    虞进一脸严肃地说:“皇上,微臣与意中人,青梅竹马,早就心心相印,然而,我们一直没有完婚,那是臣看到南倭北虏,肆虐我大明边境,心中暗暗立下弘愿,南倭不除,北虏不平,誓不成家,请国公大人见谅,请皇上成全。”

    这话一出,在场人的面色都变了,隆庆是个感性的人,闻言更是激动,一下子拉着虞进的手说:“爱卿,大明有你这样的忠臣,何愁四海不平,何愁天下不兴,朕实在太感动了。”

    对隆庆来说,一天无女不欢,听到虞进这般誓言,自然信得不能再信

    “难怪虞府丞事事身先士卒,高拱不如也。”高拱一脸钦佩地说。

    张居正也面带敬佩地说:“虞府丞,真是我等臣子的楷模。”

    徐鹏举感到,自己这一拳挥出,击到了空处,被一个六品小官、寒门子弟拒绝,可他不得不开口表示可惜,然后放弃。

    总不能碍着别人忠君爱国吧?

    看到众人这样的表情,虞进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劫算是躲过了。

    隆庆和徐鹏举的关系很好,再加上他是一个软耳根的人,经常感性做事,到时他金口一开,自己就是想拒都拒不了,高拱和张居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指望他们那就是找死。

    得益于戚家军的英勇,南倭暂时算是平静,而长城尚线的俺答统一草原后,不断越线挑衅,大明攻少守多,处于下风,谁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和平,在高拱、张居正等人看来,虞进有可能这辈子都因誓言不能成亲。

    可是,先知先觉虞进知道,很快就会有议和,然后是俺答封贡,反正现在年纪还小,那个时候应该差不多。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历史的年轮没有发生重大的偏移。

    先过了这关再说。

    虞进都那样说了,徐鹏举也没办法,好在叔大同志会跃踊气氛,很快就把这事给盖了过去。

    当天完全黑了后,迟迟没到的徐阶和朱希忠也到达,众人相互行过礼后,李氏带着一众家眷出现在御花园,然后一起入席。

    不得不说,同样是饭,皇帝请吃的饭,不仅香得多,也丰富得多,御厨精心烹制的山珍海味,让人吃得停不下筷,走的时候,每个人都收到隆庆奖赐的礼物。

    出宫前,徐阶找了个机会对虞进说,任职文书已搞好,就是圣旨也写好,明天一早就会下达,让虞进做好准备。

    该来的,总会来,虞进也没说什么,很干脆的答应。

    带着几分醉意到家,没想到一回家,青儿就说了一件事:泰升商行的崔三娘来了,就在偏厅候着。

    虞进的嘴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终于还是来了。

    上次找崔三娘,把合作的意图释放出去,崔三娘拿不了主意,需要禀报家族,答应在八月十五前给虞进一个准信,没想到一拖,竟然拖到最后一刻。

    也好,迟到,总好过不到。

    虞进点点头说:“不急,让她先候着,我先去洗把脸。”

    (未完待续。)

342 徐鹏举的决心

    古代交通不便,虽说京城到山西不远,但崔三娘还是等到虞进起程的前一晚才到,可以说把悬念留到最后一刻。

    虞过一进门就注意到,崔三娘的发型有些凌乱,面带倦容,就是衣裳也有些皱褶,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这和她平日艳光照人的样子,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见过虞公子。”一看到虞进,崔三娘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崔掌柜免礼”虞进有些抱歉地说:“皇上召我进宫赏月,也不好不辞而别,倒是让三娘久等,抱歉。”

    崔三娘笑脸如花地说:“虞公子深得皇上信任,前程无限,真是可喜可贺,奴家不请自来,是奴家打扰虞公子,公子又何罪之有?”

    虞进还没开口,崔三眼对虞进眨眨,有些调皮地说:“再说等人也要看对象,像虞公子这样的合作伙伴,就是等得再久也值得,不是吗?”

    “三娘就是会说话”虞进笑着说:“虞某还以为,等不到三娘了呢。”

    明天就出发了,崔三娘这会才到,要知道,北京到山西,也就隔了保定府和真定府,骑上快马的话,几天就能一个来回,而虞进给崔三娘近半个月的时间。

    和平日的爽快相比,这一次,泰升商行显得不够爽利。

    崔三娘苦笑道:“也不怕虞公子笑话,这次决定并不是很顺利。”

    虞进瞄了一下崔三娘,不紧不慢地说:“看崔掌柜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是回了一趟山西?”

    “虞公子真是明察秋毫,没错,奴家知道这次不会很顺利,特地赶回去,试图说服长老会,虽说过程有些曲折,好在结果还是令人满意。”崔三娘有些感叹地说。

    术业有专攻,很多商行都主打某一个领域。有的以布匹丝绸为主,有的以粮油为主,有的以瓷器为主,可以说五花八门。像泰升商行,主要是经营金银首饰、古董珍玩,并在这个领域取得很不错的成就。

    干得好好的,突然要接触一个陌生的领域,而这个领域还充满变数和风险。对一个守旧的人来说,很难接受。

    看崔三娘一脸风尘仆仆、劳累的样子,就知她在其中付出很多努力。

    “不知三娘出马,又得到什么结果?”

