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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4 又是神灵的功劳

    readx;虞过笑着说:“不知三娘想怎么谈?”

    崔三娘笑脸如花地说:“所有商品,我们都要由它的成本、受欢迎程度、市场的流通性实施订价,恕小女子见识短浅,这么好的镜子还是第一次见,还想请虞公子替奴家解释一二。”

    说完,便眼勾勾地看着虞进,轻咬着红唇,那双杏眼不断地在放电,电压还不代呢。

    这么会合理利用自己的天赋本事,难怪能坐上珍宝铺掌柜这个职位,而从她嘴里说出“流通性”三个字,不简单啊。

    换作别人,面对崔三娘这样的攻势,说不定一下子就沦陷了,不过崔进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对女人也算久经沙场,哪里不明白崔三娘在套自己的底价?做生意就是这样,知道的情报越多谈判就越有利,这样就能在谈判中占据主动。

    虞进一边把玩着手里那个精美的茶碗,一边信口开河地说:“老实说,这是虞某无意中救了一个胡商,作为报答,就送了这些镜子给我,据他所说,这些可是无价之宝。”

    说自己造的,怕引来是非,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要说高价卖的,自己家什么情况,别人一查就知,就是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有一个虚无飘缈的胡商就最好不过。

    反正谁也永远别想找到。

    崔三娘妙目一转,内心暗结:这个小滑头,说了大半天,滴水不漏,不容易对付啊。

    算了,再勾心斗角下去也没意思,崔三娘开门见山道:“虞公子,不知这种镜子,你手上有多少?”

    “三十面”虞进补充道:“每一面都各有特色,绝不重复。”

    崔三娘心中一喜,虞进只带来二面镜子,这二面镜子都很不错,只要操作得好,不仅对珍宝铺带来丰厚的利润,也有利于进一步扩大的泰升珍宝铺的知名度,现在不是二面,而是三十面,这样操作的空间更大。

    想到这里,崔三娘的呼吸都有点不稳了。

    “虞公子开个价吧,小女子对这些镜子很是喜欢呢。”崔三娘娇嗔地说。

    反正卖弄一下风情也不用本钱,不管有用无用,卖了再说。

    虞进竖起二根指头:“有二种价钱。”

    “哦,愿闻其详。”

    “一是每面卖五百两,二是交由三娘代售,超出虞某心理价的部分,抽二成给珍宝铺作为报酬。”

    五百两?

    崔三娘一下子惊呆了,大明的富商巨贾是很多,每年舍得为那些苏杭名妓一掷千金也不少,但那六百两是收购价,要知道堂堂七品县令一年也四十两银子的俸禄,一张口就五百两,这也太高了。

    在崔三娘心中,估摸着每一百以内拿下,就算是大功一件。

    “虞公子真会开玩笑”崔三娘也不怒,转而笑着说:“小女子承认,这些镜子是比较稀罕,做工也很精细,可惜这用材不够考究,例好镶的宝石玉石,都是普通的材料,若是用上羊脂玉、猫眼石等上等宝石或珍珠等,价钱自然可以卖高些,可能这些多是绿松石、红黄石、石榴石这类低等的物料,终归不够大气.......”

    这话说得会婉转,不过意思很明显:五百两高了。

    谁不知你娘亲是女人,虞进心里苦笑,自己没有本钱啊。

    没工场、没工具、没原料,没人手,身上也就几十两,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可以说非常精打细算才把这批首饰做出来,哪里用得起那些名贵的物料,不过,这并不代表虞进就此让步。

    “既然崔掌柜还没考虑清楚,那再考虑清楚我们再谈,虞某先行告退。”虞进懒得多说,对崔三娘行个礼,抱起自己带来的样品转身就走。

    就是讨价还价都懒得多说一句。

    做商贾的,自然是漫天开价,落地还钱,可是这个虞进却是特别,一言不合转身就走,虞三娘都看傻眼了。

    “虞公子,慢行,欢迎你随时再来。”崔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很有礼貌地柔声送行。

    刚想开口挽留的,不过那话出到嘴边就变成送行了,崔三娘承认那东西是好,但价钱太高、虞进也太强势了,这样下去对谈判不利。

    崔三娘有很有自信,在余姚,没人商家敢用五百两的天价吃下这批商品,而分成的那个方面也太苛刻,谁知他心里是什么价?

    再说分得也太少了,才二成,比自己还要黑。

    生意不成仁义在,没必要把脸皮都撕破。

    再说虞三娘还想做这笔生意。

    等虞进走后,崔三娘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东家,不知因何叹息?”这时一个身材瘦小、满头白发,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从门外走进来,听到崔三娘叹息,不由有些好奇地说。

    说话的老者是珍宝铺内的老朝奉,姓许,进泰升商行几十年,由学徒做到朝奉,一步一个脚印,现在负责鉴赏真伪、评估价值。

    像古玩珍宝,只要打眼一件,不仅是钱财的损失,对声誉也是很大的打击,所以这些老朝奉很重要,地位也很高。

    崔三娘有些不自信地说:“一面普通的铜镜,几十文可得,他一面小小的镜子,张口就五百两,还不二价,这险有些大,所以对他的走并不挽留,但现在总觉得错过了一个良机,嗯,希望只是错觉吧。”

    老朝奉安慰道:“东家不必灰心,此人走之前说再谈,并没有把话说绝,我们还有机会。”

    “希望如此吧。”

    “东家”老朝奉突然开口道:“这二面镜子,那物料虽说一般,但是细看它的手工,颇多新奇之处,应是有我们没见过的技法,特别是在镶嵌方面,更是让人拍案叫绝,传统的镶嵌,可分为包镶、夹镶和逼镶三种技法。”

    “但是老朽从那两面镜子上,看到明显有别这三种技法的手法,而这些手法非常高明,也因为这些高明的技法,就是用普通物料也做出很大气的效果,光是看看都获益良多,小老斗胆,请东家无论如何也要拿到一面,这样有助提升我泰升商行在饰品方面的技法。”

    若是别人提意见,崔三娘得考虑考虑,可是这许姓老朝奉的地位很高,就是族长看到,也得放下身段问一声好,再说这也是为了泰升商行,哪有不同意之理,闻言马上恭恭敬敬地说:“请许老放心,三娘定当尽力。”

    许老朝奉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告了一个罪,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品茶去了,像他这种级别的老朝奉,不是解决不了的事都不会打扰他,有时一个月也不出动一次。

    这日子,比东家还舒坦。

    虞进回家后,虞林氏也知道郊外宅子和镜子的事,那是她醒来后虞雨这个小喇叭说的,那镜子和真金白银都摆到她眼前还是不相信,拉着虞进再三询问,虞进差点把口水都说干了,虞林氏这才相信。

    儿子不仅懂事了,还有会赚钱养家,虞林氏当场决定等腰痛好了后,把从虞雨手里没收过来的五两银子捐给龙泉寺的方丈作香油钱,算是酬谢神恩,还要杀鸡祭拜先人,在她心目中,这些都是神灵显灵、祖宗庇荫的结果。

    虞进和虞雨一听,兄妹二人很有默契地翘起了小嘴。

    这些抢钱的和尚,哼哼。

    “娘,现在你的腰怎么样,还痛不?”虞进有心岔开话题,不想老是纠葛在神灵上。

    由她去吧,对老娘来说,求神拜佛是求一个心境平静,不让她去肯定憋得慌,要是憋出病就得不偿失了。

    “好多了,那小医仙的医术就是好”虞林氏高兴地说:“被她那样一按,一下子就舒坦多了。”

    那小医仙的确是卖力了,这一点虞进也看在眼里,点点头说:“既然效果好,那孩儿明再去请她给娘治治,争取早日根治好。”

    “也好,整天躺在这也不是办法。”以前饭都吃不起,就是有病也得忍着,现在条件好了,有病自然得治,这个道理虞林氏还是懂的。

    虞林氏想了想,很快开口吩咐道:“进儿,那小医仙劳心劳力,那诊金你可不能少给。”

    实诚啊,以前吴大夫收那么贵也没听她唠叨、怨恨,现在还主动说要给足诊金,自家老娘还真是太实诚了。

    虞进还没说话,一旁的虞雨就笑嘻嘻地说:“娘,你放心,老哥肯定不会吝啬的。”说罢,扭头对虞进挤眉弄眼道:“哥,对吧。”

045 扔错了

    readx;弯弯的眉毛有如一弯新月,水汪汪的大眼睛蕴含一泓秋水,挺直的小鼻子是那样可爱,红红的嘴唇那样迷人,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有如鲜花一样绽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吴萱都有些陶醉了。

    那个败家子没骗自己,虞进留纸条说这是一面神奇的镜子,每天多对着镜子笑,就会变得越来越漂亮。

    哪个女人嫌自己足够漂亮的?美是无止境的,自然是越漂亮越好,虽说吴萱对虞进的话半信半疑,但并不妨碍她照着上面的话做,一有空闲,就对着镜子笑,不知为什么,还真有觉得自己变漂亮的感觉。

    大明朝的科技水平还很低,像心理学还没有普及,如果是后世,很多人都知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法”,心里老是想着一件事,慢慢就感觉真有这回事,简单来说,这是一种轻度的自我催眠法。

    可惜,医人无数的小医仙,并没有机会攻读心理学,硬是被虞进骗了也浑然不觉。

    当然,除了这面跨时代的镜子出现,给吴萱前所未有的震撼外,吴萱的高颜值也是一个因素,美女就是美女,天生丽质,怎么笑怎么好看。

    吴萱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笑,就是到了医馆,稍有空闲也对着镜子笑,吴大夫看得有些牙疼了,找了个机会小声问自家母老虎道:“夫人,萱儿这是什么啦,不会是犯花痴吧?”

    吴林氏表面不动声色,那手悄无声息伸到吴大夫的腰间,准确地用两个指头捏住腰间那块嫩肉,用力一捏、一拉再一扭,吴大夫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张大嘴巴,差点痛得没流眼泪。

    “哟,夫人,轻点,痛。”吴大夫小声求饶道。

    “哼,有哪个当爹这样说自家女儿的,你这老不羞,再胡说看老娘怎么修理你。”

    对自家母老虎,吴大夫那是一点脾气也没有,闻言连忙说:“夫人,我这这不是关心女儿吗?”

    吴林氏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说:“萱儿说,那是一面有法力的镜子,越照顾越漂亮,你闺女想更漂亮点,自然照得多一点。”

    “这事你也信?”吴大夫一脸不以为然地说。

    “本来也不信,不过一大早和萱儿借看了一会,感觉不像说假。”说罢,吴林氏小声地说:“当家的,你看过照得这么清的镜子没?”

    吴大夫坚决地摇了摇头:“没。”

    “那就是了,老娘一看到这镜子的时候,还以为是天上仙女用的呢,没想到那败家子,不对,是虞公子才对,没想到虞公子这么大方。”

    吴大夫摸了摸自己下巴的长须,嘿嘿一笑:“老夫救过他的小命,还算他通人事吧。”

    说话间,医馆来了病人,吴大夫马上接待病人去了。

    待病人走后,吴大夫发现自家母老虎和女儿都不在,不由奇怪地问:“大林,夫人和小姐呢?”

    大林是吴大夫的其中一个药僮,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药锤,恭恭敬敬地说:“老爷,夫人洗被子,小姐被唤去帮忙拧被子去了。”

    原来是这样,吴大夫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咦,镜子?

    突然间,吴大夫眼前一亮,只见女儿那面神奇的镜子放在柜台上,估计是怕沾水没随身带,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意放,让人顺手牵羊就不好了。

    早上有个熟悉的老主顾来买人参,那是城南大米商赵发的原配,赵夫人无意中看到吴萱的镜子,当场眼都红了,死活要买,从三十两一直加到三百两,可吴萱说什么也不卖,从一刻起来,吴大夫就格外重视这面镜子来。

    宝贝啊,吴大夫拿到手里,看着神奇的镜子、精致的手工、时尚的设计,一下子都爱不释手了。

    对了,吴大夫突然想起自家夫人的话,对着这镜子笑,越笑越年轻漂亮,自家夫人和女儿都是很精明的人,不会上当吧,就是骗哪个也不会骗自己,难道这是真的?

    一想到自己变得更年轻英俊,然后那些漂亮的女患者一个个投怀送抱,说不定主动把“豆腐”让自己吃,那就美滴很呢。

    看到左右没人注意自己,吴大夫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举起镜子照着自己这张曾经英俊的老脸,镜子里的脸有些古板、严肃,然后吴大夫嘴角一裂,然后脸上那皱褶好像盛开的菊花一样,一层层的舒展开.......

