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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8 被误会了

    readx;不错,看来半日仙做得挺好。

    虞进点点头,转身走了。

    当虞进再次出现城西这处虞进老宅时,已是夜半时分,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古代大多有宵禁制度,不允许百姓随意走动,余姚县城也不例外,一入夜就静悄悄,商人关铺、百姓归家,要是让捕快抓到半夜还在街上乱逛,那可要吃板子的。

    这是很多青楼酒坊设在城郊的原因。

    当然,虞进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想挑战捕快的权威,也不想尝板子的滋味,而是实施自己计划,给张老财制造一些“惊喜”。

    夜悚已经做好,有了前面的铺垫,是时候让它发挥作用,虞进白天出现的原因,除了看半日仙的“表现”外,主要是找一条隐敝、无人的路线,避开巡逻的捕快,再确认好安放的位置,然后悄无声息地把夜悚安放好。

    运气不错,虞家老宅的记忆还有,虞进对它非常熟悉,那围墙和屋脊都做得非常结实,宅子的旁边有一棵大树,根深叶茂,和宅子靠得很近,通过树就可以到达房顶。

    看到四周没人后,虞进深深吸了几口气,摸了摸怀中的二个夜悚,然后在昏暗的月色中,慢慢向上爬,不知为什么,做这种坏事的时候,内心好像隐隐有快感的一样。

    要是大半夜,翻墙去窃玉偷香,那就更爽了。

    古人睡得早,而作为文风鼎盛、书墨飘香的余姚,虽说还没有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社会风气,但是治安一向良好,老百姓都睡得很安稳。

    虞进在树上换上黑色的夜行衣,顺着一枝横长的树枝轻轻落在老宅的屋顶,落在屋顶后,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从从腰间拿出一把倒角刻刀,就在靠近宅子的地方,挑了一根枝条,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白天就确定了两个位置,一个放在靠近老宅的树枝上,一个放在靠近张财主房间的屋顶,这样一来不仅是张财主,就是下人们也听到,只要那种恐慌一弥漫开,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

    通过昨天的接触,虞进知那张财主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会轻易妥协,好在,自己也不全指望二个哨子就能让张财主屈服。

    夜悚,仅是计划的其中一环。

    虞进先是小心翼翼在枝条上挖了一个小槽,测试了几次后,就把一个“夜悚”放入槽中,小心翼翼地固定好,又作了一些伪装,防止有心人找出来,而这个时候,夜悚的入口处加了一个小木塞。

    暂时还没启动,还有一个还没有安装,免得招人注意。

    安装好后,虞进又拿出一把小剪刀,轻轻修剪了一下周围的树中,这样做的好处在不让人察觉的前提下,让通风条件变好,有风,才有空气对流,这惊悚才能产生让人害怕的声音。

    弄了二刻多钟,虞进长长松了一口气,第一个夜悚安装完成。

    只是稍作休息,虞进弯下腰,小心翼翼沿着屋脊向前移动,这一次要安装在屋顶的屋梁上,难度更大。

    足足弄了近半个时辰,虞进才悄无声息地安装好第二个夜悚,安装后也不敢多待,那张财主安排有下人守夜,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一弄好马上撤退。

    当然,撤退时,虞进没忘把夜悚的木塞拨开,当虞进从屋顶爬上大树时,刚巧一阵风吹来,“呜....咽”,夜悚经过空气对流,发出令人内心发怵的惊悚声,虽说知道这声音是自己弄出来的,不过这寂静的深夜听到,还是忍不住菊花一紧。

    虞进在树上换下夜行衣,再把衣服藏在身上。

    这玩意得收紧,大半夜走在街上让人抓到,凭着秀才的身份估计问题不大,但是穿着黑衣的夜行衣半夜出街,就是想证明自己清白都难了。

    快要爬下树时,虞进突然感右手有异样,好像摸到软绵绵的、滑滑的东西,那触感的和硬硬的树皮有天壤之别,好奇抓过来一看,在暗淡的月光下,一条张着獠牙的蛇正盯着自己。

    不好,有蛇!

    蛇是喜阴动物,喜欢在夜里活动,喜欢捕捉鸟类、偷吃鸟蛋,是爬树高手,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碰到。

    虞进吓得一个激灵,在蛇咬到自己前用力扔出去,蛇是扔出去,可是手一松,又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虞进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痛得直嘶牙。

    不对啊,虽说是做了一点坏事,但这也是为了惩戒坏人,就是有报应也不要来得这么快吧?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虞进才慢慢爬起来。

    还好,后腰有一套夜行服,摔的时候缓冲了一下,再加上离地不高,撞击的力度也不大,手脚完好没事,就是那腰好像扭了一下,隐隐有些作痛。

    明天找小医仙按摩一下,反正这个暴力长针女不收费,拿针刺了自己几次,享受一下美女按摩,就当收一点利息好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虞进有些狼狈地朝小路撤退。

    算了,就当是好事多磨吧。

    “当,当”这时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一听这锣,就知到了二更。

    这时间过得真快,虞进不由加快脚步,准备在老娘醒来之前溜回家,忙了这么久也累了,回去好好补个回笼觉。

    咦,有人。

    虞进转过一个弯,突然看到有人提着灯笼迎面走来,由于两人都是在转弯,再加上虞进想着老宅的事,一下子走了神,也就不期而遇了。

    这条路应该很少人走的啊,捕快也就巡大街而己,不会走小路,这人是谁?

    两者很近,躲是躲不及了,要是逃跑让人心生误会就更不好,到时张嘴一嚷嚷,那就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虞进硬着头发走上去,借着暗淡的月色和那灯笼发出的光,赫然发现迎面走来是一位老熟人,吴萱的老子吴大夫。

    “咦,虞公子?”这时吴大夫也认出虞进,一脸吃惊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的?”

    碰上熟人,虞进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碰上巡逻的捕快就好。

    “这个.....晚上突然有诗兴,在家里少些灵感,就到外面转转,吴大夫,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的?”

    读书人,有些怪习也不奇怪,就说寻找灵感好了,反正这个理由谁也不能反驳,灵感这玩意虚无飘渺,看不见摸不着,自己说有就有。

    有诗兴,找灵感?

    吴大夫眯着眼,看到虞进的衣服又是尘又是土,好像在哪里滚过地一样,说话也吞吞吐吐,灯笼也不打一个,肯定不是干正事,这家伙口甜舌滑,会不会翻哪家闺女的墙?

    窃玉偷香吧,这些读书人最喜欢就是这干这种龌龊事,偏偏还自名风流。

    对于这种事,吴大夫还真想说:请带上我,不过家里的母老虎盯得太紧,只有趁母老虎打盹时,偶而去青楼打打秋风,看病时吃点小豆腐什么的,那翻墙头、钻窗口的事,还真没干过,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

    心里这样想,不过嘴上却说:“虞公子真是勤奋,老夫佩服,城西的刘老爷病了,出个的急诊,就抄个近路,没想到在这碰上虞公子。”

    虽说城里宵禁,但是法律不外人情,谁没个着急的时候?半夜有个急症、急着生孩子这一类事,那捕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吴大夫来说,他的医术就是放行条。

    “吴大夫怎么一个人的?”虞进有些吃惊地说。

    大半夜的,带个徒弟或下人结个伴,打灯笼也好啊。

    “昨天给他们放了二天假,让他们回家了”吴大夫笑着说:“反正都是城里,出不了事。”

    这老货,大半夜出诊,真不知说他敬业好还是贪财。

    二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虞进被一扭一扭地告辞而去。

    看着虞进一扭一扭地走远,吴大夫突然有些不屑地朝虞进消失的方啐了一口,一脸正色地说:“这个败家子,大半夜鬼鬼祟祟,连灯笼也不打一个,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那腰一扭一扭的,肯定是纵欲过度,把腰扭了,哼,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要是虞进在这里,肯定会听得出,这话里夹着一丝妒忌的语气。

059 进展顺利

    readx;"老爷...”

    “老爷,你醒醒”

    张家俊睡得正香,突然觉得有人在推叫自己,听声音正是新纳的小妾香梅,这个香梅,自小是由**养大,从小就学怎么伺候男人,又会揣摩心思,张财主对她非常宠爱,睡前又来了二场盘肠大战,弄得香梅香汗淋漓、连连求饶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你这小浪蹄子,怎么,又想老爷耍大枪了?”张财主翻身压着身下的美人儿,笑嘻嘻地说。

    体形肥大的张财主,压在娇小玲珑的香梅身上,在身形上形成巨大的反差,好像欺凌弱小一般,而这种反差,有一种骑“瘦马”的快感。

    泰山的姑子、大同的婆娘、杭州的船娘还有扬州的瘦马,这些都是令大明男子趋之若鹜的美色,张财主就看中香梅有船娘的风骚还有瘦马的神韵,所以花重金把她买下来供自己享用。

    换得平时,这香梅也就半推半就,可是此刻她面色苍白,一脸惊恐慌地说:“老...老爷,好像有怪声,好可怕,好,好像鬼叫一样。”

    “有鬼,有什么鬼?”张财主左右看一下,一脸不在乎地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不是,老爷,你听,有,有怪声。”

    “呜...呜...”

    “咽咽...呜”

    一静下心,果然有若有若无的怪叫,好像有人在哀嚎,又有人在厉叫,有时感觉很遥远,有时又感觉在耳边,一听到内心就有寒碜、发怵的感觉。

    就是一向胆大包天的张财主也忍不住打了冷颤,一下子从香梅身上爬下来,举着颈间一直戴着的观音佛像,厉声地说:“大胆,我有龙泉寺主持亲自开光的法器,不想死就快滚。”

    这观音是张财主花了八十两从龙泉寺请来的,主持方丈亲自开光,据说戴上后百邪不侵,张财主自认做了不少孽,就请了一个防身。

    说是不怕那是假的,财多身子弱,越有钱就越怕死,张财主也不例外,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过信其无。

    这个观音像好像挺有效,张财主一声厉喝后,那凄叫声好像一下子消停了。

    “老爷,有,有什么吩咐?”门外响起婢女有点怯生生的声音,听声音好像吓得不轻,不知她是不是也听到那凄厉的声音。

    “没你的事,滚。”张财主冷冷地说。

    自己在下人面前,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可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威风。

    香梅听到那怪叫声静了下来,胆子又大了,双手抱着张财主脖子撒娇道:“老爷,刚才吓死奴家了,好在有老爷在,还是老爷厉害,叫一声就把它们全吓跑了。”

    张财主有些得意地捏住香梅那尖尖的下巴说:“那当然,你老爷我可是金刚再世,那些牛鬼蛇神看到,一个个只有跑的命。”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一扇窗门突然被风吹得突然关上,把正在吹嘘的张财主吓了一跳,接着凄厉的声音好像示威般再次叫了起来,叫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香梅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钻进张财主怀里,结结巴巴地说:“老,老爷,这好像是两个人在叫,会,会不会是那两个被砍了脑袋的人,听老人家说,他们死后就喜欢回生前住过的地方。”

    “阿福、阿发、阿财,快,点灯。”刚刚还号称金刚再世的张财主,一下子吓得面无血色,再也不假装坚强,好像杀猪一声大声嚎了起来。

    张府的人足足折腾了一整夜,打着火把到处找,还是出动下人把附近的野猫都打死二只,可说来也怪,人多的时候没动静,可是张财主一躺下,那令人发怵的厉叫声又再次响起,于是,张财主又像杀猪一样叫下人。

    一晚不知折腾了多少回,房间都换了三次,可是那“厉鬼”还是不依不饶,一直折腾到天亮,双眼红肿、神色慌张的张财主才让人搬了一张逍遥椅,在院子里休息一会。

    张财主睡得胆颤心惊,而虞进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宠溺儿子的虞林氏以为这二天儿子为了法事的事累得不轻,于是也没有叫醒他,任由他睡到自然醒。

    看到儿子醒了,虞林氏忙给他打水洗脸,又把热在锅里的早饭给虞进端出来。

    “娘,小雨呢?”虞进一边吃一边问。

    “这孩子坐不住,看热闹去了。”虞林氏一边坐在门边打针线,一边应道。

    虞林氏是一个勤快的人,闲不住,虽说家里不用再靠刺绣来生活,不过一有空,她还是拿出针线,用她的话,这是做给虞进成亲时用,弄好了虞进的,还要准备小雨出嫁时用的,怕老老了眼睛不好使,还有提前给孙子做衣服的打算。

    好吧,正好印证一句古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看什么热闹?”

    “泰升珍宝铺今天拍卖啊,今天一大早,三婶、马大叔他们都赶去凑热闹了,听说这二天来了很多豪华马车,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雨儿也跟看了,说给你盯着那价钱,不能让泰升商行的人占咱家的便宜。”说这话的时候,虞林氏那可是一脸春风。

    那镜子是自家儿子捣弄出来的,这么多人围观追捧,反而显出儿子的本事,要不是有保密协议,再说做这些对读书人也不光彩,虞林氏早就到处炫耀一番。

    差点忘了这事。

    虞进一拍脑袋,原来到了拍卖的日子。

    算了,泰升那么大的商行,不会为了这点钱银自毁信誉的,真要动手脚,自己也查不到,没这个必要。

    看着桌面那个茶壶,虞进有些吃惊地说:“娘,今天有客人?”

    桌面上有半壶茶,对节俭的虞林氏来说,自家人一直是喝白开水,只有客人来了,才会去泡茶,看到这茶,就知有人来过了。

    “也不是客人,就是吴小姐早上给你娘施针推拿,进儿,这吴小姐还真是不错,天天都上门给你娘看病,娘说去医馆她也不同意,让娘就在家呆着,每次都累得一头大汗,你可不能亏待人家。”虞林氏认真的叮嘱道。

    啊,来过了?

    自己还想着让她帮自己按摩一下腰部呢,昨晚应是摔着了,睡了这么久,起床还隐隐作痛,好像比昨晚还严重了,这事不能拖。

    银子再多,身子不好,有福都享不了,虞进一边应着老娘,一边加快扒饭,吃完饭一抹嘴,随便找了一个由头就出了家门。

    去吴家的医馆找吴萱看一下。

    凡事有弊也有利,自己一家人虽说没什么人帮,不过也没什么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倒也快活。

    “快去,一会就要拍卖了。”

    “听说昨晚就来了不少有钱人,都是冲着泰升镜来的呢。”

    “是啊,绍兴都有人赶来,好家伙,听说昨晚那客房的房费都涨了二倍,还是住得满满当当的。”

    “这下有热闹看了。”

    “老赵,听说了吗,那城西的虞家老宅闹鬼了。”

    “听说了,好家伙,那些下人说闹得挺厉害呢,那张财主一大早就跑去龙泉寺上香了。”

    .......

    在去医馆的路上,不时听到有人议论纷纷,虞进也确定了二件事,一是拍卖大会搞得挺红火,二是那个张财主着了自己的道。

    还不错,一切进展顺利,虽说摔了腰,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心情大好之下,虞进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ps:欢迎到书评区留言,炮兵每天都认真读每一条意见,感谢feng的坡道、日光神、ㄟ祁脩′ψ的厚赏,非常感谢!!