    崔三娘没有隐瞒,很直率地说:“合不了,那就分,明面上,奴家已被逐了出去,不是泰升商行的人了。”

    明面上不是,那潜台词是:暗地里还是泰升商行的人。

    这样做的好处是。崔三娘成功时,泰升商行可以获得相关的红利,可是一旦崔三娘不成功或惹了什么麻烦,泰升商行也会撇开关系。

    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

    不过这也说明,崔三娘对自己那是不一般的信任,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子有这样胆魄,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这份豪情和斗志,就是很多七尺男儿也自惭不如。

    “三娘放心。以后你会发现,你会为今日的这个决定感到骄傲。”虞进一脸自信地说。

    崔三娘给虞进抛了个媚眼,面带妩媚地说:“那奴家就全指望虞公子了。”

    虞进并没有做什么保证,也没给崔三娘描绘灿烂的前景。然而,崔三娘反而觉得这样的虞进更可信。

    对虞进,不知为什么,崔三娘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是中秋佳节。奴家现在一口月饼也没吃过,听说虞公子最近创出一种冰皮月饼,不知奴家有没有这个口福?”崔三娘突然有些的幽怨地说。

    还以为什么事呢,虞进哈哈一笑:“是啊,中秋佳节,其它的不好说,不过三娘想吃冰皮月饼,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有劳虞公子。”

    老娘和小妹在宫中吃得不是很尽兴,主要是宫中规矩多,二女有些拘束,崔三娘来了,虞进干脆让在在后院再设个宴,把老娘、小妹再拉入席,又叫上下人一起吃饼赏月。

    反正自己被召进宫赏月,家里还没有热闹过呢。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此时,一轮圆月如玉盘一样镶在空中,远远看去,是那样的大、那样的圆、那样的美,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千家万户,吃着月饼赏着明月,还能和家人互诉衷肠,大明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然而,在京城一处豪宅的一间密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澎”“砰”

    “该死的虞进,竟然当众落我的脸面。”

    “一个田里扒食的贱民,竟敢拒绝我的好意,该死,能娶我魏国公府的女子,那是你虞家坟头冒青烟。”

    “可恶,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此刻,魏国公徐鹏举暴跳如雷,看到什么就砸什么,红木做的茶几,翻了;前朝的瓷器,碎了;重金购来的镶金丝屏风,烂了,笔墨纸砚、书本等物,散落一地。

    徐鹏举自小锦衣玉食,在家族的庇护下,可以说无法无天,继承爵位后守备南京,成了南京城的“土皇帝”,不夸张地说,徐鹏举跺一脚,南京都要颤三颤。

    平日哪个不是敬着畏着,可是虞进故意落徐鹏举的脸,不仅没有和他互动,还当众拒绝他招婿的提议。

    对徐鹏举来说,那是给他响亮的一巴。

    虞进说有什么不扫平南倭北虏就不成亲的宏愿,听起来很感人,但过后让人想想,很快就觉得不妥。

    要是当朝将军,又或镇守边境的将领说这话,大伙都觉得他有志气、忠君爱国,问题是,虞进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文官,估计武器都握不紧。

    还说什么灭南倭、平北虏的话,让人感到可笑,而这话以前没说过,在徐鹏举说许配侄女儿给虞进时,这才大声说出说。

    这是宁愿不成亲,也不要魏国公府的女子?

    徐鹏举绰号草包,狡猾有余,智商不足。当时没有想出虞过话里的意思,回到府上再想通,这事都快翻篇了。

    智商不是很够,并不代表没有脾性。相反,徐鹏举是一个很有脾性的人,感到魏国公府的荣光被虞进践踏,此刻暴跳如雷。

    站在他的角底,他的侄女儿虽说残疾、水性扬花。但是她高贵的出身就可以抵过一切的缺点,虞进不过是普通老百姓,还是一个背景并不好的人,他招虞进为婿那是给虞进的赏赐,虞进应该感激涕零、千恩万谢才对。

    然而,虞进竟然拒绝了。

    在宫中不好发脾气,一回到府上,这间秘室就遭了殃。

    密室内,除了徐鹏举,还有一名年约三十的光头男子。此人是徐家庶出弟子徐一虎,其名不显,就是南京很多人都不知他的存在,而事实上,他是徐鹏举的绝对心腹之一,负责一些不宜公开的事情。

    徐鹏举是国公,也是徐家的现任家主,但是,徐家并不是属于徐鹏举的私人财产,从受封到现在。魏国公代表的,不仅仅是先祖的努力和庇荫,还是一个利益的结合体。

    这就徐鹏举是草包,可他依然牢牢掌控南京的原因之一。

    看到徐鹏举差不多撒完气。徐一虎描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密室,装着没看到,向徐鹏举行礼道:“叔父大人,虞进贱民出身,不过是区区一个秀才,就靠拍马溜须得到皇上的信任。无翰林不入阁,无论他再努力,也不能和叔父大人相提并论,他就是一只蚂蚁,我们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何必和这种小人物置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那倒也是”徐鹏举挥挥手说:“早晚让他好走,对了,一虎,你不在南京呆着,跑到京城干什么?”

    徐一虎恭恭敬敬地说:“就是蓝耗子有点事,还得叔父大人拿个主意。”

    蓝耗子是黑话,意识是跑远洋走私。

    海是蓝色的,海禁不敢光明正大地交易,于是就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走私,一说蓝耗子徐鹏举就知是有关走私的事。

    这时徐鹏举发泄得差不多了,也没废话,找张没倒的椅子坐下,有些不耐烦地说:“你那拜把子兄弟,又出什么妖蛾子?惹祸了?”