    虞进来到医馆里,赫然看到平日那位德高望重、经常扳着脸的吴大夫,正对着一面镜子在傻笑,那两个大板牙都露出来了,怎么说呢,就像煮熟的狗头。

    别提多有喜感了。

    吴大夫正努力地对着镜子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扭头一看,只见虞进一脸怪色看着自己,整个一楞,那笑容好像定格一样,有点像马戏团的小丑。

    “吴大夫好。”现在虞林氏的病还有倚仗吴萱,医疗不发达的古代最好不要得罪大夫,虞进忍住笑,有礼貌地和吴大夫打个招呼。

    “原来是虞公子啊,坐”吴大夫老脸一红,然后不动声色把那面镜子放在一旁,扭头对处理药材的大林说:“瞎眼了,没看到虞公子来了吗,上茶。”

    瞄了一眼桌面那面价值不菲的镜子,咬咬牙,补充了一句:“上好茶。”

    送了一面镜子,待遇见涨啊。

    虞进拱拱手道:“吴大夫真是太客气了。”

    “虞公子,令堂的病现在好点没有?”吴大夫难得关心道。

    “好多了,真是名师出高徒,吴大夫医术高超,吴小姐的医术也非常了得,家母现在好多了,看到效果不错,就想请吴小姐再给家母看看。”

    吴大夫摸着胡子说:“好说,好说,医者父母心,一会老夫让萱儿再走一趟就是。”

    “有劳吴大夫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吴萱闻声走了出来,吴大夫马上说:“萱儿,虞大娘的病有好转,但还没有根治,你就随虞公子再走一趟。”

    “是,爹。”吴萱并不反感去虞家,相反,内心隐隐还有一点期待。

    很快,吴萱就准备好了药箱,虞进也顾不得喝茶,二人就一前一后出门。

    “还好,我的黄山毛尖,这样可以一个人喝了。”待虞进出门后,吴大夫有些宝贝的抱着茶壶,脸上笑得有些得意。

    感觉又赚了几个茶钱。

    虞进和吴萱一前一后向前走,当二人经过河边一段少人的道路时,吴萱突然走快几步跟上虞进,把一个盒子递上说:“虞公子,还你。”

    “怎么,不喜欢?”虞进认出,这盒子正是自己送出的那个,不由有些奇怪地说。

    吴萱有些小声地说:“这,这个太贵重,小女子受不起......”

    虽说有些不舍,不过吴萱并不是贪钱的人,再说虞家的条件不好,这件礼物太贵重了,自己拿起来心中有愧。

    “是你觉得贵重,并不是不是喜欢,对吧?”虞进笑着说:“收下吧,我虞某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的。”

    吴萱有些倔强地摇摇头说:“那诊费不过区区二十文,而这面镜子太贵重了,还请虞公子收回。”

    如果这面镜子只值三五两,又或虞家不是贫困,吴萱收下也没什么,今天一早赵夫人的出价触动了吴萱,理智告诉她,这个不能收。

    虞家住那样的房子,全家人穿着破旧的衣裳,特别是虞进放弃扬名的机会,把诗作卖给别人赚钱,这让她实在收不下。

    “真不要?”

    吴萱咬咬牙,然后点点头,有些语不由心地说:“不要。”

    “那好”虞进接过,转过身,“澎”的一声响后,一边转身一边拍手说:“好了,我们走吧。”

    “什么?你....你扔了?”吴萱先是楞了一下,好像傻了一样,回过神来,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惊呼起来。

    天啊,那么好镜子,就这样扔了?

    上面还刻着自己的名字呢,一瞬间,吴萱感到自己快要气爆了,恨不得咬一脸不在乎的虞进二口,这行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虞进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地说:“虞某说了,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既然你不要,那留着也没用,扔了就扔了。”

    “你...”吴萱指着虞进,忍不住大声骂道:“败家,你这个败家子,你是一个大败家子,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懂珍惜,怎么说扔就扔,人家说不要不是不要,你就不会多送几次吗,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扔什么扔,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你,你,哎呀,气死我了。”

    哪能不要呢,晚上抱着这面小镜子睡,一天不知照多少次,看到这么好的宝贝扔进河里,吴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心疼得快要哭了。

    说完,一把放下药箱,作势就要跳下去。

    这河不深,吴萱也会水性,怎么也得把它捞回来。

    “吴小姐,慢!”虞进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叫道。

    “你拉我干什么?”吴萱回过头,一脸不耐烦,一说话,那颗可爱的小虎牙在阳光下露出狰狞的光,那空着的右手下意识缩回衣袖。

    这是暴力长针女暴走的先兆。

    虞进右手一伸,变戏法拿出一个盒子,笑得贼贼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扔错了,那面镜子还在这里,扔的那包是买给我妹妹红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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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急事外出,更新稍晚

readx;还是二更,在晚上九点前更完,

    有点急事,要外出一会,

    请见谅。

046 名达京城

    readx;小女生啊,口是心非。

    虞进笑了笑,轻轻把盒子塞到有些不知所措吴萱的手里,然后轻描淡写地说:“走吧。”

    太贵重不代表不喜欢,还给自己的时候,吴萱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虞进早就看在眼内,刚好有一包红豆糕,那是去医馆路上给虞雨那小馋猫买的,正好派上用场,在转身的一瞬间作了调换,而小医仙吴萱心乱如麻,也没注意这些细节。

    看着失而复得的镜子,吴萱犹豫了一下,倒没有再发飚,而是轻轻放进药箱,然后提着药箱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低眉善眼跟在虞进的后面。

    “吴小姐,我娘的病,要不要买点补药补一下身子?”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场面,虞进主动开口,岔开有关镜子的话题。

    “这个,补一下也好,大娘的底子不是很好。”吴萱说完,马上说道:“药材医馆有的是,一会让人给大娘送过来。”

    吴萱心里暗暗打算,这些补药不要钱,这样自己内心好受一些。

    “那有劳吴小姐了。”

    “不客气。”

    顿了一下,吴萱突然小声说:“虞公子,小女子明日可能没时间给大娘推拿。”

    “哦,不方便?”

    “明日是许小姐的及笄礼,以前给县令夫人看过几次病,和许小姐的关系也不错,县令夫人让我去陪着许小姐,说有个伴,也不知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所以......”

    虞进体谅地说:“明白,也不用天天推拿,吴小姐只管去就是。”

    县令家千金的及笄礼,估计很盛大、也很受瞩目吧,虞进的心中也很期待。

    期待自己精心打造的镜子一炮走红,也期待那个浪涛汹涌的崔三娘主动上门和自己谈生意,嘿嘿,到时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价,而吴萱跟在虞进后面,没有说话,因为现在她心乱如麻。

    一时觉得虞进太可恶,一时又痛恨自己立场不够坚定,有心辩解又怕越描越黑,内心一时纠结极了。

    于是,各怀心思的二人一路无话,径直向虞家走去。

    .......

    古代消息塞闭,娱乐少,有时一个小小的宴会也会让人瞩目,最近余姚最大的话题就是许县令家千金的及笄礼。

    县令掌管一县的政事,大至杀人放火等大案,小至邻里吵架鸡毛蒜皮等小事,都归县令管,对一县的百姓来说的,县官大老爷就是他们的父母官,父母官的事也就成全县最受瞩目的事,地位再加上有可能在宴会中选婿这么热门的话题,自然受人瞩目。

    虞进也理解这位父母官的做法,余姚是富庶之地,可是豪门大族太多,读书人又多,盘根错节的,这位县官大老爷就是想捞点钱都缩手畏脚,光靠那点俸禄还不够养家糊口,自然想办法捞钱,大张旗鼓替女儿举行及笄礼是一个不错敛财方法。

    总不能空手赴宴吧,于是,这是合法捞钱的一个法门,据说由于以参加宴会的人众多,余姚最大最豪华的醉仙楼被县令大人包了。

    民以食为天,这是华夏的一句古语,以至很多人一见面就问“你吃了吗”,华夏人对吃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热爱,光是菜系都有好几种,也喜欢在酒席上联络感情、谈生意、商议公事等。

    余姚许县令在设宴,而远在京城的徐阶也在设宴。

    同是设宴,不过徐阶同志设的不是及笄宴,因为他不是女了,徐阶不仅不是女子,还是一个大男人,男人中的男人,因为他的能力、他的精明、他的暗隐让他坐上位极人臣的位置:内阁首辅。

    天干地支组成形成了古代历法中,天干始于甲,地支始于子,天干与地支循环相配,可成甲子、乙丑、丙寅……等60组,循环使用,以纪日或者纪年,称为甲子,对一个人来说,一甲子是一个值得应贺的日子,徐阶举行宴会,那是因为生于明孝宗弘治十六年年徐阶的六十大寿到了。

    这次大寿不仅是意义重大的寿宴,还是徐阶扳倒严嵩父子、登上大明内阁首辅后的第一个寿宴,徐府的人自然格外重视,有关寿宴的准备,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徐府内,张结结彩,高朋满座,穿着大红寿袍的徐阶坐在大堂上,居高临下地接受家人、后辈、同僚、门生等人的祝贺,就是一心顾着炼丹的嘉靖,也派人送来圣旨,对这位工作卓越的重臣进行嘉奖。

    这一刻,徐阶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从嘉靖二年中进士,授以翰林院编修的职务到现在位极人臣,徐阶足足在官场上磨砺了四十年之久,和严氏父子斗了十多年,装了十多年的孙子,极为暗隐的徐阶终于翻身做了主人,所以,这一刻,徐阶是人生的赢家。

    内阁首辅六十大寿,皇帝都下旨褒赏,京城的文武百官无不闻风而动。

    能挤起徐府的大门,这是一个成功的标志,也是一个向领导靠近的积极信号,到徐首辅寿宴这天,大学士高拱、太子太保李春芳、侍讲侍读张居正、吏部尚书郭朴、礼部尚书严讷等重臣纷纷到场祝贺,就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成国公朱希忠也赏脸出席。

    要是徐府起火,大明起码损失一大半重臣。

    徐阶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精心准备的酒席非常丰盛,不过在场的人非富则贵,对他们来说,吃喝是次要的,以在场人的地位,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现在到这里最重要的就混个脸熟,扩充自己的人脉。

    嘉靖生性多疑,喜怒无常,最反感就是拉帮结派,其实不仅是嘉靖,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喜欢臣子太团结,免得难驾御,一向善于揣摩皇帝心思的徐阶哪能不明白,所以寿宴一开始就暗示:今天只谈风月,不谈政事。

    锦衣卫指挥使就在祝贺的宾客里,哪个敢胡言乱语,朱希忠并不介意免费送他一个镇抚司免费游,外加一个豪华酷刑套餐。

    文人汇聚,自然少不了歌词诗赋,说着说着,一直很少发声的严讷有些感概地说:“诸位,最近可听说有什么好的诗作没有,严某一心忙于公事,有些日子没有拜读过好的诗作了。”

    吏部尚书郭朴闻声附和道:“敏卿兄(严讷的字)所言甚是,郭某最近也没有听到耳目一新的作品,诸公要是好的诗作,可不要吝啬,同赏,同赏啊。”

    吟风弄月是很风雅的事,一说起好的诗作,在场的人纷纷感概起来:

    “唐诗宋词元曲,可是我大明却没有足够鲜明的作品。”

    “是啊,像李白、杜甫这等风流人物,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此话差矣,唐诗的鼎盛,有赖于九品中正制,寒门子弟甚至是有背境的子弟,未入仕,先扬名,这样才能找到好的靠山,而我大明子弟没这种顾虑,只需做好学问破好题即可,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有道理,谢某深以为然。”

    在场大多是文人出身,科场老手,说起这些风花雪月的事那是滔滔不绝,有时为不同的见解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待众人稍稍平息,突然有人说:“说到好诗,陈某最近听到一首不错的诗作,或许能入诸位大人的法耳。”

    众人扭头朝发声处一看,发现说话的是詹事府的少詹事陈奇,此人曾经担任国子监的教授,最喜欢收集国子监的优秀诗作和文章推荐给裕王,左都御史赵锦闻言不由笑着说:“陈詹事,国子监又出了什么佳作?”

    陈奇笑着说:“这诗并不是出国子监,说起来,这人和赵御史还有点渊源呢。”

    “哦,有这事?”赵锦有些吃惊地说。

    “没错”陈奇笑着说:“若是下官没记错,赵御史是余姚人士,而这首打动下官的诗作,恰恰出自余姚一位小秀才之手。”

    有这种事?

    远在余姚一名小秀才做的诗,竟然传到詹事府的少詹事耳中,这可了不得,一时间,不少人都对这名小秀才泛起的好奇心,就是刻意低调的成国公兼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也竖起了耳朵。

047 及笄礼开始

    readx;郭朴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闻言开口问道:“陈詹事,到底是什么诗让你这推崇,快快说出来,莫要吊老夫的胃口。”

    出自国子监的陈奇,以严谨称,对诗作也非常挑剔,得到他这般推崇的诗,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这位嘉靖十四年进士出身的吏部尚书,对学问也很是喜欢。

    有学问的不一定能做官,但做官做到能参与这样盛会级别的,肯定没有滥竽充数的水货。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是,陈詹事就不要再吊我等的胃口了。”

    “能得到陈詹事这般称赞,肯定不会差。”

    “快快揭晓,不然老夫可不依你。”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催陈奇揭晓答案的,陈奇只是一个小小的詹事府詹事,还是一个少詹事,哪敢吊这么多重臣的胃口,闻言马上说:“好好好,下官马上揭晓,马上揭晓,诸位大人听好了。”

    说罢,便郎声地吟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要是虞进在这里,肯定吃惊得合不拢嘴,自己为了赚十两彩头在醉仙楼留下的诗,竟然由余姚传到京城,还在一个这么高级的场合被当众吟读出来,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在虞进认为不可能的事,过对陈奇等人来说,并不奇怪,明朝是一个读书人最美好的年代,对读书人来说,好的诗词文章就是最好的精神食粮,那份来自心底的热爱是后人很难想像的。

    只是吟出第一句,众人便静了下来,短短的七个字,一下子道出人生真味,有几个和陈奇不对头的官员本来还想挑刺,可是一听到第一句就很知趣地闭上了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是这一句,就让人产生共鸣,这是一个很高的境界,一首诗吟读完,现场一下子变得沉默,好像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片优美而带着淡淡忧伤的意境中。

    “好,好,好”严讷回过神,拍着手说:“好一个人生只如视见,余姚果然是地灵人杰,写得好,写得妙。”

    赵锦一脸惊喜地说:“好,好诗,陈詹事,不知此诗叫什么,出自何人之手?”