060 分筋错骨手

    readx;虞进来到吴氏医馆时,里面没什么人,只有小医仙吴萱、学徒大林还有一个病患在,并没有看到吴大夫,而喜戏监视吴大夫的吴夫人也不在。

    此时,吴萱正端坐在大堂给那个病患看医,有小医仙称号的她,早就有坐堂问诊的资格。

    “都说了,你这病忌辛辣,还敢吃辣椒,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不要命我还要名声呢,到时治不好就毁了我吴氏医馆的声誉,要是再不听教,以后有事你就另请高明,你这种病人不医也罢。”吴萱一脸严肃地训斥道。

    “是,是,小医仙说得对,戒,我一定戒。”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被训了,就像的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连连认错,根本就不敢反驳。

    “也不是让你戒,就是病没有治好前,先忍忍口”吴萱一边说一边龙飞凤舞地写着药方:“好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早晚各一次,喝三天就好,去拿药吧。”

    “哎,有劳小医仙了。”

    吴萱点点头,一抬头,无意中看到一旁的虞进,吃了一惊,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很快扳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虞公子,稀客啊,怎么,大娘的身子不舒服?”

    这个暴力长针女,果然是霸气十足,训起人可不含糊,虞进心里感叹着,闻言连忙说:“不是,最近娘好多了,这次来,是虞某有些不舒服,上门求医。”

    “哪里不舒服?”吴萱闻言有些担心,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

    虞进早就想好理由了,面不改色地说:“昨晚睡得沉,掉下床了,好像摔到腰。”

    “你躺在这里,我帮你检查一下。”

    医馆有看病用的躺床,虞进一边爬上去,一边随口问道:“吴大夫和吴夫人呢,怎么不见他们?”

    “娘去看拍卖了,就是拍卖泰升镜,爹...爹在后院看医书。”吴萱小声地说。

    吴夫人去看拍卖不假,拍卖泰升镜已上升为余姚的一件大事,不知多少人赶去凑热闹,虞雨一大早就和邻居一起去看了,这点吴萱倒没有说假,只是吴大夫方面就给他留点面子,刷马桶说成看医书。

    打赌输了,吴大夫刷马桶的期限还没完,而最近吴大夫吝啬的小家子气有涨,再加上被抓到和女病患暧昧,“吴虎人”一怒之下不给他松绑,一大早起床就得苦逼地刷马桶。

    看着老爹可怜,吴萱也替他求过情,可是吴夫人就是不答应,用她的话,十个男人九个好色,丈夫丈夫,一丈之外就不是夫了,不看紧一点早晚得出事。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表面对丈夫凶,可是吴夫人对吴大夫还是挺好,夏缝大褂秋添衣,衣食住行全包了,吴大夫表面一脸苦相,可并没有怨言,有时还卖力干活讨夫人开心,吴萱只能当这是老爹老娘花式秀恩爱。

    大明风气没有想像中那么保守,三步不出闺门那是有钱人家闺女的待遇,像穷苦人家,该劳作的还是要劳作,该抛头露面的还是要抛头露面,有时孩子饿了,背着人一掀衣裳就奶孩子,没那么多讲究。

    作为一个女大夫,吴萱看的人多了,也没那么多扭拧,虞进趴在躺床后,用手熟练地、轻轻地在虞进腰间检查了一会,很快就说道:“骨头没事,只是扭了一下,擦着药酒就没事。”

    “要养多久?”

    “断骨一百天,这种小扭伤,有十天半个月就好。”吴萱随口说道。

    虞进有些为难地说:“能不能快点,有好一点的办法没有?”

    “有”吴萱开口道:“用推拿一下,让药力更好吸收,可事半功倍。”

    “那就推一下,有劳吴小姐了。”虞进马上说。

    要是吴大夫在这里,或许另当别论,早就想来个美女按摩,虞进哪里肯放过。

    吴萱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坦然了,轻轻掀起虞进背上的衣裳,然后把药酒涂在手上,轻轻地替虞进揉了起来。

    不错,认穴准、动作柔,手法很老练,那双纤纤小手好像有神奇的魔力,所到之处酸痛大减,最重要的是,由于靠得近,虞进还闻到一股幽幽的处子体香,简直就是享受。

    虞进舒服得直哼哼。

    这暴力长针女,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放在后世,绝对完爆那些按摩大师,难怪老娘最近也不喊腰痛,吴萱可以说功不可没。

    小医仙这名头,是实打实靠实力赢来的。

    虞进舒服得闭上眼睛直哼哼的时候,刚刚洗完马桶出来的吴大夫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是,自家宝贝女儿替一个年轻男子按摩,而这人还是那个败家子虞进?

    吴大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说男女有别,自家宝贝女儿会按摩推拿是不假,但多是给女患者做按摩,男的也不是不行,不超过十岁才有这待遇,这也是收男徒弟的原因,有男病人来,如果自己不在,就让大林他们按。

    可大林就在一旁研磨药材,而自家女儿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给虞进按摩,虞进那败家子则闭着眼,舒服得直哼哼。

    吴大夫都想哭了,上次自己扭了腰,也不见女儿这般用心啊。

    “咳,咳”吴大夫干咳二声,好像才发现虞进一样,大声地说:“虞公子,稀客啊,你这是.....”

    虞进闻言,连忙说道:“吴大夫好,也就是有点腰伤,找吴小姐诊治一下。”

    吴萱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解释说:“爹,虞公子睡得不安稳,从床上摔下,闪着腰了,女儿就替他推拿一下。”

    女儿啊,你太单纯,被这个败家子给骗了,吴大夫差点想当场吼出来了。

    自己昨晚出诊,大半夜就看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当时他衣裳又是尘又是土,别提多脏,走路的样子也不对劲,现在跟自家宝贝女儿说什么睡不安稳摔的,没错,是摔的,是和城西哪个深闺小姐或哪位豪门怨妇滚床单时闪的腰吧。

    无耻,无耻啊,昨晚才去鬼混完,这么快又来占自家女儿的便宜?

    那谎话张口就来,一想到自家女儿吃亏,本来就对虞进怨念不小的吴大夫一下子怒火中烧。

    碰上这种事,这种人,婶婶可忍,叔叔都不能忍了。

    吴大夫内心暴怒,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轻轻点点头说:“扭伤这种事,可大可小,可不能轻视,萱儿,你退下,为父替虞公子推拿好了。”

    “是,爹。”吴萱也不好说什么,马上停手,交给吴大夫。

    “对了,萱儿,你去把院子里的田七处理一下,晒得也差不多了。”吴大夫一边擦着药酒一边说。

    “好的,爹。”

    等吴萱走后,吴大夫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边走近虞进一边笑着说:“虞公子,你忍着点,老夫要大点力,这样药酒才好发散。”

    不知为什么,虞进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连忙说:“不,不用了,现在感觉到好多,就是不推估计也没问题。”

    看到虞进想爬起来,吴大夫闪电般拿出一根银针,在虞进颈部的一个穴位轻轻一刺,虞进感到自己一下子提不起力气,只能软软地爬在躺床上。

    这个吴大夫要干嘛?

    “都按到这里了,可不能半途而废,虞公子忍住了。”吴大夫说完,两手放在肩膀处,突然用力一按,然后向后一拉,虞进听到骨头“啪啪”二声轻响,好像要折断一般。

    “啊...”虞进的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尼玛,这是按摩吗,就这样暴力一拉,自己的两个肩膀好像要废也一般,痛得虞进快要飚泪了。

    “忍住了,很快的。”

    虞进那一声惨叫,听到吴大夫的耳里有如天籁之音,跟里闪过一丝厉色,嘴角浮现一丝狞笑,一边“安慰”虞进,然后一手抱着虞进的脖子,用另一只手的手肘按住虞进的后背,用力一拉,虞进的身子一下子扳成一个弓形。

    “啊”虞进再次大嚎一声,眼角都涌现泪花了。

    痛,真的痛,好像要硬生生拗断一样,虞进的脸都扭成了一团。

    吴大夫并没有停手,而是加快速度,在虞进的背上又是拗、又是抓、又是捏,如果刚才形容吴萱的手法是和风细雨,而吴大夫绝对是狂风暴雨。

    估计吴大夫修练的是传说中分筋错骨手,擅长掀皮抽筋拆骨。

    这老货绝对是故意的,就像对仇人上刑一样对付自己,虞进一边惨叫一边想,有心想挣脱,可是这老货在自己脖子上刺了一针,也不知刺中什么穴位,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偏偏意识还在,那痛感一点也没有减少。

    就是把的自己弄晕也好啊。

    对了,分明是看到吴萱给自己按摩,这家伙看出自己有意占他女儿的便宜,然后不动声色要自己好看,没错,就是这样,他本来就是擅长怎么吃别人的“豆腐”,现在自己一占吴萱的便宜,马上被他看穿。

    虞进脑里突然浮现一个这样的情景:一头猪跑到菜园子里拱白菜,拱得正高兴,那护园的主人来了,二话不说,拿起棍子一棍又一棍往那猪身上抽,一棍比一棍用力,一棍比一棍狠........

    (ps:周末陪家人,所以会稍晚一点,请见谅)

061 (求收藏)

    readx;流氓不可怕,最怕就是流氓有文化。

    这句话用在吴大夫身上最合适不过,明明是公报私仇,在推拿的过程中把虞进弄得欲仙欲死,好像身受酷刑,像杀猪一样嚎个不停,差点破声,眼泪都飚出来了,可是偏偏做完后,有一种神清气爽、全身轻松的感觉。

    就是指责,也无从下手。

    这和后世的泰式按摩和刮痧一样,很多人中途都痛得呱呱叫,可是做完后又一脸轻松,嘴上说不要,不过很快又再次光临。

    “虞公子,感觉怎么样?”吴大夫笑眯眯地问道。

    虞进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苦笑地说:“吴大夫真不愧是医科圣手,现在感觉不错,就是中途有点难以忍受,让吴大夫见笑了。”

    不能忍也得忍,被这老货刺了一针,全身无力,想反抗都反抗不了,说多了是泪啊。

    吴大夫得意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说:“呵呵,虞公子身体还有一点虚,多做推拿对身子好,要是有空虞公子不妨多来几次,肯定事半功倍。”

    “好好好,有劳吴大夫了。”虞进苦笑地说:“不知诊金几何?”

    “随意好了,乡里乡亲的,那能计较这么多?”

    这老家伙,没想到这把年纪力量还这么大,看着他笑得像狼外婆一样,虞进气得咬牙切齿: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骑驴看本,走着瞧好了。

    说要随意,反而把虞进难住,给少了脸面不好看,给多了又吃亏,再说自己刚吃了一个哑巴亏,就是给也给得不痛快,再说上次自己差点病危时,老娘为了交诊金,不知变卖了多少东西,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乡里乡亲,随意呢?

    虚伪的家伙,虞进内心鄙视道。

    犹豫了一下,强颜欢笑地留下一块约一两的碎银,然后一脸郁闷地走了。

    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算了,现在还有不少正事要做,来日方长,以后再想办法找回场子。

    出了吴氏医馆,虞进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向泰升珍玩铺走去。

    拍卖的得益,说什么也有自己的一份,就当看看热闹也好,反正自己以后还要做这个镜子,就当收集一下意见。

    人,全是人,虞进到达泰升珍玩铺时,一时间脑袋都大了。

    珍玩铺的人外三层内三层,密密麻麻,有人站在两旁或对面的商铺上、有人站在马车上、有人站在自己搬来的板凳上、有人爬上树上观看,从外面看,就像看到一群踱着脚、伸长脖子的鸭子一样。

    整条大街都堵了,虞进不清楚大明朝有没有严禁堵塞的罪名,不过看到有捕快在现场协助维持秩序,就知泰升商行已经打通了关系。

    真不愧是大商行,连官府都请得动,有这些捕快在,也可以震慑一些不怀好意的宵小。

    “咦,虞相公?这里,来这里看。”人群中有人大声叫自己的声音。

    “哥,哥,这里,我在这里。”

    扭头一看,是住在隔壁赶车的马大叔,他正站在自家的马车上,小妹虞雨也站在上面,那马车有半人高,站在上面有高度的优势,又不怕别人挤,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看到马大叔示意自己上马车,虞进也没客气,花了不力气,这才挤上马车。

    “马大叔,有劳你了。”虞进连忙道谢道。

    “哪里,虞相公上俺的车,这车算是沾贵气了,是俺感虞相公才对。”马大叔一脸高兴地说。

    虞进有些不好意思,闻言又谦虚了几句。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早点来看热闹,真是可惜了,刚才多热闹啊。”虞雨握着小拳头,一脸兴奋地说。

    “你来不也一样吗,听你说就行,怎么,刚才有什么热闹。”虞进笑着问道。

    不用问,一看小妮子笑逐颜开的样子,就知道崔三娘办得不差了。

    听到自家老哥问,虞雨马上高兴地说:“刚才那两面镜子争抢得可厉害了,原来底价只有一两,可是有人一口气就叫到一百两,最后一面拍了七百两,一面拍了一千两呢。”

    一千几百两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天文巨款,但对那些一掷千金的大商巨贾、皇亲国戚来说,只是毛毛雨。

    难怪崔三娘只拿三面镜子出来,而拿出来都是尺寸不大、设计相对一般的,精品的镜子一面都没有,而拍卖的时间也仅有三天,一些远路的都赶不及,要是猜得不错,这仅是一场预热,好戏在后头呢。

    “是啊,这些有钱人,光听他们叫价就心惊胆跑”马大叔有些感概地说:“随便一张口,就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吃穿几年。”

    虞进听得很仔细,点点头说:“拍了二面,还有一面没拍吧,嗯,幸好赶上了。”

    “嗯”虞雨马上接过话头:“是啊,前面那二件都是小件的,这第三件是最大最漂亮的,很多有钱人花钱坐在拍卖区,一直没举牌,估计就在等第三面泰升境开拍呢。”

    “花钱坐拍卖区?这是什么回事?”虞进奇怪地问道。

    马大叔忍不住插话道:“虞相公,你看,泰升商行的人用红布围了一个区域,想要拍卖镜子的,就得在那红布区内举他们特制的牌子才能参与竞拍,这简直就是抢钱啊,一点瓜果茶点,每个位置就得五两银子,那里有上百人,这里都有好几百两银子了。”

    虞进早就看到了,珍宝铺的前面,用红布围了一块场地,摆了不少桌椅,桌面上摆了不少瓜果一类的东西,坐在里面的人,衣着光鲜,神情傲慢,这算是vip了。

    还不错,在获得一笔额外的横财之余,还挑选出有实力、信用良好的客户,免得人多口杂,有人故意捣乱,影响商行的拍卖。

    这个崔三娘,不时给自己带来惊喜啊。

    “哥”虞雨拉着虞进的衣袖,双眼盯着虞进,一脸卖萌状,都快要冒小星星了。

    虞进哪里不明白这小妮子的心思,按约定的,光是这二面镜子的分红就有一百多两,虞雨上次二十两交给了娘,以至想买的东西一样也没买着,现在看到有这么多分红,估计那“败家”的技能又再次满格了吧。

    “想买什么,先想好,一会哥陪你去买。”虞进在虞雨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听到这里,小妮子眉开眼笑地拉着虞进的衣袖,高兴地说:“还是哥哥好。”

    虞进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算是回应。

    “没想到,大明的有钱人这么多。”虞进突然自言自语地说。

    五两银子,这是一个普通人二个月或二个多月的工钱,可这些人仅仅为了得到一个竞拍的机会,没想到在余姚这种小县城,也有这么多有钱又舍得花钱的有钱人。

    “穷人更多。”马大叔有些感概地说。

    贫富不均,这个哪个朝代都不能避免的,有人聪明有人愚钝,有人勤劳有人懒惰,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差,总不能一概而定。

    虞进突然指着一个衣着华贵、行为怪异的年轻人说:“咦,哪个人是谁?怎么有凳子不坐,坐在一个箱子上面的?”