    “程老鲨没惹事”徐一虎笑着说:“最近他带人又做了一票,弄了二条浙江的大船,截获不少银两和香料,特地让侄儿给叔父报喜。”

    徐鹏举要出海贸易,自然不会自己出海,也不会派家族的人冒险,而是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扶植,躲在幕后大发其财。

    程老鲨原名程刚,本是福建沿海一个铁匠,因为得罪人,走投无路就做了海盗,由于他有头脑,又孔武有力,慢慢小有名气,有一次扮成普通百姓到南京寻欢作乐,露出马脚被抓,一番威逼利诱后,最后成为徐鹏举手中的一枚棋子。

    为了安抚程刚,徐一虎和他结成异姓兄弟,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大发横财。

    程刚除了出海贸易,赚取暴利,也喜欢去袭击其它商船,这横财来得快,反正海上没人管,可以胡作非为,赚钱之余,还能打击对手,因为徐刚狡猾凶狠,出击快、下手辣,就像鲨鱼捕食一般,同行人都叫他程老鲨。

    久而久之,大伙反而忘了他的真名。

    当然,程老鲨能成为海中一霸,这与徐鹏举暗中支持有关,别的不说,他手下的武器,比大明正规军队还要精良。

    听到洗劫两条商船,大赚一笔,徐鹏举心情大好,开口说道:“这个程老鲨,还真有点****运,那些浙狗最近谨慎了许多,有些日子没这种横财了,一虎,你特意从南京赶来,不是只为了这件事吧?”

    徐一虎点点头道:“叔父英明,程老鲨发来密信,说最近沿海卫所频频换防,不少和我们有交情的人,不是被撒就是遣到其他地方去,风声也越来越紧,他想让叔父给拿个主意。”

    徐鹏举冷笑地说:“意料之中,那徐阶就是浙商的人,他们费了那么多银子和时间开海禁,自然不会甘于寂寞,再说徐阶大权在握,换上他们的人也很正常。”

    “叔,我们要想个法子才行,都说多只香炉多只鬼,这块肥肉,可不能让别人沾手,要不然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徐一虎一脸紧张地说。

    “你有什么想法?”

    徐一虎早就想好了,闻言马上说:“现在反对开海禁的声音也不小,听说朝廷只是设一个试点,说明皇上的态度也不是很坚定,不用说,这个试点的成败,直接关系到这项决策,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它成功。”

    “先皇下令海禁,主要就是倭寇肆虐,不仅朝廷怕,而老百姓更怕,我们有船有人,顺为商,逆为盗,商与盗就在一念之间,必要时施加一下压力,小侄想,只要操作得好,大有可为。”

    徐鹏举不仅是纨绔子弟,还是纨绔子弟中的草包,徐一虎也没指望这位叔父能提出多少切实可行的意见,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对策。

    “对,不能让他们把试点做成。”徐鹏举大声地说:“一虎,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小侄听令。”

    想了一下,徐鹏举突然补充道:“还有,这次负责试点的,就是那个不识抬举的虞进,你让程老鲨好好招待他,我要他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一想起虞进,徐鹏举就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徐一虎有些不屑地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叔父大人请放心,这姓虞的,一定没命回京城。”

    “好,只要干掉他,我举荐你进长老会。”徐鹏举高兴地说。

    长老会?

    徐一虎闻言心中一个激灵,马上跪下道:“谢叔父大人,一虎一定用心办事,不负叔父大人所托。”

    每个大家族,都有核心圈子,徐氏一族的核心圈子就是长老会,通常是嫡系子弟才能进,当然,一些表现突出的庶系子弟也能加进来,徐一虎是庶出的子弟,很难有机会进入核心圈子,听徐鹏举有心引他进长老会,自然感激涕零。

    徐鹏举亲手扶起徐一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等你好消息。”

    (未完待续。)

343 喜鹊叫了

    八月十五当晚,一次皇宫御花园,一次自家后花园的,虞进一家一共赏了两次月,也喝了二次酒,不少人都喝得有点过量,以致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很多人不能及时起床。△頂點小說,

    然而,虞林氏在天刚刚亮就起床了。

    这是虞林氏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不用人叫,每天都是一天亮就起床,比闹钟还要准。

    “夫人,现在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睡在外间的小沐一听到动静,条件反射般醒来,一边给虞林氏找衣服,一边小声劝道。

    虽说这些话不知说了多少遍。

    现在富贵了,虞林氏还保持着很多昔日的习惯,让人感觉不像官家老夫人,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妇人。

    虞林氏摇摇头说:“习惯了,一醒来就睡不着,还不如早点起来,嗯,听进儿说今日要出门,我要给他做荷叶鸡。”

    儿行千里,为人娘的自然不舍,

    儿行千里,为人娘的自然不舍,虞林氏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知道男儿志在四方,心里不舍不过表面并没有说出来,她早早就起来,给儿子做喜欢吃的东西。

    虞进最喜欢吃虞林氏做的荷叶鸡。

    “夫人对少爷真好”小沐自告奋勇地说:“小婢给夫人打下手。”

    虞林氏轻轻捏了一下小沐那粉嫩的小脸,高兴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做。”

    “是,夫人。”

    材料昨晚就准备好,虞林氏是一个能干的人,手勤脚快,不一会六只荷叶鸡就在锅里蒸上,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虞林氏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时。一股诱人的香气已在晨曦中弥漫。

    小沐把两块木柴放在灶底,看到朝阳下的虞林氏,忍不住说道:“夫人,你这是越活越年轻啦。”

    “你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嘴变得这样甜?”听到有人赞,虞林氏心中一喜。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故意把脸一板,有些严肃地说。

    “没有,没有”小沐看到虞林氏一生气,吓得连连摆手道:“夫人,不是的,小婢说的是真话,夫人比刚进京时,不仅皮肤白了。气色也好多了。”

    以前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干起活来,那是日以继夜,过度劳累下,人也老得快,本来虞林氏认命了。以为这辈子就得那样过,没想到上天显灵。祖宗显灵,虞进突然变得懂事、上进,事业功名也一帆风顺。

    这样一来,虞家不用再靠虞林氏工作,生活条件好了以后,身子慢慢养起来。气色也变好。

    身边有吴萱这个超贴心的“私人郎中”在,尽心尽力帮虞林氏保养,再说进京后,有儿万事足,锦衣玉食又心情舒畅。自然是越活越年轻。

    要是其他人说,虞林氏还不相信,不过这话从小沐的口中说出,可信度无疑高很多,再说虞林氏每天照镜子,这些事也心中有数。

    虞林氏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看着窗外的太阳,突然开口问道:“小沐,你昨晚给进儿收拾衣物时,进儿说今天什么时候出发吗?”