    听到家乡出了一个如此人物,赵锦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内心生出一**上见到这名小秀才的冲动,要是有可能,自己一定要好好提携这位写出这么好诗篇的后辈。

    华夏讲求传承,天地君亲师,师是排在第五位的,有一个得意门生,或慧眼识人,提携一个有前途的后进,都可以成为士林佳话,扬名立万。

    赵锦一下子就心动了。

    “这首诗出自一个酒家的悬赏活动,好像叫什么白壁留影,作者没有留题名,算是无题,而写这诗的小秀才姓虞,名进,这虞秀才还真是小秀才,因为他虚岁仅十六,真是年轻有为。”陈奇有些惭愧地说:“后生可畏啊,刚听到这诗的时候,陈某还以为他是一名久历人情世故的老生,没想到还是一个懵懂少年郎。”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人群中响起一个有些特别的声音:“这首诗确定是好,意境优美、言词老练、人情练达,但是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会不会作诗的时候,只想到上厥,而下厥还没有作好呢?”

    陈奇扭头一看,说话的是首辅徐阶的得意门张居正,也是詹事府的侍讲侍读,这算得上自己的同僚,闻言点点头说:“张太岳真是观察入微,太子殿下听到这诗,也说像是未完成之作,不过这样反而让它的意境更为丰满,给人意犹未尽的感觉。”

    太子殿下也听说过?

    众人一下子有了兴趣,一直在低头喝酒的成国公朱希忠,那拿着酒的手不由晃了一下。

    “来,感激诸位同僚的到来,徐某不胜荣幸,一起干了这一杯,老夫就先干为敬了。”大堂内突然响起徐首辅那响亮的笑声,原来敬酒环节到了。

    堂堂内阁首辅六十大寿,自然分外隆重,不少皇亲国戚都来祝贺,陈奇等人也是在一个角落里小声议论,外面的人没听到,徐首辅也没有听到,听到主人家敬酒,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一个个连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敬完酒,乐队开始上场,而众人也三五成群地给位高权重的内阁首辅敬酒,不少人借着几分酒劲,欣赏起大堂中翩翩起舞的舞姬,话题也转到某某儿子聪明,某某女儿兰质惠心等,那远在余姚的小秀才慢慢也就无人提起。

    对诗不对人,再说仅是一个秀才,而这名秀才好像也没有成名的诗作,这种有如昙花一现的读书人,大明并不少见。

    与其掂记这名幸运的的小秀才相比,还不如多在首辅大人面前刷刷脸,扩大自己的人脉圈更划算。

    这么多人中,也有二个人对虞进上心,一位是有心提携后进的赵锦,同样出自余姚的赵御吏,很想为家乡办点事,以后致仕回余姚时,也树一个好榜样,搏一个好声名。

    而另一位对虞进上心的,赫然是成国公朱希忠,这位新上任锦衣卫指挥使听到裕王也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秀才时,心中一动,对有心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朱希忠绝对是一个实干又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喝完寿宴,连家都不回,而是选择到镇抚司办公,到锦衣卫镇抚司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了一道密令:最短时间内查清虞进的全部资料。

    .......

    许家千金的及笄礼比徐阶同志的六十大寿晚了一天,好像接力一般,那边的宴会刚结束,第二天许家就在余姚最大最豪华醉仙楼大摆宴席。

    虽说县令大人住在县衙,但是地方有限,总不能在公堂上摆吧,不拘小节的许县令大手一挥,包下整幢醉仙楼用作宴请宾客之用。

    许小姐及笄礼这天,刚吃过早饭,余姚的百姓就看到街上多了很多骏马和豪华马车,不断地向兰士街的醉仙楼靠拢,不少人当场指指点点起来:

    “咦,那不是新昌的刘大才子吗,据说他号称绍兴第一才子,最有希望中举的人,没想到他也来了。”

    “上虞县的萧秀才,他在上虞可是威风八面的,和刘才子有得一拼。”

    “泰升商行的崔掌柜也来了,真是漂亮。”

    “笨,在余姚做买卖的,哪个敢不给县令大人脸面。”

    “城西的余少爷来了,看,他的那匹马,据说是西域名马,真是骏。”

    “你们看,山阴县钱举人,听说他当年和县令大人同期中举,不过现在还在候补,看那两个下人抬的箱子没有,这么沉,肯定价值不菲。”

    “许家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沉鱼落雁之容,最重要的是,县令大人仅是三十出头,又是出自吏部高官门下,前途不可限量,哪个不动心?”

    一众百姓一边热情围观,一边口沫横飞地讨论着,就在讨论声中,让整个余姚百姓瞩目的及笄礼开始了。

    ps:求收藏,求推荐,感谢书友150810203623142、想被爱好难、feng的坡道三位兄弟的打赏,谢谢!!!!

[4373] 048 争相送礼(求收藏)

    readx;华夏民族是礼仪之邦,勤劳勇敢的先辈给后人留很多灿烂的文俗文化,及笄礼只是其中一种。

    传统及笄礼的流程很复杂,从参礼人员器具陈设到笄礼仪程都有讲究,参礼人中包括主人正宾有司赞者观礼者,器具陈设包括衣服的穿着礼器的摆放还有乐器的演奏,笄礼仪程包括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三加三拜等合计十七个流程,最后才礼成。

    整个流程复杂而严谨,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在的近二百多位观礼者的注视完成。

    完成及笄礼,一众观礼者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祝贺许家小姐长大成人。

    其中那些年轻的士子最为热烈,一个个拼命鼓掌,好像要把手都拍烂一般,许县令的女儿单名一个岚字,长挑身材,削肩细腰,那鹅蛋的俏脸让人忍不住心生倾慕之情,举手投足都带着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及笄礼后,宴会这才算正式开始,当然,作为观礼者,观礼观礼,要“观”就要“礼”,给新成人的许小姐送上一份贺礼,祝贺她长大成人,也是理所当然。

    崔三娘妙目转了转,第一个站起来,轻步走到完成及笄礼的许岚前,笑盈盈地拉起她的手说:“好俊的妹子,简直出落得和天仙一般,奴家看到就喜欢,这是一点小心意,请许小姐莫要嫌弃。”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轻轻放在许岚的手中。

    许岚打开一看,是一双雕花嵌玉耳环,黄金雕花,镶以白玉,高贵中彰显着优雅,一看就知是精品,闻言连忙说道:“谢谢三娘,这副耳环很漂亮,岚岚非常喜欢。”

    真不愧是商人,一看准时机就手,众人还没有回过神,就让这个小掌柜拨了头筹。

    上虞县的萧若望看到,不甘落后,崔三娘刚刚退,马上就站了起来,拿出一个长长的锦盒,走到许岚面前,一脸真挚地说:“听说许小姐诗画双绝,这是萧某新作的仕女图,还请许小姐笑纳,不吝指教。”

    男女有别,自有待女接过锦盒,再转交到许岚手中。

    “萧公子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

    就当许岚想收好时,萧若望笑着说:“许小姐,不妨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许岚本以为的一幅字画,不值什么钱,而萧若望也不是什么名家,当众打开他的礼物反而对他不好,为了顾全他的面子,没当场打开,现在听到这样的要求,稍稍惊讶,不过很快就笑着当众打开。

    打开锦盒一看,果然是一幅字画,字画的水平只能说还不错,不过那卷轴是玉石做成,看那成色还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上面还刻了漂亮的花纹,非常精美。

    仕女图上面写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

    这是来自《国风周南关睢》的一首诗,也是一首男子对女子表示倾慕的诗,不得不说,无论是在价值上还是心意上,萧若望都显得非常有诚意。

    “萧公子真是太有心思了,小女子愧不敢当。”许岚对萧若望嫣然一笑,柔声感谢道。

    得到许岚的称赞,萧若望喜出望外,转身回去的时候,目光都有一些骄傲的神色,好像挑衅一样看着在场的一众士子。

    这些都是潜在的对手。

    “刘某最近偶得一颗还不错的珍珠,特献给许小姐作贺礼,祝许小姐青春常驻。”上虞县的萧若望刚刚送完贺礼,来自新昌县的刘大才子刘少忠,马上也送上自己的贺礼。

    众人一看,顿时哗然起来,那是一颗拇指粗的大珍珠,又白又大又圆,被光线一照就发出柔和诱人的光,这是一颗罕见的大珍珠,少说也要三十金,折成银子那得三百两以上。

    这绝对是一份厚礼。

    “没想到这刘大才子送这么贵重的贺礼。”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感叹道。

    “你不清楚吧”有知情人有些妨忌地解释道:“刘大才子又叫刘大财子,刘老爷是新昌有名的乡绅,家中良田何止千亩,据说还有贩盐的买卖,住着九进九出的大宅子,富甲一方,这些珍珠对我等来说是稀罕物,对刘大才子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许岚也被这颗大珍珠吸引住,不过要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时也有些犹豫:“刘公子,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小女子只怕受不起。”

    刘少忠笑着说:“这只是一份小心意,不足挂齿,若是嫌弃,那就是瞧不起刘某了。”

    “呵呵,世侄真是太客气了,岚儿,还不快谢过刘公子?”一旁的许县令摸着巴的胡子,眉开眼笑地说。

    把女儿的及笄礼弄成一个隆重的宴会,说到底也是为了捞钱,脸面都不要了,要是送上门的银子再不要,那就傻到家了,难得有一次捞钱的机会,许县令自然不会放过。

    多多都要。

    许岚心里有些郁闷,自家老爹为了捞钱,把自己最重要的及笄礼弄成一个相亲大会,可是没有办法,现在当官,要能力也要财力,为了更进一步,人情世故也不能省,光靠那点俸禄肯定不够,贪腐一时难手,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让刘公子破费了。”许岚柔声地说。

    “难得许小姐喜欢,这是刘某的荣幸。”刘少忠很有风度地说。

    说完,刘少忠的回自己座位时,轻抬着巴瞄了萧若望一眼,似是回应刚才的挑衅,而萧若望只是冷哼,扭过头并不理会刘少忠。

    有了这三个人的带头,前来观礼的人纷纷献上自己的贺礼,祝贺许岚及笄:

    “余某奉上白玉钗一枚,祝贺许小姐及笄。”

    “今日是许小姐及笄的大好的日子,金某奉上七彩如意锦绸八匹上等杭州脂粉八盒,小小心意,还请许小姐笑纳。”

    “小的刘勇,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许小姐收。”

    “世侄女,这是叔叔送你的玉佩,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

    观完及笄礼,众人争先恐后送上贺礼,送礼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送的贺礼也有贵重有节俭,有人甚至直接给一封银子,可以说五花八门。

    小医仙吴萱跟在许岚身边,看着那么多的贺礼,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看得久了也总结一些规律:那些主动打开礼盒或大声显摆地说出自己送什么的,多是出手宽绰,那些急匆匆送上,没有主动亮礼物又或说出自己送什么的,通常那礼物也贵重不到哪里去。

    随着许岚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多,而送礼的人越来越少,吴萱注意到,那许岚的妙目不时瞟向某个地方,不对,应是看着某个人,而这个人吴萱非常熟悉。

    余姚马县丞的儿子有名的纨绔子弟马宁,嗯,还得加上一个沽名钓誉,因为吴萱知道马宁其实是一个草包,不过是靠用银子买诗给自己装饰门面,而他也用别人的诗,偷偷获得许县令家千金许岚的青睐。

    及笄礼开始前,许岚就红着小脸跟小医仙吴萱分享她的秘密:马宁拍着胸口说在及笄礼上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而这个惊奇也会绝对让许岚满意,因此,这位县令千金对此还颇为上心。

    现在所有人都献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就缺这个家伙,吴萱有些好奇,虞进都不卖诗给他,他现在拿什么来给许岚惊喜。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马宁拿虞进的诗扬名立万,而虞进的名声还是原地不动,吴萱心里就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就在吴萱思绪间,马宁终于动了。

    ps:今天发烧,效率极低,不过这不是理由,一会还有一晚,可能晚一点,不给自己偷懒的理由。

[4373] 049 中途离席的崔三娘

    readx;看到马宁一脸自信地走上前来,许岚的心情不由有些忐忑。

    有点像恋爱中等待情郎到来的少女,怕他不来,又怕他来了乱来,心里期待着马宁给自己的惊喜,又有些害怕马宁口不择言,说出荒唐羞人的话。

    作为全场的焦点,许岚的一举一动都分外惹人注目,毕竟,大部分豪门大族的子弟都是冲着她来的,前途无限的许县令值得抱大脚,而天生丽质的许家千金也让人心动,许岚多次把目光停留在马宁身上,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刘少忠就是其中一个有心人。

    看到自己“内定”的女人好像对马宁有些特加,而这个人还是在中秋诗会抢了自己风头的家伙,刘少忠子就不爽了。

    当刘少钟看到马宁捧着一个有些破烂的盒子给许小姐送礼,心里马上就发出冷笑。

    那盒子这么破旧,里面的东西肯定贵重不到哪里去,听说马宁以前好赌又好喝花酒,不会是把钱都花光,随便拿点垃圾来蒙混过关吧。

    “今日是许小姐的大好日子,马宁在这里祝愿许小姐心想事成,事事如意,另备薄礼一份,请许小姐笑纳。”马宁说完,双手把盒子交给一旁的婢女。

    “让马公子破费了。”许岚嫣然一笑,然后柔声地感谢道。

    就在马宁想开口时,突然有人大声说:“慢!”