    “哪个?”马大叔看了一下,很快就笑着说:“虞相公,这人名气很大的,也许你没见过的,但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号,多宝陈,新昌的陈好,陈大少爷。”

    “是他?”

    说话间,虞进唇边忍不住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062 多宝陈的霸气

    readx;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像新昌县的陈好就是其中一个异类。

    新昌陈家祖上出过一任进士,虽说那官位没法继承,不过那偌大的家财还是传承了下来,还得到发扬光大,陈家在新昌是有名的大地主,产业也多,家财何止百万,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要受苦,而陈少爷一出世就注定锦衣玉食。

    让陈好扬名的并不是他的才学,而是他的怪习。

    听说凤凰不落无宝地,陈少爷觉得自己也应与别人不同,为了沾多一点贵气,就让人弄了一口紫檀镶金的大箱子,里面放了金银珠宝、古董、珍玩等东西,随身携带,去到哪就带到哪,累直接坐在箱子上,用他的话,贵人也不能坐在普通的地方。

    由于那口大箱子里多宝物,于是,大伙就叫他多宝陈。

    在新昌县,估计大多数百姓不知县官大老爷姓甚名谁,一提起多宝陈,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这个陈少爷,估计想在他那口大箱子里多添增一件宝物吧。

    没想到在大明朝,还碰到这么有个性的人,虞进不禁也有些苑尔。

    “当当当”,这时候,有伙计拿出铜锣敲连敲三下,然后大声说:“诸位客官,现在开始拍卖第三面泰升镜。”

    锣声一响,众人都静了下来,待场面静了下来后,拍卖会的主持人,也就是泰升珍宝铺的掌柜崔三娘笑吟吟地走出来,她一出现,在场不少男子眼睛都亮了。

    面容娇美,身段风流,一双单凤眼,二叶柳梢眉,朱唇未启面先笑,特别是那身材,走路时胸前的两座**颠啊颠的,不少男子看到眼都不眨一下,有的口水都流了。

    那些妇人一边妒忌一边暗骂一声不要脸。

    崔三娘嫣然一笑,向四周行了个礼说:“奴家再一次感谢诸位的捧场,客套的话就不多说,直入主题吧,诸位请看,这是我们要拍卖的泰升镜,也是最后一面,这一面泰升镜有尺寸大、做工细、造形优美等特点。”

    “首先,这架子采用是名贵的紫檀木,以鱼跃龙门为主题,以跃在半空的锂鱼作镜架,锂鱼栩栩如生,下面的碧波也极尽能巧之事,再配以珍贵的红宝石,可以相得益彰,那鱼眼也采用名贵的猫眼石,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泰升镜,漂亮、清晰,小女子也算见识过不少好的镜子,暂时没发现比它更好的,不夸张地说,这是大明最好的镜子。”

    下面有人些焦急的人大声喊起来:“崔掌柜,你说的大伙都看到,开始拍卖吧。”

    “就是,大老远来的,可不是想听你在这里做宣传。”

    “这镜子都摆了三天,大伙都清楚了,拍吧。”

    “急死我了,什么时候开始拍卖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催着拍卖,一些跟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也跟着起哄。

    虞雨轻轻拉了一下虞进的衣角,小声地说:“哥,好大的一颗红宝石,怎么我记得没有这样的镜子啊?”

    没有卖出去之前,虞雨可没少赏玩,记忆中没有这样的镜子啊。

    “是没有”虞进肯定地说:“这应是泰升珍玩铺自己加上去的,听说泰升商行有很多顶尖的匠师,加个宝石轻而易举。”

    说罢,又点点头说:“这样也好,那些红松石、绿松石、水晶这类不够上档次,把它换成珍贵的宝石能提升它的档次,别人出价也会豪爽很多,珍宝铺,珍宝多,别的不说,看那颗红宝石的个头和色泽,没有三百两绝对要拿不下来。”

    自己做的东西,虞进就是闭上眼也能摸得出来,一眼就看出泰升珍玩铺做了修改。

    果然精明啊,宣传上不遗余力,包装上更是不计成本,这个崔三娘,简直就是一个商业奇才。

    虞雨有些纠结,纠结的原因是拍卖后不知怎么分银子,因为在拍卖过程中,泰升商行又增加了成本,这些到底怎么算?

    相对虞雨的纠结,虞进倒显得很淡定,把目光投在那拍卖台上。

    崔三娘听到台下抗议,毫不犹豫地说:“好,既然诸位都等到心急,那好,拍卖正式开始,底价是一两白银,每次加价不能低于十两。”

    “三百两。”崔三娘话音刚落,马上有人大声叫道。

    第一个叫价就到三百两,众人一阵哗然,虞进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扭头一看,乐了,开价的是马宁,只见他挽起袖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元宝兄啊,虞进心中一乐,一看到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内心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主持拍卖会的崔三娘马上说:“三号,三号的马少爷出价三百两,马少爷果然豪爽,三百两,有人高过三百两的吗?”

    “三百五十两。”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喊道。

    “好,七号出价三百五十两,有高过三百五十两的吗?”

    一个瘦得像竹竿、全身戴着很多金器人举手:“五百两。”

    崔三娘脸上一喜,马上更新最新报价:“十二号孙老爷出价五百两,没有有比五百两还高的?”

    认识的就点明身份,不认识的则是直接说坐位号,这样又快又不会弄错。

    旁边还有二名执着笔人,不断有人记录,以预出现混乱。

    “五百二十两。”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这面镜子受欢迎的程度出乎虞进的意料,一两的底价,转眼之间就飚到六百五十两,六百多两,相当于一个县令十多年的俸禄了。

    坐在前面马宁有些急了,他带的银子不多,或者说家里没给那么多钱,就是大家族,花什么,买什么也有个节制,那么多人等着吃饭,总不能倾家荡产买一面镜子吧。

    这样抬下去,一旦抬得出真火,最后便宜的只有泰升珍玩铺,马宁犹豫了一下,大声叫道:“一千两。”

    众人再一次哗然起来,不少人看马宁的眼色都有异样了,一些外乡人还跟人打听起这位出手豪爽的大少爷。

    第一次叫价就直接出到三百两,第二次叫价,直接飚升到一千两,这价叫得太有霸气了,不仅一旁围观的百姓吃惊,有几个想跟的人,看到马宁这么坚决的样子,悄无声息地退出竞争的行列。

    一个死物罢了,没必要跟他死磕。

    果然,马宁一开口一千两,就让不少准备竞拍的人打了退堂鼓。

    “一千零五十两。”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富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

    马宁一犹豫,开口说道:“一千二百两。”

    这是马宁全部的身家,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虞进送他的那份大礼有多大,要是这一千二百拿不下,他只能空手回家。

    没人报价?

    过了小半响没人报价,就当马宁喜出望外等着宣布中拍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一下子粉碎了马宁的美梦:“一千五百两。”

    马宁的脸色一下子红了,扭头一看,说话是那个瘦得像竹竿、全身戴着金器的男子,此人名为孙强,是绍兴有名的大米商,兼作茶叶生意,是出了名富商。

    孙强在绍兴都很吃得开,哪里害怕一个小小的县丞之子,看到马宁红着眼瞪着自己,也不以为意,还把手中的杯子向马宁举了一下,然后一口抿干。

    “庸俗!俗不可耐。”马宁嘴里嚷嚷一句,有些愤然坐下。

    钱不比人多,势也不比人强,只能认输了。

    “好,十二号孙老爷出价一千五百两,孙老爷果然大方”崔三娘环视了一下拍卖区中的一票竞拍者,柔声地说:“一千五百两,还有更高的吗?”

    一面普通的镜子也卖了一千两,而泰升商行的匠师又在上面更换、加镶了上千两的宝石的,别的不说,光是那颗红宝石和锂鱼眼的两颗猫眼石,至少要八百两。

    区区一千五百两,崔三娘心里肯定不满意。

    半响,没人开口,崔三娘笑着说:“钱财易得,宝物难求,诸位可不错过啊。”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开口,崔三娘也不好拖太久,只好开口宣布一:“既然没人再出价,那么这面鱼跃龙门泰升镜就.....”

    “等一下”一个声音打断了崔三娘的话头,懒洋洋地:“不好意思,差点睡着了,我出二百两。”

    众人一下子哄笑了起来,这家伙不是睡迷糊了吧,别人都出到一千五百两,他出二百两,这是闹场子还是逗大伙玩的?”

    要是别人,崔三娘也把他赶出去了,不过说话是陈好,陈大少爷,闻言笑着解释道:“陈少爷,十二号的孙老爷已经出到一千五百两了,所以.....”

    孙强也笑着说:“哈哈,陈少爷真会开玩笑,二百两,拿回家自个玩去吧。”

    陈好眉毛一挑,一脸不爽地说:“怎么,笑话你大爷不识数?我说的二百两,是二百两黄金,怎么,你的不会是一千五百两黄金吧?”

    二百两黄金,那就是二千两白银,自然是比一千五百两多,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崔三娘闻言心中一喜,顾客至上,马上给陈好抛了个媚眼,主动认错道:“是奴家没问清楚,请陈公子怒罪。”

    说罢,又大声宣布:“现在最高是八号陈公子二千两,有没有比二千两更高的?”

    孙强被陈好一顿抢白,面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咬咬牙,开口叫道:“二千二百两。”

    “三千两,白银。”不待崔三娘说话,陈好毫不犹豫加到三千两。

    一下子提高八百两,现场顿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063 张宅闹鬼

    readx;三千两,一个七品县令不贪不污的话,攒上百年才攒得够这笔钱,中途还要不吃不喝不应酬;可以在县城里可以购上百套宅子、三十两纳一个小妾,天天做新郎倌,晚晚换小妾三个月还不带重复的;十两一亩的水田,一口气可以置上一百亩;简单点过日子,一个月就花五两,三千两可以无忧无虑吃一辈子。

    可是,这仅仅是为了购买一面镜子。

    虞进都有点想泪崩,自己顶着败家子的名头那么久,可是和这陈少爷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天价一出,全场皆静,那孙强闻言,虽说有些不某,不过倒没有再冲动叫价。

    三千两,这价钱已经很高了,自家就是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必要和这种纨绔子弟斗气,都说和气生财,到时把仇恨带到拍卖场下,那就得不偿失。

    说到底,自己和新昌陈家还是有生意往来的。

    再三询问没人出价后,在众人惊叹声中,崔三娘意气风发地宣布,最后一面泰升镜由陈好拍得。

    除了没竞拍到镜子的马宁、孙强等人,在场人都满意了,崔三娘可以向家族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围观百姓有了谈资,虞进也有一笔额外的分红。

    三面镜子,一共拍了四千八百两,就是扣去成本,少说也有四百多两的分成,这叫啥,坐着就能赚银子。

    简直爽透了。

    “哥”回去的路上,虞雨拉着虞进的手撒娇道。

    “三十两零花,够不够。”虞进哪里不明白小妮子想什么呢,一脸豪气地说:“不够再加。”

    虞雨面上一喜,那小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脸高兴地说:“够了,够了,哥,就你最好了,回去我给你按摩捶腿。”

    一听到按摩,虞进的脸不由抽了抽,有一种内心发寒的感觉。

    被吴大夫那么一折腾,现在听到按摩都胆颤心惊,造成心理阴影响了。

    好,等把那个张财主拿下,赎回老宅,还老娘一个心愿,再慢慢泡制吴大夫,虞进咬牙切齿地想。

    还得努力啊,住豪宅、左拥娇妻右抱美妾、出入有车轿,呼奴喝婢这些还没有实现,生活还得继续努力。

    “啊...哧”此时正在医馆里快乐地哼着歌的吴大夫,突然打了一个大大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言地说:“怎么突然打喷嚏,不会是哪个王八蛋背后说我坏话吧?”

    ......

    最近,余姚百姓精神娱乐一下子丰富起来,话题很多,其中议论得最多的是三件事,一是泰升珍宝铺的拍卖、二是虞家的亡人显灵,要请龙泉寺的大师做法事,最后一件和第二件有关,就是城西的张宅闹鬼。

    说是有关,那是张宅原来就是虞家的老宅,而闹的元凶,据说就是虞家出海被砍了脑袋的冤魂。

    买了这套宅子的张财主,就成了第三件事中那个倒霉的主人翁。

    三天,足足三天没睡过好觉,张财主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请和尚做过法事,找道士降过妖,像什么神婆、游方高人等等,都请过了,可是偏偏就是没效果。

    就是当日扫地出门的半日仙也请了回来,这家伙收了一大笔银子,然后又撒米又洒水弄了大半天,最后说这事误了时机,他也化解不了,只能保张财主的安全,要赶跑还得另请高人云云。

    一句话,钱照收,那活可干不了。

    临了还给张财主一个忠告,那就是张财主被盯上,跑到哪里都没用,要是带回家宅还害了家人,最后暗示要解决这事,最好是把宅子卖回给冤灵的后人,等冤魂没了冤气,自然就化解。

    把宅子卖给自己最恨的人,一向倔强的张财主一百个不愿,虞进毁了他的希望,又让锦衣卫敲诈了一大笔,深仇太久了,可是现在连高僧的规劝都没用,这让张财主十分沮丧。

    如果能收回二千两,赚上一大笔,也算可以解气,问题是出了这么多事,只怕那虞家的人不肯答应。

    都是冲动惹的祸啊。

    现在张财主最希望发生的事,就是看到虞进捧着二千两进门,低声下风恳求自己把宅子卖回给他。

    可惜一直没有发生。

    没办法,只能死抗了,张财主命家丁奴婢,晚上都不准睡,来回巡逻到天亮,而他自己身上带着三个玉佛,口袋里带着十多张符才稍稍安心,有时熬着不睡,让手下陪自己打叶子牌到天亮。

    好像,效果还行,张财主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老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样下去,兄弟们熬不住啊,白天睡觉晚上盯梢,一个个那像打蔫的茄子,都快成兔子眼了。”一个叫阿成的心腹手下一边打呵欠一边出牌。

    “是啊,老爷”另一个心腹阿彪也苦着脸说:“不如我们回乡下吧,窝在这里活受罪。”

    张家俊闻言把牌一摔,虎着脸说:“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不满意,想造反不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爷平时白养你了?”