    虞进只说八月十六出发,但是什么时候出发并没有,虞林氏没有问,虞进也没有明说,现在只好问小沐。

    小沐有些为难地说:“回夫人的话,少爷昨晚喝多了,一换了衣裳倒床就睡,小婢也没有听少爷说什么时候起程。”

    “这孩子,做事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虞林氏在一旁笑骂道。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几声鸟叫,机灵的小沐灵机一动,高兴地说:“夫人,你听,喜鹊叫了,肯定有喜事。”

    话音刚落,守门的阿武小跑着进来,一边跑一边说:“夫人,夫人,吴老爷、吴夫还有吴小姐到了。”

    虞林氏顾不得和小沐说喜鹊的事,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这就去接,小沐,快,叫少爷起床,客人都上门了,他还在睡懒觉,真是不像话。”

    也该来了。

    虞进今天要出发,什么时候出发谁也是不知,只能赶早不赶晚,其实两家人商量好,中秋一起聚一下,一是联谊,二来给虞进提前送行,没想到隆庆赐宴,打乱两家的计划。

    这不,一大早就赶过来。

    小沐应了一声,连忙去叫虞进这位主角。

    虞林氏刚到前院,正好看到吴大夫一家三口面带笑容地走后,后面还有一个伙计挑着一担东西。

    “呵呵,正念叨着你们呢,没想到心想事成,说曹操,曹操就到。”虞林氏迎上去,笑逐颜开地说。

    这可是未来亲家啊。

    吴夫人叹了一声,故意苦着脸说:“我也说不用太早,可是萱儿说赶早不赶晚,早就嚷着要出来,晚点都不行,生怕虞进早上船,这不,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过来了,唉,都说女生外向,这话还真没说错。”

    被自家老娘一打趣,吴萱的脸当场就红了,拉着吴夫人的裙角说:“娘,你,你说什么,人家哪有。”

    此刻的吴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吴大夫在一旁笑而不语,而虞林氏则眉开眼笑说:“来了就好,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我就知道,小萱最有心了。”

    这时吴大夫指着那担子,面带笑容地说:“今天是贤侄的好日子,空手来不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什么关系,怎么还送这个,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敢情把我当外人不是?”虞林氏佯装生气地说:“拿回去,拿回去,不然可不让你们进屋了。”

    吴夫人拉着虞林氏的手说:“我的老姐姐,哪能把你当外人呢,知道你家不差钱,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听说南方多蚊虫,就是自家配了一些驱蚊除虫的药,还有一些常用的药,哦,对了,还有萱儿亲手做的几套秋衣,都不是值钱的东西。”

    “真是有心”虞林氏高兴地说:“要是别人送,我就不收,萱儿送的,那我就却之不恭。”

    “收下收下,这也是一个好意头。”

    看到虞林氏让下人收下,吴夫人这才小声地问:“对了,贤侄什么时候起程?”

    虞林氏苦笑地说:“昨晚才定下来,我也没问,生怕你们错过,就让人通知你们,什么时候起程真不知道。”

    说完,很快补充道:“听进儿的意思,还要等朝廷的任命下来,这才出发。”

    “我也是这样想的。”吴大夫高兴地说:“贤侄这是替皇上办事,这叫什么,这叫钦差大臣,出了京,那是大得没边的,我就奇怪呢,那么大的事,一直没听说皇上给贤侄,现在看来,皇上那是等到最近一刻才公布。”

    吴大夫精通医术,一家早就衣食无忧,在他看来,当官才是最有面子、最有前途的职业,虞进的官位越高,自家女儿就越有地位,就是自己这位未来老丈人,也是面上有光。

    女婿是半个儿呢。

    吴夫人一脸激动地说:“好,好,升官好,给皇上办事,皇上肯定不能亏了他。”

    虞林氏心情大好,不过还是有些不舍地说:“好不容易才从余姚搬到这里,没想到进儿又派到福建,听说坐船也要坐一个月呢,那么远,不知多久才能见上一面,说心里话,我宁愿他在京城做官。”

    金元宝,银元宝,不如儿孙满地跑,虞林氏是一个知足的人,对她来说,现在已经很不错,三年前,自己就是发梦也不敢这样好的梦,虞进在身边,比他当什么大官强一百倍。

    吴萱知道虞林氏有些不舍,连忙上前劝说,吴夫人也加入劝解的行列,好不容易才把有感而发的虞林氏劝住。

    虞林氏抹了一下有些发红的眼睛,有些担心地说:“山高水远,那地方人生地不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吧。”

    看到虞林氏的情绪有些低落,吴萱笑着说:“伯母,你听,屋上喜鹊都在叫了,虞公子一定平安归来的。”

    虞林氏楞了一下:什么,又是喜鹊?

    正想说话,这时阿武又飞跑着进来,边跑边激动地说:“夫人,夫人,首辅大人来了,说要宣旨呢。”

    内阁首辅徐阶,亲自来宣旨?