    众人扭头一看,说话的是新昌县刘大才子刘少忠,许岚有些奇怪地问道:“刘公子,你.....”

    刘少忠哈哈一笑,向许岚行了一礼,然后笑着说:“都说好鱼沉归底,而马宁兄又是一个妙人,不知这次送出什么礼物,刘某非常好奇,只想冒昧地问一声,能不能让我等也开开眼。”

    只要盒子打开,自己就好好嘲笑打击他一番,就是马宁和心仪的许岚是清白的,没有关系,自己也可以报中秋落败的一箭之仇。

    众人闻言一楞,不知怎么应答,而马宁高兴得差点笑出来了,事实上,要是刘少忠不说,自己都想主动说出来了。

    虞进全副心思放在做镜子上,反而忘了包装的盒子,当日送给小医仙吴萱的镜子,所用是一个普通的盒子,以至吴萱以为是普通物件才收,对于钱多人傻的马宁,自然不能随放过。

    当时马宁表示对包装的盒子表示异议,不过虞进解释,用破旧的盒子装极为珍贵的宝贝,形成强烈的反差,肯定让许小姐印象深刻,也显示自己无心出风头的“纯朴本质”,要是有人挖苦,马上又可以一扮猪吃老虎。

    有心显摆的马宁,听到刘少忠的话,顿时乐了,简直忍不住给他点一个赞。

    “哼,马某送出的东西,肯定是精品,许小姐想什么时候拆就什么时候拆,与你何干?”马宁一脸不在意地说:“我可不像某些人,有几个钱就臭显摆。”

    “哟,既然是精品,就就让我们看看眼界,看看这精品是什么样的。”刘少忠冷笑道。

    在自己前面大张旗鼓送上大珍珠,可到了马宁的嘴里,就成了臭显摆,这分明是玩针对,刘少忠子把马宁给恨透了。

    说话间,刘少忠不经意给几个熟悉的朋友打了眼色,很快,马上有人就附和了起来:

    “是啊,让我等开开眼,看看马公子口中的精品是怎么样的?”

    “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马公子,贺礼不是不能见人的吧?”

    “我看就是打肿充胖子,那破盒子能有什么,不信打开看看。”

    几个人唱双簧一样,刚进店不久就嚷嚷着要把礼物打开,好像不打开人品都不行了。

    许岚看到这么人为送给自己的贺礼吵起来,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在一旁表态道:“这么多公子到场为小女子观礼,小女子感激不尽,每一份贺礼都是一份特别的心意,每一份贺礼小女子都喜欢,小女子在这里敬诸位一杯,以示谢意。”

    无论怎样也好,先把架给劝住,闹起来就不好了。

    “许小姐”马宁一脸正色地说:“虽说马某不喜欢高调,不过这么多仁兄要看,那就打开好了,就让他们开开眼好了。”

    开开眼?

    这话说得太狂妄了,在场的,非富则贵,不少人见多识广,普通物件都不放在眼内,像刘少忠巨富的出身,奇珍异宝不知看过多少,还说自己看看眼,这话说得也不腰痛。

    不仅刘少忠面带不屑,就是在场的许县令和马宁的老子马县丞,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好,好,好,刘某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怎么让我开眼。”说罢,刘少忠一脸戏谑地说:“真让刘某开眼,以后只要看马兄,我刘少忠马上退避三舍。”

    这话还真不是狂妄,新昌刘家本来就是巨富,家里的奇珍异宝堆积如山,而刘家还经营了两个古玩铺,刘少忠喜赏玩,跟铺中的老朝奉学了很多东西,所以他有足够的自信。

    “爽快!”马宁点点头说:“要是不能让你开眼,我马宁就叫你哥,见一次叫一次。”

    “一言即出”

    “驷马难追!”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二人就订了一个赌约,坐在远处的许岚想阻止都来不及。

    也就是这个赌约,把现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而马宁送上那件贺礼,子成为全场最瞩目的“明星”。

    许岚拿着那个有些简破的礼盒,抬头看了马宁一眼,看到马宁一脸自信地轻轻点了点头,许大小姐这才轻轻打开礼盒。

    “啊!”礼盒一打开,马上有人惊呼一声。

    惊呼的并不是许岚,而是跟在一旁的吴萱,因为她看到一面熟悉的镜子,不对,镜子同样是清晰,但是造形却有很大的区别。

    吴萱是手镜,小巧玲珑,方便随身携带,而眼前这面是带着底座的座镜,红木做的框架白银做的镶边,用红松石和绿松石作点缀,镜子的周边用麦穗包裹,镜面大约是成人两个的巴掌那么大。

    黄金刻的麦粒白银雕的麦杆红木做的架子,再配以红松石绿松石,还有精心雕刻的木艺雕刻,显得栩栩如生,让人不忍转移视线。

    又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许岚没有说话,因为她第一眼就被这件精美绝伦的镜子给吸引住了。

    同样脸色大变的还有崔三娘,她一看到这镜子,马上就猜想到这是从虞进手里流出来,因为虞进拿过类似的镜子给她看。

    只是价钱问题一时没谈拢罢了。

    一直在想着怎么花最小的代价拿到手,没想到虞进这么快就出手了一面,还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这让崔三娘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危机感。

    许岚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拿起自己从没见过的艺术品,拿出的时候无意中对着自己的脸,子惊讶地叫了起来:“啊,这,这是镜子,天啊,怎么有照得这么清晰的镜子?”

    随着一声惊叫,立马吸引不少姐妹和闺蜜上前共同研究:

    “天啊,这真是一面镜子吗?”

    “照得太清楚了,就是小小的发丝也能看得到。”

    “这手工太漂亮了,你看们,这底座还雕着仙鹤呢。”

    “这些是银子打造的?太厉害了吧,哪家金店做的,好手艺啊。”

    “看起来特别舒服。”

    “轮到我看了,轮到我看了。”

    一流的设计精湛的手工还有跨时代的工艺,子引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特别是那些女子,好像她们的g点被激活一样,一个个拿起就舍不得放,把镜子照了又照,看了又看。

    不少女生眼睛都开始红了。

    “许姐,不如把这镜子让给妹妹吧,我用你喜欢的那块玉佩跟你换。”

    “卖给我,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也好意思开口?我出三百两。”

    “四百两卖给我。”

    “你们不要跟我抢,我出五百两。”

    “我出......”

    不知哪个先开的口,许岚根本没说同意,一个个发疯似的竞价,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上升到五百两的天价,而叫价一直还在继续。

    人群中,有人震惊有人好奇,有人难以置信有人拼命竞价,一圈的女人争着欣赏和竞价,而圈子外有三个人比较特别:马宁笑容满面,刘少忠面如砒霜,善于抓住机会泰升珍宝铺的掌柜崔三娘,宴会还没有结束就借口身子不适,急匆匆地中途离席。

    不过,有人目击身子不适的崔三娘并没有回珍宝铺休息,也没有到医馆就诊,而是径直朝虞进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050 改变主意

    readx;崔三娘一开始就对虞进的镜子非常看好,只是虞进要价太高、太强势,远远超出自己心理的底价,一言不合马上就走,连谈都懒得谈,以至这笔很看好买卖没有谈成。

    商人就是要逐利,为了保障自己的最大利益,崔三娘准备先搁置一下,寻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这是一个商人应有的精明,也是崔三娘的自信。

    以自己丰富的商场经验,对付一个穷书生,应该是手到擒来。

    可万万想不到,自己精明,虞进也不笨,没有在自己一颗树上“吊死”,这么快的时间就找到了主顾,并出现在那样重要的场合,还一炮而红,看到那些达官贵人那种狂热的表情,崔三娘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一个小县城都这样受欢迎,并出到这样高的价钱,要是在省城、京城、苏杭那挥金如土、大商巨贾云集的地方,岂不是赚得更多?

    宴会结束,要是虞进得知他的东西这么受欢迎,又得坐地起价,迟则生变,精明的崔三娘果断中途退宴,直接找虞进谈生意。

    在虞进反应过来之前,把那批镜子拿下。

    嗯,就是五百两一面,也认了。

    当然,深谙人情世故的崔三娘并没贸然前往,在路上买了一大堆果品、糕点,甚至买了二匹精美的绸缎作为礼物,以致崔三娘受到小吃货虞雨的热烈欢迎。

    “哥,崔姐姐找你。”崔雨把崔三娘带到虞进前面,冲着正在忙碌的虞进叫道,说罢,又开口补充道:“崔姐姐买了很多东西来,还有二匹滑不溜手的苏绸呢。”

    寒一个,这是二人就一次见面吧,叫上姐姐了?

    这个崔三娘厉害啊,这么快就把自家那个骄傲的妹妹拿下,真是口舌生花,嗯,看她穿着比较庄重的儒裙,身上配戴着不少金饰,应是刚从宴会回来,甚至宴会还没完她就来了,如果没有出错,自己卖给马宁的那面镜子应该在宴会上引起了轰动。

    这个精明的女人来得这么快,就是一个证明,观察入微的虞进也从崔三娘的眼神中读到一丝焦急和盼望。

    虽说这个女子掩饰得很好。

    虞进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看来自己的计划非常成功,略施小计掌握了谈判的主动。

    “崔掌柜真是太客气了,让你破费,这怎么好意思?”虞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崔三娘微微一笑,有些谦恭地说:“哪里,虞公子是我余姚的大才子,奴家刚好经过这里,就特地来拜访一下,一点小心意,不足挂齿。”

    “太客气了”虞进一脸真诚地说:“那些商人都很狡诈的,崔掌柜也是生意人,这银子不要让他们赚去,以后上门,随便在店里拎几件东西来就好,省得花钱买。”

    崔三娘面色一滞,不过很快回过神,对虞进抛了个幽怨的眼神,有些无奈地说:“虞公子真是异人,就是开玩笑也与众不同。”

    尼玛,泰升珍宝铺里全是古董珍玩,最便宜的一件也要十两起,随便拎几件当礼物,这家伙说出来也不怕大风闪了石头。

    好吧,崔三娘又发现虞进一个特质,除了精明、博学外,还有不要脸。

    这种不要脸的家伙,是懂礼义廉耻的读书人?

    虞雨吃着崔三娘送来的红豆糕,嘟起小嘴说:“哥,你怎能这样说话,娘说我们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崔姐姐可是好人,你不能这样对她。”

    女生外向啊,虞进暗中感叹道:小雨这个小吃货,一块红豆糕就把她给收买了。

    口口声声说不要人家的东西,自己却早就吃上,吃货的悲哀啊。

    “小雨,去熬药吧,时辰差不多了,你哥有点私事要和你这位崔姐姐谈。”准备谈判了,虞进决定把虞雨支开。

    做生意嘛,总有很多利益纠葛,虞进不想虞雨这么小就接触到这些,为了让她的心灵保持纯洁,让她做一个快乐的女生、受到哥哥保护和宠爱的妹妹就好。

    “有什么事我不能听的?”虞雨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巴。

    “别闹”虞进一脸严肃地说:“哥要卖身了。”

    “什么?”虞雨和崔三娘同时吃惊地叫起来,特别是崔三娘,看着虞进的目光都冒着杀气。

    一个大男人说要卖身,那自己岂不是赔钱勾搭男人的浪蹄子?崔三娘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虞进连忙说:“口误,口误,是卖艺才对,小雨,乖,去熬药吧,不要耽搁了时辰,一会喝娘醒了还得喝药呢。”

    “哦,那你们聊吧。”一听到老娘,孝顺的虞雨闻言只好放弃自己八卦的心思,退了出去。

    等虞雨走后,崔三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假装随意地说:“虞公子,拿这么多镜子出来,这是在赏玩啊。”

    作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被人开个玩笑、占一点口头的便宜,久经商场的崔三娘早就见怪不怪,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崔三娘的心,全飞到屋内摆放的那些镜子上。

    一面面精美的镜子,整齐地摆放一张长桌上,有大有小,有圆形有方形,造形上更是各有特色,有的镜子藏在花中,有的镜子造形像一只孔雀,有的镜子做成吊在藤蔓下的一只瓜,有的镜子藏身于一个类似贝壳的造形中,可以说让人赏心悦目之余,不得不拍掌叫好。

    造形不凡,风格也非常出彩,有简约形、有奢华形、有折叠形、有大气形等,只能说,每一面镜子都是一个精心打造的珍品。

    来上次只带几面样品相比,眼前这一幕更触动人心,饶是见多识广,前面也见过这种神奇的镜子,可带给崔三娘的,依然是震撼。

    崔三娘已经打算好,要是买下这批镜子,自己说什么也要留下一面。

    虞进随口说道:“这批镜子价值不菲,可惜在余姚卖不出,倒是马少爷提醒了我,余姚也就是乡下地方,识货的人不多,拿到苏杭、京城这些大城,肯定好卖,这不,准备打包,先去苏杭看看。”

    什么?要运到苏杭去卖?

    本来信心十足的崔三娘犹如当头一棒,回过神来,恨不得把马宁那个纨绔子弟给捏死,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一桩买卖,还没有谈成他就替镜子扬名,打乱了自己的步骤,还给建议虞进到外地卖?

    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崔三娘一下子把马宁列入不受欢迎的名单内。

    幸亏自己来早了,再晚一点,说不定就没有挽回的机会。

    崔三娘马上笑着说:“不就是几十面镜子吗,虞公子何必舍近求远,卖给奴家就行了。”

    主动权已经没有了,崔三娘果断出击,也不再拐弯抹角。

    再不出击,这笔名利双收的机会就没了。

    虞进故作吃惊道:“三娘不是说价钱太贵,而镶嵌的材料也不够上乘吗,要是降价虞某可不干。”

    “不用降价”崔三娘笑脸如花地说:“那是昨日的事,奴家想了想,其实虞公子的价钱也不是不能接受,多花点心思,还是有利可图,就按虞公子的价钱,五百两一面,把这里的镜子全收了。”

    “五百两一面,全收?”