    要是能回家,谁想留在这个鬼地方,可是半日仙说,冤魂不散,就怕祸及家人,所以才咬牙在这里窝着。

    一众手下都低头不敢说话。

    吃东家的饭,就得替东家干活,这事想逃都逃不了。

    “那是,那是”阿成连忙打圆场道:“这里的兄弟,哪个没见过血的?人气旺,血气足,有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避开。”

    张财主满意地点点头:“嗯,这话说得好,有赏。”

    若是昔日,一说有赏的时候,手下就会一边表忠心一边感激涕零,可是张财主说完了好久,那感激声没有如期而至,这让唱“独角戏”的张财主十分不满。

    瞪着眼睛一看,可令张财主吃惊的是:阿成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瞪得比自己还大,眼里有惊骇之色,上牙打着下牙,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自己在瞪着他,可是阿成一点反应都没有。

    “干什么,老子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还楞着干什么,见鬼啊。”张财主忍不住大声吼道。

    “老...老爷,鬼,鬼火。”阿成突然结结巴巴地说。

    平日最大胆的阿彪也吓得哆哆嗦嗦,一脸惊慌地说:“老,老爷,真,真的,你看看后面就知了.....”

    诡异啊,张财主一下子感到全身都发冷了,慢慢扭过头一看,差点没吓晕:在花园的墙角边,有几束幽绿幽绿的鬼火,飘啊飘,闪啊闪,就像黑暗中巨兽的眼神一般,诡异极了。

    一瞬间,张财主感到自己的血都变冷了。

    真的有鬼!

    “啊,有鬼,跑啊。”阿彪一边叫,一边拖起有些两眼发直的张财主往屋里跑。

    “跑啊”

    “冤鬼索命了。”

    众人一窝蜂地往回跑,不分男女主仆地挤在一间室,因为害怕,有的婢女还哭了起来,哭声中,隐隐又响起那凄厉的鬼叫声,一时间,张大财主两眼一翻,白多黑少,硬是吓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吓晕的张财主也醒了过来。

    看着太阳,张财主感到自己的胆子又大了一些,吩咐婢女给他打一盆水洗刷,准备洗完就去找那半日仙商量一下。

    毕竟这家伙在余姚的名声不小,再说也是他率先示警,说自己的宅子有问题,找他就对了。

    小婢女阿香拿着一个铜盘,到井边的准备给张财主打水,张财主有个习惯,每天都要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洗刷,以他的话来说,刚打出来的井水清凉舒畅,用来洗涮最合适不过。

    阿香熟练地把吊桶放下去,准备吊井水上来,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这和水桶到达水面“澎”的一声闷响有很大的区别,忍不住探头往井口一看,这一看不打紧,马上“啊”的一声,扔开手中的绳索就跑。

    井底下,只见水面结着一层厚厚的冰,而冰的中间还有一个血写的、触目惊的“死”字,让人看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有鬼啊”阿香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哭喊起来。

064 美女上门

    readx;张财主已经崩溃了。

    先是半夜鬼叫,惊魂未定,接着是鬼火,最后大白天井水都结冰,还有一个血红的死字在冰面上,这给张财主一个极大的冲击。

    大白天也作祟,真是“冤气冲天”了,这些已经超出张财主的理解范围,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所有人连滚带爬冲出了宅子,在走出宅门的那一刻,张财主发誓再也不回这里。

    在未知的死亡面前,什么倔强原则都可以抛在一边,钱银固然重要,可要是命都没有了,就是再多钱银也是白搭。

    于是,在孙财主的强烈请求下,虞进和他进行了一次友好的真诚的商议,最后,城西那处宅子作价六百两卖给虞进,里面的家私等物张财主也大方地表示不要,权作赠品,当然,虞进也识趣地表示,祭祀时会给张财主多说好话。

    当天就县衙办了交割手续。

    六天,仅仅用了六天,城西老宅的契约就到了,距虞过承诺半个月能赎回的一半期限也没有到,而那价钱也比刚开始出的二千两便宜了一大半,拿到地契,虞进感到整个人轻松了一大半。

    古人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张财主并没有虞进想像中那么坚强,只是放了三个杀招,便乖乖地投降,这让虞进都没什么成就感。

    还有后手没放出呢。

    “进儿,这,这是老宅的地契?”虞林氏看到那一纸地契时,一脸不相信地问道。

    虞进重重地点点头道:“是咱家老宅的地契,娘,那宅子我们赎回来了。”

    “好,好,赎回来了就好。”虞林氏高兴地说。

    咦,这怎么一回事?老娘笑得有些牵强,而老妹虞雨更是坐一边,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的样子,虞进一脸好奇地说:“小雨,我们要换大房子,我们小时候住的那个大房子,最近又能翻新了,又大又漂亮,你不高兴?”

    “好是好,可是,可是那宅子有些不干净,现在全县城的人都知哪儿闹鬼了,闹得挺凶,晚上有鬼火,大白天那井水还结冰,这,这得多大的怨气,三婶说哪宅子是什么养阴地,说不定还是地狱鬼门什么的,可吓人了,哥,我,我有点怕。”虞雨一脸害怕地说道。

    虞林氏抱着虞雨说:“好了,没事的,我们,暂时住在这里好了。”

    一旁的虞进听到,有点苦笑不得,为了让张财主把宅子卖给自己,自己用了一些小手段,把他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整个余姚都让自己给骗了,没想到连家里人都吓得不轻,这绝对是一个失误。

    把真相公布,只怕她们不相信,老娘肯定要数落自己不务正业,也有损自己在小妹眼中的光辉形象,算了,还是用“发梦”这一招。

    “娘,你不用怕,昨晚爹给我托梦,说那姓张的不地道,就要给他一个教训,那是爹在天之灵帮咱们呢,要不然,这事怎么这么巧?爹和大哥肯定不会害咱们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虞林氏一脸紧张地说:“你真的梦到你爹?”

    虞进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是梦到了,要是那宅子真的不能住,孩儿也不会买下了。”

    “这个死鬼,总算有些良心。”虞林氏眼圈一红,说话间,脸上早已是泪花点点。

    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看到老娘伤心,虞雨马上拖着虞林氏的手说:“娘,没事的,爹爹和大哥会保佑我们的。”

    “是啊,娘,不会有事的。”虞进最见不得这种忧伤的的场面,闻言连忙安慰道:“娘,快要搬新宅子了,高高兴兴才是,现在地契到手,我们择个吉日搬进去吧。”

    “好,好”听到搬回老宅,虞林氏高兴地说:“明天去南华观找清风道长择个吉日,余姚的大户人家进宅都找他,清风道长长期住在南华观,不会使坏,不像一些游方道士,有的心肠坏,故意使坏害人。”

    顿了一下,虞林氏小声地说:“进儿,搬家时,我们再请法华大师做一场法事好不好,虽说是贵一点,可不能让你爹和你哥在下面受苦,也算是求个平安,你看怎么样?”

    这是,待遇见涨啊。

    以前有事,不是找北街那个神婆,就是请时灵时不灵的半日仙,还说他们是有法力的真人,什么真人是假,收费便宜才是真,现在可好,胞包鼓了,做场事找最有名的法华大师,择吉日也找收费最贵的清风道长,这二位可是稳坐余姚佛道头把交椅的大能。

    不知半日仙和神婆知道后,那目光有多幽怨。

    虞进知道,半日仙应该不会失落,为了稳住张财主在那宅子,自己可是花了五两银子买通他去忽悠,而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也在交易中起到不小的作用,不过此刻,他已被虞林氏的无情地“抛弃”了。

    虞进连忙说:“这些事,娘看着办就好,孩子没意见。”

    “我儿最近真是长进多了”虞林氏一脸感概地说:“到时顺便再还还神。”

    前些日子,虞进还是一个问题少年,逛青楼惹是生非对家人态度恶劣,没想到在床上躺了几天,好像开了窍一样,变得懂事有礼貌,还会赚钱养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虞林氏那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虞家,有望了。

    虞进突然发现做神仙是一个不错的职业,这不,有功全是它占了,要是有灾,那就是自己不够诚心,或前世积德不够,只有好评没有差评,实在不能再好了。

    “还,这钱不能省。”虞进马上附和道。

    不就是一点小钱吗,就当哄老娘高兴就是。

    于是,虞林氏神色更是满意。

    “砰砰,砰砰砰”说话间,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接着听到一个声音:“虞公子在家吗?”

    有人来了,不过这声音有点陌生。

    虞进打开门一看,只觉眼前一亮,一个俏生生的尤物站在自己面前,赫然是泰升珍玩铺的掌柜崔三娘,旁边还跟着两个伙计,毕恭毕敬跟在后面,刚才应是伙计敲的门。

    美女是好,不过虞进却是面色一紧。

    “呵呵,看来虞公子不是很欢迎奴家,亏奴家还专程给你送分红呢。”崔三娘有些无辜地用一双妙目看着虞进,那是一脸的幽怨。

    这女人善变啊,强势精明的掌柜气势十足的御姐撒娇的小女子,这些角色崔三娘都能够轻松驾御随意转变。

    “虞某说过不想高调,崔掌柜你却亲自找上门来,这不是惹人注意吗?”虞进有些不爽地说。

    崔三娘不以为忤地说:“虞公子,那城西老宅的事,早就满城风雨,全城的人都知你花了六百两买回老宅,怎么,你还想低调?”

    说罢,呵呵一笑:“奴家这次来,实则帮虞公子一个大忙,对外宣称虞公子找到祖传的一件古玩卖给我泰升商行,这就不惹人注目,而虞公子突然变得有钱的事,也有个交待,奴家可是一片好心呢。”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自家什么情况,余姚的人都知道,看个病还得变卖,一下子就拿出几百两巨款赎回老宅,别人不怀疑肯定有假,如果崔三娘对外宣称自己变卖了一件无意中翻出的古玩,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原来崔掌柜一片好心,倒是虞某做得不地道了。”虞进连忙道歉。

    崔三娘眨眨眼睛道:“虞公子就忍心看着奴家在门口站这么久,不请奴家进去坐一下?”

    差点忘了这事,美女上门,还是送分红上门,财神爷啊,虞进把门打开:“崔掌柜,要是不嫌寒舍简陋,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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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可用美人计

    readx;“多俊的姑娘,长大后不知迷倒多少年轻才俊呢,来,这些点心是姐姐送你的,拿去尝吧。”

    虞雨一脸喜色地说:“谢谢姐姐,姐姐真是好漂亮。”

    “大娘,你真是好福气,虞公子年轻有为,才华横溢,虞姑娘谦虚有礼,眉清目秀,现在不知多少余姚的人家说你教导有方、羡慕你呢。”

    “崔掌柜这话是抬举了,这两个孩子,其是最不让人省心的,哎,来就来嘛,干嘛还要破费呢,真是的。”

    一进门,还没坐上,虞进就目睹崔三娘无敌的亲和力,没费什么功夫就让老娘和小妹对她好感大增,这做买卖的,就是口甜舌滑。

    三个女人一台戏,吱吱喳喳说了好半天,虞林氏送上茶点后,就拉着虞雨到院子里做针线,把客厅留给虞进和崔三娘。

    堂堂珍宝铺的掌柜,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肯定有要事商量,这点眼色虞林氏还是有的,于是很识趣地走到一边。

    当然,现在也不用做刺绣去换钱,现在是提前为儿子做成亲做的锦被。

    “虞公子,三面镜子合计拍得四千八百两,分红前得减去一千五百的成本价,另外为了提高价格,第三面镜子加镶了红宝石、极品猫眼石等名贵宝石,加上人工作价一千两,也就是说参与分红是二千三百两,公子分得二成,这里四百六十两,请虞公子清点一下。”

    崔三娘倒也干脆,一坐下就把分红送上,那些数目也说得一清二楚。

    虞进随手拿过,点点头说:“崔掌柜的信用,虞某还是信得过的。”

    “听到这话,奴家真是受宠若惊。”崔三娘一手捂在胸口,有些夸张地说。

    那手掌一压,那胸前的**好像变得更大了,由于没有束缚,说话间还轻轻颤抖着,虞进看到有些口干舌燥,内心感觉有一团火在升起。

    这可不是整容成风的后世,中间没有垫托,货真价实的肉弹啊。

    只是稍稍一失神,虞进很快回过神,一边把玩着那个钱袋,一边开口说道:“崔掌柜这次来,不仅仅是送分红的吧?”

    这点银子,对珍宝铺不算什么,送个心腹伙计送就行,现在崔三娘亲自上门,又是搭讪又是带着礼物,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虞公子果然快人快语,那奴家也就开门见山了。”

    “崔掌柜不妨直言。”

    崔三娘收起笑容,突然一脸正色地说:“不知这泰升镜的秘方,虞公子有没有兴趣出让?只要虞公子答应,泰升商行一定给虞公子一个满意的价钱。”

    果然是为镜子的事来,虞进心里有些吃惊,这个崔三娘应是发现了什么,不过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面不改色地说:“崔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如果说什么老胡商,这套说辞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奴家派人调查过,虞公子最近并没有远行,也没有什么胡商到这里,相反,虞公子偷偷在城郊购买了一处宅子,又购买了很多材料,嗯,还花重金特别订造了一套精巧的工具”

    “那套工具,奴家已经想办法拿到了一套,比较那些镜子上痕迹,经匠师确认是出自虞公子订购的那一套工具,这一点虞公子就不要否认了,正所谓纸包不住火,虞公子何不拿出来,换一个泼天富贵,正所谓人生苦短,需要及时行乐,对吧?”崔三娘笑脸如花地说。

    真不能小瞧这些商人,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老底都让人起光了。

    这个崔三娘弄了一套自己订造的工具,若是没有猜错,她肯定派出把自己买过的材料都买一次,然后让人试着配对,看能不能找出自己的秘方。

    幸好当初留了一个心眼,故意买多了很多材料。

    造玻璃沙子是其中一项原料,自己把它和一些建筑材料一起购买,别人以为修筑用,而实际上,这是最重要的原料之一,这样一来,他们一开始就走了弯路,想弄出镜子,不知猴年马月,虞进一点也不担心。

    肯定是遭遇很多的失败,这才找上门。

    虞进早就猜到崔三娘会这样做,一早就想好了答案,闻言不慌不忙地说:“崔掌柜果然是明察秋毫,没错,材料有买、工具也是虞某订造的,不过......”

    “不过什么?”崔三娘马上追问道。

    虞进双手一摊说:“说起来有点复杂,简单地说,虞某无意中救了一个鹤发童颜的异人,这位异人为了感激,就吩咐我购置了这些东西,说要报恩,本以为他是骗子,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看来是碰到神仙了,说碰到神仙你肯定不相信,于是就随便说从胡商手里购买过来的。”

    “虞公子,这异人奴家也不相信。”崔三娘心里一阵气结,不过她涵养好,说的时候面带笑容。

    先来一个老胡商,被揭穿后马上又来一个鹤发童颜的异人,这是哄谁呢?