    虞林氏、吴氏夫妇闻言眼前一亮,三人脑里几乎同时想到二个字:升官。

    吴大夫有些激动地说:“没想到是首辅首辅亲自来宣旨,足可以看到皇上对贤侄的重视,好,实在太好了。”

    这时虞进正好从里面走出来,吃惊地说:“谁来宣旨?徐首辅亲自给我宣旨?”

    “是的,少爷”阿武一脸兴奋地说:“首辅大人已经进来了。”

    这是给自己造势,还是徐阶想拉拢自己?

    很多人都有一种错觉,以为宣读圣旨的都是太监,其实那是错的,一些重要的任命,皇帝会派重臣去宣读,以示重视、严肃。

    让徐阶做自己的宣旨人,虞进感到,自己的压力更大了。

    就在虞进低头沉思时,突然有人大声叫道:“圣旨到,詹事府府丞虞进接旨。”

    走在前面的,正是徐阶。

    “微臣接旨。”

    虞进一跪下,很快,在场的人全都跟着跪下,就是吴家三口也不例外。

    (未完待续。)

    ps:  家里有点事,这几天一直照顾老婆,累得不想说话,希望她早点好起来吧。

344 巡抚与旗牌

    看到所有人都就位,徐阶就开始诵读圣旨。

    经过几百年的发挥,圣旨已经为古代一种特别的文化,有其固定的制式和内容。

    大约是这样:前面是皇帝的话,中间是对接旨人的评价,最后是整件事的概括,或赏或罚,又或给某项指令。

    这圣旨有些长,也有些拗口,以至虞进听讲的时候甚至有些分心,两眼不断左右相忘无意中发现,徐阶的话音很标准。

    要知道,徐阶的是浙江人。

    以为他是地道的北京人,这老小子不仅口音标准,虽说年过花甲,可是依然精神抖擞、霸气外露,从眉宇间看得出他年轻时是一个大帅哥。

    有颜值、口音标准、有才华兼有城府,再加上运气也不错,难怪能位极人臣。

    正走神间,突然听到徐阶说到:“授于福建巡抚一职,望汝尽职克守,为大明效力,钦此。”

    这是,把自己升为福建巡抚?

    在大明朝,像巡抚、总督两位,不是常规的职位,通常时哪时需要就出现在哪里,属于暂时性的职位,有需要就设,完成任务就撤,而这巡抚的品阶也不好说,因为担任这职位的人,从七品到二品都有。

    就看有没有实权罢了。

    读完圣旨,徐阶把圣旨一收,一脸和气地说:“虞府丞,接旨吧。”

    虞进不敢怠慢,忙恭恭敬敬双手接近这份圣旨。

    “有劳首辅大人”虞进接过圣旨,看到没错后,开口邀道:“大人一场来到,不如进屋里先喝口水再走。”

    “也好!”徐联微微一点头,倒没有拒绝。

    小曼送上茶和糕点,虞进挥手让他们都退,等人都走后,这才说道:“大人,皇上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徐阶一脸淡然地说:“思远,皇上对你期望很大。希望你能早日打开局面。”

    虞进有些为难地说:“下官对福建的情况了解得不多,再说区区一个巡抚,献心薄,只怕这事也不好开展。”

    会叫的鸟儿有虫吃。快要出发,看看能多弄一点好处没有。

    大朝的官制,有异于前朝,先是废除宰相一职,成立内阁。然后设立三司,也就是都指挥司、布政司还有按察司,他们分管军事、民政和司法三个方面,互不越界,虞进的巡抚,说起来什么都管,也可以看成什么都管不了。

    因为不属于任何一个司。

    徐阶指了指虞进手里的圣旨说:“没看到吗,皇上封你为巡抚,还下令各地官员加以配合,放手去做就行。别有哪么多的顾忌。”

    “最怕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令而不效。”虞进苦笑道。

    就是青儿也说这事有难度,说明这件事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

    凡事都有两面性,开海禁符合一部分的愿望,也势必触犯另一部分的利益,山高皇帝远,很多事肯定没想像中那么完美,再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海,那些人早就把脑袋别在裤头上。

    说得简单一点。自己的敌人,就是隐藏在幕后大人物外加亡命徒。

    徐阶早就有准备,从袖中拿出一个锦袋,轻轻放在虞进面前:“有了这样东西。你就不怕了吧。”

    虞进有些疑惑地拿起打开一看,不由眼前一亮,那是一面令旗,还有一面令牌,旗是蓝色,牌是黑色。上面都有一个“令”字,其制作极为精美。

    “这是.....”

    徐阶一脸正色地说:“旗牌,凭此旗牌,你可以在浙江任意卫所调动军队,当然,也不是没有限制,调动人数不得超过三千人。”

    原来这就是旗牌,虞进看着这两件信物,心里暗喜的时候,内心也有些稀奇。

    打仗除了武器,最重要的就是人。

    古代调动兵马,多是用虎符,就是把一件信物分成两部分,将领拿一半,皇帝拿一半,有调动时就授虎符给心腹,那时鉴定信物时,还要当众检验虎符,到了明朝就弃虎符,改作旗牌,徐阶给的,正是调动兵马的信物。

    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对付一些小毛贼足够了。

    人数有上限的原因很简单,防止虞进乱折腾,又或者说,也要防虞进有没有异心。

    “大人,这是...皇上的意思?”