    “没错,全收。”崔三娘一脸坚定地说。

    虞进微微一笑,对着崔三娘说:“三娘果然爽快,不过,虞某现在改变主意了。”

    崔三娘听到虞进说前半句时,俏脸露出胜利的微笑,可是那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后半句一下子把她的笑容给凝固了。

    啥?改变主意?

[4373] 051 商场如战场

    readx;崔三娘轻咬着红唇,有些无奈地看着虞进说:“虞公子,好端端的,怎么改变主意了呢?”

    “呵呵,三娘昨日还不答应的,今天就想通了,这说明人是会变的,虞某昨天还同意,没错,不过今天想想,就改变主意了。”虞进轻描淡写地说。

    上一次见面,那新式镜子的名气还没有打响,又是虞进主动上门,主动权在崔三娘手上,不过,这次换了一个位置,轮到虞进掌握主动权。

    贪心啊,堂堂七品县令一年的俸禄不过四十两,一面小小的镜子,自己出到了五百两的高价,可是眼前这个穷书生居然还拒绝了,崔三娘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神童坠落,誉满余姚变得声名狼藉,然后以一首无题诗再次名动余姚,虽说以前虞家也风光过,有地有田,有奴有婢,可是家道中道后,虞进不懂得收敛,败家败得差点吃不起饭,全家人屈身住在破旧的宅子衣着寒酸家中仅靠两个弱女子刺绣糊口,是什么样的勇气,让这位穷书生拒绝一夜暴富的诱惑。

    崔三娘只是扫了一遍,就知屋里还有三十面镜子,一面五百两计算,这里可是一万五千两白银,他竟然不动心?

    他哪来的勇气?

    顿了,崔三娘突然笑了,一脸轻松地说:“虞公子,不知有几句话该不该说。”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三娘请指教。”

    崔三娘随意拿起一面镜子说:“这镜子是非常精美,是奴家看过最好的镜子,不过这些镜子的材质应该很易碎,和瓷器一样金贵,虞公子,对吧?”

    “没错”虞进并不否认。

    “这些珍品,没有折现之前,有点像水中月,镜中花,由余姚到京城苏杭等地,路途遥远,途中也有很多变数,就是顺利运抵目的地,也仅仅只是开始,相信怀壁其罪的道理虞公子也听过,流氓地痞的骚扰酷吏油胥的敲诈不怀好意达官贵人的窥视,甚至被亡命之徒盯上,苛捐杂税等等,这些都要面对。”

    顿了,崔三娘继续说:“只要有心人,稍稍勾结巡检或地方官员,诬蔑虞公子的货物来路不正,以虞公子现在的能力,一个小小难关也有可能是迈不过的沟壑。”

    虞进子沉默了。

    虽说这个大胸女隐隐有一丝恫吓的意思,不过说得非常有道理。

    官场的黑暗,绝对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想像的,明朝官员贪腐成风,虞进也是见识过,虞方只是凭着几把倭刀,差点让自己家破人亡,说到底,自己也是深受其害。

    要不是顾忌这些,虞进也就不会只做三十多面镜子,走小批量路线了。

    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前,还是低调一些好,现在做这一小批镜子,不过为了脱贫,赚取人生的第一桶金罢了。

    不过,也并不是没办法,说什么自己也是凶名在外的锦衣卫,没人敢找锦衣卫的麻烦吧,问题是,自己是暗探,这关系不能轻易说出去,而顶头上司邓勇和百户长温胜,也不知值不值得信任。

    好像他们的官职也不是很大啊。

    虞进在想着锦衣卫的关系,眉头紧锁,崔三娘以为虞进被自己说动了,于是不失时机在一旁劝道:“虞公子只要把这批镜子交给我泰升商行处理,不但没有麻烦,真金白银马上就到手,泰升商行保证绝不会泄露虞公子的任何信息,闷声发大财,何乐而不为呢。”

    想了,崔三娘在一旁补充道:“当然,无利不起是商人的本性,要说平白无故帮虞公子的忙,就是虞公子也不相信,我们承担了巨大的风险,有些营利也可以理解,对吧?”

    难怪一个女流之辈能当上掌柜之位,虞进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位身材好到爆的尤物说动了。

    “原来经商这般不易,看来是虞某想多了”虞进点点头说:“好吧,崔掌柜口舌生花,虞某也让你给说动,就五百两一面交由泰升商行代售好了。”

    “虞公子还有什么条件,请一并提出来。”崔三娘笑着说。

    精明狡黠不要脸,这是崔三娘给虞进的评价,现在是自己主动上门,无形中就失去了先机,虞进绝对没这么好说话。

    “啪啪啪”虞进拍着手掌说:“崔掌柜果然是冰雪聪明,没错,虞某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卖镜子所得,超过五百两的部份,泰升商行需分虞某五成。”虞进笑眯眯地说。

    崔三娘闻言对虞进嫣然一笑,面不改色地说:“要是这批镜子有损毁丢失又或赔本,虞公子能不能把银子退回?”

    “不能”虞进双手一摊:“看来,这买卖是谈不成了,要不我再找别的商行试试,嗯,乔家商行也不错。”

    崔三娘子有些气结,那乔家商行就是泰升商行最大的劲敌,两个商行斗了几十年,要是这批镜子落到竞争对手的手里,那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虞公子,你吃了肉,也得让奴家喝点汤,总不能让我们白干一场吧?我们担受风险,还要运输宣传纳税等,这些都要成本,这样吧,多出的分你一成。”崔三娘语气一软,突然有些可怜巴巴地说。

    这画风,转得得真快,刚刚还是一个精明美艳的女掌柜,一转眼就成了卖萌的弱女子。

    “二成,不然免谈。”

    “成交!”崔三娘马上斩钉截铁地说。

    这笔买卖终于达成,总的来说,两者都可以接受,二人当场就约定好,泰升商行给虞进保密,作为回报,虞进的镜子只能按约定全部卖给泰升商行,当有人询问镜子哪来的时候,要说购自泰升商行。

    免得夜长梦多,崔三娘留两个心腹在虞家等候,自己带着贴身婢女回商行调动钱银,马上把那批镜子买来。

    “小姐,小婵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马车内,婢女小婵压低声音说。

    小婢是崔家的家生子,也叫家生奴,是家中奴仆生的后代,一出世就是崔家的奴仆,这种奴仆自小受到洗脑式的教育,最是忠心,而小蝉就是从小侍伺崔三娘长大的,名义上是主仆,不过感情像姐妹。

    “有什么想说就说,这里没外人。”

    “是,小姐”小蝉小声说:“这个虞进,无权无势,也就是寒门的一个小秀才,小姐稍稍用点手段,就能让他就范,现在代价太大了,这会影响到小姐今年的业绩。”

    以泰升商行的能力,暗中使点小绊子,还怕这个穷酸不就范?

    崔三娘眯着眼睛说:“老实说,你说的,我也想过,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啊,小姐,为什么?”小蝉有些吃惊地说。

    “这个虞进不简单,当日虞方和陈伟想置他于死地,一个是余姚的本地豪族的继承人,一个是绍兴府大员的儿子,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他竟在不动声中咸鱼翻生,可见此人不可小视,这是其一”

    崔三娘顿了继续说:“其二,我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探听,就是官府登记路引记录都翻看了,虞进最近并没有出过余姚,而余姚也根没有所谓的外番商人经过,而我还打探到,这位虞公子最近在城郊买了一套宅子,还买了大量的材料,此前还花重金订造了一批用于雕刻的工具,蝉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镜子是虞进弄出的?”蝉儿吃惊得双眼都瞪得大大的,嘴巴快合不拢了。

    “没错,是很有可能”崔三娘一脸睿智地说:“我已让人把他所购买的材料全部买了一遍,调集族中工匠的信今天赴宴前已经快马送出,看能不能尝试把它做出来,要是能摸索出这镜子的秘方,嘿嘿......”

    厉害啊,蝉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姐可以做这么大一个店铺的掌柜,而自己只能做一个小丫环。

    这就是差距。

    “小姐重金收购,是想先稳住他,就是吃点亏也没关系,研究出秘方固然是好,要是不成功,有了这个善缘,以后也可以继续合作,在市场上,可以吃独一份,对吧?”蝉儿也不笨,马上猜测出自家主子的心思。

    崔三娘淡然一笑,一脸骄傲地说:“我崔姝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就是按现在这价,绝对是稳赚不赔,别的不说,老朝奉说那些镜子,有不少新的技法,只要学到这些新式技法,就是万金的代价也可以接受,再说虞进用的多是代劣的材料,我们拿回后,用名贵的材料换来,再好好包装,肯定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

    在余姚这一亩三分地,那些疯狂的达官贵人都开出五百两的高价,要是到了苏杭京城这些富得流油的地方,炒作一番,肯定可以卖个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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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老娘的心愿(求收藏)

    readx;一个商行的强大,靠的不是一时的风光或侥幸,而是胜在一个稳字,稳才能坐万年船。

    没有绝对的把握,崔三娘不会轻举妄动。

    人生之所以精彩,主要是未来有太多未知之数,对崔三娘来说,有时候只要抓住一个机遇就已经足够,感觉到自己的机遇来了,现在的崔三娘显得非常有耐心。

    出手也极为果断。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崔三娘就去而复返。

    崔三娘一挥手,马上有人送上两个箱子,轻轻一打开,虞进突感到眼前一花:黄的是黄金,白的是白银,金银折射出柔和诱人的光,一时间满室生辉,眼都耀花了。

    “虞公子,这里有一千两银子和一百两黄金,合计二千两,全是大生钱庄的银子,成色十足,请你清点一下”

    说罢,从衣袖里拿出一枚做工非常精致的戒指轻轻放在黄金的边上,柔声地说:“这枚戒指是大生钱庄的信物,凭此信物可以到大明任何一家大生钱庄兑换一万二千两白银。”

    大生钱庄是大明首屈一指的钱庄,分号遍布大明,规模大、信誉超卓,很多大宗的交易都喜欢用大生钱庄交易。

    虞进随手拿起一锭银元宝,只见银子表面光泽柔和、匀称,拿到手心里沉甸甸的,翻过来一看,银子的底部打着大生钱庄的标记,确实是成色十足的银元宝。

    其实虞进只要扫一眼,就能分辨得**不离十,前世是金店的少东家,头号匠师,过手的金银不知多少,早就练成一双火眼金晴,而泰升商行的口碑也很好,没必要为了一点钱银毁了自己的百年声誉。

    当然,该验还是要验的。

    “我要去大生钱庄验一下这枚戒指。”虞进一点也不客气地说。

    客气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银子花,这里是一万二千两,不是一百二十文,虽说泰升商行没必要自毁声誉,不过,还是稳妥一点好。

    崔三娘早就猜想到虞进会有这样的要求,不以为意地说:“这个当然,虞公子,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若不介意,可以将就一下。”

    “还是崔掌柜想得周到。”

    虞进也不客气,马上坐上泰升商行的马车去验证。

    这比自己步行去省事多了。

    验证很顺利,那枚小小的在戒指就是兑换一万二千两白银的信物,古代钱庄最大的好处是认物不认人,只要手持信物,无论是谁他们都会依约兑换,虞进只是看了一遍就知其奥妙了,戒指是信物,也是一枚小小的印章,用戒面沾点印泥在纸一按,就会出现特殊的图案,而钱庄的人就凭着戒指和图案鉴别真伪。

    每个钱庄都会有一套自己的鉴别手段,这一点,就是虞进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钱银无误,镜子也没问题,双方很是愉快地交易。

    “虞公子,若然还有这样的买卖,可否优先考虑泰升商行呢?”临走时,崔三娘笑着向虞进询问道。

    这个崔三娘,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虞进心里一震,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只是笑咪咪地说:“那当然,和三娘合作这么愉快,做生不如做熟。”

    “那就静候虞公子的佳音,奴家先行告退。”

    “崔掌柜慢行。”

    看到泰升商行的马车在拐角处消失,虞进轻轻摸着手里那枚戒指,心里爽透了。

    一万五千两白银,实打实的银子,后期还有分红,要是在后世,相当于过千万的身家,绝对是一笔巨款。

    一个月前,自己还为一日三餐发愁,可是一转身,已经腰缠万贯。

    不得不说,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很爽,很爽。

    虞进感到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哥,我们,我们真的有钱了?”这时虞雨看着桌面一锭锭金元宝、银元宝,整个人有些不相信地说。

    虞进和崔三娘交易的时候,虞雨和虞林氏在房间内听得清楚,等崔三娘他们走了,母女二人这才走出来,一出厅,就看到摆在桌面的金元宝、银元宝,一时好像看痴了。

    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的在做梦,就是自家没出事前,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虞雨没有掐自己,因为她觉得,就算是梦,也要让这美梦做得更久一些。

    “小妹,你没有发梦,咱家有钱了,咱家以后不用捱苦了,你也不用整天做刺绣赚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虞进一脸豪气地说。

    虞雨握紧小拳头说:“哥,我要买红豆糕吃,要买很多很多的红豆糕吃。”

    上次虞进给了虞雨二十两,虞雨口口声声说要买这买那,可是懂事的她还是把钱交到虞林氏的手里,因为她知道,家里的经济不好,还不到任性的时候。

    积谷防饥这是一个老道理,虞林氏也常教导儿女要勤俭节约。

    小虞雨一向都是一个懂事、让人省心的孩子。

    虞进有轻轻刮了一下她鼻子,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买,我们吃一块扔一块,吃到不想吃为止。”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咳...咳”虞林氏说着,忍不住咳了二声,然后柔声地说:“糟蹋粮食,神仙会怪罪的。”

    “是,是,是,娘说得在理,刚才儿子就是逗小雨玩的。”虞进连忙赔礼道。

    虞雨一脸担心地:“娘,你的身子没事吧?要不,再找那小医仙给你看看。”

    虞林氏笑着说:“没事,小毛病,一会就好,再说那吴姑娘送来的药还没喝完呢,喝完再说。”

    “嗯。”

    “进儿”虞林氏扭头问道。

    “娘,有什么事?”