    自己早就打听清楚了,虞进有一段时间一直窝在那宅子里,而心细如发的崔三娘一早就留意虞进的手有很厚的茧子,右手拇指和食指犹为明显,这是手艺人才有特征。

    睁眼说瞎话。

    虞进死不承认,崔三娘也没有办法,她妙目一转,娇美如花地说:“可惜,如果有人愿意把这秘方售给泰升商行,泰升商行一定给极为丰厚的报酬。”

    “哦,什么报酬?”虞进佯装一脸好奇地问道。

    “黄金五万两,或是成为泰升商行的朝奉。”看到虞进有些疑惑,崔三娘继续说:“成为朝奉的好处多多,商行负责其生老病死,每个月都可以领取一笔丰厚月钱,在商行拥有很大的话事权,可以调动大量的资源,此外,还可以在崔氏一族挑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成亲,一句话,只要泰升商行不倒闭,锦衣玉食这辈子是跑不了。”

    说完,有些不经意地说:“每一位朝奉,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像奴家这种寻常女子,那是不可能被挑上的。”

    这妞绝对是故意,说话时一双媚眼盯着虞进,有意无意挺一下那“胸器”。

    哟,利诱不成,用起了美人计。

    古代男尊女卑,在很多大家族,女儿就是换取家族利益的筹码,大家族的女子一出世,就背负着壮大家族、拉拢盟友的使命,上至公主,下至黎民百姓女儿,都逃不出这个梏牢。

    没想到,就是崔三娘这么精明能干的女人也没有例外。

    或者说,从小被灌输为家族献身的她,甘心作为筹码。

    五万两黄金或一个让外人垂涎三尺的朝奉职位,每一样足以让人动心,特别是加一个像崔三娘这种祸水级别的美女,更是让人不能自持,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泰升商行对那镜子极为重视。

    不过虞进并不打算交出去,一个生金蛋的鸡,换哪个都不舍得杀掉。

    “唉,早知这样,当天就求那个老异人教虞某了”虞进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叹息道:“可惜,可惜了。”

    这么优厚的条件,用美人计把自己都搭出去了,可是虞进那小狐狸死活不肯上钩,崔三娘内心一阵气结,一度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

    半响,崔三娘幽幽地说:“泰升镜的火爆,想必虞公子也看到了,如果操作经营得好,这泰升镜就是一棵摇钱树、挖之不尽的大金矿,若然杀鸡取卵,必得不偿失,而我泰升商行的善意,想必虞公子也看到,如果,奴家说如果虞公子再找到那个异人,打造出来的镜子,能不能优先考虑我泰升商行?”

    得不到秘方,崔三娘退而求次,要求优先代理这些镜子。

    就是没有秘方,不过控制了货源,一样可以操控市场。

    虞进毫不犹豫地说:“做生不如做熟,我们的合作得这么愉快,有合作的机会,自然找崔掌柜了。”

    一个商行的能量,绝不是个人可以相提并论的,特别是像泰升商行这些百年老字号,人脉和能量更是难以想像,物以稀为贵,虞进也不想“金蛋”变“鸡蛋”,只要保持利润,分一点出去也没有关系。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虞进一脸正色地说。

    “虞公子快人快语,果然是人中之杰,红利已送到,奴家就先行告辞。”崔三娘试探失败后,退而求次达到了目的,知道再谈下去也没用,果断告辞。

    和聪明人说话不累,但是聪明又假装糊涂的人说话,而这人还是很厚脸皮的那种,那说起话来实在太累了。

    就在崔三娘准备走时,虞进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崔掌柜想不想知道崔某怎么遇到那个异人的吗?”

    “哦,虞公子怎么遇到的?”崔三娘楞了一下,马上追问道。

    虞进看了一下崔三娘那张明艳动人的俏脸,然后再贪婪地瞄了那两座“**”一眼,笑呵呵地说:“这个是秘密,我是不会说,如果你卑鄙地用美人计的话,估计虞某会招架不住。”

    崔三娘闻言,俏脸忍不住抽了抽,然后摇摇头,掩面败退........

066 嫁得出去吗?

    readx;“这个姓虞的,还真是油盐不进。”马车上,崔三娘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一脸寒霜地说。

    诚意十足,就是自己也搭了出去,没想到虞进根本就不为所动,临了还把自己调戏了一把,这让崔三娘在恼怒之余,又有一些沮丧。

    自己的魅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小姐,这个姓虞的实在不识抬举,要不要找人给他一点教训?”一旁的心腹侍卫小心翼翼地说。

    崔三娘摇摇头说:“不,不要轻举妄动,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此人不简单,现在合作愉快,没必要撕破脸皮,这事运作得不好,泰升商行百年的信誉就毁于一旦,不知多少人想看我们泰升商行的笑话呢。”

    “小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的?”

    “说”

    “是,小姐”那侍卫有些疑惑地说:“我们知道他所用的材料,又有一批经验老到的匠师,一直在暗中研究,要是破解到秘方,一文钱也不用出,为什么这个关口,还要花这么大代价去拉拢他呢?”

    崔三娘淡然一笑,然后一脸正色地说:“族长大人说过,贪是人的本性,也是人前进的源泉,试想一下,要是没那个能力,你就是想贪也没这个机会。”

    “虞进是精明,但精明人也会犯错误,有时还会犯很严重的错误,毕竟他太年轻,阅历太少,你想一下,我们泰升商行极力推荐的镜子,在炒出天价后,突然出现一批物美价良廉的镜子,对泰升商行是多大的打击?最怕就是虞进看到来钱这么容易,说不定就会杀鸡取卵,让我们的努力化作一江春水。”

    顿了一下,崔三娘继续说:“就是我们研究出秘方,要是姓虞的一发狠,把秘方公布呢?两败俱伤没必要,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知道,保不准也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第三个人知道,抢先一步释放我们的诚意,获得他的好感,自然是利大于弊。”

    原来是这样,侍卫一下子明白了。

    现在不怕营利的问题,而是怕有人扰乱市场,这次行动,能顺利收购配方,固然是好,就是收购不了,讲明利害关系、释放诚意,为日后更深入的合作铺路。

    从这里看得出,商行高层,对这个镜子非常看重。

    “只是太委屈小姐了。”侍卫感概一声。

    崔三娘掀起车帘,幽幽地看着车外,不咸不淡地说:“这就是我的命,没什么委不委屈,不过,这虞进,一定要看紧,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商行,都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遇。”

    说到后面,崔三娘的语气也变得异常坚定起来。

    马车里的崔三娘踌躇满志,而坐在客厅里的虞进则有点愁眉不展。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是崔三娘稍稍用一点手段,马上变得无所遁形,心中多少有一些不自在,有一种光天化日被人看光光的感觉。

    一个商会的能力都这么大,要是让那些权贵看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自己的能力,还是太低,就是自我保护都不够。

    看来找机会抱个大腿好了,哪个好呢,现在风头最猛的应是徐阶,潜力最大的是张太岳张居正吧,只是这两位牛人已经成气候,用一顿饭或等他饿得快死递上一个二文钱的烧饼获得对方的感激是不可能的了,就是从厚礼上门,估计对方也不鸟自己,嗯,这是一个问题。

    就在思绪间,外面的突然响老娘的寒暄声,向外一看,只见小医仙吴萱穿着粉色儒裙,就像一朵优雅的君子兰,俏生生地站在庭院中,和自家老娘有说有笑的,要不是的她腰间带挂着一个小药箱,真看不出她是医生的份。

    还真是敬业,每天都主动上门给自己老娘做恢复治疗,事实上效果很不错,至少虞进很少听到虞林氏说腰痛。

    寒暄了一会,二人就到老娘的房里做针炙、推拿。

    不知为什么,经过客厅时,虞进感觉吴萱看自己的笑容里,带有一丝幸灾乐祸,不用说,自己当天被吴大夫弄得像杀猪一样,吴萱肯定听到。

    这脸丢大发啊,虞进又有些痛恨吴大夫了。

    好在,虞进很快又高兴起来,吴萱给老娘治疗完了后,突然主动关心虞进的伤情,心有不甘的虞进哪能不同意?

    虞进并不介意在自己的床上接受推拿,可是吴萱介意,没办法,只好搬了两条板凳到放庭院里反趴着,接受美女小医仙的推拿服务。

    一双带着魔力的纤纤玉手,真不错,所过之处,全身一阵放松,这和她老子吴大夫的分筋错骨手完全不同,虞进舒服得直哼哼。

    “吴小姐,你这手艺,可是比你爹青出于蓝了。”虞的进忍不住赞叹道。

    “哦,是吗?”吴萱淡淡地说:“虞公子真是过誉了。”

    虞进继续戴高帽道:“厉害啊,吴小姐这么冰雪聪明,吴氏医馆这块招牌到了你手里,肯定越发铮亮,虞某都有些佩服你了。”

    “虞公子这是捧杀了,说到厉害,只怕没人比得上虞公子,整个余姚的人都被你玩弄于鼓掌当中,说到佩服,小女子更佩服虞公子。”

    “哦,还有这事?我有这么厉害怎么自己不知道?”虞进心中一动,不过还是面不改色地说。

    吴萱一边在虞进的腰间推拿,一边淡淡地地说:“到了现在,虞公子还要否认?”

    “愿闻其详。”

    “你说这伤是晚上从床上跌伤,可是我爹说,他夜半出诊时在城西看到,当时你一身狼狈,走路也不自然,我爹还说你这是不务正业,又去的拈花惹草,但是,就你出现在城西的那天晚上,城西张宅,也就是你虞家老宅突然闹鬼。”

    看到虞进没有解释也没有驳斥,吴萱继续说:“当然,仅是这一点,也不能就怀疑到虞公子身上,最大的破绽就是硝石。”

    “硝石对腰痛是有效用,本以为你要硝石是给虞大娘治病用,出于一片孝心,但是这些天我观察到你一次也没用在大娘身上,这个你不用否认,我是大夫,你用没用过一把脉就知,很多人以为硝石只是一种药,其实它还有一个妙用,就是制冰,史书记载,在宋和元就有商人利用硝石制冰条出售,如果猜得不错,那井水结冰就是虞公子的手笔。”

    一口说了这么多,吴萱也有些累了,顿了一下继续说:“张财主说半夜有鬼叫,小女子也去诊治过他受惊的小妾,细心听了一会,其实白天也能隐约听到,不过要耳尖、心细的人才能听到,还有一点,这鬼叫声好像也是有规律,有风则响,无风则停,这当中肯定有玄机,至于鬼火,恕小女子笨拙,猜了好久都猜不出,不过虞公子连神奇的泰升镜都能做得出,这点小事,估计难不倒虞公子吧?”

    虞进面无表情地说:“哦,吴小姐怎么说是我做的?泰升镜,自然是泰升行的啊。”

    “小女子有幸,得到虞公子送了一面,马少爷也从虞公子处求得一面,联系到虞公子最近突然暴富,刚刚又看到泰升珍宝铺的崔掌柜亲自登门,最重要一点的,虞公子的手厚茧,特别是大拇指和食指处,这是手艺人才有的茧子。”

    说完,吴萱自言自语地说:“说到厉害,虞公子才厉害呢,先是以先人托梦为由,大做法事,为后面的异事铺垫,一步步达到自己的计划,全余姚的人都被你蒙在鼓里,仅仅几天就低价购回老宅,小女子对你可以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要是把这些告诉张财主,他有什么反应呢?”

    妖孽,都是妖孽,前面一个崔三娘,把自己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后面又一个吴萱,连自己干的坏事都看穿看透,大明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

    居然还说要揭穿自己?

    虞进的脸色一沉,突然有些幽幽地说:“吴小姐,你不笨拙,相反,你很聪明,你有为自己担心过吗?”

    “嗯?担心什么?”

    “有一句古话你听过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这么有才,这么聪明,那就是没德了”虞进调倪道:

    “你嫁得出去吗?”

067 迎接赵御史

    readx;“啊...”

    虞进突然感到屁股一痛,忍不住大叫一声。

    扭头一看,只见屁股插着一根长长的银针,这才醒悟,这妞的本质是暴力长针女,自己当面讽刺她嫁不出,不暴怒才怪。

    不作死,不会死,一时没留意,再一次中招。

    这是第三次了,虞进心里一怒,刚想爬起来教训一下这妞,动不动就拿针刺自己,真是太伤自尊了,刚想爬起来,脖子突然一痛,好像蚁咬一样,一下子人全身软绵绵的,力量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一样。

    果然是亲生女啊,吴大夫会这招,而暴力长针女也会,虞进一下子无语了。

    “进儿,你叫什么,没事吧?”虞林氏听到儿子的大叫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

    救星来了,虞进眼前一亮,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吴萱就笑吟吟地说:“大娘,没事,虞公子伤了腰,光是推拿效果不好,加以针炙,这样好得快,只是这针法有一点点痛。”

    原来是这样,虞林氏马上附和道:“对对对,用针好,这样好得快,吴小姐,别理他,这不长进的东西从小就怕痛,小时候拿起藤条,还没举起来他就叫痛了。”

    说罢,又扭头对虞进说:“进儿,忍着啊,这针炙就像蚁咬一样,不痛的,娘天天针炙也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还怕痛,传出去让人笑话。”

    说完,头也不回继续做她的针线活。

    这真的是亲娘吗?

    虞进都想泪崩了,刚想开口解释,突然看到吴萱又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马上识趣地闭口。

    刺在脖子的一针,自己全身无力,要是刺在其它地方,有什么后果就难说了,再说这暴力长针女善于伪装,早早就得到老娘的信任和欢心,真把她惹毛了,绝对是自讨苦吃。

    看到虞进服软,吴萱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把玩了一下银针,虞进感到眼前一花,那针就不见了,很快,左边屁股传来一丝刺痛。

    不用说,又是一针。

    好吧,刚才是右边,现在是左,两边平衡了。

    “吴小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虞进连忙求饶道。

    吴萱手一缩,一根长长的银针又出现在她指间,冷冷地说:“好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这是嘲笑本小姐缺德?”

    “不是,不是”虞进马上说:“那是一些愚昧的土包子才这样说,现在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哪个不是精通的琴棋书画的?越是有才越养气质,有才好,有才好。”

    “本姑娘琴棋书画一样也不精,没才,哪里有德?这可怎么办?”吴萱扳着脸说。

    虞进马上说:“医德也是德,吴小姐你是小医仙,救死扶伤无数,余姚哪个不赞,哪个不夸,这德多了去。”

    “这话挺中听,可是没有诚意。”吴萱冷冷地说。

    “这面镜子有点小了,虞某一定给吴小姐做一面更大、更漂亮的镜子。”

    不就是要诚意吗?这妞喜欢新式镜子,送她就是。

    “无功不受禄,这些镜子太贵重了,小女子可承受不起。”

    虞进马上说:“最近我娘的病情大有好转,吴小姐功不可没,我娘老是说要我谢你,这次又帮虞某推拿,怎么说没功呢?”