    “那当然,没皇上发话,谁敢给你旗牌?”徐阶有些感叹道:“大明有实权的巡抚不多,而有兵权在手的巡抚,更是如凤毛麟角。”

    虞进马上说:“有劳大人。”

    “思远,皇上给的旗牌,你要收好,不到紧急关头就不要使用,免得招惹非议。”徐阶在一旁叮嘱道。

    “下官领命。”

    虞进早就想到这一点,要是让人别人知,估计都想写到圣旨里,不用这样神神秘秘。

    徐阶还有事,也不想多说,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好像算好似的,徐阶前脚刚走,风旗号的人就到了,说船在大通桥处候着,虞进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动作还真快。

    虞进表示尽快出发,那人这才离去。

    昨晚还在喝酒,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明显是催自己早些出发办事,虞进也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应了。

    “哥,你什么时候走?”虞雨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一会就走,船就在大通桥等着了,也不能让人家等久。”

    虞雨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哥,你这是坐船去?”

    “嗯,坐船速度快,还平稳,这次就是坐风旗号的顺风船,走京杭运河。”

    “那,能不能带上我”虞雨可怜巴巴地说::“哥,我听你的话,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带我一起好不好?”

    说话时,双手拉角虞进衣角,一边撒娇一边摇。

    “雨儿,干什么?”这时老娘突然出来,一出来就盯着女儿训示道:“你哥这趟是给皇上办事,又不是的游山玩水,你去干什么?”

    “知道了,娘。”虞雨马上应道。

    虞进连忙在一旁开解道:“小妹,没事,这次有正事,走不开,等事办完了,我再让人把你和娘都接去,到时你想怎么玩都行。”

    不是不想带,而是不敢带,这一次肯定有很多波折,一不小心就会连累身边人。

    虞雨这才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关。

    “进儿,你刚才说准备起程?什么时候出门?”

    “现在。”虞进斩钉截铁地说。

    风旗号的船,都在外面候着,要这么多人等自己,虞进也过意不去。

    (未完待续。)

345 加个枕头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唐.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唐.白居易《忆江南》。

    自古以来,江南倍受文人雅士的喜爱,这些文人雅士也写出无数歌颂江南的诗句,江南的山、江南的水、江南的美食、江南的美人等让人由然神往,这让江南成为很多人心中向往的天堂,很多人以下江南为荣,不仅文人雅士,就是皇帝也喜欢下江南,历史赫赫有名的隋炀帝还有乾隆,就特别喜欢下江南。

    当然,现在还是大明明,乾隆的先祖说不定还在哪里捡粪放羊。

    衣着华丽,带着美女下人,坐着豪华大船,沿着京杭大运河下扬州,那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然而,虞进却快乐不起来。

    任福建巡抚,携着调动军队的旗牌令,身边也有青儿、张奔还有一队锦衣卫的保护,然而,虞进心里总有一种不是很踏实的感觉。

    也许是对家人的不舍,也许是对前程的不明朗。

    站在甲板上,一眼看去,碧空如洗,白云悠悠,运河两岸一片金黄,那是田野丰收的信号,也是对老百姓一年辛勤劳作的回报,两岸杨柳依依,犹如一位位娴静的少女,等待着有缘人互诉衷肠,微风轻拂。清风中带着缕缕怡人的花香,行进在这一片天地之中,让人感觉置身画卷之中。

    用一句形容就是:************。

    走的时候很低调,不过让虞进感动的是。老娘和小妹来了,吴大夫一家来了,赵锦来了,就是高拱和张居正,也来大通桥相送。叔大同志还带来一瓶美酒。

    幸好自己走的时候,没人放鞭炮,自己也不用说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类的话。

    “大少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别的官员出京,哪个不是高高兴兴的,而你拉长的脸,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你遭到流放呢。”不知什么时候。青儿出现在虞进后面,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虞进苦笑道:“别人出京,那是捞银子的,而我出京,那是要办差事,还是拿命去拼的那种,这是去啃硬骨头啊,想想还不如遭流放呢。”

    “是吗,就你这口中比流放还不如的差事,不知多少人想抢着要。”

    “这也不是我抢来的啊。整件事你也知道,我就在家里躺着,皇上自个就来了,聊着聊着。这差事就落在我头上,想推也推不了。”

    青儿冷哼一声,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活该,这叫祸从口出。”

    这妞不是生理期吧,想从她口里听句好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那话说得不好听,不过还是跟着来了,还是以虞进的贴身婢女的身份,这个青儿,自本司胡同替她“赎身”后,就一直留在虞进身边没离开,不知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在没事找事消磨时间。

    她不走,虞进也不赶她走,有背景有能力,跟在身边就是一保护神,再说看着也养眼。

    虞进不想到和她扯皮,开口问道:“青儿姑娘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青儿没有说话,交给虞进一个软袋:“出了京城,治安没人敢保证,特别是你这次的目的,触犯很多人的利益,谁也不知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这袋子的东西,有空就穿上,必要时候,能救你一命。”

    这是....软甲?

    一打开袋子,就发现里面有一件金色的软甲,看起来金光闪闪,摸起来很软,但是感觉有些沉,感到有一丝金属的味道。

    “这是什么玩意?”虞进第一次看到这种软甲,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金丝甲,不过这金丝并不是真的金丝,而是一种特别的蚕吐出来的丝,经过特别处理后,极为坚韧,织成软甲后刀枪不入。”

    好东西,明枪易挡,暗箭难孩,有了这件东西,安全又多一层保障。

    “青儿姑娘,这件金丝甲是好东西,多弄几件,以后有备无患。”

    “你以为这是街边的大白菜啊”青儿有些无语地说:“这种蚕极少见,要吃也要用一件特别的铁叶喂它,而吐丝还不如家蚕的十分之一,锦衣卫就是倾全国之力,这么些年,加起来还不到十件,你现在能伸出一件穿上,这已经很大脸面了。”

    原来是这样,虞进轻轻抚摸着那件金丝甲,轻轻地点了点头。

    整个锦衣卫不到十件,而青儿能给自己弄来一件,这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有劳青儿姑娘。”虞进马上感谢。