    虞林氏小声地问道:“你这次真的赚了一万多两?”

    “嗯,没错,准确来说是一万五千两,娘,你不是都看着的吗。”

    “那娘和你商量件事.......”虞林氏有些犹豫地说。

    “娘,你是说赎回祖宅那件事吧”虞进笑着说:“我们吃完午饭就去,说什么也得把祖宅赎回来,那些田地也要赎回来,你说过,虞家祖传的家业不能丢,对吧。”

    对于老娘的心思,虞进太清楚了,一天都念叨好几回,就是上香时也没忘许愿,希望早日赎回祖业,免得死了以后无脸见虞家的列祖列宗云云,估计就是有神灵也让她吟烦,每次割肉回来,经常还说少割点,存钱早日赎回祖业云云,虞进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虞林氏看着桌面上的银子双眼放光的样子,虞进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

    现在制造玻璃的技术只有自己知道,就简直就是一座金矿,虞进哪里会逆老娘的意,喜欢,买就是了。

    现在不差钱。

    “太好了,真是神灵庇佑,虞家的祖业终于要赎回来了,就是死,娘也有脸见虞家的列祖列宗了。”虞林氏双手合十,眼角都有泪花出来了。

    虞雨听到,也高兴地说:“太好了,娘,我们要搬回大房子了。”

    虞林氏抹了一下眼睛,一脸兴奋地说:“快,雨儿,帮娘做饭,吃完饭,我们去找李老爷商量,把宅子买回来。”

    “嗯,娘。”

    当二女准备做饭时,虞进拦住她们母女二人说:“娘,我们一家很久没有出去吃饭,这一顿不做了,就当是庆祝赎回祖宅,我们去醉仙楼吃,吃完再去赎回祖宅。”

    “太好了,太好了,去醉仙楼吃饭,去醉仙楼吃饭罗。”小吃货虞雨一听到去最大最好的酒楼吃饭,高兴得当场蹦跳起来,感觉像小孩子过年一样开心。

    虞林氏本想说太贵,在家里将就一下就好,不过看到虞进和虞雨的兴致这么高,再说现在也不差钱了,最后慈爱打败了节俭,笑着表示同意。

053 善意的谎言

    readx;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不仅应用在工作应酬中,就是在居住上,也可以体这句俗语的合理性。

    在余姚县城,达官贵人喜欢城东聚居,地主富商则喜欢在城西扎堆,形成东贵西富的格局,在城西靠近金水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三进三出的宅子,宅子坐北向南,红墙青砖灰瓦,一看就知这房子刚修好没几年,门前是清澈见底的小河,河边是随风摆动的杨柳。

    微风轻拂,碧波荡漾,柳枝轻摆,风中带着怡人的花香,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在繁荣的余姚城中,也算一处闹中带静、风景优美的居所。

    这正是虞家的老宅。

    或者说这是虞家搬来余姚的第一个家。

    当年虞进的老子买下这块地,又穷了近三年的精力建起了这个宅子,落成后拥着大腹便便的妻子指着新落成的宅子说:“若水,这里是我们家,我们的根,以后我们的儿子就在这里开枝散叶,把虞家发扬光大。”

    “嗯,我听当家的。”

    记忆中的情景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是现在物是人非,想通过出海改善生活丈夫和大儿子没有再回来,这个承担着夫妻两人希望的宅子,在出事后也被迫卖给一位姓李的富商。

    看着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老宅,虞林氏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这里承载太多太多的记忆,一直假装坚强的虞林氏到了这一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流下复杂的泪水。

    虞进柔声地说:“娘,你放心,儿子一定把这宅子赎回来。”

    “是啊,娘,现在哥有钱了,很快就把宅子赎回来的。”虞雨看到老娘伤心,连忙拉住虞林氏的手,小声地安慰道。

    虞林氏忙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勉强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地方风大,有沙子吹进眼睛了。”

    这个谎说得并不高明,不过虞进和虞雨都没揭穿。

    很快,在虞林氏和虞雨注视下,虞进一个人上前敲门。

    “雨儿,你说那李老爷肯把宅子卖回给我们吗?”虞林氏突然有些担心地说。

    虞雨点点头说:“会吧,哥在路上不是说了吗,只要多花一点银子,那李财主肯定会答应的。”

    “希望是这样。”虞林氏说话间,那手不自觉拉着裙角,那眼神一直盯着正在和门子交谈的虞进。

    “娘,你看,哥进去了。”虞雨突然高兴地说。

    虞林氏也看到了,虞进只是等了一会,就被下人带了进去,一想到儿子和李老爷谈妥后,自己可以回到老宅,不知为什么虞林氏就有一阵莫名的激动。

    .......

    相对于虞林氏的兴奋,虞进却感觉有些不妙。

    “张老爷,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虞进有些吃惊地说。

    一进老宅,虞进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虽说身穿着普通的布衣,不过虞进还是看得出那底子是丝绸做的,这身装扮不奇怪,朱重八同志并不喜欢商人,觉得他们只会投机,欺压百姓,于是就有了重农抑商的政策。

    有银子也不让你得瑟,估计老朱同志年幼时被商人剥削的报复,有点像制定官员的俸禄时,太祖直接向马夫、店小二靠近,用他的话来说,又想威风又想捞钱,那是做梦。

    装扮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身份。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姓张,名家俊,在余姚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地主,而他的另一重身份,则是前余姚教谕虞松的亲家,虞进认出他的原因是虞松嫁女时,虞进和县学的秀才也有份去赴宴,混了个脸熟。

    当然,那贺礼是不能少的,教谕的官很小,但这些“呆出息”还是有的。

    原来的买家叫李进财,是一家绸缎庄的商人,怎么突然换成换成张家俊了呢?

    刚才求见时,只对那门子说求见他们家老爷,并没有打听清楚是哪位老爷。

    张财主冷哼一声,冷笑道:“张某半年前就买了这里,用作歇脚之用,怎么,虞公子有意见?”

    “不敢”虞进有些郁闷地说。

    “送客!”张财主衣袖一摔,别说茶水,就是客套也懒得欠奉。

    虞进一阵头痛,这张家俊是虞松的亲家,而虞松被自己弄得丢官流放,据说与余姚虞家走得近的人都被邓勇率人打了一遍秋风,碰上锦衣卫这些凶神,不是死脑脑的人都会选择散财挡灾,这个张财主损失肯定也不小。

    估计把自己恨得不轻了。

    “稍等”虞进马上说:“对张老爷来说的,这套宅子只是歇脚的别院,但这宅子是虞某的祖业,君子有成人之美,还请张老爷能割爱。”

    张财主瞄了虞进一身破旧衣裳,全身上下连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不由鼻空朝天地冷笑:“哦,你能拿多少银子?

    “六百两”虞进犹豫了一下,直接在当年三百两的卖价上翻了一倍。

    “哼,这些银子不会是你所谓举报的奖赏吧,还不少呢”张财主冷笑地说:“半年前买下时,用了四百两,这半年又是购买古玩家私,又是请名匠重新装饰,你这点银子,还是留着自个花吧。”

    张财主对虞进的怨念不轻,先别说失去一个大靠山,自己儿子还准备找虞松帮忙,毕竟他认识大宗师,自己准备了一千两交由虞松打点,没想到还没有办好就出了事,银子打了水漂,而因为亲戚的关系也被锦衣卫敲诈了二千两。

    加起来是三千两。

    虞进马上说道:“二千两,还请张老爷成全。”

    住在哪里虞进都没所谓,不过这是老娘的心愿,就是吃点亏也认了。

    这套宅子建成不到十年,保养得很好,地理位置优越,闹中带静,近年地价有所上涨,四百两足够了,那张财主有装修翻新,给到一千两已经顶天,虞进直接给到二千两,准备一举拿下。

    好吧,哥是锦衣卫,没仗势压人,还给了一个很高的价钱,诚意满满的。

    “可以”张财主破笑肉不笑地说:“黄金。”

    二千两黄金?

    这家伙想钱想疯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卖给自己。

    还挺有个性。

    虞进苦笑地说:“张老爷,虞某是很有诚意的,请张老爷成全。”

    “要是诚意有用,还要钱干嘛”张财主有些不耐烦地再次下逐客令:“既然拿不出银子,门口有右边,请便。”

    金句啊。

    要是诚意有用,还要钱干嘛,这和后世那句“要是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有异工同曲之妙,这个张家俊,分明是要自己难看,或者说,故意恶心自己。

    一会儿的功会,都下第二次逐客令了。

    谈不下去了,再谈下去,自己不是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就是做冤大头,这两者都不是虞进的风格。

    虞进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小声说:“张老爷,最近有什么异象没?”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财主有些不解地问道。

    虞进压低声音说:“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是梦到亡父亡兄,他们说在梦中说死得很惨,还说最近回家看看,张老爷,人死为大,要是有什么异象,你也不用太害怕。”

    “荒唐,一派胡言”张财主冷笑地说:“阿福、旺财,送虞公子出去。”

    “是,老爷。”话音刚落,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就走上前来,准备强行送客。

    “不用,我自己走。”虞进说完,嘴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这陌生中透着几分熟悉的宅子。

    一出大门,等在一旁的虞林氏和虞雨马上迎了上来,虞林氏一脸忐忑地问道:“进儿,谈得怎么样?”

    虞进一脸淡定地说:“娘,这宅子换人了,不再是李老爷,是一位张姓的财主,不过,他答应卖我,不过找房子搬家要点时间,嗯,估计半个月就可以了。”

    这是一个善良的谎言,这里有虞进的孝心,也有虞进强大的自信心。

    “对,对,搬家要点时间,好,太好了”虞林氏双手合十道:“神灵庇佑,这宅子终于赎回来了,到时我一定到寺里还愿,酬谢神恩。”

    看着惊喜得快要哭的老娘,虞进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半个月之内,一定要完好地把宅子赎回来。

054 这不科学啊

    readx;二千两黄金,这个张家俊还真敢张口。

    虞进自认诚意十足,不仅低声下气,姿态放得很低,就是的钱银也给到足,可是得到的只有羞辱,那不屑的眼神和昂着头,鼻孔朝天的样子,真有把他推倒暴打一顿的冲动。

    当着老娘和小妹一脸笑意,一丝没表现出来,但内心早就怒火中烧。

    有些人就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回去的时候,当虞林氏和虞雨兴高彩烈讨论怎么择吉日,搬回时怎么处置时,虞进已经在盘算怎么对付这个让自己十分不爽的的家伙。

    出动锦衣卫有点过了,自己是暗探,不方便暴露,让邓勇帮忙不是不可以,不过寸功未立就借势,反而让人小看;马宁这个余姚的小霸王也许能摆得上用场,不过这样一来也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虞林氏说得高兴了,连家都不回,拉着虞雨就去龙泉寺上香,虞进对烧香拜佛向来不感冒,于是三人就在中途分开。

    一个人回去也有无聊,虞进干脆就在县城里闲逛一下。

    反正领着锦衣卫的月钱,作为暗探,就当是磨磨洋工。

    “虞兄,虞兄”虞进正在街上闲逛,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还没回过神,衣袖就让人拉住了。

    好吧,不用回头,就知这个声音是马宁的了。

    虞进回过头笑着说:“马兄,这么巧?”

    “巧什么巧”马宁喘着粗气说:“都找你半天了,上你家找不到人,又满县城找,你看,这马都跑得出汗了,我说虞兄,你最近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你不容啊。”

    “马兄找我这么急,不知所为何事?咦,这个时候马兄不是在醉仙楼吃席吗?怎么跑到这里来,莫非,那份礼物不好,许小姐不喜欢?”

    马宁苦笑地说:“那份礼物不是不好,问题就是太好了,我娘看到也想要,骂我还没媳妇就忘了娘,这不,急急脚找虞兄,就是看看虞兄手中还有没有那种镜子,你看,二百五十两,小弟都给虞兄准备好了。”

    又是二百五,虞进的老脸抽了抽,然后笑着说:“马兄,实在不好意思,那种珍玩,就是得一件已经很好运气了,只有一件,镜子都卖给你,手上实在没有了。”

    这倒不是谎言,前后一共做了三十三面镜子,送了小医仙吴萱一面、老妹挑了一面,又卖了一面给马宁给自己做广告,剩下的三十面全部卖给泰升商行的崔三娘,套得一万五千两,手上的确是没有。

    马宁有些懊悔地拍着大腿说:“这,这怎么办,没镜子就和我娘交不差,唉,这以后的再找我娘拿银花,估计没那么轻易了。”

    虞进听得心中一寒,前面半句还以为他孝顺呢,没想到后面半句暴露了他的本质,原来是怕提款机不灵,所以才这般卖力。

    从崔三娘那一脸急切的样子,虞进就猜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再加马宁这种表现,心中更是是肯定。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话真是没错,崔三娘中途退席,结果把三十面镜子全买走了,马宁晚了一步,也就剩个念想。

    说到底,自己也闹了个笑话,那许县令都包场了,自己还想着家人去醉仙楼吃饭,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最后是在一旁的迎宾楼吃的。

    回过头来想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前面那么多事加起来,也没今天过得精彩,最重要的是,自己变有钱了,应了一句老话:知识改变命运。

    要是自己没有制造玻璃的知识,自己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看着马宁有些沮丧的脸,虞进笑着说:“马兄,你可以到泰升珍宝铺看看,当日我从那外番的老商人手中买下一面,然后看到那外番走到泰升珍宝阁兜售,说不定哪里有呢。”

    “好,虞兄真是我的大救星,哈哈。”

    “马兄心情这么好,是不是许小姐对马兄另眼相看,好事将近?”