    说罢,虞进又笑容可掬地说:“再说了,为了夺回祖宅,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好在对付的是一个放利子钱、声名败坏的恶霸,不然还不好下手,而这一切刚好又让兰质惠心的吴小姐发现,吴小姐,总得给虞某一个贿赂的机会吧?”

    对啊,这家伙做了坏事,自己帮他掩饰,他不贿赂一下,好意思吗?而张财主在余姚放利子钱,声名早就臭了,虞进这也算是惩恶锄奸,再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举报的念头。

    那种镜子,自己还是很喜欢的。

    “不能比第一个差。”吴萱马上提出条件。

    “那当然”虞进马上说:“我保证,只好不差。”

    吴萱这才得满意地点点头,一扬手,把银针一一收起,然后背起药箱,准备走了。

    “吴小姐,这,还没有推完呢?”虞进连忙冲着吴萱的背影喊道。

    “早就好了,自便吧。”

    说罢,白了虞进一眼,背着药箱走,给虞进留下一个很傲娇地背影。

    好吧,一面镜子就这样许出去了,不过虞进一点也不在意,对别人来说一面新式镜是天价,但对虞进来说,十两银子已经顶天了,当然,前提是没有镶嵌镶贵重宝石。

    虽说答应了,不过虞进并没有马上动手。

    要做的事太多了,锦衣卫方面要写汇报,当然,又是快乐地领月钱时间;为了掩人耳目,也让老娘和妹妹放心,还得做一场所谓的法事;老宅要修葺、翻新、改建、购买家私等,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虞进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吴萱并不催着要,也没继续要挟虞进,反而天天上门给虞林氏按摩针炙,都快成虞家的私人大夫了。

    人一忙起来,日子就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年关近了,县城的大街小巷多了买年货的人,一些人家已经挂上灯笼、更换新的对联,整个县城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

    虞进一门子心思都放在装修老宅上。

    那是自己来到大明朝的第一套豪宅,又是老娘的精神寄托,虞进把它当成安乐窝一样打造,本来准备扫扫一下就算了,不过虞进发现有些地方不合自己的心意,又让人修改,结果越改越多,最后干脆来一个大翻新。

    虞林氏找清风道长择的吉日在过年后,有的是时间,也不差钱,可以做到自己满意为止。

    今天是年二十三,快要过小年了,可是虞进还没有人闲着,冒着寒风出街。

    城东郑记木器店的郑木匠派徒弟传来话,自己特别订造的一套花梨家私已经做好,让虞过去验货。

    好冷的天,虞进忍不住把衣裳裹得更紧一些。

    正在走着,突然看到不少马车飞快向城外赶去,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还有一些并不富裕的学子,几个人挤在一辆牛车上,一脸焦急的样子,不时催车夫加快速度。

    这么多读者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虞进疑惑时,跑在前面的一辆豪华马车突然停下,很快,一个年轻衣着华丽的少年跳下车,一边跑一边说:“虞兄,真的是你啊,还好我眼尖,快,上马车。”

    说话的是马家大少爷马宁,只见他不断向虞进招手,一脸焦急的样子。

    原来是熟人,虞进一脸好奇地问道:“上马车干嘛?”

    “啊,你不知道?”马宁看着的虞进的目光,好像看着火星人一样。

    虞进连忙问道:“知道什么?马兄,你们去哪?一个个跑得这么快,叫都叫不住。”

    “虞兄,你,你,你”马宁一连说了三“你”,然后一脸被虞进打败的样子:“左都御史赵锦赵大人回乡省亲,他可是我们余姚的风云人物,最喜欢提携同乡的少年才俊,现在快回到余姚,大伙都赶着去迎接,抢着在他面前露个脸呢....你这是干嘛,走着去?快,上我的马车。”

    说罢,不由分说把虞进拉进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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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虞进有来吗?

    readx;赵锦的运气不错,科举时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在嘉靖二十三年考了进士,先是授江阴知县,然后一步步踏上青云路,虽说弹骇权臣严嵩一度被谪斥为民,可是这也是他机遇,严嵩一倒,很快得到起用、重用,直到官拜左都御史。

    有运气的员工,也要碰上好老板才行,若是碰上像朱重八那样的“老板”,那就倒了血霉,俸银已经低得可怜了,还要折色,米、麦、盐、胡椒、棉花、宝钞等,反正国库里什么多就给手下员工发什么。

    钱少,假期更少,明初官员一年只有三天假期,分别是过年、冬至和皇帝生日,出手吝啬,下手可不软,动不动就拿手下开刀,抄家灭族也是常有的事,一些官员忍不住捞点小钱,一旦抓到,直接剥皮充草,以敬效尤。

    拿着民工的工资干着掉脑袋的营生,非常苦逼,可是这位重八兄也不在乎,反正天下想给老朱家打工的人多的是。

    估计老朱的观念是,三条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读书人多的是。

    好在,现在赵锦的老板是嘉靖,这位爷一心扑在练丹上,对政事爱管不管,而官员的待偶也好了很多,当然,大明朝没几位皇帝是大方的,涨工钱是不可能的,最多是不折色,或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折,假期方面则松动很多,像中秋、重阳、过节等也有了假期,每三年还可以回家探亲一次。

    富贵不还乡,犹锦衣夜行,赵锦不是迂腐的人,快回到余娱时,有意无意泄露了一丝行踪,堂堂左都御史回乡探亲,这可是一件大事,于是,余姚有头有脸的人都冒着寒风迎接这位赵御史。

    其中那些学子最踊跃,谁都知道,赵御史喜欢提携后辈,做过礼部尚书,平日又与翰林院的那些大儒来往甚密,下一任主考官很有可能是他的座上宾,要是他无意中得到科举的试题或范围,那就爽呆了。

    虞进最近忙着打理自己的安乐窝,对这种事没怎么留意,所以没有得到消息,在马车上听到这个消息,也有惊讶。

    县学有赵锦当年立的进士碑,教援和训导也不时以他为榜样,虞进对此并不陌生,当时在县学时,还相互打趣这位赵大人家有没有女儿什么的,这样抱上他的大腿。

    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科举?虞进早就绝了这份心思,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看看这位余姚名人也不错。

    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知道也不迎接一下,就显得有些标新立异,被众人排斥了。

    沿途马车多,二人花了差不多二刻钟才到余姚城外的长亭,下车一看,这里早就人山人海了,少说也是三百多人。

    “这么多人。”虞进下马车后,有些感概地说。

    马宁摇摇头说:“这算少的了,赵家在余姚本来是大族,赵大人回乡省亲,那些子侄能不来迎接吗,这里有一半是赵氏一族的子弟,其余是县里的大小官员、德高望重的乡绅、有功名的士子,这点人算少的。”

    “听老人说,当年谢阁老喜中状元时才热闹呢,全县百姓都来这里迎接,当日可以说万人空巷,要是兄弟我有朝一日也般风光,就算只有一天,这辈子都值了。”

    说话间,马宁的眼神全是羡慕。

    虞进深以为然地点点关,风过留痕,雁过留声,谁不想自己能名入青史,受到万人景仰呢。

    现在是冬季,虽说有遮风的长亭,不过虞进和马宁老老实实站在路边,有资格到在长亭里等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余姚的父母官许县令、赵氏一族的长者、县学的训导、几名德高望重的乡绅等。

    由于地方有点狭小,就是马宁的老子马县丞也是站在长亭外面。

    “虞兄”马宁突然小声问道。

    “马兄有什么事”

    马宁搓着小手说:“那个,赵大人最喜欢诗词,要是有好的诗词,肯定让他刮目相看,不知虞兄有没有富余的?”

    这家伙,难怪死活拉上的自己,原来为了这茬,可惜,虞过对科举兴趣不大。

    “真没有”虞进双手一摊道:“最近一直忙着装修宅子的事,就是赵大人回家省亲,也是听到你说才知道,真的没有准备。”

    马宁有些沮丧地说:“也是,好的诗词也不是说有就有,一会我们低调一点算了,我爹是县丞,马赵两家也有些交情,到时肯定给我创造机会,虞兄,你一会跟着我就行。”

    “哦,那就仰仗马兄了”

    虞进有些意外,没想到马宁突然变得这么有义气。

    “嘻嘻,好说,好说,要是虞兄有什么好的诗作,记得分享就是。”

    原来是有目的的,不过虞进倒也没有生气,有时和这种真小人一起,反而没那么累,虽说兴致不大,虞进还是满口答应。

    “赵大人回来了,赵大人回来了。”一骑快马一边跑一边喊道。

    为了不耽误接送这位位高权重的官员,许县令派心腹到十里外守候,一看到赵御史的马车,马上飞奔回报。

    一听到正主来了,所有人都忙了起来人,许县令和一众乡绅连忙走出长亭,站在官道中间迎接,在场的人闻言也不敢大声说话,不少人都在暗暗整理自己的衣装,免得衣衫不整,一见面就留下这位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构过了二刻钟,三辆七成新的马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旁边还有一队侍卫,堂堂左都御史,朝廷重臣,安全方面肯定要注意,除了府中的健仆,沿路官府也派人保护。

    看起来阵仗也不大,三辆马车对一个三年探一次亲的朝廷大员来说很俭朴了,毕竟还有家室跟着回来,沿途也没鸣锣开路。

    这个左都御史应该还算一个有操守的人。

    很快,走在前面的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走出一个身穿紫袍,头戴**统一帽(六辨瓜皮帽)的老者,耳边露出花白的头发,脸皮也是明显的皱纹,不过这老者面气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行动显示优雅,目光透露自信,远远看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不用问,虞进就知道,眼前这位应是余姚的名人,大明左都御吏赵锦。

    在官场沉浮多年,官场的勾心斗角牵绊了赵锦太多的精力,这位还不满五十岁的御使大人,已经快成一个小老头。

    看来,这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下官许枫,拜见御史大人。”看到正主来了,许县令一个箭步冲上去,恭恭敬敬地行礼。

    作为余姚的父母官,这头一个露面的机会,没人敢抢许县令的。

    灭门的府尹,破家的县令,除非不想在余姚混了,就是赵家的人,也有意落后半步,把这个机会让给许县令。

    “小的看见大人。”

    “学生拜见大人。”

    “侄儿见过伯父大人。”

    跟在许县令后面的人,一个个连忙行礼,不敢有半分怠慢。

    “许县令,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夫回乡探亲,只是私事,这般劳师动众,扰民伤财,你这是要让乡亲们背后指责老夫,陷老夫于不义吗?”没有想像中的和蔼,赵锦第一句话就是一脸愠色地训斥许县令。

    要是这事传到言官耳中,说不定又成为弹劾自己的把柄,要知道大明是文官当道,文官中又以言官最凶,惹了他,就是上朝衣服稍有不整洁,也得面对他们无穷无尽的口水。

    赵锦回乡探亲,本来就是赵家人放的风,现在又怪起自己来,又要威风又要清名,大明的官员大多这样骄情,不过久历官场的许县令早就熟悉这一套,闻言不慌不忙地说:

    “请大人恕罪,下官绝对没有劳民伤财,学子和乡绅们无意中听到大人回乡,有感大人的清名,特来迎接,全部都是自愿,下官劝过这样影响不好,可他们不听,总不能强制把他们赶走吧,只能听任他们了。”

    “是啊,御史大人,我等都是自愿来的。”

    “久闻大人的清名,特来迎接。”

    “大人当年上门弹劾严嵩,痛就奸佞,何其豪气,学生特来一仰大人的风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着痕迹地捧着赵锦。

    “好了,好了,诸位不用多礼,快快请起,乡亲们也起来吧,天寒地冻,冷着了可不好。”回到自己家乡,赵锦也不摆官架子,显得很是亲切。

    “谢大人。”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起来,围着赵锦不停地“刷脸”,那嘘寒问暖的样子,好像赵锦比自家老子还要亲。

    赵锦显得很和气,就站在官道上和众人闲聊起来,作为余姚走出的官员,自然要关心余姚学子的学业,当场考了几位毛遂自荐的学子,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说:

    “听说有个叫虞进的后辈不错,有来吗?”

069 又招人妒恨了

    readx;虞进?

    赵锦说得有些轻淡描写,可是听到这话的人心里一震:天啊,堂堂左都御史大人,竟然知道一个小小的学子,而这个学子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下车没多久就点名,可以看出他的重视程度。

    左都御史,那可是都察院坐头把交椅的人物,正二品大员,主管监察、弹劾和建议三项职能,不仅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特权,与都察院与刑部、大理寺合称三法司,整个大明朝的官员都活在赵锦的阴影下。

    就是治不了,只要使个眼色,让手下天天盯着你,稍有一点过失就弹劾,也绝对让你不能安生。

    过失不一定是贪污受贿,弄私舞弊,上朝走神就弹劾不集中精神、衣冠不整就说有失大臣礼节、说话不当就是有影射、当街吃个烧饼有伤风化、仆人多割几两肉可以说纵容奢侈之风,反正什么都可以弹劾,那些言官也喜欢在皇上面前刷脸,以示自己存在的重要性。

    一句话,坐上这个位置的赵锦,牛逼冲天。

    远在京城的赵御史,在日理万机的情况下,竟然还关心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秀才,让不让人震惊吗?

    不对,那是妒忌,**裸的妒忌。

    想归想,可是这位御史大人绝对不能冷落,许县令一边在人群中搜索,一边应道:“虞进,应该有来吧。”

    虞进本来是打酱油的,人站在这里,可是一门子心思想着装修的事,所以也没挤上凑热闹,想得正入迷,没想到突然看到一群人盯着自己,那种眼神,有点想饿狼一样,弄得虞进的小心脏扑嗵扑嗵的。

    不过,这眼光好像还有一丝羡慕和妒忌。

    “这,这,你们这是怎么啦,我的脸是不是哪里脏了?”虞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脸。

    “虞兄好大的架子,赵大人都点了你的名,还在这里浑然不觉。”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一脸嘲讽地说。

    这话不仅嘲讽,还有些诛心,故意说得这么大声,这是怕赵大人听不见?

    一个小小的秀才竟然看不起堂堂左都御史,简直就是狂傲,要是气量小一点,说不定就前途尽毁,都是余姚的学士,竟然说出这种话,可以说用心险恶。

    众人没出声,因为说这话的是谢安,余姚谢氏一族的人,是谢阁老的旁系亲属,说起余姚,就不能不提谢迁,这可是一品大学士,誉满大明,而他的后人非常争气,谢氏一族是余姚的名门望族,每一任县令赴任,都到余姚东山乡谢氏一族拜访,可见其势力之大。

    谢安就是谢氏一族的后起之秀。

    有意结交赵锦这位重臣,谢安早早就来到这里守候,还带上自己的得意之作,没想到自己的得意之作只得到“尚可”的评价,赵锦对自己也没特别的表示,这让谢安感到自己的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赵锦对自己没重视,反而点名要见虞进,还没见面就说他作的诗不错,明显有赞扬之意,一瞬间,谢安就记恨起虞进来。

    自己这是躺着也撞枪啊,虞进有些无奈,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哪敢,只是才疏学浅,站得远,一时没听见,怎么,赵大人,找我?”