    青儿冷哼一声,再一次给虞进一个傲娇的背影。

    “小的见过巡抚大人。”青儿刚走,宋宝林就来了,一看到虞进,马上恭恭敬敬地行礼。

    民是民,官是官,明朝重农轻商,商人的地位不高,宋宝林虽说有纨绔子弟的风气,不过对虞进,一直都保持应有的尊敬。

    “原来是宋公子,免礼。”

    “谢大人”宋宝林笑着说:“大人年少有为,是大明有名的大才子,官场新贵,前途不可限量,就是身边的小侍女,也这样出色,真是羡煞旁人。”

    虞进淡淡地说:“宋公子见笑了,也就马马虎虎混个饭吃,说到羡煞旁人,倒是虞某羡慕宋公子,每日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奴仆成群,美女如云。”

    宋宝林嘿嘿一笑,没有否认,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说:“大人不必羡慕,小人有的,大人只管开口就是,只要我有,只要大人要,小的绝无二话。”

    这算是拉拢关系还是行贿?

    “宋公子言重了”虞进有意岔开话题道:“不知从京城到杭州,大约要几日?”

    “快出半个月,晚则二十日”宋宝林一脸自信地说:“我们风旗商号为朝廷效力,有朝廷的特别批文,一路通畅无阻,和官船不敢比,但在商船中,肯定是最快的。”

    虞进随口道:“十多天,这日子也是挺长的。”

    宋宝林眼前一亮,以前虞进有所暗示,再次压低声音说:“大人,长途漫漫,一会要不要加几个枕头?”

    “什么,加枕头?”

    看到虞进没有领悟,宋宝林笑嘻嘻地说:“就是要不要找几个女子暧床,大人的婢女是不错,可是有时候,家花就是不如野花香。”

    原来这就是“加枕头”的含义,虞进闻言摇摇头说:“算了,这次任务艰巨,现在两眼一抹黑,哪里还有这心思。”

    看到虞进拒绝得很坚决,宋宝林倒没再坚持,反正日子长着,逼得太急反而引起怀疑,闻言拱拱手说:“大人果然谦谦君子,小的佩服,刚才大人说两眼一抹黑,而小的刚好知道不少这方面的事情,而这船上的厨子刚好又做了一个宴席,不如我们一边吃一边聊,也算是为大人接风,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宋公子真是客气,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和风旗商号合作,很多事都要磨合,眼前这个宋宝林,无疑是风旗商号派来和自己搞关系,虞进也要适时释放一下善意。

    “这是小人的荣幸,大人,请。”

    “请。”

    虞进所乘坐的船,是长十丈、高二层的楼船,行得又快又稳,然而,没人注意到,当船消失在运河一个转弯处时,山上突然飞起一只信鸽,那信鸽用力振了几下翅膀,很快就消失在天际间.......(未完待续。)

346 暗夜中的杀机

    烟花三月,江南处处红红绿绿,如诗如画,而选择在金秋八月下扬州,其实也别有一番情趣。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乘上楼船下江南,无聊时在船头摆上一壶香茗,一边看书一边欣赏两岸的景色,有兴致时,去找宋宝林、张奔他们聊聊天,要不逗逗大美人青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古代科技水平低,生活没后世那么便利,好在有失也有得,由于工业不发达,对环境的破坏也少,很多地方都是原生态,风也轻水也清,处处是美景,就是呼吸到肺里的空气,也是甜的。

    八月十六从京城大通桥出发,到了九月,虞进一行到了淮安的河下镇。

    算算路程,淮安再下,就是扬州,然后是镇江、常州、无锡、苏州、湖州,最后就到这一行的终点站,也就是杭州,一切顺利的话,大约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真不愧是吃漕运这碗饭,宋宝林说大约二十天可以抵达,还真没多大误差。

    这半个月,也是虞进有史以来过得最悠闲的日子。

    只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扰乱了宋宝林的计划,也让虞进的这段愉快的旅程得以延长。

    九月初一这天,虞进正在船头看风景,宋宝林突然走过来说:“大人。”

    虞进转过身说:“宋兄,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没外人,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宋宝林在风旗商号的地位很高,性子和虞进又合得来,虽说送枕头不成,不过一路打点得很周到,虞进对他表示很满意,有心和他结交。

    “虞大哥,我来是通知你,今晚船不走了。”

    “怎么,宋兄有事要办?”

    “宋某的事只有一个,就是全力配合虞兄”宋宝林有些无奈地说:“刚刚接到消息。前面河段有一艘大船失事,船体下沉阻塞河道,现在官府一边调查一边打捞,估计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疏通。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停留一天。”

    古代航运不比后世,京杭大运河也不是大河大江,有的地方很宽阔,有的地方则是很狭窄。而有的地方还要蓄水放闸才能通过,如果运气不好,碰上给朝廷运送钱粮的船队,就是等上二三个月也不一定。

    宋宝林安排妥当,一路顺风顺水,现在就是耽搁一天半天,虞进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那就停吧,这些事宋兄安排就好。”

    看到虞进这么好说话,宋宝林暗暗松了一口气,很快又向虞进请示道:“不知虞大哥有什么安排?”

    “安排?我们能有什么安排?”

    “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大约再走二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港湾,我们可以把船泊在里面,明天河道一通,立马就可以起程;另一个选择靠岸下船,这附近有一个县城,我们可以进城看看,也可以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通河道,我们就什么时候走。”宋宝林对这条河道了如指掌。

    虞进突然好奇地说:“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这地方了不得。我想虞大哥也会感兴趣的,这里是淮安的河下镇。”

    河下镇?