    一说起自己的意中人,马宁马上就笑得合不拢嘴:“好事将近还谈不上,不过另眼相看倒没差,说到底,还是虞兄的功劳,虞兄,小弟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说到高兴处,都自称是小弟了。

    看到马宁这小霸王这么高兴,虞进心中一动,连忙笑着说:“倒是马兄提醒了小弟,有一件还想请马兄帮忙呢。”

    “哦,什么事,你说。”马宁一脸豪气地说。

    “是这样的,小弟相中一处宅子,诚意都给到足了,可是那的主人家死活不肯卖....”

    像张老财那样倔的家伙,用马宁这种呆霸王去对付他就最合适不过,也不用自己费那么多心思,省事省力。

    坏事让他干,好处自己领,还不用背负良心的谴责,虞进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马宁的反应倒也不差,闻言皱着眉头说:“虞兄的意思,让马某出面帮你解决这件事?”

    “没错,在余姚,哪个不给马兄几分薄面?”虞进继续恭维道:“都说马兄仗义豪爽,只能仰仗马兄了。”

    “虞兄,实在抱歉”马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要是昔日,也就小事一桩,不过最近不知为什么,锦衣卫都盯上这里,这事说起来和虞兄有些牵连,我老爹说最近风声不好,让我夹起尾巴走路,免得节外生枝,再说现在正在追求许小姐,好不容易才有点进展,要是有什坏名声传到她哪里,那还不得黄了?”

    不待虞进开口,拍拍虞进的肩膀说:“好了,虞兄,兄弟我还有事,有空请你喝酒,你要的折现都行,回聊,回聊啊。”

    说罢,也不等虞进回答,翻身上马,一溜烟地跑了。

    尼玛,不是说纨绔子弟都是武力高、智商低的吗,自己都给他戴高帽了,没想到这家伙的脑子突然好使了。

    这不科学啊,虞进都有些受打击,前面还想不靠他,现在都开口了,反而被拒,心情一下子有点不爽了。

    “唾”虞进朝马宁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痰,以示对他的不满。

    发泄过不满后,虞进很快冷静下来,一脸自信地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一个未开化的土财主吗,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哼哼,等着。”

    虞进打定主意,一下子心情也放开了。

    “快走,快走。”

    “你快点,要不一会就看不着了。”

    “赵婶,真有你的,为了这事菜也不卖。”

    “哟,说我呢,你还不是一个样?”

    突然间,虞进看到很多人往一个方面走,一个个兴高彩烈的,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这位大叔,发生什么事,怎以这么多人往这边走的?”虞进拉住一位同样一脸兴奋的大叔问道。

    那大叔被人拉着有些不爽,不过看到虞进穿着秀才穿的长衫,这才收起脸上的不快,向虞进行了个礼,恭敬地说:“原来是秀才公,是这样的,大伙都说泰升珍宝铺有一批天上有,地下无的宝贝,大伙都赶着看稀奇呢。”

    说完,这大叔急急脚跑了,好像看少一会就吃亏一样。

    泰升珍宝铺?

    虞进一下子就明白了,应是崔三娘开始行动了,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弄得满城轰动,这能耐可不小,估计是想借及笄礼这股东风,毕竟有不少邻县的富家子弟来观礼。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宣传机会。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看看崔三娘的商业手法也好。

    打定主意,虞进转身就跟着人潮向泰升珍宝铺走去。

[4373] 055 君子报仇

    readx;此刻,泰升珍玩铺外,早已人山人海。

    崔三娘让人搭了一个展示台,上面摆了各式的镜子,有铜镜水晶镜青铜镜金镜银华镜铁镜,这些镜子有八棱形有葵花形圆形等,大小不一,造形各异,无一不是精品。

    可惜,这些所谓的精品不过是陪衬,是绿叶,因为它们的风头全被三面设计新颖材质特别的新式镜子抢尽了。

    它们的存在,不过是给围观者一个比较的对象而己,这三面镜子正是虞进做的玻璃镜:

    “天啊,照得太清楚了吧。”

    “前面那些镜比和它一比,简直就不上档次。”

    “泰升镜,怎么没听过的?不过这种镜子真的很漂亮。”

    “镜子特别,那手工也不差,你们看,那么小地方雕了这么逼真的老鹰,这手艺真是一绝”

    “就是,漂亮,实在太漂亮了。”

    “这么好的镜子,不知卖多少银子?我家那婆娘刚才拼命给我使眼色。”

    “省省吧,那伙计说今天只看不卖,过三天后拍卖,刚才有位大商人,开价八百两要买一面,那伙计眼都不眨就拒绝了。”

    众人议论纷纷,把那展台围得那是内三层外三层,说得那可是口沫横飞,一些仗着腰包够厚关系够硬的,纷纷找泰升商行的高层要求购买,整条兰士街的人气子全吸引到一泰升珍宝铺前。黑しし阁

    这个尤物果然厉害,虞进不由感叹道。

    看中后,毫不犹豫地出手,又在最短时间内设好展台全城发布消息,借助人气为三天后的拍卖作宣传,这样可以让利益达到最大化。

    三十面镜子只拿出三面,这也是一种精明的表现,算是饥饿营销策略,最让人拍案叫绝的,就是崔三娘把这种新式镜子取名为“泰升镜”,这样一来,当镜子的名声传到哪里,泰升商行的名声也跟着传到哪里,人们一说起泰升镜,就会想起泰升商行。

    这是极为高明的商业手段。

    光是这一个取名,就不止值一万五千两,不夸张地说,就是这些镜子全砸了或一面也卖不出,泰升商行也稳赚不赔。

    虞进以为崔三娘以一介女流,成为一间这么大珍玩铺的掌柜,有可能使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上位,现在看来,自己真的多虑了。

    以崔三娘的才华,放在一个小小的县城,简直就是屈才。

    看着那些有些疯狂的人群,虞进的心情慢慢也高兴起来:不错,泰升商行办得好价钱卖得高,自己也得益,那一万五千两不包括分红的。

    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虞进在人群中还看到马宁,只见这家伙一边看着那镜子一边挠头,估计是为怎么弄到一面镜子讨好老娘头痛吧,算了,由他去。

    看了一会,感到有点索然无味,虞进便悄悄地退了。

    不能小看古人啊,虞进心想不虚此行,那崔三娘就给自己上了一节生动的商业课。

    回到半路,正好碰到上香回来的老娘和小妹,令虞进吃惊的是,那暴力长针女也跟在一起,还不时跟自家老娘有说有笑,相处得相当融洽。

    “娘,你上完香了?”虞进走近去打招呼,又笑着对吴萱说:“吴小姐,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你。”

    吴萱还没说话人,虞林氏笑着说:“今天是龙泉寺的法华大师讲经,没想到碰上吴姑娘,吴姑娘说替我再推拿,就一起走了。”

    “哥,姐姐还请我吃红豆糕呢。”虞雨好像刷存在感一样说道。

    虞进摸了小妹头,有些奇怪地说:“没想到吴姑娘也这么虔诚。”

    这暴力长钍女信佛?不像啊,以她的性子,把自己当成是神灵还差不多。

    吴萱淡淡地说:“我娘给姥爷在龙泉寺里立了一个长生牌,定期添香油,说到虔诚,肯定不如虞大娘虔诚。”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虞林氏笑脸如花地说。

    一行四人一边说一边走,看着那高挑的吴萱不时搀扶老娘,虞进心里暗暗得意:还不错,一面镜子就医术高明又养眼的美女医生,就是药费都省了,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虞林氏和虞雨走在前面,虞进和吴萱稍稍落后一些。

    “最近有劳吴小姐了。”虞进有心打破沉默,一脸感激地说。

    “不用,不用”吴萱连忙说:“受了你的重礼,照顾好虞大娘,这是应该的。”

    虞进犹豫了,小声说:“吴小姐,听说中药里有一味药叫硝石,是不是真的。”

    “没错”吴萱倒背如流地说:“硝石,又名地霜硭硝苦硝焰硝北帝玄珠,苦寒无毒,对头痛心腹痛腰腹痛眼红肿痛喉痹伏暑泻痢,肠风血等有显著疗效,对了,虞公子这是考核小女子吗?”

    学霸啊,随便问,这吴萱马上背了出来,药性药效张口就来,看来小医仙的名号真不是吹嘘出来的。

    虞进连忙说:“不是,不是,吴小姐不要误会,你的医术整个余姚无人不知,根本不用考核,虞某就是想托吴小姐帮我弄点硝石,最好不要被别人知道。”

    “好,虞公子什么时候要?”吴萱问也不问虞进要来做什么用途,马上就应。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吧。”

    “好。”

    “那有劳吴小姐了。”虞进连忙谢道。

    不知为什么,这暴力长针女一旦没和自己抬扛,自己反而有一种不太习惯的感觉。

    寒一个,自己不会受虐的倾向吧。

    回到家后,吴萱继续帮虞林氏诊断推拿,而虞进则是躲进自己的房间,还用读书的名义把虞雨这条小尾巴赶了出去,临了还把房门关上。

    连千字文都背不出的虞进,早早就放弃考取功名,武将晋升靠赚军功文官晋升靠熬资历,虞进没有人脉也没有背景,就是侥幸考到功名,估计熬到五六十也出不了头,所以一早就死了心。

    读书是一个幌子,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教训那个目中无人的张老财,自己诚意十足,还遭到他的故意刁难,就是说不卖也好受一点,偏偏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把自己当成仇人一般,还张口要二千两黄金来调戏自己。

    好笑,难道虞家的人来害自己,自己就要束手就擒,引颈待杀?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虞进可不是君子,等不了十年,当天就开始计划“报仇”。

    自己可是在老娘和小妹面前夸海口,说十五天赎回对一家人意义深重的老宅,自然不能松懈,其实,张财主拒绝的那一刻开始,虞进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强抢豪夺不算本事,对付一个未开化的土老财,虞进早就有了一套完善的计划。

    虞进从床底拖出一个小箱子,这个正是装着工具的箱子,里面放着的全是各式各样工具,很整齐地排成一列,稍稍思索,就从里面拿出二分刻刀圆角刻刀和挫刀三样工具。

    想了,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小截拇指大的木料。

    工具和材料都准备好后,虞进慢慢闭上眼睛,先是深深呼吸了几,然后慢慢把呼吸的节奏放缓,让自己的内心平静来,把心中的杂念抛掉。

    一个优秀的工匠,除了经验和积累,在工作的时候首先要做到三点:眼明手稳心清,眼晴要明亮,手要稳健,心要没有杂念,这样才能做出优秀的作品。

    半响,虞进再次睁大眼睛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自信而专注,拿起一把刻刀,轻轻有手上挽了个刀花,很快就在那根小小木料上雕琢起来。

    当然,这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制造对付张财主的利器。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虞进的手中就多了一个类似哨子形状的物品........

    ps:^__^这是一个卖萌的符号,卖个萌求收藏求推荐,另感谢墨夜雨王与力放假咖啡ㄟ祁脩′...血红色的枫树叶的厚赏,非常感谢!!!!