    说到后面,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虞兄,虞兄,原来你在这里啊,快,赵大人点名要见你,还楞着的干什么。”马宁很是及时地出现,一边说,一边拉着虞进往前走。

    马宁的心中有些愤愤不平,自己卖力地挤在前面,那张脸笑得快挤成菊花了,可是这位赵御史好像没看到一样,呆着不动的虞进反而得到他的点名接见,这待遇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听到马宁的话,虞进自己也有些吃惊,赵锦那可是牛人啊,主管三司中的都察院,是自己仰视中的所在,竟然点名见自己?

    简直和后世中五百万一样的机率。

    不会知道自己加入锦衣卫,故意交好吧?不会啊,以他的身份,估计自己的大boss,指挥使大人看到他也得笑着打招呼,锦衣卫是凶,但也得看对象的,别的不说,都察院辖下的那些言官,就是脑袋稍稍正常一点的人也不会去得罪。

    “学生虞进,见过御史大人。”虞进一看到赵锦,马上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哦,人生只如初见,是你写的?”

    又是这首诗?

    虞进没想到这首诗竟然传到这位牛人的耳中,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只是空闲乱作的,没想到竟入大人法耳,惭愧。”

    不错,持才不放纵,谦卑有礼,刚才这么多人围上来套近乎,只有他在外面淡然处之,剑眉星眼,看起来就有和善之意,说话不卑不亢,动作不疾不徐,举止落落大方。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不得不说,虞进有一副不错的皮囊,而淡定的气质也让赵锦称奇,一个照面就获得赵锦的好感。

    一句话,一个人对你有好感,看你什么都顺眼。

    赵锦摸着胡子笑道:“胡乱之作?呵呵,你这胡乱之作已在京城传开,虞进,你可知道,你在京城都有一个外号,知道什么外号吗?”

    心情大好之下,赵锦竟然开起了玩笑。

    听到御史大人开玩笑,周围人都跟着笑起来,谢安也陪着笑,不过笑得很勉强,也有些假,一旁的马宁看得清楚,这家伙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虞进很配合地说。

    自己是一首诗出名的,而这首诗又以第一句最为传神,他们又不知自己的相貌,叫什么男神是不可能的,不会叫自己什么“初见哥”吧?听起有点像初哥一样,听起来怪怪的,虞进心里暗想道。

    “初见哥,怎么样,传神吧?哈哈哈”赵锦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怕什么就来什么,虞进心头一万头草尼马跑过,不过还得笑着的附和道:“不过是侥幸得到几句佳句,这是的捧杀了。”

    赵锦笑完,突然有些奇怪地说:“刚听到这诗,还以为是一位阅历丰富的人所写,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年轻,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人生感悟?”

    在赵锦心目中,写出这种诗的,应当饱经风霜、阅尽人生百态的人才有这样的人生感悟,没有白发苍苍至少也步入中年吧,可是眼前这小子,乳臭未干,怎么写得出这么感悟人生的诗?

    实在让人称奇。

    虞进楞了一下,知道眼前这位大爷不好糊弄,只好把自己一早就想好的答案说出来:“大人,人生非常的奇妙,有的人活着,但他的心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一直活在人们的心中,不能仅仅以年龄作判断,学生这些年经历太多人生的大起大落,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暧,所以感叹也会比同龄人多一些。”

    有的人活着,但他的心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一直活在大众的心中。赵锦小声地咀嚼着这句话,眼中若有所思,很快,他的眼睛明亮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一边拍手一边说:

    “好,这句话说得好,说得太好了,老夫自惭不如。”

    不会吧,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这得是多大的赞赏,虞进一下子都有些惊呆了。

    这家伙一直捧着自己,不会是想和自己借钱吧?不对,他又不知自己有钱,而余姚赵家也是大族,非常富贵,自己这点小钱,估计人家也看不上。

    再说一个监督天下官员的大官,想要银子,随便一个暗示,估计送钱上门的人得踏平门槛......突然间,虞进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脑中出现一个牛人的名字:王阳明。

    赵锦赫然就是王阳明的弟子。

    (ps:最近二天没网络,更新也不稳定,留言什么的都没复,对不起,新书请诸位多多支持,感谢明朝锦衣卫同志知、保全人生、萧庭煜、卿请的打赏,小炮兵不是很会说话,只能反复说谢谢了)

070 众矢之的

    readx;(ps:为了下周有推荐,求收藏,求推荐,求赞)

    王阳明,原名王守仁,这家伙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牛人,还是牛到超越人的范畴,以至不少后人称他为圣人。

    穷尽一生的精力,在某个领域成为大家,这已经很了不起,可是这位王阳明,集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为一体,还是集陆王心学之大成者,立德立言于一身,冠绝有明一代。

    心学集大成者王阳明、理学集大成者朱熹、儒学创始人孔子、儒学集大成者孟子并称为孔、孟、朱、王,可见其地位之高,叫他一声圣人真不为过。

    王阳明麾下弟子众多,后人称为姚江学派,认真来说,再加一个教育家也不为过。

    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这位王圣人做过驿丞、知县、御史、巡抚、总督等官职,而兵部尚书和左都御吏这两个职位也是王阳明从多官职中的其中二个,赵锦虽说做不了圣人,也没有前辈那么牛逼,但很好地接了老师的班。

    中间没有一点猫腻,估计谁也不相信。

    不得不说,虞进对这位王圣人还是很尊敬的,他的心学或许普通百姓并没有得益,但是他的理念却激励着他的弟子和后人,扳倒祸国殃民的严嵩最重要徐阶和蓝道行,都是王圣人的徒子徒孙。

    这里当给王圣人记上一功。

    徐阶并没有师从王阳明,但他的老师聂豹在心学方面是来源于阳明心学,不过他牛,自学成才,所以说,也可以看作王圣人的二代弟子。

    虞进那句“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还活在众人心中”,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但这句话绝对称得上心学经典,赵锦一听,马上就动容了。

    这话太有哲理了,有些人活着,不知自己要干什么,整天浑浑噩噩,有如行尸走肉,有的人死了,可是他的精神一直还在激励着后人,活在后人的心中,例如创立阳明心学的王阳明。

    就是虞进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说的一句话,竟然戳中这位左都御史的“g点”,让赵锦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不敢,不敢”虞进马上谦虚地说:“大人这是捧杀小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赵锦对虞进更好奇了,有点想问到底什么样的人生遭遇,让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秀才有这番明悟,真是这样,那他和圣人的遭遇就相似了,相当年,不得志的王阳明,因为得罪刘谨,被贬到还没开化的贵州龙场,没想到这次挫折,反而让他悟了道。

    眼前这位,不会也是这样吧?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这里这么多人,问这些事也不太方便,闻言拍拍虞进的肩膀说:“不错,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少年人,你已走出坚实的一步,多努力,用心做学问,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发奋图强,为国出力,若是在学问上有什么疑问,大可到府上找老夫,老夫虚长你几十岁,自问还能给你一些指点。”

    什么?指点?

    一旁的学子快要抓狂了,堂堂一左都御史,别人想见他一面也难,前面对虞进那小子再三表扬,现在还主动要指点虞进,听那话气,还怕虞进不去一样。

    天啊,和德高望重的二品大员搞好关系,就是想不风光都难,这败家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不少人看着虞进的眼晴都红了。

    虞进有点不上进,但绝对不笨,有机会抱上这根粗腿,自然不放过,闻言马上恭恭敬敬地说:“大人见多识广,学富五车,晚生以后就多有扰叨了。”

    锦衣卫是凶,但是声名不好,作为暗探的自己也不能借势,只能作为靠山,但是赵锦不同,监察院的大boss,官员的克星,哪个敢不给他脸面?抱上他的粗腿,大明可以横着走了。

    看到虞进和赵锦有说有笑,一旁的谢安妒忌得咬牙切齿,眼睛满是妒恨。

    得知赵锦回乡探亲,谢安马上组织学子前来迎接,还煞费苦心地准备了二篇自己的得意之作,想一举得到赵锦的青睐,没想到做了这么多,竟然让虞进抢尽了风头,哪能不气?

    谢安一向看不起虞进,认为他轻浮,胸无大计,还自甘坠落,有时还调戏良家女子,这个道德败坏的人,一度是余姚的笑柄,连县学都把他赶了出来,可就是这个自己从不看在眼里的小人物,偏偏打败了自己,抢了自己的风头。

    这对一向受人瞩目、百般受宠的谢安感到非常的愤怒!

    为什么?

    就凭他做了一句“人生只如初见”?好像他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一首诗吧,此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好的作品,诗会这一类活动员他是绝迹的,屡请不到,估计也是走了狗屎运,无意中得到那首诗,后面已是江郎才尽。

    一个沉浸于烟花柳巷,争风吃醋差点连命都没的败家子,哪有什么真才实学。

    谢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揭露虞进的真面目,让赵大人慧眼识人,例如,看好像自己这种有真材实学的人。

    眼看赵锦有想走的迹象,谢安马上走上去,恭恭敬敬地说:“赵伯父,有一句话,小侄不知应讲不应讲?”

    余姚东山乡谢氏一族是余姚的骄傲,谢迁成名后也不忘反馈家乡,开设学堂教导后进,而赵氏一族和谢氏一族是世交,赵锦也到谢氏一族学堂听过课,借过书,虽说“伯父”叫得有些牵强,但也没有叫错。

    看到是谢安,赵锦也见过他几次,对他也颇有好感,再说也算是自己人,闻言和颜悦色地说:“仲安(谢安的字)有话,但说无妨。”

    谢安笑着说:“再过的几天,便是小年,到时相聚就不容易,趁现在人多,何不让虞进兄再作一首诗,让我等品鉴一下,也算为伯父接风,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就是,很久没听虞兄作诗了,现在倒是一个机会。”

    “虞兄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对对,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来个比试,也算是以文会友。”

    “赵大人一回乡,在长亭就考核家乡学子,传出去,肯定又是一段佳话。”

    谢安的提议一出,在场之人纷纷响应,有的是唯谢安马首是瞻的学子,有的觉得自己有得意之作还没有机会拿出来,还乘机吹捧起赵锦,乘机刷脸。

    不少人和谢安的心思一样,虞进玩物丧志,早就没什么才华,踩狗屎踩出一首诗,好家伙的,都扬名扬到京城了,这一交赵御史回乡探亲,又让他一个人独美,于是文人相轻的毛病又出来了。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一个出彩。

    踩着别人位,听起来有点不耻,不过效用却很不错,虞进靠一首诗扬名,隐隐有大才子美誉,要是自己打败了他,岂不是比大才子还才子?

    平日诗会,虞进那是一概不参加,和他约战,也全部推搪,估计是爱惜羽毛,不接受挑战也就不会落败,这样他的名气还在,现在在赵御史前将他一军,这样一来,他不想应战也得应战,就算他真的有真材实学也不怕,自己输了是正常。

    要是赢了,那就一战成名。

    谁不想扬名立万?

    “这个,出题比试.....”赵锦闻言也有些意动。

    试一下家乡学子的成色也不错,特别是这个虞进,不知有什么惊喜带给自己,再说关心家乡学子,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只是这环境并不是很理想。

    “虞进,你怎么看?”赵锦突然开口问起虞进来,想的听听他的意见。

    “大人远道回归,想必有些累了,再说还带着家眷,不如择日吧?”虞进哪里想比试,莫名其妙被拉到这里,和这位赵大人说几句,不知不觉中又招人妒恨,还真有些无言。

    再说自己什么水平自己知道,要是斗个诗什么的,有可能还能偷到,只是有可能,不是绝对,因为明朝中叶以后,有名的诗人就少了,记得住的佳作更少,要是考经典古义,那是两眼一抹黑,自取其辱。

    虞进主动退缩,谢安心中更认为虞进心虚,闻言马上说:“这是一桩美事,家眷可以先行回府,都是读书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就在长亭聚一下就好,不费事,只是怕赵伯父奔波劳碌,身子吃不消,要不改天也不错。”

    不得不说,谢安很精明,说了一大堆,其意还是想比试,不过后面一句又显出自己贴心的一面,不动声色还给赵锦来了一个小激将。

    哪个人愿意服老的?特别是当官的,好不容易爬到那个位置,承认自己老那不是要早点致仕?有的老者为了显示自己老当益壮,有能力担当,七老八十还要纳个小妾洞房,或去青楼给新出道的头牌开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还行。

    赵锦虽说白发已生,可是还不满五十岁,最忌就是别人说自己老了,身子不行,闻言马上说:“不错,这是一个好提议,就这样,家眷先回府,老夫就聊发少年狂,和家乡的这些后进聚一聚。”

071 唱个歌行不?

    readx;赵锦既然发了话,那这事就成了定局,虞进虽说有些不情愿,还是跟着大众一起走进长亭,准备所谓的比试。

    好在余姚出过不少名人,基础设施不错,那送别的长亭很是别致,长亭外也摆了不少石凳,一众学子加起来有上百人,挤挤也就坐下了,也不用坐在地上,这架式,有点像讲学一样。

    待赵锦坐了上首,许知县笑着说:“大人,还请你给诸位学子赐题。”

    赵锦也不推辞,轻轻地点了点头,这里他的资历最老,地位最高,出题肯定是当仁不让。

    稍稍思索了一下,赵锦很快便拿定了主意,笑着对一众跃跃欲试的学子说:“这里地方狭窄,也没什么准备,做文章就免了,就作诗吧,嗯,这里是长亭,应个景,就以长亭相送为题。”

    说罢,又让人拿出一套笔墨纸砚说:“这是太子相赠一套文房四宝,算是彩头,哪位想得,各凭本事。”

    长亭相送?