    虞进想起来了,河下是个古镇,有超过二千年的历史。在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开凿了沟通长江和淮河的邗沟,在淮安城北河下(当时称末口)与淮河相接,南宋名将韩世忠和梁红玉曾在这里驻过军,就是助刘邦夺得天下的大将韩信,也是出自这里。

    就在虞进想事情的时候。宋宝林在一旁介绍道:“虞大哥,这河下是古城,里面有不少精美的宅子,值得一看,而这里文风鼎盛,人才辈出,多人考中进士,入朝为官,有进士之乡的美誉,虞大哥有大明第一才子美誉,到这时,肯定能找到很多知己。”

    虞进本来还想进城看一下,一听到这里人才辈出,是进士之乡,马上打了退堂鼓。

    攒点名声不容易,不知剽窃了多少别人的成果,要知道,很多人千方百计找机会想挑战自己,对他们来说,输了是理想当然,要是赢了,马上名扬天下。

    要是有真才实学,真金不怕红炉火,问题虞进是一个水货,很容易就露馅。

    “算了,这次有皇命在身,还是不要张扬了。”虞进很快就作了决定。

    宋宝林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虞进,最后一脸佩服地说:“明白了,虞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等宋宝林走了后,虞进有些奇怪说:“青儿姑娘,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怎么姓宋的那样看着我。”

    青儿盯着虞进说:“大少爷,你不是第一天当官吧?”

    “这话什么意思?”

    “那还不简单,别的官员奉旨办事,生怕别人不知道,大肆张扬,以求多收好处,你倒好,一路低调,连官船也不坐,沿途也不停,现在有机会去收好处,你也选择在这里躲,和别的官员差远了。”

    顿了一下,青儿有些自我解嘲地说:“官员大贪致富小贪治贫,碰上清水衙门或穷地方,一年到底也没弄几个钱,你倒好,离岛一个月利润,很多贪官一辈子也攒不到。”

    原来是这样,虞进这才恍然大悟。

    说实话,自卖镜子来,虞进还真没为生活担过心,做官也没起过什么歪心思,那点可怜巴巴的俸禄,还不够给虞雨的零花钱。

    别人当官,心安理得接受下属的孝敬,自己倒好,经常自掏腰包补贴下属。

    要说赵锦是“大明好同乡”,那自己也算是“大明好上司”。

    运河河道阻塞,宋宝林也没办法,让人把船停在一处叫洗笔湾的地方。

    据说这洗笔湾是唐代诗人赵嘏洗笔的地方,很多读书人考科举时,都到这里洗洗笔,沾沾灵气什么的,后面慢慢就出了名。

    用过晚饭,又泡了一个热水澡,虞进和宋宝林吃过晚饭,几杯酒下肚,虞进感到有二分醉意,就上床休息。

    “澎”

    “澎,澎,澎”

    “澎澎澎”

    正在睡觉,虞进突然隐隐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再仔细听一下,不由大吃一惊,那声音像是来自船底,声音隐藏在风声和水声中,不仔细一点,还真不容易听到。

    就是修船,也不会是大晚上修吧,虞进心中一惊:不好,有人凿船。

    一想到这里,虞进一个激灵挺起身,刚想叫,突然有人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在虞进反抗前压低声音说:“是我,不要吵。”

    是青儿的声音。

    虞进听到青儿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青儿这才放开那只小手。

    “有人要凿船。”虞进压低声音说。

    青儿点点头说:“这事知道了,现在张奔正在处理,你安心坐着就好。”

    “怎么不行动,要是凿穿了怎么办?”虞进焦急地说。

    从京城出发,一路顺风顺水,一度以为青儿说的有点危言耸听,差点都忘记这次的差事有危险性,没想到到了淮安的河下镇,还真出事了。

    虞进突然想起今天的下午的事,那艘出事阻塞河道的船,是不是就是逼近自己的船?

    四处一张望,虞进感到心中一寒:四周一片漆黑,整个洗笔湾,就自己一艘船在停留。

    青儿小声说:“已经有人下水,没有第一时间弄出动静,就是怕船上有内鬼,这件张奔去处理了,暗中也好做些布置。”

    原来是这样,这算是攘外先安内。

    青儿、张奔都是锦衣卫系统的高手,跟随虞进身边的,还有一队十人锦衣卫,这些人早就发现有异,不动声色就在处理。

    这船挂的是风旗商号的旗帜,除了自己人,宋宝林也有自己的护卫,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打主意,一想到那艘阻塞河道的船,虞进眼皮子不停地跳。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怕这次没那么简单。

    虞进不管那么多,第一时间穿好衣物。

    穿衣服的时候,不忘把青儿给的那件金丝甲穿在身上。

    刚穿好衣服,张奔匆匆赶来,也没多说,径直说道:“大人,青儿姑娘,船上检查过了,没有可疑人物。”

    虞进和青儿对望一眼,发现彼此都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船上没问题,说明船上没内应,免得有事的时候,被自己人在背后下手。

    此时,在洗笔湾对面的一座大山上,几个彪形大汉正静静地看着山下那艘亮着灯光的楼船,在黑暗中,那楼船显很是显眼。

    “大当家,就这么一艘船,兄弟们一冲上去,直接把人砍翻,还能抢到这艘这么好的船,不费什么劲,让老五把这船凿沉,这是不是有些可惜。”

    大当家正是程老鲨,奉命在途上把督办开海禁钦差虞进给杀了,经过详细的考虑和分析,程老鲨就在河下镇下手。

    这个时候,虞进一行被前面的一帆风顺放松了警惕,二来这里离扬州近,守卫也不足,得手后可以尽快出海,只要一出海,那就是虎归山林,龙入海渊,谁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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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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