056 夜悚

    readx;钻、挑、磨、刻、挫、削,几样工具在虞进的手上玩出了花,在那小小的木料上极尽穷巧之事,又过了约半个时辰,一个小如青蜓的哨子在虞进手中完成。

    终于完成了,虞进长长松了一口气,把它放在窗口。

    让人吃惊的是,那个小哨子一靠近窗口,不用人吹气,突然发出一种轻微的、类似惊悚的声音,那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地府传来惨绝人寰的哀嚎,就是大白天听到都让人有点发怵。

    “声音大了一点,第五个音阶也得修改一下”虞进自言自语地说。

    说罢,又拿起工具捣弄了一会,再一次放到窗口时,那小哨子声音低沉了一点,不过那声音显得更悲凉,时而像怨灵的哀嚎,时而像厉鬼的惊叫,显得非常神奇。

    手艺还没丢,虞进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小玩意叫“夜悚”。

    不吹自鸣的原因很简单,放到有风的地方,空气从一头灌进去,因为其前宽后窄的原因,空气的对流加强,利用音阶的特性稍加设置,就能发出自己想的音色,原理和古代响箭差不多,不过夜悚的技巧性更强罢了。

    夜悚是一个恶作剧式的小玩意,顾名思义,就是半夜惊悚的意思。

    这个小玩意只要有风就能自鸣,白天也响,叫夜悚的道理很简单,白天有人活动,有说话、有鸟叫等等,人的注意力分散,而那小哨子的分贝也很低,通常白天听不到,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人的听觉也变得敏锐,就能听到这种让人内心发怵的声音,所以取名为夜悚。

    据说这种东西的由来,是古代匠人报复刻薄的主家,在砌房子时偷偷放在夹缝里或屋梁上,让黑心的主家晚上睡不好觉,新宅变“凶宅”。

    这不是有意抵毁工匠,事实上有些工匠的确很小心眼,虞进认识这玩意,就是前世在老舅闹鬼的房子找到,那个作坏的工匠让老舅揍得门牙都掉了两个,而那个害人的夜悚,则成了虞进的战利品,虞进觉得有趣,就拿回去拆开研究。

    就这样,就多了一门小手艺,现在也派上用场。

    在科学技术低下的大明朝,鬼神是很受人敬畏,从老娘那烧香拜佛的勤快劲就可以看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逼张家俊那土老财自个主动卖给自己。

    当然,一个小小的哨子并不足以解决问题,这仅是虞进计划中的一个步骤。

    把玩着手里这个小哨子,虞进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嘿嘿,跟我斗?哥绝对弄得你不要不要的。

    快要赎回老宅,虞林氏吃晚饭的时候心情很好,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一时说这宅子请哪个大师择的吉日,一时说当时请了多少工匠,一时又说为了砌好这宅子,那死去的老爹去大户人家做短工,不图工钱,就是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一时又两眼红红说死去老爹和死去亡兄的点点滴滴。

    一个晚饭,都变成忆苦思甜大会。

    外柔内刚的老娘,毕竟还是女子,有其脆弱的一面,遇到高兴的事也会莫名兴奋,这不,虞进半夜起床上茅房,经过虞林氏的房门时,就听到里面有翻来覆去的声音。

    得偿所愿,老娘都兴奋得睡不着了。

    虞林氏睡不着,而吴氏医馆的吴萱也没睡好,因为她心中全是虞进交托的事,大半夜准备好虞进要的硝石,匆匆用完早饭就往虞家赶。

    “这孩子,也不多吃一点,要是瘦了就掉身段了。”吴林氏有些嗔怪地说。

    对于女儿,吴林氏那可是一等一的疼爱,谁让吴萱是吴家的一根独苗。

    吴萱吃得少,不过最近精神好,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所以吴林氏并没有责怪她。

    说话没人附和,就像唱独角戏,总让人有点郁闷,吴林氏本以为吴大夫会附和自己,然后又安慰几句,没想到吴大夫一声不吭,扭过头一看,顿时恼了,大声吼道:“姓吴的,你又在心痛啥?老娘在和你说话。”

    成亲多年,吴林氏对自己丈夫可能说了如指掌,什么都好,就是把钱银看得太重,这有可能与他少年的经历有关,本来是一个流浪儿,也就是自己老爹收养他,又教他医术,最后又把自己许配给他,不过这么多年,他还是改不了那死性子,这不,皱着眉,一脸牙痛状抽着脸,不时从牙缝里倒吸冷气,不用说,小家子气又发作了。

    看到就有火。

    用吴林氏对吴萱的原话来说,吴大夫要是不太在乎钱银、好色,那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一声河东狮吼,把吴大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掉在地上,连忙应道:“夫人,夫人,为夫一时走神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老娘问你,你这哭丧着脸似的,又心痛啥子?”

    “没,没,就是萱儿这孩子,你看,最近老往虞家跑,现在诊金不收也不说,一大早还带着一大包东西走,这,这不是......怕萱儿被人骗了吗。”吴大夫有些心痛地说。

    本想说败家的,不过有点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也是吴林氏的心肝儿肉,以母虎护犊子的本性,那还不得让自己好看?

    那话出到嘴边,马上改成被骗。

    吴萱最近有事没事照着小镜子笑,有时还显得有心事,这些吴林氏早就看在眼内,不过她可舍不得教训女儿,平日只是多留个心眼,听到丈夫这样说,内心有些认同,不过表面却是唱着反调:

    “骗什么骗,女儿这么聪明,有这么好骗吗,萱儿早上和我说了,她去给虞大娘治腰病,拿的那袋是硝石,值不了几个钱,虞公子送了那么值钱的镜子,萱儿这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治好了病,这镜子拿了也不亏心,怎么,要不,把镜子退回去,这病叫闺女不治了?”

    “那怎么行”吴大夫马上说:“都治得差不多了,哪能放弃呢,以萱儿的医术,这腰病那是二手捏田螺,十拿九稳。”

    硝石对心腹腰痛有奇效,这玩意义也不值几个钱,听说女儿只是拿点硝石过去,吴大夫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秦升商行那镜子造成的轰动吴大夫早就听说了,听到有人愿出八百两求购一面镜子时,吴大夫的小心脏就像怀春少女一样跳个不停,脸色都激动得红润起来,二三十文的硝石和八百两银子的镜子哪个值钱,这帐吴大夫还是会算。

    “瞧你这德性,比虞公子真是差远了,人家是秀才公,会写诗还大方,你看,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的诗啊,而你就知道吃,吃,吃”吴林氏对丈夫这种吝啬的性子深恶痛绝,一看他那表现就不爽了,叉着腰吼道:“还吃什么吃,昨晚的马桶刷干净了没有?”

    “....没有”吴大夫可怜巴巴地说。

    “那还快去,要不要老娘帮你?”

    “不,不用,为夫马上去”吴大夫都想哭了,好端端的,又挨了一顿削,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心里一下子痛恨起虞进来。

    最近左右不顺利,都是托这小子的福。

    快要进内院时,吴大夫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大声吩咐道:“大林,碟子里那块半块馒头不要扔,我一会还要吃。”

    刚坐下的吴林氏俏脸抽了抽,大声吼道:“刷二遍。”

    吴萱并不知道,自己提一包硝石,也让老爹老娘闹不愉快,当她走进虞家时,感到气氛有些怪怪的,虞进不说话,小虞雨挨着虞林氏的身边,有点怕怕的样子,而虞林氏的眼角还有泪花。

    “大娘,你怎么啦,没事吧?”吴萱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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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失算的半日仙

    readx;虞雨对吴萱的印象很好,不待老娘说话,抢着回答:“姐姐,这事是这样的,我哥说昨晚梦到大哥和爹两人浑身都是血,,哭着说自己死得很惨,而我娘也梦到我爹,所以起床以后商量这事怎么办。”

    “这个,会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吴萱安慰道:“虞大叔他们都是好人,也就出海讨生活罢了,又不是杀人放火,他们在九泉之下,肯定不会受折磨的。”

    这个暴力长针女还真是说对了,虞林氏发梦,就是白天想得太多,以致晚上发梦,她的是真梦,而虞进所谓的梦,不过是一个借口,现在看到自家老娘这样伤心,内心都有些愧疚起来。

    “娘,没事的,给爹和大哥多烧点纸钱就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虞进在一旁劝道。

    这倒提醒了虞林氏,闻言一脸坚定地说:“没错,以前手头不宽裕,一直没有给他们好好做一场法事,现在不比以前,这个说什么也得补上,不能让他们爷俩在下面受苦,嗯,买回老宅,还要把他们的灵牌请回老宅,还要请高人做一场法事。”

    虞进斩钉截铁地说:“做,我们就请龙泉寺的法华大师主持,好好做一场法事,不能让爹和大哥在下面受苦。”

    一旁的吴萱听得有些迷糊,又是恶梦又是法事又是老宅什么的,听起来就像一团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虞进有些怪怪的。

    可是哪里怪,一时也说不出来。

    看到虞家有事,吴萱也不好多待,给虞林氏施了一遍针,又把那一大袋硝石交给虞进,最后识趣地告辞而去。

    这种家务事,外人还是少理会为好。

    吴萱走后,虞林氏马上动了起来,请人搭棚、购买纸宝蜡烛、花大价钱请得道高僧主持法事,还请左邻右舍享用斋饭,动静弄得很大,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于是,几年前的血案再一次被人翻出来,结合虞家的反常,很快就有了各种灵异的版本出现,无非是死得有多惨,怨气未消,阴魂不散,于是出来作祟等等。

    甚至有人传言虞家的人半夜上个茅房,粪坑下面伸出血手、短短几步路因为鬼打墙转到天亮,等到太阳出来才发现自己绕着树转圈,有的还有板有眼说虞家那爷俩死的时候打雷,天有异象,化作厉鬼云云,那版本一个比一个惊悚。

    请到法力高深的法华大师出马,就是最好的佐证。

    要知道,法华大师主持一场法事,最少也得十两以上,这可是一笔巨款。

    一时间人心惶惶,最直接的表现是,到了晚上,整个余姚县城都清净了很多。

    对于这种情况,虞进不分辩不解释,任由别人说去。

    古代没有电视电影,也没有报纸演会什么,娱乐很少,有时候一件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翻来覆去说上好几天,无心的人就作是一个解闷的乐子,而有心的人想的则是怎么从中拿到好处。

    半日仙就是有心人。

    这位半日仙算是余姚的名人,算卦时灵时不灵,于是百姓就封他为半日仙,半天是仙,半天是人,半日仙也不介意,反正算得准,那自己就是仙人附体,算得不准,不好意思,你运气不好,切换到凡人状态,算得不准也不怕别人踩招牌。

    一来二去,这外号就叫开了。

    在虞家做法事的第二天,半日仙在茶馆喝过茶后,就径直把摊子收了,笑容满面地朝城西走去,因为他无意中,听到隔壁有人说起虞家的事,当他听说虞家的老宅原来在城西,被一个大财主买走,而最近那老宅还有点异常什么的。

    城西啊,那可是富人区,有一个这么好的理由和借口,半日仙决定上门捞一笔。

    张家俊,大地主啊,拨根毛都比那些平头老百姓的腰还粗,只要做成了这一桩买卖,那比自己摆摊强多了。

    “算卦的,你来干什么?”到了城西的张宅,刚靠近门,就被看门的下人拦住。

    “我找你家老爷有事,有重要的事”半日仙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事关重大,你快点去通报,不然误了正事你可担挡不起。”

    那下人看到半日仙一脸凝重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马上向自家老爷禀报,没多久,半日仙就在后院看到正躺在逍遥椅上,一边抱着新纳的小妾,一边享受美婢送到嘴边的果肉,旁边还有婢女给他细心的捶脚的张家俊,张财主。

    张财主说是歇脚用的宅子,其实是用作金屋藏娇,最近老宅翻新,他干脆就在这里小住下来。

    漂亮啊,那小妾也就十五六岁,长着一张瓜子脸,风骚入骨,阅人无数的半日仙一眼就猜出她是出自青楼,应是来自杭州的船娘。

    这种女子,最会伺候男人,这个土老财,还真会享受。

    看到张财主只顾着和小妾**,半日仙心里有些不快,不过面上没有说出来,一脸云淡风轻地说:“贫道见过的张老爷。”

    张财主这才有点不屑地看了半日仙一眼,有些冷淡地说:“你就是半日仙?找本老爷有何的贵干?”

    “本道经过贵宅时,发觉贵宅上阴云密布,似有不祥之兆头,算了一下,有厉鬼作祟,特来降魔除妖。”半日仙一脸正色地说。

    “光天化日,哪门子来的阴云怨气,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张财主一脸不以为然地说。

    半日仙压低声音说:“这宅子的原主人,是被砍掉脑袋死的,怨魂不散,若不加以镇压,只怕......”

    说到这里,半日仙就缄口不语,以他昔日的经验,惊慌的主人家就会面色大变,然后低声下气求自己,到时自己趁机索要钱财,嗯,这种事自己是很有经验的。

    看相问卦也就混个温饱,要想发财,还是找这种大肥羊,此刻,在半日仙眼中,那穿金戴银的张财主就像一只小羊羔那样可爱,还是一只穿金戴银的小羊羔。

    幸好自己机灵,听别人聊个天也能找到一桩好买卖,半日仙都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可惜.....

    张财主眼皮也不抬一下,冷冷地说:“说完了?”

    “啊...”半日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点点头说:“贫道说完了。”

    “你可以走了。”

    “怨气这么重,施主就不想求个家宅安宁吗?”为了钱银,半日仙苦口婆心地说。

    “嘿嘿”张财主轻轻推开身边美人儿,一脸不屑地说:“你们这些江湖神棍,本老爷一年都打瘸几个,真有哪么厉害,直接算哪里有金山银矿,不早就发财了?哪里需要在这里吹个天花开,地花落,想骗我的银子,你还嫩着呢。”

    说罢,一脸不在乎地说:“说到怨气,本老爷又是收田租又是放利子钱,一年到头总得收拾几个还不上的穷鬼,这些年逼死的没十个也有八个,这些都不怕,哪会怕两个被砍了脑袋的倒霉鬼,又不是我害的,有大师说过我命硬,冤魂不散?碰上本老爷,让它散了又散。”

    尼玛,碰上硬茬了。

    本以为是一头肥羊,没想到碰上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放利子钱的,又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缺德货,他们干的就是把人敲骨吸髓的勾当,早就罪孽深重,简直就是债多了不愁。

    “唉,贫道言尽于此,施主既然不信,那就告辞,若然有需要,可到兰士街找贫道化解,无量天尊。”生意不成仁义在,不来都来了,半日仙不放过任何一丝成交的机会。

    张财主眼毛一挑,一脸不耐烦地说:“滚,再吵把你的腿打折。”

    这一次半日仙不敢多说,撩起长褂,一溜烟地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哼哼,你们最近小心点,这里怨气冲天,小心有血光之灾。”心里不爽,半日仙出门前,还不忘恫吓一下两个守门的下人。

    等半日仙有些狼狈地走后,虞进悄无声息地从墙角走出来,嘴边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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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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