    古人有很多送别的诗,如王维《送元二使安西》、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李白《送友人》、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等等,都是一个老题材了,不过赵锦在加了一点新意,限制为长亭相送。

    这个题材一出,一众学子马上低头沉思起来,能不能一惊鸣人,能不能得到赵大人青睐,就看能不能做出一首让人惊艳的诗。

    众人都在想着诗,虞进的心思却盯着那套作为彩头的文房四宝,当看到那块砚时,啧啧称奇,口水都快流了。

    是洮砚。

    虞进在后世见识过一块洮砚,和赵锦拿出来的材质一样,不过造形有些差别,这洮砚可不简单,具有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扣之无声、呵之可出水珠、发墨快而不损毫、储墨久而不干涸的特性,备受追捧。

    自唐代成名以来,老坑洮砚一直是皇室文豪、富商巨贾才能拥有。

    太子送的,自然不能差,这代表着皇室的体面。

    光是这一块砚,少说也得过百两银子,又是太子所赠,要是砚上刻有这些字样,那价值数以倍增,说它价值百金也不过分。

    二品大员就是二品大员,出手果然大方,这份彩头,可是说极为丰厚,也非常有意义,以至不少人学子双眼放光,为了作一首好诗,头皮都快挠破。

    虞进虽说有些眼馋,不过倒没有去想,因为以自己的水平,就是想也想不出,干脆不去想,想得太多,那可是浪费脑细胞的。

    要是没钱,虞进还想拼一下,不过一下子腰缠万贯,对这些彩头也不是很看重。

    本来就众矢之的人,再不低调,那就更招人妒恨,再说自己加入锦衣卫,担任暗探一职,这份工作性质特殊,也要求自己不要惹人注意。

    算了,就当一个看客吧。

    长亭送别并不难,难是难在很难写好,写出新意。

    不过,这难不到余姚的学子,赵锦只是喝了半盏茶,就有人做好了。

    是谢安。

    “赵伯父,小侄已得一首拙作,还想请赵伯父指点一二。”谢安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说。

    “哦,这么快?真是才思敏捷”赵锦赞了一句,然后笑着说:“贤侄只管道来。”

    “小侄遵命。”

    谢安有些挑衅的瞄了虞进一眼,眼里全是不屑,然后很是风骚地咳了一声,把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这才把他刚作的诗吟出来:

    “长亭道边雪未融,离别依依泪眼红。

    心暧便觉春寒浅,珠帘卷起未觉冻。

    寒冬虽无赠杨柳,柔情化作无言中。

    他朝若要见君面,两地已隔千万重。”

    一首诗吟罢,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就是是虞进这种门外汉也感觉这诗不错,这谢安号称东山谢氏一族的后起之秀,余姚赫赫有名的才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赵锦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点了点头,开口赞道:“不错,不错,好一个两地已隔千万重,一句话道出别字的深义,此诗可作上品。”

    “嗯,不错,意境优美,诗句流畅”许县令也附和道:“最难得的是,仅仅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作出来了,仲安,你比年前又有长进了。”

    听到两位大人的赞赏,谢安心情大爽,可一直忍着没表露出来,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给赵锦和许县令行礼,一边行礼一边谦虚地说:“两位大人这是谬赞了,余姚人才济济,哪里论得到小子威风,这诗也就抛砖引玉罢了。”

    “呵呵,谦虚有礼,才思敏捷,看来谢氏一族又要出人物了”赵锦笑了笑,然后对一众学子说:“诸位有什么新作的,尽管吟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说罢,又有意无意看一下虞进,可惜这位传说中的“初见哥”一直低着头,也不知是在沉思还是走神,感觉好像不着调的。

    什么抛砖引玉,这首诗写得这么好,又第一个读出来,以至写得差一点的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一众学子心里有些郁闷,不过也不好说出来。

    等了一会,一个叫姚林的学子大声吟出自己的大作:

    十里长亭十里长,长亭以外是他乡。

    陌山陌水陌人面,夜夜孤枕话凄凉。

    “尚可,多加磨砺,必有长进。”赵锦点点头,给了一个公平的评价的。

    这首诗的想法不错,意境也有,就是显得有些狭窄,有些小众,送离家远游的人还合适,送朋友一类就有些牵强。

    如果送别一个人,而这个人要回自己家乡的,那第二句就不合适了。

    姚林面色一红,马上低头表示感谢,又保证说一定听从赵大人的教导云云,赵锦自然又是鼓励几句。

    有了这两个人带头,余下的学子也变得踊跃起来,纷纷吟起自己的诗句,如“折柳赠知己,长亭送故人”“长亭云初晴,送君又一程”之类的诗纷纷念了出来,有的平庸、有的小有新意,可惜一直还没有出现让赵锦眼前一亮的作品。

    一来他品味太高,二来临时起意,那些学子没有准备,又要赶时间,质量也就难保证。

    明朝不能和唐宋相比较,主要是大多数学子的精力都放在八股文上,有人说,在明朝,诗词是锦上添花的道具,而八股文才是富贵的敲门砖,所以,很难有唐宋那样的辉煌。

    不知不觉,在场大部分的学子都念出了自己的作品,只有一小部分还在哪里抓耳挠腮,有的急得脸都红了。

    令赵锦和谢安意外的是,虞进也还没有作诗。

    许县令看到那些急得脸都红还没拿出诗的学子,知道有些人是慢热,再说前后也花了一个多时辰,赵府的人都来催了,便笑着说:“大人,时辰差不多了,不如开始评哪首最优吧。”

    赵锦闻言点点头说:“嗯,不错,估计有些学子一时紧张,或灵感不足,我们就不等了,开始评吧。”

    谢安闻言心里一急,虞进还没有作诗呢,这个踩了狗屎运的家伙,还真让自己猜中,就是一个沽名钓誉、腹中无墨的人,哼,正好让他出丑,声名扫地。

    “赵伯父,这时这么多人可以不做,不过有一个人不能不作,不如我们还是等等吧。”谢安笑着说。

    “哦,哪个?”赵锦有些疑惑地说。

    谢安把躲在人群中的虞进一指:“就是伯父所说的初见哥,别人可以不作,不过虞兄肯定不行,我们还等着品赏他的大作呢。”

    尼玛,又拉自己下水?

    虞进连忙摇头道:“不好意思,虞某才疏学浅,最近又没有灵感,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不行,虞兄这是骄情了。”

    “就是,赵大人都点了名的,你不给赵大人脸面?”

    “对对对,别人可以偷懒,但虞兄一定要让我们拜读一下你的佳作。”

    “初见兄,你的名气都传到京城了,这事可不能让你任性。”

    “赵大人有心提携后辈,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不肯放虞进,这就是众矢之的后果。

    站在虞进旁边的马宁,虽说也没有作诗,可是大伙都把他给无视了。

    赵锦也哈哈一笑,看着虞进开玩笑道:“盛情难却,众命难违,初见哥,你要是不表示一下,老夫也不放你走。”

    寒一个,没想到堂堂左都御史也这样说,自己想走都不行。

    太霸道了吧,可惜,自己没有叫板的勇气和本钱,有心作诗,可是这水平也是惹人笑的,就是打油诗一时也没凑得一首,尴尬得不行,而一旁的谢安还不肯放过自己。

    翻白眼也就算了,还不时煸风点火,看到那张脸就想抽。

    突然,虞进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很快有了主意,走到赵锦前行了一个礼说:“大人,学生有个不自之请。”

    “哦,说吧。”赵锦倒是很好说话。

    除了一见面训斥了许县令,其余时间赵锦一直都是和颜悦色。

    虞进开口说道:“学生一时没有想到好的诗句,实在惭愧,大人,不如学生给你唱个歌替代吧。”

    (咳咳,两首小诗是炮兵东拼西凑来.....这回没剽窃哦)

072 彩头与玉佩

    readx;什么?唱歌?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而谢安更是笑喷了。

    “哈哈...哈哈哈,不会吧,虞兄,就是做不出诗,自罚几杯也好啊,怎么,怎么想到唱歌?这可是乐师和青楼里的清倌人的营生,你不会把这里当成平日留恋的烟花之地吧,好歹你也是一个有功名的秀才,这种下九流的事你也做得出?哈哈。”

    古有三教九流之说,乐师和清倌人算是下九流,听到虞进要唱歌,谢安一下子就不淡定了,马上出面羞辱他一番。

    作不出诗,竟然想唱歌来滥竽充数,这种人,竟然也配抢自己的风头?

    不自量力。

    “就是,这可不行,大伙都作诗,你怎能破例呢?”

    “唱歌?虞兄,你今儿没唱醉吧。”

    “虞兄,唉,你怎能自甘坠落呢?”

    “不会江郎才尽了吧?”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持有点才学就眼高过顶,谁也不服谁,相互看轻,这就是文人相轻的臭老病,看到抢了大伙风头的虞进“落了井”,一个个乐于给他“下石”,还是要下大石。

    枪打出头鸟,就是这个道理,谁叫虞进无权无势,又一个人抢尽风头呢?

    马宁难得给虞进辩护道:“怎么唱个歌,就是下九流,荆轲刺秦王,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呢,将士上阵杀敌前,还齐声高歌杀边乐鼓舞士气,很多豪门上流宴请宾客时,饮到酣处,且歌且舞,你们这种说法有点偏面了。”

    “哟,记得马兄也没作诗呢,现在这样说,不会也想唱个歌吧?”谢安在一旁调倪道。

    赵子善在一旁笑着说:“仲安兄,说不定虞兄和马兄想到一个二重唱也不定呢。”

    众人都呵呵地笑起来。

    这个小人,虞方倒了以后,又来抱谢安的大腿,硬是不改其狗腿子的本色,虞进心里最看不起这种人,得找机会修理他一顿。

    不用唱更好,虞进双手一摊,很干脆地说:“那虞某认罚三杯好了。”

    就在虞进想倒酒自罚时,赵锦突然笑着说:“想骗酒喝不成,这种天气听个曲也不错,那就唱吧。”

    赵锦对虞进很好奇,前面一个个刻意讨好自己,这少年人却是宠辱不惊,那种淡然超脱的态度,特别是在心学上的认知,让赵锦啧啧称奇,听他唱什么歌也有趣。

    “虞秀才,大人让你唱,那你就唱吧。”看到赵锦开了口,许县令马上吩咐道。

    这里是左都御史的家乡,肯定要好好表现,让赵大人满意,那就是教化有功,不能让赵大人满意,那就是尸位素餐,不堪重用,一个这么简单的题目,竟然还有一部分学子做不出,这可是诗书之乡啊,许县令都感到面目无光了。

    心里一早就打算好,找个时间,去县学敲打敲打那些教授才行,不过,此时得表现得更殷勤。

    虞进应了一声,然后有一众嘲讽的目光中,用柔和中略带淡淡离愁的语调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回,来时莫俳徊。

    天之涯,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这是清朝李叔同出家前作的一首送别歌,曲调极为优美,意境也非常深远,此曲一出随即风扉全国,成为送别不二的经典,影响力到达东南亚,可见其魅力之大。

    虞进的声音并不是很优秀,但是胜在这曲调和意境实在太优美了,而那歌词也堪称一绝,以至一曲唱罢,全场皆静,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个优美的旋律中。

    谢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本以为虞进作不出诗,或者他作的太次,不好拿出来,于是对他大加攻击,可是现在,刚才嘲笑虞进的话,现在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全是打自己。

    虞进越是低调,表现越是出色,反而显得自己越是无知,此刻,谢安感到上蹦下跳的自己,活脱脱就像一个小丑。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在羞愧的同时,谢安恨不得打自己二嘴巴,因为这嘴太贱了,虞进都说做不出,自己硬是把他给推出去,本来自己头一个完成,质量又是最好的,都拿了头彩,偏偏自个多事,硬是让推着别人去出名。

    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捧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此时,余姚的那些学子,一个个收起轻视之色,看着虞进的神色都变了。

    绝对是粉丝看偶像的目光。

    如果说虞进在醉仙楼那首诗是唤醒人们对他的尊重,那么这一首歌足以奠定他是才子的“神格”,谁也不敢再轻视他。

    回想当日,也是虞方把虞进推出去,这才有了那首初见,感情这家伙是就牛啊,抽二鞭就走二步,要是不抽,它就呆在那儿思考人生。

    以后还是少惹他好了。

    “好,好”赵锦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地喝彩道:“好一曲长亭相送,只是凭此一曲,老夫就不虚此行。”

    许县令闻言,也笑容满面地说:“妙,此曲甚妙,一曲唱罢,余音绕梁,余姚果然诗书之香,人才辈出啊。”

    虞进作出这么好的诗,就是许县令也面上有光,这叫什么,这叫教化有方,这位御史大人一高兴,随便给自己说几句好话,马上就青云直上。

    “两位大人谬赞了”虞进一脸“惭愧”地说:“学生资质愚钝,连一首像样的诗都做不出,让诸位见笑了。”

    什么风头都让你抢走了,你哪叫愚钝,哪我们这叫什么?

    在场的学子都有被打脸的感觉,原来那些嘲讽过虞进的人,一个个都红脸低头,不敢说话了。

    赵锦哈哈一笑,拍拍虞进的肩膀说:“你这首是歌,但本质是词,俗话说诗词不分家,这首也可以看作自由诗,哪个又敢笑你。”

    “大人,下官以为,这场比试应是虞秀才胜出,不知您的意思是?”许县令恭恭敬敬地说。

    作为一个想上进的官员,自然要揣摩上司的心思,赵锦说这首是词,又说诗词不分家,明显是护着虞进,而这位赵御史一下马车,就对虞进青睐有加,在场只要不是瞎的都看得出,许县令闻弦知雅意,马上为上级铺路。

    要是东山谢氏一族亲系的子弟在这里,许县令或许犹豫一下,只是一个旁系子弟,那就没必要考虑,再说虞进这也算是技惊四座,实至名归。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虞进要拿到那套太子赠送的文房四宝时,赵锦却出意料地摇摇头说:“虽说诗词不分家,但在比试中始终有些牵强,这次应是仲安胜出。”

    说罢,亲手拿起那套文房四宝说:“仲安,你要多加努力,切不可辜负余姚父老乡亲的期望。”

    赵大人还是向着自己的,毕竟赵谢两家是世交,就家世而言,虞进和底蕴深厚的谢氏一族没法比,肯定是自己更有前程,听到赵锦宣布自己胜出,谢安都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谢大人教诲。”

    谢安一边谢一边弯下腰,用双手接过赵锦手中的木盒,木盒里那是那套非常的精美的文房四宝。

    退下时,谢安不忘用优越的目光扫了虞进一眼,然后鼻孔喷了两管气,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中,意气风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绝不是虞进这种小门小户能比较的。

    “虞进,你可服气?”把彩头给了谢安,赵锦突然转身询问虞进。

    “服气”虞进一脸认真地说:“仲安兄才思敏捷,实至名归。”

    还不错,胜不骄,败不馁,做人有风度,以前觉得谢安不错,没想到气量太小,和虞进的一比,高低立现。

    赵锦随手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轻轻放在虞进手上:“好了,这个玉佩虽说不值什么钱,不过老夫佩戴多年,你这首歌很不错,打动了老夫,就送给你,留作个念想,就当是听这首歌的酬劳。”

    寒一个,什么酬劳,弄得自己好像是“牛郎”一样。

    赵锦嘴上说不值什么钱,可那块玉晶莹剔透、触肉生暧,虞进一眼就看出那是上等的羊脂白玉,那雕工极为老练,分明出自大家之手,价钱不菲。

    堂堂左都御史,二吕大员,手里的东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再说这玉佩是赵锦随身携带,这意义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这是一份重礼。

    虞进连忙推搪道:“大人,这块玉佩是你心爱之物,太贵重了,学生承受不起。”

    “有一句老话,长者赐,不敢辞,你没听说?拿着吧”赵锦笑着说:“若是觉得不好意思,老夫赴京时,你给老夫再唱一次这首歌,这事就算扯平了。”

    “敢不从命。”虞进也不客气,喜滋滋地把玉佩收下。

    有了这块玉佩,以后哪个要动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刚才一众士子看着谢安拿到彩头,那是羡慕的目光,可现在看虞进的目光,那是**裸的妨恨,就是刚刚还满脸春风的谢安,也感到自己手里那份彩头的份量,没刚才那么重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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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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